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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栖寒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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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枚观音玉坠是他送我的。你一定要贴身收好,别弄丢了……”
“……好好吃饭,不好吃也不能剩下……也要努力读书……嗯,琴棋书画都要会一些……”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还能见到他……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行了,小淘气,收拾好了,就出去玩吧。”
“——恒儿,阿爹爱你。”
……
“大哥,你是来找我的么?……恒儿没在,我让他出去玩了……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吧……”
……
“老爷!没抓到少爷!五少爷他、他、他跳河逃跑了!”
“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不快给我去找!”
*
血盟教教主白远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魔头。
他统一了魔教各派,成了魔教的魔尊。
正魔大战,他亲自冲锋在前,带领魔教教众踏平了武林盟。
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甚至抓来了正道各门派的幼童,圈养了起来,百般折磨虐待后,将死童送回去示威。
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武林盟主代表武林正义,约战他于泰山之巅。
他三掌打死了老盟主,拖着尸首一路走回教派,将老盟主的尸体亲手挂在了魔教的总坛前,曝晒了足足一个月。
一举威慑了整个江湖!
所有正道,同时缩回了门派,选择了明哲保身。
新任的武林盟主,在昆仑山前,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被逼着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公开承认自己是“白教主座下的一条狗”,才得以保全门派,被放回了武林盟。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天魔令下,人人低首臣服。
魔教一时风光无两。
魔教教众走在大街上都是横行无忌。
白远默更是成了荤素不忌的色魔——只要手下有人进献美人,无论男女,来者不拒。
他眼底写满了冷漠,心底凝结了冰霜,连呼吸都是阴冷的寒气。
周君离啊周君离,你怕不是真的死了?
你看,当初欺负你、取笑你、辱你、伤你……你默默忍让的人,我都杀了。连他们的孩子都没放过!
……你所有讨厌的事情我都做遍了。
甚至更过分的事情,我也做了。
我还要……还要做到哪种程度?
你怎么……怎么,还不出来管管我?!
……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第77章 第七十一章
“谢谢你们来送我。”陈染怀一口喝光了杯中酒,伸出一根手指在杯子的边缘划来划去,“就像你们安排的那样,回去告诉他,我已经死了吧。”
他说完,抬起头笑了下,早有准备地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陈染怀绝笔”几个大字。
陈染怀将信推给周钰恒:“其他人都知道我已经死了。加上这封我亲手写下的‘认罪信’,相信他一看就会明白,也决不会怪你们。”
陈欺霜从桌子下伸出手,将周钰恒的手,紧紧的握住。
周钰恒轻轻地笑了笑,安慰似的拍了拍陈欺霜的手,这才接过信,收进了怀里。
他问陈染怀:“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想好去处了么?”
陈染怀低下头,半天沉默不语,只用一只手指抚摸着杯子的边缘。
“其实,你可以到杏花村……”
“还是不了!”陈染怀忙开口打断了周钰恒的提议。
他认真地想了下,才回答:“我考虑过的——师尊生前常说我心性不定,又过于恣意,早晚是要闯祸的,还曾吓唬我,说要送我去当小和尚。
那时,我总是不信的。也并不在意。
现在想想,青灯古佛伴余生,不理红尘烦扰,也能为我所犯下的罪过,略作偿还和弥补。
或许,这便是我真正的归处吧。”
“你要去嵩山少林出家?”陈欺霜闻言微怔。
陈染怀却忍不住笑了。这一笑,如旭日出云,带了些粲然的新生与希望:“天下之大,寺院之多,又不止嵩山一家。更何况,以我现在的资质,嵩山也未必肯要我。
不如索性到哪个荒山野寺,当个行脚僧人,顺便游历名山大川,也能不虚度余生。
没想到,少时仗剑行四方的梦想,竟然还能以另一种方式实现。真好。”
“既然你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那么,多说无益。”周钰恒端起了茶杯,“我以茶代酒,祝你余生远离颠倒梦想。”
“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与我们联系。”陈欺霜也端起酒杯轻轻与陈染怀碰了杯,“对不起。你,好好照顾自己吧。”
“好!多谢你们。敬红尘不苦——也祝你们永远幸福。”
陈染怀豪爽地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被呛得连连咳嗽,却仍哈哈地笑了出来。
*
“后会有期。”站在分岔路口,彼此道声珍重。
马匹在身后喷着鼻息,不耐烦地连连刨蹄。
“不,还是后会无期吧。”陈染怀轻抚马鬃,安抚着焦躁不安的骏马,“希望你们也能尽早远离江湖。我们江湖不见。”
“好吧,后会无期,江湖不见。”
周钰恒略一点头,陈欺霜双手抱拳拱手。
陈染怀临行前,却又迟疑着停了下来,示意周钰恒有些话想要与他单独谈。
“我觉得血盟教的那个内应应该是黄溯回。我曾随口对白元奉提起过,但他并不相信我。”陈染怀犹豫再三,“他,嘴上虽然那样说,其实心里还是信任你的……你可以跟他说说。”
周钰恒微微笑着,笃定地回答着:“不。我们血盟教并没有叛教之人。”
“那……也好吧。”陈染怀越过周钰恒,看向明显有些担心的陈欺霜,苦涩地扯了下嘴角,“……我猜你早就看出来了——你会同意我再对他说最后一句话么?”
周钰恒回头对陈欺霜笑了一下,才重新回答陈染怀:“缺爱的人,会扒住一个温暖的人,死也不放手。决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外因,成为能够干扰他的选项——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所以,对不住了。”
“果然,我就猜到你会这样说。”
陈染怀翻身上马,临行前,在马上俯身行礼,对周钰恒轻轻道:“多谢,以往的关照,我都会铭记在心。”
然后,他夹紧马腹,与周、陈两人分道扬镳。
“所以呢,周公子,你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去看大夫了吧?”陈欺霜对周钰恒露出一个“亲切友善”的微笑。
“那些赤脚乡医,是治不好这些‘不正常’的病的。倒不如我自己抓几副药来吃。嗯。以后请叫我‘小周大夫’。”周钰恒有些洋洋得意,示意陈欺霜上前来看自己的伤势。
陈欺霜将信将疑地对周钰恒身体各处仔细摸了瞧:“好了?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一掌击中五脏六腑,一般人少说也要躺上半年将养,你是不是为了骗我,又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哎呀。哪里的话。自然是我医术高超。”周钰恒得意得直哼哼,抬起手脚任由陈欺霜查看,一边还在愤愤不平地告状道,“他们几个就爱大惊小怪,尤其是喜欢拆我的台,看我出糗——就轻轻拍了下肩膀,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其实,就是风寒,咳咳,咳嗽得停不下来罢了。以后他们要是再胡说,你都不用理他们。我跟你说啊,那就是他们借机跟你说话的手段。”
“我看你才更不值得相信。”陈欺霜认真地检查了一圈,确实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但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确实是试不出来你伤得到底严不严重,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故意瞒着我。也只好等我们回教,我请老大夫替你把把脉,好好检查一下了。”
“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啊!”周钰恒有些感慨,“你以前不是特别崇拜我,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简直是无所不能,特、别、厉、害么?现在为什么会不信我了呢?”
陈欺霜忙转过身去牵马,故意打岔道:“我们用不用等鸱鸮?看他的步法,是为轻功方面的高手。什么时候有机会,我要专门向他讨教讨教。”
“他?对,轻功极好,能借着月色,干不少精巧的活,也算是你的半个同行吧——送走陈染怀,他会自己跟回来。我们不用等。”周钰恒望着陈欺霜微红的耳朵,柔和地笑,他伸手去牵陈欺霜的手,故意夸张地去逗他,“其实,我也很厉害的。小鱼,你怎么都不夸一夸我?”
陈欺霜的耳朵更红了,他手足无措地整个人都要蒸腾起来了,语滞着,直到脸上的温度降下去,这才低着头,干巴巴地称赞周钰恒:“你很聪明,也很厉害。”
“哈哈!你怎么这么乖?”周钰恒轻笑着揉乱了陈欺霜的头发,“听话得我都不忍心吃掉你。”
“啊?!什么意思?”陈欺霜一下子愣住了,不解地抬起头。
周钰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狡黠地冲陈欺霜眨了下眼:“你自己想。我的小鱼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到。”
他说着,再一次揉了下陈欺霜的乱发,先一步抢过陈欺霜的马,跳上马背,打马逃了。
“什么意思?莫不是借机嘲笑我平时吃得多?”
陈欺霜疑惑地去牵剩下的那一匹马,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惊讶地站在了原地。
另一匹马不情不愿地由跪卧勉强站了起来,嘴里依旧嚼着枯草,不满地回头,冲着呆立的陈欺霜打了个响鼻,喷了陈欺霜一脸细碎的草沫。
陈欺霜立刻抹了一把脸,努力地绷紧了脸,想要生气。
却是忍不住,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远处的周钰恒勒停了马身,回过头,望着他,在温柔的笑。
日影斜晃,云光轻薄,寒风灵巧地钻过枯枝败叶,摇摇落落地将深秋过往抛弃在地上。
他站在这天与地之间,温暖、和煦、美好。笑得似这世间唯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好吃,清蒸也好吃,红烧的也行……鱼都好吃。
第78章 第七十二章
“教主,我们攻上山的时候,右护法已经身殒了。这是他的绝笔信。”朱雀将信转交出去后,领着青龙、白虎跪在地上,“属下救人不力,请教主责罚。”
大堂内静默无声。
教众们屏住呼吸听完朱雀使的汇报,“哗啦”一声,跪倒一片,不约而同地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间,生怕不小心喘口粗气,都会激怒魔尊,受到牵连。
白元奉隐藏在魔尊巨大宝座的层层阴影下,低垂着双眸,目光深沉难辨。
他手指轻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元奉才开口,冷冷地说道:“是他的意思吧。他不愿意回来,和你们合谋来骗我。都起来吧。我不会怪你们。”
随侍此时正将右护法的“绝笔”低头奉上,听了这话,双腿一软,竟先跪在了地上。
白元奉双指挟起信封,看了一眼,甩在了偏几上:“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请教主节哀。”三条身影齐齐伏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降罪。”
白元奉缓缓站起身,顺着长长的台阶,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三个人的面前:“仔细说来听听,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朱雀起身,刚开口说“属下负责……”,就被白元奉打断了:“不用你说。我要听他们两个讲。”
张至尚犹豫着先看了一下青龙,才开口回答:“朱雀使负责带人放火,青龙使负责去牢房劫人。我在山下,等‘青龙’信号一出,就立刻冲上去接应——并没有亲眼见到右护法的尸身。”
白元奉在陈欺霜的身前,停下了脚步:“告诉我,陈染怀,真的死了么?”
陈欺霜跪直了身子,低着头,盯紧地面,开始回答:“我们三人……”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陈欺霜下意识地看向周钰恒,周钰恒面无表情地跪着,并没有给他任何的表情或是暗示。
“你不用看他——他是这次营救的负责,应该知道,给我这么个答复,意味着什么——几近倾巢,却连个尸首都没带回来……”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想要凭一己之力,戏弄武林盟。”陈欺霜克制住抓向心口的冲动,用力地蜷缩着手指。
他抢在周钰恒开口前,抬起头,用那双明澈无垢的双眼,回视白元奉,一次一顿地回复道:“李染枫亲手将陈染怀葬在了青城后山,整个过程,属下亲眼所见。未免亵渎死者,属下并未掘墓盗尸。”
他说完,低垂下双眼,又轻声劝道:“教主,陈染怀……小怀他确实已经走了。您,就放过他吧。”
他见白元奉久久不语,跪对着白元奉的方向,长长磕头道:“念着旧情,我不愿强行带他回来。没想到他……是我救人不力,我会一力承担全部责任。”
“请恕手下直言。”朱雀换了个姿势重新跪好,不卑不亢地说道,“武林盟所谓的公开处刑,无非就是将右护法当作诱饵,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右护法心里未必就不清楚。他势必不愿看到教主亲自涉险,所以,被迫无奈之下,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希望教主不要辜负了右护法一片爱护之心!”
其余跪地的教众,好似突然被一语点破般,异口同声道:“请教主节哀,不要辜负了右护法一片爱护之心。”
白元奉转身看了跪了一地的教众,突然笑出了声:“你们竟会认同这么个安慰我的理由?”
他转身走回了高座,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你们三个,每人一百杖。小惩为戒。自己去找玄武……刑堂领罚。都滚吧!”
朱雀、白虎叩首认罚。
陈欺霜并不走,他大声请求道:“教主!朱雀他有伤在身,属下愿意代罚!”
周钰恒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将人向外拖:“属下自知有错,愿意认罚。”
“唔……唔唔……教主!他受伤没内力撑着,这样打,会打死他的!”陈欺霜挣扎着跪了回来,又肯定地央求了一次,“我愿代受刑罚!”
“教主!他胡说的,我并没有受伤……”
白元奉抬手制止了两人,单手遮住了眼角:“规矩都懂,代罚翻倍。一共是三百下,青龙,你可想好了。”
“教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
“谢教主开恩。”陈欺霜强行按住周钰恒给白元奉磕头,然后将人拖着退了出去。
“……黏腻地令人生厌……”白元奉将水杯慢慢推到了桌子边缘,亲眼看着水杯跌落下地,碎成四分五裂,才轻轻摩挲着陈染怀的绝笔信,叹道,“偏偏又让人心生羡慕。”
*
“你代我受罚我先不说你。你没事去招惹黄溯回做什么?生怕他不肯亲自打你,还是怕他打你打得不够用力?你这不是胡闹么?”
陈欺霜趴在车厢里,边爽朗地大笑,边倒吸着冷气,笑得断断续续的:“谁让他说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又你跟白虎拦着,我还要上去打他呢!”
他掀开车帘一角,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抓周钰恒:“周小五,那位老大夫跟你嘀咕了半天,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他不是说你没什么事么?那还啰嗦些什么?”
周钰恒反手勾住了陈欺霜的手,摇了摇:“老先生说他煲的老鸡汤不好喝,问我还需要放些什么其他的食材。”
“哦。所以你说的那个参这个纸的,都是炖鸡的调味品?你真的没有骗我?”
“嗯。就是所谓的以药材掩盖食物的腥膻气……说到吃的,杏花村真是个好地方啊……秋水养肥鸭……那鸭蛋黄,啧,一筷子下去,都是金黄的蛋黄油……鱼肉嫩得像是化在舌尖似的,轻轻一含,口内鲜香四溢……浑身通透的小河虾,大火烧油,软炸一下,酥脆可口……配上自家酿的桂花香与竹叶青,哎呀,那颗真是当了神仙都不换……”
陈欺霜住在翠篁南竹的这段日子,尤其是重回魔教,两人同住期间,周钰恒一反往日的懒散,亲自买菜,下厨做饭。
他本身就是个讲究颇多,口味极刁的人,是万万不肯委屈了自己的口舌的。
务必每样菜式都要色香味俱全,有雕花,有留白,有配菜……什么样子的盘子装什么样的菜,搭配什么样的餐具与佐酒,那绝对是一点都不能有偏差的。
虽然规矩颇多,但胜在味道好。
短短几日吃下来,小百灵捏着脸上的小肥肉,宁愿对着饭桌哗哗淌口水,也决不多动一筷子。
陈欺霜本来是那种在荒郊野岭,逮到什么就吃什么的人。
野菜、野果、虫子、蛇、河鱼……往往半生不熟,眉头都不皱,就送进肚子里。
但是,经过短短几日的熏陶,很家常,但略微难吃一点的熟食,竟也会觉得难以下咽。
在陈欺霜与小百灵的共同抗议下,两人终于如愿地饿瘦回了平日的体重。
周大厨因为厨艺太好遭到抵制,颇为惆怅,感慨着知音难寻,弹了一晚的琴,琴音内飘出的都是食物的香气。
第二天天气晴朗时,翠篁南竹满院晾出的,都是淌满了口水的枕头。
许久没有吃一顿“饱”饭的陈欺霜,跟着周钰恒的描述,不停地吞咽口水。
亲耳听到荷花酥“起酥了,颤颤悠悠地抖开了荷花瓣”,陈欺霜终于被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拉了拉周钰恒的手,趁机邀功道:“周小五,小五哥,我这可是替你受的伤,可疼了,可得好好补一补。你看,那个芦花鱼的鱼酱,能不能让我也尝尝?”
他又连着吞了几口口水,才将眼内绿油油的恶光,压了下去。
周钰恒好笑地看着暗自吞口水的陈欺霜,心底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爱怜。
陈欺霜因为长期的饮食不规律,是有胃病的。
但他总是倔强地一声不吭,只自己默默地忍着。
实在疼得厉害时,才用剑柄或者匕首偷偷地抵着。
而此时,他的衣衫,往往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仿佛是明白了哭也没有用,自从十四岁两人重逢起,周钰恒再也没有亲眼见“小哭包”掉过一次泪。
陈欺霜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少了。
与朱雀使对答时,都只木着一张脸,眼神空洞得像是毫无感情的木头人。
这些变化,曾让重返魔教的周钰恒,在午夜人静时,心如刀割。
甚至后悔起当初将他送离身边的决定——那个年幼无能的自己,筹划了月余,才抓住时机的计划。
当青龙使一次又一次,目不斜视,刻意忽略般,从朱雀使身旁,侧身而过。愤怒的朱雀使,在好友花谢秋的建议下,一时冲动,买了一堆话本。
废寝忘食地研究了三天三夜的朱雀使,为了接近陈欺霜,终于放下身段,卸下高傲的伪装,心甘情愿的舍弃了高冷的“谪仙”身份,与毕先、韩介等“凡人”混在了一起。
一个温暖、有趣、平凡,却又占了些好看优势的成功商人;一个体贴、温和、无关利害,却有些金钱权利的朱雀使。
怎么看,都比曾经那个谁都不愿意搭理的、冷冰冰的高傲少年,要可靠的多,也好接触的多。
也正因如此,才收获了更多的温暖与关心。
冰冷的青龙使,在“高冷”的朱雀使接连不断的骚扰下,被强买强卖了一堆不太实用的、华丽的衣饰和吃食。
青龙使欠下巨额债务,终于屈服于朱雀使金钱的感召,勉强答应了对方“成为朋友”的请求。
两人在周钰恒单方面的纠缠下,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重新熟稔起来。
「不要,什么都不要。我一个铜板都没有。你竟然将生意做到教内来了,可真是个钱串子。」
少年青龙使微抿嘴角,露出一抹含羞的浅笑。
那是重逢后,陈欺霜的第一个微笑。
周钰恒偷偷地美了好几天。
——还好,我没有错过他。幸好,我还来得及挽回他。
作者有话要说:
嗯……怎么就没有人感受一下我这强烈的求生欲呢?
都没有人能给个爱的抱抱么?
*
额……最近有个叫秦云悟的家伙一直在脑子里面吵,跳出来大喊大叫的那种。
如果不出意外,他是要出来抢下部戏的主角位置了。唉。
但他是个太麻烦的家伙了(他本身也是个比较……一言难尽的家伙,嗯,我不太喜欢他),带来的又是我比较不喜欢的题材(好吧,并不是快穿类,说不清是什么题材的【叹气】)。
*
其实我更想写点儿日常生活类的……,第一人称,跟暗恋有关的现代文……
但暗恋文这一篇的主人公实在是太害羞了⁄;(⁄; ⁄;•;⁄;ω⁄;•;⁄; ⁄;)⁄;,是那种特别让人心疼的性格(再写这么一篇,估计我直接就凉了——嗯,心凉)。
*
也想写些无脑中二点儿的小欢脱文,快穿类,可以日更一段剧情的那种(好吧,我是吹牛)。
*
唉~等这篇结束后吧……
加油!!!
第79章 第七十三章
白元奉甩开教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只漫无目的的走。
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饿了渴了就停下来吃喝。休息够了,就接着走。
白元奉不知道他要到什么地方去,却只能跟随着脚步,不停歇的走。
当刺眼的阳光晃得他险些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他以手遮眼,打量了这个他全无印象的地方。
一个陌生到过分熟悉的地方。
青城山的后山。
说陌生,是因为他并没有过几次亲自上山的经验。青城的后山更是一块从未涉足之地。
他更多时候,只是等。守在山前的那颗大树下,无期限的等下去。
但他对这个地方,竟然分外地熟悉。
熟悉到一草一木,某处山溪的走向,一处隐蔽树洞……仿佛已在梦中无数次地来过这个地方。
梦中有一位青衫的孩子,又或者是一名少年,牵了他的手,在山间的每一条路上跑。
白元奉极为熟练地避开了警戒,顺着被杂草淹没的山麓,走进了一处乱石遮掩的矮小洞穴。
「小白,你看这里,出入口窄小,中间宽敞,既遮风又避雨,这样就不会着凉了。你以后就在这里等我吧。」青衫少年笑意盈盈,「这里是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地方。」
白元奉沿着洞穴的出口,走上了一条通上青城后山的小径。
梦中那棵亭亭华盖的大树,依旧伫立在原地。
与梦中不同的是,满树残枝,零星的碎叶,倔强着挂在枝丫中,不肯落下。
树下多了两座坟墓。
坟前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穿着天青色的青城派掌门的衣服,束着高高的发冠。
正是李染枫。
李染枫面色平静地在两座坟前各摆满了供品,眼内并不见悲伤。
天空突然开始飘落着雪花。
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细细碎碎的雪花,沾身即化,盈盈亮亮地留在了李染枫的发间、脸上、肩头。
“真巧啊!师兄的生日正好是小怀的头七。你们是在为我省钱么?”
李染枫最后摆上了两副碗筷,对着其中一座墓碑笑着说:“师兄,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味道可能不太好……鱼眼睛给你,小怀、小怀他,再也不会跟你抢了……”
白元奉停下了脚步。
无数零散的碎片与嘈杂的声音,叫嚣着,灌入了他的脑海。
一颗不肯闭眼的人头,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轻轻地在笑。
“小疯子。”
——头疼欲裂。
*
少年将耳朵贴在白元奉的胸口,听白元奉强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小疯子,你害羞了。”他轻刮着白元奉的鼻子,取笑他。
暖风呵在心间,白元奉的脸红了起来。
“别动,染怀。很痒。”白元奉亲吻他的头发。
“那我帮你降降温。”他又在吹白元奉的面颊。
白元奉身体迅速地发红发烫,他害羞着,将他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他起身从杂乱的衣物间,翻出一面沉甸甸亮晶晶的护心镜,“它叫‘同心’。给你带着,护在心口。也许有一天,能替我保护你。”
“我也有东西想送你。”白元奉抓起被子裹住他,起身取回随身的武器,“它叫‘莫离’。我也希望它能替我照顾你。”
“莫失莫离。好名字。”他轻抚着剑身,笑得开心,“谢谢你。我很喜欢。”
“嘶——”他突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白元奉有些担心,更有些慌乱。
“没事。”他又温柔的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
李染枫抱膝坐在了两座墓碑之间,轻叹了一句:“青城山又是好大的雪。”
漫天雪舞似飞花,飘飘洒洒,恣意而快活。
“还记得那年,我们三人,偷了掌门一壶好酒,来树下凉亭内对饮么?”
彼时,亭内温一壶热酒,三名志向不同的少年,肆意地各抒己愿,三言两语,小酌一壶,豪气冲天。
山风冷冽,寒气彻骨,却吹不凉少年们内心的一腔热血。
「我愿仗剑走四方,除尽天下不平事。」陈染怀举杯一饮而尽。
「我要读尽世间经典,追求无为而治的大道。」李染枫轻抿了半杯,对李明世问道,「师兄,你呢?」
「我?」李明世双手虚握着酒杯,并不饮,他沉吟了片刻,才笑道,「如果不是身为掌门之子,又入了武林盟,我最想做的,大概就是择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过与世无争的避世生活吧。」
「师兄,你可真无趣。你看你把染枫师兄都要哄睡了。」陈染怀不依不饶,「该罚酒!罚三杯。」
「师兄,我并没有……我酒量浅。」
「不碍事。我自罚三杯。喝完这些,我们就回去罢。」
「那你别喝了,都留给我啊!师兄!你可真够扫兴的。」
“哈哈!”李染枫边笑着回忆,边斟下了第二杯酒,“那可是我生平第一次受罚。最好笑的是,我自己竟然全然不记得了。哈哈。现在掌门肯定又在教训你们了吧?”
他说完,已经斟满了第三杯,对着漫天的雪花,遥遥地举杯:“今天开心。我们三个,不醉不归。不怕掌门责骂。有难同当。我陪你们一起受罚。”
说完,仰头向天,满饮杯中酒。
不知喝了多久,直至坛酒皆空,李染枫才抚着两块墓碑石轻叹道:“你们倒是团聚了。可是,我呢?”
雪下得更大了。
李染枫烂醉于墓碑间。
过了很久,白元奉才从树影后转了出来,走到了两座墓碑前,静静地伫立着。
“你唯一骗过我一次,原来,指的就这个……”
黑色的斗篷,落满了蓬松的雪花。
*
魔教祭坛的角落内,一座与众不同的坟墓,伫立在那里。
它的墓碑上无名无姓,只在右下角不起眼的角落里,记录着亡者所卒的年月日。
黄溯回默默地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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