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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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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们都没有站在马儿的前方,惊动了的马嘶吼了一声,一撒足便要跑开,此刻,素以却是离得最近的,恐怕一不小心便会被推到,马夫不停地拉着马嚼子,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蹦起,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素以没有时间反应,更没有时间拔腿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硕大的轮子将要碾辗自己的身子。果真看美人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她等着轮子在身上划下深重的痕迹,但愿不要太疼才好。
“小姐!”绿珠快速地划拨开周遭的小姐们,奈何却快不过马蹄子,在她以为素以马上就要被马车撞翻时,一根绳索卷起了素以小小的身子,然后把她推进了素白色的垂幔,原来这个马夫的身手这般好,素以在安全滚到马车内时,还不忘赞叹一番。
抬头,却看见一张脸,那是苏醇塬小了十岁的脸,那般的熟悉,显然,马车的男孩看见匍匐在绒毛毯子上素以时,脸也是狠狠地震惊了一番:“素素?”他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而素以抬起头时,心中的那一片惊讶已全然不见,在脸上呈现却是害怕与惊悸,身子也是瑟瑟地发着抖,男孩也顾不得颠簸飞奔的马车,而是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用足了全身的劲,怕她会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素素,素素,是你吗?”
原来他也穿过来了。
二十一,子虚乌有的子虚
“我……我不叫素素。”她的身子骨都抖得不成人形了,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马车壁的扶手,一只手却被缩小版的苏醇塬抓住了,身子却是七倒八歪的,随着马车一颠一颠,控制不住。被苏醇塬抓住了手越发地疼痛,好似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再使上这么一点力,便可以把她的指骨都给扭碎了,娘的,人这么小,怎么气力却是这般大,也不知道他最近补了什么。
“男……男女……授受……不亲”素以想了一番古代片子中一般女子被男子碰到时常常借用的话,只是,马车晃晃荡荡的,她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吐出的一番话变得支离破碎的。
“啊,抱歉!你长得和我的一个认识的故人很相像,所以失了仪态。”苏醇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一股力便这般硬生生地撤离素以的身子,这下她倒是真的失却了平衡,一下子被甩到了马车壁上,额头磕碰到乌木之上,发出钝钝的声响,Shit!素以在内心恨恨地骂了一句苏醇塬,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一点提示都不给!也不知道这张脸被蹂lin成了什么样子,素以疼得眼泪水儿直直地往眼眶外蹦跶,一个没忍住,便淌了下来,真是丢脸,前一世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时,自己的面上还是无风无浪般的平静,怎么今日变得这般狼狈?
马车还在颠簸着横冲直撞,只是平稳了些许,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安静下来吧?
素以抬起头看着苏醇塬,凤眼半弯藏琥珀,和前世的他一般无二,许是因为年岁变小了,脸白嫩上许多,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不似前世那一般瘦削而又棱角分明,黑玉般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细细地挽了起来,只是此刻有些许的发丝散落在耳边,看着却一点儿都不狼狈,唉,原来能让那些姑娘们不要银子似得抛这些瓜果的男人,竟然是苏氏醇塬,她前世的前男友,竟然也和她一般来到了这个架空的朝代,也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青少年,一想起前世,再加上前男友这么一个称呼,素以忽的觉得恍如在梦境中一般,多么可笑可悲可叹的两个词儿,前和前字叠加在一起,却不能像数学那般简单直白,能够负负得正,她忽的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幽默细胞,竟然能在这夹缝中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没……没关系。”素以在心中喟叹了一声,装作心慌害怕的样子而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马飞速地往前方奔跑着。
“阿衝,怎么样。”苏醇塬往外头吆喝了一声。
“少爷放心,这匹马只是忽然受了惊吓,再跑上十公里的路便好了,到时歇歇脚,我们便能原路返回。”
“那便好。”
素以竟然不敢抬头去看他那张脸,她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一番自己,怎么这般胆子小,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今生先把他骗到手,然后狠狠地揉碎他的心,再无情地把他给抛弃,指着他的鼻子扯高气扬地说:“苏醇塬,是老娘不要你了!”素以脑中勾勒出苏醇塬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离开他,哭得一枝梨花带雨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苏醇塬打量了一番素以,心下里觉得确实是认错人了,倘若素素看到他,肯定会扭过头不搭理他,或者是冷冷地来一句:“苏大人,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大人的青睐。”绝非眼前这个稚子,竟然能对着他笑得乐呵呵。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素以索性睁着一双看似单纯无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苏醇塬心下更是确定她不是素素。
“我姓苏,你可以叫我醇塬。”他决定还是将前世的名字报给她,心里却还是存了一番隐隐的希冀的,如果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肯定会有一番变化,或许会很小,苏醇塬仔细地看着素以的脸。
然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答了一句:“哦,挺好听的,很衬你的人,”说完便撩起窗帘,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我第一次出门,竟然能到这般远的地方,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苏醇塬看着素以那一张如白莲花般无暇的笑脸,心里也十分地高兴,虽然不是素素,但是和素素小时候却是长得一般无二的,这般的笑脸,也和自己与她初遇时一模一样,只是,后来,她笑得却是越来越少了,最后,看见自己便扭头而走,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发自肺腑的笑容了?
“不知姑娘芳名?”他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只有秃秃的几株树站在路旁边,马车行过,扬起一层黄沙。
素以决定胡诌一个名字给他:“你可以叫我子虚。”子虚乌有的子虚。
估越马儿也跑累了,阿衝便勒了马嚼子,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一片林子之中,天色晴朗,林子不远处便是一泓清水潭,倒是没有因为是枯水期而干涸,连带着空气中也沾染着丝丝润润的氤氲。
“我先去打些水来。”阿衝从马车里取了个小巧的水壶,便向水潭走去。这里的景致真美,要是春夏天来便更好了,素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纯天然的空气就是要比后现代被重工业深深污染过的要好,只是,前提是,耳边没有这个似杀猪一般的声音。
“妖女,赶紧把爷爷放了,再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便饶你不死。”如此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惹人心烦。
“嘻嘻,等会你要向我磕三个响头,我没准考虑一下留你一个全尸。”一个甜美的声音似是在逗弄一只老鼠。
不一会就响起男人恐怖的叫声以及求饶声,再过一会,男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而且比之前更甚。
苏醇塬看了一眼正在湖边喝水的马,还有在打水的阿衝,抄起了剑,对着素以比了比静音的手势,循着声音找过去。放缓呼吸,以免那个女子发现自己。素以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仿佛自己还是前世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般,他去哪里,她总要黏着他,记得有一回,苏醇塬哭笑不得问她:“倘若我去酆都城转一圈呢?”
还是素素的她当下一丝犹豫也无:“黄泉路上搭个伴也是好的,我不大习惯一个人吃饭。”
只要他愿意牵着她的手,她便能死生不离,这便是当年的她。而此刻的她,脚步却是快过了大脑的反应,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和苏醇塬站在了一起。
二十二,生变
素以在内心暗暗地嘲讽了一番自己,于是便打定“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她抬眸看去,隔着丛生的枯草丛,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笑嘻嘻地看着眼前打滚的男子,还时不时用树枝去戳一戳,换来男子的一阵叫骂声,然而,她也不恼,只是笑着看着眼前印堂已经发黑的男子。忽的,一只黑色的,极为丑陋的虫子从他的手臂里爬出来,挥舞着两只大螯,女孩见了,倒也不怕,极为亲切地对着它说,“蝎蝎,你辛苦了,这个恶人的血,想必难喝的紧吧。”
“大胆妖女,竟然敢做出如此行径。”林中忽的出现一声清啸,剑影分花拂柳而出,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他执着剑直刺女孩的心口。那个女孩倒也不急,拔剑出鞘,和他一招一招对拆起来,身子灵动,宛如一只乳燕腾飞在枯黄色的草尖之上:“这位大叔,我可是为天下人做了两件大好事,你怎么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妖女,休得信口雌黄,看招。”青色的剑影夹带着雄厚的内力直刺女孩的面门。女孩挥了一下手,只见一团暗灰色的物什竟然穿透男子磅礴的剑影,逆着那内力游走,男子见状,立马抽回剑,护着周身,团团的剑影使得绵绵密密,在他周围飞舞,看得人有些眼花。
“嘻嘻,你猜,姑奶奶我对这个人试毒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杀了三口之家,这还不算,他还企图对一具女尸不轨,你瞧,那三具尸体还躺在地上呢。”素以顺着女孩的剑,果真看见了三具尸体,其中一个妇人的衣衫还是凌乱的,瞬时,看着那个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带了鄙夷和恶心的神色。
可是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她这一番而动摇,青色的剑芒吞吐而出,与女童再一次痴斗在一起。
“反正我也要试毒,何不用这个家伙呢,不然我还要去村庄里找那些无辜的百姓试毒,姑奶奶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为民除害了,你怎么还这般纠缠不休。”女孩嘴巴倒是也不闲着,和那个中年男子仍在边上一招一招斗得厉害。
素以摇了摇头,这般强词夺理,却有几分道理,只是,她年龄还这般小,怎么能下得了这般的毒手?
“你这个人,太不讲理啦,你杀人叫为民除害,姑奶奶我不过用了些毒,也是为民除害啊,而且,还让这个人死得有所价值了呢。”女孩到底只有十多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些气息不匀称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半柱香就会败在男子的手下。
“妖女,还是束手就擒吧,你身上的毒针已经没有了。”男子转身劈掌,女孩眼见这掌将要劈到自己的心口,就算跳出去也要被他的剑给挑到,别无他法,只得硬着迎上去一掌,生生地受了,只觉得手臂巨震,险些把持不住,不过,那一边的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做了御毒的准备,然而,毒液还是顺着掌心流进了血脉,他心下一凛,连忙点了几个要穴:“妖女,我今日非得拿下你。”
素以看着那女孩面色苍白,心里明白她支撑不了多久了。寻思间,却发现那个女孩向她隐身这边飞来,随后,那雄浑的掌力也随之而来,女孩朝她这边嫣然而笑,似是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她。一个弹指间,只见一捧银光闪过,苏醇塬已经抱着她,嗓子闷哼一声,好像是收了重伤似的,而她,根本没有看清女孩的动作,也许,是只顾着看她的笑脸了。
“苏公子,你怎么样啊。”素以心里很是焦急,虽然上一世苏醇塬甩了她,她也在心里诅咒他这一辈子不举,但是也不至于受到这种阴毒的伤,而且,这个伤原本应该是她受的,却被他给挡了,女孩“咦”了一下:“想不到还是一颗痴情种子么,姑奶奶今儿个倒是长见识了,果真,男人这种东西,还是小时候才纯情啊。”她飞快地从素以的怀里捞起苏醇塬的身体,将他往身后一档:
“你错啦,我还剩下一根,不过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女孩铃铛般的声音在此刻的苏醇塬听起来像是从地狱里而来的催命之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要劫走他的生命。苏醇塬只觉得周身的骨络像是被压在了一座巨山之下,疼,然而剧烈的疼痛到了极处反而没有了感觉,他就像是个溺水的人,只得抓住身后女童的衣襟,口中喷出的血溅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身,而后便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四肢颓废地耷拉着,一动不动,脸瞬间失却了血色,苍白而散着青色,发髻上的簪子,跳落在地,瞬间化为齑粉,风一吹,消失无踪,乌墨色的发垂下来,覆在面上,恍如断了生气的娃娃,那个男子也似是傻了,没有料到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而他全身的内力也随着那一掌消失殆尽,只见女童洒出手上的粉,顿时,树林被笼罩在了浓浓的迷雾中,她拨腕射出一根细亮的银针,带着雷霆的气息,直直地没入那个男子的眉心之中,瞬时,他的脸色变得乌黑,然后便直直地挺在地上,全然看不出之前的凌冽模样。
“哼,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谁说姑奶奶的毒针只剩下一根了。”女童满不在乎地哼着鼻子。
“苏醇塬!”素以看到他这一副惨象,上一世那些记忆早就被拍飞了,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拽着,一下子透不过气来。素以蹂身上去抢,却怎奈这一具才不过十岁的身子骨太小,再加之娇身惯养,根本就使不出跆拳道的绝招,不但没有把女孩背摔出去,反而被她一掌给拍飞了,还好,之前那个女孩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这一掌的力度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苏醇塬看着素以的小身子被狠狠地摔到了草丛中,心里很疼,他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恍惚中,他看见素素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身边的女孩一掌拍飞,那个他向来都是捧在手掌上宠着,放在心尖宝贝着女人啊,怎么能受这番的痛苦,虽然不得不承认,最后狠狠地捅了她一刀子的人是他。
“素素……”一声呢喃溢出他的唇边,一片黑暗漫上来,就要吞噬他的意识,然而,他却很清醒地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就这般昏过去,代表着什么,于是他在舌尖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充满温热的口腔,也使得他清醒了过来。
二十三,天山童姥
“妖女,你莫欺人太甚!”苏醇塬强撑着身子吐出这一句话,手却是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的气力,一波黑暗又侵蚀上了眼前,他挣扎着尽力地保持着清醒。
“姑奶奶我就喜欢仗势欺人!”女童“嘁”了一声,“臭小子,你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还在这里有心思疼惜佳人,真是十成十的风流子,现在这般小就懂得怜香惜玉了,长大了肯定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不离十便是风月高人,专门来伤害女孩子的心的,今儿个姑奶奶便做一回好事,为了以后的女孩子不伤心,先把你给杀了。”
素以听着她这么一番愤世嫉俗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受了很重的情殇?但是看着她不过十多来岁的样子,不应该啊。
“这位……”素以想了想,还是叫了一声“姐姐”,“这位姐姐,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苏公子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大人有大量,何苦和一个黄口小儿计较这般多?”
“我这个人心眼就是小,就喜欢计较来计较去的,你要是担心小情郎,你就来求我啊,没准我一高兴,就把人给放了呢。”女孩子低下头,用圆滚滚的手指戳了戳苏醇塬的脸颊,“啧啧啧,这般有弹性,手感不错么,不知道我们家蝎蝎喜不喜欢这个感觉,哈哈哈……”
素以的脸红了一番,低下头,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姐姐说笑了,我和这位苏公子素不相识,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小情郎不小情郎的。”
“那你还这般担心?”没有了强敌的环绕,女孩子饶有闲情雅致地打量起了眼前的一男一女,虽然都只是孩子的模样,但是相貌却已是初具,张开之后必是一等一的,放在一起,倒也是金童玉女的感觉,只是她偏生就不喜欢成双成对,看着不但碍眼,心里也似打翻了辣椒油一般,不甚舒服。
“苏公子刚刚救了我的命。”素以在心中盘旋着多个自救的方案,然而一个一个还没有冒出尖,就被掐断了,面对这么一个阴晴不定、身怀绝技的女子,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能使自己全身而退的同时还能捎带上半死不活的苏醇塬。
“啧啧,翩翩贵公子路上救小姐,小姐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不错不错,一段看似美满的姻缘便要诞生,不过,小姑娘啊,你可得当心点,这年头啊,男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更不可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暗地里捅上你一把刀子,”女孩子拍了拍苏醇塬的脸,“这个男的长得这般地面带桃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油嘴滑舌是逃不了了,小丫头,你可得当着点儿心,别到时候,一腔柔情所托非人,最后发现被人卖了还在帮着他傻乎乎地数钱。”
“妖女住口!”苏醇塬听了想起前世负了素素,脸便是一阵红一阵青的,很是不好受,抬起手,想要点中女童的昏睡穴,却后继不力,只能勉强地碰到了穴位,却是再也使不出气力了。
而那个女童却像看见了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素以描述不出来的神色,惊喜有之,怨怒有之,怜爱有之,然而更多的却是近乡情更怯的害怕与恨意。
“臭小子,你是凤家的后代?这个年纪又能出现在五蕴城,莫不成是凤临梧那个臭小子的儿子?”她的手指飞快地勾上了苏醇塬配在腰间的羊脂玉佩,刚刚她半抱着苏醇塬,没有太注意,而此刻苏醇塬抬起了手臂,便露出了一角,一枚通透玲珑的羊脂玉佩便毫无羁绊地映入她的眼帘。
凤临梧是当朝的祁帝,素以记得这个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祁帝应该已经三十五岁左右了,而她竟然叫他臭小子?素以一个趔趄,又跌坐在了草地上,屁股亲密地贴着土地,砸地有些疼,她该不会这般好的运气,真的碰到了天上童姥了吧?
“放肆,当今圣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苏醇塬由于怒气的胸口起伏地厉害。
“哼,我不仅要叫他名字,还要骂他祖宗十八代!你既然有这块玉佩,看来和他关系匪浅,不是他哪个小贱人生的杂种,便是他的那些兄弟的杂种,今儿个落在姑奶奶我手里,算你运气好。”说着便拖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子往身后的小路走,虽然样子看着甚为滑稽,然而,素以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看见他们渐渐远去,立马站起身子来,顾不得拍拍裙裾上沾着的灰尘便拔脚跟了上去。
“小丫头片子,今儿个姑奶奶性情好,不连坐,你无缘无故地跟上来干什么,难道真想和这个臭小子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女孩子的杏眼圆睁,圆圆的苹果脸上说不出的威仪。
“姐姐你这是要带着苏公子上哪儿?”素以有些焦急,怎么那个叫阿衝的仆人还没有灌好水来找他们?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女童之前随手挥出的那一包药粉却是有着阻断一切声音和行迹的用途,此刻的阿衝如同一只团团转的蚂蚁,胡乱找着苏醇塬的下落,心里莫不是担心着主子的安危,自己的小命倒是暂时抛到了脑后,所以,任他有着通天的本领,也不会想到苏醇塬便只和他隔了十丈远。
“自然是好好教训他一番,这么不尊重长辈。哼。”女童调整了一番姿势,吃力地拖着他。
“姐姐,苏公子受了重伤,你再这般拖着他走……”素以忽然有些心疼,毕竟他也是为了她才被车子撞翻而莫名其妙地跌入这个时空中的。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这般啰哩啰嗦的,仔细我把你也收了。”女童作势将手伸入怀中,装出掏毒针的样子。
“子虚,不要管我,快去找阿衝。”苏醇塬怕这个疯女人对素以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便急急说道,却因为语速有些快,气血翻腾,差点便背过去,说完这句话,便只剩下吐气的份。
“不,她已经没有毒针了。”素以笃定的说,脸上一派的镇定,手指尖却是裹在宽大的衣袖中不住地痉挛着,即使没有毒针,她身上还有一只蝎子,挥着大螯的毒物。
二十四,被掳
“哈哈,小丫头,你年纪这般小,脑袋瓜子却是挺好使的,怎么办,我真的有些喜欢上你这个性子了,”女孩子歪着脑袋一派天真的模样,“唉,还有救援的,要是真让你给走了,我又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烦,小丫头片子,你不妨和姑奶奶一起进百斩林吧,反正这条路够宽敞,不在乎多上你一个,百斩林也是许久没有客人了,姑奶奶好好教教你怎么才能不被这些嘴里抹蜜的臭男人给骗了。”一根蚕丝带瞬时便覆上了素以的双手。
“走吧。”女孩子一手牵着素以一手拉扯着苏醇塬向着一条小路走去。
走到一条种满了桃花的园林前,女孩子神色瞬间凛然,一把夹起了素以:“这里布着八卦阵法,要是想活命,等会儿乖乖地跟着我走,不要擅自乱动知不知道?”
素以乖乖地回到了一声“好”,毕竟,任何时候还是保住小命要紧,而且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对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下一刻,素以只觉得身体在飘荡,飘荡在无边无际的白色中,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浓厚的雾,似将天地都笼罩在一团厚重的棉絮中,这是令人畏惧的白色,素以从来都没有似这一刻,这般畏惧着白色。女孩子抱着她和苏醇塬的身子在地上狂奔着,小小的身躯拖着比她还要高上一个头的男子和一个只是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女孩子,在白雾中极速地飘动着,说不出的诡谲,此刻的桃花林早已看不见缤纷的落英,也没有红艳艳的娇媚,只有一片浓重的白色,还有无处不在的利刃,只有一不小心,便会送命。
苏醇塬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没有气力睁着眼睛,保持清醒,头耷拉到了胸前,一动不动昏了过去。
女孩子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她感到体内一股股的真气在乱窜,心下不由得一阵焦急,顿了顿心神,收拢所有的杂念,保持灵台清明,她勉力将真气提起,向前狂奔,仿佛拼尽全力在与什么做着斗争,终于在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时,将心略微地放下了。
碧色的竹海,幽深的小径,清脆的鸟鸣声,璀璨的阳光,然而,她知道,这片看似幽静的竹林却危机四伏,稍不留心踏错一步,就会性命不保。女孩子把素以放下来,略略平复了一番有些乱的气息:“我爹爹曾经对我说过,越是幽静的景象,内里暗藏的危险也就越大,因为人往往会在这一片宁谧中掉以轻心。所以你不要看着这一片林子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隐藏在它里面的危险要远远胜过刚刚的十里桃林。”
素以神色凛然地点点头,就像大海,一望无垠的蔚蓝色,海平面平平静静,但是只有常年累月与它搏斗的人才会知道,在这一片幽静的蓝色之下,蕴藏着可以撼动乾坤的力量,甚至有时候还能毁天灭地。
女孩子递给素以一颗黑色通亮的药丸:“喏,再走一阵就是竹虞花丛了,那可是顶毒顶毒的花,只肖吸入一点点的花香,就会致死,这是解药,记得到时别乱摸那些看起来无比绚烂诱人的竹虞花啊,不然就只能成一滩黑色的脓水了,发着恶臭,保管你亲爹亲娘都认不出你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然后往苏醇塬的口中喂了一颗药,一掌拍在他的后心,昏迷中的他闷哼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素以的心又快速跳了一番,却见他的喉头一滑动,想来应该是吞咽下了那颗丹药,女孩子却是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刚刚说的话,一只手托起苏醇塬的右手,搭在肩上,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蹒跚往前走去,素以见了,也上前搀着苏醇塬的手,只是双手被蚕丝带缚着,并不是很利落。
“真是该死,你这个男人怎么比死猪还重,”女孩子狠狠地盯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苏醇塬,“这段小破路今天走起来怎么那么长。”她一路走,一路抱怨过去,连脚边的草也难逃此难,口中喋喋不休,“还有这草怎么这般扎人,等姑奶奶恢复了元气,一定放一把火,把你们这不长眼的野草给烧了。”
素以原本是想对着她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但是看着她那张怒气横生的脸,便将话语吞咽到肚子中,只管“吭哧吭哧”地埋头赶路,生怕她觉着自己也是一个拖油瓶,而把自己扔在这片丛林中,听天由命,自生自灭,那可真是划不来。
素以有些鄙视自己,怎么就这般一路随着苏醇塬进了谷,将命交给了一个阴晴不定善于施毒,心肠又泛着黑色的女孩子,不是说,再次见到他一定要远远地离开他吗,这回可真的是亏大了,不仅没捞着一点好处,反而惹了一身腥,时时刻刻都要把脑袋挂在腰带上。
走出紫竹林,入眼便是一处精舍,小巧玲珑的,八角屋檐下挂着一盏一盏的风铃,风儿吹拂过的时候,发出“叮咚叮咚”错落有致的清脆声响,就像是八音盒飘散出来的乐声,一树腊梅绽放,飘来浓郁的香味,这里的春夏秋冬好似脱离的原本的轨迹,一点不按照时空的剧本来编写。一只孔雀优哉游哉地在地上啄着食,看到他们三个,也不畏生,只是斜视了一眼,仍就悠闲地在一边啄着食,斑斓的尾翼拖在地面上,其中有一片翠羽飘落在乌昙跋罗丛中,青白无艳俗的花盏如钟,犹如卷着千重万重的雪花,花茎细如金丝,翠色的羽毛在金色的光纤下幻化着,那一轮带着黑色的眼睛,犹如古埃及附身符上所描摹的荷鲁斯之眼,女孩子一把将苏醇塬的身子丢在地面上,就好像放置一只婆麻袋子似得,毫不怜惜,她活动了一番发着酸的臂膀,那只孔雀好奇地伸着脖子,嗅了嗅,啄了啄苏醇塬的流着乌黑血迹的伤口,然后摆出一脸嫌恶的样子用爪子踢了踢了他的身子,之后……竟然踩在他的身子上故作优雅地走了过去,还不忘梳理一番斑斓的羽翼,果真是很目中无人啊,素以心里暗暗想了一番。
二十五,百斩林
“小丫头,小心些,在这百斩林中长着的可都是百年难觅的毒药,一不小心便能丧了命,拿着——”她手一甩,一道紫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素以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却发现是一颗圆润的珠子,流转着淡淡的银紫色,印出她一张带着好奇之色的瓜子脸,入手是一片莹润,珠子外侧包裹着一圈银白色的底子,一束丝线伸出。
“这是避毒珠,你将它配在身上之后,便无需担心这里的毒物啦。”女孩子笑得璀璨,原本圆滚滚的眼睛此刻半眯着,像是一弯月亮,嘴角映着点点的金色。
深紫色的纱裙随风飘扬,如同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笑眯眯地看着素以,肉胖嘟嘟的脸还未曾退去孩童的青涩,带着婴儿肥,浑然不像是一个一出手,就能夺去一条甚至多条性命的妖女。
“多谢姐姐。”素以也不客气,将避毒珠挂在了脖子上,还是小命要紧呀。
“咳,你才这般点点大,要是我女儿还在的话,还要比你大上几岁,反正我已远离十丈红尘,在这百斩林中,不必拘泥于凡尘俗世,你不如叫我一声遇里。”
素以很震惊,眼前的女孩子最多也不过是豆蔻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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