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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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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愉极轻的声音,带着一种久经训练而来的魅惑,“可否让奴才二人帮王爷宽衣就寢?”
慕清沣心中暗笑,王似道这个老东西,还真是投其所好!
他淡淡说道,“不必了,本王还有事做,你们退下吧,以后,无召不得进入本王的书房和卧房。”
周平在外面听到慕清沣的话,立刻着人将小愉小采领了下去。
“王爷,王似道此举是何用意?可需将此兄弟打发得远些”,周平边添醒酒茶边问道。
“不必”,慕清沣道,“王似道老奸巨滑……”
“他应是察觉到本王已对他有所怀疑,一是示好,二是麻痹本王……也或者,他认为本王笃定他不敢明目张胆地送来两个探子,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这就是两个探子……”
他端起茶盏,“你着人留意他们即可,也别苛待了。”
周平应了。
看慕清沣起身准备宽衣,正要去唤丫鬟伺候,又听他问道,“宫里面查得怎样了?”
周平道,“林公公晚间带了消息来,约奴才明日去东角门等,应该是有眉目了。”
周平退了出去,唤了慕清沣的贴身大丫鬟葛紫进来。
“王爷,夜太深了,宽衣吧”,葛紫看慕清沣捧着一幅画,目光在上面流连许久,都不忍挪开,不由得出言提醒。
慕清沣这才将画交给她,葛紫边把画小心地卷起来边想,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一只癞。□□,书房瓷缸里的书画哪一幅都比这个好看,怎地王爷偏偏就喜欢这只□□呢,每天临睡前都要看老半天!
还边看边乐!也不怕做恶梦!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更新!各位宝贝儿,如发现文文有何不妥,尽管砸砖,但请选小一点儿的。
这一章节,基本没感情戏!让小顾顾休息一章,OK?
第64章 一池清水慕流年
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饭,清粥小菜。
慕流年舀起一勺白粥,看着对面的方清池,想起昨夜又听到他夤夜而出,顿时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方清池也察觉到他欲言又止地异样神情,温声问道,“流年,想说什么?”
慕流年知道方清池有事瞒着自己,也知道不该探听他人隐私,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方清池,他悄悄喜欢着的方清池。
方清池对他很好,但那种好发乎情、止乎礼,不知是性情使然还是故意为之,与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疏离,让他感觉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发问。
慕流年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勺子,不知何时,他的心已牵在了方清池身上,也知道,自己是朝廷钦犯,见不得人,所以,再喜欢,也不能说出口,耽误了方清池的前程不说,最怕的是连累了他的性命。
在方清池清冷的目光中,他咬了咬唇,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清池,昨夜……你又出门了,是么?”
方清池噙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望着他,慕流年顿觉无地自容,他垂下眼皮,盯着桌上纹路,指尖轻轻地抠着桌面,“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睡觉轻,听到了门响……嗯,晚上风凉,出门多穿件衣服……”
“你是想问我做什么去了,对么?”方清池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
慕流年低着头,眼睫窘迫地颤了两下,指节绷得死紧,半晌,才讷讷地问道,“你是去找乐子了么?”
连续几天,都是天黑透了才出门,不是找女人是去做什么?
方清池几乎要哑然失笑,难怪顾少白说这位世子大人,从小体弱多病、如同女子一般养在深闺,未曾涉世,心思单纯地像一张白纸。
相处这半年多来,看他心性沉稳,毫不骄燥,在这弹丸之地一待数月不得出,竟安之若素,丝毫未露不耐之态,如今一看,这些还真是管中窥豹!
他真正的清纯剔透今日才算得见全貌。
慕流年,你可不可以稍微委婉一些,不要直得像根棍儿!
“你觉得呢!”
慕流年紧张地几乎窒息,这句反问好像坐实了心中猜测,不知不觉间胸中涌起了难以名状的伤感,他双手放在桌下,手指绞缠在一起,直缠得骨节发疼了,方才说道,“如果是去找女人,我就不担心了……我只是担心你去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万一,哪天回不来了,我都不知道去何处找你……”
说到此处,突然觉得甚为不妥,他赶紧抬起眼睛,补充道,“不……我不是咒你,你武功高强,自然没事……我就是,就是……”
他觉得心很疼,真的很疼!
方清池突然站了起来,在慕流年凝滞的目光中走近,少有表情的脸上噙了一层笑意,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握住他搅得死紧的手指,将他从座椅上拉了起来,“傻瓜,有你,我还出去找什么女人?”
慕流年睁大了眼睛,眸子里写满难以置信,双手交迭着被他拢在掌中的感觉,真实又恍惚,耀目的晨光自方清池俊逸高大的背后射来,令慕流年有一种一脚踏进梦境的错觉。
“那一日在官道上,我一眼便从一群囚犯中认出了你,你虽然铁链加身、形容狼狈,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那双眼睛却很漂亮,嗯……像开在天山的雪莲、安宁纯净。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我想一直守护着……”
他轻轻将他拥进怀里,拇指摩挲上薄薄的眼皮,“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我,只是我这个人木讷得很,不善言辞……竟让你误会至此,是我的不是……”
慕流年除了用力地搂紧他,闭眼享受他的拥抱和心愿达成的美好,再也做不了其他,他阖眼伏在他胸前,听那蓬勃的心跳,觉得脸上的热度能烫熟鸡蛋。
耳边又听他接着说道,“我夜半外出是替师兄做事去了,你别多心。”
“嗯”,慕流年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觉得真好。
却又不无忧虑,“可是,我被朝廷通缉,恐会连累你……”
方清池轻轻地吻了吻他细滑柔软的长发,反问道,“你觉得我怕被连累!”
他当然不能告诉慕流年,这些天自己是接了“墨衣阁”的单子做任务去了。
很久以前,他便打定主意,等找到凶手报了灭门之仇,就带慕流年离开,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因此,他需要一笔钱,一笔能够让二人无论身居何地都足以安度余生的钱。
于是,他找了季翦尘。
“墨衣楼”从不缺生意,他挑了一桩暗杀贪官的任务,又是踩点又是跟踪的,花了好几夜时间,直到昨晚才大功告成,将那贪官毙于房中。
这些,他自己做就好,至于慕流年,那么纯粹的一个人,就让他做白纸好了,何必沾染墨迹!
所以,连累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
“顾少爷来了,吃饭了么?”重生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顾少白边打门帘边道,“没呢,我爹……”
冷不丁看到房中相拥的二人,顾少白愣了一下,踏进来的一只脚又往回缩,尴尬地笑了笑,“我去厨房吃,不打搅了……”
慕流年脸更红了,脱出了方清池的怀抱,倒也没有露出过分羞涩之态,招手唤道,“快进来吧!”
顾少白这才坐到椅子上,含笑看着面色通红的二人,等重生摆了碗筷退了出去,这才悠然自得地问方清池,“清池,这块烫手山芋终于可以扔给你了,是么?”
慕流年盛了一碗粥“咚”地搁在顾少白面前,“你说什么呢!”
顾少白不看他,只望着方清池,就见方清池不紧不慢地咽了粥,才慢条斯理地道,“你不早就扔了给我么?”
顾少白哈哈一笑,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掌,掌心向上伸在他面前,“拿来!”
方清池纳闷,“什么?”
顾少白道,“为了救流年,本少爷可是欠了季翦尘不少银子呢,还有赁这处金屋藏娇的小院,一天一根老山参供着,我都快倾家荡产了,既然现在人都归你了,是不是好歹也把本金还给我!”
方清池气结,慕流年直翻白眼。
顾少白也感觉到似乎惹了众怒,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来,嘻嘻一笑,“不还就不还吧,都瞪我干嘛?”
想了一想,他仍不罢休地对方清池道,“至少,季翦尘那儿的账得归到你头上,要不然,他一天到晚地逼本少爷喊‘哥哥’,我现在一见到他就开始掉鸡皮疙瘩。”
“这个我答应”,方清池终于说了句还算中听的话。
“谁一见我就掉鸡皮疙瘩啊?”门外有人扬声喊道。
顾少白心中一拧,还真是不能背后道人是非。
眼前一花,眨眼间,季翦尘漂亮的丹凤眼已离他眼睛只余半寸之遥。
顾少白向后仰了仰身,离得他稍微远了一些,想起自己现在无债一身轻,不由得谈吐间变得底气十足,“就说你呢,漂亮得都不像人,让本少爷一看就起鸡皮疙瘩。”
季翦尘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离得他更近了些,手指习惯性地去勾他下巴,“没礼貌,连哥哥都不叫了!”
顾少白转头躲过他的手指,端起碗来自顾自地喝粥,“让清池叫吧,债已易主了。”
季翦尘不解地瞅方清池,方清池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季翦尘恨不能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饭后,季翦尘与方清池一起出门办事,顾少白则留下来听慕流年抚琴,其实,慕流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绝,只不过,宇亲王从小把他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真真是养在深闺无人知!
“少白”,顾少白闻言抬起头,才发现慕流年早已抚琴完毕,自己竟陷入沉思,浑然不知。
他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流年,我走神了。”
慕流年绕过琴架,坐在他身侧,“少白,你有心事?”
顾少白垂头不答。
“是与沂亲王有关么?”慕流年探询地问道。
顾少白抬起眼帘,望他。
“前些日子明约来送东西,听他说起,你是与沂亲王一起从漠北回来的,这一路起码得一个多月吧,他难为你了么?”
顾少白摇了摇头,他发现,纵然是慕流年,也无法让他倾吐心事,这个世上,也只有慕清沣对他知之甚深,他的从前、他的现在、他的愤恨、他的无奈、他的不得已……都与这个人,有关!
慕流年闷声咳了数声,顾少白转头忧心地问,“最近还是这样咳得厉害?”
“好多了”,慕流年端起茶水喝了两口,“陈年痼疾,时好时坏。”
顾少白心想,这还是他十岁那年被下毒留下的旧患,多年并未得以根治,宇亲王也曾延请无数名医,却终究不得其法,照此下去,慕流年恐怕不得长寿。
慕流年看出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手臂,安慰道,“少白,这没什么,你救了我,还让我认识了方清池,于我已是大恩,至于其他,自有天定,我不强求。”
能结识你这样的朋友,能遇上方清池这样的爱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是夜,“宫乐坊”里摆下戏台,东南西北各色剧种轮番上演。
“咿咿呀呀”的唱腔远远地传到皇宫内廷的东角门来,听着模糊而不真切。
一株高大浓密的桂花树投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藏蓝太监服色的黑影,正是宫里的“包打听”林公公,他闭了眼,斜斜靠在树干上边养神,边等人。
有一人影快速地穿过长廊,行至桂树近前,林公公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清楚了是周平,这才出了树影,将一个纸卷递给他。
周平一手接纸卷,一手将一个荷包塞给他。
林公公在手心里掂了掂,谄笑道,“周大总管果然出手大方。”
周平也低声笑道,“林公公在宫里是老人了,以后说不准还得麻烦一二”。
林公公道,“好说,腌家拿钱办事,还得多谢周总管照顾了”。
短短数息交谈,二人各自走开。
周平回了“宫乐坊”,台上正唱一出《牡丹亭》,他走至慕清沣身后垂首站定,对上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慕清沣将视线又转回台上,凝神听那一句柔漫悠远的行云唱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台上女子满面悲苦,恰似设计陷害顾少白那晚在“德瑞居”的旧影重现,兜兜转转的时光,似商量好了一般,都在提醒着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有多么荒唐、多么武断,换作经历这一切的是他,也不愿原谅,不愿再把真心交给这样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刽子手!
作者有话要说:
苦了太久,让流年与小方甜一下,我突然发现,文文里的人名,都是带水的,这是肿么一回事儿呢!
第65章 线索:络子
台上戏文台下人生。
那边一台大戏正唱到催人泪下,这边诏狱也是一片愁云风光。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披黑色大氅头戴兜帽的人跟着狱卒步履匆匆踏进大理寺的诏狱。
黑黑长长的通道,墙壁的灯架上燃着数盏昏黄的油灯,只勉强可以照亮脚下的路,其余一切皆悄无声息地隐没于于黑暗。
脚步声径直到了最里面一间牢房才停下。
朦胧光影中,一个人静静地盘膝坐在地面的干草上,痴痴盯着面前一盏如豆油灯,笼在昏黄灯影里的侧颜文静安宁,像是在等什么人。
“喀拉”一声,铁锁开了,他猛地抬头,盯住进来的黑衣人。
那人摘下罩住头脸的风帽,露出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容,他语带激动地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斌儿……”
孙斌子缓缓曲起腿,由坐姿就势改为双膝跪下,叩首及地,“父亲。”
王似道跨了一大步,紧紧扶住他手臂,“孩子,起来。”
孙斌子站起身来,扶了王似道一同坐在光板床榻上。王似道打量了一下还算干净的牢房,回头又看清瘦了许多的孙斌子,眼眶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白净的面皮上透出真切的心疼,颤声道,“斌儿啊,你受苦了”。
孙斌子却是淡然无比,他摇摇头,“这点苦不算什么的!”
王似道为他拨去额前一绺乱发,喉咙似乎哽着硬物,发出的声音生涩无比,“为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在孙斌子一事上,他实已黔驴技穷,事已至此,如果再插手一星半点,必然会授人以柄,失了帝心,一切空谈!
即使是今夜偷偷前来探视,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孙斌子与葛春晖死罪难逃,如想逃出生天,唯剩劫法场一途!
孙斌子不以为意,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天,他声音虽轻,却极其坚定,“父亲,孩儿蒙您多年教诲,万死难报养育之恩,以慕清沣的手段,很快便会查出我与您的关系,孩儿活一日,对父亲便是一日威胁,只有我死了,才能死无对证。”
他定定地望着王似道,“孩儿一直等着见父亲最后一面,今日便算作道别了!”
说罢,他起身,双膝跪下,郑重地拜了三拜,再抬头时已泪流满面,“父亲大人,请勿以斌儿为念,就此别过,万望珍重!”
王似道目中流下浑浊的泪来,这剜心之痛令他疼得无以复加,双手颤抖着欲扶起他,却怎样也使不上力。
孙斌子仰头道,“父亲,孩儿还有最后一句言……您已位极人臣,何不放弃执念,那件事,还是收手罢!”
见他不作回答,孙斌子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
……
戏罢散场,慕清沣站在车辕边,时不时与擦肩而过的大臣欠身寒暄,余光望见王似道正在家仆的搀扶下上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就一个趔趄滑下梯凳,险险摔倒。
他走上近前,扬声道,“王大人,您还好吧?”
王似道收回踏上脚凳的一只脚,转回身来,拱了拱手,“让王爷笑话了,老了,腿脚都不灵便了。”
“哪里……”慕清沣笑道,“王相老当益壮,等本王到了您这个年纪,恐怕是大大不如呢。”
王似道面上强挂笑容,心中咬牙切齿,方才与孙斌子那作别一面,尤自盘旋胸腹,不是他所逼,又怎会与义子天人永隔!
慕清沣远远望见灵悯正向他走来,这才与王似道欠身道别,携了灵悯的手上了马车,周平在扶他上车的一刻附耳悄声说道,“王爷,方才季大人派人带话,王似道在看戏期间悄悄地去过诏狱。”
慕清沣身形未作停顿,却已了然方才王似道大失方寸的原因,恐怕明日便会接到孙斌子的死讯,没想到表面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居然有这样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
心下叹息,可惜了那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竟是王似道一手培养的螟蛉义子,真是明珠暗投啊!
灵悯的脸色比日前更苍白了些,像个透明的骨瓷娃娃,车厢里燃着熏香,点着青纱罩灯,袅袅烟雾里,他像随时能羽化成仙般薄透清亮。
“王爷,我在驿馆里住着便可,何必非要接我去王府?”
慕清沣从桌上取了个桔子,剥成桔瓣递给他,“这才两日,怎么又瘦了一圈?是不是那夜起阵又伤了身?”
灵悯摇头,笑道,“瞧您说的,我又不是纸糊的。”
慕清沣明白他是要自己宽心,因此更加于心不忍,想着趁他上京这段日子,让李至善给他诊治诊治,好好补补元气。
“王爷,顾少白如何了?”灵悯问。
慕清沣如今一听这个名字,就头疼,“这两日本王没空找他。”
“哦”,灵悯的眼瞳上映着幽光,亮得出奇,脸上除了白就是黑,黑的眉黑的瞳,他眼梢一挑,似笑非笑,“王爷打算放弃了?”
慕清沣眼波一横,冷冷一笑,“本王要的东西,有得不着的么?”话虽如此,这次还真没底气!
回了府,安顿好了灵悯,又陪着叙了一会子话,慕清沣才回了房。一进屋,周平便关了门,自怀中取出从林公公处取回的小纸卷。
慕清沣展开一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竹篁宫”旧人,除雅黔不知所踪,其余均或横死或病亡。雅黔貌美、眼下有一红色胎记,善手工,花房德顺与其同乡。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慕清沣将纸条递给周平,周平会意地凑近烛火点燃,看它落地成灰。
“平叔,明日请御花房的德顺来一趟,就说本王最喜爱的那株重瓣山茶——‘垂枝金心’快死了,请他来救一救。”
周平应了,临退出时又问道,“诏狱那边,可要季大人做些什么?”
慕清沣叹道,“不必了。”
孙斌子与王似道的父子关系知之者甚少,且无实据。以孙斌子的胆魄,即便不死,也决计不会出卖王似道,与其活着受辱,不如让他体面地去!
季翦尘与方清池从“墨衣楼”京陵分舵走了出来,方清池眉心皱成了一个疙瘩,自幼跟随师傅季风衡习武,甚少回家。因此,虽然知道父亲有一位师傅,却不知他住在哪里,如今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派去的人回来却说人被沂亲王带走了。
且不说这位师公不一定知道些什么,即便知道,沂亲王府是那么容易进的么?
方清池心里一动,转头正想说什么,就见季翦尘横眉立目,叉着腰指着他鼻子尖道,“你可别打我家少白的主意啊,我早就看那个什么王爷对我家少白居心不良……咱们可说好啊,让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但不能让顾少白为了你的家仇去出卖色相,你敢跟他透露一星半点,兄弟都没得做!”
季翦尘一甩袖子,身形一晃便没了影儿。
方清池呆立当场,我说什么了我?我就是想说,王府守备森严,还需从长计议!
果然,翌日一早,大理寺丞来报,孙斌子畏罪自杀!
孙斌子在吏部记档的官牒身家极其简单,父母早逝无兄无弟无妻无子,自也无人为其收敛。
慕清沣怜其才,要寺丞知会大理寺卿郭朝义一声儿,明日他自会禀明皇帝陛下,将其尸身妥善安葬。
寺丞走后不久,周平便领了德顺进来。
德顺一进来,便规规矩矩地叩头行礼,慕清沣等他起了身,才细细端看。
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中等偏瘦,白白净净的,敛眉垂眸的样子很恭敬却并不谄媚,慕清沣见惯了宫廷里的太监们拜高踩低的嘴脸,见这德顺似有一截傲骨,不由得微有赞赏之色。
慕清沣拿杯盖轻轻地拨着浮茶,慢声问道,“德顺,看你年纪不大,却已坐上了花房掌事太监一职,不知是得了哪位主子的青睐?”
德顺显然没料到慕清沣第一句话就问得犀利,他明显怔忡了一下,还是恭敬回道,“回王爷的话,奴才无才无德,没有哪位主子能看上奴才。奴才忝居此位原因有二:一是奴才的确精于侍弄花草;二是奴才的师傅喜生公公与内务府总管王喜公公是同乡,他出宫前将奴才推荐给了王公公。”
慕清沣抿了口茶,点点头,与冷东一早送来的情报出入不大。看此人思路清晰,言辞诚恳,也不似作假。这样看来,他与皇帝身边的红人王喜虽有瓜葛,但瓜葛不大,要不然也不会只是被安排在花房。
“你且看看这件东西,可是你的?”
德顺循着他的目光往桌案上瞧,立刻跪下道,“禀王爷,正是奴才之物,前日夜里丢的,没想到被王爷拾到了。
慕清沣看他脸上难掩失而复得的欣喜之色,顿觉此物果然对其意义重大。
他放下茶盏,“起来说话。”
“是”,德顺又施一礼方才垂首站立一旁。
慕清沣拿起玉佩在手中把玩了两下,“看这翠玉水头很是一般,倒是这络子打得甚是不同寻常,不知打这络子的是何人?”
他边说边觑了眼德顺,德顺虽知直视亲王乃大不敬,还是忍不住偷偷瞟了瞟慕清沣,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心此刻更是七上八下。都说沂亲王外宽内深,城府似海,怎可能好端端地与一个卑奴说这许多话,莫非他已知……
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刻意隐瞒,“回王爷话,打这络子的宫女名叫雅黔,是奴才的同乡。”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过了个周末,没人留言没人理了呢?呜呜!
第66章 索吻
慕清沣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此人现在何处,此等手艺实属难得,不妨寻她来也帮本王打一个扇坠儿。”
德顺道,“四年前,李贵妃薨逝,雅黔竟然不见了,王爷一查便知,宫里都有记档。”
太监宫女在内廷,是最卑微的存丰,时常不见了三五个,本就是寻常之事,或被杀或潜逃,并不新鲜。
“铛”的一声,德顺被吓得猛然抬起头来,正对上慕清沣眸底的阴翳,原来是他把玉佩掷在了案上,方才还称得上和煦的音色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德顺,你与雅黔究竟是何关系?”
德顺脸色一白,“扑通”一声险些把膝骨撞碎,“王爷,奴才与雅黔真的只是同乡,雅黔手巧,从前在宫里,她常打了络子送人的,王爷若不信,一问便知。”
慕清沣一拍桌子,案上盖碗“叮当”乱响,冷笑之声顿令德顺毛骨悚然,“同乡?仅是同乡,五色丝线中的红线却结成同心模样,仅是同乡,玉佩右角却刻一‘雅’字,莫非……”;他斜睨着德顺越来越白的脸,“这宫女雅黔就如此这般喜欢处处留情么?”
字字句句振聋发聩,德顺脑中空白一片,心知慕清沣此举是真要发掘数年前的真相,可是,即便是他,当年也实在是只知皮毛,雅黔早已逃出宫去,踪迹全无,就算他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那丁点末节,也于事无补。
慕清沣看他脸上忽而青忽而白,神色犹豫不绝,他吩咐一旁的周平,守住门廊窗下,不得任何人靠近。
厅门阖拢,偌大的花厅,只余二人置身一片安静馥郁的花海。慕清沣虽不钟爱花草,但也由得府内花匠将花厅布置得灿烂生辉,实在闲来无事,也会来此偶坐。心情好或不好,都会挑一盆花修剪,等修完离开,这盆花也就离寿终正寝不远矣!
此时的他,便正在做此事。
为了给德顺充分的思考时间,慕清沣便拿了剪子,去修剪一盆开得正好的红缨杜鹃。一色水红的碗大的花,开得灿若烟霞,眩人眼目。
剪刀轻微的“咔嚓”声伴随着屋角铜漏的流水,点点滴滴更显刺耳,落于德顺耳中不啻于巨型铡刀被放下后砍掉头颅的巨响,他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脖梗呼呼地直冒凉气。
横了横心,他终于以头触地。
“王爷恕罪,奴才罪该万死,小人与雅黔的确是同乡,但感情甚好,雅黔本已请准贵妃娘娘要与奴才结成‘对食’,却没料到娘娘猝死,此事未成。所以,奴才所说,也并非是故意隐瞒。”
慕清沣放下剪刀,拍去手上沾的并不多的泥土,左右端详半晌,颇为满意自己的成果。地下堆满了大朵红花,一盆烈如朝霞的杜鹃,只剩了零星未开的花骨朵,点缀绿叶之中,真是绿肥红瘦!
他不紧不慢地踱了两步,看着德顺微微伛偻颤抖的肩膀,“雅黔逃出宫时,可有对你说了什么”
德顺抬头,讶异地仰望着他。
慕清沣勾了勾嘴角,“你想问本王缘何知道雅黔未死,是逃出宫去了,是吗?”
德顺点了点头,立觉不够恭敬,赶紧补充道,“回王爷,正是。”
“因为,本王在宫外见到了她!”
德顺彻底呆住了。
慕清沣继续道,“德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关于李贵妃,本王所掌握的比你多的多,你若实话实说,本王可保雅黔性命无虞,你若不说,本王也不强逼,但本王既能找到雅黔,别人也可以……”
德顺突然匍匐于地,叩头之声连续不断,“王爷,王爷……求您救救雅黔,奴才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慕清沣这才落于座上,听德顺将五年前那夜的情形详详细细讲述一遍。
是夜,最小的八皇子落地刚满月余,突然传来李贵妃产后不调,元气大伤,猝然薨逝的消息。
翌日,雅黔突然跑来找德顺,说短短一天,贵妃宫里的侍女和太监就莫名地失踪了三个,马上就会轮到她。
德顺大惊,问雅黔究竟发生了何事。
雅黔吞吞吐吐地告诉德顺,她怀疑这一切都是王似道所为,他要灭口。德顺追问缘由,雅黔却咬死不说,并说德顺知道的越多,越有危险。
她在德顺处躲了起来,两日后的某个清晨,在德顺的帮助下,雅黔藏在泔水车里逃出了宫,自此二人断了联系。
德顺临走,带走了一盆半死的珍品山茶,对外则说,是沂亲王要其带回御花房将养。
其实那将死的山茶,是慕清沣经常顺手用残茶浇灌给烫的。
王府的花匠经常为此顿足捶胸,痛哭流涕,甚至某次在吃了熊心豹子胆之后,央告周平去提醒,周平的回复则是,王爷说了,山茶山茶,不吃茶何以带个“茶”字?
顾府在向户部移交了第一批北上军粮之后,本来应该安逸些许的日子猛然掀起了涛天巨浪,这浪头几乎将顾府大当家一浪拍死在沙滩上!
顾钧宣的如夫人——李氏真禾,居然和管家李俊私奔了!
这件惨案发生在一个明媚的秋日午后,顾钧宣与商行同仁吃了顿酒回来,昏昏沉沉地正想进卧房午睡消酒。
一进屋便发现,房中一片狼藉,如遭了贼一般,抽屉柜门全部大敞着,东西扔得满地都是。
把下人们叫来一问,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侍候如夫人李真禾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说,午饭前,二夫人说头疼,要卧床休息,不让人打扰,她们也是听到顾钧宣的喊声才知道卧房遭了贼,且夫人不在房里。
到了晚间,一番查找之后,终于有了眉目。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不是遭了外贼,是家贼难防——李氏真禾与管家李俊卷了金银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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