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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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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约翰这个名字,王大力猜明白赵卫红所说的外国人,就是这个叫约翰的。“约翰是哪国人,多大了,有没有老婆,是想玩弄你,还是真心想和你结婚,你们是怎么相识的——”王大力一连串的问话,本以为赵卫红着急不住,最起码得有一两个问题答不上来。

可是赵卫红却不紧不慢从公共汽车挤车认识约翰开始,一一回答了王大力的问话。“你们家同意你离婚吗?”王大力又问。

“我们家才不管我呢,我找个山西的,我家不管,我找个外国的,我们家也不干涉。”赵卫红答。

“你们家不嫌你离婚丢人?”

“离婚丢什么人啊,北京是城里,又不是农村,人们都过自己生活,谁有时间关心别人闲事。”王大力见她死活要离婚,心灰意冷,便不愿和她再多说了。

正文 第六十章 偷坟

杨树林下班后,拉上苟石柱到工厂被面空地转悠。这里是堆高炉时拆下的旧耐火砖那块地方,这些耐火砖都是废弃物,厂里还未处理。苟石柱便和厂里说了说,要点旧耐火砖,自己回村盖房作房地基用。

苟石柱上下班骑的自行车上便用饭补做了两个大布袋,跨在后架上,一边一个,每日下班后一个袋里装上两三块旧耐火砖,回家顺便捎走。苟石柱把旧耐火砖装进布袋正要走,杨树林叫住他说:“嗨,石柱,我发现一个洞。”

“什么洞?”

“一个宝洞。”

“什么宝洞?”

“一个古墓。”杨树林神秘地说。

“古墓里有宝贝吗?”

“肯定有。”

“在哪?”

“就在那儿!”杨树林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棵松树。

二人来到那里,只见地面拐角处露出一个一两尺见方的一个土洞,由于四周长满半人高的杂草,不走近前根本看不到。

“你怎么发现的?”苟石柱问。

“以前我就发现了这个洞,但洞口很小,只有人头大,这几日下了几场雨,洞口给冲大了。我昨天来这儿溜达,看到以后当时就想下去看看,桥有没有什么古董,金银首饰,可是又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好,所以今天趁你来拣砖,和你一块探探古墓。”

苟石柱刚刚和二妞领了结婚证,二妞趁着自己的父亲在大队有实权,便向大队舀了一块房基地,苟石柱准备在上面盖三间房。盖房,村里一般都是盖土坯房,但土坯房的地基时要砖砌的,为了结实,苟石柱要买砖,大舅哥刘黑虎说:“咱厂不是有废耐火砖吗,堆厂里也没用,咱们向厂里要些不就行了,自己盖了房不住厂宿舍了,给厂里还省个床位呢。”

苟石柱向厂里一说,车间王主任先同意了,又向厂里领导一说,厂领导也点了头。自此后,苟石柱每天下班便用自行车带上**块废耐火砖,备作盖房地基用。盖房得用木料,青砖,土坯,灰渣,玻璃,这些都要用钱,三花两花苟石柱的钱便紧张了,听杨树林说古墓能挖宝贝,便也来了兴趣。

“你先下去吧!”苟石柱对拿着手电筒的杨树林说。

“你下吧,我胆小,耳朵不太灵。”杨树林把手电筒的杨树林说。

“你不是在北京把耳膜补了吗?”苟石柱说。

“补了,也比不上原装的好使。”杨树林想起电影里演古墓中的阴森场景,便故意推拖。

“好吧,我下去吧!”苟石柱接过电筒,便想从洞口下到里面,可是只伸进一条腿,由于洞口太小,另一条腿却伸不下去,苟石柱努力地挤了挤,仍然挤不下去,于是把腿从洞口退出说:“洞口大小,我不下去!”

杨树林在旁,早看到这些,叹了口气说:“你下不去,该着我下去。哥们儿,我下去时,你可别走开,在上面看着我,一旦我有什么危险,立刻把洞口扒大,拉我出来……”

“这个古董,能有鬼啊,有鬼也烂了,你怕什么?”

“怕,哥们有点胆颤,我不怕人,专怕鬼……”杨树林说。

“怕鬼咱就别下去了,挖人家坟,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是缺德事,不登寡妇门,不挖绝户坟吗……”苟石柱有些退意。

“咱又不是挖他,老天把它冲了个洞,咱能看见,别人也能看见,你不挖别人也得挖,与气财落别人手里,倒不如咱们捞得了。哥们照应点,我下去了。”杨树林边说,边打开手电,扒住坑口跳了下去。

坟里边是个天然的土洞,就像小窑洞一样,两米来深,两三米长,靠里面放有一口棺材,长年雨水的冲刷已把那口棺材用泥土掩没了大部分,只剩下棺材盖下一尺高的部位还露在外面。

借着手电光,杨树林寻找了一下,除了泥土,什么也没有。“他娘的,是个穷鬼!”杨树林骂道。他走到棺木前,弯身用手扣住棺材盖,用力一抬,棺盖竟然很容易地被揭开,碎成几块寸把厚的木板,被掀到棺材边的地上,杨树林忙蹲下身,用手电筒光亮往棺材中照,只见棺材里出现厚厚一层白色的灰浆。

这是什么啊?看不见尸体也不见衣服,杨树林想放弃,可是又一想,也许随葬的宝贝在灰浆下面,他想用到灰浆里摸,又觉害怕和恶心,便对洞口说:“石柱,扔下根粗树枝!”一会,洞口扔下个粗树枝,二尺来长,锄把粗。

杨树林便用这粗树枝在棺中白色的灰浆中来回搅合,希望能从中捞出一两件古董或金锭银块之类的宝贝,搅了半天,从棺材这头搅合到那头,只捞出一个头骨和零星的一些骨头,宝贝和金银一件没有。后来,好歹树枝碰到一个硬东西,还较沉,;捞出来一看,也只是个长柄铜烟袋锅。

“捞到没有?”苟石柱问。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铜烟锅……”

“算了吧,甭捞了。”

“想捞也捞不着啊!”杨树林在坟中说……

“都几点了,还不起,你得上班去了。”二妞催促苟石柱。

“我不想上班了,头疼,浑身发冷。”

“你病了?”二妞忙过来摸摸苟石柱的头,热的和个小蒸笼似的。

“你发烧了,让我哥上班时给你请个假吧!”二妞转身去哥哥刘黑虎的屋,说苟石柱病了,发烧请假的事。

“他身板像个塔似的,从没见他病过,怎么会发烧呢?”刘黑虎好奇地问。

“昨下班吃了晚饭,他便早早睡下了,夜里听他睡觉喘气,我也没当回事。不想,他竟发烧了,还烧的这么高,是不是把他送医院啊?”二妞担忧地说。

“没事,一个大后生,感冒发烧怕甚,吃几片阿司匹林,ABC什么的,出点汗就好了。”

“行,我回屋喂他药去!”二妞说着回到西房,她和苟石柱住的屋……

“树林,你怎么了?”刘炳坤在出铁时见杨树林卷缩在炉台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便走过去问。

“没什么,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在炉前别人都是一身一身的出汗,你倒觉得冷,莫名其妙。出完铁,出一身汗就好了。”以前,刘炳坤感冒发烧浑身觉得冷时,在炉前,出一两身透汗,烧也退了,身上也不觉冷了,所以他想杨树林也是这样。

可是出完铁,看见杨树林还蜷缩在那儿,浑身还在抖。“你没干活,还觉得冷啊?”刘炳坤感到奇怪,便又过去问。

“唉,哥们儿真干不动活了,还觉得冷。”刘炳坤一看,杨树林脸上果然一滴汗珠都看不到,便感到他的病情有点严重,便说:“你病的可能不轻,你先回去吧。等下了班,我陪你到县里医院看看去,今天石柱也请了假,怎么这么巧,你们俩一齐病了?”

“什么,石柱也病了?”杨树林问。

“嗯,刘黑虎来给请的假,说石柱发高烧,浑身打哆嗦。”

“妈呀,别不是鬼追上了吧?”杨树林面露恐惧之色。

“什么,鬼追上了?”刘炳坤大感不解。

“我说炳坤,你可得替我们保密。”刘炳坤点点头。杨树林便把昨日进坟里淘宝的事讲了一遍。

“坟里淘宝和你们发烧有什么关系?”刘炳坤还是不解。

“我拿人家一个烟袋锅,还用木棍在人家棺材里搅动,把人家骨头都搅乱了,你说人家死人不埋怨咱,一生气还不是跟上咱,上了咱的身。听说河里淹死的人,就着替死鬼,找到替死鬼,他才能脱生。这干坟里是不是也找替死鬼,找到替死鬼棺材里那位才能转世脱生,我是不是让他缠住了。”

“不可能,他缠你一个就行了,为什么苟石柱也病了,一缠缠住两个干什么?”

“干什么,他缠住两个人从中挑一个呗,也许是个女鬼呢,多缠住几个男人她不是更高兴吗?”

“别胡扯了,下班要是烧还没退,我送你去县医院。”刘炳坤说。

下了班,刘炳坤见杨树林烧还没退,而且烧的越发高了,两眼发直,嘴唇起泡,已有点认不清人了,忙把他送到厂医务室,黄医生给他量了一下体温,三十九度五,再翻了翻他眼皮,便打了个电话,向厂车队要了辆大卡车,他扶着杨树林坐驾驶室,刘炳坤坐车槽帮里,径直来到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一检查,一化验,立即让杨树林住进一个单独病房,并告诉黄医生说:“他不知得的什么传染病,你们要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另外,和他一起的还有没有发烧的,也立刻送医院。”

“有!”刘炳坤说。

“谁?”医院大夫严肃地问。

“也是我们班的,叫苟石柱,他大舅哥说他发烧,哆嗦,今天请了假,没上班。”

“你认识他们家吗?”

“认识。”

“你立刻把他接到医院来!”那位医生好似发了命令。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四川小妹

黄医生见事态严重,他和刘炳坤坐上大卡车直奔苟石柱家。二妞正用湿毛巾搭在苟石柱头上给他降温,见刘炳坤来,忙说:“刘师傅来了,石柱的烧还没退……”

“我知道,现在让他赶快去医院!”黄医生着急地说,把苟石柱扶到驾驶室,刘炳坤见黄医生上了车的后槽帮,问:“您不坐驾驶室了?”

“不坐了,你坐里边扶着他吧!”于是刘炳坤上了驾驶室,到了医院医生只给苟石柱量了一下体温,便将苟石柱送进了杨树林的病房……

“哥儿们,怎么回事啊,怎么让我俩都住院了?”杨树林见苟石柱也住进病房,问就要出屋的刘炳坤。

“你们可能得了一种严重的传染病,所以把你们都圈进来了……”刘炳坤为了使气氛不太沉重,但又不能不说实话,便用了一种轻佻的语调说出了真情。

“严重传染病?”杨树林在医院里输了瓶液,发烧退了些,精神也好了点,问道。

“对,就是传染病,你们是不是在坟里被传染的?”

“我没进坟里,只有树林一人进坟里了,怎么我也被传染了呢?”苟石柱也清醒了点,瓮声瓮气地问。

“你拿人家死人的烟袋锅了,人家死人还不缠住你。”杨树林说道。

“他死了,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怎么会有传染病呢?”

“不是,不是,肯定是让鬼缠上了,医生给我检查不出什么具体的病,才说是传染病,我估计就是让鬼缠上了,炳坤,你回去马上给那死人烧点纸吧,让他放了我们哥俩。”杨树林继续说。

苟石柱和杨树林在医院一住就住了十天,幸亏医院抢救及时,才没要了他们的小命。化验结果出来了,说他俩得的是霍乱,医院的医生奇怪地问,“霍乱病在忻县地区已经三四十年没人得了,只有日本侵略中国的时候这里流行过霍乱,死了不少人。怎么现在又流行了呢?幸亏这霍乱菌病毒性褪减了,不然你们的命都难保。你们在哪染上的这个病?”

杨树林不想说,可是苟石柱话已说出:“就在我们厂子北边一个坟窟窿里。”

医生便和县防疫站的人马上到那棵松树下的坟窟窿边,用手电筒向里照照,发现棺材里好多白色灰浆,防疫站的边说:“肯定是了,里面有好多白灰,一定是四几年闹霍乱时死的人,棺里撒了好多白灰消毒,幸亏这次没传开,赶快把洞填上!”

苟石柱出院回了村里,又准备他盖房的事,杨树林回到住处。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天气冷,杨树林懒得去厕所,推开一条门缝,掏出家伙就往外尿。还没尿完,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进,忙喊:“先别过来,我尿呢!”

“我尿我怕甚,我都六十多岁了,什么没见过,杨树林往哪屋啊?”

杨树林忙缩回家伙问:“谁找杨树林?”

“他妈!”

杨树林正要骂,猛然觉得这女人声音耳熟,真像自己老妈的声音,忙开门看,一见,果然见老妈背个大包裹和两个女人相跟着站在门前。“妈,是您啊,您不说过一个月再来么?”

“我在你姐那呆不下去了,你姐夫天天在我耳边墨迹,说一个儿一个女,当娘的怎么老在闺女这住,你也该到儿子那住几年了。养儿防老,又不是养女防老。墨迹的我心烦得不行,只得提前来了。”

“她们是谁,怎么和您一块儿?”杨树林指指和母亲一起进屋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她们是你姐夫介绍来的,你姐夫不是四川农村的吗,这几年她们那片闹旱灾,闹饥荒,饿得没东西吃,可能还饿死了人。老乡没法,要反不让要,除外做工政府也不让,饿得没法,只得出来嫁人。你姐这支援大三线支的,在四川嫁了个当地人,还把他那块的姑娘让我捎你这,给你做媳妇。”

杨树林开始也没细听,后听到给自己做媳妇,不禁笑道:“这两个,哪个给我做媳妇,一个岁数太大了,一个岁数又太小了。”

“你胡说什么,这是俩,一个娘一个闺女。”母亲连忙说。

“那是让当娘的嫁我,还是让当闺女的嫁我?”

“别瞎说,当娘的是送闺女来了,闺女如果嫁了,她还回四川呢。”

“妈,咱们北京的家就这么没了?”杨树林问。

“可不是,你爸又早没了,你姐技校毕业后,六五年支援大三线,去四川兵工厂,加了个家在当地的同事,你又来山西插队,又分这钢铁厂了,我在北京又没工作,没生活来源,我不去四川你姐那去哪啊?”

“可是北京咱还有一间平房呢?”杨树林文。

“一间平房又没人住,我去四川一呆呆了几年,人家房管局写信我要房的租金,我想你姐夫要,你姐夫说北京又没人住,退了它吧。我一想也是,每月不住人也要交五毛钱,一年就六块,这六七年页好几十块钱呢,我就让你姐去北京出差的机会,把房退了。本想这事和你商量一下,你姐去北京前给你写过一封信,但始终没收到你回信,也就这样了。”

“北京没家了!”杨树林喃喃自语。

“北京早没家了,自打你插队后第二年,我去你姐那,北京就算没家了,北京没家,咱在这儿安个家,你瞧我给你带来这闺女咋样?”杨树林母亲指指仍站在屋当地上的两个女人。

“你们坐,你们坐!”杨树林让那两个女人坐下,自己坐在母亲身边,正好和她们对面,于是观察了一下。母女俩都长的挺黑,还挺瘦,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几。母亲年纪不太大,但脸上已出现了浅浅的皱纹,让人感觉有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闺女剪了个齐耳短发,浓黑厚厚的头发遮着一张瘦瘦的小脸,眼睛挺大,鼻梁挺高,最也挺小。细一看,除了黑些锈些外,也不难看,她见杨树林眼光在她脸上停留,便害羞地低下头,把两只瘦细的手放在膝上。

“您是想让她做我老婆?”杨树林站起身来,到那姑娘对面,拿起她一只手,问。

“对啊,姑娘挺俊的,让他做你老婆,难道还配不上你?”杨树林母亲问。

“太小了吧,你几岁了?”杨树林文。

“十八岁。”那姑娘用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普通话答。

“十八岁,不像,怎么这手怎么瘦?”杨树林又说。

“瘦是没吃上嘛,在你这儿,吃几天饱饭,自然几天就催起来了,儿子别得福不知福了,你也就有了工作,要是还在插队,人家姑娘可能还不跟你呢。还挑肥拣瘦,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个猴样。”

“她可听话了,爱干活,知道疼人,会洗衣做饭。”那姑娘的母亲也抢过话头用杨树林听不太懂的四川话说。

“你愿意找我吗?”杨树林还没放下那姑娘的手。

那姑娘羞羞地抬眼瞄了一下杨树林,然后低声说:“大哥,只要能吃饱饭,我愿意!”

“行了,我从四川给你带到这儿,我看这闺女就不赖,就这样订下吧。”杨树林母亲发了话……

“妈,我跟您说,我们知青,这厂的,有人搞得老婆是北京的,有人搞的是当地北京知青,有人搞的是当地老乡有工作的,最次也搞个当地农民,您给我找个四川饥民,您让我这脸蛋子往哪个搁啊。”杨树林趁那四川母女俩在小桌上吃饭时,低声和母亲说。

“什么四川饥民,你姐不是找的四川人,怎么了,过的不是也行嘛,孩子都俩了。”

“可是我姐夫有工作啊!”

“他是男的,有工作有什么了不起,女的就必须有工作?没工作不是更能伺候你么。”

“我看她太小了,胳膊还没锄把子粗呢。”

“小点不好?傻儿子,小点能长大啊,大了可长不小了,人家都爱娶小媳妇,你怎么怕娶小媳妇呢?”

“妈,今天你和她娘俩在这屋睡,我到其他同事屋挤去,明天我到县城里租间房,咱到那住吧?”

“行,租一间多少钱?”

“两三块。”

“那么贵,咱住那间每月才五毛。”

“那是公房,这是私房。”母子俩正说着,杨树林一抬头,看见那闺女正望着自己,不禁向她点点头。那闺女也忙向他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杨树林想起还不知姑娘名,便问。

“我叫郝东珠。”那姑娘说完,便低下头。

杨树林发觉虽是短短一眼,郝东珠经过洗脸,立刻白净许多,脸也不十分黑了,好似字皮肤里向外海透着一点红色,呀,也挺喜人的,杨树林心里叫道。

他在县城租了老乡一间屋,屋里员有些家具和一个通铺,杨树林和母亲还有四川母女二人,拾掇拾掇,便搬了过去。第三天一早,他母亲便催促他到厂里去开结婚证明。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卖铁

“怎么这么急啊,才来两天?”

“她母亲四川家里还有事呢,看你们领了结婚证她才能回。”

“不行,太急了。”杨树林想过几天处处在领结婚证。

“过两天领不是也要领,早两天领让人早安下心。”母亲又催促:“你今天就开证明去!”

“我不去!”杨树林执拗起来。

“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你要不想要我,帮我找另一个婆家好吗?”四川妹子郝东珠站在杨树林对面,一双大眼好似羚羊的眼睛一样,黑黑的眼球占了眼珠的大部,而眼白只有边边上的一点点。

这又亮又深邃又带着恳求的目光,使杨树林心中一动,忙说:“我不是不能今天开证明,我是说,我结婚证明开了,你们没开来结婚证明,也领不了结婚证。我开了结婚证明不能几及时结婚,怕同事们笑话。”

“证明我们早开好了。”郝东珠的母亲解开外衣,从里边一个兜兜里掏出张叠好的纸,展开,原来是张结婚证明信,又掏一张,是张户口证明信,信上盖着红红的公社和大队的印章。

“没找对象就开了证明信?”杨树林问。

“我们那外嫁的姑娘都开了这种信,上面空着你的名呢,填上就行了。”郝东珠的母亲说。

领了结婚证一回屋,郝东珠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又铺床,又叠被,又洗衣,又做饭,宛然是屋里的小主人。杨树林看见自己的母亲喜滋滋看着儿媳干活,心里也挺高兴。

第二天,郝东珠的母亲便催着买火车票回四川。“怎么不住几天?”杨树林问。

“你们也领了证了,我也放心了,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我在这里住着心也放不下来。”郝东珠母亲说。无奈,只得顺了她,杨树林帮她买了火车票,买了几条烟,几瓶酒,又给她拿上一百五十块钱,一百斤粮票,送她上了火车。

母亲走了,郝东珠流了几滴泪,夜晚躺炕上,杨树林的母亲便睡在通炕另一头,杨树林睡另一头,郝东珠睡杨树林身边。估摸着自己母亲睡着了,杨树林便掀开郝东珠的被,钻了进去。“哥,哥,慢点。”郝东珠声音很低。

杨树林把郝东珠抱在怀里,感觉这姑娘很瘦,好像还没发育起来,于是低声问:“你怎么像个小姑娘啊,你跟哥说实话,你多大了?”

“十八岁。”声音更低了。

“不对,你对我扯谎,十八岁女子我摸过,不是你这个样,你可能才十三四岁吧?”杨树林拿瞎话唬她。

“我十六岁多了。”那声音仍低低的。

“证明上为甚写十八岁?”

“不写十八,扯不了结婚证。”那声音好似低的快听不见。

“哦。”杨树林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怜惜之情,心想为了活命,为了吃饭,十六岁就要出来嫁人,咱这娶她,是不是有点缺德,反正她也是我老婆,这么早干那事,别把小姑娘弄坏了,想到此,便不由自主地退回到自己被里。

第二天早上,杨树林一起床,见饭菜已摆在桌上,母亲坐在桌前,郝东珠正在为母亲盛饭。“小子,起来了,瞧你媳妇,都把饭做好端桌上了。”杨树林向郝东珠望去,郝东珠两只羚羊般的大眼,一碰上杨树林的目光,便立时躲开,而且水汪汪的,怎么她委屈了?

又到了晚上,杨树林睡在自己被里,很快便入了睡,早上起来,饭又已经放到桌上。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又一天临睡前,母亲问杨树林:“树林啊,你和你媳妇结婚了,怎么没动静,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怎么没动静?”杨树林问。

“你媳妇都跟我说了,你一上炕就睡的跟死猪似的,人家是新媳妇,怕羞,你让人家怎么办啊?”

“妈,我看她小,想让她再长两年。”

“她不是十八吗?”

“她才十六多,还没发育出来呢。”

“户口上不是写的十八岁么?”

“那是假的。”

“哦,瞎写了,十六岁,是周岁还是虚岁?”母亲转头问坐在一边的郝东珠。

“周岁十六多。”

“那也不小了,我嫁你爸虚岁才十五,不也养了你姐,你老婆就是饿的,吃饱点,每两年肯定能长开。”母亲说着,那个枕头靠边睡了。

“你怎么和妈说这些,我是为你好,让你再长个两年!”一躺下,杨树林便责怪郝东珠。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嫌我是四川的农村户口,想不要我,所以我就对妈说了。哥,你是不是嫌弃我?”郝东珠凑过头盯着杨树林问。

灯灭光暗,但杨树林仍能看到对面那双黑黑的发光的大眼睛。“我嫌弃你什么啊,我嫌弃你还和你领结婚证,我觉得你太瘦太小了,想让你往大了往胖了长长。”

“我们那的姑娘都瘦。”郝东珠低声说。

“你想让哥过来?”

“嗯。”杨树林心潮澎湃,一下便钻了过去。

厂里贴了一张榜,供销科要增销售人员,厂里生产的铁由于形势的变化,卖的不顺畅了,库房里积压了几万吨铁锭,希望厂里有能力有关系的人主动帮助销售,一吨铁出厂价是一百九十七块,国家销售价是二百元一吨,如果你能卖一百九十八元,那一块钱归你,你卖一百九十九一吨,一吨铁提两元,如果卖二百,一吨铁提三元。另外,出去卖铁工资照发,每天还不住八毛钱出差费。

厂里看了榜的工人,已有几个自告奋勇地到供销科出去卖铁去了,杨树林也自告奋勇,和供销科的一个科员白山一起出去卖铁。不久传来了消息,去山东泰安的销售人员卖出去二百吨铁,每吨按二百元卖的,不久又传来了消息,去浙江温州的销售人员,卖了温州物资局两千吨铁,一吨一百九十九元,看到别人都卖的不错,杨树林和白山都心痒痒的,恨不得自己也能和他们一样,一下卖出几百吨,上千吨,提个几百元上千元钱,比上个一两年班的工资还多。

杨树林和白山是跑河北唐山这一片销售的,走了石家庄,保定,北京,天津几个物资局,人家都不要,说小厂的质量没保证,人家都从首钢唐钢等单位进铁,好说歹说,才有几个乡镇小厂买个十吨,八吨,百十吨的。杨树林和白山还自掏腰包请他们的采购员吃了几顿饭。

转眼到了七月,赤日炎炎似火烧,路边地里的庄稼都被晒得卷了叶,杨树林和白山推销铁来到了唐山,他们想到乡镇的小机械厂看看,这些厂子一般买不到有指标大钢铁厂的铁,都卖小铁厂的铁。

杨树林和白山找了一间小赵所住下。小招待所只有两排平房,一个小院,在城市的边缘,去乡镇路近些,住宿费也便宜,每个户间包下才十元。杨树林他们推销了几天,也推销出百十吨,心想来唐山也不算白来。

招待所住着南来北往出差的人,白天干完自己的工作后晚上便进屋睡觉。屋是十五米一间的屋,里面有四张板床,杨树林和白山包了一间屋,屋里便只有他两人睡,另两张床空着。天气闷热,屋里连个电扇都没有,除了自己带的一个小收音机能停电新闻和革命歌曲,其余就只有听蚊子叫了。

在屋里,躺蚊帐中,闷热的厉害,窗户全打开仍然不行,汉一遍遍地出,把身上全浸湿了。杨树林觉得太难受,便叫白山:“哥们,咱们到外面凉快凉快?”

“行。”二人相跟着出了屋,院里也闷的发慌,二人又到院外,看见不远处路灯下坐着两三个人在打牌,便凑过去看看。看了一会儿,觉得凉快了点,起身回招待所,可是往蚊帐里一钻,没多大功夫身上再次哗哗地冒汗。“这天怎么这么热啊!”杨树林抱怨说。

“咱山西忻县再热,晚上从没热成这样过,夜里肚子上也要盖个布单。”白山说。

“怎么,再出去看看他们玩牌?”杨树林建议。

“算了,都这么晚了,睡吧,明天还要下乡镇呢。”白山说完后,便不吱声了。

杨树林想睡,可是闭眼躺了一会儿,心烦意乱,浑身痒痒来痒痒去的,弄得他左右不是。躺了半个多小时,就是睡不着觉,只得起床出屋。到了院里,望望天,黑压压的,连一颗星星都瞅不见,这时,他听到院外传来打牌声,心里琢磨既然睡不着,干脆看他们玩牌吧。他来到电线杆下,恰巧这时一个打牌的要困觉了,站起身准备走,杨树林便坐下顶替他的位置。

打了几圈牌,天气仍是闷热不堪,人好像被扣在了热锅里似的,一丝风也没有。一个牌友说:“是不是老天要热死咱呀,怎么干巴巴半点风都不吹?”

“有风就好了,说风就是雨,如果下场雨那才叫痛快!”另一个牌友接上话。

正这时,杨树林突然看见东方地面上亮了一道蓝色闪电,接着听到隆隆的声音。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唐山大地震

“打闪了,打雷了,要下雨了!”杨树林心中一阵欣喜,忙大声说。[》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自己从底下被弹了起来,弹了半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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