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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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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好不容易来一趟,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别的不说,光那银子,要是不让小倌儿把话说清楚,可就太浪费了。
  于是李蒙耐着性子,端坐着等,就在李蒙坐得快打瞌睡的时候,外面有人轻叩两下门。
  李蒙打起精神:“进来。”
  跑堂揣着一脸打扰了的笑,扭头就变脸,对两个倌儿说话毫不客气:“还不进去,好生伺候着……”
  后面就压低了声音,李蒙好歹有那么点儿内力,一听之下简直想退货。
  那跑堂说的是:“这次再砸了客人的头,仔细白爷揭了你们的皮!”
  之后连推带搡把俩小倌儿推了进来,门“砰”一声关上。
  李蒙本来脸皮子有点红,此刻扯开一些袍襟,露出细瘦的锁骨,修长稚嫩的脖子,他最近窜了点儿个子,不然比两个被嫖的还要像小倌儿了。
  “坐。”李蒙沉声道。
  那两个男的,一个看去有二十多岁了吧,不管多少岁,反正肯定比李蒙要年长,举止也稳重一些,走了两步,回头把少年的那个的手轻轻抓在掌中。
  少年生得很是漂亮。
  李蒙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许是因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格外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美感。只不过正眼也不看李蒙一眼。
  “你们俩,都叫什么名字?”李蒙看也不看年长那男子递来的酒,这酒不能多喝他知道,免得待会儿鸡飞蛋打,被人压了可不合算,他可是抱着学习长进的心来的。
  “奴家……”
  “等一下。”李蒙猛然立起身来,上身前倾,袖子扑在案上,湿了一块,他也没太在意,仔细看了看两人,疑惑地嘀咕,“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转而正色道:“别自称奴家,听着不习惯,就你吧,你们,叫什么名?”
  那是个很温顺的男人,虽然上了点年纪,但说话语气有股难言的顺从和柔韧:“我们在这里,都没有名字,不过随口叫叫的,客人不必特意记住。”
  “多记住两个名字算什么,你不说名字,我不好和你们说话。”李蒙说。
  男人把李蒙的袖子捞起来,李蒙才注意到酒洒了,男人扶正酒杯,拍了拍他的手背,李蒙登时感觉怪怪的,抽回袖子来,挠了挠后脑勺,“说吧,我会记住的。”
  “我叫锟铻,他叫小玉。”
  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明显在走神的小玉扭过脸去哼了一声。
  李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李蒙,蒙在鼓里的蒙,哪个锟铻?是宝剑吗?”
  男人低下头,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才微笑道:“是宝剑,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写,是一位客人给的名字,我觉得尚可用……”
  “嗯,他肚子里有点墨水。”手边的酒又满了杯,李蒙这次接过来喝了。肚子里酝酿着,怎么样才能让他们俩给他示范示范,到底男人和男人那回事是怎么回事。
  不等李蒙开口,锟铻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手搭上李蒙的肩膀,这男人像没力气似的,李蒙轻而易举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几乎条件反射地扭住了他的手。
  锟铻疼得脸色发白。
  小玉直接炸了:“放开他!”
  李蒙连忙松手,摆了摆手,要给锟铻揉一下,锟铻吓得想后退,又视死如归地伸出手去。
  “锟铻哥,怎么样了?”小玉直接一把把李蒙掀开,心疼地替同伴揉起手来。
  “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李蒙趴在一边忙问。
  锟铻睫毛很长,垂下时如同两把小扇子,“不疼,小玉,松开。”
  小玉则气得脸都红了,要不是锟铻拽着,李蒙感觉虽然这个小玉没有什么战斗力,自己也可能会挨打。
  要干的事儿没法开口,这还把人弄伤了,李蒙尴尬到极点,被个同龄人嫉恶如仇的眼神直视着,确如芒刺在背,李蒙的那点求知欲都快被杀光了,干脆起身就走。
  “麻烦小公子,把桌上灯熄了。”锟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蒙“哦”了声。
  室内骤然陷入一片黑暗,唯独内室有灯,李蒙本来想走,但锟铻已在解衣带了。小玉虽然很不甘愿,却也在默默解衣服。
  明明衣带滑动的声音很轻很轻,听在李蒙耳朵里却如雷贯耳。
  这馆里的男人,衣服脱起来都十分方便,不片刻,那两个倌儿就都赤条条了。
  小玉鄙夷又嫌恶地看着李蒙:“脱呀?”
  李蒙指着自己鼻子:“我也要脱?”
  “不脱怎么办事,花钱不办事你来干嘛的?”小玉干脆地说,便起身向李蒙走来,他一身皮肉白净细嫩,李蒙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简直像是身量不足的男孩嘛,腰肢倒是细,跟女人似的。
  李蒙甩了甩脑袋,忙按住袍襟,“不是,我不脱,我不是办事来的。”
  “……小公子想玩些什么?”锟铻为难道,他已连发簪都去了,那样干干净净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的男人,李蒙心里没有半点情谷欠,平时他喜欢和赵洛懿亲亲抱抱,现在看着两个同样的男人,他既不想去亲,也难以想象那种不盈一握的小细腰抱起来什么感觉,他也不想试,连忙摆手道:“不玩儿什么,我就是好奇。”
  小玉愣了愣,表情变得愤怒,“好奇什么?你是想看……看我们俩?”
  看小玉的表情,李蒙知道自己被当做变态了。
  “……”细想之下,要是自己不参与,就在旁边看,确实也挺变态的,李蒙咳嗽了两声,眼光也尽量避开面前白花花的两具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呀,他们有的自己也有,他们没有的自己也长不出花儿来。好在只要出了这地方,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不然可真是挺丢人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蒙叫道。
  “那你什么意思?”小玉怒目横视,像只要张嘴咬人的狐狸,怪不得他长得漂亮呢,眼角很深,下巴又尖,其实像只狐狸。
  李蒙把心一横,看向锟铻,锟铻半身在被中,上半身也是精瘦,这些单薄的身体半点没能让李蒙兴起邪念,甚至让他怀疑,喜欢男人就得喜欢这样的才是正常口味。
  “我和你们一样!”李蒙脸皮臊得发烫,见小玉神色剧变,连忙补充道:“我也喜欢男人,但是不知道怎么更进一步。”
  “……”锟铻将外袍披起来。
  小玉表情十分精彩,骂了一声:“疯子!”转而去找自己的衣服,气糊涂了,衣带系得乱七八糟。
  室内烛光重燃,小玉让锟铻转过去,替锟铻整理衣衫和头发,完事儿又转过身,锟铻给他理。
  李蒙兀自坐在一旁喝酒,七八杯黄汤下肚,出了一身热汗,将领口又松了松。
  “这有什么不会的?看你也不是上面那个,用不着你出力,你躺好便是了。”小玉眼中现出促狭。
  锟铻给李蒙斟酒,警告地盯了一眼小玉,漂亮的少年满不在乎地说:“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床笫间那回事,只可意会,难以言传,说了他也不能懂。”尖下巴翘嘴唇扭过来对着李蒙,说话时小玉眼神妩媚,长得好看,便连他的无礼也无伤大雅了,反而别有一种风情。
  锟铻不理小玉,温柔地问李蒙:“平日里你们可是同寝了?”
  李蒙“嗯”了一声,虽有点不好意思,可一想到在什么场所,又好像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他确实渴望能与他师父更进一步,仅凭亲亲抱抱着实不够,何况既然赵洛懿偷着在看那种东西……想来也是想的,不知什么时候,李蒙有了想取悦赵洛懿的想法,想看他淡漠冰冷的脸上,有多的表情。
  “你的心意,可告诉了你的……那位?”
  李蒙懵了一下,“要说什么?”
  “说让他正面上你呀~”
  锟铻严厉地瞪了一眼小玉,少年不耐烦地拍拍衣衫,嫌弃地拉扯衣领,“得,我不说了,你们说,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睡了,等客人来了,又没得睡了。”说罢小玉径直走去里间,放下一幅五光十色的珠帘,侧卧在榻上。
  李蒙感觉松了口气,又问:“说什么?”
  “其实也不必说什么,到了你们同寝之时,你只要……”锟铻压低了声音。
  李蒙越听脸越红,半晌之后,颇不可思议地望着锟铻,湿漉漉的黑眼珠忽闪忽闪,“这样就行?”
  “应当能成事。”锟铻肯定道。
  李蒙艰难咽了口口水,白着脸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会很疼吗?”
  “若是你那相好技艺娴熟,不仅不疼,还会……”锟铻也脸红,“所谓鱼水之欢,总是,欢愉的……”
  李蒙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去,想着时候不早,起身潇洒地拍了拍袍子,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
  “方才小公子也喝得太多了些。”锟铻扶住他。
  李蒙笑呵呵地谢过,推开他的手,“你们俩也难得遇到我这么好打发的客人,我偷偷地走,你们就在这里偷个懒。”
  锟铻转头看了一眼小玉,低声道:“那孩子不懂事,望公子不要往心里去,他日子也不好过。”
  都是为了生计所迫,李蒙理解地点了点头,他对烟花柳巷沦落之人并无轻蔑之意,皮肉买卖也是买卖,若不是走投无路,但凡有点尊严,恐怕也不会干这个,更不会像小玉,砸破了客人的头,恐怕中间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李蒙又摸出一些碎银,给了锟铻,“给他买两个糖吃,要是有空,我还来看你们。”
  李蒙就要走,被锟铻叫了住:“公子等等。”
  “这个,也许用得上。”锟铻从方才李蒙摸出玉质的那玩意儿案下,摸出来一只巴掌大的木盒子。
  李蒙打开看了看,像擦手的脂膏,还挺香。
  “这是……到了那关头,多用一些,便少伤一分。”
  李蒙又谢了他的好意,反正问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件,又问过了用法,才心满意足离去。
  原路返回曲临寒所在的屋子,琵琶声已经停了,花娘们都在给曲临寒劝酒,看见李蒙回来,曲临寒如蒙大赦,忙上去抱住:“师弟!你再不回来,我就醉死在这儿了!”
  李蒙哈哈大笑,虽说有度夜资一说,但请神容易送神难,曲临寒想必是没带钱出来,便不好打发花娘们空手回去。
  钱包里碎银子都快被李蒙大手大脚完了,他摸出最后几个小碎锭分给姑娘们,让她们先不走,随便她们在里间做什么,弹琴唱歌都行,只要装作这间屋子里还有人便是。
  “走吧。”李蒙说。
  “走去哪儿?”曲临寒问。
  “找师父啊。”李蒙得了好东西,又听了锟铻一席话,此刻心里仿佛揣着火炭,跃跃欲试,料想这么久赵洛懿应该也已经办完事了,想就去找他。专门带了他们来这间妓馆,应该是要打听什么事或是见什么人,必然也还没离开。
  “我们不在这儿等师父回来吗?”曲临寒呆呆问。
  “我找他有正经事儿。”李蒙拽起曲临寒。
  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恰好是赵洛懿。
  李蒙皱了皱鼻子。
  赵洛懿盯着他红得跟风吹热炭似的脸,淡漠道:“什么正经事?”
  李蒙忽然说不出话来,袖子里藏着的手捏紧了木盒,傻呵呵地摇头,“回去了?”
  “你们俩先回去,李蒙你认识路,带你师兄回去。等我回来,要是屋里有半点灰,明天上午你们俩就什么都不做,踏踏实实扎马步。”赵洛懿表情严肃,说完就要走。  
  李蒙还想问,被曲临寒拽住,只多出来的片刻功夫,赵洛懿已经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对不住,小屁孩不懂事多多包涵。。。。
对了。。。应该有单独的小倌馆,为了让小蒙子少走两步,就让他们开在了一起。。
锟铻(kun wu)一声和二声,古书里一种山,因为出产的材料适合铸造兵器啦,也指宝刀宝剑啥的,好像也有直接用这个做名字的宝刀(?)剑(?),都不重要!记住读音就行~

☆、试试

  
  回去的路上,李蒙提议去跟踪赵洛懿,被曲临寒摇头否了。
  “你别怕,师父不会因为这个就把你赶出师门。”李蒙深知赵洛懿做的决定绝不会轻易反悔,就像他起初也有点收错了徒弟的意思,但仍把选择权交给李蒙,而不是替他做决定。那日在情急之下,才允了曲临寒的徒弟身份没错,但答应便是答应了,赵洛懿让曲临寒明日起和李蒙一起习武,就是个明证。
  “我们回去等。”曲临寒坚持道。
  走出了杏花巷,已夜深,前路是瑞州府凄清寒冷的夜晚,身后是千万红灯笼的海洋。
  李蒙缩着脖子,四处也看不见赵洛懿跑哪儿去了,只得带曲临寒回十方楼,路上买了一包炒白果,两个人边剥着热乎乎的白果吃,边各有心事地往回走,谁也没说话。
  进屋李蒙就躺在了自己床上,冷得不行,起身去院子里找火盆儿,他记得薛丰那院子里的火盆摆放的位子,应该这里也有。好不容易才在堆扫帚的地方找出火盆来,太久没用,积灰都够点一晚上的了。
  李蒙拿扫帚把盆里的灰清了清。
  曲临寒出来打水,把“戎”字号房的门窗桌椅花瓶挨次地擦干净,他擦的时候,李蒙就端个小板凳,坐在门边,拿更不容易找出来的火钳拨炭,炭也是太久没用,有点受潮,窝了不少干草在下面才燃起来,烟雾弥漫,呛得李蒙好一阵咳,眼泪都出来了。
  “平时练功认真点,强身健体,自然不怕冷。”曲临寒手里一个乌漆墨黑的大花瓶,把他的圆脸遮了个严实。
  “还没开始练功呢,师兄你就开始教训我。”自家亲师兄,李蒙也感觉到了,打从赵洛懿承认了这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而然就对曲临寒生出了亲近,这份亲近也许有一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跟同一个师父。十方楼里那么多给人当师父的杀手,他们合在一起可以是一个组织,但独立出去也可以自立门户,总体来说,这根本不能算一个江湖门派。
  “为你好。”曲临寒笑了笑,他眉梢擦伤早已经褪去,吃了脸形的亏,看着很是稚嫩,常常和他的说话语气不搭。
  “好好擦你的花瓶吧,不然明天扎马步我可让你背着我扎。”
  “火钳给我。”曲临寒在家显然干惯了活,做事麻溜,不像李蒙一样磨磨唧唧。李蒙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时候,吃再多苦也不吭气,现在有人疼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成天来事儿。
  曲临寒要给他烧炭,他也不固执。
  就在旁边看他烧,曲临寒确实比他会烧多了,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拨弄的,反正烟也没那么大了,李蒙揉了揉鼻子,抹去眼角那点子呛出来的泪。
  “不知道师父去哪儿了。”李蒙看了一眼孤单挂着个月亮的天空,呼出一口白气。
  “你不是说,楼里人经常出任务就不见人影吗?”曲临寒道。
  “是啊,可还是不想习惯啊。”李蒙喃喃道。
  等到了亥时,赵洛懿还没回来,火盆已烧得很旺而且不瞎冒烟了,曲临寒给李蒙搬到了屋里,尽忠职守地看着他钻进被窝,才帮他掩上门出去。
  李蒙在被子里钻了会儿,心里模模糊糊想着,要等赵洛懿回来。偏偏是想打起精神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到什么沉沉的、温热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李蒙胸闷起来,半天实在有点喘不过气了,才睁眼一看。
  “起来一下。”看李蒙终于被闹醒,赵洛懿锐利发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视他。
  鼻子里有一股血气,李蒙脑子仿佛被一根绳子骤然勒紧,这下醒得彻头彻尾。
  一盏灯的光并不明亮,但足够照出赵洛懿的伤,在手背。
  李蒙边抖药粉,边低声责备:“你以后打架能不能别拼命?嫌命太长了是不是?命长了都给我。”
  赵洛懿眼底带笑,“敢管师父了。”
  “我还没出师,你就没命了,以后怎么办?”李蒙闷着头给赵洛懿包扎好,实话他是松了一口气,刚闻到血味还以为会像前几次,赵洛懿那满身是血的样子,他想想心里都憷,以后都不想再看到。
  不过除非赵洛懿肯改改打架不要命的习惯,否则真不好说。他是高手,可常常要一个人对付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又不耐烦防御。
  “以后注意。”赵洛懿低沉的声音说。
  李蒙才反应过来,他是已经答应了,没想到固执的赵洛懿居然这么轻易就因为自己随口一句抱怨答应以后改多年的出击习惯。
  “饿不饿?”李蒙问。
  “每天夜里都饿。”
  李蒙不太明白赵洛懿说着饿盯着自己看个没完什么意思,却被那专注而暗含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连忙避开赵洛懿的眼睛,“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还没走到门口,李蒙就被从身后抱住了腰,沉沉的重量压在肩头。
  “外面冷,别去了。”说着赵洛懿把李蒙塞进被子里,把他要抬起的肩又按了回去,“先睡。”
  李蒙已是睡了大半夜,这会儿惊醒哪里还能睡得着,本来赵洛懿刚回来他还有点懵,脑子放空什么也没想,这时候被赵洛懿滚烫的身子煨贴着,李蒙脑海里禁不住想起锟铻教他的那些经验,隔着里衣揉捻赵洛懿胸口。
  赵洛懿显是累了,抓住李蒙的手,侧身压住他的膀子,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别乱动。”赵洛懿声线低沉,让李蒙觉得安稳。
  “师父。”李蒙吐息发烫,嘴唇正对着他师父的脖颈,连酝酿睡意的赵洛懿都察觉到了,疑惑地看着李蒙,“做什么?睡不着了?”
  李蒙老实点头,本来赵洛懿没用什么力,只是五指虚抓着李蒙的手,李蒙一动,手就滑了出去。
  “……”赵洛懿虚虚眯起眼,浑身一僵,口气暗含警告的意味:“李蒙。”
  黑暗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珠一瞬不瞬看着赵洛懿,仿佛触动了他心底里某个机关,让他想到最初在中安刑部尚书府见到的李蒙,那时李蒙就像一头本来想咬人但发现咬不动的小兽,憋屈而惧怕。动物都有屈从于强大对手的本能,但也永远防备,就像一头狮子带着一只幼犬,再亲密也摆脱不了天性里的畏惧。
  现在这只幼犬,爬到狮子的脖子上,磨牙蹭爪子,却一点也不害怕。
  赵洛懿眸底掠过一丝难言的温柔,在这只能勉强看清对方轮廓的昏暗里,轻握住李蒙的手。
  李蒙只是吞了口口水,那声音在寂静里被放大无数倍,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让李蒙尴尬得脖子发烫,紧接着更让他心脏激剧跳动,且浑身都开始发烫的事发生了。
  “感觉到了?”赵洛懿语声带笑,那笑意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但李蒙就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掌心那团东西,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依然有滚烫的温度,在暗夜里,如同沉睡已久的凶兽,缓缓睁开赤红的眼睛。
  李蒙紧张得掌心出汗,不自主动了动。
  赵洛懿以为他要收手,眼底带了戏谑,并不阻拦。
  李蒙却松开手掌之后,活动了一下手指,继而将那个完全包裹在五指山中。
  “……”粗重的喘气声中,赵洛懿吞咽的声音李蒙也听见了,他的眼珠在黑夜里也是亮的。
  李蒙有点紧张。
  听见赵洛懿倒抽了一口气,李蒙慌张问:“错了吗?”
  赵洛懿没有回答,按住了李蒙的手,贴着李蒙的耳廓,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下好的决心在充分感受到那形状和大小之后,忽然缩回了脑袋,李蒙结结巴巴道:“师……师父……我只是……”他舔了舔嘴唇,“只是好奇。”
  赵洛懿手势顿住,胸口重重起伏,片刻后镇定下来。
  李蒙手指保持一个姿态久了,稍稍动作一下,他自认动作很轻微,听见赵洛懿粗声吸气,登时吓得一脑门子热汗,不敢乱动。
  “好……好了吗?”
  两人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却都出了一身大汗。
  李蒙手被扒到一边,赵洛懿侧过身去,背朝着他。
  李蒙尴尬地把脑袋贴到他肩头,赵洛懿没动,却也没搭理他。
  “嘿嘿,师父,你生气啦?”李蒙嗓子发哑,他咳嗽了两声,感觉好了点,又道:“要不我帮你。”虽然甚少自渎,但这种事儿,身为男人,天生就会。李蒙跃跃欲试地将手伸了过去。
  “再动我就睡了你。”赵洛懿恶狠狠的声音从被子里发出,听去有些郁闷。
  “这不正睡着嘛。”李蒙恬不知耻抬起腿,像只猴子挂在赵洛懿腰上,嘿嘿嘿地笑。
  赵洛懿向后动肩膀,像蹭掉一块泥似的把李蒙往后顶开。
  “师父不要生气嘛,今天我学了不少东西,等什么时候咱们试试。”
  赵洛懿依然沉默。
  李蒙简直要把锟铻给的秘密武器拿出来了,想了想刚才摸到的,想来想去又怂了,下回吧,让他做好心理和身体准备,太可怕了。
  “学什么了?”偏偏在短暂的沉默后,赵洛懿还是问了。
  李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赵洛懿侧过身,以为李蒙睡着了,无奈地伸出一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任凭李蒙的腿缠在身上,不大舒服地睡了。
  次晨,被叫醒的时候李蒙完全没有睡醒,但怀里忽然钻入一个冰冷的东西,立刻让他想起安巴拉侧脸那条吐着红信子的蛇,浑身一个寒战,李蒙腾地坐了起来,摸到个硬邦邦的玩意儿搁在自己怀中。
  “师父?”天还没亮,李蒙忍不住问什么时辰了。
  赵洛懿没搭理他,把洗脸盆往他怀里一推。
  李蒙只穿着里衣,猛打个喷嚏,脸上带着两道枕头印出来的红痕,梦游般游移到门口,看见院子里一个黑影已经在扎马步。
  看清是曲临寒,李蒙幸灾乐祸起来:“师兄这么早,师父让你扎的吧?入门都要先扎马步,下盘才稳。”
  曲临寒才扎了一小会儿,已经觉得小腿发酸,他的视线越过李蒙肩头,想提醒他。 
  “临寒。”
  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蒙登时头皮发麻,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洛懿就站在他背后,夜里还无限温存的男人,在晨光隐晦等待破晓的这短短片刻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让李蒙觉得畏惧。
  “自己盯着沙漏,扎完马步,你可以边吃早饭,边等你师弟扎马步,盯着他,等你收了,他要再蹲一刻。”
  “……”李蒙想要出口讨饶的话憋在嘴里没说出来,他看得出,赵洛懿已经进入了师父的角色,曲临寒也在认真练基本功,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晚大半身体浸在水缸里,听着遥远又近在咫尺的铠甲声,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以及那些声音远去之后死一样的静默。李蒙握紧拳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打水。
  短暂的惊讶从赵洛懿脸上一闪而过。
  曲临寒死死盯着眼前更漏。
  很快,李蒙也加入马扎行列,刚蹲了没片刻,曲临寒的时间到了。
  赵洛懿端着一只海碗,蹲在门外石阶上,筷子搅动之下,碗中腾起白烟,带着煮得软糯的粥香甜的气味。
  “去吃饭。”赵洛懿示意曲临寒去旁边小屋里拿早饭。
  李蒙才蹲了没一会儿,已经感觉到汗水顺着大腿,窝在膝弯之中,双腿不仅发酸,而且有点打战的倾向。
  也不知道赵洛懿是不是故意的,吃饭声音稀里哗啦,吃完第一碗,他拿了个肉包在那儿吃,声音是没了,但包子诱人的肉味儿让李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赵洛懿看了一眼站着没动的曲临寒。
  “师……师父,我想等师弟扎完了一块儿吃。”曲临寒可怜地看着李蒙。
  李蒙深吸一口气,想着硬挺过去就好,脑子里乱七八糟在想小时候和他哥玩的一些游戏,转移注意力。
  “随便。”赵洛懿吃完了,站在李蒙面前,把腰带扎紧。
  “我要出去一趟,扎完马步,临寒,知道该干什么吗?”
  曲临寒小声回答:“背、背内功要诀。”
  “李蒙,教你师兄口诀。”
  李蒙不敢卸劲,咬牙点头,腿像要打摆子。不过曲临寒虽然是师兄,却还是得听自己的,李蒙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有三本册子,在你师哥那里,今日你练完前十招,晚上吃饭前检查。”
  终于要学招式了,李蒙背了两年口诀,早已经烂熟于心,但还是除了轻功什么都不大会。听见可以学外招,连忙兴奋道:“是!”
  “临寒,内功口诀也要背熟,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没能完成,晚饭就免了。”说完赵洛懿就头也不回往外面走,仿佛有什么急事在催促他。
  

☆、暗火

  
  前脚赵洛懿出门,李蒙拍拍腿就想起来。
  “师弟!”曲临寒紧张地望门边。
  “腿好酸。”李蒙小声抱怨道,活动了下手脚,在曲临寒意外的眼神里,又蹲了回去。李蒙双手平举,笑嘻嘻地打发曲临寒去给他准备早饭。
  赵洛懿蹲屋脊上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勾着一抹浅淡笑意,才几下跃入墙后。
  吃完饭李蒙把内功口诀默了一遍出来,跟了赵洛懿两年,虽说外家功夫不到位,但能熟练默出口诀,李蒙忽然自得起来,他也不是完全没用嘛。说起来他的轻功还是出神入化的,出入大内不是问题,就是招式练得差。这么一想更想看看到底下一步该怎么练,把口诀丢到曲临寒脸上,李蒙立马在曲临寒屋子里翻了起来。
  “师父让我练的秘籍呢?别藏着了,一起给我吧。”
  看见曲临寒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线装书来,李蒙乐了,一把抢过来,嘴里咕哝:“不是这么宝贝吧,”他扬起下巴,摊出手,“还有两本呢?”
  曲临寒脖子一梗,“师父说了,先练这一本。”他眼珠往李蒙手里翻开的书面上瞥。
  李蒙一巴掌拍开曲临寒的脑袋,“背口诀去,先练内功再练招式,内功我可练了两年,两年后我就把这个给你。一!天!也!不能!少!”
  “……”
  李蒙拿到秘籍,先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他师父的字儿写得不咋样,图解倒是画得清楚明白。细线条勾勒的一个个小人儿怎么就这么栩栩如生呢?黑豆似的眼珠,想到赵洛懿一个大老粗,每天躲躲藏藏,在屋里伏案作业,李蒙就忍不住弯了嘴角,越看越爱,连练功的兴头都上来了。
  这是李蒙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会成为绝世高手的希望,从前他以为赵洛懿是不乐意教他,现在想想,赵洛懿那个人深不可测,也许是为了让他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真的做个江湖人,毕竟江湖和朝堂完全不同,这是一个看实力说话的地方。他已经十五岁了,再去十年寒窗,李蒙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他没有什么大智慧,最多有点小聪明,一朝金榜题名的可能性不大,也许等他当上县丞,已经三四十岁了,那会儿还是不是现在这个皇帝都难说。
  李蒙振臂挥出的剑带起一道剑气,令花枝摆荡不已。
  “师弟,你……你刚看见没?”曲临寒比李蒙还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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