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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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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秦曼向一家臣使了个眼色,那家臣上前一步,一把勾住了卒吏的脖子,双手一用力。

嘎巴!

卒吏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断了气。

“待回川之时,派人告诉东海郡守,就说这个人……很机灵,我甚满意,准备留在麾下。”

※※※

刘阚等人打马扬鞭,在夜色中疾驰。

相信那些秦军的速度也不会太快,毕竟拖拖拉拉的带着一群孩子,又怎么可能走的快速呢?

就这样,披星戴月的追赶了一整夜,在晨晓时分,终于看到了一队秦军,沿着官道,踏着晨光,进入盐仓城内。

钟离昧恨得连连顿足,“只差了一步,只差了一步!”

的确是只差了一步,在城外劫杀秦军,和进入盐仓劫杀秦军,毫无疑问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刘阚催马上了山坡,居高临下,鸟瞰盐仓。

盐仓,依山傍海,素以‘享山川之饶,得盐渔之利’而著称。

“钟离!”刘阚突然出声,“派个人设法进去,查探清楚盐仓城里的情况,然后咱们再想办法。”

钟离昧一怔,露出惊色。

“阚兄弟,你别是想攻盐仓吧。”

“先去打探,再说其他。”

刘阚说完,跳下马钻进了树林子。从怀中取出一副地图,再不言语。

这一夜之间,足够他从帮忙转换为主导的地位。钟离昧应了一声,派两个人下山混进盐仓城内。

他来到刘阚身旁,轻声道:“阚兄弟,不是我说丧气话。盐仓城,之所以命为盐仓城,就是因为它乃三郡盐用之仓。东海、琅琊、薛郡三地的盐用,有半数囤积于此,守卫极为森严。凭咱们这二三十个人想要攻破盐仓,根本不可能……而且,攻城的话,事情可就大发了!”

“那你要看着他们把孩子们带走吗?”

刘阚抬头笑道:“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看你愿不愿意用心……你看,曼小姐给我的这份情报中说的很清楚。徐市第一次,第二次出海,全部是在这里。但很明显,前两次出海,他都失败了。但是第三次,却是在琅琊台……那一次据说相对走的较远,但最终失败。

徐市是方士,当知所做之事,有伤天和。

所以,他经过前两次失败之后,一定不会再走赣榆,而是会从琅琊台出海。

这一点,你也说过了。那秦军说了,会去琅琊台。既然如此,那徐市他们,一定会离开盐仓。”

“你的意思是……”

“攻击盐仓,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就算我们能成功,所造成的影响,只怕也不是我们能估量出来。

所以我们只能在途中下手!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弄清楚盐仓有多少兵马,徐市会用多少人,押送孩子们。

只要弄清楚了这件事,咱们就还有机会。昧兄弟,从现在开始,你需祈祷,咱们定能大获全胜。”

钟离昧诧异地看了刘阚一眼,轻轻点头。

大约到了正午时分,进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盐仓有秦军两千三百人,不过全都是新秦军……其中,驻守于盐仓本地的,大约有两千人,另外三百人,则是徐市带来的护军。听说,这一两日这些秦军带回来了不少孩子,大约在四五百人左右。

我在盐仓酒肆中和人打听了一下,徐市此次主要是为了回来祭祖,估计离开就是这一两日。”

刘阚和钟离昧开始算计起来。

四五百童子,三百护军?

“阚兄弟,看起来不好办啊。”钟离昧苦笑一声,“就算这些秦军不是你们老秦军,但十五比一,我们可是没有胜算。”

“十五比一?”

刘阚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是少算了。徐市不是傻子,既然他干出这种事情,岂能没有防范。

依我看,他还会从盐仓再借调兵马,协同一起,沿途护送。

盐仓本地驻军有两千人,那么计算起来的话,至多可以拨给徐市五百兵马。

呼……昧兄弟,你应该按照八百人计算才可以。也就是说,四十比一,才是个准确的数字。”

“四十比一?”

不仅是钟离昧,几乎所有人,都流露出绝望之色。

这分明……就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嘛。好吧,就算刘阚能一比一百,自己拼死了一比一百。扣除这二百人,还是六百比二十的悬殊兵力。这场仗,该怎么打呢?钟离昧心中忐忑。

第一百三十六章 马耳山(一)

清晨,天有点阴。

徐市拒绝了赣榆县尉的挽留,登上了一辆四马安车,而后下令出发。

按照秦时的说法,可以在车中站立起来的,名为高车;在车中安坐的,名为安车。就是三面厢壁,一面车帘,和后世的厢车非常相似。徐市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安坐车中,闭目养神。

这两天,总觉着有点心神不宁,好像要出什么事。

徐市是方士,虽然并不是别人口中所称的活神仙,但在某些方面,他的确有常人难以比拟的优势。比如他的感知能力,就非常的强烈。特别是三次出海失败以后,这感觉越发明显。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

三次出海,每一次在启航之前,他一定会沐浴斋戒,推演吉凶。

明明是好日子,启航的时候也是好天气。可偏偏出海之后,不到一日光景就风云突变。巨浪排空,海风呼啸。三次出海,三次被风浪给推了回来,连带着还折了三艘海船,损失颇重。

一次这样的经历,两次这样的经历……

饶徐市是个心智坚强的人,也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徐市心里很明白。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心里一旦有了鬼,整日里就有些神神道道,惶恐不安起来。三千童男,三千童女……这是多少个家破人亡给征召出来的数字?连续几次失败,让徐市也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恐惧。

这冥冥之中,自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昭示着什么,预示着什么。

徐市是个方士,自然也深信这一点。但已经骑虎难下,始皇帝诏令他,必须在年内出海成功。

这也让徐市的压力,更大了!

损失了近千童男童女,重新再征召吗?

徐市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始皇帝,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削弱了他在始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但损失的这些孩子,又该如何补充!徐市在想了很长时间后,终下定决心。

借由从琅琊台返乡祭祖的机会,密令部下秦军,劫掠周县的童男童女。

不过用什么办法,总之要凑足这个数字。虽然明知道这又会使很多人流离失所,但也没有办法。

走到了这一步,为了配合同伴的行动,徐市已决心承担起一切罪责。

也许,最终会不得好死吧……

徐市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但再一想,自己所图谋的事情,是一件伟大的事,高尚的事,又何必前思后想的顾虑呢?就算不做这些事情,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不就白费了吗?还有那些丧生于大海中的孩童,士卒,甚至他的同伴,不就白死了吗?为了他们,也要坚持下去。

人若是一旦进入了这种执拗的状态后,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为自己寻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徐市也是如此。

但并不代表着他的心,就会因此而安宁。

抓来了五百多孩童,基本上已经凑足了他所想要的数字。

为了确保安全,徐市想要从盐仓调出五百兵卒,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原因很简单……盐仓马上要转运一批食盐往楼仓去,这沿途一路,至少需要六百名兵卒押送,赣榆令也没办法抽调出太多的人马给徐市,所以再好一番踌躇之后,给了徐市二百人。

加上徐市带来的三百人,整五百兵马。

五百就五百吧!

徐市心想:从赣榆这一路过去,走的是新建的驰道,又能出什么事情?

只要到了琅琊台,择一吉日启航,一切就万事大吉。这一次,一定要仔细的推衍,绝不能失败。

徐市想到这里,用力的搓揉起了面颊。

我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成功……

※※※

出盐仓之后,向西北行十四里,过夹谷山,就走上了驰道。

自始皇三年开始,这驰道就着手修建。历时两年,如今已四通八达,修缮的已经非常完善。

不过在出行的第一天,就下起了小雨。

细雨蒙蒙,诉说不尽的愁肠。

加之车队后面那些孩童的哭泣声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也让徐市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烦恼。

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行进了三十里。

这让徐市很不高兴,当晚在宿营之后,召集来五名闾长,严令第二日要加快速度。

可到了第二日,这雨下的更大了!

有不少孩子,在当晚就生了病。这也让徐市非常头疼。

走了一个白昼,却只走了二十里地。徐市一咬牙,命人连夜赶路,必须要在四天以内,抵达琅琊台。

这一发狠,士卒们也就不顾忌什么了。

早先还担心过度的颠簸,会让那些孩子吃受不起。但如今徐市既然发了狠,那就什么都别说了。保住自家的脑袋最重要,反正这些孩子当中,又没有一个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赶路!

一夜急行,硬是赶出了四十里路。

从赣榆到琅琊台,大约四百多里的路程。

这是当兵的发起狠来,在第三天硬是走出了八十里,差不多是近一半的路程。

到了第四天,天终于晴了。

压在徐市心头的阴霾,也总算是驱散了些。难得的在安车上打了个盹儿。士兵们疲惫,他何尝不累?整日的听着那些孩童们的哭喊,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承受不住。更何况徐市并非铁石心肠。

阳光很明媚,队伍沿驰道行进。

突然间,徐市被一阵颠簸所惊醒,蓦地睁开眼睛,掀开车帘怒道:“前方发生何时,为何停止不前?”

一名闾长纵马飞来,气喘吁吁的说:“启禀大人,前方有关卡拦路。”

“关卡?”徐市厉声道:“难道他们没看见符信吗?让他们开关放行……”

闾长苦笑道:“仙师,只怕是不行。据说前两日暴雨,使得前方驰道出现了状况。如今正在加紧修缮,预计要整整一日的光景。仙师,大家也都累的不行,要不然咱们休息一天如何?”

徐市一蹙眉,摇了摇头。

“不行,咱们必须加快脚程,不能休息……拿地图来!”

有随行的亲信,将一张牛皮地图转过来,交给了徐市。徐市低头查看一下,而后沉声道:“传令下去,队伍绕马耳山走,穿过巨石涧,连夜行进。我记得过了巨石涧往东北,有一个集镇,明日正午前抵达,准许大家休息一日。告诉下面,在辛苦一下,到了琅琊台有赏。”

“喏!”

闾长立刻答应下来,拨转马头传达命令。

徐市靠在安车里,长出了一口气。

还真不顺了啊!

你看看从出了盐仓之后,这一路上事情层出不穷,让人烦不胜烦。罢了罢了,出海之后,老子再也不回来了。索性找一海岛,妥善的安置了这些孩子之后,老子一个人寻仙山去。

徐市想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队伍转向马耳山方向,关卡上的八个秦军打扮的男子,却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

待那一行车辆消失在山脊下的时候,其中一人扯下头上的黑帻,恶狠狠的说:“一群败类。”

“娘的,都是齐人!”

几个人低声地嘀咕着:“还说老秦人凶残,一个个的也好不到哪儿去。依我看,老秦军可比他们强多了……哥,我刚才看见娃了。那小脸儿瘦的……娘的,要不是仓令交代,我现在就和他们拼了。”

一个头领模样的男子,眼睛也微微泛红。

恶狠狠的回头道:“不要废话,立刻上马,给仓令报信去。”

几个人从林中牵出几匹马来,翻身跨上。也不管那关卡如何,打马扬鞭,疾驰而去。

由此向东北,却见是一路平坦。

入夜之后,徐市人马已经绕过了马耳山。

这马耳山是鲁东南最高的一座山,约七百多米。因其主峰有两巨石并举,远观若同马耳状,故而名为马耳山。山势为东西走向,沿途可见五老峰、松朵峰等奇峰高峙竞秀。山间有岚气蔼蔼,泉水淙淙。入夜之后,山间更见幽奇,岚气飘飞,令人恍若是走进了仙境一般。

不过,一路荆棘丛生,山石嶙峋,道路陡峭。

虽有曲径通幽之美,可是对于一群人困马乏,疲惫不堪的士卒而言,再美的景色,也不比一铺松软被褥。有的人,已经在私底下开始低声的咒骂起来:“早知如此,老子不如运盐去楼仓。”

徐市权作没有听见。

为了鼓舞士气,他还专门走下了安车,跨上一匹战马。

囚笼走在了最后面,士兵们一个个神情疲惫,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

“前面就是巨石涧,过了巨石涧,明天正午前抵达黄草集,大家可以休息一日,再加把劲儿啊!”

徐市大声的呼喊。

但效果并不是太明显……

“哥啊,你说咱做这事儿,将来会不会生儿子没屁眼儿?”一个士兵低声的询问。

“你给我闭嘴!”旁边的人恶狠狠的说,“咱们是帮仙师做事,就算是没屁眼儿,那是仙师没屁眼儿。”

“没错,没错!”

这种奇怪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可就有点收不住了。

徐市也知道,如果不尽快设法安顿下来,这伙子秦军可就压不住了。

一咬牙,他大声喊道:“兄弟们,到了黄草集,一人一瓿好酒……大家再加把劲,快点走啊。”

似乎有那么点作用了,队伍的行进速度,好像是加快了一些。

从这里朝山脊上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齐长城的轮廓。拐过了山坳,就是巨石涧的所在。

马蹄声阵阵,车碾声滚滚,显得杂乱无章。

但愿吧,但愿会平安无事……

徐市在巨石涧入口处勒马而立,看着士卒缓缓的进入其中。口中不停的催促着:“车辆,车辆加快,加快!”

就在这时候,只听头顶上传来轰隆、轰隆的声响,好像天崩地裂。

一名闾长抬头望去,不由得惊恐的大声喊叫:“仙师,闪开……”

徐市吓了一跳,也抬头观望。只见一片黑影,轰隆从山崖上落下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轰向了山崖下的众人。

山,塌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马耳山(二)

巨石涧入口处的山崖上,有一块重达五千多斤的片麻岩。

马耳山是以片麻岩为主体结构的山脉。巨石涧上的这块片麻岩,在当地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周灵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50年)秋,齐庄公姜光伐卫、晋,夺取朝歌。次年,庄公从朝歌回师,没有回齐都临淄,而是突袭了莒国。在这场大战中,齐国的将领杞梁不幸的战死。

杞梁之妻,是齐国姓。

闻听丈夫死后,齐庄公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诚意,非常仓促,于是在应杞梁的棺椁时,于马耳山上痛哭。哭夫君的死,也斥庄公的不义。一场痛哭,竟令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当时正逢马耳山修齐长城,因孟姜氏之哭而崩毁。一块巨岩自山脊滚落,掉在巨石涧的旁边。

故而,当地人称之为天哭岩。

这个故事中的杞梁和孟姜氏,就是后世孟姜女哭长城的原形。

在《左传》之中,有相关的记载。

当然了,没有当地流传的这样夸张。那个孟姜氏也没有在长城边上痛哭,只是在齐国都临淄城外哭了几声而已。但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就怎么变成了刘阚如今听到的版本。

孟姜女哭长城?

当刘阚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

哈,历史竟然是如此的有趣,许多真相,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湮没在了长河之中。而在后世,孟姜女哭长城已经成了秦暴政的一个证据。而事实呢?却原来是如此的不靠谱啊。

刘阚抚摸着天哭岩,又走到了山崖边俯视山涧。

巨石涧不宽,只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如果堵住了山涧的入口,就能把秦军一下子截成两段。

问题是,怎么把徐市等人,给引到这巨石涧。

也许真的是天公作美,一连两天的雨水,让刘阚想出了办法。

设卡!

后世电视剧里不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吗?想要让人走一条规划好的道路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设卡。当然了,徐市会不会上当,刘阚不敢保证。如果弄不好,可能连设卡的人都要完蛋。

刘阚当初提起这个主意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惶恐。

但最终,钟离昧还是同意了他这条计策。刘阚在赌,也必须要堵,赌徐市看不出,赌徐市会走巨石涧。

既然是赌,那就要做好两个准备。

如果徐市不上钩的话,那刘阚等人就只有强行劫掠。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过幸好,刘阚赌赢了……

徐市并没有对关卡产生怀疑。事实上两天的雨水,已经让徐市的精神快要崩溃了。脑袋里成了糨糊,那里还有精神去分辨关卡的真实性?徐市不会去分辨,他的部属,更不会分辨。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截断徐市的人马。

刘阚的目光,盯住了山崖边上的天哭岩。

钟离昧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刘阚的这个主意。

“阚兄弟,不是我说丧气话。”钟离昧走到天哭岩旁边,用力推了两下,“你看看,这玩意儿有多重?我约摸着五千斤靠上。而且,这风吹雨打的,你看岩石根部,已经连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钟离昧说:“没有万钧神力,我约摸着是动不得他啊。”

刘阚绕着天哭岩走了半圈,又趴在地上,观察岩石和地表的连接处。

如果刘巨在就好了!

这是刘阚的第一个念头。凭他和刘巨的力量,说不定能撼动这块小山一样的石头。但是靠自己,似乎真的是有点危险。除非,有臂助……慢着,臂助?刘阚眼珠子转动,灵光一闪。

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把地球撬动。

这是哪个神经病说过的话?哦,好像是亚里士多德吧。中学的时候没好好学习物理,有点记不清楚了。他能撬动地球,我就撬不动这该死的岩石嘛?至少,我还能找到一个支点吧。

“钟离,你派人打探徐市的形成,给我留几个人在这里,我想想办法。”

钟离昧有点不太相信刘阚的话,忍不住说:“你能想甚办法?不可能的,咱们再想别的手段吧。”

“也许成呢?”

刘阚一本正经的说:“不试试怎么能知道?钟离,我告诉你啊,我梦见过神仙……”

钟离昧等人闻听,都愣住了!

开玩笑吗?

不过看刘阚那严肃的样子,的确是不像开玩笑嘛。

“梦到过神仙又怎样?”

“神仙交给我了一个法术,能排山倒海。不过这一辈子啊,我只能使用一次,我想试试看。”

你和钟离昧他们讲科学,讲杠杆原理,那基本上是扯淡。

倒不如说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你还别说,钟离昧就真的信了。

“阚兄弟,你要是真能排山倒海,以后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杀人,我绝对不放火。”

大家也熟了,说起话来,少了许多的顾忌。

钟离昧拍着胸脯说,其余人也不禁都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

刘阚也一脸的严肃,和钟离昧击掌盟誓。

接下来的两日,钟离昧等人在路旁安排陷阱,准备伏击。同时严密的打探那徐市一行人马的行踪。

终于,徐市到了,而且还上了圈套。

钟离昧等人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的,准备要大干一番。

傍晚时分,他跑到了山崖上,准备和刘阚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这两日的功夫,刘阚几乎天天呆在山崖上,刚开始还让人帮忙,到了后来,根本就不许人在上去,说是要养气做法。

“阚兄弟,人要过来了!”

钟离昧强压着兴奋之情,声音有些发颤。

“那安排大家在山中埋伏……弟兄们不是说了吗?囚车在后,骑军当先。咱们拦腰截断他们。”

“阚兄弟,你真的成吗?”

钟离昧看着远处的天哭岩,有些犹豫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子,咱们在半路袭击,那些秦军都累得不成人样,胜负尚未可知啊。”

“我意已决,你莫再多讲。”

经过两日的准备,刘阚已经有了几分把握。钟离昧见劝说不得刘阚,于是点点头,下去安排。

“钟离!”

刘阚突然叫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突然从地上抓了一把黑泥,过去抹在钟离昧的脸上。

“你干什么?”钟离昧吓了一跳。

刘阚笑道:“让大家全身涂抹这种黑泥,特别是在脸上。你说,如果在深更半夜里,突然从林子里窜出这么一群黑乎乎的怪物,那些人会怎么想?怎么反应……啊,莫非是山鬼作怪?”

说着话,刘阚还做出了一个夸张的样子。

钟离昧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本来有点紧张……但是现在,似乎不再那么紧张了!

于是,钟离昧带着人下去安排。刘阚则留在山崖上,看着那天哭岩,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这两天,他偷偷的把这天哭岩和地面连接最坚固的地方给砸松了。同时让人砍了几根木头,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支点。在岩石下端露空的地方,搭上了一根滚木,然后有用两根树干,捆成了一根杠杆。

成不成,就这么一下子了。

当徐市的人马开始进入巨石涧的时候,刘阚也把杠杆插在了地上。

上衣除去,赤着膀子。他把杠杆从滚木斜下方插进去,一头搭在了肩膀上,呈半蹲的资质。

山崖下,车马声隐约传来。

刘阚咬着牙,慢慢的站起来,全身的肌肉全都紧绷着,数载打熬力气,似乎是要在这一刹那爆发出来。汗水,顺着额头流淌,滴落在身下。那天哭岩,在滚木的挤迫之下,开始晃动。

你妈的徐市,给我起来!

刘阚气沉丹田,猛然发力。

脚下向前迈出了一步。别小看这一步,本就被滚木挤迫的天哭岩终于承受不住了。刘阚身体向前一推,杠杆嘎巴一声折断。紧跟着,天哭岩轰隆,轰隆,摇晃了两下,慢慢的倾斜,然后滚动起来。

小山一样的岩石,在山崖上滚动,宛若天崩地裂。

刘阚一下子趴倒在了地上,嘴巴被地上的石头撞破,脸上也被撕开了两道血淋淋的口子。

但他却在笑,畅快淋漓的,放声大笑。

那天哭岩夹带着万钧之力,轰隆隆从山崖边上砸向了深涧,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石涧在颤抖。

第一百三十八章 马耳山(三)

“法克!”

就在那天哭岩砸落在地面的一刹那,钟离昧忍耐不住心中的狂喜,发出了一声奔雷般巨吼。

一手持剑,一手挥舞青铜棍,好像下山的猛虎,从山坡上的林中冲了出来。

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刘阚交给他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照刘阚给他的解释:“法克”是冲杀,“狗”是撤退。“嗷”一嗓子,意思是一个都不放过;“雪特”就是情况不妙。

为了这几句话,钟离昧等人可是学了好长时间。

既然是要扮作山鬼,那就别再说人话了……也许刘阚真的神通广大,知道山鬼的语言也不一定。

总之,记住就是!

钟离昧可真的没有想到,刘阚居然真的把天哭岩给砸下来了。

不仅仅是他,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刘阚能成功。在这一刻,刘阚说过的那些话,他们信了。

娘的,有神仙帮忙,怕个鸟!

天哭岩落在巨石涧的路中间,把个入口给封的严严实实。至少有三百人给堵在了山涧里面。

有二十多个士卒,包括徐市和一名闾长,连人带马给压在了山岩之下。

生还是死?

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还会顾虑到他们。当天哭岩落下的一刹那,所有的秦军,全都懵了。

“法克,法克!”

钟离昧厉声的咆哮着。

全身裹着一层黑泥,脸上也涂着黑泥,只露出嘴巴和鼻孔,还有那一对精光闪闪的眸子。

青铜棍轮开来,挂着一股锐风,蓬的将一名骑军连人带马夯翻在地。纵步上前,手起剑落,将那骑军的人头砍下来。鲜血喷溅在钟离昧的身上,却见他大笑一声,呲出满口的白牙。

这三更半夜的,秦军也都累的不成样子。

突然窜出来这么一帮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就算是在平时,也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山鬼!”

一名秦军凄声叫喊。

却被迎面一支雕翎箭射中了脖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人踩人,马踩人……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烂肉。秦军几乎无法做出抵抗,丢掉那囚车,四散逃窜。没有指挥,不清楚敌人的来历……还有那块从天而降,如山一样的岩石,足以让这些人无心恋战。

倒是山涧中的秦军,在三名闾长的带领下,试图翻过天哭岩。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山崖上接二连三的丢下来根火把。有的落在地上,很快就熄灭了,可有的落在了草丛中,灌木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火苗子噗的一下子窜起来,火势瞬间蔓延。

“是火油,是火油……”

有机灵的秦军,立刻反应过来。

不错,那草丛里和灌木之中,在傍晚时分,就被钟离昧带人浇上了几十坛子的火油。这玩意儿并不难买到,在盐仓的集市上,一坛子火油只要八十钱。买的多,店家还能给个折扣。

这也是钟离昧想出的办法。

如果刘阚不能撼动那块天哭岩,就用大火烧死这些混蛋。

火势在火油的推动下,迅速的蔓延开来。加之前两天还下了雨,山涧中有些潮湿,一股浓烟腾空而起,把整座山涧都笼罩起来。刚才还想着要阻止兵马翻过天哭岩的秦军闾长,这时候也顾不得岩石另一边的人了。跑吧……再不跑,不给烧死,也要被这浓烟活活的熏死。

山涧中的秦军,顿时乱了套。

人推人,人挤人。

这时候亲兄弟都没得商量,谁敢挡住路,立刻拔剑相向。

刀剑的碰撞声,凄厉的嘶喊声,战马打着响鼻,孩子们在囚车中被惊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种种混在了一起,整个巨石涧,沸腾了!

刘阚喘着气,站在山崖边上。他努力的平静有些急促的喘息之后,抓起衣甲穿戴完毕,顺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黑泥,抹在了脸上。一手铜钺,一手大盾,健步如飞的从山路上往下奔跑。

迎面正遇到两个往山崖上跑的秦军,刘阚二话不说,纵身冲过去。

铜钺挂着一股冷风呼啸掠过,与此同时,手中的大盾斜里拍出。数年来苦练的担水功,在这一刹那显出了威力。刘阚的速度非常快,快的让那两名秦军甚至没有看清楚迎面来的是人是鬼。

只觉一片黑云压来。

本能的举兵器阻挡,铛的一声,一名秦军的首级被铜钺斩断。

另一名秦军举矟相迎,却被大盾噗的一声砸的血肉横飞。在临死前的一刹那,两个秦军仍在疑惑:刚才是什么东西,莫非是那些山鬼的首领?鬼王吗?一定是的,一定是山鬼王……

意识,渐渐消失!

山坡下,秦军节节败退。

一百多人,被钟离昧这二十多个人压着打,死伤无数。

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路途中央,刘阚抵达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结束。

“狗,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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