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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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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瞟了她一眼,移开目光,望着闪烁不定的烛火,轻声说道,“别胡说。”
观心却猛地抽出手掌,改为两只手牢牢攥住他的手指,“我没有胡说,我就是喜欢师兄。”






第30章 问心、观心、动心
问心指尖使力,挣开观心的手,站起身来,面对着墙壁,语气略嫌生硬,“师妹,别再说了。”
观心大睁着眼,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却抑制着没落下来。
她缓缓站起身,从身后抱住问心,感受他单薄衣衫内身体的温度,将头靠在他背上,一丝泪这才从眼角流出,在那人背上染出水渍,“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问心的背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不动,却也不肯有丝毫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背上一凉,窗扇轻轻一响,有夜风涌入。
问心终未回头,只轻轻叹了口气。
一颗心已给了别人,怎能再给她!

王似道半夜被儿子从如夫人的被窝里薅出来,本来一肚子气,可是一看到唯一的宝贝儿子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狼狈样儿,那肚子怨气立刻转化为满腔愤怒!
再加上王竟非添油加醋地把事情原委一说,立刻就在王似道的心头火上添了一捆柴,没想到这京城里居然还有人敢和王家做对,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他当即连夜号令五城兵马司捉拿打人的凶手。

“嗳,嗳……”王竟非给了贾六后脑勺一巴掌,“轻点,你想疼死爷么?”
贾六正是那个歪瓜裂枣、斜眼耷拉眉的狗腿,他缩了缩头,虽然疼得很,还是无比谄媚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说着,将手里的动作放得更轻,给他在脸上破了皮的地方涂着药水,耳边又听王竟非哼哼,“爷这张俊脸是不是破相了……”

贾六心道,原先你长得是獐头鼠目,今晚被打得像狗头猪脸,破不破相, “俊”这个字,都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他肚子里腹诽,嘴上却是半点不敢犹豫,“哪儿呢,就少爷您这长相,天上有地上无的,哪能因为这点小伤就损了俊颜呢,您放心……府里的大夫不是说了么,保证不会留疤的。”
正说着呢,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少爷,奴才方才听到老爷说,要侍卫去五城兵马司传令,说不查了……”

王竟非猛地坐起来,“不查了,不查什么了?”
小厮道,“好像是说,不全城搜查凶手了……”
王竟非一脚踹翻了小厮,顶着一脸黄乎乎的药水就跑了出去。

他一掌推开门,大声喊道,“爹,怎么回事……儿子这打就白挨了……”
王似道刚下朝,还未来得换掉朝服,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回头对端言琛道,“端先生,您看现在老夫该如何是好?”
端言琛摸了摸下巴,在屋子里走了个来回,“此事不到一日,便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很快皇帝也会知道,依属下看,王大人明早在朝堂之上,应主动请罪,不失为以退为进之法。”
王似道眉头紧得能夹住根头发,他点点头,无奈地叹道,“就依先生所言。”

看端言琛出了门,王竟非在一旁早按捺不住了,“爹,你为什么让五城兵马司停止搜城……”
王似道吼道,“闭嘴吧你,怎么不打死你!”
王竟非一听,傻了眼,这是怎么了,不到一天,怎么风向全变了?

原来,王似道一下朝,便听到侍卫及端言琛的禀报,才知道,原来一夕之间,关于王竟非的流言像长了腿,跑遍了全城。
现在恐怕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国舅大人的儿子,太后的外甥,在“雅琉轩”嫖。妓不成反被殴,随同流言一起流散的,还有他被打成猪头的肖像画,虽然寥寥数笔,却将他呲牙咧嘴的样子画得是惟妙惟肖。
再加上王竟非的恶犬之名,当下群情沸腾,人人拍手叫好,王家简直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笑柄!

王似道哪里再敢让五城兵马司大张旗鼓的搜人,如果没抓着人还好,抓着了不得引起民怨沸腾么!
这才赶紧和端言琛商议对策,这消息肯定很快就传到皇帝耳朵里,王家是皇亲国戚,出了这等丑事,不是“啪啪”打皇帝和太后的脸么!
王竟非这边还没想出来抓住那两人要用什么手段折磨一番呢,那边就已经吹灯拔蜡了,简直气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而始作俑者此刻却正优哉游哉地画完最后一幅画,顾少白把一摞画纸交给方清池,要他发散出去。
这才施施然靠在椅背上,揉着酸疼难忍的手腕,站起身来。
看看天近晌午,和慕流年告辞了,准备回府里去。

初夏的阳光照得青石板路亮堂堂的反光,画了多半日的画,再加上日光一晃,有禁有些头晕眼花,他赶紧伸手扶住墙,等眼前金星散去。
路边一顶毫不打眼的青呢小轿,轿帘被掀开一条缝,正看到路边扶着墙的人。
轿中人轻声道,“停轿”。

两个看似很平常的轿夫稳稳地将轿子放在地面上,竟没有一丝摇晃,显然是身负内力的高手。
慕清沣又把帘缝掀得更宽了些,当冷东第一时间把王竟非的肖像送到他手上时,他几乎是立刻就知晓了顾少白的计划。
那个人脸色略有些苍白,侧影单薄而略显孤单,黑长的睫毛轻轻地阖住,阳光打在脸上投下两轮弯长的弧影,他望着望着,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心里轻轻地挠着,又痒又疼,又舒服!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下轿去,以周沣的身份关心一下。

就看到路边有一人迎着顾少白就去了,身上穿着的恰恰是那日在“方远斋”时,顾少白穿的那身比孔雀还艳丽的锦衣。
“少白,你怎么了?”那人亲切地扶住顾少白。
这自然而然的动作,让慕清沣很不爽,这谁啊,居然当街和顾少白如此亲近!

顾少白眼前恢复了清明,看是顾雅白,于是笑道,“堂兄,你怎么在这儿?”
顾雅白道,“我与朋友约了饭局,正要赶过去……别提我了,你怎么了这是,要不要看大夫?”
顾少白知道,这位堂兄虽然纨绔,却是个热心肠,对他也不错,他那点花花肠子连他爹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全部心思都放在人生四大乐事,吃喝嫖赌上了!

顾少白摆摆手,“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现在好了。”
顾雅白看他没事,正准备走,忽然又被顾少白拉住。
“堂兄”,顾少白突然想,堂兄是二叔唯一的儿子,如果能说动他回璋城,再由他劝服二叔,应该是事半功倍,于是,决定先探探口风。
“堂兄,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在璋城的事儿么?”

顾雅白道,“当然了,我那时候没少惹祸,每次把大伯气得要拿家法打我的时候,都是你们三兄弟给我求情,要不然啊,我的屁股早被大伯打烂了。”
顾少白啼笑皆非,心想谁和你说这个了。
“堂兄,那时候在璋城,咱们过得多快乐啊,璋城的气候可比京城好多了,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气候湿润,不像这京陵城,夏天热得要命,冬天却滴水成冰,难过得很……”

顾雅白不疑有他,点头称是,“这么说来,倒还是咱们璋城好一些,青山绿水的比京城美。”
顾少白眼巴巴地看着他,“堂兄,你说咱们还迁回去好不好?”
这次,顾雅白倒是变得非常果断,“不好!”
“……”
顾雅白望着远方,吧嗒吧嗒嘴儿,意犹未尽道,“璋城虽好,却远不及京城,比起京城的窑子,璋城的姑娘就是草鸡,比起京城的赌场,璋城的赌场就是窝棚,比起京城的馆子,璋城的饭铺就是茅房……”

他还目光幽幽地暇想着、对比着,顾少白拔脚步走,真是对牛弹琴,完全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慕清沣把这一幕收于眼底,差点轻笑出声,既笑顾少白这奇葩堂兄,又整不明白顾少白的想法。

小轿四平八稳地再次踏上青石路,他的心绪却久久平静不下来,顾少白黑白分明的脸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第二日,王似道朝堂上自请有罪。言道虽坊间传言有失偏颇,但难辞教子不善,令皇室蒙羞之罪,请皇帝降罪。
最终,皇帝下旨,令王似道闭门思过一月,并罚俸半年。

听到莫冉送来的消息,顾少白总算放了心,这下子重生算是安全了,就算王似道不死心,还要继续追查,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地全城搜捕了。
这件事放了心,另一件事却还是顾少白的心事一桩。
那就是过了夏季,慕清沣的生辰就到了。
只有不到三个月了,顾少白觉得再这样下去,一定会一夜白头、未老先衰!

顾少白大早上,黑着两个眼圈,在院子里正仰天长叹。
 “少白,晚上没休息好么,怎么眼圈都青了!”顾青白刚走过月亮门洞,便看到顾少白眼底醒目的乌眼青。
顾少白笑道,“昨晚吃得太多,积了食,半夜才睡着。”再这么下去,一定会五脏俱损,不用慕清沣害,自己就先翘辫子了!

“一会儿,让明约去找何掌柜取些消食的丸药吧……”
顾少白强颜欢笑地答应了,又道,“二哥,最近看你总不着家,在忙什么?”
“我正要与你说呢,漠北王五十大寿要到了,过几日,我和父亲会启程去漠北城,这几天正是忙着采办寿礼,少白,机会难得,你也一同去吧!”
顾少白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他做梦都想去边关,看大漠孤烟,听驼铃声声……
可是,如果他走了,谁来盯着慕清沣呢!纠结,纠结……
“二哥,容我考虑考虑。”






第31章 安阳又遇瘟神
顾少白拿支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一条鱼。
莫冉心疼地看着那条支离破碎的清蒸鲥鱼,终于无比心疼地把鱼盘端了过去,“您老手下留情,这可是贡鱼,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一条……”
他剔了鱼骨,捡出来一块稍微大些的碎肉放在顾少白的小盘儿里,“这又谁惹三少爷不开心了呀?”

顾少白把鱼肉夹到嘴里,品了品味儿,点点头,别说,这贡鱼的味道还真不错!可是一想到横亘在面前的难题,别说是贡鱼,就算让他吃龙肉喝凤血,都没有心情!
他叹口气,“我爹和二哥要去漠北,我也想去。”

莫冉奇道,“想去就去呗,你不是一直想去的么?”
顾少白摇摇头,把下巴托在手掌上,看着一桌子菜,觉得五颜六色,烦乱得很!

莫冉道,“你父亲和二哥是去给漠北王过生日么”,他把啃干净的鸡腿骨往桌上一扔,“我听我爹说沂亲王也要去漠北城呢……”
顾少白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莫冉抹抹嘴上的油,有点纳闷,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昨天早朝,皇帝说漠北王镇守边关二十年,功勋卓著,此次漠北王大寿,派遣沂亲王代替朝廷前去贺寿并犒赏三军,以示奖励……,听我爹说,本来皇上原本是要派王似道去的,结果,王似道被罚闭门思过,就换成了沂亲王……”

“你怎么不早说……”顾少白给了莫冉后脑勺一巴掌,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心中窃喜,不仅因为沂亲王离京,自己也可以随父兄去漠北,最重要的是,京陵离漠北千里之遥,一去一回,至少得两个多月,那样,军粮购备权恐怕就已尘埃落定,而且,如果再略作拖延,岂不是会把慕清沣的生辰也错了过去么!

莫冉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少白,你笑的……怎么那么……奸邪……”
顾少白心情大好地堆了个无比温柔的笑脸,嘴角扯到了耳根子上,“这样呢?”
莫少冉伸指挑起他的下颌,无比淫邪地嘿嘿一笑,“小样儿,给爷香一个……”
然后,就看顾少白的拳头披头盖脸地迎面而来,“给你三分颜色,还敢开染坊!”

顾少白找顾青白,说了要一起去漠北,然后,吩咐明约给他准备行装。晚上去通知慕流年的时候,才发现方清池出门,已十日有余,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问慕流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方清池好像是在查一件经年旧事。

只留下重生一人照顾慕流年,顾少白还真不放心。
慕流年和重生两个人的身份,都是见光死,还都弱质纤纤,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自保呢!

晚饭后,顾少白与慕流年摆了棋盘正下棋,就见门帘一挑,进来两个人,一黑一白,黑衣妩媚的季翦尘和白衣潇洒的方清池。

顾少白放棋子,乐呵呵地说道,“清池你可回来了,我正犯愁呢!”
方清池将剑放在一旁桌案上,“怎么?”
顾少白道,“我后日和父亲兄长要出趟远门,流年就交给你了,你不回来,我走也走得不放心,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重生端了热水进来,慕流年绞了热毛巾给方清池。
传递毛巾的过程中,二人指尖相碰,慕流年手指像过电般的一撒手,差点将毛巾掉在地上,方清池一把接住,目光与他胶着一番,又各自避开,方清池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些微的红,轻轻说了声,“谢谢”。
而慕流年背过去的脸却像火烧云一般,艳丽得无可方物!

季翦尘等了半天,没等来顾少白一声招呼,有些不悦地道,“我是空气么,顾三少?”
顾少白嗫嚅着唇,半晌才道,“你也来了!”
季翦尘凑近他,与他鼻尖盈寸的距离,逼问道,“我是谁?”

顾少白将脸一别,像蚊子一样哼唧道,“翦尘……哥哥……”
他闭上眼,万般狼狈,觉得为了钱财把气节都舍了,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呢?

季翦尘勾唇一笑,看他难堪的样子,反而觉得心情大好,决定不予追究他蚊子般的声音了。
顾少白赶紧后退了两步,也湿了块帕子,递给季翦尘。

季翦尘受宠若惊,虔诚地接过来,把超级漂亮的脸擦干净,“三少爷,说吧,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
顾少白道,“真是瞒不住你的火眼金睛,我正有一事相求。”

季翦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咳了两声。
顾少白赶紧给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有求于人的时候,气节、傲骨什么的,都是浮云。
“那个,翦尘……哥,我和父兄要去漠北,你能一同去么,路途遥远,我担心父亲和兄长的安全”,他对上季翦尘有些不以为然的眼神,迅即又说道,“规矩我懂,你说,多少钱?”

等季翦尘掐手指算钱的过程,顾少白的心一直在滴血,其实顾家也有随行护卫,对付一般的土匪和流寇不在话下,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慕清沣。他拿不准慕清沣对顾家的憎恨程度,万一那人突发奇想要把顾家一勺烩了呢!

不知何时,季翦尘的手指已经停了,一双妙目热汽腾腾地盯着正啃指甲的顾少白。
顾少白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上下看看自己,并无不妥,这才战战兢兢地问,“怎么,把我论斤卖了都不够么?”

季翦尘鼻尖凑过来,嗅了嗅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似乎不知不觉间对眼前这人动了凡心。
动了就动了,季楼主俊男美女尝过不少,却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之一字,从来不知道怎么写,也没打算学会写!
他信奉一个宗旨,上床谈情、下床绝情!至于这片刻的春心萌动,或者,真的只是脑抽的产物。

可是,面前这双眼睛,那么,与众不同,它太无辜太善良太清澈,在那泉水一般的目光中,季翦尘总有自惭形秽之感,觉得多想一分,都会亵渎它净无瑕秽的风采,多看一分,都要把他超度了一般。
季翦尘与他的目光一触即分,冷冷嘲弄着自己,这样纯净的男孩子,不谙世事,生涩幼稚,应该不是他的菜!

季翦尘清清喉咙,“嗯……一来一去的太长时间,路上有许多突发状况难以估算,还是回来再一并算账吧!”

顾少白心里一松,回来再算,那太好了!
到时候,是不是,嘻嘻,可以赖账呢!
主要是囊中羞涩啊,羞涩!

静静的夜,顾少白躺在床上,仿佛听到心花开放的声音。
他很开心,没想到救了个重生,就踏上了另一条未知的轨道。不管这条道是通向穷山恶水还是山清水秀,都会有另一番结局。
欣然过后,他茫然地盯着头顶虚空,只是,不论结局如何,对那个人,都在他眼底的离恨中,再不会轻许白头!

这一夜,他睡得无比餍足,似是梦到金山银海,他开怀大笑,对季翦尘大喊,“小爷有钱了,小季,去,给小爷倒洗脚水……”
又好像站在落英缤纷的梨花飞雪间,笑意融融地看一个人自远方走来,只可惜梨瓣纷扬若雪,遮挡了那人面目,然后,他使劲地眨眨眼,面前的人倏尔不见,却有一双温暖的手从身后环上了腰,温存又带点恶意地掐他腰上的软肉,将他掐成了一滩水……
醒来之后,懊恼地发现,昨夜刚换的亵裤又得换了!

然而,品了品梦中的余味,他不得不承认,那双手抚摸着身体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愤怒。
顾少白想,一定是因为除了慕清沣,他从未与别人有过床第经验的缘故,愤怒之余,他甚至邪恶地想,一定要尝尝别人的味道,不能死都死了,还挂在这棵歪脖树上,那也太悲摧了!

两天后,顾家的骡马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一次,除了漠北城要采买的一应物品,还有顾府准备的寿礼,足足有二十多车。
顾少白与父亲和二哥同乘一辆马车,车轮辚辚,不惯于长途跋涉的他,每天都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头晕脑胀。

至于季翦尘,则早没影儿了。当顾少白表示不满的时候,季翦尘却说让他放心,他已派了暗卫混在队伍里,有任何事情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而他季大公子,则不太方便频频招摇过市。
据季翦尘的暗卫带来的消息,慕清沣的人马三日后才启程,因为亲王仪仗豪华,随行人员众多,所以,脚程格外慢些。

十日后,顾家车队一行,到了安阳府,安阳府是大胤皇朝第二大州府,而它下辖的六个县,也多是良田万顷,鱼米之乡,因此,安阳府台衙门的所在地安阳县城也是热闹非凡,繁华程度与京城也不遑多让。
顾家包了县城最大的一座客栈,准备修整一日再出发。
顾少白便趁着父亲和二哥忙于整饬车马货物之机,偷偷地溜出了客栈,准备在县城里游玩一番,顺便清醒一下被马车摇成一滩浆糊的脑袋。

他刚走到主街上,正学摸着找间酒楼先先大吃一顿,却看到拐角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匆匆,一闪而过。
那身影就算化成了灰,顾少白也能认得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慕清沣。
顾少白心中一惊,不由得就迈步跟了上去,也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被他发现。






第32章 人。皮。面。具
看慕清沣进了一条巷子,这下子顾少白不敢跟了,那巷子清静无比,鲜有人经过,跟下去一定会被发现。于是,他便扒着墙角,探头往里看。
结果,发现他并未走得很远,而是与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人悄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那人施了个礼,便转身向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了。而慕清沣则又向前走了两步,进了一处院子。

顾少白这才走了进去,原来慕清沣走进的是一间非常不起眼的小客栈。
他看了两眼,就赶紧离开,这下,连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心里面既像吃撑了又像饿得慌,惴惴不安地难受:慕清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应该远远落在后面啊?他这是要干嘛啊,不是快马加鞭地来杀人吧!我的天爷地奶奶,不是要杀爹吧?

突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顾少白吓得差点跳起来,直觉上是慕清沣发现他了。
谁料,扭头一看,是一个姿色平平的二八少女。
顾少白长出一口气道,“姑娘,你认错人了么?”

那姑娘掩口笑道,“顾公子莫非不认得奴家了么?”

 顾少白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这女子虽然面容陌生得紧,但那双眼睛却在一笑间流光溢彩,万种风情,怎么看怎么眼熟!再看她,身量颇高,身姿倒是纤细窈窕。

他皱皱眉,一个小火花怦然炸在脑海里,他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季翦尘……”
那人重重一拍顾少白胸脯,好悬把他拍得背过气去,“你眼睛真毒,这都能认出来!”

不一会儿,顾少白与季“姑娘”便坐在了安阳最大的酒楼里,季翦尘点了一桌子菜,吃相极其文雅。
他易容的女子虽然面貌并无出奇之处,但是单看背影和那双流盼双目,便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他还来者不拒,谁看他,他便飞给人家一个媚眼,不一会儿,便引得好几个男人上来搭讪。
 
终于,顾少白忍无可忍地用筷子敲敲他面前的碗,“嗳,你浪够了没有?”
季翦尘这才收了如丝媚眼,轻巧地白了他一眼,“我可是你的债主啊,有这么跟债主说话的么!”他挑了一筷子水煮干丝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几下,“话说,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墨衣楼的易容面皮,一向都精湛无比啊!

顾少白睨了他一眼,“凭感觉。”
季翦尘甜兮兮地问,“什么感觉?”
顾少白冷嗖嗖地回道,“一种想让我拿鞋底子抽的感觉……”
季翦尘凌乱了:“……”

酒足饭饱之后,季翦尘还是问道,“三少,哥哥看你脸色不佳啊,谁给你气受了?”
顾少白答非所问,“你把那面皮卖我一张,回去一块算钱。”
“你要它做什么?”
“你别管!”
季翦尘看顾少白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看起来心事重重,不禁有些担心,“你不说,我不给!”

顾少白半晌不说话,再抬起头来,眸子里清清凉凉的,像春水凝冰,坚毅又果断,他认真地说道,“季大哥,别逼我,我不说,自有我的难处……”
这声季大哥带着些些许恳求和隐忧,让季翦尘的心弦瞬间绷紧,不忍心再拒绝,“今夜我着人给你送去。”
顾少白又道,“我这些天恐怕不能与父亲和二哥随行,他们便拜托你一路费心了……”
季翦尘点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心中忧虑,却只平淡地叮嘱了声,“你没有半点功夫,要小心啊!”
他是墨衣楼主,可以动心,却绝不能动情!

顾少白起身,一揖到地,行了个慎重的礼,转身便离开了。
季翦尘呆呆地坐在原处,头一次觉得,顾少白,他并没有识清!

晚间,果然有一个客栈小二模样的人给他送来一物,用细细的白绸子的裹着,打开,是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并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字条和一小瓶药水。
顾少白就着烛火仔细地看了,又把瓶子贴身放好,这才去了顾钧宣的房间。

顾钧宣正和顾青白正商量事情,听顾少白进门说起,在此地遇到故交,要停留些日子,均是齐齐地不放心。
顾少白连撒娇带央告,又保证了一千遍会尽快追上队伍,这才得到顾钧宣的答允。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少白简单地收拾了个包袱卷,悻悻地出了门。心里面重新把慕清沣诅咒了一百遍,本来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成日里担惊受怕的,失眠治愈了睡懒觉的毛病。
慕清沣,你但凡有一天落在小爷手里,小爷一定拿两根棍支着你的眼皮,让你十天十夜不能睡觉……

边走边摸了摸脸,暗道,花了钱的就是好啊!
不知道季翦尘从哪里搞来的这张人。皮。面。具,简直是天衣无缝,而且,最主要是,这面具还不丑,是个清秀的少年模样,和自己的脸型也很契合,捏了捏,竟然还有皮肤的弹性。

他来到昨天慕清沣住的客栈的巷子口,看路边有个馄饨摊,要了碗馄饨,边吃边等。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馄饨摊儿都撤了,慕清沣也没出来。

正当顾少白怀疑是不是慕清沣已经走了的时候,恰恰那个人就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粗布黑衣,戴着顶斗笠,像个普通的庄稼汉打扮。
不用看斗笠下的那半张英俊的脸,只看身形,顾少白都能一眼认出他。

洁白的槐花落了一地,清香扑鼻而来。
顾少白穿着件淡青的绣花织云衫,蹲在路口一株大愧树下面,假装闲杂人等。
临出门,也想穿件破衣烂衫来着,可是太匆忙了,没地方买去,他又有点儿洁癖,不想随便穿件下人的衣服。上次,穿了堂兄的“孔雀服”就让他起了一身的小疹子,好几天,才下去。

慕清沣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左右看了看,转身向西而去。
顾少白等他走了一段,才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那人不快不慢地出了城门,一路向西,上了官道。官道人不少,顾少白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也不怕被发现,一直缀在他后面。

就这样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慕清沣弃了官道,拐上一条小路。
顾少白两腿像灌了铅一样,他觉得再走下去,就要被活活累死了。可是,那个人一点儿疲态也没有,脚步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

离了官道大约两公里,有一个茶棚,慕清沣远远地望了望前面的密林,停下脚步,在茶棚下坐了下来。
顾少白也踉踉跄跄地进了茶棚,茶棚不大,只有两张木桌,他本想去另一张木桌,谁知,实在太累了,脚底一绊蒜,楞是扑在了慕清沣坐的这张茶桌的桌面上。

他趴在桌上,狼狈地抬起汗津津的脸,从下而上,正对上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对……对不起……”

慕清沣牢牢地盯了他一眼,突然,咧唇一笑,“不妨事,小哥儿请坐吧!”
是心里作用么,顾少白觉得他的目光像两道线,直直穿透了自己的眼睛,扎进了心里,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没事啊,面具还好好的。
他坐在长凳上,用衣袖揩了揩脸上汗,这面具的质量太好了,连汗液都能渗出来!如果让他知道,“墨衣楼”的人。皮。面。具之所以价值千金,是因为那是用真的脸皮做出来的,他恐怕死都不会戴着了!

茶棚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只卖一种凉茶。
慕清沣端起凉茶喝了两口,“老板,这条路是通向‘荆阳县’的么?”
老头儿把另一碗放在顾少白面前,“正是”。

慕清沣道,“按理说,这是条近路,也不难走,可为何往来的人这么少?”
老头儿道,“看来您还不知道,这两年啊,离此不远的凤凰山上出了一窝山贼,专抢往来客商,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么一来二去的,人们宁愿多绕半天的路走官道,也不敢走这条近道了。”
他叹口气,“小老儿我的茶摊子,也快关门大吉了。”

慕清沣又问,“官府难道就任由这伙山贼横行霸道么?”
老头儿冷笑道,“官府,倒是听说剿过几次,可你看这山高林密的,官军去了,山贼早跑了,等官军一走,他们又出来祸害,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啦!”

顾少白偷眼望去,慕清沣端着茶碗放在嘴边却没喝,拧着眉目,不知在想什么?
顾少白倒是真的渴了,他“咕嘟咕嘟”地一气儿把凉茶喝个干净,放下茶碗,用袖子抹抹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慕清沣把注意力已经放到了自己身上。

顾少白被他看得心虚,不由得偏了偏视线,假意打量路边环境,避免与他目光相对,又要了碗凉茶。
正要喝,忽听慕清沣问道,“这位小哥儿,你也是要去荆阳县么?”
顾少白心想,我哪里知道什么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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