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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锁金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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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个结果——这么违背伦理和道义的结果。
萧阎看到沈京墨表情的剧变,问道:“知道了我是谁,你想跟我说什么?”
沈京墨暗暗咬了咬舌头:“你说过的,我猜出来,就让我走。”
萧阎有种心都被人踩了一脚的感觉,声音也冷下去:“你竟然还想走?”
沈京墨有一点心虚地回答:“萧阎……我…是你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皆是。”
“呵呵……哈哈哈…”萧阎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老师?对,你当然是。”
他这么阴阴的说话方式让沈京墨有些不安,随即,就听到他压在自己耳边用气音说:“我早就想试试,上了自己老师是什么滋味。”
“你……”
好没脸的一番话,沈京墨蹭的一下心里就卷上来乱七八糟的滋味,有羞愧有愤怒有无奈。
他想推开萧阎,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却被萧阎抓住了腰。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萧阎的手在沈京墨脊椎骨上弹钢琴一样滑舞动,“知道吗,老师?你每次红着脸的拒绝,都让我忍不住想吻你。”
“萧阎你闭嘴!”沈京墨想捂住他的嘴,只是看不见,只能瞎子摸象一般乱挥双手。
“为什么不让我说,以前是老师教我的,要知无不言。”
“萧阎!这…这不一样…这是不对的!”
“不对?”萧阎已经有些忍不住想一口咬死沈京墨了,“那你跟着别的男人去上海就是对的?跟着我就是不行?”
“我……”沈京墨胸口一窒。
“可你知道吗,老师,我这个学生,就是喜欢和自己的老师同床共枕,就是喜欢抱着自己的老师,更想看到老师为我露出情动的表情。老师,这样的学生,是你亲手教出来的,满意吗?”
啪!
一个巴掌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和委屈打在了萧阎的脸上。
第111章
这一巴掌,算是打出了一道裂痕,也是沈京墨被送走的导火线了。
廖勤说完,许杭心里就有数了,无非是一个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另一个赌气罢了。
“许先生,沈先生听您的话,您劝劝他。”
“劝他什么?我觉得他没做错。”
廖勤叹气:“鬼爷脾气就是倔强,沈先生……”
许杭轻笑一下:“他脾气倔强所以咱们都得让着他,沈老师脾气好所以活该受着,凭什么?”
“呃……”廖勤被噎了一口。
怼的反正是萧阎,不关廖勤的事,许杭也不为难他,便说:“行了,他既然要送,那就送回来吧。”
“您不管了?”廖勤试探着问。
许杭摇了摇头:“你家主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说是没用的,得让他自己看看,把人送回我这儿会有什么后果,他才会知道自己错没错。”
想想也是,真要是回去劝,鬼爷一定会把人轰出来。
这时又听许杭说:“对了,后日是段烨霖的生辰,我打算给他办个宴会,就在金燕堂里头,你回去给萧阎带个话,就当是我的请帖了。” 廖勤点点头,不过却补了一句:“段司令这宴会办得倒是急。”
可不是么,哪有只剩两天了才着急请客人的?只是廖勤不知道,并不是办得急,而是因为这事是许杭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才刚刚决定下来的。
就连在小铜关工作的段烨霖,也只是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浑然不知呢。
就在许杭送走廖勤以后,同样内容的请帖也往日本领事馆送了一份。
正在梳妆的章饮溪听到这个消息,把手里的茉莉粉一丢:“我才不去呢!”
章修鸣却显得很有兴趣:“哦?鬼爷也去,你难道不去?”
“真的吗?!”章饮溪顿时兴奋起来,她数次相约,萧阎连面都不见,这次终于有机会能见到他了,“我请他他都不肯,那个什么司令的破生日宴他也肯去?”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段烨霖可是司令,你不能太嚣张了,这里是贺州不是上海。”
章饮溪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只顾着在那里挑选衣服。
最后知道这个宴会的,是段烨霖本人。当他亲耳听到许杭这么说的时候,张大嘴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过去这几年,别说办生日宴会,就是许杭能记得这日子的时候都没有,段烨霖一般都在小铜关与公事为伍,一碗面条加个蛋就算是打发了。
乍然要办宴会,他还有些不习惯。更何况,许杭竟说要把宴会办在自己的金燕堂里头。
“少棠,你没发烧吧?”段烨霖用手背去探许杭的额头,被许杭打掉了,“你不是一向讨厌别人来金燕堂的么?”
许杭反问:“你不乐意?”
段烨霖马上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太过意外。”
“最近总有人在金燕堂外打主意,与其让他们在外头像苍蝇一样惹得人头疼,不如我就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一探究竟。”
段烨霖知道他说的就是章家的人,一想到章修鸣他就脸色一黑:“你请他了?”
“什么叫我请他?名义上,可是你段司令请的他。”
“你不怕别人奇怪,我段烨霖的生辰宴会,却在你金燕堂办?”段烨霖记得,许杭一向很忌讳这一点。可是许杭听到,淡淡一笑,说不出是不介意还是自嘲。
“你觉得,过去这么多年,你日夜往金燕堂跑,真的就没人在后头说三道四吗?不指出来,一是怕你段烨霖的威名,二是给我许大夫面子而已。”
但凡长眼的人,不会有找死的去触段烨霖的霉头,而许杭那里嘛,人生在世,难免有个三灾两痛的,得罪谁也不好得罪大夫。 段烨霖揉了揉许杭的头发:“好吧,你既有心办,那就好好热闹热闹。”
任何宴会都是大型的社交场合。
说起来许杭虽然没有办过什么喜宴,不过金燕堂原本格局就很不错,雇了些人来装点,再预定了昌隆酒店的酒席,宾客也只是来凑个热闹,并不会太过苛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宴会是自家心上人办的,所以段烨霖腰杆儿挺得特别直,人来敬酒都喝得特别畅快。
另一边的萧阎就闷头喝得特别不快,他一杯接着一杯,眼睛在宴会上看来看去,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然后就更郁闷了。
许杭远远看到萧阎的神情,就附在抄蝉衣耳边,吩咐她叫后院的沈京墨出来。
正这个时候,章家兄妹也进了金燕堂。
把送给段烨霖的礼物放下,章修鸣直奔着许杭而去。
“许先生,”章修鸣拿着酒杯跟他碰杯,“好久不见了。”
“很久吗?昨天你不是还来药堂里买药么?”许杭拆他的话。
章修鸣说起一些油腻的话一点也不害臊:“大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许杭连笑容也懒得给一个,章修鸣也不太介意,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放下空杯子,问他:“许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一些敌意。”
“章先生侯门显贵,我对你只有敬畏,不敢敌意。”
章修鸣舔了舔舌头,有些诱惑的口吻:“这便是很生疏了。许先生,如果你肯放下成见,或许你会发现我也是值得深交的。”
这话其实还是挺隐晦的,也还算客气,只是许杭的回答就显得很生硬了。
“我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性格,满贺州城都知道,章先生不用热脸贴我的冷鞋底,委屈了自己,也膈应了别人。”
说完了,许杭转身就借口去厨房看看点心做好了没有,多一点点的眼神都不舍得给章修鸣。
被晾在原地的章修鸣暗暗捏紧了手,牙关咬得紧紧的,额头青筋爆出,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软硬不吃、不识时务的家伙?他什么招数都用了,竟一点儿成效都不见,甚至变本加厉。
他章家二公子的名头一摆出来,多少人不得是弯腰哈背的,多少人不得是客客气气的,他一个小小大夫,凭什么这么心高气傲,不把他放在眼里!
章修鸣已经有些到了愤怒边缘。
咔嚓一声! 宴会的一个角落,发出一阵摔杯砸碗的声响,瞬间就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大家应声望去,就在园林的靠近门槛处,章饮溪盛气凌人地,站在一个半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那男人捂着额头,额上微微渗出鲜血。
第112章
章修鸣第一反应就是章饮溪又惹祸了,而当他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他就明白为什么章饮溪这么生气了。
那是他们花了很久力气都没找到的沈京墨。
先前派出去的人说,最后查到的线索是金燕堂,他还以为是弄错了,没想到人真的在这里藏着。
章饮溪张嘴就是犀利的话语:“你倒是很能躲啊,瞎了眼还这么能折腾。”
沈京墨抖得如筛糠一般。
原本,他听蝉衣说段烨霖过生日,想着受过他一些恩惠,需要当面恭贺才行,谁知刚入园子就撞上了章饮溪。
好死不死,端着酒杯的他还弄污了章饮溪的裙摆。章饮溪没看清人是谁就甩了一巴掌,看清了人以后直接拿酒杯砸了他的头。
在听到章饮溪声音的瞬间,他宛如坠入十八层地狱般不得翻身,甚至腿软得站不直。
那个酒杯在额头被敲碎的瞬间,他的心也像一件瓷瓶被狠狠地砸烂在地上。温热的液体顺着眉眼流下,虽出血不多,可糊在脸上,也显得严重。
他们二人站得远,大家只知道似乎是在争吵一些什么,却不知是什么内容,渐渐被吸引过去。
一看宾客靠近,章饮溪立马收敛了一下表情,这里不是外头,不能大肆把人绑走,那样就说不清楚了。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以身子为遮挡,往沈京墨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却假装是安抚他一般拍拍他的胸口,然后用一种不轻不重,但是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别害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会和你计较的。”
章修鸣知道自己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便顺势装模作样起来:“小妹,怎么了?”
众人伸长脖子,地上半跪着的男人脸色惨白,一副做了错事般的恐惧,连头也不敢抬,眼睛无神空洞,是有几分可怜。
可若是欺负他的是章饮溪,那就没人敢多嘴了。
章饮溪故作天真地拿手遮住自己的手腕,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说:“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着人了。”
“咦…父亲送你的那个宝石手表怎么不见了?丢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故意有点大,就是要大家都听清楚,让众人眼睛跟着他的话语指引。
“方才我在园子里逛,和这个人撞了一下,然后就找不到了,我正问他有没有见着呢,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胆子小得很,一直发抖,还摔了一跤。”
她这番话,就等于在泼沈京墨祸水,扣上嫌疑。这样的迷惑之言,在场之人看沈京墨都带了一点鄙夷,再加上沈京墨穿着布衣,更以为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都奇怪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段司令的宴会。
“我没…没……”沈京墨试图想说出话,可是深入骨髓的害怕,让他发出的声音比蚊蝇好不到哪里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也是小事,问清楚不就行了。”章修鸣故作绅士与谦和地弯腰,问沈京墨,“这位先生,你可有看到我小妹的手表?”
“哥哥,这位先生眼睛不好,你怎么好这样问人家呢?”章饮溪娇嗔怪道。
大家心里分分哦了一声,原来是个瞎子,难怪这么不长眼惹到章家人。
沈京墨拼命地摇头,章修鸣的声音让他后背发凉,下意识往后躲。
章饮溪假意伸手要扶,却暗暗伸腿去绊,于是又一跌,沈京墨胸前口袋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他这会儿正是众矢之的,大家的眼睛都乌溜溜地看着,那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是宝石的光泽!
这么精致昂贵的手表,怎么看都不像是沈京墨所用的,若说是章饮溪的才觉得匹配。
看来这章小姐没有冤枉人,果然是遇到贼了。众人对沈京墨从方才的一点同情,立刻就变成了厌恶。
“咦——”章饮溪拉长语调。 章修鸣跟着附和:“这位先生,掉出来的这枚手表是你的吗?”
沈京墨大约也明白发生什么了,伸出手在地上一摸,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头似乎有些繁复的花纹,他慌得直说:“这不是我……”
章修鸣不给沈京墨说完话的机会,咄咄逼人:“既然不是你的,为何我小妹的手表,会从你的口袋里掉出来呢?”
沈京墨张大嘴愣在原地。
宾客们大多都认定了沈京墨就是个贼,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了:“哎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啊,真是手脚不干净!”
“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也做这样龌蹉的勾当。”
“如今人赃并获还想抵赖,真是没廉耻心。”
“敢在段司令宴会上偷盗,就该把他关起来!”
每一句都像是鞭打,打得沈京墨脸上火辣辣的,他想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他仿佛被丢弃在荒岛,四面惊涛骇浪,他连一页孤舟都没有。
“我不知道…”沈京墨很苍白地解释,毫无可信度,反而引得众人嗤之以鼻。
章饮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嘴角凉凉一笑,执意装作善良道:“罢了罢了,丢了东西不值钱,或许有什么误会呢?哥哥,先请这位先生去我们的住处吧,给他包扎包扎,然后咱们再慢慢问,今天是段司令生日,不要闹大了。”
多么识大体的一番话,人人都觉得这章小姐虽然娇气,但内里还是很善良的。可只有沈京墨知道,他们这是要把他抓回去,一旦跟了他们走,又会是暗无天日的折磨。
他会死的。
不,是比死还不如。
“我不跟你走……这不是…不是我拿的…”沈京墨连自己额头伤口的疼痛都觉查不到,连连后退,很想赶紧跑走。
可是他被众人围在中间,四面都是指责声和嘲笑声,竟连一处生门也没有。
谁来救救他?蝉衣呢?小杭呢?
章饮溪想彻底封死沈京墨的后路,尽早把他带走,免得闹大了让段烨霖插手进来就麻烦了,便诘问道:“先生,你又不跟我走,又不肯承认是你拿的,那好歹得给大家说说,究竟这是从哪儿来的吧?”
然后往远处自家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下人一左一右上来拿人。
“我…我…”这要让沈京墨从哪里说起,他从不知道这个手表,怎么会知道它如何自己长了腿跑到他的口袋里。
眼看着沈京墨已经是笼中之鸟,被剪了翅膀,四处乱撞也是徒劳无功,章家兄妹对视一眼,嘴角略带笑意。
众人这热闹已经看得有些乏味了,正打算散去,却听得一个压着怒气的声音自人群后面传来:“我送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家一愣,全部回头,只见萧阎风衣立领,负手而立,神情是严厉,眸子是愠怒,轻轻一抬眼,便让空气中都感到压力颇大。
他金口一开,形势急转逆回。
第113章
鬼爷一出来,所有人都如墙头草一样转了方向。
方才鬼爷说了句什么来着?他送的?那倒不得不信了。
萧阎本没想过今天来见沈京墨的,可是如今,看向地上那个恨不得如蜗牛一样钻进壳子里的人,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想要让那些伤害沈京墨的人都挡在千里之外,不让他有临涯险境之时。
什么到此为止再不相见。去他妈的。
他狠狠瞪了一眼架着沈京墨的两个人,眼神里的毒意几乎把他们骨头都打折了,仿佛魔鬼在觊觎他们的性命,一字一句说:“我给的,有意见么?”
谁敢?
那两人不自觉就松了手,沈京墨摔在了地上。
萧阎的怒气顿到了一个临界点,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人,就是这样给别人糟蹋,那他萧阎的名字真该倒过来写。他出声道:“廖勤。”
廖勤微微点了一下头,从萧阎身后站出来,打了个响指,然后蹭蹭蹭从园子里各个角落跑出来很多黑衣人,一下子就把那两个人摁在地上,手臂反向一折,膝盖狠狠一踢!
那两人疼得刚想叫唤,廖勤眼疾手快抓了一把土塞进他们嘴里,顿时就没有声音了。
“呜——!” 宾客们都吓傻了,纷纷退了两三步。
给足了教训,廖勤指使人把那两个家伙拖下去,随即对章修鸣客客气气地说:“章先生,您的手下有些不长眼,得罪不该得罪的人,鬼爷替您教训一下,您不会介意的吧?”
打也打了,还问介不介意,这不是活活来膈应人的么?
章饮溪尴尬至极,而章修鸣挤出一点笑意:“…不介意。”
其实他们二人介意得要命,想破脑袋他们也想不到,萧阎居然会给沈京墨出头,究竟在沈京墨出逃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奇闻秘事?
萧阎拿出手帕,捂住沈京墨的伤口,把他扶起来。当听到萧阎的声音瞬间,沈京墨就像跌落谷底的人,找到了向上爬的藤蔓,一把抓住,牢牢不放。
章饮溪盯着沈京墨挽着萧阎的那只手,恨不得一把大刀给他剁下来。
萧阎拍了拍沈京墨的手背,随即当着章饮溪的面把手表捡起来,在沈京墨手腕上比对着,用轻缓的语气说:“果然给你不是很合适,又俗又土,难怪你不喜欢不肯戴。明天我就给你换一个,以后你不喜欢的,扔了就行了,没必要放口袋里。”
又像是想起什么,他把手表递到章饮溪面前:“既然章小姐你丢的表跟这个长得差不多,那送不如就给你吧,省得浪费了。”
已经有人惊掉了下巴,这哪里是送礼,更像是打赏,还是拿自己不喜欢的打赏给别人。
分明…分明是羞辱。
萧阎都已经这么不客气了,这个手表如烫手山芋一样,章饮溪若是接了,岂不是承认自己眼光又俗又土?
以往只听过鬼爷此人十分护短,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只是这个人究竟什么身份,值得鬼爷亲自出面?
方才有几个对沈京墨出言不逊的已经偷偷溜了,生怕被牵连。
章饮溪狠狠剜了一眼沈京墨,对着萧阎却笑得很甜:“阎大哥,都是误会,我怎么好白要你的东西呢?是我一时紧张,所以才闹了笑话,没有吓着你的手下吧?”
萧阎摇了摇那只手表,重复问了一遍:“你不要?”
章饮溪可喜欢那只表了,只是此刻也只能佯装大方得体的样子轻轻摇头。
然后那只表就被萧阎狠狠砸在了地上,后脚跟一踩,零件都蹦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都皱了一下,有些是替他心疼钱,有些也是畏惧萧阎的脾气。
“既然没人喜欢,它又让我的人受了委屈,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章少爷,你说是不是?”萧阎鹰眼瞄着章修鸣,话里的威胁分明。
章修鸣讪讪一笑:“是…是…”他们今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倒霉到家了。
“至于章小姐的衣服,迟些时候我会找人把钱送过去的。”
“不用不用,”章修鸣给章饮溪使了个眼色,“一件衣服不值钱,哪里有鬼爷的人伤了值钱?要赔罪也得是我们赔罪才是。”
萧阎摸着下巴,假装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把沈京墨拉到自己面前,面对着章饮溪说:“说的也对,那你就道歉吧。”
章修鸣懵了。
章饮溪也懵了。
宾客们统统懵了。
这鬼爷果然名不虚传,一点面子也不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顺着台阶往下走,而是逮着机会就不依不饶。
看到章饮溪脸色从白到绿,从绿到黑,从黑到红,萧阎继续添油加醋:“怎么?难道你们方才说的不过是哄我的?呵…我这人心眼子小的很,最恨被人欺骗了。”
章修鸣有些紧张得看着章饮溪,要他这个宝贝妹妹去给沈京墨道歉,那不如杀了她好了。
章饮溪手里精致的刺绣小包都被她捏得跳线了,被喜欢的人这么羞辱,她的眼眶里全是将处未出的泪水。 “算…算了。”最后还是沈京墨先让步了,拉了拉萧阎的衣袖。
他不想再在人前出丑了。
“好吧,这次是误会就算了,”萧阎一副给沈京墨撑腰的口气,“以后再有不长眼的,我可没那么好脾气了。”
众人暗暗吞了下口水,还下次?今日的事情一出,以后见到这个沈京墨,只怕都得绕路走了。
直到园子里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厅堂里看了很久的戏的段烨霖和蝉衣才彼此看了一眼。
蝉衣说:“该我出去扶沈先生回房了,刚才真把我吓着了,要不是当家的吩咐过只准看着不准帮忙,我定是忍不住的。”
段烨霖撑着下巴笑了一下:“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坏透了,我还以为是心疼我所以帮我庆生,结果是利用我,还用得这么顺手。唉……”
“司令您见好就收吧!我可是知道,每每您得了一星半点的委屈,都会到当家的那里讨回来,您呐,就是吞了半肚子墨水,才不会亏着自己呢!”
蝉衣小碎步跑着去了沈京墨身边,带他下去包扎。
段烨霖也已经喝得很尽兴了,趁着众人不注意,也往绮园去了。
乔松一看就喊:“哎呦司令,您今儿是寿星,又要往哪儿去啊?”
段烨霖大步流星:“讨礼物去!”
第114章
绮园的亭子内,许杭很有闲情逸致地拿着小半块糕点捏碎了喂鱼,抬头看见段烨霖走来,把整个糕点都扔进了池塘。
段烨霖笑着走上台阶:“你安排了这么大一出戏,自己却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有什么意外。”许杭兴致索然。
段烨霖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蹭了一下:“也就你想得出来这样的奇招让他们和好,亏得你也愿意让沈京墨吃苦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池塘里的鱼抢东西吃争得很激烈,许杭看着躲在一旁的小鱼,道:“只有让萧阎亲眼看到,他才会真正心痛;也只有让沈老师受点折磨,他才会知道谁是那个能保护他的人。”许杭转过身来面对段烨霖,“毕竟,我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总得替他找个好去处。”
更重要的是,能够有效地刺激到章家人,章饮溪越不放过沈京墨,萧阎就越是会对他们下手。
鹬蚌相争,才是真正的好戏。
“那你给别人这么多好处,给我什么?我白白做了你的棋子,竟连一点礼物也没有?”段烨霖用额头去贴许杭的额,语气坏坏的。
许杭往亭柱上一靠,一指头点在段烨霖的唇上,眯起眼睛:“还真没准备给你的东西。”
“哦?欠了我的,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许杭顺着段烨霖的肩头望向他的身后,那是绮园的正门,然后才把目光转回来,从下到上扫了段烨霖一遍,伸出手勾段烨霖的衣领,往自己拉近。
贴在耳边,低语:“那你就来报吧。”
好香。
段烨霖一呼吸之间全是芍药的淡淡气息。
今日他喝了不少酒,听说都是许杭泡的药酒,也不知道什么功效,他现在从内到外的热,听到许杭这么说,就如断弦一般失了理智。
他知道了,这是他的礼物。上苍派下来的一只狐狸,落在他的怀里,勾引他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毁他的心智,乱他的心防。
一吻深情。他们唇瓣交缠,呼吸扑在彼此脸上,滚烫得像碳火。
他们就在绮园内的三色琉璃回廊亭,不偏僻却也不热闹,只因宾客都在厅堂,所有人在那儿忙着,大约不会有人来。
可是光天化日这种野合的感觉也着实够刺激的。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么?”段烨霖开始松自己的领带。
许杭只是默了一下,然后在段烨霖震惊的眼眸中,左手就自然而然环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向下,咔嗒,解了段烨霖的腰扣。
他像一只修炼成人形的魅:“段大司令,看不上么?”
“求之不得。”
段烨霖甚至忍不到找个屋子避一避,将许杭压在柱子上,手就开始解他的腰带,将他修长的腿曝露出来,一边一只地分开。
随即,这二人的身子宛如粘在一块儿,腰胯之下便是一阵羞人的厮磨。
令段烨霖意料不到的是,许杭只是略微抱怨了几句,随后就脖子伸长,轻微喘息,如夏日的杨柳,随风摇摆。
“烨霖…”许杭似乎是神智迷离地出声唤他,一下子就把段烨霖的情欲给点着了。他的吻变得狂乱,暴风雨一般,吻得许杭皮肤有些微微发红,汗珠顺着脖子往下,又被他舔去。
恰如木楔子钉入墙,那种生生破开感觉再怎么轻缓也是有一些难耐的。
“呃……”许杭发出一点点不舒服的压抑声响,双腿悬着,下意识踢蹬。这亭柱很滑,段烨霖需要两手都托着许杭,才能让他在这场驰骋中不至于跌落。
段烨霖原本还知道不该在这里放肆,可是今日自己都有些不受控,许杭也难得很听话,初初一入已是十分舒爽,实在想不起身后的禁忌,哪怕现在有个天雷砸下来,他也是停不下来,只愿在那细柳之巷作恶多端。
许杭的手在段烨霖的后脑收紧,大口呼吸着想放松自己,可大脑虽是这么想着的,身子却硬邦邦地僵着,到了后面,更是觉得无数的汗珠扑簌簌从脖子上滑下去,他想伸手擦一擦,却被段烨霖捏住手腕压在柱子上。
“热…”
“忍一忍。”
许杭想尽力放松,却发现做不到,他仿佛架在一辆马车之上,滚滚红尘之中颠簸,无休无止,渴望解脱,结果却是更紧的环抱。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了,背叛了他的意志。
段烨霖又一记深吻,才把舌头拿出来,咬着许杭的下唇,腰下不停摆动,嘴上却问:“少棠,累不累?”
许杭怎么可能回答他。
绵密的触感像春日里的蜜蜂一头栽进待放的花蕾,窸窸窣窣、窸窸窣窣,许杭猛地一弓背,抠着段烨霖的肩膀,整个人微微弹了一下。
腰间一紧,段烨霖真觉得是要了老命了。
这绮园里虽然春色无边,然而在绮园之外,已经有一双腿向此处走来。
因为前厅里,沈京墨的事情结束了以后,章修鸣和章饮溪也觉得很是失了面子,便也意兴阑珊,好在请来唱戏的锣鼓已经敲响了。 金燕堂的丫鬟带了客人们去不同的位置看戏,章家兄妹身份尊贵,自然位置也好一些,得绕过一小段泉上的町步,谁知蝉衣刚扶着章饮溪跨过一个小石町,那石头松了一下便倒了。
至少要用脚跨过去是不能了。
蝉衣哎呦一声,对章修鸣福身:“章少爷,实在是失礼了,劳烦您绕一绕,从绮园那边过来,我在戏楼下等您?”
章修鸣自然也不介意,转身就走了。
金燕堂处处都很有格局,一看就是不错,像是出美人的地方。章修鸣不爱听戏,索性走得也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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