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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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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最重的伤。不过好在没有断胳膊断腿。属下还查到天神教的人好像还没有找到这名刺客。”说到这里,吉弟松了口气,

    “这麽侠义的刺客可千万不能落入天神教的手里。不过他的伤确实很重,就是不知他有没有接应。有接应的话就好了。”接著,他又目露担心地说:“沪安卫和御亲卫好像也在找他,不知他们想做什麽。王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那名侠义刺客?”

    霍峰的两条剑眉几乎拧在了一起。差点被人一刀劈成两半……这是几乎丧命的重伤!那人在玉城关被他的人所伤,现在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霍峰的心和他的眉毛一样了。如果不是那人被他的手下所伤,

    那这回也不会受这麽重的伤吧。霍峰的心头窜起一阵火苗。发现自己竟然被那人左右了情绪,

    霍峰又立刻恢复平静,暗惊自己对那人的重视。但转念,他又想,那个人欠他那麽多的解释,

    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在那人的手上,那人绝对不能死。

    霍峰的眼神暗沉:“就算我们派人支援,

    也找不到他。”

    “啊?为何?”吉弟愣了。唐年也愣了。那名刺客不是王爷派去的吗?怎麽会找不到。

    低头重新看向作战图,

    霍峰没有解释,只道:“密切注意刺客的动向。昆国的援军在商元城驻扎,

    显然是不想过多的折损自己的兵力。我们不如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在想著刺客的黄悍、吉弟和唐年愣了,

    不是在说刺客吗?不过他们很快收敛心思,加入讨论之中。

    ※

    夜晚,霍峰走出军帐,守在军帐外的六名护卫紧跟在他的身後。霍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本王就在营地里走走。”

    “王爷的安危至关重要,属下职责所在。”一名护卫开口,不肯离开。霍峰看了他一眼,

    也不为难,道:“那你们退开一些,本王要想一些事,不要打扰。”

    “是。”

    六名护卫後退十几步。

    霍峰也不可能到营地外去。他脚步缓慢、带著心事地绕著营地走。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

    他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年尾了,营地里没有一丝年关将至的喜庆,

    而是充斥著浓浓的硝烟之气。一人从自己的军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外头“閒逛”的王爷,他大步走了过去。已是深冬,天很冷,晚上更冷。

    “王爷,

    外头这麽冷您怎麽出来了?”

    霍峰的沉思被来人打断,

    他抬头,淡淡道:“想点事。在外头正好清醒一点。”

    霍峰没有说是什麽事,黄悍却听得明白。他问:“王爷要不要到属下那儿坐坐?属下正好也睡不著。” 霍峰在外头“游荡”,有士兵不放心悄悄禀报了黄悍。

    霍峰点点头:“也好。走吧。”

    两人一起去黄悍的军帐。

    进入军帐,黄悍给霍峰倒了一杯茶,坐下後,

    他直接说:“王爷,

    您是在担心伊重人吧?”

    霍峰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盅,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伊重人,给我太多的疑问。我一直认为他是阉党、是妖人、是该被诛杀的奸佞。可京城一行之後,

    他却做了那麽多让我看不明白的事。”深吸一口气,霍峰看向黄悍,

    “如果说我以前恨不得杀了他,那现在,我要他活著,我要亲口问他为何要这麽做,

    或是,有什麽目的。”

    黄悍也是一脸的深思,

    道:“我也一直在想他这麽做的目的。若说他是想以此向王爷示好,

    还说得通。也许他看出王爷您有夺得天下之能,所以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说不清为什麽,霍峰并不喜欢黄悍这样的猜测。他摇摇头:“若他是要为自己找後路,

    就不会对我说那些话。”

    “什麽话?”

    霍峰的拳头握紧。

    “他说我是懦夫、说我无能,

    连他一个阉人都不如。”

    “他这麽说王爷?!”

    黄悍震惊。我的老天爷!伊重人那厮竟然敢怎麽说王爷!

    “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准备给自己在我这里留後路,又岂会为了这个原因向我示好?”

    黄悍是张口结舌,还处於震惊之中。霍峰的眉峰紧了紧,

    说到“後路”,他的脑袋里刚才闪过一个念头,太快了,他没抓住。

    “他杀了皇上、张忠和孙季禹,又杀了司马宪,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帮咱们,

    可他竟然敢如此侮辱王爷?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就连黄悍都对伊重人的举动好奇无比了。

    霍峰的眼里闪过一抹光,神色大变:“他要走!”

    “走?”

    霍峰一拳砸在桌上,咬牙:“他要走!他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他是要离开京城!彻底的离开!”

    “离开?”

    黄悍有点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路。霍峰腾地站起来,又一次说不清原因的怒火中烧:“皇上、张忠和孙季禹都死了,

    京城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人。刺杀司马宪一事朝中肯定有人知道,不然那个假的‘伊重人’如何瞒过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五万兵马?他刺杀司马宪重伤,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若他一直不露面,

    时间长了别人就会以为他伤重不治而亡。他这麽做,不仅可以金蝉脱壳,还让本王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他要彻底离开京城,离开沪安卫和御亲卫的控制,更离开本王日後可能对他的威胁!”

    黄悍张口结舌:“这,

    这,这也太……”

    霍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越想胸口的怒火越旺,更有一丝他尚未察觉的慌乱。想到什麽,他二话不说地冲出了帐篷。

    吉弟睡得正香。突然一震“地动山摇”把他给弄醒了。朦胧醒来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地震啦?地震啦?”

    “吉弟!给本王找人,监视茹太后。”

    吉弟眨巴了一下眼睛,

    猛地醒了。

    “王爷?”

    “找可靠的人监视茹太后,

    给本王查出伊重人在哪里。这件事不许声张!”

    吉弟一身的寒毛全部倒竖,王爷的脸好狰狞。他是个聪明人,虽然还在困倦中,不过也马上明白了事情的重要。“属下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茹贵妃身边安插咱们的人。不过这样的话属下得亲自前往京城一趟。”

    “本王派二十人护你周全。”

    王爷来真的!吉弟立刻说:“不必。属下一人反而方便。王爷只需给属下一些盘缠即可。”

    “没问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吉弟悄悄离开了军营,

    带著足够的盘缠只身前往京城。黄悍不知道吉弟去做什麽了,但他相信一定与伊重人有关。黄悍有些担忧,

    王爷对伊重人太过上心了。伊重人要走便走。现在走反而更好。等日後他们攻入京城,要找伊重人报仇的人恐怕不少。


第十七章

 

    … …

    一处偏僻的小村子,村民们今天都显得有些焦急。天还没亮,大家就都起床了。新年过去已经一个月了,只不过这个年大家却是在失望中度过。但每家每户仍然都挂著艳红的灯笼、贴著艳红的窗花,好像舍不得新年就这麽过去。大家吃了早饭之後就全部聚集在了元德的家中。村子很偏僻,又很小,没什麽屯长,威望最高的元德是村民们的主心骨,

    有什麽事大家都会到他家里来。只不过今天,元德也显得有些焦急和不安。

    “老哥哥,大人不会有什麽事吧?怀秋年前出去的,现在都二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一位年纪和元德差不多的男人问。

    元德眼中的忧色加重:“我也担心是不是大人出事了。”

    “大人一定出事了。”一位模样美艳的女子快哭了,“大人说杀了司马宪就马上来找我们。可司马宪早就死了,大人却还没回来,

    一定是出事了。”

    “别瞎说!”元德的夫人拍了下女子,“大人福大命大,

    不会有事的。肯定是什麽原因耽搁了。”

    元德蹙眉道:“怀秋和大人都不能给咱们传信回来,

    咱们也不能出去打听,咱们能做的只有等。怀秋没回来,

    要么他没找到大人;要么他和大人一起被什麽事耽搁了。”想了想,元德看向一位青年男子,

    “谢明,你今日到镇上去一趟,听听风声。大人的身份敏感,若真出了什麽事,外头一定会传的。”

    “我和谢明哥哥一起去。”一个男孩儿出声,“我是孩子,好探听。”

    元德有些犹豫,

    那孩子很稳重地说:“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现在到处都在打仗,谁还会注意我?”

    “让元麦跟著也好。”谢明道。

    元德想了想,说:“好。你们就扮作卖乾货的。不过外头若很乱的话你们要马上回来。咱这个地方现在绝不能暴露。”

    “放心吧。”

    不多耽搁,谢明带著元麦,

    背了一箩筐乾货赶了一辆驴车出了山。之前被元大婶呵斥的那名女子抱住大婶:“乾娘,我怕。”

    大婶按住她的胳膊:“大人不会有事的。”说给自己,

    也是说给大家。

    心急地等了整整一天,

    晚上,谢明和元麦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让大家更加担心的消息。——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马遭遇到天神教的全力对抗,

    损失惨重。“伊重人”中了毒箭,在被送回京城的路上就死了。不过天神教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司马宪一死,等於群龙无首,就算司马宪的儿子现在是天神使者,毕竟威望不够。可以说,这一战朝廷和天神教两败俱伤。沪安卫和御亲卫一直在找那名刺杀司马宪的刺客,据说太后娘娘对此事非常重视。他们今天在镇上就遇到了御亲卫的人。这里地处西南偏远之地,御亲卫找到这里也说明这名刺客对他们非常重要。

    谢明脸色发白地说:“我们探听到那名刺客好像被司马宪身边的人重伤。”

    “大人重伤?!”小琴的身子晃了晃,“刺杀司马宪的人就是大人!”

    元麦的脸也有点发白地说:“听茶馆里的人是这麽议论的。”

    元德看向众人:“这一定是大人迟迟未归的原因。大人受了伤就得找地方养伤。咱这里远,又没什麽好药,大人肯定不能回这里再养伤。怀秋一直没有回来,

    我觉得他肯定找到了大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大人一定还活著!”说著,他看向元麦,

    “御亲卫有没有注意到你?”

    元麦摇头:“没有。他们都没看我。只是在药堂和客栈里盘问。”

    “那就好。”元德想了想,道,“大人没回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大家都做好大人随时会回来的准备。大人说了,他一回来咱们就离开这里。”

    众人点头,

    脸色沉重、担忧。屋里,

    两个还不满一岁的孩子睡得香甜,并不知这人世的险恶。

    ※

    两匹马慢悠悠地进了“连山城”,马上的两人其貌不扬。天已经大亮,人们早已起床,街道上一片晨起後的热闹。连山城是南楚国西南边陲的一座小城。小城背靠几座连绵的大山,因此而得名。因为地处偏僻,

    沪安卫和御亲卫的势力对这里几乎没什麽渗透,

    此时正如火如荼的战事对这里也没什麽影响。小城的人过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生活。只不过最近,有一些他们很陌生的御亲卫士兵打扰了这些人的清净。这里的百姓虽然淳朴,但也知道御亲卫和沪安卫代表著什麽。好在这夥人在这里呆了两天就走了,老百姓们莫不松了一口气。

    两人先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他们说著本地话,

    穿著也是本地的穿著,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连绵的大山里有不少小村落,

    这两人的言谈很像是那里出来的。两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四周,在发现没有什麽可疑之人之後,他们骑著马穿过连山城往深山而去。

    小村子里,因为某位大人的迟迟未归和重伤的消息而弥漫著浓浓的忧虑之气。大家每天起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村口张望。但每个人都是失望而回。

    元麦第五次从院子里出来张望。对那位大人,

    他有著很复杂的感情。但他和大家一样,都不喜欢那位大人出事,

    甚至非常期盼那位大人早些回来。因为个子还不够高。元麦身手矫健地爬上门口的一棵大树,

    这样看得更远。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没规矩的事的,但现在,

    经历了巨变的他学会了许多他曾见看不起的事情。爬树、种田、打水、自己叠被褥,等等等等。一身粗布衣衫的他走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他是越王世子。

    瞧了好半天,还是没有人影,元麦失望地坐在树干上。这时,

    有两个模糊的黑点出现在入村的山口处,元麦先是一愣,接著就从树干上蹦了起来,差点摔下来。

    心怦怦怦直跳,元麦揉揉眼睛,努力睁大。村子里的人除非必要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而且若有人要出去也一定会告诉大家。元麦没有听说有谁出去,那一定不是村子里的人!

    “大伯!有人来!有人来!”

    元麦扯著嗓子喊。就见元德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元大婶、小琴……各家各户的人都从屋里出来了。

    “是谁?!”元麦跑出来。

    “看不清,是两个人!”

    “两个人?!”

    元德努力睁大自己有点老花的眼睛。但他看到那两人在朝他们招手时,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激动地挥手大喊:“大人回来了!是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大家一听,全部往那两人的方向冲去。元麦跳下树,

    也冲了过去。那个人回来了!

    跑近了,众人都看清楚了。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激动的泪水。马上的两个人下来,小琴挤过人群扑到一人的怀里:“大人!”

    这人单手抱住小琴,对激动的众人淡淡一笑:“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最後这四个字,说得如释重负,说得格外感慨。

    元德抹抹眼睛,

    说:“小琴,别抱著大人,天这麽冷,快让大人进屋!”

    小琴身子一震,赶忙放开大人,边哭边笑:“瞧我这不懂事的。大人快进屋,

    饿了吧?”

    “我和怀秋在外头吃过了。”大人放开小琴,

    注意到了一直在看他的元麦。元麦抿抿嘴,走上前,对著大人一个鞠躬:“谢大人救命之恩。”

    “世子客气了。”大人扶起元麦,仍是淡淡的,“我没想到你母亲和二娘会自尽。”

    元麦的眼里闪过泪光:“我知道的。大人能救下我和弟弟,能救下我爹,这份恩情,

    元麦一辈子不忘。”

    “那倒不必,我救你们只是出於本心。”不欲多说,大人对众人又是淡淡一笑:“走吧。外头可真冷。”

    “快进屋进屋!”

    一群人围著大人进了元德的院子。看著墙上挂著的玉米,大人深吸了一口气,被众人簇拥著进屋。


第十八章

 

    … …

    小村子今天热闹极了。大人回来了,大家的心都安了。所有人都挤在元德的屋子里,等著大人的安排。

    还是元德先开口,他问:“听说你受了重伤。伤哪了?可好了?”

    所有人都关心地看著大人苍白的脸。大人没回答,却是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回来的男子回道:“差点一条命就没了。御亲卫、沪安卫和天神教的人都在找他,我们易了容,就躲在云阳城。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所有人都以为他逃出去了,

    根本想不到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伤好了吗?”小琴的眼圈红红的。

    “好了。”简单的两个字掩去了这其中的凶险和痛苦。不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又岂会听不出来。

    好像这次受伤不值得一提,

    大人接著说起正事:“伊重人已死,我现在是蔺如海。”这位大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各方寻找的伊重人。

    “蔺?!”元德的脸色变了,惊愕地瞪著伊重人,“你是,

    蔺家的……”

    屋子里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元麦疑惑地看向大伯,

    蔺家?

    伊重人的眼里闪过寒光:“我是蔺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呵!”一片倒抽气,

    就连怀秋都一副的不敢相信。元德的嘴唇都发抖了,他一把抓住伊重人、如今是蔺如海的手:“蔺相爷是你的……”

    “爷爷。”

    “呵!”元德的眼眶瞬间布满了泪,

    “你竟然是,竟然是蔺老的孙子……重人,

    不,如海,十五年年,十五年啊……你……你……”

    知道蔺家事情的人都不禁落泪。谢明的父亲谢丹老眼带泪地对几个不明所以的年轻人解释道:“十五年前,先帝还在世时,蔺家被卷入一起冤案,

    蔺家满门抄斩。”

    “蔺何冤狱?”怀秋震惊,

    他想起来了!

    谢丹点点头:“先帝生性多疑,蔺家是三朝元老重臣。先帝任沪安卫和御亲卫这些恶党污蔑蔺相爷和何尚书。当时,两家被杀的人血染京城,六月飞雪。”

    元麦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而伊重人还是淡淡的,

    好像於己无关,只道:“蔺家早已消亡,

    我之所以恢复本姓也不过是懒得再换名字。十多年了,

    也不会有多少人再记得蔺家。大隐於市,我们这回要到玉城关去。”

    “玉城关?!”众人皆惊,

    最惊讶的当属元麦。

    蔺如海点点头:“玉城关是越王镇守的要地,

    不会有御亲卫和沪安卫的人马,也不会有天神教教众,最安全不过。若越王败了,咱们再撤回来就是。”

    “父王不会败的!”元麦的眼睛里燃烧著仇恨的火焰。

    伊重人看过去:“那就借世子吉言。不过世子,你现在还只能是元麦,哪怕到了玉城关,你也要隐姓埋名。你和你弟弟都是你父王的软肋,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在哪里。”

    元麦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去找父王的!”说这话时,元麦忍著眼泪。毕竟是还不到十一岁的孩子,能忍著不见父亲已属不易。

    伊重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到了玉城关之後我会亲自传授你武功。要想不拖你父王的後腿,你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

    “大人的大恩大德,

    云开铭记於心,一生不敢忘。”元麦,

    越王世子霍云开直接跪下给伊重人磕了三个头。伊重人没有躲,他弯身扶起霍云开,道:“对我而言,蔺家大仇已报。世子殿下以後就直称我为蔺叔吧。不过我对世子还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蔺叔请讲。”

    伊重人从一位大婶的手上抱过一个瘦巴巴的孩子。他拉起孩子的左手,掀开他的袖子。孩子的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隔痕。霍云开对这道割痕并不陌生,

    眼里浮现某种愧疚。

    “世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佳宝是我调换你弟弟的孩子。他为你弟弟承受了失血之苦,

    只怕今後的身子也会受影响。我要世子答应我,不管何时,护佳宝周全。”

    “佳宝也是我的弟弟。我会像疼豆子一样疼他。”

    “豆子?”

    霍云开早熟的脸上多了一丝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笑容:“就是元豆。我叫他豆子,佳宝是包子。”

    “豆子,包子……”伊重人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挺像一对兄弟。”

    “豆子和包子都是我的弟弟。”霍云开很认真地又说了一遍。看著霍云开神似霍峰的双眼,

    伊重人把孩子交给大婶,

    神色陡然间坚定:“给大家一天的准备时间,今晚子时动身。”

    没有人再问多馀的问题,所有人该回家的回家,该收拾的收拾。元德没有动,

    伊重人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怀秋把霍云开带走了。

    “大人。”

    “老哥哥。”

    伊重人显然不想再听到对方这麽喊他。元德笑了笑,笑容里是感激。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谁安插在宫里的钉子,

    没想到……”深吸口气,他沉声道:“最近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这些老骨头该出山了。”

    伊重人握住了元德的手:“老哥哥,

    你要想清楚。”

    元德拍拍伊重人的手,笑了笑:“老哥哥相信你的眼光。你选了越王来接掌这天下,

    老哥哥相信他不会是昏君。这几年,

    我感悟最深的就是你曾对我说过的那句话。‘当皇上不再怜惜他的百姓,任虎狼当道,我们就应该择能者居之’。若不是你,

    我们早就惨死在张忠和孙季禹的手上,

    不仅落不下任何的清名,甚至得不到皇上的一丝愧疚。我们的衷心、我们的大义换来的只会是百姓更困苦的日子。老哥哥答应你,若越王也是个扶不起来的昏君,老哥哥会立刻抽身,

    绝不犹豫。”

    伊重人低笑了一声:“老哥哥想去就只管去吧。我能把老哥哥从张忠和孙季禹的手上弄出来,其他人又有何惧。”

    元德哈哈大笑:“老哥哥我就是因为有你在所以才决定出山。”

    “去吧。”

    当天晚上,这个小村子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知去向。没有人会注意这大山深处的这个小村庄,更没有人注意这些很少离开村子的村民。四月中,玉城关来了一户姓蔺的大户人家,

    买下了玉城关最大的一处院落。这户人家光家眷就有四五十人。很多人都好奇,乱世之中怎麽会有人家举家迁到玉城关,不过没多久他们就明白了。南楚国现在一片混乱,玉城关是越王的后防,

    却是最安全之地。很多人都猜测这蔺户人家是从京城迁移过来的,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京城口音。一开始,大家都对这蔺家非常的好奇,

    渐渐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战事上。


第十九章

 

    … …

    伊重人失踪了,或者说是死了。伊重人之死早已不是秘密,但对一些人来说,他们不能接受那个真正的伊重人死了。茹太后连著几个月在宫中大发雷霆,接著就是痛哭不已。而有一人,却始终认为伊重人还活著。因为伊重人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看完刚收到的密信,霍峰的脸色阴霾,

    但也透著几分沉重。伊重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好像在真的死了。

    ——“你是个懦夫。”

    ——“我一直都瞧不起你,现在更是。”

    ——“今天好像也是十五,不知今晚的月亮是否会和那天晚上的一样圆。”

    ——“王爷,

    一路走好。”

    霍峰的双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那个心机深沉无比的人怎麽可能会死!他一定是躲起来了!那个人自始至终要的就不是权势,而是把这天下搅成一滩浑水,就连自己,都很可能是那人的一颗棋子。霍峰一点都不了解伊重人,

    可是随著吉弟在京城对伊重人过往的种种调查,随著霍峰抽丝剥茧的思索,

    他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

    “伊重人啊伊重人,不要叫本王找到你……你欠本王,太多解释!”

    “王爷,

    有人在外求见。”

    霍峰迅速收起心思,

    他前日刚刚打败昆国的援军,

    现在昆国的援军又龟缩到城中了,他也命令大军原地休息,寻思对策。

    “是谁?”

    “他们不肯说,只说要当面见到王爷。”

    霍峰的眉峰紧了紧。他现在皱眉的次数频繁,眉心都多了三条褶子。

    “让他们进来吧。”

    烧了吉弟的密信,霍峰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已是沉稳的越王。

    门帘掀开,

    就见老老少少从外进来,约有十几位。一看到为首的那名老者,霍峰腾地站了起来,浑身剧震。老者朝霍峰施施然行礼,

    开口:“草民章德元携子章怀秋前来投奔王爷。”

    “草民谢丹携子谢明前来投奔王爷。”

    “草民宗林祥前来投奔王爷。”

    “草民……”

    别说是霍峰,就连在外面助手的兵士们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都呆愣住了。章德元?那那那,那不是死於奸佞伊重人手下的前丞相大人吗!

    霍峰只觉得脑袋里轰得炸开,

    一双眼浮现。

    “王爷,一路走好。”

     ;

    ※

    收到王爷亲自写的密信,

    饶是一向冷静的阮刑天都半天缓不过劲来。章德元、谢丹、宗林祥等这些被恶党迫害而死的朝廷重臣们竟然都还活著!阮刑天的嗓子发乾,

    他一手不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

    心跳得厉害,

    阮刑天在震惊之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下子王爷可谓是如虎添翼了!且不说这些大人们各自的能力,单就他们在外的名望也足以凝聚南楚国的民心。王爷现在最缺的不是兵马,而是有能力的辅佐之人,而是民心!现在,这两大问题随著这些人的到来迎刃而解。阮刑天把密信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忍不住哈哈大笑。天意!这就是天意!

    接著,阮刑天的眉心微蹙,心里涌上复杂的情绪。伊重人,竟然真的是一个……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些他们以为早已被恶党害死的大人们竟然都是被伊重人暗中救下的。伊重人的手上不是没有无辜者的血,

    但他用那些无辜者的血换来这些重臣的命。善还是恶都不能单一地用来形容伊重人。阮刑天吐了一口气。这麽看来,

    伊重人救下王爷怕也是早就开始布置了。再想到伊重人从头到尾对王爷都是一副冷嘲热讽、无比记仇的模样,不露半点救人的端倪,如此的心机连他都自叹弗如。

    王爷的信上虽然没有直言,但阮刑天也看出伊重人还活著。想到世子和小少爷都在伊重人的手上,之前有些担心的阮刑天彻底放下心来。王爷可以毫无後顾之忧地夺取天下了。阮刑天不由得庆幸,庆幸伊重人是个,

    “好人”,

    庆幸,伊重人选择了王爷。皇上、张忠、孙季禹、司马宪都被伊重人除掉了。若这样他们都无法帮助王爷夺得天下,日後他们在那人面前就真是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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