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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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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行止挣扎着下来,抬脚要踹谢玉章,却又怕踢疼他,便放下脚转身走了。走了两步,他又回首,已是泪流满面,他颤声质问道:“谢玉章!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一次次给我希望,却一次次让我更绝望?”
谢玉章嗫嚅道:“这是不对的,对我们不好的,我们是朝廷命官,我们只做好友不成么?”
“好友?”段行止凄凉一笑,寒风吹的他乌发四处飞舞,平添了几分伤感。“事到如今如何做好友?你告诉我,谢玉章!如何做!”他上前一步,脖子青筋暴起,情绪也十分激动,“什么君子如兰?公子无双?谢玉章这不是我,这是别人眼中的段行止!”他指着自己,笑道:“我,自私!霸道!狭隘!狡诈!阴险!设计你打江慕寒,设计你的一切,这才是我!是我!”
谢玉章见有巡逻的士兵往这边偷看,便强忍着难过,笑道:“行止,你大概是喝了些酒,我先送你歇着去。”
段行止听了这话,愈发懊恼,拼命挣扎起来,谢玉章怕他再说些什么,赶忙捂住他的嘴,将他弄走了。
众人见状,便都知晓了,段大人喝多了喜欢跟人吵架。谢将军脾气好,还要送他回营帐。众人不再多看,继续巡逻。男人喝多了都一个样,比段大人更出格的事都干了,没什么好瞧热闹的。何况,他们不敢看。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段行止营帐前,段行止推开谢玉章,气急败坏进去了,想要摔些东西解气,却又想到边关将士一粥一饭皆是不易,只得生生住了手。只得抱了膝,委委屈屈哭了一夜。第二日眼睛肿得如同核桃一般,自知无法见人,只得称病谢客。
谢玉章那厢听说段行止病了,急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扑腾。一会听人说是水土不服,他就要去找从临安带来的泥。一会又听人说是受了风寒,他就又要去找枇杷煮水。
温圣清一向对谢玉章关怀备至,如今见他忙乱,只觉得可爱又可怜。便拉了他,笑着推他道:“你光听人说行止这个病那个病的,何不亲自去看看?”
谢玉章听了,叹气道:“就不去招他不自在了,他这病多数也是为了我的。”
温圣清听罢,疑惑道:“这就怪了,怎么就与你有关呢?”
谢玉章摇着头,勉强笑道:“温大哥,你明日又要去柔然交涉,万事小心。”
温圣清笑道:“你放心,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柔然不会有所动作,留人话柄的。”
谢玉章皱了眉头,“我不怕这个,我怕他们又使阴招,上次慕寒遇袭,李将军接着也遇袭,我实在是担心。”
温圣清听闻,笑了笑,“世子与李将军都好好的,你不必担心的。近来,你多照看些行止,先别去巡逻了。”
谢玉章点了点头,温圣清又嘱托他几句,才与他分别了。
谢玉章去看段行止,却是吃了一个又一个闭门羹,实在是太累了。第二日也没有上报,便私自与江慕寒换了,自己去巡逻透气了。
谢玉章带着一小队人马慢慢巡逻,走至常过的地界时,突然想到再往前有片花海,便准备折返回去带段行止过来,一来散心,二来赔罪。又想着自己先过去看看,谁知没走了两步,马脚下踏空,竟掉进一个大坑里,坑里早就埋好了利刺,马儿被插了个通透,瞬间死了。有几个一同巡逻的也掉了进去,闷哼一声也死了。所幸谢玉章身手敏捷,一把攀住坑边。谁知泥土松软,却是一把抓滑了,他也往下掉。
有一人伤的是腿,他咬牙狠命站了起来,强拖着伤腿托起谢玉章,疼得浑身直哆嗦,他鼓足气力,吼道:“将军往上爬,快些往上!”
就在此时,一根绳子甩到谢玉章跟前,他赶忙抓到手中,电光火石间缠到自己手上。江慕寒被他拽的险些立不住了,却是咬着牙,拼了命地一步一步往上走。只听得谢玉章手腕处咔嚓一声,竟是脱臼了。
江慕寒听到谢玉章那声痛呼,心中一阵发凉,一时眼泪都在眼中打转。他不敢懈怠,将麻绳搭在自己肩上。满面青筋暴起,咬牙喊道:“玉章!谢玉章!你不许松手!你要是敢出事,我回去就把段行止收了做娈宠!夜夜教他做人!”
“江慕寒!你个纨绔,你敢!”
江慕寒听到那声音咬牙切齿,放下心来,更加卯足了劲往前拉着,磨的肩上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突听得一阵马儿嘶鸣声,接着就有人冲了过来。原来朱聪想着讨段行止开心,便跑到花海摘花送他,谁知两位将军却是遭遇埋伏了,他赶忙弃马来救谢玉章。
这朱聪天生神力,见状赶忙奔到谢玉章跟前,抓了他两只手,硬生生将他拖上来了。
江慕寒陡然卸了力,趔趔趄趄摔倒了。他摔的极其狼狈,满面黄沙混着眼泪口水,糊的他睁不开眼睛。眼见朱聪将谢玉章抱了上来,坐在黄沙里,哇哇大哭起来。
朱聪又将那名幸存的将士救了上来,四人不敢久留,骑了马往营帐狂奔而去。
四人劫后余生,皆是沉默不语。军医为谢玉章接好了手,又绑了夹板固定,吊到他脖子上。让他两人相扶着进了营帐,活似一对难兄难弟。
江慕寒肩上撸下去一大块油皮,血肉模糊的。他扶着谢玉章躺好,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忙笑道:“叔叔疼你吧!”
谢玉章拿了东西,想要砸他,手上却是一点劲也没有,只得怒瞪着他,瞪着瞪着,两人又不约而同仰天大笑起来。
段行止接了消息,匆匆进了谢玉章营帐,看到挂彩的二人,脸刷得就沉下来了,心中暗恨敌方太过阴狠。
谢玉章见他来了,忙龇牙笑道:“行止来了,我们没事了。”
江慕寒哼了一声,道:“是你没事了,不是‘我们’。”
谢玉章啧了一声,道:“你别说话!”他又笑道:“行止你近来也别出营帐,这两日我们会加强巡逻,等安全了,就可以出去了。”
段行止见他笑得傻气直冒,心中极不是滋味。他坐到谢玉章身旁,将他换下来的脏衣裳收到一起,对拦着自己的谢玉章道:“这点小事,我还是做的来的,你先歇着,我瞧着你没事也就放心了。”说罢,便抱了衣服也不等谢玉章说话便出去了。
江晚余见他来得安静,去得也平和,啧了一声道:“我以为他会哭呢,真是叫人失望。”
谢玉章怪道:“别总是想着看行止笑话,他知道了会难受的。”
江慕寒冷笑道:“难受的人是你吧?段行止才懒得搭理我,不过是看着我有些可以引着你揍我的用,成全他好沾沾自喜罢了!”
谢玉章听他又提陈年旧事,便不说话了。
江慕寒也不想弄得彼此难看,便道:“讲正经的,此次你遇伏,我真有些不寒而栗。咱们几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可是明查暗查了这么久,愣是连根头发丝也查不出,也太聪明了些!”
谢玉章皱眉道:“接着查吧,雁过留痕,总会查到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朱聪在帐外道:“将军,温大人回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赶忙就出来了。
朱颖神色匆匆,压低声音道:“温大人遭人伏击,受了重伤,现在大帐中。”
两人一听,皆是唬了一跳,刚走进大帐,便闻到阵阵刺鼻的血腥味。
就见小药童从屏风后,端了一大盆血水出来,温圣清此时叫得声音都变了调。过了一会儿,便不再听到声响,随即军医便走了出来。
那军医见到谢玉章,行礼道:“将军放心,温大人现下血已经止住了,只要能过了今晚,便无大碍了。”
谢玉章听了这话,险些站不住脚,他实在不敢问:“若是过不了今晚呢?”只能怔怔地看着画了万里江山的屏风。
江慕寒问道:“一同护送的人呢?”
朱颖摇了摇头,满面哀痛,“都没了。”
江慕寒心中纳罕,便道:“当时情况如何?是你亲眼所见么?”
朱颖道:“是属下亲眼所见,当时大人与张校尉同乘一马,大人已经晕厥,趴在马上,张校尉背后全是箭。到了营地时,他双目圆瞪,面目狰狞,指了指大人,便一头栽下来,登时就咽了气。”
江慕寒听了这些,不再答话,与谢玉章一左一右坐在大帐中苦等温圣清清醒,好询问当时情形。
第52章 第 52 章
那厢段行止从谢玉章帐内出来,左右思量一番,便唤来流光。
段行止拿了断了的砚台,说道:“你去叫江慕寒来,就问他凭什么又弄坏我的东西?”
流光领命自去了。
江慕寒出了营帐,听了流光这些话,当时就要发作,可是自己身处他人地盘,实在是不好发脾气,气得直喘粗气。
流光劝道:“小世子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段公子平日里好性儿,这次也不过说说便过了的事。”
江慕寒抬脚本欲走,听了流光这话,回头冲流光嚷道:“他好性儿?分明是个阴险的小人!我倒要去看看,他又如何编排我!”说罢,火气冲天地就去了。
谢玉章在温圣清帐中等着江慕寒,却是不见了他的踪影,他心中有些打鼓,便出门去寻。
门口守卫道:“刚刚有个自称流光的男子,请了世子出来,说了些什么,世子就气呼呼的跟他去了。”
谢玉章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只怕段行止又与江慕寒掐起来了。果然流光伸头见了自己,赶忙打了帘缩回去了。
谢玉章见状,三步并两步进了段行止大帐。
就见江慕寒将段行止帐内用具砸了个稀烂,还拿了东西要去砸段行止,模样颇为凶狠。段行止却是一派淡然,静静看着他撒野。
谢玉章赶忙抱住江慕寒,口中不住地劝着他。
江慕寒却是不依不饶,挣扎着往前走,指着段行止,破口大骂道:“以前你冤枉我欺辱你,害我被打,如今还敢冤枉我!段行止,活该我好脾气被你欺负是吧?你等着,今晚不把你办了,我都不是个爷们儿!”说着,便要宽衣解带。
段行止却是冷笑一声,“你敢来,我今晚等你。”这下更惹得江慕寒疯了。“谢玉章你给我松开!你如今亲眼所见了,还要护着他不成?”谢玉章却是死命抱住他,口中道:“可别误会了,大家都是同学,别这样。”江慕寒回身,颇有些伤心地扳着谢玉章的脸,道:“我因为他,被丢到军营受尽欺负,这么多年了,跟你在沙场摸爬滚打,出生入死的。你就这么对我?好得很!”他死死盯着段行止道:“你等着,我马上回去就贬你!”说完,就跑了。
也不知道江慕寒用了什么手段,李将军也厌恶起段行止来,连着几日下来,伙房连饭菜都不给他了。军中又流言四起,说段行止不仅好搬弄是非,还是达官贵人的入幕之宾。没几日,夜间便有人借着酒意来寻衅挑事,动手动脚,口中污言秽语不停。
李将军更加不喜段行止,生怕他带累了谢玉章,便趁着谢玉章外出时,寻了机会亲自撵了段行止。
李将军满面厌恶道:“段公子有龙阳之癖,本将军管不着。但是你这等污秽之人,在我营中,乱我军心,本该乱棍打死。但顾念你父亲清白好名声,本将军便手下留情了,你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吧。”
段行止听罢,却是稳坐于案前,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李将军活了四十多年,哪里被人这般不尊重?心中着实羞恼,怒骂道:“竖子无礼!来人哪,给我赶出去!”
“赶?你敢吗?李将军?”段行止讥讽一笑,“我是奉了陛下圣旨,前来助阵的军师,你敢抗旨不遵?”
李将军冷笑一声,捏住段行止的衣襟,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黄毛小儿,凭你也配跟老子龇牙?”
温圣清听说段行止与李将军起了冲突,也不顾重伤,披了件衣服,就来劝解他二人了。
李将军一见了面色苍白的温圣清,态度缓和了许多,一脸着急地扶住他,“阿清,你还病着,还是不要多走动的好。”
温圣清捂着心口,笑道:“好了许多了,只是不知道行止哪里惹了事,世伯还是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吧,饶他一回吧。”
李将军哼道:“兹事体大,阿清也不要过多插手了,今日他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李将军见温圣清还要再劝,便道:“你先回去歇着,难不成为了这种小人,咱们两个先闹得不愉快?”说完,又命左右强扶了温圣清走。
李将军声音铿锵有力,言简意赅,“走。”
段行止笑道:“只盼着将军他日不会后悔,流光我们走。”
流光收拾了行囊,果然是如何来便如何与他一道回去了。
段行止带了流光一路向西行进,两人在金鸣沙附近的镇子,寻了家客栈落了脚。
晚间,流光端了茶点进房,对正在看书段行止道:“段公子用些点心吧,晚饭时,你便没吃多少了。”
段行止点点头,放下书,道:“今日可查到些什么?”
流光道:“今日我在镇中转了一圈,发现了许多打铁的铺子,不过里面打的都是些日常的用具,可是这里又不种地,打的那些用具也用不到的。”
段行止心中豁然开朗,用了些流光带来的茶点,没有片刻便睡了。
流光见他睡下,便出门回房了。不消片刻,他又悄无声息从窗子翻了进来,轻手轻脚搬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睡了。
第二日段行止与流光漫无目的在镇上走着,镇子上果然有许多铁铺,家家都是叮叮当当的,两人随意寻到一个打铁铺子走了进去。
铺子中火炉烧得旺旺的,映衬着铁匠一张略显凶恶的脸。铁匠只围了个围裙,上身打着赤膊,两条胳膊粗壮有力。西北虽是春寒料峭,他却是热得满头大汗。一锤子打到烧成红色的铁块上,火星霎时飞舞起来。
段行止对正在叮叮当当打铁的汉子道:“不知师傅这里可有宝剑或是枪呢?”
那汉子一抹额头的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做着手中的活计,冷冷吆喝道:“走开走开,我做的是正经买卖,私自造兵器可是犯法的!”
流光听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公子,咱们的东西全让李将……那个姓李的收了,如今连个防身的兵器都没了,如何往前走?咱们来时悄无声息,如今走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段行止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他轻声道:“当时我以为他会护着我,不管不顾地来了,如今却是……没想到不过是我痴人说梦。这样吧,我修书一封,你寻个驿使传信于我哥哥,等他来接我吧。”他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若是逼急了我,我便投了柔然国主!定叫姓李的后悔!”
流光拉了拉他,示意他顾忌下,模样显然十分紧张。
段行止却道:“拉我做甚?他一个打铁的,哪里懂我说什么?”
流光只得说好,两人出了铁铺,便回了客栈。
那打铁的见他们走远了,匆匆关了铺子,往家去了。
段行止在信中将近来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又表了委屈,让他哥哥速速来接自己。
流光将信送给驿使,反复嘱托他几句,才安心回客栈。
那驿使接了信匆匆去了驿站,守在房门口的士兵见他来了,接了信,敲了敲门道:“王妃,信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娇笑,随即一个丫鬟开了门,取了信进去了。
房内炉烟缭绕,媚香袭人,帘子后的少女读完了信,噗嗤笑道:“这段行止少年气盛,本以为就是个孤僻性子,原来还是个断袖。他这信写得也有趣,竟像个告状的小孩子一般,有趣有趣。”她优雅地掩唇轻笑,十指葱葱,皆涂了艳红的蔻丹。虽是年纪小,却是生得妖娆多姿,一颦一笑间皆是撩动人心。
侍女道:“奴婢已派人查探了,段公子的确是因为龙阳之癖,被李将军赶了出来。之前一直想与王妃见面的那位温大人,知道他到了金鸣沙,便传信再三嘱咐奴婢,千万不要动段公子,不要与他会面,说他诡计多端,此番只怕是个陷阱。”
“陷阱?哼,谁的陷阱有他多呢?怂恿莫赞与柔然联合攻打大齐,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又假借遇袭让大齐恨上柔然,装模作样真是令人作呕!”王妃有些稚气的脸庞透出些恨意来,冷笑道:“不过中原人本性便是如此罢了,虚以委蛇,畏畏缩缩。小月你再去狠狠逼一把段行止,我看他无路可退了,还如何跟我耍花招?”
小月笑道:“王妃娘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办。”
段行止出了铁匠铺子,寻了一处山坡坐下,流光不远不近地站着看护他。
段行止静静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看着看着,眼眶一酸,不由得泪眼盈盈了。他不怕吃苦,也不怕被众人唾弃。但他最怕的就是他自己所想的一切一切,也只是自作多情。是自己太过贪心,饮鸩止渴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可是他也不后悔,如果这次他死了,谢玉章一定会记着他一辈子。说不定往后想想,会后悔现在没有跟自己纠缠。这么一想他又开怀起来,甚至有些得意起来。他饮下一口酒,只觉得这相思也被他灌入了肠。
流光抬眼去看,就见一小队人马向他们过来了。他快步走到段行止身旁,低声道:“段公子,那边来人了。”
段行止却是十分淡定,笑道:“不是李将军的人,便是那铁铺的汉子的人。前者是来送钱闹闹事给别人看,后者,”他沉默了一下,拂去一身尘灰,蔑笑道:“便是中了咱们计策了。”
流黄听了这话,也打起精神来。等那队人马赶到面前了,段行止一脸仓皇失措地向前跑着,中途摔了一跤,浑身狼狈。
第53章 第 53 章
那群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将段行止与流光两人团团围住。一人在马上哈哈大笑道:“你跑什么?爷爷们对你这种卖屁股的,可不感兴趣。不过你生的好,脱了裤子伺候爷爷,爷爷也还是笑纳的。”
段行止听了这话,气得面目狰狞,怒道:“本官再怎么样,也是朝廷命官,你是什么阿物儿!也敢跟本官叫嚣?”
流光听了那人的话,见着他们虽穿了大齐的军服,却多数不是李将军的人。那些人得过命令,从不敢如此直白侮辱段行止,定是他人扮作的。即便不是他人装扮,如此羞辱段行止,也是该死的。这么一想流光悄悄取了靴子里的短刀,趁其不备,一步跃起,一把掐住骂人那人的脖子,将他拖下马来,另一手持刀插进他嘴中,顺着他嘴角划了下来,登时开了一条口子。
那人捂住嘴尖声惨叫起来,流光护住段行止,宛若恶鬼一般,“张嘴不会说话,那便不要要了!”
剩余几人全无了刚才的神气,他们收到命令万万不可伤了段行止,只做驱赶恐吓便好。他们下马扶起那人,见他半张脸都划豁了,那中原人身影动作却是快如疾风,心中越发害怕他。口中骂了几句,便带了人又如一阵风似的走了。
段行止见他们扬尘而去,对流光笑道:“你啊你啊,下手太狠了,估计又要费些事了。”
流光听闻,有些委屈道:“他们说话太过分了,反正不是李将军的人,如此欺辱段公子,还不随意打杀。”
段行止笑着摇摇头,道:“流光聪明了,我们回去吧,只怕晚上还有一波呢。”
两人走回了客栈,天已经黑了,果然客栈老板又发难于他们,将他二人行李收拾了,丢了个干净利落。又坐地起价,“我看着你二人便是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好人,你这样的人是要被火烧死的!我这客栈被你住过了,都要请个法师来驱邪,快些赔我一百两黄金。”
段行止实在懒得陪他演戏,冷冷道:“流光,打。”
流光得了命令,上去便打,那老板鬼哭狼嚎起来,旁边埋伏已久准备搭救段行止的人愣了一愣,赶忙冲上前拉架。
段行止见好就收,指着那老板的鼻子,骂道:“你欺辱我是个外邦人,举目无亲,多收我房费便算了,如今还妄想讹我?真当我好脾气!”
那几人中有一人颇聪明,见他任性撒气,心道:“大齐才子也不过如此,任性幼稚。”又笑道:“小公子何必如此气恼,打也打过了,便饶了他吧。”
段行止听了,哼了一声,道:“饶了他?如今因着他,我算是再无落脚之地了!”
这话正中下怀,那人又道:“我也是中原人,公子若是信得过,可先在我家中小住几日。”
段行止苦笑道:“还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呢?如今我沦落至此,还请先生多多帮忙。”说着就作揖致谢。
流光拾了两人的行李,也学着段行止作揖道谢。
那人领着段止行走着,自报了家门。
段行止也谦和有礼起来,笑道:“在下段行止,多谢文老爷帮忙。”
文老爷笑着将他引进家中,请了段行止上座,又命人摆饭。
文老爷笑着拍了拍手,便有两队身着彩衣,身姿曼妙,围了面纱的少女从两侧鱼贯而出。一时鼓乐响起,少女们衣袂逐风凌雪,忽如兰苕迎风翩跹,惊鸿仰落之柔,又如碧莲破浪,朔风裹雪之劲。
文老爷笑道:“段公子一向看的都是文雅的舞姿,如今也瞧瞧这塞北风情。”
段行止点头笑道:“塞北很好,人待在这,心胸都宽广起来了。我极想留下,可惜并无落脚之地。”他眼光突的就忧郁起来。
文老爷看在眼中,笑着宽慰道:“鄙人听了一些关于公子的流言蜚语,只怕如今大齐那里也是传到的。都说人言可畏,公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怕也顶不住吧?何况公子父兄皆是朝中栋梁,公子此番回去,怕是少不得……”他瞧瞧段行止灰扑扑的脸色,故意不再说下去,笑道:“不过,都是自家人,他们会保护好公子的。”
段行止听了这话,面上也凝重起来,他叹道:“我也不瞒文老爷了,我的确是因断袖被人赶出军营,我父兄平生最恨这些事。待我回了家,少不得受些磋磨了。”他眨眨眼睛,强忍泪水,“我一片痴心以待,最后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他也不来寻我,也不怕我出事。呵我所爱之人,不过如此罢了。”他端起酒杯痛饮,酒气凛冽,烧的他心都辣辣的疼。
文老爷劝道:“公子切莫如此饮酒,太过伤身。”
段行止放下酒杯,起身负手而立,笑叹道:“皆因我是断袖,纵使我有一腔抱负,也无用武之地了。如今我不仅情场失意,官场更失意了。”
文老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情爱所困,鄙人这里有个机会让公子施展抱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段行止回首看了看文老爷,文老爷挥挥手,鼓乐骤停,两侧舞女悄然退出,独留了一个娉娉婷婷的少女。那少女瞧着段行止,媚眼如丝,娇笑连连。文老爷行了礼,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少女解下面纱,学中原女子行福礼,倒也有模有样。她巧笑道:“小女子素尘见过公子。”
段行止挑眉道:“不知姑娘是何人?又有何意?”
素尘双手交握于身前,道:“素尘便是柔然的新王妃,公子想要大展宏图,而素尘刚好需要人才,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允诺你,不管是功名利禄还是谢玉章。”
段行止似乎动了心,他道:“我如何帮你?”
素尘双目凌厉,再无半点柔弱怜人模样,张狂道:“杀莫赞,除王储,助我登上国主之位。”
段行止听罢,笑道:“我可听说你是莫赞奉与柔然国主的娈童,如今成了王妃,不该感恩莫赞,为何要杀他?况且,我听闻老国主虽年迈,却是极其宠爱你,不惜赐死王妃,也要扶你上位。你忍心杀他?”
素尘听了这话,也不恼怒,一翻身坐到段行止腿上,一双玉足架在凳上,轻轻一晃,脚腕上璎珞动人。她捻了段行止的头发在手中,凑近他的脸,口中呵气如兰。声音娇娆如莺啼,似嗔似恼,“素尘今年才十三呢,可不能被他们困住啊。”
段行止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远离自己,“我答应你,你做你的国主,我要我的谢玉章。”
两人轻轻击掌,算是立下盟约。
素尘本就是个极好好颜色的,虽才十三岁,本就天生媚骨,又经□□了这么多年,更爱招蜂引蝶了。她此刻抬头去瞧段行止,眼见他坐怀不乱,眉目虽如风霜一般的清冷,却是生的极好。她心中一时心痒难耐,便想着勾他云雨一回,说不得尝了女子的美妙后,他便爱恋自己了。素尘握住段行止的手,轻轻抚弄着自己,娇软的身子如化作一汪春泉般,紧紧拥着他,咬住他的耳朵,娇喘连连,“公子不想要素尘么?”
段行止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门,他记得往前走便是一条风水小溪。
素尘以为他是出门回房,心中不由得窃喜,手下越发放肆,便宽起他的衣裳来。
段行止走到河边,双手一抛,只听扑通一声,素尘便被他扔了下去。段行止看着满身是水狼狈不堪的素尘,伸手抚平一身褶皱,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妃赠我以香吻,那我便赠王妃一汪春水。王妃慢慢洗,行止先去歇息了。”
所幸那溪水不深,素尘一下便爬了起来,她素来胡打海摔惯了,还似在舞坊一般泼辣,叉腰骂道:“段行止!你要死么?”
素尘自打经了人事,便一向被男人捧在手中宝贝,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个不仅别人捧,自己也要将自己捧在手心娇怜的跋扈性子。如今受了段行止这一羞辱,心中实在是恼怒,可是越发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段行止回了房里,心惊胆战地关了门,看到了流光才安心一些,他快步向流光走去。
流光道:“段公子可是要歇下了。”
段行止闷闷地点点头,流光便要出门,段行止心中泛着恶心,赶忙叫住他,在门口道:“这些女子如狼似虎,我真心厌恶,劳你帮我寻些热水来,我好做清理。”
流光听了,快步跑开,不消片刻,便一手提了一桶热水来。
段行止心下感恩,赶忙清洗了身子,换了寝衣便睡下了。
流光收拾了残局,抱了铺盖,在段行止床下铺好,也睡下了。
段行止夜间口渴醒来,刚一翻身,流光便也醒了,他轻声道:“段公子可是要喝水?”
段行止在黑暗中听到流光说话,心下安定了,轻轻嗯了声,便听到一阵衣衫响动,接着房内便点了一盏灯。流光端了水,伺候段行止喝了。
段行止拥着被子,眯了眯眼睛,轻声道:“你怎么不回房睡?”
流光道:“公子让我保护好段公子的,我便一步也不能离。若是段公子不喜欢我睡在这里,那我就去门口守着。”
段行止忙道:“你在这,我安心许多,只是你冷么?”
流光听了十分开心,“不冷的,段公子快睡下吧。”
段行止依言躺下,流光轻手轻脚熄了灯,也睡下了。可是段行止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素来不是心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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