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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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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狂妄,但是蒙疾也不傻。
第一轮的对手,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果是冯敬那种强悍的对手,蒙疾当要要取得优势才行。
王离点头,“首战,平原校场……蒙疾,虎曲……”
说着话,他从另一个黑箱子里,摸出了一块黑木虎符。眼睛一眯,突然间笑了起来。
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蒙恬,然后沉声道:“对战方,泗水楼仓,刘阚!”
整个校场突然间鸦雀无声,旋即一阵骚动。蒙疾和刘阚之间的事情,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
冯敬忍不住在本阵中对军司马道:“看起来刘军侯怕是要倒霉了!”
而刘阚,则面沉似水,催马从本阵冲出,直奔点将台前下马,从小校手中结果了黑木虎符。
和蒙疾相视一眼,刘阚默不作声。
蒙疾恶狠狠的说:“刘军侯,希望过一会儿,你还能如二十日前一般模样,让我领教你的手段。”
刘阚则冷笑道:“蒙军侯,待会儿输了,可莫要回家哭鼻子。”
“你……”
就在这片刻的光景,三对对决的部曲已经选定,冯敬李必骆甲三曲,并没有在第一轮初战。
点将台上,旗鼓官挥动令旗。
六支人马各奔校场,也正式拉开了演武大比的序幕。
第一百五十九章 演武(四)
不得不说,能在永正原担任军侯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但是当演武拉开序幕的时候,包括点将台上的蒙恬、王离、召平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平原校场。
所谓平原校场,自然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
长大约有三千步左右,宽两千七百步。没有丘陵,没有沟壑,是一场硬碰硬的野战。
一方是天之骄子,曾在蓝田大营苦学多年,经历过战阵的磨练,家学渊源;而另一方却默默无闻,凭着好运气六年内晋升七爵,没有过从军的经历,只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阵搏杀。
而且,双方兵力也有优劣。
胜负似乎不需要让人去考虑,只要是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穿这其中的高下。
但即便是这一场在无数人看来是胜负明了,实力悬殊的对战,依旧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冯敬率本部军校,李必骆甲率本部军校……
在校场外静静的观看着,谁也没有说话,一个个面无表情。
“看起来,蒙军侯是打算速战速决了!”
李必突然说道:“左中右三军,两翼骑军五百人,中间步军三百七十人……蒙军侯这是要以他擅长的骑军冲击,而后步军逼近来解决刘军侯。呵呵,这个距离,的确适合他进行骑战。”
蒙疾所摆出的真行,是一个极为简单的方阵。
冯敬却笑问道:“李军侯,敬有一事请教,还望军侯赐教。”
“请说!”
“前两日,刘军侯请李军侯协助,究竟是在做甚演练?早先是保密,但现在应该能说了吧。”
李必骆甲二人相视一笑,“其实很简单,刘军侯请我以骑军锥形出击,然后以轻兵阻挡……唔,倒也不是阻挡,是在我冲击的同时,保持队形前进。有几次是我收不住,最后冲散了刘军侯的队形。不过到后来,他的队形能在我骑军五步之外,仍然不乱,而起继续前进。”
冯敬一蹙眉,“这算是哪门子打法?”
“且看了,你我自然明白。”
这时候,刘阚也摆好了阵型……
一百轻兵,分为两列横队,组成前军。不过轻兵着甲,并且清一色使用六尺高的吴魁大盾。
前军向后一百五十步,为中军所在。
全部是弓弩手,配备制式长剑,成一字横排,刘阚立于兵车之上,由任敖驾车。
中军再向后百步,则是百名骑军。看刘阚的这个阵型,有点类似于孙膑兵法中的锥行阵,但又似乎不太相同。点将台上,蒙恬不由得站起来,凝神关注校场中的动静,似乎非常好奇。
战鼓声隆隆,在苍穹中回荡。
蒙克蹙眉凝视刘阚这个奇怪的阵法,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准备用步军阻挡我的冲击嘛?蒙克心里冷笑,举起令旗,左右摇动,身后司鼓小校连忙击鼓。
咕隆隆……
鼓声震天介的响,蒙疾催马冲出,厉声喝道:“虎曲,冲击!”
如果说,在刚才蒙疾还有什么顾虑的话,待刘阚摆出了这个阵型之后,他反而不再担心了。
分明就是一个防御的阵型!
仅靠防御的话,就能阻挡住我虎曲铁骑?未免也太痴心妄想了吧。且让我好生的教训你一番。
由于没有马镫的原因,今时的骑军,多是以骑射奔袭为主,借由空间而产生出的冲击力,在瞬间撕开对手的阵型。至于马战,除非是那种骑术极其精湛,同时天生神力,可以借由战马的冲击瞬间,一举击杀对手。不过这种人并不算多,蒙疾或许可以,但其麾下,能在马上交锋的人,不过聊聊数十人而已。故,虎曲冲起来之后,远战箭矢,近战只有长剑。
双方的距离,大约在七百步左右。
按照蒙疾的想法,这个距离正好适合骑军的冲击力完全提起来。骑军一旦提起速度,威力无穷。
与此同时,刘阚所部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动作。
“莫不是吓破了胆?”
一名未参战的军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话一出口,却遭到了一大群人的冷眼……
五百步!
距离刘阚前军只有五百步!蒙疾所部箭矢如雨,马蹄声阵阵,烟尘滚滚。吕释之挥动军旗,前军突然向前急速移动。与此同时,中军弓弩手开始还击,刹那间校场中箭雨纷纷,历啸声不止。
由于是演武,故而双方都不能真刀真枪。
箭矢全部是去了箭镞,战马也没有披挂马铠。这样,当箭支设在马身上的时候,一样能产生出巨大的力量。数匹战马在急速奔驰中被箭支射中,立刻摔倒在地上。而此时,由于刘阚前军的突然出动,双方的距离也在迅速缩小,四百步,三百步……蒙恬不禁露出了笑意。
借由轻兵调动骑军出击,然后压缩骑军的空间。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看起来刘阚对于匈奴骑战之法,颇有了解嘛。
希聿聿,战马嘶鸣。前军和蒙疾骑军眼见着接触,樊哙和屠屠在这时候一声大吼:“出击!”
面对着奔行的战马,前军非但没有退避,反而迎上前去,在距离最前面的战马还有四五步的时候,突然间以长矛长戈刺击横扫。虽然使用的全都是木制的兵器,却仍旧造成了马匹的惊慌。
长矛、长戈的目标,并非马身,也不是马上的骑士,而是马腿。
战马吃痛,希聿聿摔倒在地上。原本就因为空间的缩短,战马的速度未能提升起来,如今被击中马腿,有的仰蹄立起,有的干脆就卧在了地上。马上的骑士纷纷从马上摔下来,倒在尘埃之中。与此同时,刘阚中军弓弩手的射箭频率越来越快,箭矢咻咻在半空中穿行。
吕释之令旗再次晃动。
首排轻兵突然间舍弃了手中的兵器,双手提起吴魁,疯狂的向前面推进。第二排的轻兵则不断用长矛长戈击杀对手,迫使得蒙疾的骑军不得不向后退缩。可这一来,却令阵型散乱。
“出击,全体出击!”
蒙克不由得惊慌起来,连忙指挥中军出战。
可没等蒙克的中军开始出动,吕释之令旗左右摇动,灌婴立刻举起长矟,大叫道:“出击!”
骑军非常自觉的分成了两队,从左右迂回发起了攻击。
同样是骑射,但很明显……刘阚的骑军并非是要借助骑军的冲击力,而是在外围射杀虎曲士卒。
蒙疾的骑军,在失去了空间之后,基本上也就等同于丧失了战斗力。
刘阚静静的看着战场中的变化,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一口气。对于战阵,刘阚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些。但想用普通的战阵解决虎曲,却是不太可能。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之后,刘阚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源自于他前世的记忆,一次和他父亲之间的谈话。
前世刘阚的父亲是军人,现在野战部队,而后因伤转为文职,在一所军校中任职。
出于对三国演义的痴迷,刘阚的父亲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几乎把三国演义中的所有战役,进行了绘图模拟。其中就有一战,是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的平原会战,可称之为是远程武器和长兵破解骑军的经典。双方兵力相等,袁绍是以步军为主,面对公孙瓒的万余骑兵冲击,却仅靠八百先登营解决了战斗。
先登营的主将是麴义!
在刘阚父亲的理解中,就是以压缩骑军的冲击距离,迫使骑军的冲击力难以发挥,从而取得胜利。
为此还专门开了一堂课,讲解这场平原会战。
所以刘阚的记忆非常深刻!
秦时的骑军冲击,和东汉末年的骑军随间隔四百年,但由于马镫没有出现,骑兵具装也未能完善,所以区别不大。如果说有改变的话,最大的改变就在于厚背长刀的广泛使用,使得东汉末年的骑军,在冲击力上超过了秦时的骑军。除此之外,也就是骑士的防护能力加强。
所以,当四百年后的一次经典战术出现之时,让许多人都大开眼界。
李必和骆甲,似乎明白了刘阚请他们进行配合的原因。而冯敬则明白了,在过去的十余天时间中,刘阚为什么一直在操练队形,强化军令。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骑军的攻击时,即便是不会慌乱,恐怕也很难做出向前冲锋,进行压缩的举动吧……这家伙,可真不简单。
蒙疾已经落马,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制的长矛,轮开来,想要从四面不断挤压过来的步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面对的,却是樊哙。论力量,樊哙比蒙疾还要凶猛两份,一手执盾,一手舞矟,那木杆上血迹斑斑,至少有十余人伤在他的手里,不得不退出战阵去休息。
而灌婴,则以骑军死死的缠住了蒙克的步军。
根本不和蒙克进行接触,只是在外围以箭矢攻击,令蒙克所部伤亡惨重。
吕释之再次摇动军旗,中军弓弩手开始向前推进,也使得蒙疾所部退出战阵的人,越来越多。
王离在点将台上,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而蒙恬却眯着眼睛,微笑着点点头,“平侯,看起来蒙疾所部,败局已定!”
召平不言语,但看得出来,他也非常的满意。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突然说道:“上将军,若要我主持北地郡战局也可以,这刘阚必须归我。”
“如此甚好,平侯既然同意主持北地战局的话,那云中郡战局……恩,就请王离将军来吧。”
王离正失落的很!
闻听蒙恬这一句话,不由得愣住了。
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蒙恬,“上将军,你刚才说甚?”
蒙恬笑了笑说:“我是说,云中郡战局,也就是假阴山决战,就请离大哥你来主持。涉间和苏角所部,听从离大哥调遣。但是有一条,未得我出击命令,离大哥你绝不可以擅自行动。”
王离不由得大喜往外,拱手道:“请上将军放心,离绝不辱使命。”
三个人正在说着话,却听校场中传来了一声怒吼:“刘阚,你耍诡计,我不服,可敢与我一战?”
蒙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扭头看去,只见蒙疾在樊哙和屠屠两人联手攻击下,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而蒙克所部,在这说话的光景,业全军覆没。蒙疾恨恨的摔开手中兵器,指着刘阚,愤怒咆哮。
“这孽子,又要犯浑不成?”
蒙疾输了,蒙恬不会生气。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常胜将军的说法。输了,吸取教训,下次再来就是。可蒙恬最讨厌,乃至最愤怒的事情就是,你明明输了,却不肯承认。撒泼耍赖?又成何体统?蒙恬脸色铁青,站出来厉声喝道:“来人,把蒙疾给我拿下。”
“上将军!”
王离召平都看得出来,蒙恬是真的怒了。
有心上前求情,可未等他们开口,却听蒙恬说:“二位莫要替他说话,大丈夫在世,求得是光明磊落。输了阵不怕,可是把人也输了,却是容忍不得。若不给他些教训,他就记不住。”
第一百六十章 愿为军侯马前卒
在蒙疾喊出那一嗓子的刹那间,蒙克就知道坏了。
自家老子是什么脾气,他是相当的了解……没错,刘阚这一次的确是用非常规的战法(蒙克如是说)取得胜利,但人家可是堂堂正正,采用对决的方式获得胜利,怎能说人家耍诈?
自家这兄长,真的是有些走火入魔!
输了就输了,以后赢过来就是,这又算是哪一出?
果然,点将台上令旗招展,宣布了平原校场的胜负结果。刘阚胜,蒙疾败……
十余骑甲士从点将台飞驰而来,冲进了校场之后,在蒙疾跟前跳下马,二话不说,把蒙疾绳捆索绑。
“大公子,莫要让我们为难,上将军有令,您别再闹了!”
这时候,蒙疾也似乎清醒了一些,不敢再放肆下去,随着甲士一同前往点将台。
而在另一边,刘阚也上马往点将台行去。倒也不是他想看蒙疾的笑话,而是在大战之后,当需归还虎符,等候下一轮的通知。周围观战的人,看刘阚的目光,也不在是那么冷漠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你有真才实学,大家就会服你。
在老秦人军中,歪门邪道并不算多。不论你出身如何?不管你是什么背景……胜了,就是胜了。
如蒙疾今天的表现,众人虽然可以体谅他的苦闷,但并不赞成。
“刘阚奉命交还虎符!”
在点将台下,刘阚双手捧着虎符,恭敬的说道。
一旁蒙疾,则跪在地上,绳捆索绑的,身边还有十余个甲士看押。
王离得偿所愿,也就没有再站出来说话。而且还有个蒙疾在里面,真的是轮不到他说话。
蒙恬让人接过虎符,并没有让刘阚离去。
他站在台缘处,低着头凝视蒙疾,面色铁青,许久也不说话。
“蒙疾,你还是不服吗?”
“我不服!”
反正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退让已经没有意义了。蒙疾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刘军侯不依常规布阵,我就是不服。”
蒙恬怒极而笑,“哈,我蒙恬还真是生了个不肯服输的好儿子啊……那你说,什么叫做常规?
是不是我让刘军侯摆下战阵,任由你冲击也不反抗,然后判你取胜,你才算服气?
兵阵之法,存乎于一心。
你从小学习兵法,孙武十三篇被你背的滚瓜烂熟,想必也应当知道那《虚实篇》中曾有云: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刘军侯做的非常好,今日他的用兵,当称得上一个‘神’字。过去十五天操演,我都听说了。刘军侯严肃军纪,令其麾下可冒死压制你骑军的冲击空间,应当称得上是深明为将之道。
反观尔等,却无一人看出他的用心,输了,你又有什么话说?
蒙疾啊蒙疾,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料敌不明,此其一;轻举妄动,此为二;临阵而不知进退,只知一味强攻,此为三。你输得不冤枉!如今,又死缠烂打,还妄称什么虎曲?
呸,我看你连病猫都不如,还当什么军侯,打什么仗,里什么功勋?”
在数千人面前,蒙恬丝毫不给蒙疾留半分情面,骂的蒙疾低着头,不敢正视点将台上的父亲。
蒙恬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输给刘军侯,很丢脸?觉着自己武艺高强,想讨回颜面?”
说完,他嘿嘿冷笑,目光一转,“怎样,刘军侯可愿意在领教一下蒙军侯高超绝伦的武艺呢?”
刘阚不由得一怔,诧异地看着蒙恬。
“若上将军有令,阚岂能不从?”
“好!”
蒙恬放声大笑,目光盯在蒙疾的身上时,却陡然间转冷:“蒙疾,我就准你和刘军侯斗将。
不过,不能白斗。
这样吧,你若是再输了,削去你军侯之职,去刘军侯麾下听命,和屠屠一样,从轻兵做起吧。”
先前,蒙恬准蒙疾和刘阚比武的时候,众人还以为蒙恬是给蒙疾一个讨回颜面的机会。
但等他后面的话说出来以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蒙疾如果再输了的话,可真是颜面尽失啊。不过又一想,蒙疾的武艺在永正原中号称无敌。刘阚看上去块头大,未必是蒙疾的对手吧。
蒙恬说完,冷声道:“蒙疾,你可敢应下?”
“蒙疾愿和刘军侯一战!”
蒙疾已经听出来了,自家老子是真的很生气。这也是他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不应下来的话,只怕会立刻被扫地出门,赶出永正原。于平民而言,不当兵也许是一件好事。但于蒙疾这种将门之子来说,若不当兵的话,而且是被赶出军营,那以后就别想再在人前抬起头来。
“既然如此,那你二人下去准备,待第二轮操演结束,再行斗将!”
※※※
对于刘阚的战斗力究竟如何,这永正原之中,知道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
灌婴知道,陈道子知道,吕释之知道……除此之外,也就是樊哙任敖清楚,邵平也只是略微了解而已。
听说斗将,灌婴等人都忍不住笑了。
吕释之更是极为嚣张的在下面开出了盘口,“来来来,且下注了,阚哥十招之内获胜,压这里……二十个回合之内获胜,压这里……这边是三十个回合之内,快点下注,快点下注。”
冯敬目瞪口呆,这帮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那这里呢?”
冯敬看着吕释之画出来的图版,指着正中间一个空位道:“是赌蒙疾获胜?”
别看冯敬是军侯,吕释之连个爵位都没有。所谓赌场无大小,吕释之一翻白眼:“这是赌阚哥三个回合内结束战斗。我押阚哥三个回合取胜……快点下注,快点下注,迟了可来不及了。”
冯敬勃然大怒,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押蒙疾获胜!”
“如果蒙疾胜了,一赔一百,如果他三十回合能胜,一赔五百!”
灌婴二话不说,“十个回合,我押军侯胜!”
樊哙也凑过来,连连点头道:“我也压军侯胜,十个回合。”
那边,已经结束了战斗的部曲,不论军官还是士卒,纷纷押在了蒙疾身上。毕竟,蒙疾的武力还是相当厉害。刘阚块头的确大,可毕竟不到二十岁,怎可能比得上家学渊源的蒙疾?
屠屠一旁不禁犹豫起来。
有心压蒙疾胜?可是看樊哙等人信心满满的,他又有点心虚。当了十几天的轻兵,对樊哙灌婴的武力,他也算是有所了解。刘阚随行众人当中,除了吕释之和邵平外,身手都不差。
陈道子剑法出众,沉默寡言。
灌婴任敖,打法凶悍,勇猛绝伦。
而那樊哙,更是虎狼之将,有万夫不挡之勇。这些人全都压刘阚胜,莫非这刘阚真的厉害?
“屠子,蒙疾军侯很厉害啊。”
有并肩作战的交情,屠屠和樊哙的关系比较亲近,于是偷偷的询问。
樊哙冷笑一声,“那你是没见过军侯的本事……蒙疾嘛,了不得和我在伯仲之间,甚至还弱我一筹。可是我和军侯交锋过,那是在六年前,他略差我一筹,但绝对不比现在的蒙疾差。
六年之后,他的本事提升了多少,我不是很清楚。
但如果再交手的话,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军侯的武艺还不算最强,他大哥的武艺……”
樊哙突然间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野兽般的身影,轻声道:“如果军侯能有他兄长七成本领,蒙疾绝非对手。”
“那……我也压军侯胜!”
屠屠很奇怪樊哙的这副表情,不过既然樊哙这么说,想必是不会差的。他犹豫了好半天,压刘阚三十个回合内胜蒙疾。他不清楚刘阚的本事,可不敢压在十个回合,更不可能像吕释之那样,嚣张的宣称三个回合内取胜。稳妥一点,小心一点……这也是屠屠这些日子的收获。
赌局一开,其余的对战似乎就变得不再那么惹人关注了。
两个时辰之后,冯敬所部和骆甲所部胜出,而李必的骑军,却输给了另一曲人马的手中。
算是报出了今日第二个冷门。
主校场周围,聚满了人……
此时已经夕阳斜照,刘阚顶盔贯甲,一手拢缰绳,一手持旗,策马缓缓出旗门,看上去格外平静。
“兄长,那刘阚怕也是个骁将,能不能别打?”
蒙克挽着蒙疾的马缰绳,轻声说道:“如果你输了,难道真的要去做他麾下一名轻兵?”
蒙疾深吸一口气,神色庄重,“克,不是我要不要打的问题,而是我必须要打,就算是输了,也要打这一场。我不能让父亲把我赶出永正原,如果真如此,那不仅仅是我的耻辱,更是我蒙家的耻辱……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一战。再说了,我未必会输,你说是不是这样?”
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蒙克松开了缰绳。
蒙疾的马,也是一匹好马,来自西域,号称天马。
两人的坐骑,都是马中之王。在战阵上照面,希聿聿的长嘶不停,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
蒙疾持戟向刘阚轻轻一点,“刘军侯,我且为我刚才的失礼而道歉。不过,我绝不会输给你。”
刘阚勒住战马,看了一眼蒙疾,突然笑了起来。
“蒙军侯,一会儿有得罪之处,还请你莫要见怪!”
眼角余光,看到旗鼓官挥动军旗,刘阚话音刚落,两脚一磕马腹,赤兔马暴嘶仰蹄冲击。
那蒙疾也不示弱,舞戟迎向了刘阚。
胯下马希聿聿暴叫,如同一道闪电般,在斜阳之中冲向刘阚。
手,紧紧的攥住了旗柄,刘阚在这一刻心若止水,进入了一种古井不波的境界当中。二马照头,蒙疾扑棱棱抖戟挑斩,大戟挂着风声,呼的直刺过来。刘阚在马上,却诡异的一扭身子,轻巧人让开蒙疾,二马错身而过。
“且让你一招!”
错身一刹那,刘阚轻声道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蒙疾顿时勃然大怒,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拨转马头,挥戟而上。刘阚眼睛一眯,眼看大戟挑来,只听锵的一声响,赤旗骤然拔出,在夕阳的照映下,挂着一抹血红色的光芒,铛的一声正劈在了小枝上。蓄力许久,为的就是这全力一击。
蒙疾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大戟传过来,震得他耳根子嗡嗡直响,险些拿捏不住兵器。
我的个天,这家伙莫不是怪物?
念头未落,刘阚赤旗唰唰唰在瞬间三击,狠狠的劈在了戟刃上。一击比一击的力道打,一击比一击的力道强……三击快若闪电,在许多人的眼中,仿佛刘阚只不过一击而已。带二马错身时,所有人骇然发现,蒙疾的大戟已经跌落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显然是虎口破裂。
刘阚突然旗交左手,借错身之时,一把抓住了蒙疾的腰带。
气沉丹田,手臂猛然用力,奔雷般巨吼脱口而出:“你给我下来吧!”
蒙疾这身子骨,少说也有二百斤左右,加上盔甲,不会低于三百斤。在马上是无法着力的,可是刘阚却硬生生的把蒙疾从马上给拎起来,蓬的一声摔在地上,摔得蒙疾头昏脑胀。
校场周围,鸦雀无声。
原以为会是龙争虎斗的比武,没想到……
蒙疾被摔得身子骨好像散了架一样,脑袋仍嗡嗡的直响。
他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心中苦涩无比:我输了,居然连三个回合都没有撑过去,我输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老罴营(一)
对于蒙疾的失败,蒙恬心里同样是无比的震惊。
六年前,他在昭阳大泽的时候,曾听赵佗说过,这刘阚若老罴,以武勇而言,少有人能敌。
之后又听李必骆甲说过一些关于刘阚的事情,故而多少也算了解。
在内心深处,蒙恬未尝不是希望蒙疾能借斗将而挽回一些颜面,可没想到却会败得如此彻底,如此迅速。只不过扭头和王离召平说话的功夫,蒙疾已经落败,真真让蒙恬感到惊讶。
“好一头老罴!”
虽然儿子失败了,但蒙恬并不恼刘阚,相反变得更加赏识。
他点头笑道:“这刘阚的确是文武双全,倒不负了任嚣评价他的‘老罴’两字,果然厉害。”
王离却一蹙眉,轻轻叹了口气。
这阶级之分,自古有之。他和蒙恬有点别扭,但是对蒙疾蒙克两兄弟,还是有些感情。
不管怎么说,这蒙疾是从蓝田大营出来的将门之子,居然被一个从地方征召而来的无名小卒打得如此狼狈。王离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没面子。不过,他有说不出刘阚的不是。先是斗阵,而后是斗将……蒙疾输得是一塌糊涂,面子里子,一下子算丢光了。
看了校场中的刘阚一眼,王离轻轻的哼了一声。
※※※
三天的演武,终于结束了。
刘阚并没有笑到最后,在决赛中,他遭遇了一路过关斩将的冯敬,双方一场拼杀,最终靠着人数的优势,冯敬打赢了连续遭逢两场恶斗的刘阚,取得了胜利。不过,冯敬虽胜,也是惨胜。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后面几轮的斗阵,有非常明显的暗箱操作的痕迹。
冯敬轮空一轮,而后在平原校场战胜了对手,从而取得了决战的资格;而刘阚连续两场,先是和骆甲的骑军狠拼了一场,然后有和另一曲人马血战两个时辰,可说是一路跌跌撞撞。
连续两场恶战,刘阚所部最后只剩下了三百余人能够参战。
屠屠、灌婴相继受伤退出,在最后在河谷校场与冯敬死拼的时候,兵力只有冯敬所部一半。
连刘阚最后都赤膊上阵,率十名甲士直扑冯敬中军。
只可惜最终功败垂成,却也着实的让冯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以刘阚之武勇,如果真的让他闯到了中军,胜负还在两说。冯敬胜了,但是胜得并不舒服;刘阚败了,却败得心安理得。
这恐怕是上面为了保全颜面的方法吧。
毕竟,诺大个永正原校场,十二曲人马,如果真的让刘阚取得胜利,谁的脸面都不会好看。
蒙恬也知道王离在分组时动了手脚,不过并没有阻止。
这次,权当作让刘阚委屈一下吧……
刘阚败是败了,可是永正原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觑他。见面的时候,也会有人主动和刘阚招呼,甚至在言谈话语中,也流露出一种敬慕。实力,在这块校场中,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
如果没本事,就算上面有始皇帝撑腰也没有用处。
可你真的有本事了,哪怕之前一文不名,也会得到尊重。一连数日,吕释之的胸脯都挺得老高!
蒙恬和王离在演武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变得悠闲而轻松。可是刘阚却不能轻松,专门请来大夫,全程陪伴着巡视兵营,为那些在演武中受伤的兵卒和将领医治。有时候,还会坐在伤员之中,谈笑风生,在不经意里,拉近和部曲的关系。治军以严,待人以宽……这一切,都看在召平眼里。
这一日,永正原的聚将鼓突然敲响。
刘阚立刻带上吕释之和陈道子两人,急匆匆赶往中军大帐。
李必骆甲已经到了,见刘阚进入大帐,两人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个空位来,朝着刘阚招手。
“两位军侯,可真是骑军,行动竟如此的迅速?”
刘阚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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