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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有嘉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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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悲苦地回了房,一夜辗转难眠。
  次晨醒来,天边一轮红日倏地蹿上地平线,刹那间红紫交杂,霞光万道,瑰丽绝艳,莫可名状。
  派去谷怀钰家的小厮不久就回来了,说是莫、陶二位公子已经辞别而去,不知去向。
  据那小厮回报,谷怀钰言下颇有个酸溜溜的劲儿:“莫大哥对那位陶公子,怎么倒像比我还亲近?”
  小厮转述完谷公子的话,殷勤地向我凑了凑,脸上笑得像朵迎风怒放的喇叭花:“少爷,您瞧,这谷公子飞醋吃得莫名其妙。”
  我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什么?别乱编排人。”
  小厮笑得正欢,闻言吓了一跳,把笑容硬生生截回肚子里,耳畔里传来一声颇熟悉的笑:“大早上的,徐公子为何和下人置气?”
  庭前磊磊立了个身形颀长的黑袍男子,脸色苍白,目光中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凌厉,却是有些日子没见的陶夜。
  紫微之主亲自上门拜访,本少爷这面子不小,我请了他进厅坐定,他直奔主题:“徐公子,我这次来,有一事相托。”
  我扬眉笑道:“你只管吩咐。”
  陶夜神色一凝,沉声道:“徐公子,你我都是明白人,昨天晚上陶某恰好在洛府的房檐上,听到了你替我和沉音说情,多谢。昨夜我本有去偷取永明珠的打算,但洛斯幽精明得很,实在找不到他藏宝珠的地方。”
  他说到这儿,轻叹了一声:“若无第二颗永明珠,沉音便无法活下去,他这一生,过得太苦,我已决意听从洛斯幽的安排,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将沉音点了睡穴,交到戚千药和霜儿的手里,在我刺杀洛斯幽失手的当夜,还请徐公子当面向洛斯幽讨得永明珠给沉音服下,并派人送他高飞远走,不要被朝廷伤害。”
  我听得脸上变色:“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陶夜嘴角微勾,眼底神色凄冷荒芜:“此事本是不情之请,但洛斯幽心机叵测,只对徐公子颇有眷顾之心,若非你,陶某想不到第二个人能成功从他手上得来永明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45章 
  瞧陶夜这架势,怕不是想托孤。
  本少爷虽不是什么慈心人,到底同陶夜他俩相识一场,好歹得替他们的性命尽一尽力,遂悄悄地将莫沉音安置在徐府,当晚换了一身夜行衣,趁着月黑风高,偷摸着溜到洛世子的府上。
  可巧斯幽正入宫赴宴未归,我在他的寝居一通乱翻,小王爷生活阔绰,房里珍珠、金玉什么的堆得倒多,可惜就是没找到那夜我曾见过的永明珠。
  本少爷遍寻无获,正恼火,只听得房檐上瓦片轻轻一响,急忙身子一缩,躲在床帘后,一个黑影悄没声地翻窗进来,伸着头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急匆匆地在桌上抓了几个古董器物藏在怀里,喜滋滋地又往床上来摸索。
  本少爷眼疾手快,一把抓着他的手腕,低声喝道:“哪里来的小贼,敢来洛王府偷东西?”
  那人吃了一惊,用力一挣,本少爷手指加力,将他扯近了些,那人挣脱不了,借着月光瞧清了我的装扮,脸上的慌乱瞬间褪去,压低了声音道:“兄弟,既然都是道上的人,你何必来拆我的独木桥?今晚得的货,咱俩五五分,你瞧成不成?”
  本少爷听得一乐,这呆子敢情将我堂堂一个镇国公世子看成了和他一样飞檐走壁的小贼,索性顺着他的话笑道:“五五分,哪有这样的好事?”
  那人顷刻会意,点头如捣蒜:“行行行,兄弟你拿七成。”
  本少爷忍不住笑出声来,拉着他蹿出窗户,往房檐上一坐,那人摸着怀里的金玉珠宝,有些神不守舍,赔着笑脸道:“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人?”
  我顺口诌道:“清风堡的,吃的当家饭。”
  小贼嘻嘻一笑,咧开了两排整齐的大板牙:“久仰清风堡大当家的盛名,真是名不虚传。”
  他奶奶的闹鬼了,这清风堡是本少爷现编出来的地方,你小子要能久仰,那就怪了。我见他说话乖觉,道:“你是哪里的人?怎么敢来王府偷东西?”
  小贼憾恨地直摇头:“没办法,这年头官府管得严,我们做飞贼的越来越没市场,我老婆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家里,需要人参灵芝吊命,我迫不得已,想着来王府做一单大的,好救我老婆一命。”
  我诧异道:“你待你的媳妇儿倒尽心。”
  他搓着手,怪害臊地一笑:“我不疼媳妇儿,还算个男人吗?兄弟,我瞧你挺年轻的,有了心上人没有?”
  我想起景止,唇角忍不住荡开重重叠叠的笑意:“有了,就是我们的爹娘难缠,不肯答应。”
  小贼热心地出主意道:“要是家里人实在不许,兄弟你抱了心上人私奔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爹娘要反对也来不及了。”
  景止得知我溜去洛府想偷永明珠的事,笑得握不住手中的书卷:“嘉鱼智勇双全,难得难得。”
  本少爷被他说得老脸一红,悻悻地往床沿上一坐,皱眉道:“斯幽奸似鬼,我实在找不到他将永明珠藏在哪里。”
  景止闲闲抚着桌案上的书,漫然道:“凭斯幽的心机,绝不会将永明珠藏在洛府。”
  我听得眼睛一亮,追问道:“景止,莫不是你猜出了斯幽藏珠的地方?”
  他摇头道:“此刻还不知。”
  我见他一脸温柔凄迷的神色,心中怦怦乱跳,想起那小贼说的话,鬼使神差般向他走近了几步,咽了咽口水:“景止,倘若你爹当真不许你同我在一块儿,我……我……咱们便远走高飞,好不好?”
  他怔了怔,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爹娘生我之恩,育我之德,我还未有半分报答,怎能弃他们而去?嘉鱼,在我心里,你和我爹娘处于同等地位,我不能为了你,就负了他们。”
  一番话说得我愧疚不已,强笑道:“你瞧我就爱胡说八道,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当晚无功而返,陶夜见了我的神情,早猜中了几分,惨然笑道:“若能找到,何必等徐公子出马。”
  没过几日,斯幽和平越公主重新举行婚礼,消息瞬间传来,陶夜以下犯上,悍然行刺洛世子,但只擦伤了他的肩膀,就被当场擒获。
  我满心里不是滋味儿,凭陶夜的武功,洛府的侍卫如何能留得下他?眼睁睁看着他为了莫公子去送死,这番深情,天下罕见,本少爷插不了手,救不了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皇帝爱女的婚事再度被搅乱,紫微之主不知中了什么邪,公然犯上,此事不出一日,便轰传江湖。
  皇帝闻讯震怒,下了一道圣旨,命洛小王爷领兵,覆灭紫微族后,将陶夜斩首示众。
  出兵前夕,我问斯幽要永明珠,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陶夜安排得倒妙,也罢,等我灭了紫微族归来,便将永明珠交给你。只是莫沉音虽然能保住一条命,以后须得在江湖上隐姓埋名,不可再提往事,我另外杀个人,装作是莫沉音就完了。”
  我见他执意不给,心头火起,一抱拳,也不多说,转身便走。
  没精打采地回到家里,师父正拿着一封信看,见我回来,含笑道:“定然没讨回来。”
  我叹道:“师父你料事如神,是我做徒弟的没用。”
  师父将那封信递到我手里,笑道:“维儿才是料事如神,查到了洛世子将永明珠镶嵌在一顶珠冠上,掺在送给平越公主的聘礼中,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怪不得咱们始终找不到。”
  我睁大了双眼,心头猛跳,急道:“这话当真?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去皇宫里找!”
  师父负手笑道:“救人须救彻,今夜我去皇宫找永明珠,你去天牢里将陶夜带出来,咱们送他们远离京城。”
  师父办事,雷厉风行,稳稳当当地从宫里取了救命的宝珠回来,本少爷偷偷溜到天牢里见陶夜,倒费了一番波折,好说歹说,险些儿将侍卫全都引来,才成功带了这位陶公子越狱。
  解了莫沉音的睡穴,陶夜将永明珠塞在他口中,舒了一口长气,两人执手相望,泪光闪烁,看得本少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瞧着陶夜还在脉脉地追问莫公子身体如何,我忍不住揶揄道:“我说两位公子,你们的命也保住了,情也保住了,这就赶紧出城,逃得远远的罢!等到皇帝和斯幽得知此事,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莫沉音率先反应过来,冲我一拱手,感激道:“沈前辈和徐公子的大恩,在下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
  本少爷被他一捧,心头有些飘飘然起来,幸而师父在侧,一声咳嗽,及时将我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小心脏拉了回来:“都是熟人,别客气。”
  连夜送了陶、莫二人出城,嘱咐他们领着族人速逃,本少爷哼着歌儿,一路悠闲地回来,了却了这桩心事,心头甚安,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一封请帖就送到家里来,帖子上写的好一笔瘦金字体:“舍下新得异种白菊,吐蕊方绽,芳姿奇绝,如蒙赏面而来,弟当扫榻以待,共赏异菊,酌酒为乐。”
  落款的名字忒熟,正是洛小王爷。


第46章 
  小王爷这个帖子下得亲切,正是活生生的一出鸿门宴、吕后席,偏偏本少爷强行救了陶、莫这对苦命鸳鸯,对小王爷心中有愧,还不得不给他三分薄面。
  磨磨蹭蹭地踱到洛府门口,不防撞到景止也正骑马前来,我忙迎了上去,眼底忍不住绽开笑来:“好景止,你怎么也来了?”
  景止含笑下马,袖手笑道:“你自然也同我一样,接到了斯幽的请帖。”
  我俩还没说上两句话,王府的小厮已殷殷勤勤地围了上来,陪笑道:“两位公子,请!”
  我和景止对视一眼,并肩入府。
  曲曲折折地穿过悠长的回廊,后园里亭台疏落,繁花似锦,浅紫、深红、鹅黄的鲜花彼此辉映,愈衬得石桌上的两盆白菊清新雅致,柔润的花瓣重叠怒放,迎风摇曳,别有一番深闺美人的绰约风韵。
  景止负手微笑道:“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斯幽对花独饮,当真是风雅人物。”
  石桌旁独坐着神色漠然的斯幽,正转着酒杯饮得开怀,见我们前来,笑微微地站起身来:“景止才高八斗,满腹锦绣,洛某如何及得?”
  邀我们坐下,随意地给我们斟了两杯酒,笑道:“这是窖藏了十六年的琼花露,美酒难得,二位不妨浅酌几杯。”
  我见他只顾劝酒,和景止闲谈些诗词歌赋、京城人物,似乎丝毫没打算提起我又偷永明珠,又救陶夜的事,倒捏着一把冷汗,喝了一杯酒,试探着道:“斯幽,这两日我做了一件事,大大得罪了你,但人生在世,总得讲几分道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才是。”
  斯幽呵的一笑,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酒杯,摇头道:“嘉鱼,到底是你心直口快,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我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总之,这事是我害你在皇上面前没法交代,要打要骂,固然由你,皇上面前,我也自去承担。”
  斯幽以手支颐,懒洋洋地叹了口气:“我请你和景止来观菊,咱们彼此心知肚明,有人好端端的将我平步青云的路截断,若是不相识的人,我洛斯幽先从他亲朋好友杀起,一个个杀得干干净净,最后再亲自送他上路。”
  我听他说得狠毒,打了个寒颤,脱口道:“斯幽,都是我拿的主意,我要替莫公子出头,不干景止的事。”
  斯幽嘴角上扬,目光中荡漾着一丝奇异的微笑:“查出永明珠所在的是景止,救陶夜的是嘉鱼,你瞒不了我。”
  我不自禁地瞥了景止一眼,见他神色淡漠,浑然不将斯幽的话放在心上,叹道:“斯幽,景止的事,就是我的事。”
  斯幽身子微微一晃,眼波中闪过凄迷郁结的神色,恍惚道:“嘉鱼,我初次对你动心,便是因为见到你对景止处处容让相护,我以前从来只信自己,从来没想过世上有人能对另外一个人这样好,好到让我嫉妒的地步。”
  本少爷的脸皮一向是上佳货色,没想到在此刻居然红得发烫,嘿嘿讪笑,斯幽神情变幻,已长叹一声,将杯中澄澈透明的美酒一饮而尽:“罢了,此事咱们就此揭过,就算是报答了嘉鱼对我三番五次的救命之恩,从此不必再提。”
  掷下酒杯,长身而起,衣袖一拂,一脸的送客。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轻易易地就放过我们,微一犹豫,忍不住问道:“皇上那儿,你怎么交代?”
  斯幽淡淡道:“我已为皇上覆灭了轻尘楼,功过相抵,陶夜和莫沉音逃走后,想必也不会再在江湖上露面,皇上会给我父亲几分面子,不再追究。”
  我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和景止辞别了小王爷,一起从王府出来。
  景止长身玉立,恰似我家园子里生得最绰约的碧柳,看得我有些神魂颠倒,对着我低声笑道:“嘉鱼的桃花开得忒盛,可对斯幽有些动心?”
  言下似乎有一丝酸意,听得本少爷心底一簇簇山丹丹开得红艳艳,顾不得街上人来人往,厚颜无耻地握着他的手,笑道:“好景止,我一见了你,全天下的人都被我忘得精光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景止微微一笑,向前走去,我忙殷勤地牵了他的骏马跟着,嘻嘻笑道:“景止,你这匹马挺神骏的,哪里买的?”
  景止顺口笑道:“怎么比得上镇国公府上的马?”他见一个摊前卖扇子,顺手拿起一把精致的竹骨扇瞧了瞧,我急忙掏银子递给摊主,笑道:“我买给这位公子。”
  景止倒是微微一怔,转着扇子道:“嘉鱼这么殷勤?”
  我被他一夸,更加心花怒放,挺了挺胸膛,潇洒地掏出两张银票,笑嘻嘻吩咐道:“老板,把你摊位上的扇子都打包起来,本少爷全都买了!”
  那摊主喜从天降,笑得一双绿豆眼眯得没缝儿,连声答应,麻利地开始打包,我笑眯眯地望了望景止,低头在摊前细心挑选,拣了一把绘着山水画的折扇,准备拿回去送给师父。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依稀是“嘉鱼小心”之语,但只说到中途,便戛然而止,化为一声痛楚的闷哼。
  接下来的场景我有些恍惚,回过头去,见到景止倒在地上。
  我茫然向前望去,半丈外一张娇媚妖艳的脸容,正双肩乱颤,笑得如同中了邪一般,右手执剑,剑光明若秋水,衬托得剑尖上的血珠鲜红异常,触目惊心。
  这是谁的血?殷红得令我心悸,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伸指在她随即横刺而来的长剑上一弹。
  师父昔年纵横江湖,成为传说,所教的武功不俗,的确不俗,我这般心慌意乱地随手一弹,也能将她瞬间震飞数尺。
  那张脸容的主人赫然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纪凌烟,咬着雪白的牙齿,全身花枝乱颤:“洛郎,洛郎!我这么相信你,你却杀了我所有的亲朋手下,好毒辣无情的手段啊!我也要杀了你的心上人,让你尝尝心痛的滋味!”
  长剑一晃,又向我猛地刺了过来。
  我胸腔里一颗心突突乱跳,几乎要蹦了出来,猛然见到剑尖已刺到我的眼前,一咬牙,狠狠地握住了剑锋,手心仿佛感觉不到什么痛,心底倒是一阵阵的撕心裂肺波涛汹涌般直冲上来。
  我的血沾上了剑尖上本来的鲜血,混在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就像我从前曾期盼的那样,就像我此刻拼命想认为这是一场梦一样。
  长剑凝在半途,纪凌烟拼尽全力,却再也进不得半寸,我真气运转,将剑尖硬生生扭断,铮的一响,不偏不倚地弹入纪凌烟的心口。
  路边人尖叫声中,四散乱逃,镇国公世子当街杀人,无论在哪个朝代都算得上街头巷尾的大新闻,算得上大街上一两个月的好谈资。
  京城的府尹张大人可巧正在旁边的酒楼请客,闻讯惊得双眼滚圆,连滚带爬赶来的时候,正撞见我不知所措地搂着已没了呼吸的景止,喃喃低语:“你等一等我,黄泉路上,咱们一块儿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明天结局啦~


第47章 
  庭前的兰花开了落,谢了又开,又是一年的好辰光。
  斯幽终于顺顺利利地娶了平越公主,新任驸马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接连办了几件大政绩,赢得皇帝的高度赞美。
  半年后,恭海王妃暴病去世,王爷悲痛欲绝,追随王妃而去,斯幽遂袭了王位,风头一时无两。
  一日他想是终于在众多的朝务中挣扎出来得了闲,来我家做客,叹道:“这事说来怪我,那日我对纪凌烟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她告诉我轻尘楼的具体方位、楼中实力、诸人所在,朝廷才在一日之间剿灭了轻尘楼,没想到被她逃了,对我记恨在心,才做出伤害你和景止的举动来。”
  我道:“好说,好说,一报还一报,我之前也欠了你的情,说来咱们还是两清。”
  斯幽眉间的愁抑便加深了一些,低声道:“嘉鱼,你记恨我连累了景止,处处都想着和我两清,咱们之间,一定要客套到如此地步么?”
  我更客气地道:“倒不是客套,本来一开始就没怎么熟,我从前荒唐,见了谁都称兄道弟的,如今你是身份尊贵的恭海王、驸马爷,我够不上格称你为兄弟。”
  他脸上神色变幻,明暗不定,眼底闪过一丝隐隐约约的戾气,但随即就化为了愧疚凄凉,长长叹了口气,拱手辞去。
  屏风后转出一身鱼白纱袍的莫沉音,负手含笑:“恭海王爷对徐公子青眼有加,为了你,明明发现了在下的踪迹,却连在下都放过了。”
  我老脸一红,摇头道:“莫公子别开玩笑,对了,我向你求的灵芝,不知道莫公子可带了来没有?”
  莫沉音笑吟吟地从衣袖里取出几支饱满深紫的灵芝来:“你只管用,多的还有。”
  送他出门,晚风袭人,月色沉沉,数点星子在天际畔闪烁着微明的光,莫公子一袭白影在夜色里一闪而没,园中烛火摇曳,极为寂静,只有草虫在轻风之中不知疲倦地呢喃着歌谣。
  我老爹年纪大了,审美越发脱俗,近日将家里的园子修整得分外有情致。
  我随手摘了一朵兰花,飞檐走壁来到叶府,挂在景止的衣襟上,笑道:“这花配你,正相宜。”
  那一日景止扑在我背上替我挡了一剑,纪凌烟下手忒狠,一剑从他的后背直捅到前胸,鲜血淋漓,让他瞬间闭了气。
  我以为眼前这个人没了,本少爷说过的话绝不反悔,答应了要和他同生共死,毫不含糊地就捅了自己一剑。
  下的死手,痛得我龇牙咧嘴,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纤纤玉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拍:“好啦好啦,别装死啦!”
  我迷茫地睁开眼:“咦,如今世道变了,黄泉路上的牛头马面长这么好看了?”
  眼前人啐了一口:“傻小子胡说什么呢?”
  我揉了揉双眼,看得清楚了些,讶然道:“师娘?您也死了?这……这过了多少年了?”
  师娘在我脑袋上顺手一敲,紧蹙柳眉,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维儿被捅一剑也就罢了,又不是救不回来,你这小子稀里糊涂的还自己捅自己,害得沈郎为了救你们,消耗太多真气……”
  我听得心底一寒,顾不得伤口还火辣辣的生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颤声道:“师娘,我师父他……他难道……”
  师娘轻哼了一声:“你害得沈郎连着三日三夜没入睡,如今可知道错了?”
  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这才归了位,抹了一把额头上涔涔的冷汗,哭丧着脸:“我说师娘,您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吓得徒儿我这一身冷汗。”
  据师娘说,当时师父闻讯赶到,见我和景止肩并肩倒在血泊里,遂消耗数年真气,强行将我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拜了这个师父,本少爷不知是哪一世修下的大运,救了我们的命不说,又亲自入宫和皇帝密谈了一次,他俩商谈的内容是什么我不知道,总之本少爷暗救江湖中人这事儿就算安安稳稳地揭过去了。
  景止没过两日也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虚弱,我顾不得叶相在旁,连声问他伤口疼得可厉害?景止微微一笑:“还好,不碍事的。”
  因着景止这回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叶相想起他是自己从小爱如性命的独子,连带着对本少爷的态度都好了许多,虽然仍忍不住对我翻白眼,但这白眼已翻出了几分亲切之意。
  他捧了灵芝熬成的药汤亲自喂景止喝,得空望我一眼,便叹一口气:“我是管不了了,一切只由得你们胡闹罢。”
  皇帝明眼人装瞎子的本事天下第一,宫廷宴会的时候,笑得若无其事,道:“维儿,秋试在即,你可要好好表现。”
  景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微笑道:“不敢有负皇上的信任。”
  老爹下了令,要我好歹考中个进士,提前买了大批纸墨笔砚,督促着我夜夜读书用功,活生生把本少爷熬瘦了一圈。
  我对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有数,奈何老爹严令,不敢多话,只得临时抱佛脚,揭榜那日不出所料的“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成功把老爹气得一个倒仰,连叹家门不幸,我倒是一脸的洋洋得意:“爹你怕什么,你这个镇国公的爵位,儿子不是能袭么?”
  景止的名字不出所料地高踞第一,和本少爷的名号一首一尾,倒是遥遥相望。
  如今景止成了新科状元,又是相府公子的好出身,满京城里的公侯千金上赶着要嫁,车马流水似的在叶府来了去,去了来,看得本少爷脸色不由自主地泛青。
  一年一度的春游踏青时,一群世家王孙、高门小姐围着景止,恭维话说得鼎沸,眼风也飞得热闹。
  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岳世轩恬不知耻地跟在景止身旁,一双眼只管望着他,笑得满脸都在开花。本少爷解下腰间的裂涛剑,递到谷怀钰的桌上:“劳烦老谷替我收着。”
  他正陪了越樱樱看花,闻言诧异地一挑眉:“这是做啥?”
  我冷着脸不作声,你可知本少爷胸中腾腾,杀气正盛。
  一时满席尽欢,曲终人散,景止立在一株迎春花畔,碧衫飘舞,人花相映成画,一瞬之间,仿佛回到当年与他的初见:“嘉鱼,你瞧这株迎春花开得甚美。”
  我将他一缕乌黑的碎发拂到耳后:“花是为了迎春而开,我是为了景止而来。”
  山花烂漫,开得恣肆,我和景止,到底不能辜负这样的好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其实并不偏好耽美,只是想写一个自幼相识,彼此倾慕的故事,于是有了这本《维有嘉鱼》。
  我写的每一个故事,都很注重“情”和“痴”,对人应有的情义、为人处世的洒脱也很看重,很难开玛丽苏金手指。除此之外,便是对古典文化的呈现,希望读者亲们喜欢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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