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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成长手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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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屁股:“什么时候为父身边的人也轮到你来管啦?”
赵元不满地把老爹的大手坐住,屁股还在上头来回碾了碾。他掰着自己的胖爪子一本正经地扯:“阿父,话可不能这么说哩。立秋姑姑虽说是你的人,但她总算照顾我长大,我也要为她考虑一二呢。”
“胡闹!”赵谌简直不知该气还是该乐,不过五岁稚龄,哪来一嘴子的道理,还说得头头是道。
好在西市很快就到了,市里不许纵马驾车,于是赵谌拎着儿子下了车,一家将将马车驱往车马亭,另两名家将跟在父子二人后头,汇入了西市熙攘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 阿奴不是小名,只是对儿子的昵称。
第4章 鲥鱼脍
赵元生前年龄也小,到这边来不过五载,眼前的热闹景象竟也让他目不暇接,心情也好了不少。坊市呈“回”字形,街道路面平整,道旁有排水渠,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往往起楼三四层,有茶楼有商户住家。来往人群有着禅衣的,也有光着膀子只着犊鼻裤的苦劳力。
“可要吃些小吃?”赵谌捏着儿子胖手,低头问他。
“看看再说!”赵元兴奋起来,拽着中将军直往前窜。
街头巷尾吃食颇多。有卖饼的,就分那鸡鸭子饼、麦饼、髓饼、蒸饼、汤饼,还有水引饼;有卖羹的,就分猪蹄酸羹、胡麻羹、鸡鸭羹、脍鱼羹;还有卖那水产的,鱼酢虾干且不提,糖蟹蟹膏十分诱人。
这些也就罢了,赵元甚至还看见有那架着火烤着的整羊,单独炙的羊蹄和羊尾,若渴了街边随处可见卖酪浆的小贩,酸梅的青果的还有时鲜的蒲桃酪,更像是现代的葡萄水果冰粥,只储冰不易,多半化成了冰水。
街边食亭里吊着大铁锅,浓汤周围围着几张几,食客围成一圈,往汤里烫些汤饼再捞起吃,几人吃得热气腾腾满脸通红。旁边也坐着些人,却捧着陶碗吃冷淘,却是正儿八经消暑的冷面了。一边冬一边夏,对比鲜明,十分有趣。
赵元啧啧感叹,小胖脸兴奋起来,红扑扑的。
赵谌随手给他擦去汗:“还是去酒肆吧,那里摆置冰山,会凉快些。”
于是父子俩儿穿过人群,拐到另一边的街上,到一家名叫和泉的酒肆里。这酒肆可算整个西坊难得的高层建筑了,足有五层楼,二层开始每层都有木制窗檐,大大敞开,轻薄的纱随风飘,遮挡住了烈阳。他二人排场不大,好在一见便知非富即贵,所以还是被引至四楼的一间临窗雅室。
赵元自这世出生以来,还是头一次来到外头饭店吃饭,没想到这时代竟然已经有了“包厢”的概念,不由十分新奇。只见这雅室两丈见宽,高于地面三尺,面向走廊一侧悬挂竹帘,内里刚好容纳三到四人,其上铺设草席,靠窗摆放一张黑漆长几,进雅室需着袜脱履,虽不大但环境竟相当清幽。
“郎君点些什么?”侍人端着一漆盘立在雅室外,殷勤地躬身给他们看。
赵元胖爪子扶着自家爹的膝盖探头去瞧,见那大大的漆盘里整齐码放着很多小小的木牌,制作的十分精致,木牌顶端还统一雕刻着一丛竹子,十分雅致。这些小木牌上刻着很多酒名和菜名,原来是菜单!
“这几个好旧啊,”他嫌弃地用小胖手戳戳其中几个牌子,“看起来都油乎乎的。”
赵谌不由勾唇一笑:“蠢货,凡出名酒肆必有些招牌酒菜,时间越长点得人越多,木牌自然越脏越旧……那些崭新的木牌反而是新出的。”
赵元恍然大悟,又埋怨地斜了一眼他。就算他出丑了,也不能骂他“蠢货”呀!
某爹被自家崽子那软萌软萌的小眼神击中,心都化了自动进入二十四孝模式。
#每天都被儿子萌哭#
最后赵谌将点菜权交给儿子,赵元于是十分激动地点了一桌子菜,还有一种酒,一样饮料。菜很快传了上来,都是用精致的小陶碟盛放,一道新鲜鲥鱼做的鱼脍用碎冰冰镇,沾上鲜美的韭酱混合山葵,完全就是现代的生鱼片沾芥末,再加上一道烤羊蹄,一道炖肥牛腱子肉和一道煮鹌鹑,配上腌制嫩姜和醋泡菠菜芽,光看着都让人胃口大开。青铜酒盏里是冰镇的碧清和泉酒和甜丝丝的甘蔗浆,食具精美,香气扑鼻。
赵元埋头苦吃,赵谌姿态闲适地喝着和泉酒,时不时举箸给他夹些菠菜,夏日熏风将轻纱吹拂,父子二人这一刻的时光简直再美好不过。
“看看你这吃相,活似饿死鬼,”赵谌放下箸,忍不住捏了捏儿子的脸嘲笑道,“难道为父平日饿到你了不曾?”
赵元咽下鱼脍,大眼睛瞅着他道:“阿父这就不懂了,酒肆的食物重在鲜美,比起府中别有一番风味哩。”他双爪捧起酒盏喝了一大口凉津津的甘蔗汁,舒服地长叹一口:“哎……回去给母亲带一份吧,真好吃。”
赵谌不甚在意:“随你的便,只怕你母亲不爱吃外头的东西,倒白费了你的心思。”
赵元笑嘻嘻地摆摆手:“那也没关系,主要是个心意嘛。”
两人刚回到中军府,赵元整了整衣服,让人把打包的鱼脍拿过来,自己亲自拿着去范氏那里献好。赵谌摇摇头,径自与吕慧等幕僚去书房工作。他倒不担心赵元遭到打击,范玉是个明白人,就算是装,她也会装出个慈母样子来……何况她不会有孩子,赵元无疑就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自然很有几分真心疼爱在里面。
赵谌的想法是不错的。范氏见到赵元送来的鱼脍,十分的惊喜。
“我儿孝顺。”她声音里含着深深的笑意,娇美的容颜几乎放出光来一般。
“母亲喜欢就好。”赵元伸出小手快速摸了摸范氏的玉手,笑眯眯的,一副占了便宜似的小模样。
“我喜欢的很,”范氏既喜悦又嗔怪,“只是那鱼脍终究是生食,你还小呢,实在吃不得,不然身体不适,岂不让我与你阿父忧心吗?”
这话若是一般嫡母当然不会说,范氏却把赵元当成亲生孩儿,自然要说。实在是因为以往赵元虽也尊敬她,终究隔了一层,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次主动示好,确实让她惊喜啊。
赵元离开后,范氏轻轻拭了拭眼角,脸上尤带喜气。春草站在一旁,脸上却犹豫不决。
“娘子,按理婢不该多嘴,”最后她实在按捺不住,在范氏耳边低声道,“只是大郎终究并非娘子的亲子,如何靠得住?娘子还是想法生个小郎君才是计较哩。”
范氏脸一沉,细长的丹蔻轻柔地抚着装着鱼脍的食盒,却没有说话。
春草一干媵婢是她娘家陪送的嫁妆,而并非与她一道长大的贴身婢女……王姬赐她不育之药的事情,娘家并不知晓,她也并不敢叫娘家人知晓。范家嫡系何止她一个女孩儿呢,若发现她竟不能为夫主生育孩子,恐怕会立刻择人取而代之吧。说她自私也罢胆小也罢,总归这事要瞒着春草,她们自然也不会明白,为何她要将一个庶子放在心上。
何况,出自宫廷,还有谁比她更清楚那孩子的来历呢?那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长公主与昔日大将军之子啊,奈何君心难测,命不由人……
春草瞧不出主母一番心思,只得闭上嘴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回范家禀告家主。她自也是有野心的,若换成其他人家,主母几年未育,像她这等陪嫁媵婢早就被郎君纳入,成为正经妾室了。可惜,可惜娘子竟善妒,蹉跎她青春美貌!
嫉恨和不满在心中埋下种子,只待时机发芽生根。
赵元从范氏院子出来,直接朝外院书房走去。守在书房外的两名童奴跪坐在廊下,一见是他,急忙叩首深深地行礼:“大郎安。”
“我阿父可在?房内可有人?”他摆摆手,脱屐走上沿廊。
其中一名叫正阳的童奴恭敬道:“郎君与诸大人正在房内议事。”另一名叫怀夕的童奴侧身为赵元掀开卷帘,赵元小步子哒哒哒地走了进去。
赵谌与一众幕僚稽坐席上低声谈话,他在主位,面前一张黑漆包金边的案几,上面堆满纸张和竹简,一支毫笔随意靠在砚台上,笔尖尤带一滴墨。赵元进来时,他们整齐划一地抬头看了这小儿一眼,然后又转回头,继续各干各的。
赵元胖手对自家爹比了个手势,然后垫着脚丫子掀帘跑进旁边的内室。他虽然年纪小,但也已经开始蒙学,因为骨骼尚软,赵谌只叫他每日练半个时辰的小篆。关于这点赵元倒毫无怨言,这世界于他而言太过陌生,何况时代太早,小篆简直如同天书一样,现在不学那他以后就是个妥妥的文盲啊!
他坐到自己专用的小案几后去,刚坐下怀夕就无声无息地进来,安静的跪坐在一旁替他磨墨、润笔。他的年纪确实小了些,首先手就太小,还十分圆润短胖,导致握笔都有些困难。他现在倒知道那些小孩儿为什么总是不能正确握笔了。
小篆偏长偏圆,均匀齐整,对着时间长了就容易头晕。赵元每回练到第二张纸,眼睛就开始绕圈圈,大脑里全部都是绕来绕去的墨线,扭曲成奇怪的造型。要不是他内在年龄比较大,一个真正的五岁小孩根本不可能一坐一小时练这鬼玩意儿啊!
“握笔要稳,心神需专一。”一只大手从后头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运笔,熟悉的气息把他整个人都包住了。
赵谌握住儿子软软肉肉的小手,习以为常地带着他把剩下的一篇字帖写完,待放下笔,他就顺势把儿子抱到膝盖上,给赵元揉着胖爪。
第5章 酸笋老鸭汤
“阿奴累了吗?”他一边揉一边问儿子。
“我的心好累,小篆笔画太复杂了,”赵元沮丧地蹭了蹭脚丫,抬头看向自己爹,“阿父,你说我要是学不会写字怎么办?”
赵谌不由失笑:“你这说得什么傻话!未曾听说哪家孩儿学不会写字的,练字也不过是基本而已,这你都畏惧,以后读老庄读五经该如何?”
什么?这时代竟也有老庄孔子吗?!
赵元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前途无望。要知道他如今可是在门阀世族昌盛的年代,没有所谓选取寒门的科举制度,做官只需拼爹拼祖宗,为毛他还要读那捞什子五经?
“读书倒也罢了,只为叫你识字,术数不过是些九数、丈量和管账,晚些再学不迟,”赵谌想了想,“教授礼课为父足可胜任,骑射等你再大些罢,现在却须打些基础。”他说着转头问怀夕:“前些时候吩咐你为大郎准备的弓箭可准备妥了?”
怀夕忙扣首:“已妥了。”然后从这间小书房角落的漆柜上取下一张拓木牛角小弓,弓臂内侧除角片还有云石装饰用来防滑,弓身漆色发亮,弓弦圆匀,一旁附属的短箭也制作精良,虽是用于孩童射箭启蒙,也足以称得上是一副好弓箭了。
赵谌接过来检查一番,神色已是十分满意。他身边这二小童,年纪虽不大,但办事十分稳妥,武艺也由自己亲自调教,等赵元再大一些就直接给了他,正可做他的伴当。
“赵元,这是为父给你的第一把弓,接好。”他把弓递给儿子。
赵元刚才一看见弓箭就已经激动的不行了,这时连忙双手接过小弓,然后给赵谌行了个稽礼表示老爹我爱你么么哒!话说有男人看到弓箭这玩意儿不激动吗?!
他用小胖手十分深情地抚摸着自己的这张小弓,然后眉毛一竖,双手用力一拉——我拉——再拉,妈蛋怎么拉不开!怎么就是拉不开!
赵谌努力了几次才把笑声给吞下去,见儿子大胖脸都快憋紫了,才呵斥道:“蠢货,这弓虽小也须半石之力,你从没练过,哪里拉得开?”
赵元不甘心地问:“半石是多少?这不是给小孩儿用的吗?”
赵谌捡过小弓,用一根手指就将弓弦拉满,慢条斯理道:“一石为四钧,即为一百二十斤。”
神、马——
赵小元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开玩笑吧?这种称得上玩具的弓箭竟然还需要六十斤力量才能拉满?他不由气短起来,无精打采地问自己爹:“阿父啊,那你平日都拉多大弓?”
赵谌微微一笑:“马下二石半,马上也有二石。”
赵元木然。一石是一百二,那二石就得二百大几斤……卧槽他竟然有个大力士爹?
某爹看自家儿子那副小呆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正阳怀夕二小童不由把头深深地低下,掩饰住满脸惊恐,郎君素日喜怒不形于色,冷不丁地这么一笑,怪吓人的……
赵小元恼羞成怒啊,嗷的一声扑向某爹,盖因腿脚太短,最后脸朝下吧唧贴在了某爹的脚下。
“我儿甚乖啊。”赵谌微微一笑,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
赵元大恨,不由捶地。
此后半年,赵元在正阳怀夕二小童伴随下,每日练功不辍,倒终于将那半石小弓拉开了,只是射出的箭十分没有准头。他的心倒大,一点儿也不沮丧,范氏送了点心来安慰他,他反而很看得开:“我还小呢,练功也非一蹴而就,慢慢来就是。”
要是这半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赵元终于开始交朋友了。他爹的左右将军由西关驻地回绛城述职,连带着老婆孩子一块儿回来了。
左将军出自原氏,家里一妻四妾,却只得妻子出的一对龙凤胎,唤原珏原璜。右将军臻廖,妻子无出,只有一妾室生养一儿曰臻铖,如今养在妻子房里充作嫡子。简单地说,就是这俩位许久不见上司,直截了当贡献出了儿子来和上司拉近关系。
赵元看着面前两个男孩儿,不由感叹。两辈子啊,还是头一次有种富二代的赶脚,喏,连跟班儿都有了。不过正确来说,是玩伴,就是地位相当都是贵族那种……说起来他爹也很需要联络两位手下啊,所以他还得好好的对待这两个小孩儿。
“我阿父说了,你们以后就是我的弟弟,跟我住一块儿,”他笑眯眯地上前,伸出胖爪子摸了摸原珏和臻铖的小手,“正儿八经叫名字未免生疏,不如我就喊你们阿珏和阿铖?”
原珏和臻铖互相对视一眼,表情十分诚恳地应道:“就按大兄说的罢。”
赵元很满意,看来他的这两个小弟十分识趣,并没有他想象中权贵子弟的傲气呢。唉,都说后院儿是女人们的交际场所,他这里难道不也是?大家都是家里的独生子未来的顶梁柱,彼此之间的关系亦代表父辈之间的关系,为了他老爹,他也得好好招待这两个小弟哩。
赵元十分热情地带两人参观了整个中军府,范氏早吩咐立秋与春草将原珏和臻铖的住所安排好,就在他的朴拙园里,屋内摆设一应和他同等,都选那上等的萱席、案几、精致的漆器、各种古董摆件,乃至四季衣物、贴身饰物等等。原珏和臻铖两人都只各自带了一个小伴当,也要另外安排,又配了几名小童和婢女服侍,可谓处处妥帖。
原珏是个直性子,只觉得赵元热情,臻铖十分心细,大致扫了一眼,已经是相当满意了。他们虽然得了父亲的嘱咐要以赵元马首是瞻,但好歹也是金尊玉贵地长大,若到了这里反而低人一等,那是万万不能忍受的!好在这大将军看来是个明理人,倒也不失为得当靠山。
午食赵元特地让厨房做了酸笋老鸭汤,那酸笋还是他教灶上婆子腌的,如今也变成了中军府宴客一道有名气的佳肴。吃罢饭,他带两个小伙伴到了自家校场,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小弓小箭。
“我如今已可拉开半石的弓啦,真是相当不容易呢。”他感叹万分地用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拓木小弓。
原珏当真是不能忍了!
他大步上前,从赵元那里夺了弓和箭,双臂一拉,手指一松,小箭倏然如同闪电一般划过整个校场,稳中数丈之外的靶子红心之上。
“……”赵元。
臻铖嘴角抽了抽,不忍去看赵大郎的表情。他的心理状态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他们现在难道不还处于刷好感的阶段吗?!就这样啪啪啪地打老大的脸真的大丈夫吗!!!
“好叫大兄知道,我半年前便可拉开一石半的弓,就这还被我阿父教训一通,”原珏小脸严肃,看向赵元道,“大兄既为吾等兄长,更需勤加苦练呢!”
呢!呢尼玛呢!
赵元怒挥袖子,吧嗒着短腿走了。
原珏:“……”
臻铖:“……”
原珏困惑地转头问小伙伴:“他不是大将军之子?”
臻铖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样不好吗?”他咧嘴一笑。
哎,笨一点,他们日子说不准还好过一点哩。
赵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小瞧了。他正沮丧无比地蹲在自己那张用贝壳和珠宝装饰的罗汉床上,用蹲坑的姿势进行反省。
要说他在这个不明的古代时空有什么依仗,那肯定就是他老爹了。因为一穿过来刚有意识就被赵谌养了,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赵谌生的,但这么几年下来也没个亲生的出来刺激他,且周围伺候的似乎都是后来才来得,根本不知道府中秘辛,所以他早忘了自己抱养的身份……现在想想吧,哪个男的不想要亲生的儿子啊,那要是抱养的那个还不够优秀,岂不是更让人难以忍受?
这下好了,来了两个“别人家的小孩”,他爹肯定会对他失望的。如果赵谌知道赵小元在想什么,一定会想要感激一下原珏臻铖的。他家崽子落地到如今五年多了,养得娇滴滴吃不了苦,现在终于有了危机意识,准备要奋发一下了。
于是下午赵元破天荒地跑到小书房,自个儿练字去了。两个小伙伴满府找了一圈没找着他,便各自回房午睡,他一反平日只练半个时辰,一口气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手指都快没知觉了方才停下来。一抬头,发现自家爹不知何时回来了,靠坐在一角看着自己。
“练完了?”赵谌若无其事地起身坐过来,握着赵元小胖手看了看,“叫你不要练太久,瞧瞧,手指都肿了。”
赵元撇撇嘴,把爪子塞过去:“阿父,你给揉揉。”
这是在撒娇了?赵谌挑起眉,没有多问,手上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揉起那奶胖的小手指。
他有点心疼地皱起眉头:“做事岂能一蹴而就?下次不要练这样久。”
赵元用一种格外严肃的语气回答他:“不吃苦,如何学会写字哩,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赵谌快被吓到了,这种话完全不像他儿子会说出来啊。
他轻咳几声,随口问道:“为父给你找的同伴如何?”
不提便罢,一提那两个人,赵元小脸一黑,不是很快活地撅嘴:“一来就拉起了半石的弓哩!”
赵谌挑起眉:“是原珏还是臻铖?”
赵元瞥他:“有甚个区别?”
“区别大了,”赵谌继续给儿子揉手指,“若是原珏,也就罢了,他自小力气奇大,在西关都是出了名的,性子比较单纯。但要是臻铖的话,那你可要想想办法了,那小子年纪不大却颇有点心思,必是要给你下马威。”
赵元哦了一声:“是原珏。”
难怪呢,原来是天生的大力士啊,他就说谁家那么变态让个屁点大的小孩没事儿拉弓练着玩呢!
赵谌微微一笑:“既然是原珏,那阿父就不能替你出气了,你得自己想办法扳回一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白白胖胖的小手,又捏了捏,“等阿父忙完这阵,就来教你骑射。”
“知道了!”赵元不满地抽回自己的爪子,狐疑地打量自己家爹的神情。这么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失望或者鄙夷,准确来说,怎么还挺高兴的?!
第6章 小炒肉
第二天开始,赵元就带着小伙伴一起去用朝食。将军府的早饭倒让原珏二人有些意外,除了惯常吃的麦仁粥和鸡鸭子饼,另还有一样色泽鲜艳的菜肴,切得细长的几样蔬菜混合着似乎是瘦肉的长条做成,尝一口,完全不同于一般蒸煮的口感,十分入味。
“这是什么菜?”原珏惊讶地问道。
赵元得意了,小手殷勤地给赵谌夹了一筷子:“这是府里厨子琢磨出来的,倒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叫小炒。”
“小炒?”臻铖夹了一箸,细细地观察,每根菜条和肉丝都油润润的,和平日烤过和煮过的食物大不相同,放到嘴里咀嚼,油香四溢,却又没有烤制的焦糊味。
“很好吃!”原珏早就夹了几箸,满脸赞叹,“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臻铖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了,不由扶额。这谁家有个菜肴秘方不要千方百计地保密呀,不说各种宴会上可以大放异彩,就是供上也是可以的,怎能如此随意去问呢?
不料这里还有个更没心眼的,立刻得意洋洋地说了:“我叫人用铁做了食器,倒入脂油大火翻炒,再加入各种香料便成了!”
臻铖:“……”
原珏大吃一惊:“你竟拿铁来做食器,简直胡闹!”
臻铖想哭了,完全不敢看上位那位将军的脸色。这是要把主人得罪死的节奏啊!
赵元哼了一声,斜眼看他:“那你倒说说,好不好吃,新不新奇?”
原珏小盆友低头看了看那食具里鲜美油润的菜,咽了咽口水。要说起来,他身为父子唯一的嫡子,日常饮食都是顶好的,但不知为何,与眼前这一道简单的菜相比,却又似乎少了些滋味儿。
赵谌嘴角微勾,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夹了一箸小炒,配着煮得软糯的麦仁粥十分可口。对于男孩们之间的针锋相对,他就当没看见,完全没有为赵元撑腰的意思,然后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气势惊人,叫人不敢轻视赵元,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
赵元见原珏一脸失语,只当他是认输了,小脸蛋顿时神采飞扬,连饭也多用了两碗,以至于去小书房时腹胀难忍,连去了几趟恭房,最后已有些虚脱。
正阳扶着他,语气有些惊慌:“大郎,这样下去如何使得?”怀夕在一旁也是脸色发白,忙道:“奴去唤立秋前来侍奉,好叫郎君也知晓哩!”
赵元差点气死:“都不许去!”他龇牙咧嘴坐在廊下,喘了几口气道,“我不过是朝食用多了些,如今已是好多了,何必去烦扰阿父?你们谁去给我端碗糖水来,加些盐巴,待我喝下保管没事。”
正阳怀夕二人毕竟年幼,侍奉的幼主有恙,心里正畏惧,听他这么一说,面面相觑一番,也就照做了。
等他重回另设的小书房,都过去了一个时辰。臻铖倒也还罢,原珏的鼻子却是灵光,赵元一进来,他就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展袖捂鼻,张嘴便道:“甚个味道这般冲鼻?”
赵元顿时停在门口,有些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恭房毕竟是不雅之地,纵然有熏香,待得久了难免身上带些气味。
臻铖立时便反应过来了,忙对原珏使眼色。原珏却是个直肠子,眼神已是瞄到了赵元的身上。
二童奴立在赵元身后,见此景不由愤怒。两位小郎虽说家世贵重,但既然在中军府客居,当处处尊重主家,焉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举?他们忍了忍,决定私下把这件事告之郎君。
赵元反倒不怎么生气,笑眯眯道:“我去换个衣服再来与你们说话。”
那头赵谌听闻儿子身体不适,匆匆打发下属,赶回木樨园。赵元在立秋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赵谌跨入房门时,立秋刚给他系好了发带,正跪坐在地上替他穿鞋。赵谌不露痕迹地出了口气,等赵元身上打理妥了,就走上前一把抱起他,上下打量起来。
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泻肚子了?”
赵元就像被大猫叼着后脖子的小奶猫一样,垂着小短腿在半空中晃荡。他有些心虚地嘟囔道:“我不过是……早上吃多了些……”
赵谌把他小身子往胳膊上一放,另一只手慎重地探进衣服摸了摸儿子的小肚子,发现肚子还有些鼓胀,且皮肤泛凉,他脸色便不大好了,抱着赵元塞进榻上,用被子裹好,嘴里吩咐道:“去备一只铜婆子塞进被子,另叫秦侍医,给大郎问诊。”
赵元闻言不由苦了脸,大夏天的捂什么水捂子呦!
这拉肚子说来也没甚大不了,那秦侍医来了难道还能看出个花儿来吗?只怕为了应付他阿父的冷脸,还得开个方子熬上几碗苦药给他喝哩!
重新投胎这几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生病这回事,有钱什么都不比现代差,可吃药就没法子,没有胶囊没有冲剂,只有能苦死人的各种汤药和大得能噎死人的药丸。
他忍不住求饶道:“阿父,何必麻烦秦侍医,我喝碗热汤就好了。”
中将军大人脸色一肃,看他的眼神立时变得冷硬。
这样不过几秒,赵元就坚持不住了,认命地往后一躺,小脸蛋绝望麻木。
那头小书房里,臻铖正在给同伴做思想教育。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劝原珏日后对赵元客气些,好歹未来几年他们还得在中军府过日子,一个不好,万一导致中将军对他们阿父印象不好,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珏有些不耐烦:“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也未曾对他无理,将军焉何对我父不虞?”
臻铖真真是无语了。往日他周围无一不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说白了就是人精,还当真没见过原珏这样的。
就说他自己,他虽是阿父唯一的儿子,但毕竟不是嫡子,正妻平氏养他五载,爱护如亲子,可是养娘也偷偷告之他,平氏从未放弃生养孩子,但凡她生下一儿半女,自己的前途如何,却又难说了。
因此种种,他不可能像原珏一样心思简单,任性妄为。若说不羡慕不嫉妒,那岂非自欺欺人?
他神情泱泱道:“弟所言一片好心,兄长不听便罢。”
原珏见状有些犹豫。他比臻铖大上月余,也不过一小儿,且家里阿媪内宅独大,他自来跟着阿父在外院,对于人情世故也只略知皮毛,就算觉察自家不对,也不知道该对臻铖说些什么。
两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到了晌午,本该有一顿会食,周围却静悄悄一片,先前侍奉的两名童子也不知哪里去了。臻铖自来养得娇贵,一日必有四餐,原珏人小胃口却大,跟着阿父也不曾饿过。
两人面面相觑,加之饥肠辘辘,这时都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秦侍医小心为赵元把脉,小儿息弱,脉象也不若成人明显,他细细感觉,稍后放下手,转身对赵谌行一礼,道:“郎君宽心,大郎脾胃娇弱,食多不消,飧食喝一碗米浆,少吃多餐,少肉多素,两日即好。”
赵谌微微颔首,坐在榻边把赵元的小胳膊塞回被子里。
赵元等秦侍医一走,就往赵谌怀里一滚,哭唧唧道:“两天不吃肉怎么行!我愿意喝药!”
中将军眼里闪过促狭笑意,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胡闹!药岂能乱吃,既吃多了,饿两天也是应该,肉不易消化,正好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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