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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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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尘惨白着一张小脸,倚在他怀中,哭道:“国主,臣妾刚刚做梦梦到二王子要杀我,他拿了把刀,不停地扎我肚子,好疼好疼啊。”
  老国主忙安慰她,“无事无事,有孤王在呢,你不必害怕。”他心中也着实害怕,刚刚他也梦到了老二要杀自己,还当着自己的面调戏素尘。
  素尘捂着心口,抽噎道:“国主,臣妾心里实在难受,想瞧瞧医丞。”
  老国主生怕美人有个闪失,便赶忙唤了医丞来。
  那医丞为素尘把了脉,却是发现素尘已经有了身孕,赶忙跪下贺喜,“恭喜国主,王妃娘娘这是有了身孕了,已经两月有余。”
  老国主喜不自禁,甚至都想到以后怎么带着这孩子玩耍了,他私心是想要个公主的。三个儿子对王位虎视眈眈,闹得他心里不快。尤其是老二一向张扬跋扈,若是再添一个小王子,这孩子肯定活不久的。尤其是素尘还梦到老二用刀扎她肚子,他更觉得这是天神给的指示。正在想着如何做,素尘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爱妃怎么了?”
  “国主,我怕,刚刚二王子说要杀我,我又查出有孕,我更要活不久了。若是以往,我是不怕的。”素尘用手摸着肚子,满面慈爱,“可是如今我有了孩儿,我好怕的。”
  老国主搂住素尘,耐心哄着。直到天快亮时,素尘才睡去,倒把老国主折腾的第二日一天没精神。
  晚间素尘又闹起来,说是梦到了二王子要杀自己。老国主本就没睡好,如今更是气恼,撇下素尘一人,去了别的妃子宫中。谁知半路上,就把腿摔断了。接连几日不是磕着便是碰着,他便更加暴躁了。
  老国主素来迷信,如今他动辄受伤,还总爱梦到儿子杀自己,便匆匆去祭司处问询。
  祭司又跳又唱半日,又是画符,又是问神,过了一会,提着神棍,满面凶狠地抽打着老国主,嗓音尖利宛若一个老妖婆,让老国主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一个同样凶狠丑陋的女人。“你这个蠢货!怎么可以躲避我们赐予的神童?那是我们祈求上苍派来保护你的!是为了帮助你杀掉魔鬼的,你的二儿子如今就被魔鬼附身了,他是魔鬼,你要杀了他,否则你命不久矣。”
  老国主吓得一个机灵,祭司脸色一变,翘起兰花指,指着老国主,沙哑的勉强做出媚态,他哭道:“咱们大儿子如今快被他弟弟慢慢毒死了,你却不管,等到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哭的。”说完,他便两眼一翻摔在了地上,缓了许久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模样十分疲惫。
  这一夜老国主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回了宫殿,晚上又梦到了许多鬼要抓他,而他的二儿子正是领着那群恶鬼的人,还好最后来了一个模样俊俏小男孩救了他,小男孩自称是他第四子,是奉了祖宗之命前来守护他的。


第55章 第 55 章
  老国主第二日踌躇了许久,听人来报,王妃宫中发现了丢失已久的玉玺。老国主心下一动,玉玺丢失许久,素尘刚怀了孩子,便从她那里发现了,这必定是天神的指示,于是请了儿子们晚间进宫赴宴。
  晚宴前,老国主又让祭司询问祖宗意思,结果连续三次,祖宗与天神都是下令让他诛杀二王子。老国主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好命人给二王子端了下了剧毒的酒菜。
  二王子一向厌恶素尘轻佻浪荡,刚刚老国主离开时,素尘先是撩拨大王子,又与三王子公然调情。他一时控制不住脾气,狠狠骂了一顿素尘,若不是其他二人拦着,他便要动手去打素尘了。
  素尘被吓得嘤嘤哭泣,大王子心肠一向软,眼见美人垂泪,便轻声安慰她。
  老国主躲在暗处,看着老二发狂要打素尘,老大又调戏素尘,对于赐死老二一事,再无半点愧对之意。
  素尘见老国主来了,委委屈屈钻进他怀中,眼睛却是一直勾着三王子。三王子心中怨恨老父亲抢了自己的美人,却是没有法子,心中只盼着老父亲快些死了才好。这么想着,心里才痛快了些。
  二王子见素尘寡廉鲜耻,倚在父亲怀中,却还去勾搭三弟,心中更加厌恶她,可是父亲宠爱她,自己又不能真动手,只得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老国主亲眼见着二王子吃了那些饭菜,又留他商议了国事,算到毒快发作,这才放了二王子回家。
  二王子走到半路,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涨得发疼,他心知大事不妙,便催促将士速速带他离开。岂料前方路上倒了一棵三人抱的大树,众人去搬,却是如何也撼动不了。二王子此时直挺挺倒在车中,已经口不能言了,心里却是十分清楚,众人只当他是喝多睡着了,也不在意。等到弄走大树,再去叫二王子时,才发现他已死去多时了。
  众人心中大骇,慌忙回宫禀报。
  老国主听闻消息,这下彻底放下一块大石头,面上却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
  素尘了结了二王子,朝中军队登时大乱。老国主一时也慌了手脚,赶忙命大王子去接手管理。好在大王子生性仁慈,接管军中,虽然有人不服,却也不敢当面不敬。他也算是有手段,管的那群人服服帖帖。
  素尘得了空便去寻段行止,或是上山,或是摘花。今日她特意穿了件素色裙子,不着粉黛,随意扎了两条辫子,牵着不知从哪里弄来毛驴,真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村姑一般。
  段行止一出门见到素尘如此打扮,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
  素尘提小竹竿,点了点地上,满面都是柔柔的笑,“今日不谈公事,陪我去上坟吧。”
  “上坟?”
  “是啊,我娘。”素尘将绳子递给段行止,自己爬上了驴,望着段行止满面正经道:“总该给姑娘牵驴吧。”
  段行止接了绳子,回头有些窘迫地说:“我并不知道你娘坟在哪里。”
  素尘晃荡着脚,拿了根胡萝卜喂给驴,俯身趴在驴头上,仿佛那驴会说话一样。她仔细听了会,望着段行止,哈哈笑了,拍着手胡乱唱着,“段行止牵笨驴,笨驴不知家在哪儿,素尘不想去找家,家里没活人,素尘没人疼,素尘没人爱,素尘是地里一颗小白菜。”
  “又在胡言乱语。”段行止丢了绳子,转头走了。
  素尘从驴上跳了下来,张开双手拦住他,他却是绕过去仍旧要走。素尘蹬蹬跑过去,又拦住他,“今日你若不陪我去上坟,我便去怂恿老头子偷袭大齐!”
  “你!”
  素尘捏住他伸出的手指,双手抱住他的手轻轻晃着,“走嘛走嘛,行止哥哥。”
  段行止无法,只得抽手替她牵驴。
  素尘一路倒是好心情,又唱又笑,两人路过一片花田,她下去摘了许多花草,坐在驴上边唱曲边编着。到了她娘的坟边,她又跳了下来,拉着段行止就过去了。
  段行止走近一看,却是见到一块无字石碑,生卒年月皆是不详。
  素尘从驴背的布袋中掏出几个红艳艳的苹果,又将头上戴的花环挂到石碑上,她笑道:“我娘出身高贵,与你也是老乡,你猜猜我娘是什么人?”
  段行止随口道:“管她是谁,总不会是个和亲的公主。”
  素尘笑道:“你好厉害啊,居然一下猜出来了。”十指葱葱轻轻划过无字碑,素尘笑狼心狗肺,活似一个人渣,“里面可是大齐的骄傲,高阳公主呢!”
  段行止眼皮一跳,“你说什么?”他一把拉过素尘的手,“你究竟是谁?”
  素尘顺势贴近他,嘻嘻笑道:“你是问哪一个阶段啊?八岁前,还是九岁,还是十三岁啊?”
  “八岁。”
  “乌孙灵兮公主。”
  “九岁。”段行止只觉得自己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舞坊的狗杂种。”
  “十三岁。”
  “杀人如麻的柔然妖妃素尘。”
  段行止握住笑嘻嘻的素尘,“你是灵兮公主?”
  素尘两手用力劈开段行止的双手,白了他一眼,低头玩着长长的辫子,“都说了现在是王妃。”她揉了揉鼻子,笑着一脚踹到墓碑上,模样十分骄纵,“我娘是我亲自从坟里挖出来的。”
  段行止震惊地看着她,实在不敢相信有人会去挖自己母亲的坟,
  素尘扬了扬脖子,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种?我八岁那年亲眼见着母亲为了我素未谋面的表哥自裁,此后我叔叔带着我与哥哥,动辄毒打,好几次我们都差点被打死。但我咬着牙,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能死,后来我哥哥被他打死了。我九岁时,单纯的凌虐已经满足不了莫赞了,他将我卖入舞坊,我在那里受尽了侮辱。其实每年母亲忌日,我都会去给她上坟,我就想让她知道,我如今这样就是因为她!我要让她死都不得安宁!陶将军之所以会看到我母亲,其实看到的是我。”素尘摸上自己的脸,“我与母亲长得似乎特别像,陶将军看到我便一把抱住我,一直说‘高阳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那么怜惜地抱着。很温暖,很安全。我没事便往坟边跑,诱他服用百般娇,告诉他,只要吃了,我就回来了。陶将军明知那是毒药,却还是吃了,我一点点看着他死去快活极了。我不能一个人受罪,所以他们都不配安稳活着。”她冷笑一声,狠命冲着墓碑啐了一口,“灵兮?哼,我十一岁就在舞坊中失了身,寻常小女孩怕是会吓死,我一点都不怕的,只要能活着,怎么都好。我连花名都是自己取的。”她五指指尖相对,却轻轻一口气吹散,“人世间的一粒小尘土,有娘养没娘管,我就是个狗杂种。”
  “陶将军一片痴心,你却如此利用加害,你怎么!”段行止指着高阳公主的坟墓,“你还偷盗你母亲尸体,令她死不安宁!”
  素尘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段行止,“因为这世间也没有善待过素尘啊,我又如何喜爱它呢?”
  “为人子女,你却如此狠毒!”
  素尘一听这话,变了脸,骑了毛驴便往前跑了。
  她原本是想着段行止可以宽慰自己几句,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几句客套话也好,可是段行止只是一昧责备、质疑。她轻轻呸了一声,“果然为情所困的人脑子都不好!”在花海打了几个滚,亲了几朵花,她心情才稍微好些。
  六月天雷滚滚,不一会便下起瓢泼大雨。
  素尘将艳红的裙子扎在腰间,露出半截纤细白净的小腿,光了脚丫子,四处踩水玩。脚腕上璎珞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跳动着,这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算是守着她最后那一丁点人性的东西了。素尘一时兴起,命人捉了几只水鸟鸳鸯来,与小丫头们一同在段行止院中抓鸭逮鹅。玩的浑身透湿,红裙贴身,勾勒出曼妙身姿,她也毫不知觉。
  段行止站在檐下冷眼看着,见她笑得灿烂,乌黑的发丝却是一绺一绺贴在雪白的面上,又像是诡异的花纹一般。
  她自从那日与他不欢而散后,许久不曾找他了,却是派人给他送了许多布防图,供他细细研究。今日她来了,他也不好赶她,便随她孩童一般玩闹。他也将素尘便是灵兮公主的消息告知了李将军,李将军心疼不已,央他多多照拂,等脱险了,便送公主回大齐。
  素尘玩够了,浑身是水的跑到段行止跟前,解开裙子撒了下来,用力跺了跺脚,地上霎时一片水汪。她又甩了甩头,水珠从发丝滑落,甩的到处是。
  段行止赶忙抬起袖子去挡,却还是被溅到了一些在脸上、衣上,他白色的衣衫立刻晕了一团水渍。
  素尘赶忙抬袖去给他擦拭,一抬手,袖上的水珠迷了段行止一脸,惹得他啧了一声,向后连退了几步。
  素尘见状,笑得花枝乱颤,本就被冻的瑟瑟发抖,如今风一吹,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段行止觉得素尘大概是个妖精吧,虽然行为做事轻佻轻狂,却并不令人生厌,反倒她那副俏皮样儿,颇惹人怜爱,让人不忍去怪她。
  段行止道:“你还有着身孕,切莫这般胡闹了。”
  素尘捂嘴笑道:“哪里就能有身孕了,不过是唬他们的。”
  段行止轻声道:“不做王妃了行不行?你是个女儿家,不必要争强好胜。我带你回大齐吧,去我们的都城临安,你有许多亲人在那里,他们十分想念你的。”
  素尘听了却是沉默不语,若是她还是灵兮时,她愿意回母亲娘家的,表哥顾念母亲情谊,对她必定不差。可如今的她,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人间炼狱,不过是换个地方煎熬,于她来说并无二致。


第56章 第 56 章
  两旁宫女拿了干衣裳过来,垂首道:“王妃先换衣裳吧。”
  素尘看了看段行止,坏笑着张开手,“就站在这里换吧。”
  两旁宫女不敢说话,便替她宽起衣来。
  段行止知她最是离经叛道,却未曾想,如此青天白日,她都敢当着男子面宽衣解带,只觉得自己是昏头了,才说出那些话,转过身便要走。
  素尘见他要走,却嗔道:“我有正事与你说呢!”
  段行止只得停下步子,头也不回,直挺挺站在走廊尽头听她说。
  素尘脱下湿透的红裙,抬起手任由宫女擦拭身体。她幽幽叹道:“如今二王子死了,还剩两个呢。”
  言下之意,便是要杀剩下两个。段行止道:“老国主不得已杀了一个儿子,俗语说‘虎毒不食子’,剩下的两个人,我们若是还想散播谣言,他必定会慎重对待。然二王子一死,他旧部心中必定疑窦丛生,此事得利最大的便是大王子,他早就被人恨上了。”
  素尘听了这话,心中豁然开朗。她换好衣裳,拔了头上发簪,三千鸦丝落下,倒显得她楚楚可怜了。她走至段行止身旁,提着白裙转了一圈给他看。“我懂了,等着我的消息吧。”
  段行止嗯了声,便转身又要走了。
  素尘啧了一声,道:“姑娘与你说话,你便是这副态度么?总该说些客气话,比如‘晚间可要一起用饭?’”
  段行止却道:“过午不食。”
  素尘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气得瞪着眼睛,眼见他却绕过花圃走了。
  “真是个呆子!活该被情所困,不如我活的自在!”素尘跺了跺脚,“回宫!”
  三王子却是等在素尘回宫的路上,一见她步辇来了,赶忙上前拦住了。他倒是能做小伏低,讨好笑道:“儿子给新王妃请安了。”
  素尘听他自称儿子,捂嘴轻笑起来,掀了步辇纱帘,笑道:“你倒乖巧,可有什么事?”
  三王子笑着上前搀扶她下了步辇,“今日天气好,儿子扶王妃走走。”
  素尘手搭在他掌中,笑着白了他一眼,又对众人道:“走吧,你们也不必伺候了。”
  两人慢慢向前走着,三王子只觉得素尘孕后更加妩媚动人,让人一靠近便不由自主软了腿。他一时手痒,悄悄搔了搔她掌心,眉目也含了春情。
  素尘抿嘴笑道:“你二哥刚死,你可别犯了忌讳,到底是不好。”
  三王子却是满不在乎,拉了她的手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满面陶醉,“人总要死的,我总不能为了他不吃不喝吧?”
  素尘听罢抽回手,独自走了,她看着三王子又蹙眉道:“你倒是想得开,只怕我最后也与你哥哥一个下场。”
  三王子眼神冷了冷,面上又带了笑,忙跟了上来,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心肝。”
  素尘听了这话,抬手用力一点他的眉心,咬牙笑道:“那我便信你了,你近日散播些你二哥被你大哥暗害的消息,咱们总不能亲自动手,支使别人去吧。”
  三王子听了直点头,素尘与他相视一笑,牵着他往宫中去了,一路上出言撩拨,欲迎还拒,把三王子引逗的恨不得立时扑倒她才好。
  素尘心里满足了,便去缠着老国主听了半天戏。
  老人家大概是仅存的善念复苏了,倒是思念起枉死的儿子了,一声接着一声叹息,连平日最爱的美人都不怎么搭理了。
  素尘可不想他感愁,眼睛一转,计上心头。素尘钻到老国主怀中,解开他的衣裳。老国主体态偏胖,又最怕热,因此衣裳都是肥肥大大的。素尘生的又袅娜,倒是一下便钻进去了。素尘将自己裹好,又将扣子一个个扣好。她扭头蹭了蹭老国主的脸,咯咯笑道:“老伯伯怀了一个小宝宝,小宝宝又怀了一个小宝宝。”说着就将老国主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老国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一扫满面阴霾,与她软语温存。
  第二日一早,老国主还再安睡,便有內监慌忙来报,说是大王子被二王子部下铁达杀害。
  老国主一向喜爱大儿子,一听这话,又惊又怕,一下晕厥过去了。
  素尘赶忙给他拍着心口顺气,口中呼他快快醒来。过了片刻,老国主缓上一口气来,慢慢转醒。
  素尘赶忙将他扶了起来,本想搂在怀中讨好,无奈老国主太过沉重,她被压的两臂酸痛,只好将他倚在床栏处,自己闪到一边。
  老国主哭道:“铁达为何杀我儿?”
  正说着,铁达却是浑身是血,手中提了个血糊糊的东西来了。
  铁达将那血糊糊的东西用力一抛,丢到老国主被窝中,正巧砸到素尘怀中。
  素尘捧起一看,却是大王子的人头,大王子双目圆瞪,满面不可思议。大概是刚刚死去,那血还温热着,呼啦啦的往下淌,连成了血线,滴滴答答的流了她一身。素尘轻轻叹了口气,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将人头踢出去,连滚带爬缩到老国主怀中,也想着用力压一压他,压死了才好。
  “国主,是人头!是大王子!”素尘张嘴便哭,抹了一脸血,比那人头还骇人。
  铁达拿刀指着老国主,怒骂道:“二王子被大王子下毒暴死,你却宠幸妖妃,任由摆布。我今日已犯下死罪,来之前,我已杀了妻儿老小,如今了无牵挂,再来杀你!昏君,拿命来!”
  素尘暗道不好,只怕今日要陪着老国主做了这刀下亡魂了。她正想着怎么将老国主推出去挡刀,莫赞却是带人进来了。
  铁达见状,提了刀就要去杀素尘。
  莫赞惊出一身冷汗,提刀就掷了过去,打掉铁达手中的刀,铁达手臂麻了。
  素尘趁机一脚踢到铁达裆下,铁达吼叫一声,双手捂住裆,疼得脸色发紫。眼见他没了抵抗能力,素尘呸了声,叫道:“国主快走,别管素尘。”她却是抬脚又是狠狠一踹。
  素尘自从进了舞坊,没有一日不与人逞凶斗狠,斗的狠时,她可是杀过人的。她瞅准机会,捡起刀便恶狠狠向铁达砍去,温热的鲜血一瞬喷涌出来,溅了素尘一脸一身,素尘却是从这疯狂中察觉出快意来,她恶狠狠的插到、拔起,重复着。
  老国主已经晕厥了,铁达躺在血泊中浑身抽搐着,鲜血染红了素尘白净的双脚,斑斑驳驳血迹透着些妖异。
  素尘丢下刀,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踉跄着走到莫赞跟前跪下,指着他放声大笑起来。
  莫赞蹲下身子,将她附在面上的乱发拨开,掐着她的下巴。他双目沉沉如夜,仿佛要将她吸进无边黑暗之中。他轻声道:“你做的很好,灵兮公主。”
  素尘冷笑起来,颤声道:“也是拜你所赐啊!”
  莫赞反手拉起她,笑道:“如今也是叔叔救了你,不然你与老国主便一同亡了。”
  素尘狠狠冲他呸了一口,“若不是我,他怎么能想到如此妙招?”
  “若不是你?”莫赞哈哈笑了,“若不是段行止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素尘瞪大眼睛,死死攥住他的衣裳,声音尖厉刺耳,“段行止?你把段行止如何了?”
  莫赞一脚踢开她,“再怎么厉害,你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怎么也蹦哒不出我手掌心。”
  素尘蜷缩在地上,只觉得腹痛如绞,她摁住肚子,低声咒骂道:“老娘用了那么多法子你不掉,如今也给我憋回去!”她咬牙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忍着痛往外跑,长这么大,她头一次心慌得想哭,“段行止你不能出事,决不能出事!你是这世间对我仅存的善念了,你不能出事。”
  莫赞走到门外,冲着两边守卫使了眼色,两人便将素尘绑了,又命人堵了她的嘴。
  莫赞站在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无视她仇恨的目光,笑道:“你不用着急,这会段行止在城墙上挂着呢。你可不知道,你的好军师根本就不是被逐出军营,是假意过来做细作的。”他伸手拍了拍素尘的脸,笑道:“大齐第一才子,我也是很想招揽,没想到你却先下手为强了。不过也得多多谢你,不是你自作聪明,我也无法与温圣清真正结盟。如今他不信我,还能信谁?”
  素尘被人架起,小腹处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挤压着,痛的她几乎要哭出来。她知道这是孩子流产了,只能尽量放轻松,努力调整着呼吸来缓解疼痛。她一直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如今倒算是如愿以偿了。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咧开嘴,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来。
  段行止双目微阖,坐在石阶上,在院中晒着太阳。太阳正好,照在他乌黑的发上,透着一圈圈斑斓的光晕。他打发了流光去送信,如今柔然乱成一锅粥,此时攻打便是最好的时机。素尘说的不错,他是真虚伪,分明是两厢谈不拢了,才要打仗,他还非要假惺惺挑个理由来打人家。
  段行止在满院子的碎碎的阳光下,噗嗤笑了声,随即便有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漫不经心张开了眼,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笑得眉眼弯弯。
  “带走!”
  段行止也不挣扎,起身便随他们去了。他在衣领处藏了毒药,但是私心想着还是再见谢玉章一面,再吃了吧。若是见不到了,也挺好的,常听人说,服毒身亡的人死相可怖,还是不要吓到他了。这么想着,他脚步也轻快了些。
  众人一阵忙乱后,便将他吊到了城楼上,莫赞淡漠地道了声“打。” 随即便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抽打声。
  段行止疼的一激灵,脖颈高高仰起,恍若一条失水的鱼。
  流光昨晚刚去齐军大营,一来一回明日便可回来了。自己不过是挨顿打,他还是撑得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行止脑子渐渐混沌起来,胃中又烧又痛。他觉得一时冷一时热,又听得嘈杂急语之声,却实在睁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最近旅游去了,更新要放慢了


第57章 第 57 章
  江慕寒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死冤家,再看旁边的谢玉章,心下有些发虚。
  谢玉章瞧着城楼上被人抽打的段行止,提了枪指着江慕寒,周身带了喷薄的怒气,他道:“你不是告诉我,行止回大齐了,如今吊在上面的人是谁?”
  江慕寒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无奈坐在马上,只能向后仓惶躲过,他看着遍体鳞伤的段行止,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也从来没有见过谢玉章这副样子,连头发丝都带着愤怒,让他有些犯怂害怕。
  莫赞捏住段行止的下巴,笑看着两个小孩子胡闹,不由得勾唇嘲讽,“早就听闻你二人厉害,来往这射。”说着他伸出手狠狠甩了段行止一个耳光,震的段行止耳朵嗡嗡的响。
  段行止心想着,若不是被绳子缚住,他必定会被这一耳光扇的摔一跤。
  谢玉章瞧着段行止又被打,登时怒火冲天。又见段行止虚弱地垂着头,满面是乌黑凝结的血,全身子也是伤痕累累。他心口被狠狠一揪,疼得几乎背过气去。他恶狠狠瞅了江慕寒一眼,江慕寒不敢搭话,只能悄悄点了点头。
  江慕寒清了清嗓子,气势汹汹道:“莫赞速速放下人来,爷爷赏你具全尸!如若反抗,爷爷今日必定让你死无全尸!”
  莫赞却是冷笑一声,又下命更狠狠打,鞭子落得又快又重。
  段行止此刻已经痛得麻木了,连叫也不叫了,只是时不时闷哼一声,随着鞭子挥动轻微的动一动身子。雪白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犹如破布条一般挂在身上,露出他带了血的肌肤来。
  江慕寒见谢玉章焦躁不安,忙表态道:“你别急,你别急,便是拼了我命,我也会给他弄下来。”他急得满头大汗,转来转去的实在无法了。
  段行止抬起头看到了谢玉章,他眼睫上都是粘稠的血,实在是看不清谢玉章的表情,疼得耳朵嗡嗡响,也不知道谢玉章是否焦急。他咧开嘴轻轻笑了,口中不受控制地流下一串血水。他呜呜哼了几声,垂首去尽力去咬缝在衣领处的毒药,却怎么也够不到。
  谢玉章见他吐出血来,疯了一般往前冲,下令让人破城门。他实在绝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与行止好好说,又或者,为什么不跟行止在一起呢?行止这样的人看上自己,是老天垂怜,自己为何还要犹豫?
  江慕寒手不可控制地颤动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段行止对谢玉章如此情深,连命都敢豁出去了。今日若是姓段的活不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谢玉章了!他稳定心神,速速命人去破城门,又让几个伶俐的贴着墙边,抛出三爪钩,顺着绳子悄无声息往上爬,后方弓箭手更是聚精会神。
  莫赞见谢玉章玩命般往城门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攥住段行止的头发,扯的他向后仰着脸,好不容易咬下的毒药掉到了地上,呼噜噜滚了出去。
  莫赞越发得意起来,顺手又是打了段行止几个耳光
  段行止轻声说了些什么,莫赞却是没有听清,他垂下头凑到段行止嘴边。段行止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莫赞挣扎不开,任两侧官兵如何鞭打刀刺也拉不开。等他愿意松口了,口中却吐出莫赞的耳朵。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吓人。
  莫赞捂住耳朵,鲜血从掌中落下,他抽了一旁官兵的短刀,便要杀段行止。
  段行止此时一心求死,见他要杀自己,心中一阵快意,闭了眼只等莫赞杀自己。
  谢玉章看到莫赞拔刀,心中一跳,他提起运功,顾不得那么许多,飞身跃上城墙。这次便是死了,两人也死在一起。
  江慕寒抬眼就看到谢玉章上了城墙,不知哪里就来了一股劲头,众人拼尽全力撞开大门,嘶吼着冲进城内。
  谢玉章一脚踢开莫赞,提剑便杀他。流光从天而降,抽出腰间软鞭,左右挥洒自如,弹开两侧士兵。“小将军快带公子走。”
  谢玉章砍断段行止身上麻绳,段行止失去支撑,一下瘫在了地上。谢玉章强忍着眼泪,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触到他的伤口,将他抱到怀中,翻身下了城楼。
  流光甩出鞭子,勒住莫赞脖子,又一脚将他踹下城墙,将他活活勒死了。
  谢玉章抱了段行止,片刻不敢耽误,由着众人掩护,与江慕寒两个抬了段行止一路往营地飞奔。
  江慕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咒骂着,段行止手臂从担架上滑落,一动也不动了。
  谢玉章咣当摔在地上,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他想喊一喊,却是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去,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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