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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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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光了。因此众人皆有些急了,倒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林荣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所以才站了出来,“小弟这里倒也有一首新作,或可上得佳榜。”

众人便看他。也有许多认识他的,知道他是郡守家的公子,也有许多不认识他的,倒是很欣赏他落落大方的气势。

学子们单纯的很,大多数人并不知林荣底细,便有人让他把诗作念来,看到底能不能上得佳榜。

林荣一笑,便轻轻地吟来:“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

林荣边吟,边仰头看向二楼里站着的李月儿。

有大胆的妇人看到林荣此般模样,再听他诗里,隐隐提到‘月下’之词,不由调笑道,“这又是月下,又是穿啊,又是拜的,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啊?”

说话的是李家相熟的一个妇人,平日里也调笑惯了李月儿,此时当着李月儿的面说出来,也就不当一回事儿。

却引得一楼的女人娇笑。

第018章 诗人的盛宴第二回合

李月儿本来并不往这上边想,让这妇人一勾,顿时羞躁起来,恨不能撕了妇人的嘴。

楼上调笑不说,楼下却一齐叫好起来。虽然不乏有给林大公子面子的人,但也有看出林荣这诗好处的。

这诗从人的神思转到场景描写,融会贯通之处,也确实有些神韵。如果真是林荣自己做出来的,但也有几份诗才。

于是大家一推,这诗便贴到了榜上,照例有人把这诗送到校场,很快这诗便会在各个诗会中流传开来。

有了林荣这诗打底,林园诗会才慢慢地缓过一道气来,慢慢地也有好诗上榜了。虽然比不上凉山诗会,但与东湖诗会,倒拼了不相上下,当然是指诗的数量。

林荣有些志得意满,与几名吹捧他的才子们高声笑谈之后,便起了坏心。偷偷看了一眼楼上的李月儿,便有意对身边的才子们大声地道,“其实我这点才气,比起一个人来,那是差得十万八千里的。”

众人顺着他的口气往下说,“哦,竟有些等风流人物?倒想见识一下。”

“可惜,他今日未来,否则大家也好见识他的风采。”

“那真是可惜的,不知却是姓甚名谁?”

“便是苏三!”

“卟。”众人便笑,有听说过苏三其人的才子便道,“林兄说笑了,若是那苏三也有才学,那我等岂不是可当诗仙诗圣的?”

林荣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表面虽一脸的平静,但心中其实暗笑的。他想让苏三丢脸,那是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

只要苏三丢尽了脸面,李月儿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等李月儿实在烦不过的时候,主动退了婚,那才叫一个好,他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玩这场游戏。

“怎么是说笑呢?”林荣一本正经地道,“我听闻武陵城中有一才女,却是嫁与这苏三的。能得才女青睐,想必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怎好说笑。”

林荣不说这茬便罢,一提起这茬儿,倒是群情激愤了,一一声讨起苏三来。

楼上妇人听到楼下动静,便对李月儿道,“似乎是在说你的相公呢?”

李月儿其实早就听到,此时脸上正难看的很。

这当口,楼下便有人大声地叫道,“若是苏三也能作出诗来,我便连纸都吃下去。”

玉儿站在李月儿的声后,早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少爷,而且声音奇高,像是故意说给所有人听似的,原本就忍不住想为少爷辨白一二,现在听有人说出此话,便实在忍不住了,对楼下叫道,“我家少爷大才,根本不屑于参加这样的诗会。”

有人便哄笑起来,林荣见有人冒头,并且成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的绝佳机会,便笑道,“大不大才,你说了可不算,总得有拿得出手的好诗词,才算的。”

玉儿被林荣一激,掏出怀里录了词的纸道,“这就是我家少爷近日填的词,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这话是为了维护少爷的清名,所以说得就激烈了一点。

只是这话一激烈,便气着了一帮才子们。林荣见小玉手里便有苏三的新词,倒是眼前一亮,没有逮到苏三本人,若是能从他的诗词上做做文章,那也是极好的。

其他的才子可没有林荣的心思,见玉儿话说的大,于是起了比试的心态,就让玉儿赶紧把纸头扔下楼来。

玉儿要往下扔,倒被李月儿抓在了手里。

苏三有没有才,她心知肚明。玉儿不懂事,偷偷地抄了苏三的游戏之作带来,已是极不妥的了。如果玉儿手里这诗,勉强过得去,倒还好说;但若是,那些类似于:一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之类的诗词,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不仅她的脸上挂不住,苏老爷的脸上也挂不住,说不定苏三就此自暴自弃了,也说不定。

因此,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诗词,在诗会上冒出头来。

下面的才子看到李月儿把纸抓了过去,便一齐起哄,一副不把纸头扔下来,就要上楼去抢的架式。

李月儿皱了皱眉头,瞪了玉儿一眼,犹豫了一下,展开纸头,看了上去。

只见上面果真有字,看样子似乎是一首‘鹊桥仙’。这词名,倒也切着今日的主题,倒不知词里写的是些什么东西。

她再仔细看时,脸色就有些古怪了,及至看到最后,她的脸色都红了起来。

楼下众多才子,见李月儿突现娇艳之色,不由对她手里的词,更加好奇起来。叫嚷之声,就再也不曾停歇了。

李月儿边上的妇人,见李月儿对着纸头愣愣出神,也是好奇,突然出手夺了过来,往纸头上看去,半晌才叹道,“这种偷心的词句,也有人做得出来?”

听到这种评语,那还了得?一群女人都围了过去,要抢那词看,围在一处,叽叽喳喳的议论。待众女子,看到那词之后,便一个个微笑不语,退回自己的位置,神态之间突然端庄了起来。

这下勾得楼下的学子们,都状若疯狂,再也无心品诗作诗了。

“楼上哪位大姐小姐,把那词扔下来让我们也瞅瞅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哪怕是抄一份下来,也好啊。”

楼上,露儿拉着玉儿,躲在角落里,恶狠狠地道,“玉儿,你老实说,这‘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倒底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

“金风是指谁?玉是指谁?露又是指谁?怎么就‘胜却人间无数了’?”

“啊……”玉儿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她万没有想到少爷的词里,还有自己的事儿。

“还说你家少爷是个好人,哼……我看就是个大坏蛋。”露儿嘟着嘴。

李月儿早就避到一旁,呆呆地想着心思去了,除了‘不可能’三个字外,她的心思,倒被那句‘二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给占据了。

她虽然于诗词一道不精,但是并不是说她不懂诗词。诗词的好与坏,她还是分得出的。这词便是极好的情词,这一点就算她不承认,恐怕也不行了。

只看楼上这群女子们,刚才还笑呵呵的挤作一团,现在却一个个矜持害羞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就知道这词的威力强大了。

只是这情词,稍稍再往深里一想,她就有些脸红了。这分明是写他与她之间的婚姻嘛,什么弄巧,传恨,还暗渡的,分明是借鹊桥之事,来暗喻二人的婚事不靖啊。

又写出,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这等伤心的句子,末了,还来一句表白的话:二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呸,谁和他二情若是长久了。

她正口焦脸躁地想着这些,那边就有妇人,实在经不住才子们的请求,便把纸头朝楼下一扔,那纸头便飘忽地往朝楼下掉了下去。

急切中,也不知道,是谁先跳起来把这纸片抢在手里,众多才子便俱都围了过去,朝那纸片上去瞧。

只听人群中,传来‘嘶’的一声冷抽,引得人群外面的才子们,俱都好奇起来。

第019章 诗人的盛宴第三回合

凉山诗会,是在一个叫凉山的地方举行的。而这个凉山,其实就是凉园中的一座大假山。

此时凉山诗会中的气氛,也渐渐炽热起来。

偌大一块空地,被主人用灯笼划分成了三块地方,左边一大块地方,坐着今晚的主角,也就是颇有名气的才子们;与才子们隔着一块空地,相对面而坐的,便是女人们;诗会邀请来的主持诗会的大儒们,则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中间的空地上,则有许多歌舞的表演,悠扬的乐声,从小湖的凉山间传出。现场的气氛既欢快,又不失有致。

有重量级的人物在现场押阵,才子们都举止有礼的很。便是交谈,也是低低地谈论,不敢放声,生怕给在座的前辈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女人阵中,多是一些家属内眷。不过打前坐着的几位,便是各青楼的头牌了,靠上首着一位容色出众,神情淡然的女子,便是城中公选出来的花魁—天香。

这女子,便只是看着,都让人销魂。若要是为她缠头,还不知道要破费多少金钱。

也许是天香太过于艳色,所以多数女眷都是离她远远地坐着,倒是其它的头牌女子身边,围坐着一些女子说话。不过也以一些妇人居多,年轻的未出闺的女子,倒是不屑于与这些女子同坐的。

不同于其他诗会的松散,凉山诗会有着他自有的程序。

经过一轮公选后,各才子在诗会前创作的新作,便会有几首好诗词出现,这几首诗词,往往便是打前站的,既起到抛砖引玉打开诗会的局面,又可以起到刺激其他诗会创出佳作的作用。

几首打前站的诗头一过,才子们即兴的创作就渐渐起了势头,也往往是在这种情形下,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好诗出现。

此时,其他的诗会,也会陆陆续续有好诗传来。只是那些送来的诗词,鲜有能盖过凉山诗会的作品。

东湖诗会那里,刚送来赵一白的诗作,凉山这边,便回了二首好诗回去。各才子嘴里说着谦虚,应景儿的话,但是心底里却憋着劲儿,要把别人比下去。

在凉山诗会上的才子,当然不会让其他诗会有露头的机会,便是在凉山诗会的内部,他们也卯着劲儿,不让其他人有露头的机会。

当其他诗会的才子们,还在为有一首诗能上榜,而洋洋自得的时候;凉山诗会这边的才子们,就已经开始朝第二首,第三首诗能上榜而冲刺了。

席间如果有谁不经意地说起,‘又得了一首’的话,便总能引得大家侧目。如果这‘又得了一首’的新作,真能上得榜去,得到大儒们的好评,竟比那只做了一首上佳之作的人,还要风光。

要么有数量,要么有质量。在质量相差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往往数量便成了致胜的关键。

大家正论着诗会新出来的二首好诗,外面便有传诗的仆人拿着诗稿跑了进来。

“林园诗会有诗来了。”

众才子们倒算是听到了个新鲜,没有想到林园诗会如今也有好诗可以出来的,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传到头席上重量级人物看过,便有人把诗作给抄了下来。

却是林荣林子丛的新作。“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

众人传看了一番,席间便起了议论。先有赞好的,只说这诗也算是自然天成,算得上佳作;接着便又有说,如果把这诗往凉山诗会上一放,也只能往榜单的后面放放之类的话。

为了证明此言不虚,王少游做出一首好诗,立刻就把林荣这诗给回敬了回去。

紧接着凉山这边就更加热闹起来,半个时辰的功夫,竟又出七八首好诗词,仅从诗词的数量上,便已经远远地领选了其他诗会的,而此时诗会才刚开到一半而已。

公孙胜坐在宴席的一侧,身前摆了一些瓜果,身侧坐着衣着依然华丽的周老。二人不想出风头,因此都没有往前面坐,而是有意地往后靠了靠,但是他们想藏,却没有办法藏住。

实在是他们二个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是下野的宰相;一个是皇亲国戚;二中的任何一个出现,那都是跺一跺脚,震三震的人物,在座的就算身份再重量级,恐怕也不得不看二人的眼色行事了。

而事实上,二人也算得上当世的大儒,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便是于诗词一道,也是大家。因此,就算二人有意往后躲着,有了好诗词过来,大抵也是先给二人过目的。

当下面的众才子,诗情正酣之时,公孙胜也在低低地与周老说话。周老叫做周济,在老一辈的圈子里,人都尊称为济公。倒真是皇亲国戚。

济公是先皇的泰山,他的女儿是先皇的得宠的嫔妃。当今的皇上,虽不是济公女儿亲生,但在皇上还小的时候,却受过济公女儿的护持,及至皇上继位后,便也把济公的女儿,当作亲娘一样看待,因此济公虽远在江湖,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是不俗。

周济脾气有些怪,他不喜别人提到他皇亲的身份,倒愿意别人记着他的学识。而事实上,周济也确实才学出众,就算加个鸿学的名称,也是不虚的。其人爱才,也愿意携后进,但凡是他看得过眼的才子,被他推荐出去的极多,虽然表面上看,他像似难以接近了一些,只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

“……云阶月地一相过,未抵经年别恨多。最恨明朝洗车雨,不教回脚渡天河……这赵万里也算做得一手好诗的,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要我选,这诗可排进今晚所有诗会的前三。”公孙胜含笑低语道。

“胜老的眼光如炬,这诗也确实不错。特别是那最后一句,不教回脚渡天河,似乎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很让人有点回味的意思。至于前三嘛,这个结论就有点早了,你来看这二首。”周济从一堆诗稿中抽出二张,却是一人所作。

胜老从接过来看,其一写着: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

周济笑道,“这一首,算是佳作,与赵万里的诗作比起来,也不逊色;难得是,他还有第二首。年年七夕渡瑶轩,谁道秋期有泪痕?自是人间一周岁,何妨天上只黄昏。二首俱佳,就有点难得了。”

“哈哈。这王少游也可算得上是个大才子,又是周老的高足,所以,做出来的诗,自然是上佳之作。”

“这和是不是我的高足,有什么关系?我难道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子,才夸他的吗?”

“哦,不是嘛?那为什么济公眼里只有王少游,而没有看到吴宏德呢?”胜老抽出一张诗文,递到周济面前。

周济看了一眼,却笑道,“自然是好诗,我看比你说的那赵万里的诗,还要好上一些。”

二人议来议去,倒是又挑了几首好诗词出来,其中也有林荣的那首,只是真要从其中摘出个状元榜眼探花,其实还真是有些难度的。

“我们又不用出评,至于费这个神吗?还是喝喝茶,品品诗就好。”

二人一笑,便把手里诗词一齐放下,轻松地喝起茶来。

第020章 诗人的盛宴第四回合

话说这诗会也像写文章一样,开头是精采的,中间是有内容的,收尾是突然的。诗会也是如此,大抵好点的作品,在诗会进行到前半段的时候,就会出来。到了诗会的中段,该想到的东西,也都想过了,能作出来的套路也大多用上了,这个时候再憋不出什么好诗,后半段也基本上指望不着了。

所以诗会过了一半,指望着后半段还能出什么精采之作的希望,就要无限地放小了。到了这个时候,除了那些还没有得到发挥机会的才子,还在苦思之外,其他才子就已经开始考虑,眼前这些老前辈们离场后,他们怎么去名妓前面,浑个脸熟了。

却不料送诗的仆人,匆忙地走进来,把一张稿纸递到主评台。

主评台接稿的便是此次诗会的主办黄同兴,他听到送诗的仆人道,“是林园诗会出来的新词。”时,不由笑了笑,“这林园诗会,今晚倒是传出了几首诗词,就不知这首作的如何。”

众人听到是林园诗会过来的词,便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说话的有,苦思冥想自己诗作的也有,更有与头牌名妓,抛媚眼儿的。

一般情况下,其它诗会送上来的诗词,都要先让主办看一看的。凉山诗会的规格要高一些,很多情况下,其它诗会送过来的诗词,并不见得就可以上得了凉山诗会的台面,所以都要给个初评的。

如果初评过了关,主办的人才会命人抄下来,给众人传阅;过不了关,就会直接被按下来,不会公开。否则什么诗作都往凉山诗会上传,那岂不是降低了诗会的含金量了。

黄同兴展开那稿纸,往纸上去看。却是一首鹊桥仙。

倒也应景,今晚做鹊桥仙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倒不知这首鹊桥仙好在哪里,值得传出来。便着意往下看去。

不看倒也罢了,这一看,黄同兴脸上的笑意就愣住了。他于诗词一道,也是颇为精通的,否则也不可能做了诗会的主办。只是这词,也太。

默默地读完,黄同兴愣了好一会子神,这才兴奋地用手指弹了一下稿纸,急急地走到胜老与济公身边,指着稿纸,小声却兴奋地言语着。

原本大家也没有在意林园诗会的诗作,但是黄同兴不同寻常的表现,却让众人有些好奇起来。

胜老与周老见黄同兴匆忙地走过来,情神颇为兴奋,也是有些好奇,及至接过那稿纸,往纸上一看,二人的脸色也不由地古怪起来。

黄同兴小声地道,“端地好词,只不知这苏宁远是何许人,二老可识得吗?”

苏宁远,苏三?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下面见二老笑得古怪,好奇心大起,连女眷那边,也频频地往上看去,一时间倒是冷了场。

“兴翁,若是好诗词,不妨当众朗颂一番。”有人对黄同兴叫道。

黄同兴朝众人看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已经影响到,诗会的正常进行了,忙笑对众人道,“是一首做熟了的‘鹊桥仙’,只是这词意,就太。算了,我还是不要评了,先念给大家听了吧。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黄同兴这一开口,现场倒是完全安静了下来。及至上阙念完,众人便有些呆住了。

同样是鹊桥仙,这首词与其他的词比起来,似乎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只听这上半阙,就让人胸中顿生一股柔情。温情之间,又仿佛有种化不开的离愁。这离愁,隐隐约约地藏在字里行间,还没有完全述尽,到末了却锋回一转,说出相逢的喜悦。看似跳跃的很快,但实则是一气呵成,不仅给了人无限的希望与畅想,又让人把一种无名的情绪,勾连其中。

默默听来,竟让人心神旌荡。

这还是初听时,给人的第一感觉。在坐的,可没有白丁,在黄同兴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中,若是没人能品出词的妙处来,那这诗会也就不用开了。

用‘纤’来形容云,已经是极巧的妙思了,只一个纤字,就把词中的柔情给刻画了出来。这开篇的第一个字,就让人不得不叫一声‘绝倒’。

随后,纤云,飞星,及至银河堆叠而出,又是弄云,又是传恨,还帮着‘暗渡’,把场面修饰的如此豪华,便只为那后面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一股相思之情,牵动偌大场面,及至相逢,当然要胜却人间无数了。

这等佳句,如非妙手偶得,绝难达到这种契合。而词作者,廖廖数语,就把诸多情绪揉入在其中,不显得参杂,反显得自然,倒把作词之人的文学功底,展露无遗。

只是这上阙,已然立意太深,恐怕这下阙就有点难于下手了。就像一开嗓子,起了高音,及至唱到下面高潮的部分,只怕嗓子上不去吧。

当众人心里冒出此种想法的时候,黄同兴顿一顿之后,便开始念起下阙来。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哎。”有才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说下阙只怕‘唱不上去呢’,这样的下阙,只怕一问世,就当是千古流传的佳词吧。此等好词,现场只怕是没有人能去攀比了,不仅如此,多少年才能出这么一首妙词啊。

好诗与坏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而好诗与绝妙好诗之间,当然也是如此。

自古以来,歌颂爱情的诗词是极多的,作词之人,要在这上面写出新意,写出感觉,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真有写得好的,那便会成为千古绝响。就好比眼前的这首鹊桥仙,就有成为这种绝响的力量。

词中写地久天长的爱情,由一变到无数,在刹那间见永恒;欢乐中有悲情,悲情中也有欢乐。个中滋味,是悲,是乐,难以分辨!细细地品来,只觉得意味深长,咀嚼不尽。竟然做到了,在时间,空间,情意等方面的无限延伸。词中,许多向不同地方伸出去的触角,无不搅动着品词人的情绪。心有此情,触动其感,感从中来,无穷无尽。短短数言,喜怒哀乐融会其中,让品读之人,如何不铭动于心?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是乐?是悲?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是乐?是悲?不管是谁读来,竟都分不清了。

能把一个情字,述说的如此荡人心肠,扣人心弦,不是千古绝响,也当九百古绝响了。

黄同兴,有感于此词,捧着纸头,嘴里竟是把这词,反反复复地吟诵起来。神游之处,只觉着,每复吟一遍,心中的情意更会加强几分,及至末了,心心念念的竟是此词,竟品得魔怔了。

黄同兴魔怔了,众学子们又何尝不是?便是那边上坐着的女人们,不也是个个桃腮面红,低垂臻首,满腹的心思,心神都被这鹊桥仙给占了去。

现场早已沉静下来,便是凉山那边的乐声,也弄不清楚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乐声停住了,除了别处尚有人声,此处竟再无一点声息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021章 诗人的盛宴第五回合

直到评论台上有人叫出一声‘妙’来,所有人才似乎集体从词境中醒过神来似的。

“不知此等好词,却是谁人所做?”有人惊问道。

黄同兴见问,忙道,“叫作:苏宁远!竟不知是哪位俊才。可有识得此人的吗?”

满场竟无人知。

有一学子良久方道,“倒是有个苏宁远,不知是也不是?”

众人忙唤那学子说来。

“武陵城内,那经营绸缎丝麻布匹生意的苏家,似乎有个苏宁远!”

“啊。”有人反应过来,叫道,“是苏三?”

“不可能。”不少人听到苏三的名字,都叫了起来。

苏三,苏宁远,‘二情若是长久时,有岂在朝朝暮暮?’,这,这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来嘛?

黄同兴把送诗的仆人召了过来,问道,“可知这苏宁远到底是谁?”

送诗的仆人见召,远远地跑过来,见问忙道,“似乎正是苏府的苏三。”

周老便问了一句,“这词却是从何而来?是苏三亲自在诗会所做吗?”

周老有此一问,当然是因为苏三曾说过不会去诗会的话儿。但他这一问,众人心里却想到其它地方去了。

只怕这词,绝不是苏三所作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苏三在诗会亲手所做,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苏家举办林园诗会,托人准备几首好诗词,托托场面,这种事情,只要传得不是很过份,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可这首词,也太出风头了一点,这要是认了是苏三所作,那武陵的才子们,明日吐血而死的,起码超过一半去。要说是苏三的大哥苏一所做,那倒还说得过去。这事,却一定是要弄清楚的。

于是便有人道,“会不会是苏一苏大人所作,来来去去,竟传讹了呢?”

众人纷纷点头……

那传诗的仆人只应着周老的话道,“苏公子倒是没有亲自到场,只来了他的一个丫头,叫玉儿。因诗会上,被人激着了,所以才掏出主人家的诗作,这才传了出来。”

原来如此,周济与公孙胜微笑对视一眼,这玉儿的性子,二人倒也知道一些,这么说来,却是不错了,这词必是苏三所做的,随后被玉儿带出来的。可笑,他不肯来诗会,临了却被房里的小丫头给卖了。

哈哈,这回可由不得你不露头了。周济嘿嘿地笑着。

公孙胜看到周济的笑容,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忙道,“还是低调一些好。”

“这可是他自找的,老夫最见不得藏头露尾,既然这次是他自己不小心露出尾巴,那可不能怪我把他拉出来,就是见了面,他也怪我不得。”周老倒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一定要把这盖子揭开了。

送诗来的仆人如此一说,倒是确证了这词是苏三所作,可众学子们岂肯相信?

最不信的,当然是边上坐着的几位头牌。苏三的恶名,学子文人们或许所知不详,但她们就不仅仅是耳闻了。

言语粗痞,嗜色如命,哪有半点风雅可循?怎么可能写出这么风雅灵动,动人心扉的好词?

“这苏宁远真是那苏三吗?”

“倒是有段时日没有听到此人的传言了,今日却弄出这样绝妙好词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吧?只是这词,恐怕是买来装点门面的。你能指望他从此就改了那色心?”

“那倒也是。”

此时天香手里也拿到了转录的这首鹊桥仙。

苏三的名头,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卖艺不卖身,又有许多达官贵人追捧着,苏三的恶手,还伸不到她的头上。而且她也不是有钱,就可以聘到的女子,因此,与他倒没有什么交集。

若是单论这词,倒是绝好的。不是苏三所作,这词作的真正主人,又会是谁呢?

议论纷纷之中,各种关于苏三苏宁远的传闻,又被翻了出来,众多不堪的事实摆上了台面,当然也有无中生有的所谓事实,无非就是想证明,苏三与这首词,全然没有关系?

王宇本是凉山诗会最出风头的才子,诗作今晚已经出到了三首,俱都上榜不提,其中二首,还隐隐有争得榜首的架式,可这词一来,倒是打灭了他的风头。

如若能证明这词是他人所作,又或者这做词之人,本身就是极有名的,那他心中自然还可继续得意,如若不然,他心里便如鱼刺在梗,再难安定了。因此语言之间,便有了许多微辞。

“虽未见过此人,但能做出此等词作的人,绝不可能默默无闻,想来,这词恐怕是别人代做的居多。”

王宇都这么说了,众才子当然也是随声附和。

却不料济公在席前突然一拍桌子,指着王宇道,“少游休得胡言!”

胡言?王宇一愣,忙站起来对着济公行礼,嘴里喃喃着,“恩师。”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济公的话。

周济总算逮到一个可以下刀的人了。王宇是他的弟子,做老师的人,说弟子几句,这是应该的。王宇隐隐是凉山诗会才子之首,把他给说下去了,众人的声音自然也就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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