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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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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的是,这种高兴,隔了一个晚上,在他张榜出告示进行辟谣的第二天,便被彻底击碎了……

当铺天盖地的都飘着,林荣‘亲手’写的《劝父书》时。那一张张印文,立刻把还没有熄下去的流言,再次给翻炒了起来……

看着那句句诛心,片片伤人的文字。虽然林海录十分地明白,这文字决然不是林荣所为,但他却无力来证明这一切不是林荣所为。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步步为营,一段一段地把人往死里拉的圈套。他看着印文,心口一痛,一股闷气,没有喘上来,昏倒在地……

他已经隐约地猜到,此时自己的儿子,只怕是有死无生了。杜如悔若是不杀死林荣,是绝对不会使出这样绝户之计的……

儿子已死,他纵然心里难过,但这铺天盖地的印文却让他更是怒火中烧。好不容易被李师爷救醒,他问李师爷的第一句话便是:“李师爷,我们再出一张告示?”

林海录的脑子已经乱了,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也没有办法想任何事情。这封印文,彻底让他乱了方寸。他只知道:没有了儿子,还可以再生。若是连自己都没有了,那就一切都玩完了……

李师爷看了林海录一眼,心里也是叹了一声。姓杜的也太狠了,这一手简直是拿着棍子,往人心窝子里头捅啊。

用林海录儿子的名义,来诋毁林海录。比一般的中伤更具有杀伤力。

前一次的事情,好有一比。就好像手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连血都没怎么流,只需要稍稍的包一包,药都不用吃,过几天也就好了。

可这一次,也好有一比。却是被烂钉子扎到脚,麻烦大大,问题多多。不仅仅是血流不止,而且还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就算拔掉了钉子,清理了伤口,短时间都没法下地走路,关键还有破伤风要人性命的危险……

林海录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扎了一刀。就算林海录明明知道,不是亲生儿子扎的,但架不住,人的猎奇之心在那里摆着。并不是林海录自己不承认,就可以结束流言的。

再加上不知是何人的手笔,这印文写的声情并茂,极具盎惑之能事。只要看过这印文的,不相信的怕是少之又少!!

除非林荣本人能亲自出来辟谣,否则任何矫饰的行为,只能是助长流言的发展。

可林荣会出现辟谣吗?

李师爷把眼睛从林海录青灰的脸上移开,慢慢地摇了摇头……林荣只怕现在都已经死透了……

“本府。我。出个告示。就说,就说,本府的儿子被,被匪人抓走了。本府得告诉全城,这些印文上说的,全是胡说八道,全是假的,是有人恶意中伤本府。”林海录切切地道……

李师爷轻轻地反问道,“堂堂府尹大人的公子,都会被匪人绑走?信的人只怕不会多。人家反而会想:‘林公子是不是自己逃离林府的?’……出告示,是真不行。前一次已经用了这一招,可一,不可二。这不是论战!!幕后的黑手,恐怕正希望与大人,一程一程地比下去呢!来来回回几个回合,最后,知道这事情的人,只会更多。因此小人以为,为今之计,唯有四个字,就是:不管不问。”

“不管不问?这算什么狗屁计策!”林海录怒了。

李师爷被林海录的怒骂,骂得面上一红,脸上有些难看起来。

林海录却不关心李师爷的脸色,而是大叫道,“你知不知道,任由这些流言传下去,对本府有多不利?若是人人对本府都抱持着这种看法,那本府就臭了。臭了,你明不明白?人言可畏,所有人都相信这话,连太子爷都不会再看我一眼……这里还有个李道明,在盯着我。这种事情,他是再不会放过的。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又是一本参到了皇上那里。这本上去,可是要命的……就算,李道明不动本参本府,流言传也要传到金陵去了。你以为朝廷里那些人是好人,他们正巴不得把人往底下踩,好多升几个他们的人。二皇子,清流,就是太子党里难道就太平?他们都瞪着眼睛要寻本府的错处呢,好嘛,不管不问?让他们看到我这墙倒了,一起来推?真这样的话,不用皇上下什么旨意了,一人一口,我都活不成。”

说到这里,林海录有生吞了杜如悔的心……若不是杜如悔一而再地玩这种把戏,他绝到不了这样的窖境。流言能杀人,杜如悔太阴险。

第177章 釜底抽薪

李师爷见林海录情绪激动,已经开始钻了牛角尖,只能硬着头皮劝道,“流言要传,就只能让它传;就算没有今天这印文,昨天那印文的内容,也会传到金陵,这事已成定局,无法掩藏……朝廷里果真有人与东翁不对路,要寻大人的错处,前一次的印文事件,也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因此,小的以为,与其急这些急不来的事情,倒不如放任不理……眼下,关键之处只在李道明身上,只有李道明才是一个真正的麻烦。如果李道明直接上书,以他言官的职份,再加上钦命钦差的身份,随便一本上去,那就是一件大麻烦。东翁眼下只二个选择:或者稳住李道明;或者专心写一个辩折,把情由辩个清清白白,太子爷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舍了大人。”

林海录此时是怒火中烧,对李师爷这番明辩,哪里听得进去。大声地道,“稳住李道明?拿什么稳?本府才在他钦差行辕里杀了人,他恨我入骨。这事也并不见得,没他的主意在里头……辩折,本府自然会写,但本府不能坐视。不能坐视,这么多人看本府的笑话!!上次就是听了你话,写了个告示,才让姓杜的,以为本府是怕了他们,所以变本加历,这么大胆,哼,本府持掌一府命脉,难道岂会怕他?偏不信,治不了他……”

李师爷还要再劝,可是林海录却胀紫着脸把何昊天、孟少军叫了进来。

何昊天是林海录的内护院头领,是林海录的亲信心腹;孟少军是府衙的总都头,是林海录一手提拔的干员;林海录这个时候把二人喊进来,只怕是要把动静给弄大了。

“少军,把你手里所有的事情,全都放一放。把小都头,小班头都叫齐喽,集合衙门里所有的差役,给本府进城里,把这些印文全给本府收缴上来。谁敢私藏一份,就先抓起来再说。告诉那些无知小民,印文上说的,都是胡说八道,是贼人在盎惑人心。这是看着本府威胁到了他们,才狗急跳墙弄出来的污秽之言。藏这些东西,就是在助长贼人的意气,就是通匪,就要吃牢饭……”

林海录的声音有些嘶哑,李师爷在一边苦笑连连,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林海录的霉头。

把孟少军给派了出去之后,林海录又对何昊天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你投入多少人手,悬五千两银子的赏,三天的限期,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府把杜如悔给找出来,用你的时候到了,不要让本府失望……”

何昊天有些挠头,让他去杀个人,他倒还顺手一些,让他满世界去找人,他还真不擅长。心慌慌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领了命,跑出来召集人手,杜如悔早就不在城里,他手底下所有的人都召集齐了,只怕也找不出杜如悔,而且还只有三天的时间。这就不是他用心,就能办得好的事情……

“李师爷,出一份告示,把这事给本府好好解释一下,务要经得起推敲。”

“是。”李师爷苦笑了一声,也只能从命了。

当府衙的衙役们,全都扑进了武陵城,在钦差行辕里,看着这一切的李道明笑了。

李道明正担心,前一日流言的势头,会被府衙的一纸告示给扑灭下去。断没有想到,杜如悔那里会来一记这么狠的窝心脚。等他把那篇印文读完,一向以为自己控得住心绪的李道明,也不由大叫了一声‘好!’……

“古人有‘劝子’,今人有‘劝父’,德之所失,天下公啖。林海录失德于这种地步,这要是传到皇上那里,一向重视孝道的皇上,就算不把他一撸到底,只怕也不会再重用这种人物了。哼哼,林海录啊林海录,你也有今天……”

铁平在一旁不解地道,“按理说,林荣是绝不会写出这些的,难道说杜如悔的人把林荣给……”

李道明瞪了铁平一眼道,“瞎猜什么?猜测的事情能做数吗?眼前的事实就是林荣在‘劝父’!在劝父亲要改邪归正,至于这印文是不是林荣写的,自有公论,不需要你在这里揣测。”

铁平一凛,顿时把心里这些想法给收住了。李道明是钦差大臣,如果明明知道了杜如悔把林荣给擒了去,而没有一点点动作,那也是要落下话柄的。自己怎么就这么胡乱开口了呢?

其实钦差心里只怕比谁都明白:林荣是不会写这样的东西;也非常清楚,既然已经用林荣的名义写了,那林荣只怕是没有办法可以站出来辟这个谣的。

换句话说,钦差大人早就明白,杜如悔的人,一定是抓走了林荣……

自己还真是白痴,居然非要点破这一层。忙道,“大人教训的是。依铁平看来,这林荣能这么用心地劝说林海录,也算得上是迷途知返,当得起大义灭亲。”

李道明这才轻轻一笑道,“嗯,本钦差也是这么觉得。难得林海录还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好,这件事情,本钦差要据实上奏。”

铁平心中一动:大人终于要动本了,只是林荣那里是不是牢靠?万一这小子没死,杜如悔那里没有处理干净,他又突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声称这不是他所写。那大人上得这个本,岂不是有混淆视听之嫌?便道:“是不是等几天,等这事没什么变化之后,再上本?”

李道明自然明白铁平的意思,但铁平却不明白他的想法。

朝廷里的事情,本来就是虚虚假假,真假参半。这种事情,根本无需要确证什么。而且,他是言官,是御史。原本就有监察百官,据实上奏官风的责任。现在,他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据实呈报,根本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至于事情的真假,朝廷里自然会有人去分辩。他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给他们分辩的机会而已,再错也错不到他的头上。

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想让它真,谁想让它假……

第178章 金陵碧玉是茶

在朝廷里,实力、利益决定了事实的真假程度。就算你说得再真,只要你明证摆不到皇帝的面前,也是白搭。谁能说得动皇帝,谁能压倒对手,谁就是最后的真实,这里面的道道,只有那些久历官场的老油条,才能深得其中三味……

一切,不过是利益的搏奕而已……与事实的真假,关系并不大。

如今,印文先后二次,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武陵城中,林海录就算身上没有屎,也脱不开这臭气缠身。何况印文上所说的,恐怕还不是空穴来风的虚构与捏造。

就算印文上说的全是胡说八道。他这一本奏上去,再把林海录恶闯钦差行辕的事情,夹在其中,只怕也足够份量。关键是,他这本折子,皇上能亲眼看到……

林海录必然是要上折子,反咬自己一口的。这一点,他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得到。但,他与林海录之间已经撕破了脸皮,不可和解。二人之间,势必不能共存!!不是林海录占着上风把他死死地压下去,那就是他把林海录拉下马来,永世不得翻身。

这一点,在林海录带兵冲进钦差行辕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回缓的余地……所以,兵贵神速,先把这股风吹到金陵再说。

到时,林荣若是真能出来辟谣,那自然算是林海录的运气;若是林荣不能出来辟谣,那林海录纵然浑身是嘴,只怕这事情,也不是他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的。

虽然这一本上去,很可能还有太子在边上保着林海录。但太子也保不了林海录多长时间了,他手里还证据。二皇子也不是喝米糊糊长大的,这事情,总归是要有个了断……

以他的经验看来,林海录这次最好的结果,都是撤职待查……可是,到了这一步,他林海录还能活吗?

因此铁平的意思,他自然是不会认同的,他不仅要上折子,而且要尽快上折子。不过,铁平也是一番好意,这里头的意思,他虽然没有办法向铁平说明白,但却不能直接反驳了他的意思……

于是笑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本官不仅是考这武陵府官场官风的钦差,而且还是言风的御史,身上着兼着上传下达的职责。只管据实回事,对与错,自有皇上圣意独断,本官只不过是把实情如实上报而已,因此,不需要有那些顾虑,你可明白?”

铁平忙躬身道,“大人说的是。”

李道明并不认为铁平完全明白,却点了点头笑道,“咱们的林大人,这两天只怕会很上火,这么多衙役都赶到了街头,你们出门的时候,都小心一些,约束好下头,尽量不要与府衙的人起了冲突。”

铁平点头道,“我这就去吩咐他们不要乱跑,没事就在驿馆里呆着,这么大的驿馆,足够他们活动的了。”

二人正说着话,只听外头传报道,“大人,余州刺史莫仑,宁州知州李立,随州通判安明生等,大小十余人,正在行辕外递了贴子,等候接见。”

铁平与李道明对视了一眼,继而‘卟哧’一笑,铁平讥笑道,“这些在武陵府治下的大人们,耳朵还算长,鼻子也够灵,这些天一直猫着不敢动身,今天倒好,一篇‘劝父文’倒把他们给劝出来了。”

李道明也是一笑道,“瞧着吧,这才是个开始,从今个起,本钦差的行辕里,来得人只会更多……告诉外头,本钦差就不一个一个地见了,让他们都到西大厅来吧。”

李道明说完,便慢慢地换了官服,由铁平带着十来个侍卫跟随着,往西大厅里走过去……

一进西大厅,下面坐着的十几个大小官员,便一齐起身,一边行礼,一边参差不齐地叫道,“钦差大人。”

“都坐吧。兄弟这里没有那些个虚礼。前些天身体有些不适,拦了诸位的驾,这里兄弟先赔个不是。来人,把上好的‘金陵碧玉’给诸位大人泡一上……”李道明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微笑地看着众人,神情之间很是和气。

众官员早就听说过李道明的威名,今日一见,却稍稍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钦差大人,这么好相与……心中那些个小心思,都略略地抛开了些。

李道明见众人还是有些拘谨,吩咐完上茶后,便先谈笑起来,“兄弟此次来,原本是为了考查咱们武陵府官治的。几位老哥们也都知道,这不过走个过场,虚应一些套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兄弟其实也只打算呆二天,与大家伙儿一道说说话,便要走的。却不料皇上加急送来了一道圣旨:让兄弟查查武陵城中匪人入城的事情。这可是一件大事,皇恩浩荡,如此厚宠,如此信重,兄弟岂敢马虎大意?”

众人皆是称颂,都说李道明圣眷不减,必有大用之类的话语。

“因此,兄弟到这武陵城,看到什么,自然便要向皇上奏什么,不能负了皇上……”

这话李道明虽然含笑说了出来,但众人都不是傻子,一听便明白,这位钦差大人,不把林海录给掀下台,是不会甘心的。他这么说,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要听众人的态度。

众人哪里有些什么态度,他们只是不想被这件事情,扯进去太深。上面要斗,就尽管去斗,千万不要扯了他们做陪葬的而已。因此,他们自然是风往哪里吹,便往哪边倒!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进了钦差行辕。

真正与林海录绑在一起的官员,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讨好钦差大人的。因此众人当然是高声应着李道明,表示愿意为钦差大人效力云云。

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并不需要多聊。李道明也没想着这些人能派上什么大用,不过这些人既然来了,那他也要给他们一个面子,也要给后面来的人,一点信心。因此,就留了诸位大人在行辕中用饭。

席中,众人越发是与和气的钦差大人熟悉起来。几杯酒下肚,倒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格局。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看着亲热而已,大家都是官样文章作熟作烂了的人,自然知道尺度。

先说了风土人情,再说治下风景,又论诗议文,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没有炸鱼块儿下酒,有些可惜的话……众人便由炸鱼块说到了任盈盈,再提到后天周府济老认干孙女的酒宴。

提起酒宴,就自然有人受到邀请,有人没有受到邀请。有受到邀请的,不免在席中得意几句。

李道明听到耳朵里,倒是对第二次听到的炸鱼块,留了心。不由笑道,“这炸鱼块果真那么好味道吗?……既然这样,来人啊,快去采买一些来,与各位大人佐酒……”

第179章 关于席面的讨论

众人便笑:“大哥还是把人叫回来吧。这个钟点,早就买不着炸鱼块了。‘任记炸鱼’的规矩,每天二百斤鱼块,卖完停售。那二百斤,每天半上午就卖空了。而且,就算是去得早,每人也只能采买二斤,你想买多,人家都不卖。”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这倒是新鲜事,头回听说这么奇怪的商家,那大户人家置酒,要吃这炸鱼块,难道也只能买二斤不成?”

有人便道,“那只能定制了。提前定。这城里的酒楼,哪家不是提前定的。”

又有人补充道,“定三天内的,需六百文一斤;定三天外的,也要五百文。比散买的价格只高不低。”

李道明呵呵一笑道,“这又是一奇,五百文一斤的炸鱼块,这价钱是不是高了一些?真有那么多人买?”

“要单论味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只是,一来这味道,确实还吃得顺嘴;二来,这味道,别的地方也绝然没有。因此,别说是五百文一斤,便是一两纹银一斤,只怕买得的人,也不会少。”

“是啊,我家那婆娘,每天都想吃这炸鱼块,害得家底子,都快被吃空了。”

众人呵呵一笑,要真拿一年百把两的俸禄去吃,还真吃不起这炸鱼块。只不过在场的人,哪个会是指望着那点俸禄过活的?因此就算天天吃这炸鱼块,也不会真吃穷了他们。说吃穷了的话,不过是席间的笑谈。

李道明见大家都这般说,心里纵使还有些不相信,一种吃食,就能让大家这么动心。但也多少明白,这炸鱼块确实讨人喜爱的。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最多也只是对炸鱼块能卖到这个价格感到吃惊而已……

李道明吃惊这价格,却不知道,这个价格对于武陵城中的百姓来说,早已经是习见怪不怪的价格了。

尽管有从外地来的客商们,看到这个价格时,都要大惊小怪一番,但被炸鱼店的伙计们洗过脑的武陵百姓们,碰到这样大惊小怪的客人,也都能一二三条地,说出一些道道来。

又是什么鱼块经过去头去尾,精挑细选;又是鱼块经过二十多道工艺,反复精制等等。把为什么这么贵的理由,一一摆了出来,最后总要加一句,只卖五百文,那就算是饶了你天大的价格。俨然就把炸鱼块,当做了武陵城独有的特产,当成了一份自豪,引以为荣……

若是自家在办酒的时候,能在每桌上整出这样一道菜式,那也绝对是面上有光的事情……

“大人有所不知。这炸鱼块不仅味道好,这做生意的手段也有些出奇……他们在每个节日,都设有一个试吃的节目。就这,为吃一块炸鱼块儿,便能引得全城人排队等候。更是请了许多画师,在街头巷尾画了许多谓之‘广告’的宣传画作。所以这炸鱼块在本埠来说,那可真是家喻晓的一种吃食……或有人不知道本府的大老爷林大人的名头,但绝没有人不知道炸鱼块的名头,其实,从炸鱼块出现,到今天,这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内的事情而已。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啊……”

李道明‘哦’了一声,心里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自己在周府看到的那个任盈盈,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流,居然在经商上,有这样的手段……

众人见李道明对这事很感兴趣,便又有人道,“时下,家里若要置酒,办几桌大席,没有这炸鱼块在席面里撑着,那摆出来,都是丢脸……普通人家,满月席,婚宴等大席面,尚且要拼着老命置出一圈席;中等人家,怎么地,也要置出二圈席来,像我们这等人,若是少了三圈席,那也是要被人笑话的……”

“一圈?二圈?三圈?”李道明有些不解……

有人抢道,“这圈数指得是炸鱼块在盘中摆的圈数。一圈是小户人家摆的,一桌八人,圆桌十人,这一圈至少就是八块,十块;二圈席便是十六块,三圈席便是二十四块,按人头来,……这炸鱼块质感好,看起来一块不大,但肉瓷实,份量也不轻。曾有人称过,三圈席上,只这一道炸鱼块的菜,就要花费一两银子。一道菜,便要抵得上七八道菜的价格。”

李道明这才明白,敢情这席面直接就以这炸鱼块的圈数,来定了。

更有人进一步解释道,“这炸鱼块,有个响亮的名字,叫黄金鱼;盖因这鱼块炸出来后,色呈金黄。现在又传说这鱼块叫富贵鱼,能吃这种鱼块的人家,那都是富贵之家。吃了这种鱼,还会一直富贵下去。”

李道明便笑,“一种吃食,能被推崇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难得了……”

安明生一笑:“这些还都不算,如今这炸鱼块也备受那些学子,才人们的喜爱,有许多才子佳人,已经开始做诗来称赞这黄金鱼了。竟然是,已经吃出了文化,吃出了精神,明生便记得本城苏大才子的一首诗作,便是写这炸鱼块的。”

李道明一听苏大才子,便又留了心,笑道,“哦,明生老弟诵来听听?”

安明生一笑,立起来道,“我爱炸鱼块,清香透九天。红颜争相食,白首忘辩言。醉月频举箸,迷花因不谐。神仙安能食,羡煞武陵人。”

这诗虽然不能算是极好,但能把一种吃食这样自然而然地写出来,也算是极为难得。因笑道,“那老夫倒要找个机会,好好品尝一番这富贵鱼了……”

众人便一齐笑起来。

这些人一边讨论着炸鱼块,却无不因为席上没有炸鱼块,而感到遗憾。而此时的苏三,却非常惬意地品尝着由任盈盈亲手做好的炸鱼块……

“嗯,这味道已经非常不错了。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苏三嚼完一块炸鱼块,便拍了拍手,把盘子里的炸鱼块往边上一推,对小安道,“你拿下去吃吧,几个院子里的老夫子们也分一些去。”

小安应了一声,上前把炸鱼块接了过去,走了出去。

苏三等小安走了之后,这才轻轻地看向任盈盈道,“今天怎么就来了?”

任盈盈脸一红道,“有些事情想和宁远商量一下。”

看到任盈盈这么温顺的样子,苏三不由心中一荡,轻轻地走过去,把任盈盈揽入怀中,轻轻地温存了一番,这才轻问道,“有什么要商量的?”

任盈盈定了定神,仍然伏在苏三的怀中道,“后天,就是爷爷认盈儿做孙女的日子,盈儿想……”

“想什么?”

“想把咱们两人的婚事,在席上一并宣布……”任盈盈看着苏三,有些不安地说着。

他想了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也好。”

任盈盈感觉身子一轻,一颗心也好像回到了腔子里,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不过,这事情啊,得先和家父打个招呼……”

任盈盈见苏三这么说,忙道,“呆会我就回去和爷爷说,让爷爷过府商议……还有,我想。”

“哈哈。你有什么想法,一骨脑地说出来好了。老是你想,你想的。我还想呢!”说罢在任盈盈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逗得任盈盈娇羞不已……

“宁远把玉儿借给盈儿,帮忙二天吧。那烤鱼的手法,盈儿掌握不来,月儿已经答应帮忙了,盈儿还想把玉儿拉去。”

“这个。”他倒不是不舍得,只是自己吃惯了玉儿做的饭菜,盈儿把玉儿给借走了,自己可就要受苦了。

“好人。你就答应了吧。”盈儿摇着苏三的手,有些撒娇儿的道。

“好吧,好吧,只要玉儿同意,本公子没有意见。”

任盈盈便笑道,“玉儿早就同意了,她说只要少爷同意了,她立刻就去呢?”

苏三一听这话,不由有些苦笑,只怕玉儿这小妮子,还在生着那天去青风楼的气呢?这不是摆明着,要让自己受二天苦吗?得,还不信了,少了玉儿,自己就要饿肚子。

第180章 他必须死

“去吧,去吧。对了,酒宴当天,杜如悔会来吗?”

任盈盈点了点头道,“说是代表吴王来,倒是太子那边没人来,只是随了一份礼来。还有宫里来的传旨寺人秦公公,也要参加宴席的……”

苏三点了点头。静静地坐了回去,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任盈盈看到苏三已经在想事情了,便静静地福了一礼,轻轻地退出了出来。邀玉儿往周府去。

看着院子里任盈盈与玉儿结伴走远,苏三也并没有停止思考。

周府的宴请,表面上喜气洋洋,其实参加宴席的客人们,私下里,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特别是李道明,杜如悔,林海录这几个。

小安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林海录已经开始大肆地在城中查找到杜如悔的下落,这说明林海录已经失去了分寸。

李道明只怕是不会再放过这样一个机会,这次他总该是要动本上奏了吧……

这二个人应该都会参加周老的宴请,只是谁也不会在宴席中撕破脸,该有的客气,也还是会的……

杜如悔也算是大胆,林海录正要拿他,他却明目张胆地露头。不过,明面上,杜如悔自然不会怕林海录。公然出现在公众的场合,代表二皇子向周老进贺,林海录就算是再狗急跳墙,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杜如悔给抓起来。

苏三轻轻地闭上眼睛,眉毛不自然的夹了夹……这个杜如悔,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怕自己不能让他活。

李道明是见过自己的,周老的宴席上,自己难免地要与他碰面。到时,李道明自然知道,所谓的‘小神仙’不过是苏三而已。

自己单独地跑到城外,在李道明入城之前,下了盅。这事只有李道明与邓琪英知道,若是没有杜如悔存在,他们自然也不会说破这件事,只能闷在心里猜测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情势不同了,现在杜如悔与李道明隐隐有联手之势。很难保证李道明会不会把自己也参与其中的消息,告诉杜如悔。

如果李道明与杜如悔说了,那这就是一个极大隐患,大到能要了他苏三的小命去。他绝不能让杜如悔知道自己掺和在了这件事情之中。只要杜如悔知道了自己身在其中,就一定可以把自己,与那个给他送信的主使人联想到一起。

而那个安排给他送信的人,却正是谋划葬送了高大福等二十条人命的家伙……

知道了这一点,杜如悔能轻易地放过自己?不能让杜如悔有这个想法,联想一下都不行。有这一条隐患在,自己永无宁日……因此杜如悔必须死。

苏三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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