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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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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打了数十下,眼见棉雾晕了过去,冲边上嬷嬷递了递眼色,那嬷嬷一盆冷水泼了上去,棉雾霎时惊醒。
太皇太后喝了口茶,慢慢悠悠道:“哀家不是那种不善的人,不过是问句话罢了,棉雾姑娘倒是硬气啊。”
棉雾口中吐出一口血来,看太皇太后都有些重影了,却仍旧道:“娘娘从未见过外男,恪守己责,宽带下人,娘娘是好娘娘。”棉雾咬着牙狠狠瞪了太皇太后一眼,低声道:“可是棉雾不是好棉雾了。”
太皇太后只当她不肯松嘴,一时也恼了,冷笑道:“棉雾姑娘倒是个赤胆忠心,哀家便成全你了,赏棉雾姑娘墩锁。”
“是,娘娘。”
太皇太后看了眼棉雾,道了句,“没得脏了哀家的眼!”说完扶了小宫女起身走了。
那小宫女才入宫中,因聪明伶俐被拨到太皇太后宫中伺候。她哪里见过宫中折磨人的手段,先时看棉雾被打的遍体鳞伤,心中早就怕死了。这会又听见太皇太后赏了棉雾墩锁,一时好奇回头去看。
就见几个粗笨的嬷嬷抬来了高约六寸,一尺见方的木箱,上盖有四个洞,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再就看到嬷嬷们把软软的棉雾强行塞入木箱,棉雾凄厉地叫了起来。
那小丫头吓得不敢再看,赶忙回过头,只听得身后惨叫阵阵,更加毛骨悚然,那些喊声,她出了暴室似乎都可以听得到。
雪盏进了书房就见谢玄微手支着头睡着了,“哎呦,这祖宗!”她上前推了推谢玄微轻声道:“困了,我伺候你去床上睡吧,在这算什么呢,别又着凉了。”
谢玄微神情呆滞地点点头,雪盏噗嗤一笑,扶起他回了房,给他洗了脸,擦了面油,又洗了脸,扶他上床睡下了,听他睡着了,才悄悄走了。
杏雨探头嘻嘻笑道:“娘娘睡啦?雪盏姐姐可知棉雾去了哪里?”
雪盏道:“是啊,今日是棉雾当值,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人去哪了,回头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顿。若是被有心人寻了机会,怎么也都是娘娘替她兜着。”
杏雨笑道:“怕是变成个仙人飞走了,我们先去房里守着,等她回来了,咱们好好审她,总不可能一夜不归。”
雪盏笑着戳了她一指头,“你啊,真坏!”
两人进了房,原本打算做些针线活消磨时间,顺带等着棉雾,却是实在困极,不多会便都熬不住去睡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棉雾依旧是没了踪影,雪盏这才察觉了不对,对兰霜等人道:“棉雾一向恨不得将娘娘挂在裤腰上,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见踪迹,快些命人去找找。”
众人心下慌乱,四处去寻,却是杳无踪迹。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兰霜只当是棉雾回来了,高兴地奔过去开门,却是被前来的太皇太后身边总管一脚踢开。
杏雨扶起兰霜,那总管盛气凌人道:“谢氏玄微在哪?”
杏雨一向脾气暴躁,听了这话,又见兰霜被踢,便不管不顾骂道:“你这阉狗叫谁谢氏?”
那总管听了杏雨羞辱自己,上前便是一巴掌,打的杏雨脸颊肿得高高的,“把这狗奴才给洒家乱棍打死!”
“我来迟了,倒是错过了一出好戏。”众人只听一声冷笑,随即就看到温圣清带了一众亲兵来了,他扶起兰霜,温柔笑道:“将这阉奴拿下,赏了贴加官吧,大清早扰了娘娘,聒噪。”
那总管还没来得及叫冤便被堵了嘴,带下去了。
温圣清笑道:“娘娘呢?”
兰霜结巴道:“还,还在睡着。”
温圣清点点头,径直去了谢玄微常去的书房中,兰霜紧跟其后,奉了茶,垂手站在一旁看他看书。
杏雨心知不好了,赶忙去找谢玄微,刚走到门口,就见雪盏推门出来了。
雪盏见了杏雨,劈头问道:“可找到了棉雾?刚刚是谁在敲门?”她又见杏雨脸颊浮肿,又问:“这脸是怎么了?”
杏雨只摇头,过了会哭道:“不知道太皇太后身边太监总管得了谁的命令,要来拿娘娘,后来温大人来了,把他给拘了去。”
“温大人?温圣清么?”谢玄微见杏雨点头,心里咯噔一下,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小书房,”杏雨赶忙跟了过去,“娘娘这可怎么办?棉雾仍旧下落不明。”
谢玄微停下脚步,回头道:“找,去太皇太后宫里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带上流光他们一起去。”
杏雨哎了一声赶忙跑去找流光了。
谢玄微走得气喘吁吁,也不用雪盏,自己一把推开了门,果然看到温圣清坐在里面,兰霜跪在一旁,满面泪痕。
温圣清看他来了,忙站了起来,也不行礼,只是笑道:“玄微你来了。”那欢呼雀跃的模样仍旧如多年之前一样。
“都下去吧。”谢玄微轻轻咳嗽几声,看了看门外满面担忧的雪盏,轻轻摇摇头将门关上了。
谢玄微看着温圣清,温圣清笑道:“可用过了早膳?昨夜我等了一夜,这是你喜欢的那家铺子的点心,来用些吧。”
谢玄微嘴巴动了动,看着桌上的点心,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陛下呢?”
温圣清却是恍若未闻,又去为他倒了茶,给他递了过去,只是笑道:“配上这新茶别有一番风味。”
谢玄微伸手打落茶盏,那茶盏在地上弹了几下,啪嗒碎成几块,一霎水汽弥漫。
温圣清柔声道:“不喜欢吗?那就换一壶。”说完就要出去重新泡茶。
谢玄微转身拉住他住他的手,身子都抖了起来,颤声问道:“我在问你,陛下呢!”
温圣清瞥见他头上戴了点翠,却是轻轻笑了,拉了他的手将他抱在怀中,“你今日戴了这套点翠?真好看,我当时托你嫂子送给你的,我就知道,很适合你。”
谢玄微挣脱他,摸了摸头上点翠小凤,他就想,怎么他嫂子哪来的外国进贡的红珊瑚。他越想越气,向后连退几步,将那点翠狠命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盯着他,又问道:“陛下呢!”
温圣清神情有些惋惜,从地上捡起点翠,叹道:“我哪里知道呢?我又不喜欢他,关心他那么多做什么?我只爱你,满心满眼里是你就好了。”
谢玄微落下泪来,歇斯底里道:“温圣清我问你,他究竟在哪里?”
温圣清想要为他擦去眼泪,却是被他扭头躲开了,“别哭,哭我也不知道的,我都离开西北一个多月了,哪里知道他是死是活?”
谢玄微听了这话,两条腿一下软了,扑通摔在地上,指着温圣清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圣清看他这样,心中酸疼,忍不住想去扶他,可是偏又气他摔了点翠。
谢玄微想起自己不久前收了江晚余的亲笔信件,信上说一切安好。他坐在地上笑了起来,狠狠擦去眼泪,自语道:“怜怜说过,除非他亲口说的话,否则谁说的都是假的。你在骗我,我不会上当的。”他双手用力撑住身体慢慢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泪如雨下。他好害怕,怕这封信是怜怜为了宽慰他所作,又害怕温圣清要与太皇太后联合做些什么不利于怜怜的事。
温圣清再也无法故作坚强,奔过去一把抱住他,崩溃地哭道:“玄微我带你走,带你走好不好?我原本想着让你饱受折磨,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玄微我爱你,所以我要用尽手段,耍尽心机,恨不得颠倒了这乾坤,也要得到你。我不是爱这江山盛世,我只想与你虚度年华,了此一生。”
谢玄微只觉得浑身冰凉,两眼无神看着他,“温圣清,这就是你说的爱?你对我爱的人不利,一步步逼着我恨你,这是你的爱么?”
“我不在乎,不在乎你心里想的是谁,啧不在乎你对我是爱是恨,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朝朝暮暮常伴我,我疼你宠你爱你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纵使我有千日的不好,也会有一日的好吧?”
温圣清转过谢玄微身子,将他双手抱着小心翼翼放于自己的心口,却是被他狠心抽开。温圣清面露哀求之色,哭红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刺眼。他着急地去为谢玄微描绘他所认为的美好生活,“往后不会有高墙大院束缚你,你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好,管家内务我来做。我……”
谢玄微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冷漠道:“这里的高墙大院不是束缚,是我和陛下的家。枉你读了那么些圣贤书,连‘君子成人之美’都不懂,你如此执迷不悟,我又何必与你多说?你不告诉我陛下在哪里,我问别人,问不到,我便亲自去找。”
温圣清气得直笑,“什么君子成人之美?于我来说,不过是放屁!成人之美的根本就是懦夫!谢玄微,便是困,我也要将你困于我身旁!行尸走肉又如何?即便你死了,我也要做你的棺椁。”说完他打开小书房的门,对众人道:“将椒房殿包围了,务必保护好娘娘。”
众人动作起来,吓得廊下挂的小鹦哥慌乱扑棱着,口中大叫着,“萌萌,我怕!”
谢玄微冷笑道:“本宫看谁敢?天家威严,尔等敢挑衅?莫不是嫌活的长了?”
众人一听,果然是收住了脚。
温圣清笑道:“臣等是为了保卫娘娘安全,围起来!”众人有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温圣清回头看了一眼谢玄微,见他错愕不已,不由得眼泛泪花,却仍旧强硬道:“你喜欢这里,我便成全了你,管你心里想的是谁,终归人是留在我身边了。”说完不敢再去看他,匆忙走了。
小鹦哥扑棱着直叫唤,温圣清将它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捏在手中,对谢玄微笑道:“你知道你这支小凤死了多少只翠鸟么?这小鹦哥是他送你的,你必定喜欢用它做的小凤。”
谢玄微自然知他要做什么,赶忙追了出去,却是被人拦了下来,他只能无望地嘶喊,“温圣清你把它还回来!还给我!”
温圣清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66章 第 66 章
快晌午时,雪盏奔进椒房殿中,屋内灯火阑珊,谢玄微神情落寞地坐在一旁,只当他是知道了棉雾身亡的事了。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哀哀痛哭叫着“萌萌。”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玄微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怎么哭成这样了?”
雪盏强忍悲痛,抱着他的腿,哭道:“棉雾尸身就在外头,你可要去看看?”
谢玄微嚯地站了起来,带的桌子都晃了下,“你说什么!什么尸身?”他慌忙往外跑,却见宫门口放着个小团团,上面盖了被子,杏雨兰霜等人跪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玄微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揭开被子,被吓得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又爬起来去看,却见棉雾面容扭曲,口鼻皆是乌黑的血,身上衣衫褴褛,被打的血肉模糊。
几个围住谢玄微的士兵都不忍再看,扭过头只觉得胃中翻腾。
雪盏见谢玄微吓坏了,赶忙抱住他,谢玄微浑身颤栗着,胃中一阵一阵泛着恶心,抓着雪盏问道:“是谁?是谁干的?”
流光鼻子也是红红的,听了谢玄微问话,便道:“奴才们去太皇太后宫里寻人,有嬷嬷说未曾见过棉雾,后来奴才们大闹了一场,被赶了出来。有个小宫女与小橙是老乡,那小宫女便说了棉雾下落,奴才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将棉雾尸身丢弃。”
“去,将那个小宫女寻来,让她一五一十与我说清楚,棉雾究竟怎么死的。”
流光看了看小橙,两人便一同去了。不消片刻,那个小宫女便被两个人强拖着来了椒房殿。
那小宫女一见谢玄微,又见厅里摆着尸体,赶忙跪在地上。
谢玄微满面狠厉,看着棉雾尸首,面无表情地说:“本宫问你,棉雾是如何死的?你若是要做忠仆,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若是说实话,你放心,本宫保你。”
那小宫女磕了两个头,道:“奴婢不敢,奴婢说。”说完,便将夜里自己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奴婢后来一直伺候太皇太后,脱不得身,碰巧今日小橙来了,赶忙就去告诉了。”
谢玄微听完,轻声道:“多谢你,你在这里不用担心。”他起身去了寝殿,提了江晚余的剑,就往外走。
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下他,谢玄微提剑指着他,怒道:“你再敢拦着本宫,本宫就赐死你!温圣清算个什么?本宫还由着他辖制了?”
那边守卫眼见不好了,赶忙去请了温圣清来。
“放娘娘出来吧,去领赏吧。”温圣清又要去拿谢玄微手上的剑,“玄微,宝剑锋利,莫伤了你,来,给我。”
谢玄微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径直往太皇太后宫里去了,温圣清也赶忙跟了上去。
谢玄微也不等人通报,一脚便踢开太皇太后的房门,碰巧她老人家还在午睡,一声巨响吓得她哎呦一声,及至谢玄微走到她跟前,拿了宝剑指着她,更是吓了个魂飞魄散。
太皇太后吓得直喘粗气,指着他颤颤巍巍道:“谢玄微,你疯了,敢用剑指着哀家!”
谢玄微咯咯笑了,“怎么不敢呢?本宫有什么不敢的?流光、小橙,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子难免差些,扶娘娘起来。”
两个人赶忙上前笑着请太皇太后起身,拿了白绫将她梱了个结结实实,仿佛提鸡一般将她拎到一边坐好。
谢玄微坐到主位上,两腿架到椅背上,“流光,拿你的鞭子好生招待这位嬷嬷。小橙,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说些新鲜的法子来,让这位嬷嬷试试。”
那边流光手中鞭子噼里啪啦落到谢玄微点名的嬷嬷身上。
太皇太后怒道:“谢玄微你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怕遭报应么?”
谢玄微凑近她,满面笑意,宛若一个乖巧讨喜的孩子,“娘娘做初一,本宫做十五罢了,遭报应也不止本宫一人。”
温圣清拉着他衣袖,轻声道:“你先去歇着,这几个嬷嬷我带走便好,不要折了你的福寿。”
谢玄微却是如若未闻,对小橙道:“说说吧,让本宫开开眼界。”
小橙恨不得用尽手段去折辱她们,可是又不愿谢玄微沾染血腥,便对了雪盏使眼色,道:“娘娘,奴才细细说几个。”
雪盏自然看懂了,便道:“娘娘,昨日段大人说今日未时有要事同您讲。”说着就去拉他,谢玄微却是不肯走。
雪盏又拉了拉他衣裳,急得几乎哭出来,“祖宗,你就听回话又如何?棉雾还在那里躺着,咱们回去给她换了衣裳,发落了吧。”
谢玄微却仍旧一动不动,雪盏扑通跪到他面前,“你就听回话吧,何苦呢?”
谢玄微只得起来了,雪盏招呼了兰霜同她一左一右扶了谢玄微一起走了。
三个人回了椒房殿,她们两人忙着给棉雾擦身子换衣裳,又重新上了妆,体体面面地收拾了。眼见棉雾满面平和躺在那里似睡着一般,两人少不得又哭了起来。
雪盏提了包袱对谢玄微道:“萌萌,等会要委屈你了,你藏在棉雾底下,出宫吧。我跟他们说了,让把尸首拉到棉雾家去,你到时候赶紧去找段大人,我也怕老太爷他们护不住你。若是都没人保住你,这里是夫人的画像,你回崔家去。你是亲外孙,他们不会不帮你的。这宫里是万万不能呆了,太皇太后怕是要害你,那温公子也是怕人得很。”
谢玄微听了这话,脑子也清明过来,雪盏已经为他换了衣裳。“我走了,温圣清肯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什么饶不饶的?我能怕了他个小兔崽子?况且没有被夫人买去,我如今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呢。生死我早就看淡了,你放心。你可别犯轴,想想陛下,好么?”
谢玄微只得点点头,躺进棺材中,兰霜与雪盏取了一块板子要垫在上面。雪盏摸了摸他的脸,含泪叮嘱道:“你要乖乖的,路上不许出声。出去了,替我为夫人上柱香。”
谢玄微拉住她的手,轻声哭了。
雪盏咬了咬牙,将他手拨开,跟兰霜又将棉雾放了进去,一时又哭了一阵,才喊人来拉走棉雾。
两个人在房里抱头痛哭,只盼着谢玄微能安全出宫。
兰霜换了谢玄微的衣裳,撒了帐子,对雪盏道:“我有件事,一直瞒着姐姐们。”她见雪盏不说话,又道:“我是温公子的细作,之前中秋,我在河畔祭祀父母,被温公子抓了个正着,他查出了我是罪臣之女,以此要挟,我便一直将娘娘与陛下事情告知他。”
雪盏掀开帐子,愤怒地看着她。她却笑了,“我父亲被沈王爷陷害,全家只剩我和姐姐了,他将我姐姐凌虐至死,我一心想报仇,听闻谢家姑娘被沈王爷看上了,所以卖身进了府。”
“所以当初你不愿意进宫?”
“是,进了宫,杀沈王爷就更遥遥无期了。”兰霜手里死死攥住身上的棉被,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娘娘之所以一直不痊愈,也是因为我在药中做了手脚,是因为温公子怕陛下一时心软,带娘娘一同亲征,娘娘病着,陛下必定舍不得她受罪。我初时只是怕被发现身份,一来连累娘娘,二来再无机会报仇。”她跪到雪盏面前,双手抓住她的手,“我做了很多错事,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们平平安安。”
雪盏哭得抽抽噎噎,“可我们平安不了了,再也平安不了,萌萌出宫是生是死我都不敢想。兰霜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萌萌会是那种任由他拿捏的人么?他能不护着你么?就算不管你,我们几个也能不管?你还给他药里动手脚,你可知道他本就身子弱,在别院时被下了一次毒,险些丧了命,我们捧在手心里,跟养花骨朵似的,仔仔细细地养了这些年啊。”
兰霜满面沉静,她握了握袖中的匕首,垂了眼眸,“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事,我来当。”
“你如何当?温圣清能听你的?但凡他能听进去一个字,如今也不是这个局面。”雪盏不想再与她说话,摔了帐子,狠命掼了门走了。
兰霜慢慢躺下来,侧卧在床上。
此时正值日暮,房间幽暗无光,红纱被风吹得飘来荡去,越发显得寥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新这么多了,承蒙不弃,这两天就结局了~会慢慢再进行修改的,bug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第67章 第 67 章
温圣清推门进了房里,屋内漆黑一片,便道:“怎么不点灯啊?”他瞧着床上似乎卧着一个人,便走了过去,“玄微你睡了么?”见无人答话,他又道:“你放心睡吧,棉雾尸首已被送回她家了,那些嬷嬷我也悉数处置了。”他垂眸看了看躺着的人,情不自禁伸了手去触碰,心里有些疑惑,觉得似乎不是谢玄微,心里带了戒备,忙凑近去看。
兰霜手中抱着匕首,察觉到他靠近自己,一扭身,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到温圣清身上。
温圣清大惊失色,闷哼一声,一把拖下兰霜,兰霜头不慎磕到地上,挣扎之间,又狠狠刺了他一下。温圣清一拳打了过去,直打得她头晕眼花,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温圣清扔掉匕首,伤口流出血来,他恼怒不已,半托半提的将兰霜拎了出去。
雪盏在房内只听到咣当一声,心下慌乱,赶忙跑了出来,就见温圣清身上血迹斑驳,兰霜发髻松散,脸上尽是血。她惊呼一声,提了门旁的扫把,就往温圣清身上打,“你这禽兽!逼迫她人不成,竟是要杀人了?配得上什么君子?”
士兵上前拦住雪盏,夺了她的扫把,将她死死拦住。
温圣清捂着伤口,盛怒不已,冷冷道:“玄微呢?”
雪盏喊道:“我还要问问你,我家娘娘呢?”
温圣清丢开兰霜,对士兵道:“将椒房殿宫女太监尽数捕捉,一日不见人,便杀一个,两日不见,便杀一双!”
雪盏听了却是毫不畏惧,死死盯着他,“你当我怕你呢。”
温圣清冷笑道:“若是还不现身,那就杀谢家人,斩杀儿童,再杀女眷!我看你们嘴硬到何时?”
雪盏听了这话,当即暴跳如雷,“温圣清你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是人么?”
温圣清冷哼一声,一脚踢到兰霜肚子上,兰霜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温圣清对士兵冷漠道:“先杀了这个背主弃义。”
雪盏如堕冰窟,却是被牢牢摁住,她拼命哭嚎嘶喊,却只得眼睁睁看着兰霜被拉下去了。
温圣清喘了口气,自去包扎了。
那边棉雾家人在门口早早等候了,她母亲早已哭得站不住了,李氏因为往年情分,也坐了小轿过来了。
众人一时哭了起来,谢了拉棺材的人。棉雾父亲便要去推棺材,却听到棺材里一声低泣。此时,暮色无边,一阵冷风吹过,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颤。
棉雾父亲壮了胆子,喝声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谢玄微道:“是我,我是阿萌,我在棉雾身下。”
李氏认出这是谢玄微声音,赶忙上前去拍棺材,着急问道:“可是娘娘?”
谢玄微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一下有了归属一般,又似乎委屈很了,竟有些想哭,呜咽道:“是我,嫂子。”
李氏心下慌乱,却还是叫人先将棺材抬进院子里。
棉雾父兄将棺材放好,打开棺材,看见棉雾在棺材中如睡着一般,她母亲越发哭得痛不欲生。及至抬出了棉雾,谢玄微推开板子坐了起来。
李氏赶忙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满面心疼,“这是怎么了?”
谢玄微只是摇头,却不肯说话。
香枝、香穗扶出谢玄微,李氏一面又命人去雇小轿,又让棉雾家人同她一同入府。
棉雾父亲执意要背着女儿一起走,李氏只得同意了。
到了府中,李氏让人看好棉雾一家,老侯爷听闻女儿藏身于尸身下逃出宫,赶忙来了。
老侯爷见幺女形容憔悴,心下疼得要死,连连叫他,“阿萌,阿萌,你是如何了?”
谢玄微一见白发苍苍的老父,心头一酸,道:“温圣清私自回京了,怕是与太皇太后密谋造反,却让棉雾听了去,他们就杀了棉雾灭口。太皇太后还命人来拿我,后来温圣清将我囚禁,雪盏她们怕我在宫里再遇不测,便借着棉雾偷偷将我送出来了。”
老侯爷听他说完,稍一思索,对谢侯爷道:“老大快去请小世子去。”
谢侯爷唉了一声,赶忙去了。
不多会,江慕寒果然来了,他看了谢玄微安然无恙,心里也松了口气,“还好嫂子没事,不然我怎么面对我哥。”
谢玄微道:“慕寒,你跟我说实话,你奶奶与温圣清密谋造反可与你有关?”
江慕寒垂了头道:“他们想推我上位,温圣清还说我哥受了重伤了,汤药不进,如今生死未卜。”
谢玄微听了这话,瞳孔骤然放大,只觉得心中钝痛,忍不住就吐出一口血来,慌的众人赶忙上前看他。
谢玄微心痛难忍,捂住胸口,一阵一阵地喘着气,喉咙中一阵腥甜,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老侯爷道:“快,快去请郎中。阿萌,你先不要急。”
谢玄微靠在李氏怀中,手指着江慕寒,口中发出破碎的声音,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江慕寒赶忙上前,手足无措道:“嫂子,我没那个意思的,这江山是我大伯的,不是我们家的,我不会当皇上的!你放心。”
谢玄微狠狠点点头,一把攥住他的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赤红着眼睛,咬牙道:“你带我去找陛下。”
老侯爷听到这话,立刻反对,“不行,你不要命了?你往哪跑?爹安排几个妥当人,你先去你外祖家避祸。”
“我不去,我要找陛下。我只是急火攻心,不碍事的。”他竟站了起来,强忍着头晕,勉强笑道:“瞧我不是好好的?我要去找陛下。”说着就要往前走,却是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
江慕寒赶忙去扶他,李氏推开他,轻声道:“不必劳烦世子了,妾身来就好。”
老侯爷安慰他道:“太皇太后他们都想着篡位了,陛下必定是活得好好的,若是真出了事,直接发了国丧,不是更省事?”
谢玄微只有喘气的劲了,听了这话,用力点了点头。
老侯爷一会又命了小厮抬来屏风格挡,李氏站在一旁陪着。
谢侯爷领了郎中来了,那郎中是从年轻时便为谢玄微调理的,听闻后来小主人入宫做了皇后,本以为宫中能人无数,必定会更加康健,如今怎么却是这样了?他也是吓了一跳,照着规矩要去行礼却被老侯爷拉了起来,直说救人要紧,便赶忙上前把了脉。
李氏道:“安先生,娘娘如何了?”
安郎中把了脉心下骇然,到底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心下也是一阵怜惜,“娘娘肺气秉弱,脉象上,这大半年来似乎用了不少伤肺的药,虽是无毒,却致使咳喘难愈,长此以往痰多难排,气喘加剧。加之近日情绪抑郁,大悲大痛,更加严重了。娘娘要放宽心,草民开些宣肺气的汤药用。娘娘,草民还需冒犯了。”他略表歉意,说着便拢起谢玄微的衣袖,露出他半截手臂,江慕寒等人听了慌忙扭头避讳。
李氏瞧着谢玄微更加纤瘦,却如何也没想到他瘦成了这样,浑身只剩一把柴了,一张脸只如巴掌大,可怜兮兮窝在一旁。又看到他皓腕鲜红一片风疹,心下更是气恼。
安郎中放下他的袖子道:“是了,娘娘又发了荨麻疹,切记不可抓挠,草民这就开些方子。”安郎中对李氏道:“夫人,等会给娘娘准备泡澡,水温微微烫手便好,近日不要给娘娘吃鸡蛋,肉类,饮食还照着娘娘幼年时便好。”
李氏点了点头,安郎中拿了几粒药丸,细细用水化开了,喂着谢玄微喝了。又看着谢玄微面上不悲不喜,旁人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乖巧的如同一个木偶一般,不由得一阵叹息,背了药箱走了。
谢侯爷赶忙拄拐出来相送。
安郎中道:“老侯爷,娘娘身子不好,还需像小时候那样仔细养,虽不能除根,却是可以保命的。还有,用我的药方,就不要再看其他大夫了,毕竟我这法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若是有能人可以为娘娘治本,也需停药半个月。切莫使些虎狼之药,娘娘遭不住的。”
老侯爷听了安郎中那些话,早已气得睚呲欲裂,忍着气送走安郎中。他回了厅中,用拐杖捣地,瞪着江慕寒道:“我这般乖巧的女儿嫁到你们家里,你们竟这般使坏,老子现在就进宫去,看看是哪个瘪犊子敢害我女儿!全部给你打杀了!”
江慕寒莫名被骂,心里自然不高兴,可是又听闻谢玄微忧思病重,还被下了药,难保不怀疑自己奶奶,一时理亏,只能低着头任由责骂。
不多会谢侯爷慌慌张张来了,对老侯爷道:“爹,温圣清来了,说要来做客。”
老侯爷一听这话,恨得要死,一脚踢翻了厅中的香炉,骂道:“这小王八蛋,哪里是来做客?分明是另有所图,老大,你护好颐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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