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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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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赞走到门外,冲着两边守卫使了眼色,两人便将素尘绑了,又命人堵了她的嘴。
莫赞站在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无视她仇恨的目光,笑道:“你不用着急,这会段行止在城墙上挂着呢。你可不知道,你的好军师根本就不是被逐出军营,是假意过来做细作的。”他伸手拍了拍素尘的脸,笑道:“大齐第一才子,我也是很想招揽,没想到你却先下手为强了。不过也得多多谢你,不是你自作聪明,我也无法与温圣清真正结盟。如今他不信我,还能信谁?”
素尘被人架起,小腹处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挤压着,痛的她几乎要哭出来。她知道这是孩子流产了,只能尽量放轻松,努力调整着呼吸来缓解疼痛。她一直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如今倒算是如愿以偿了。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咧开嘴,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来。
段行止双目微阖,坐在石阶上,在院中晒着太阳。太阳正好,照在他乌黑的发上,透着一圈圈斑斓的光晕。他打发了流光去送信,如今柔然乱成一锅粥,此时攻打便是最好的时机。素尘说的不错,他是真虚伪,分明是两厢谈不拢了,才要打仗,他还非要假惺惺挑个理由来打人家。
段行止在满院子的碎碎的阳光下,噗嗤笑了声,随即便有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漫不经心张开了眼,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笑得眉眼弯弯。
“带走!”
段行止也不挣扎,起身便随他们去了。他在衣领处藏了毒药,但是私心想着还是再见谢玉章一面,再吃了吧。若是见不到了,也挺好的,常听人说,服毒身亡的人死相可怖,还是不要吓到他了。这么想着,他脚步也轻快了些。
众人一阵忙乱后,便将他吊到了城楼上,莫赞淡漠地道了声“打。” 随即便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抽打声。
段行止疼的一激灵,脖颈高高仰起,恍若一条失水的鱼。
流光昨晚刚去齐军大营,一来一回明日便可回来了。自己不过是挨顿打,他还是撑得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行止脑子渐渐混沌起来,胃中又烧又痛。他觉得一时冷一时热,又听得嘈杂急语之声,却实在睁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最近旅游去了,更新要放慢了
第57章 第 57 章
江慕寒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死冤家,再看旁边的谢玉章,心下有些发虚。
谢玉章瞧着城楼上被人抽打的段行止,提了枪指着江慕寒,周身带了喷薄的怒气,他道:“你不是告诉我,行止回大齐了,如今吊在上面的人是谁?”
江慕寒被他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无奈坐在马上,只能向后仓惶躲过,他看着遍体鳞伤的段行止,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也从来没有见过谢玉章这副样子,连头发丝都带着愤怒,让他有些犯怂害怕。
莫赞捏住段行止的下巴,笑看着两个小孩子胡闹,不由得勾唇嘲讽,“早就听闻你二人厉害,来往这射。”说着他伸出手狠狠甩了段行止一个耳光,震的段行止耳朵嗡嗡的响。
段行止心想着,若不是被绳子缚住,他必定会被这一耳光扇的摔一跤。
谢玉章瞧着段行止又被打,登时怒火冲天。又见段行止虚弱地垂着头,满面是乌黑凝结的血,全身子也是伤痕累累。他心口被狠狠一揪,疼得几乎背过气去。他恶狠狠瞅了江慕寒一眼,江慕寒不敢搭话,只能悄悄点了点头。
江慕寒清了清嗓子,气势汹汹道:“莫赞速速放下人来,爷爷赏你具全尸!如若反抗,爷爷今日必定让你死无全尸!”
莫赞却是冷笑一声,又下命更狠狠打,鞭子落得又快又重。
段行止此刻已经痛得麻木了,连叫也不叫了,只是时不时闷哼一声,随着鞭子挥动轻微的动一动身子。雪白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犹如破布条一般挂在身上,露出他带了血的肌肤来。
江慕寒见谢玉章焦躁不安,忙表态道:“你别急,你别急,便是拼了我命,我也会给他弄下来。”他急得满头大汗,转来转去的实在无法了。
段行止抬起头看到了谢玉章,他眼睫上都是粘稠的血,实在是看不清谢玉章的表情,疼得耳朵嗡嗡响,也不知道谢玉章是否焦急。他咧开嘴轻轻笑了,口中不受控制地流下一串血水。他呜呜哼了几声,垂首去尽力去咬缝在衣领处的毒药,却怎么也够不到。
谢玉章见他吐出血来,疯了一般往前冲,下令让人破城门。他实在绝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与行止好好说,又或者,为什么不跟行止在一起呢?行止这样的人看上自己,是老天垂怜,自己为何还要犹豫?
江慕寒手不可控制地颤动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段行止对谢玉章如此情深,连命都敢豁出去了。今日若是姓段的活不了,下一个死的就是谢玉章了!他稳定心神,速速命人去破城门,又让几个伶俐的贴着墙边,抛出三爪钩,顺着绳子悄无声息往上爬,后方弓箭手更是聚精会神。
莫赞见谢玉章玩命般往城门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把攥住段行止的头发,扯的他向后仰着脸,好不容易咬下的毒药掉到了地上,呼噜噜滚了出去。
莫赞越发得意起来,顺手又是打了段行止几个耳光
段行止轻声说了些什么,莫赞却是没有听清,他垂下头凑到段行止嘴边。段行止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莫赞挣扎不开,任两侧官兵如何鞭打刀刺也拉不开。等他愿意松口了,口中却吐出莫赞的耳朵。他低低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吓人。
莫赞捂住耳朵,鲜血从掌中落下,他抽了一旁官兵的短刀,便要杀段行止。
段行止此时一心求死,见他要杀自己,心中一阵快意,闭了眼只等莫赞杀自己。
谢玉章看到莫赞拔刀,心中一跳,他提起运功,顾不得那么许多,飞身跃上城墙。这次便是死了,两人也死在一起。
江慕寒抬眼就看到谢玉章上了城墙,不知哪里就来了一股劲头,众人拼尽全力撞开大门,嘶吼着冲进城内。
谢玉章一脚踢开莫赞,提剑便杀他。流光从天而降,抽出腰间软鞭,左右挥洒自如,弹开两侧士兵。“小将军快带公子走。”
谢玉章砍断段行止身上麻绳,段行止失去支撑,一下瘫在了地上。谢玉章强忍着眼泪,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触到他的伤口,将他抱到怀中,翻身下了城楼。
流光甩出鞭子,勒住莫赞脖子,又一脚将他踹下城墙,将他活活勒死了。
谢玉章抱了段行止,片刻不敢耽误,由着众人掩护,与江慕寒两个抬了段行止一路往营地飞奔。
江慕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咒骂着,段行止手臂从担架上滑落,一动也不动了。
谢玉章咣当摔在地上,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他想喊一喊,却是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去,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指着段行止满面惊惧。
江慕寒回头去看他,就见段行止已了无生气。
江慕寒左脚绊倒右脚,一下跌坐在地上,谢玉章受了疼,才慢慢有了知觉一般爬过去,抱住段行止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一起去了才好。
江慕寒咽了口水,想着祖母说过,人到了临死那刻,心中都是后悔的,除非他心死了,否则,只要他求生欲望强烈,就一定会活过来的。江慕寒只能求爷爷拜祖宗,保佑祖母不是逗孩子玩,他一把揪过谢玉章,口中骂道:“段行止,你要是敢死,今日我就当着你的面办了谢玉章!”说着就亲起谢玉章,故意发出声来。
段行止一天未进滴水,又被吊了那么久,早就支撑不住了,再一想到活着苦痛,倒不如死了干净,便没了求生欲望。如今隐约听到江慕寒所说,一下气血上涌,倒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谢玉章见他活了,又哭又笑,赶忙抱住他心肝肉的乱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江慕寒粗糙地抹了抹嘴,看不得他两个黏黏糊糊,一巴掌扇到哭哭啼啼的谢玉章脸上,恨骂道:“本世子欠了你们二人的!你快些与我送你相好的去医治,瞧瞧他如今是不好起来,好起来便要吃了我了!”
两人不敢耽误,抬起担架,又稳又快地往军医处跑了。
段行止抬起脚,极其虚弱地蹬了江慕寒一脚,便又昏了过去。
江慕寒自然无法与他计较,只能阴暗地盼着军医等会下手狠些,弄得他疼得死去活来才好!
谢玉章拉着军医,哭道:“行止的血与衣裳粘在了一起,你下手轻一点,不能让他痛到。”
军医挥了挥手,无声地让他让开,又拿了剪刀剪开段行止的衣裳。
谢玉章又蹦了过来,想要摁住军医的手,不许他占段行止便宜,可是刚看了一眼,便被军医瞪了一眼,只得讪讪收了手。
军医投了温热的帕子,将段行止与血黏连的衣裳打湿,轻轻揭了下来。饶是这样,谢玉章还是痛呼一声,仿佛是从他身上下刀子。军医一个激灵,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下手更轻些。
军医将段行止衣物尽数除去,江慕寒见那雪白的肉皮上尽是血痂,心中也是不忍,背过身子去,不再看他。
小药童扶起段行止,正欲去擦他后背,却见他后背纹了色泽艳丽的纹身,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众人闻声去看,江慕寒眼尖,一眼看到油绿的牡丹梗上盘了条鲜艳的小花蛇,与牡丹缠绵入骨,又认出了底下有谢玉章的私章。江慕寒要笑不笑地瞪着眼去看谢玉章,心道:“你俩够情趣,还玩出花儿来了。段牡丹,段牡丹,在下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啊!”
谢玉章瞧见那年胡闹时做的画,却被他如此珍重,面上烫的要出血了,心头一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竟是又要淌下来了,心中也是越发怜爱起段行止。
军医乜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小药童,命他继续为段行止擦血上药,换了干净衣裳,又喂了段行止几颗药丸,终于是松了口气。
江慕寒眼瞅着昏睡的段行止,轻声对谢玉章道:“段牡丹爱你爱的紧,连这种事都敢做了。”
谢玉章只是装傻,“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江慕寒闻言冷笑一声,“那牡丹花不是出自你手笔?那私章不是你的?你不是属蛇的?”
谢玉章赶忙去捂他的嘴,“不要毁了行止清誉!”将他拖了出去。
江慕寒推开他,理了理盔甲。
谢玉章赔笑道:“好人,你读书比我多,咱们大齐可有将军娶男人的先例?礼节要如何办?如何提亲?如何下聘?”
江慕寒冷笑道:“当然有。”他见谢玉章满面笑意,心中暗骂呆子。顺手指了指他,“你不就是?”
谢玉章听了这话,忙笑道:“那我跟姑姑请旨了。”
“请什么旨?等段牡丹活了,你便直接与他办事得了,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多刺激?”
谢玉章觉得江慕寒怪讨厌的,总是把“办”挂在嘴上,又被他一噎,低声喏喏道:“不能如此仓促,我得求了旨意,风风光光娶了行止,不然对行止名声不好的。”
江慕寒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可是玉堂署一枝花,人家说要嫁给你了么?不过是纹了朵花,兴许人家只是觉得自己身为署花配得起牡丹呢?”
谢玉章却是笑得满面羞涩,“实不相瞒,行止是喜欢我的。”
江慕寒瞧着两人似乎私定终身了,心里莫名不痛快,一时嘴快,道:“那是以前,现在肯定不了。”
谢玉章听了,如遭雷劈一般,是啊,自己害行止吃了那么些苦,险些丢了性命,一颗心都碎了,行止还会喜欢自己么?他唉声叹气起来,又想起了什么,信心满满对江慕寒道:“如若他不喜欢我了,我便再让他喜欢我,日子那么长,总会让他重新喜欢我的!以后,再不会让他受苦的。”
江慕寒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着满心酸涩,掉头就走了。
所幸段行止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加之有些发热,因此睡得沉沉,过了几日倒是没了大碍了。
谢玉章衣不解带地伺候段行止,他闲了没事便坐到床边看他,看得高兴了,便捧了人家的手一根一根指头在嘴边亲过。
江慕寒简直要吐了,摇着头骂道:“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谢玉章却是充耳不闻,他握了段行止的手,轻声念叨着,“行止你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就求姑姑赐婚。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不是同窗好友,不是感恩戴德,是我想以夫君身份跟你过一辈子。”
第58章 第 58 章
几日后,段行止身上结了黑黑的痂,谢玉章听了军医的话,新伤口会发痒,便日夜看着段行止,生怕自己一时不察,叫他挠破了,又要留疤。
段行止毫不在意,谢玉章却是一本正经,“我最喜欢行止的身子了,千万不能留了疤,不然我心疼。”
段行止听了这话,又好气又好笑。
谢玉章也察觉出自己说话有歧义,便赶忙解释道:“我是喜欢行止身子上一点疤痕也不留的,光滑细腻。哎呀也不对也不对,行止我不会说话,我并不是色鬼,只是真心喜欢你,你是我的心头宝。”他傻乎乎地将人手塞到怀中宝贝。
江慕寒碰巧进来听到了这话,翻着白眼就去呕。
段行止冷漠道:“有了身孕便不要出来乱走,小世子。”
江慕寒不好与病患计较,哼了声便走了,却不忘留了自己带来的去疤膏。
谢玉章抱了段行止亲了亲,“你别跟他气了,他对你也还算好的。”
段行止恃宠而骄地一哼。
谢玉章解了他的衣衫,替他擦药。
流光闯进营帐,就见两人亲昵地拥在一起。谢玉章见人来了,赶忙拿被子掩了段行止,将流光撵了出去。
流光被撵了出去,想着段行止身上斑斑驳驳的红印,倒不像是疤痕,有些像被蚊虫咬的。便对江慕寒道:“帐内熏了驱虫草,段公子怎么还被咬了一身包?好奇怪啊,今晚再为公子多点些。”
江慕寒笑得直打嗝,“是你家玉哥儿给段公子拔的火罐,不打紧的。”
流光心性单纯,哪有那些歪想法,由衷赞道:“玉哥儿还会这个?好厉害啊!”
江慕寒揽着流光,轻声笑道:“用嘴拔的,等你将来有了喜欢的人,他也会给你拔。”
流光越听越糊涂,江慕寒神叨叨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牵着他走了。
段行止痊愈时,先去祭拜了素尘。那日素尘手下找到她时,她已经失血过多晕厥了,还未等到医丞来,她便身亡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三王子并不在意一颗棋子存亡,他们合力偷出素尘的尸身,将她葬在高阳公主身边。一大一小两座坟紧紧依偎,高阳公主坟上还挂着素尘编的花环,说不尽凄凉感伤。
段行止只得感叹一句造化弄人,“你今世受了罪,来世托生个平凡之家,被爹娘宠着疼着便好,不必如此机灵,更不必那般逞凶斗狠。”
战事稍歇,段行止才打点行囊与谢玉章等人一同回大齐。
谢玉章回了家便将与段行止的事,与李氏一五一十的说了,他怕母亲不同意,便说自己酒后强占了段行止身子,往后余生是要同他一起过的,若是父母不同意,他便终身不娶,陪着行止孤独终老。
李氏被气得哭了又哭,儿子回家那点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了,直骂他不懂事。“你个糊涂瓤子,喝了几杯黄汤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呢!”
那李氏回房后,想着儿子所为,气得心都干了,哭了整整一夜。谢侯爷劝了许久,要去兰芝阁揍谢玉章,却是被她又拦下了。“老爷若是真心心疼我,这事便不要管了,我明日再去好好问问玉章儿。”
谢侯爷无法,只得点头,只假装不知道了。
李氏一早便穿戴整齐,过来寻谢玉章。
谢玉章见母亲两眼微肿,却是装扮郑重,心里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李氏叹了口气,忍不住又要哭,用了帕子擦擦眼睛,叹了口气,“娘知道你主意大,我也管不住你。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心要跟那段家公子永结连理?他也是真心爱慕你,不是被你逼迫?不是畏于你姑姑地位。”她声音哑哑的,说着说着眼中又滚下热泪。
谢玉章跪到李氏跟前,握住李氏的手,“儿子不孝,可是儿子真心喜欢行止,行止对儿子也是一样的心,并无他人原因。儿子也不想让娘难过,可儿子真的不能没了行止。”
李氏看谢玉章哭了,实在是心疼,她一向儿女心重,哪里还生儿子气?“罢了罢了,你若真心喜欢他,娘便去为你提亲,是你嫁过去,还是他嫁过来,我们都听段家的,你爹爹那里我来劝说。”她摩挲着谢玉章的脸,她一直盼着儿子娶亲,她并不是那种不容儿媳之人。可是儿子如今告诉她,他喜欢男子,且明确表示绝不会纳妾生子,初听之下,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儿子又说自己占了人家公子清白,再无转圜之地,一时又泪如雨下,“只是你得对他好,我虽没见过他几次,却也瞧着是个好孩子,你万不可负了人家,懂么?”
谢玉章郑重点头,李氏擦了擦眼泪,缓了口气,用帕子擦了脸,重新装扮一番,命人押了自己的嫁妆就往段府去了。
到了段府,母子两个却是连大门都没进去。
好在江慕寒机灵,听了随喜来报信,便赶紧去了宫中,竟将谢玄微请了一起往段府去了。谢玄微听闻他嫂子带了谢玉章去求亲,又令人传信,让他哥哥与父亲一道同他去段府求亲。一路上将事细细说了,老侯爷倒是看得开,说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不管了。谢侯爷一向听父亲的,他夫人昨夜也劝了他,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段老爷接到宫中的旨意,赶忙打开大门,到门前跪下迎接凤驾。
谢玄微到了段府门口,便下了凤辇,他笑着命众人平身,“段大人,有事咱们家去说,我家哥哥嫂子带了诚意而来,堵在您家门也是不好看的。”
段老爷忙说不敢,便又要请罪,赶忙请了众人进门,迎着谢玄微坐到正厅正位。
谢玄微笑道:“段大人也请坐吧,今日是谢家来求段家的,您为主人,本宫等为客,也请段夫人出来见一见。”
段老爷只得命人去请段夫人,段夫人听了自家儿子一番说辞,也是哭了一夜,尤其是自家儿子先引逗的谢玉章,更是无颜面对谢家人了。
不消片刻,段行止也慌慌张张来了,他昨夜被父亲打了一顿,骂他是狐媚子,不讲究,毁人前程。如今见了谢玉章,又见了满地的聘礼,满心满肺的只剩柔情了。
谢玄微见人来齐了,命了谢玉章与段行止跪下,“玉章,姑姑问你,你可真心喜爱行止,做好一辈子的打算?”
谢玉章郑重对段夫人与段老爷磕了两个头,又对着满面愁云的李氏磕了头,又见父亲与爷爷并不反对,心里更有了底。朗声道:“父母天子皆在此列,玉章真心喜爱行止,不为好颜色,不为好名声,只为段行止。若是将来有负行止,有如此簪!”他拔下头上玉簪,狠命掼在地上,玉簪应声而裂。
李氏一时心慌,险些又哭出来,段氏夫妇亦是满面惊骇。
段行止慌忙捡了地上的簪子,对着谢玉章哭道:“我宁愿你将来负我,也不愿意你有如此簪。活着我们一处活着,死了,你也要死在我后头。”
段夫人见儿子如此,早就哭成了个泪人。段老爷见状,心里也是不好受。
谢玄微叹道:“可怜你二人用情至深。”他对段老爷道:“段大人,今日本宫不得不做这欺男霸女之事了,他二人既两情相悦,您何必苦苦相逼呢?成全他们总比逼死他们更容易些吧?”
段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醍醐灌顶,她全然不顾仪态,哭道:“老爷,娘娘说的没错,求老爷就成全了行止吧!这是我的儿啊!是我疼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啊!”
李氏抹了抹眼泪,起身对着段老爷与段夫人福了福,段夫人赶忙去扶她。李氏道:“段老爷,今日我家也是带了诚意来的,是我家玉章儿不好,带累了段公子好名声。您说,是玉章儿嫁过来,还是如何,都随您定。若是段公子愿嫁到我家来,我家便按娶媳妇一样,入祠堂,上族谱,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玉章此生绝不会纳妾生子,若是他日玉章有负段公子,我家便赔他一半家产,绝不让他老无所依,为人耻笑。”
段老爷听了这话,更觉心乱如麻,只盼着这是场梦才好,却眼见谢玉章与儿子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副斗争到底的模样,一下也泄了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行止自己看着办吧,要嫁就嫁吧,要娶,我们家也是一样,入祠堂,上族谱。”段老爷说到最后,一时忍不住,捂住脸哭道:“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段行止你个天杀的!我只当是我欠了你的,你日后若是敢说反悔,我便打杀了你这小畜……”一时想到亲家在此,不能把人家也骂进去,便改口骂道:“你这个死孩子,想来你与玉章也是商量好了,你说吧,怎么做,你母亲好与玉章母亲过礼。”
段行止一听,连说不敢,规规矩矩对着父亲磕了几个头。
段老爷心中实在是恼火不甘,“这么些年,你就没给我仔细磕过头,如今倒真仔细!”
段行止红了脸道:“儿子想嫁到谢家。”
谢玄微听了,笑道:“段大人也不必恼火难堪,玉章是个好孩子,您是又多了个儿子来孝顺您的。”
段老爷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李氏便与段夫人按着规矩过了礼,段老爷请了谢侯爷与老侯爷去坐。
第59章 第 59 章
谢玉章几人在偏厅坐了坐,谢玄微道:“你二人的大喜事,按理来说该好好操办,可是段家这里,大郎还未娶亲,咱们家也还有三个小的。本宫意思,便是办得不那么大吧。”
段景行一听,立刻急了,“我只有行止一个弟弟,人生婚配是人生大事,万万不能委屈了他,偏要大操大办。若是哪家姑娘因着这事,便嫌弃我,那不娶也罢。”
谢玉章道:“我也一样,不能委屈了行止,姑姑若是怕我连累了几个弟妹的婚嫁,我便分家出去。”
“你怕是想让你娘打死你,谢家还没分家的先例呢。”谢玄微笑道:“都给你爱疯了,这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你们该如何办便如何办。”
段行止心下了然,深深行了礼,满面感激道:“多谢娘娘成全。”
谢玄微笑着点了点谢玉章的头,却是对江慕寒道:“倒叫慕寒看了出好戏,等你将来下聘,也让他们来给你架势。”
江慕寒知他是敲打自己,便玩笑道:“哪里用下聘?现成要来就好。嫂子把流光赏了慕寒可好?”
谢玄微道:“你倒不呆,不过也是休想,给谁,本宫也不会将流光给人的。”
“与嫂子开句玩笑罢了,哪日他死活要跟了慕寒,嫂子还拦不拦?”
“看你本事啊。”
几人闲话几句,谢玄微连饭也不用,便回宫了。
江晚余早早就等在了椒房殿中,左右一概不留,小案上架了个小火炉,亲手为谢玄微煮梨膏,满屋中梨香扑鼻,甜腻缠绵。
谢玄微一见了江晚余,一路走一路脱衣裳,拔发簪,除耳环,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衣裳首饰。
江晚余欢喜地看着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谢玄微脱到浑身只余中衣,见他满含笑意看着自己,饶是再厚的脸皮也红了。他用力扑到他怀中,撒娇道:“怜怜,萌萌好像怀孕了,好饿好饿啊。”
江晚余亲了亲他,将他抱到怀中坐好,拿了百草糕喂他,“淘气,风寒刚好又脱衣裳,这么高了还淘气。”
“一百岁了也淘气。”谢玄微听了嘿嘿一笑,窝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怜怜怜怜,还好没人阻止你我,还好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恩爱。今日玉章跟行止真是吓到我了,若是段家死活不同意,他二人真的一同殉情,多可怕啊。”
江晚余捻了他嘴角边的碎屑,放到自己嘴中吃掉,“要不我也告之天下,你是男子?这样,就没人参你了。”
谢玄微仰头亲了亲他,轻轻咬着他的下巴,“不能生的女人和媚上的侍君,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他们怪你,要怪便怪我好了,反正我的名声早就稀烂了,何况我本来就善妒,小气。”
江晚余抱着他轻轻晃着,心疼地辩解道:“可你分明做了那么许多于国有利的举措,兴水利,重农耕等等。况且天子昏庸无道,致使民不聊生,怎的人们却总爱怪侍君,怪宠妃?萌萌又要受罪了。”
谢玄微不想再与他为了这事闹得不愉快,便笑着含了江晚余耳朵,顺势而上缠住他,含混道:“床上让我多占着便宜就好,怜怜,今日我们玩个不同的。”
“别再受凉了!”
“出些汗就好了。”
江晚余被他轻轻放倒在美人榻上,无奈地抱了他的背,亲了亲他的鼻尖,放任他去了。平日里这般正经冷情的一个人,只要挨了自己,便化身成个色中饿鬼,真是让人脸红。
段行止与谢玉章定下婚约举国轰动,果然如谢玄微所说的那样,本与段家相看的几位贵女,也都匆匆与别家结亲了,生怕段家来求亲。二房中谢玺定下的亲也被退掉了,谢璇玑就更不必说了,她娘带她出门,以往一同玩耍的小孩也都不搭理她了。好在他们如今还小,二房也不着急。
谢璇玑同孙氏抱怨没人玩了,
孙氏便道:“没人同你玩耍,那便回家同哥哥弟弟玩耍,再不济满府的小丫头小厮多了去了,你便要当个山大王都有人陪你闹,理那起小人做什么?你姑姑是皇后,你哥哥是大将军,快入门的行止哥哥乃正三品堂上官。哼,她们也敢瞧不上你?你爹爹除了两个通房,再无花花草草,她们?哼,没得笑到人的大牙。”孙氏在席上大声道:“谢家的根基门第寻遍整个京城再无第二家,老少爷们儿也争气,没一个纳妾的,后宅也清净。”她故意将“纳妾”说得大声,惹得几位家中刚添了新人的夫人们一阵侧目,她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过去。
一时参谢玄微门风败坏的折子也越来越多,多位大臣在朝堂上以死相逼,纷纷死谏废后。
江晚余笑着听白发苍苍的太傅细数谢玄微罪行,袖中的手都快绞碎了衣衫。他笑道:“太傅真是老当益壮,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命令朕?”他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猛然起身抬手打掉案桌上的奏折。
众人慌得赶忙跪下,连呼:“吾皇息怒。”
“息怒?”江晚余冷笑一声,指着众人痛声骂道:“谢玉章这些年来东征西战,扫平无数外敌,立下赫赫战功。段行止此次柔然之战,深入敌后,险些丧了命。他二人皆是大齐男子楷模,如今他二人要共结连理,他二人父母都同意成全,尔等有何立场反对?皇后家风不严?”江晚余扔下一本参秦太傅孙子的奏折,“太傅该好好看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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