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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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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周太妃的担心

周太妃是周济的女儿,从小知书达礼,为人谦和。自马太后入主隆福宫那天起,她便自降了自份,每日只在马太后身前侍候,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下人。也正是因为这点,马太后就更念她的好,因此皇上那里,也对周太妃礼敬有加。

上次周太妃的父亲收了干孙女,便是马太后求皇上,无论如何也要给周盈盈一个恩典。这便足显着马太后念顾着周太妃的恩情。

这些都是前话,郭德领着皇帝的旨意,进了隆福宫,便有太后身边的太监领进正殿。

正殿里马太后坐在主位上,周太妃在一边站立着与马太后说些闲话。郭德进来后,忙于阶前跪倒道:“小郭子,给皇太后,皇太妃请安……”

“起了吧!”马太后抬了抬手。

郭德叩了一个头,慢慢地爬起来,才道:“今个儿太子送来了一些吃食,皇上觉着好吃,便叫奴才送了些过来。”说罢便让二个跟着来的小太监,把吃得东西传上来。

不一时,炸鱼块摆到了皇太后的面前。

马太后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吃食,费着皇帝的心,巴巴地送过来。看了看,却原来是一块块炸得金黄的炸鱼块儿。

不由失笑,却道:“皇上的孝心,孤家知道了。回去告诉皇上,孤家这里什么都不缺,要吃什么都尽有的。皇上政务繁忙,也不用三天二头地进来问安。有时间,多养着点身子,这天下的事,都要他操心,要他一桩桩的过问,那里忙得来?该让臣子尽心的地方,便让臣子多尽些心,国家养着他们,便是为国分忧的。”

郭德忙应道:“谨尊太后懿旨,奴才回去就与皇上说。”

皇太后点了点头,“嗯,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没有的话,便跪安吧。”

郭德忙伏倒道:“奴才告退。”

等郭德走了,皇太后才指着炸鱼块对周太妃笑道:“怎么就送些鱼块进来了,这难道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周太妃笑道:“再不好吃,也是皇帝的一片孝心。不过,定然是好吃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让郭德跑这一趟。看这金黄金黄的,倒有些像家父信中说的黄金鱼块似的。”

“黄金鱼块?”马太后又看了看这炸鱼块,不由笑道:“还别说,金黄金黄的,倒有些像。”

“我也吃不准,毕竟之前没见过!只是看老人家在信中提过,说是新认的孙女,有手好厨艺。特别是炸鱼块和烤鱼做的好,还说炸鱼块,如今在武陵是满城尽知的,好吃,还养生,比吃肉好多了……”

马太后笑了笑,指着瓶子道:“刚才倒忘了问郭德,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周太妃便把封口去了,倒了一些出来,讶然道:“竟然是酱料。家父也曾说过,家乡的炸鱼块也是要配着酱料吃的,怕不真就是黄金鱼块了!若不是这样的鱼块,只怕皇上也犯不着送进来。”

“喔,吃这鱼块,还要配酱料吃的嘛?”

“太后有所不知!那酱料是我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义女,周盈盈密制的,并不往外发卖。只与炸鱼块搭配着吃!家父信中便提到过这酱料,据说,有些是有防老,有些是美容,有些还能祛风,而且味道都是极好的。又说有这炸鱼块有三吃。头一吃,是吃原味,叫平平淡淡才是真;第二吃,是只沾着一种酱料吃,叫富贵花开会有时;第三吃,是沾着三种或三种以上的酱料吃,而且必吃的一种酱料叫黄金甲,也有一叫是:满城尽戴黄金甲。因看着这炸鱼块也配得是酱料,所以,才觉着,这说不定就是黄金鱼块呢?”

太后笑了笑,“只怕没有这么巧,不是说只有武陵才有的吗?怎么金陵也有了呢?”

“说是要到金陵来开分店的。上回的信到,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开了没有。”

“喔。且吃一块试试。”太后被周太妃这三吃,说得有些心动。本不想吃的,一边说着,便拿起一块来吃了。

这一吃,太后便吃出味道来了。

“嗯,你也尝尝,还真不是一般的味道。总没有吃过这味道,竟有些特别。”

周太妃先谢了太后,这才尝了一块,细细一品,才笑道:“皇帝还真是有心,这鱼块味道真是不寻常呢……”

“该不就是你家那宝珠郡主,把店子开到金陵里来了吧?”太后笑道,“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天天有得吃了。”

周太妃也笑了笑,不过一转眼间,便又收了笑容,摇了摇头。

“怎么?”马太后看到周太妃脸上的变化,不由问道。

“喔,没什么。”

太后心里更是纳罕了,二人一向无话不说的。便笑道:“我一早都只拿你当妹妹看待!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孤家还是能给你做些主的。”

“其实真没什么,只是稍稍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父亲来信说,盈儿那孩子,已经许给了武陵城里的苏家三子,听说是个大才子。”

“就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与开店到金陵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关系啊。”

“太后不知道的是,这武陵的苏家,正是前些天被抓进天牢的苏侍郎的老家,苏三正是苏侍郎的亲弟弟。如今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理说盈儿那孩子,是没有心思把店开到金陵来才对。便是苏家只怕现在也是人人自危的吧。”

太后见周太妃想到得是这件事情,不由也是一愣,这拐来拐去的关系,扯来扯去,就扯到了当朝第一大案上了。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女人,没来由去操心那些事情。而且这些事情我们也操不来心……哎,只愿这些事情与武陵那边没有什么联系,便罢了吧。”

周太妃也是没来由想起这些,天天在宫里头没有什么事情,想来想去的,也就只有这些。她在宫里头消息听得少,太后没有禁她的家信,又一直在太后身边走动,她才知道一些外头的情形。因说到了这上头,便拐着弯儿想到了那儿,倒也不是想求个什么情儿。

其实也没什么情好求,毕竟离着周家还有些远。她不过是担心,老爷子刚认了个孙女,才结下一门亲,便遇着这样的事,稍稍有些不妥贴罢了……

周太妃的这些心事,太后是最知道了。她与周太妃做了这么多年的伴,也知道周太妃是再不干政的,就是她自己,也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心里把这事放到一边,因想知道这鱼块,究竟是不是周盈盈在金陵开了分店?便使了太监到正德殿去问……

赵普听了其中的来由,也是有好奇,特别是这三吃之说,倒显出这炸鱼块的不简单之处来了。心里想着:若真是前个自己亲封的宝珠郡主,把店开到了金陵,这以后要吃这炸鱼块,倒是更方便放心的。便让郭德去太子宫里去问太子,问清楚这炸鱼块到底是如何来的。

郭德便又巴巴地出了宫城,穿过大内的大道,来到太子宫!

第253章 接天阁

赵广正与吴台铭说着话,那边便传郭德进来了。

吴台铭便站起来对赵广道:“我还是回避了!”

赵广点了点头道:“刚才说的事情,就按吴相的意思办!”

吴台铭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从侧门一路出了太子宫。

皇上要鱼服出城,这是一件大事,也是太子尽孝心的,一个机会。吴台铭边走边想:只要皇上心里装着太子,太子自己又不失德,吴王再怎么动脑子,玩手段,也是白费力气。

一孝抵千能,太子只要这一点做到了,就是再无能,也能平平稳稳地坐了皇帝,这便是命数。何况,太子并不是那么的无能,他的那些孝心,也并不是自己教出来的,多半还是他的本性。

心怀孝道的人,必是一个仁主!为相者,不想见到主上太精明,太强势、太难侍候。如果有得选,宁愿还是选择性情比较温和一些的君主,这便是他立定了主意,要辅助太子的根本所在。

别看吴王如今的势头是愈来愈强,手段越来越激烈,其实吴王越是这样,便离君主的位置越来越远……因为皇帝本人就是与太子同一类的存在,皇帝是不会选一个大异于他性情的人,来做皇帝的!何况吴王从来只是吴王,从来没有站到过国家权力的中心。

尽管这样,吴台铭也不能让吴王太起势!揭出谋逆太子案,就是要让皇上警觉,就是要让吴王自省,就是打压一下吴王的气势。顺手还可以解决一个吴王党的助力。他得让吴王明白,你做下了初一,便要尝到这十五的结果。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办好了,至少一年之内,吴王都要被他压下一头,好好的收敛一番,不敢在某些事情上,太较真。→文·冇·人·冇·书·冇·屋←

吴台铭边走着边在心里,把这些念头反反复复地盘来盘去时,人已经到了东府政事堂外。却见祝天宫陪着吴王赵允,正从政事堂里走出来。

正想着赵允的事情,便在这里见着了赵允,这还真是巧了!吴台铭忙把笑脸摆到脸上,迎前几步行礼道:“吴亲王!”

赵允的脸有些苍白,可见得气色并不是很好。若不是眼神里透着骇人的寒光,赵允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弱的公子哥,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差别。

吴台铭可不敢小看了赵允,赵广与赵允是同样的兄弟,可是二人的性情,却天南地北。

太子赵广心地宅厚,对人宽怀;而赵允却是个计较的性子,动不动便要把人想到极坏,手段也有些阴冷。赵允目前还只是个亲王,有皇帝,有太子压住了头,所以有些方面还没有显出来,一旦登上大宝,君临天下,赵允这样的主子,绝不是百官之福。

赵允看了一眼吴台铭,苍白的脸上,漾出了热情的笑容:“阁老前脚离开,允后脚便到了,正说错过了不能说话,不料又碰着了……不过,还是不能多说了,府里有些急事要去处置!本来要与阁老再攀谈几句,看来今天是不得空的……”

吴台铭笑呵呵地道:“台铭每天就在东府里转来转去的,吴亲王要寻台铭,那是最方便的。倒是我们为臣的,却不好到王府里走动,亲王若是有事,过来知会一声便可。”大臣不能私交王子,这是规矩,吴台铭先把这话点在明处,却也是表明立场的态度。

呵呵地一笑,赵允不再说话……走下了台阶,与吴台铭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祝天宫笑了笑,便在堂下上了轿,急急地离去。

吴台铭与祝天宫看着吴王离去的轿影,同时回转头,二人看了一个对眼,俱都一笑,却不说话,一齐走进了政事堂。

赵允乘着轿子,一路出了丽正门,又走了一段路,才来到吴王府。因城内的地少,所以吴王府修建的规模,并不是很大。

论说亲王府里,也是可以使太监的。但赵允一个寺人也不用,家里的下人,每一个,也都是经过他的经心挑选,才取用的。府里的规矩更是定得大,下人们一个失神,有时便会坏了规矩。因此,这满府上下,没有一个不怕赵允的,虽然赵允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岁的样子……

轿子从吴王府的边门一直抬了进去,进了院子,才停下。

一大帮下人,赶紧围上来,有的递手炉,有的拿着在家穿的外袄,有的拿着干爽的棉鞋。

在下人的服侍下,赵允一一地换了,热茶喝了一口,又抱着个暖炉,气色才好了起来。召了召手把田柱子喊过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田柱子是王府的管家,在王府里也是办老了差事的老人儿。赵允一招手,他便早就站到了近前。听了赵允的问话,忙躬身道:“爷,都查过了。杜先生确实是病在武陵城外的庄子里头了,不敢露了身份,也确实是差点丢了性命。”

“喔。”赵允想了想,才点了点头道:“那让杜如悔到里面来吧,呆会有事要商议。嗯,把刑天,和王先生也喊进来。”说罢,站起身往内院走去,十几个下人紧紧地跟着赵允的后头,一路往后院走了进去。

田柱子先去通知了刑天和王先生,才一路进了杜如悔的院子,只见杜如悔坐在房中,正捧着朝报细看,时不时地还冥思一会。

田柱子让侍候杜如晦的下人不必通报,自己走了进去笑道:“杜先生?忙什么呢?”。

杜如悔睁开眼睛一看,见是田柱子,忙站起身道:“田管家!”随手把朝歌一放笑道:“还能忙些什么?不过是把这段时间落下的朝报,取来看看而已……”

“哈哈,走吧!”

杜如悔一愣,不明白田柱子这‘走吧’的意思。

田柱子道:“爷喊你进去议事。王先生和刑天已经进去了。”见杜如悔脸上一喜,也是笑道:“从今个始,杜先生在王府里,也算是有些地位了,田柱子给杜先生道喜了。”

“多亏了田管家的关照,对了,这里有几匹爷赏下来的缎子。杜某这里也没有个家眷,用不着这些,田管家你那里倒还用得着,赏个脸收了去吧?”

田柱子是喜笑逐颜开,嘴上却道:“这些以后再说,杜先生跟我去吧,别再让爷等急了。”

杜如悔便跟着田柱子,一路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一处僻静的地方,专门腾空了一个院子,修了一座高高的阁楼。

阁楼的第一层,什么东西都不放,全部都空着,只楼顶上摆了茶几。楼顶与楼下离得高,在阁楼的顶层,再怎么说话,楼下的人也都是听不清的,何况赵允并不允许有人靠近这座,只有一个阁楼的院子。

这样布置的目的,便是方便一些机密事情的商议。所以,重要的事情,赵允都会选择在这里商谈……

田柱了把杜如悔送到院子外头,便道:“杜先生自己进去吧,爷在阁楼里了。”

田柱了候着杜如悔走进了院子,便在门外把院门给关了起来。

院子里尽多败草,连一颗树都没有,到处光秃秃的,就整个院子中间,有一个阁楼,其余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很空荡,也很空旷。真要是有个人进来,这里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杜如悔在王府多年,之前便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只是没有见过。如今见着了,也就没有了新鲜感。走进阁楼,楼里也是空无一物,只有一道嵌在楼体里,折了三折的楼梯,迂回地通往阁楼的顶层……

刑天站在楼梯半截处,看到杜如悔进来,便招了招手大声叫道:“杜先生,上来吧,就等你了。”

杜如悔连忙拱了拱手,却不慌不乱地从楼梯上走了上来。

第254章 出谋划策!

赵允在顶楼与王苞正观察着杜如悔!赵允见杜如悔不慌不忙的样子,便笑问王苞道:“王先生觉着此人气度如何?”

王苞心道:赵允既然把杜如悔叫进来议事,那心里自然是欣赏的。便笑道:“武陵城里的事情,进义(王苞的字)也是知道的。杜先生高才,在武陵城中运筹帷幄,方能险之又险的除去林海录。为效忠吴王,又几乎是九死一生,足见其忠心。说一句:有勇有谋的话,不为过的……”

赵允听着王苞的评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那边刑天已迎住了杜如悔,结伴走了进来。

杜如悔一走进顶楼,便看到赵允与王苞坐在桌几边品茶,忙紧走两步,趋前正要行礼。赵允却先摆了摆手,笑道:“到了这里,没有外头那么多虚礼。来,坐。咱们品品茶,谈谈天。刑天也坐。”

大家团团地围着茶几坐好,赵允亲自动手,给众人泡茶,一边泡一边道:“今天这茶水,取得是乌江江心几十米处的江心水,用来泡这碧玉香,是再好不过了。杜先生平时也喝茶?”

“倒是喝的。”杜如悔见众人对赵允亲自泡茶并不局促,便也安心地道:“只是并不讲究这些。大茶杯沏一杯酽茶,不论水,不论茶,只是用来提神。”

赵允笑了笑道:“嗯,我们这也是瞎讲究,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水配什么样的茶。这些还都是我那个太子哥哥说了一星半点,我拿到这里来献宝呢!”

王苞便笑道:“要论起吃喝玩乐,进义敢打个包票,吴王是半点也比不上太子爷的。”

杜如悔也是一笑。这话里意思,竟是:吃喝玩乐吴王半点比不上太子,可治国处政太子也半点比不上吴王。

“我那哥哥倒是精于这些事情,但若是一个国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那也就是这个国家的悲哀了。大封朝不需要这样的国君,大封朝需要的是,能够带着大封朝夺回故土,荡平四海的国君。赵广他,成不了这样的国君。”赵允的语气平淡到了极点,但语气中透出来意思,竟是不容置疑。

刑天与王苞并没有说话,似乎早就听过了这样的言论,一齐拿眼来看杜如悔,要听他的想法。

这也算是考题吧,是吴王赵允在正式把他纳入核心之前,对他的心志检验的一个考题。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赞同了吴王的这个思想,那才能真正地融入其中。

略一沉思,杜如悔便开言道:“自封都南迁至金陵后,许多国人都安于平静,害怕再有战乱。却不知,久居危屋之下,必有倾覆之日。为君上者,若不能励精图治,扫清一切危害社稷安危的阻碍,此消彼长之下,终有破国之虞。如今,百姓之中,尚有记得国耻,望铁骑北望人心的!可这点子人心,再过几年,怕要流逝殆尽。真到了那个时节,大封朝便真正危矣。因此,如悔以为,大封朝若不出一强力国君,大好河山便要拱手让与外族,此亡国灭种之大恨事。”这也算是杜如悔的实心话,但这个强力国主君的人选,他心里却有其他的想法。

赵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直接便把自己当成了大封朝的强力国君。“哎,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眼前,太子占着了国家储君的位置,赵允稍欲行些强国之事,都要受到制擎。若真是太子继承了大统,赵允连眼前这点儿地位,都保不住了,哪里还能谈得上救大封朝于万一?不知道先生何以教我。”

赵允的话也算是干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三两句之间,便把话题引到最关键的位置。他不仅要知道杜如悔是不是有帮他的心,还要知道,杜如悔有没有帮他的才能。

杜如悔心知肚明,也早有了腹稿。便郑重其事地道:“若是依着平常的路子走,依着皇上的性子来,王爷是再也争不过太子的,这是大势!否则太子如此无能,不可能有那么多人还在太子身边辅佐。反而把一个您这样一位,如此有能力的王爷抛在一边。王爷若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必要行非常之手段才行!其实这事也很好解决。只是王爷之前一直走错了方向,才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喔。”赵允惊喜地看了看杜如悔,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如悔在府里已经有段时日了,承王爷看得起,许多事情也并没有避着如悔。如悔斗胆问一句:上次太子遇刺的案子,是不是出自这接天之上?”杜如悔轻轻地问了一句。

赵允笑了笑,看着杜如悔并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杜如悔才道:“如悔以为,这便是走错了方向。太子之所以是太子,那是因为皇上让他做了太子。只要皇上还信任太子,那他这个太子就当得稳稳的。所以,谁要是杀了太子,那就是在违逆皇上。再不精政务的皇上,碰到这样违逆的事情,那也不会有好心气儿的。这一点,只看皇上对付苏侍郎的雷霆手段,便知一二。因此,刺杀太子,是下策,迫不得已,才不得不为的方法!也是风险最大,最不容易成功的方法!!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就算弄好了,最后也会惹得一身的腥骚。一旦因此而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就算没有了太子,也没有吴王的半点好处!成年的皇子虽只有两位,但还有那些没有成年的皇子呢?”

这话说到了赵允的心坎里,最近几天,他都在为苏一的事情犯愁。想要除去苏一,一是不舍得;二是也怕寒了底下人的心;若是不除吧,上次的事情,确实有些首尾被太子党抓在了手里,一旦翻出来,便要烧到他的身上。而且杜如悔所言也是事实,一旦太子没了,虽然他占了有利的位置,但他还不足以获得皇上的信任。

“先生既然说这是下策,那想必有上策?”

“也算不上是上策,只能算是中策。”杜如悔看了看眯着眼睛不说话的王苞一眼,心道:自己抢了他的风头,不知道他心里此时想着什么。

“说来听听。”赵允喝了口茶,看似不在意,其实全部精神都在听杜如悔的话……

杜如悔自然也不会卖什么关子,直接道:“杀太子,不如孤立太子;孤立太子,便要断其臂膀。太子臂膀者,唯吴台铭也。若王爷把全副地精力,用在对付吴台铭上,以太子那异想天开的脑子,理事不清的性子,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没有了吴台铭,太子担的事情越多,那就越容易失德。只要太子失德,那便是王爷树德的时机。如此一来,太子渐渐失势,用不了几年,王爷只需振臂一呼,太子岂能再居储君之位?”

赵允听了杜如悔的计议,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而是轻轻地笑道:“吴台铭是两朝的重臣,政务处置的井井有条,父皇在做皇子的时候,旧太子病危,正是吴台铭保着父皇登得极。明着对付吴台铭,只怕比对付太子还要难吧?”

“那就来暗的。一个朝臣,就算是两朝的重臣,也不敢前呼后拥地带着一大帮子的人进进出出吧。”

第255章 假道灭虢

众人听了杜如悔的话,俱都大笑了起来。

杜如悔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由呆呆地看着众人。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王苞笑道:“先生高才。先生刚才所说,却正是我们前几日所议。哎……若是先生早来参赞,只怕我们如今也不用面对这样的局面了。”

赵允也笑道:“好。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现在就议议吧,允已得了消息,今天晚上,父皇要微服出宫。吴台铭那老家伙和赵广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允料定:吴台铭一定会让赵广亲自领着侍卫,在暗中保护父皇;吴台铭也必定会在政事堂里,呆到皇上回宫后,才有可能会离开。允意遣人进政事堂,一举击杀吴台铭。诸位以为若何。”

刑天接话道:“刑天可令人先杀了东府里的小司官,拿了令牌混进去,然后寻机刺杀……”

王苞看了杜如悔一眼,见杜如悔正在思索,便抢先道:“不可。东府必竟是在大内。先杀小司官,便已经有败露的嫌疑。过关防的时候,万一守卫恰恰就认得这小司官,人牌不符,也是要糟。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真混进去了,如何接近吴台铭?若是一剑刺不着吴台铭,满堂里叫喊起来,岂不被人拿了个正着。”

刑天道:“我的人嘴巴最严,若是眼看被擒,必定会以死明志!”

“就算如此,但已惊动了吴台铭,下次再要下手,只怕没有机会。”

赵允便问道:“依王先生的意思?”

“不若等吴台铭离开大内,于途中劫杀。虽然那个时候有吴台铭的护院在,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就算一击不成,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也不着痕迹,没有什么把柄。”

赵允听了王苞的话,便觉的自己那个法子,不太牢靠!!但听了王苞的法子,感觉也不是很牢靠,便把目光看向杜如悔。

“杜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喔,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动静弄得有点大,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杜如悔慢慢地道。

动静弄得有点大?赵允心中一跳,竟然有些迫切地想知道杜如悔的主意。他从来不是一个嫌事大的人,于是笑道:“既然是议,那便先说来听听?”

“与其按照吴台铭的时间来定计划,不如把老家伙从大内里引出来。”

“喔。如何引法?”赵允问道。

“皇上不是要微服出宫吗?太子不是会暗中保护吗?那王爷不如假意刺杀皇上。”说到这里杜如悔便停住了,却见赵允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皇上遇刺,太子就会出现保护!吴台铭得到了消息,只怕坐不住,第一时间便要赶到现场主持的。匆忙之间,他不可能等府里的护卫来了再去!我们便利用吴台铭身前没有强力护卫的时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杀死吴台铭。”

“好!”赵允激动地站起来了。

王苞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便道:“若是吴台铭带着宫里侍卫前去接驾,那岂不是比他带了护院,更难下手?”

杜如悔笑了笑道:“吴台铭是个相爷。禁军他没那个权利调动,那是要动枢密院的虎符的;侍卫是直属禁内的,没有皇上的手谕,半个人也带不出去。他所能带的,不过是东府里的几个杂役而已。何况吴台铭知道太子带有侍卫在暗中保护皇上,他赶过去,不过是怕太子犯错,把一件尽孝心的好事,办成了坏事而已。他不会想到有人要刺杀他,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做防备,根本不带护卫……”

赵允点了点头,觉得杜如悔的分析很入理。事情极有可能,是这么发展的,这是他可以料想得出的。

“可是。”王苞道:“就算成功引出了吴台铭,并且击杀了吴台铭。可刺杀皇上的事情,也必然有人会怀疑到王爷的头上!!虽说是假刺杀,他们拿不到把柄,但皇上心里难道就猜不到王爷这里?”

摇了摇头道:“这事谁说得准?谁敢说这金陵城里,就没有京国的奸细?谁又敢说,这事情不是太子安排的假袭击,然后又自己出面营救,乞好卖乖呢?再说,如果今天晚上,王爷也遇了刺,那皇上又会怎么想?”

王苞想了想,心里也觉得这主意是极好的了。虽然动静大了一点,但每一桩事情,都在控制之中。刺杀皇上既然是假行刺,那当然是一触即走;自己刺杀自己,那简直就是做戏;真正的目的,却是杀吴台铭。看似闹的大,反而没人可以看得清。

刑天倒没有王苞那个较劲的心气,但是他也提出一个问题道:“若真是派人刺杀皇上,就算是假刺杀,只怕去的这些人,也不能留了。”

杜如悔看了看刑天,又看了看赵允,见赵允没有说话,便也不说话了。

他只负责出主意,要不要做,该怎么做,都是吴王的事情。他心里清楚的很,别看今天大家一起在这里商议着紧要的事情,吴王很信重的样子。但真正等到吴王登极的那一天,只怕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藩邸旧事,吴王岂容他们知晓掌握?别人看不清赵允的真面面,他可是知道吴王的心狠手辣。

赵允心里怪刑天口无遮拦,把这一层意思说破。不过他取用刑天,就是取得他这颗忠义的心。他能把这个话说出来,那就是他没有存什么小心意的意思。

因道:“咱们虽然蓄养着这些死士,但那都是花费了无数心力培养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无谓损失。他们的嘴是极严的,这一点本王信得过,所以,成事后,便让他们离开金陵,先到外头避上一段时间。等这风头过了,再回来。”

刑天原本就是想拿这话来听赵允的意思,见赵允这么说了,便放下心来。道:“嗯,他们就算是死,那也是为王爷尽了忠的。刑天也觉得杜先生这主意不错的。”

赵允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便就其中的细节,又商议了小半个时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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