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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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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烨竟一时无话可说。
龙臻继续循循善诱,“说句实话,用一冠冕之理将安柔留在宫中,谁会想到她其实是人质,现在我们在议事,方才把这其中的原委说清楚。”
黎烨道:“安柔已知晓安衡兴病故的消息,想要稳住她恐怕不是易事,况且,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这争取到的时间有限,你如今连合适的将领都没有找到,谈何在短时间内练出一只精兵?”
龙臻听出黎烨话中的意思,看来对方已有意继续哄骗安柔,龙臻似乎早有准备,他继续说道:“邱北章乃季将军的副将,跟随季将军行兵打仗多年,经验丰富,且其兵法造诣颇深,战功连连,老臣以为,将他提拔为将军,练兵作战,再合适不过。”
“邱北章?”黎烨听过这名字,他名声在外,受百姓爱戴,听说每到一处,路遇忍饥受饿的百姓,他均会留下些粮食,帮他们缓一时之急,若是百姓居住之地恰逢战事,他会提前对人员进行疏散,避免伤及无辜。所以,即便他只是一名副将,但他的名声远大于季将军,百姓只知道邱北章宅心仁厚,却不知带给他们稳定生活的是季将军。黎烨自觉这人没有值得疑虑之处,便对龙臻道:“你把此人档案呈报给本王看看。”
龙臻从长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文书送至黎烨,黎烨放在案边,转而道:“倘若不以安柔为人质,依你猜测,我大黎会在多久以后遭受邻国攻击?”
龙臻道:“安柔仅能牵制住安宇文,避免他联合庸国攻打我国,但对庸国无任何作用,庸王若想对我国不利,根本不用等,或许明日,或许后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攻打我们。而我们这边,抵御一国尚且还有些吃力,若安宇文参战,我们根本无还手之力。陛下,老臣心知你不想拖累安柔,但若没了牵制,安宇文只会肆无忌惮,我们只需要他按兵不动,就足够了。”
黎烨依旧犹豫不决,利用一女子,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龙臻低垂眉目,又说:“陛下,一女子可以救我大黎于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施此法,我国灭亡,到时陛下可没命享福了。”
黎烨不禁一怔,龙臻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自己的理想和一女子比起来,孰轻孰重,黎烨心中有数,终于,他心一横,道:“就依龙丞相之言。”
龙臻领旨,各朝臣纷纷退下。黎烨满目忧愁,瘫坐龙椅之上,脑中思绪万千。
韩凌带黎画在城中玩了个痛快,在日落黄昏时方才回来。到了清和殿,韩凌发现黎烨并未在殿内,心中有疑,问了刘宝齐才知黎烨去了龙翊殿议事,直到现在还没回来。韩凌心中挂念,便擅作主张,喊御厨炒了几个菜,带着食盒和黎画一同前往龙翊殿找黎烨。
此时日薄西山,龙翊殿被一层余晖所笼罩,散出凄婉之气,殿中一片静谧,太监侍卫靠墙而立,灯火摇曳,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大殿上,一男子独坐龙椅,愁容满面,他一动不动,直到一男子和一女孩出现在他视野中,他的脸上才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黎画见到黎烨,也不顾及对方的心情,兴奋地扑到黎烨怀中,滚来滚去,咯咯笑道:“父王,今天我们去听人说书了!那人不但会说,还会演,最后他把一盆屎扣在了自己脑袋上,可好笑了!哈哈哈,不过我离得近,那臭味,差点把我熏晕!你说对不对啊?韩叔。”
黎烨应付式地笑了笑,他摸着黎画,轻声细语道:“画儿开心就好,下次父王再让韩叔带你出去玩。不过现在父王和韩叔有要事相商,你先随你母后回去,可好?”
黎画笑声顿息,她撇了撇嘴,乖巧地从黎烨身上爬下来,而后迈开小短腿,甩着大臂,一摇一晃地往殿门外走,她说:“我让刘公公带我回去找母后。”
刘宝齐一直候在一旁,忽听小公主下令,忙大步上前,紧随其后,他看了一眼黎烨,后者点点头,他方才放心地跟着黎画出了门,引着对方朝夏晓的寝宫走去。
韩凌看出黎烨心情不佳,往日他若见到黎画,定要把这宝贝闺女抱在怀里搓揉嬉戏,然今天他仅是淡淡笑了笑,便把人打发走了,没半点兴致。韩凌从不懂哄人,只按部就班地把食盒里的饭菜端上桌,摆好,木讷讷地说了句:“陛下,时候不早了,该用膳了。”
黎烨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韩凌,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指望这呆子能为本王分忧解难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咀嚼,索然无味。他又看了一眼韩凌,后者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看来并没有一同用膳的意思。黎烨干脆筷子一扔,坐直身子,说道:“韩凌,问你一个事。”
韩凌木然道:“啊?陛下请讲。”
黎烨道:“安衡兴去世,安宇文立马与我国反目,杀害本王派去邶国的使者。没了邶国撑腰,我国可谓四面楚歌,偏偏又无良才领兵作战,军需装备匮乏,一时恐难敌他国围攻。为避免最糟的情况发生,龙臻想了个法,以安柔为人质,从而制约安宇文的行动,你觉此法可好?”
韩凌不懂黎烨的心思,他权衡利弊兀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此法虽不厚道,但是甚好。”
黎烨本还指望着韩凌能说几句宽慰之话,没想到对方竟一本正经地答出了自己最不愿听的答案,实在不会察言观色!注定一辈子当根木头!黎烨无法,只能引导韩凌的思路,“安柔与本王平日是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本王觉得,安柔已经快被本王逼成一疯子,已经很可怜了,如今她丧父,我们若再对她不利,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恐她再难承受啊。况且,本王这心里,也实在难受,本王是真想让她回家看看。”
韩凌不以为然,转而还像黎烨分析,“陛下,若无安柔这颗棋子,安宇文定会联合庸国,对我国不利。但假如安柔在我们手上,情况就会大不相同,安宇文碍于安柔的安危,遂不敢轻举妄动,以我国之兵力,对抗庸国并无问题。所以,臣以为,此法虽要牺牲安柔,但不失为一步好棋。”
黎烨微微蹙眉,“难道你就没有别的好办法?”
“有。”韩凌思绪极快,立刻想到应对之法,“但还是要以安柔为人质,只是转守为攻。我们将安柔控制住,然后不等庸国进兵,就率先举兵庸国,拿下庸王的首级,这样,安宇文就再无可联手的对象,到时他若独自发兵,我们也可应付,不足为患。当然,庸国战败后,我们便可让安柔回去,因为她已无利用价值。相比龙丞相之法,此法可让安柔早些回国,陛下便可少受几日煎熬。”
黎烨瞬间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转来转去都要拿安柔做文章呢?不过,自己确实没有良策,相较下来,韩凌的方法更易让人接受一些,不过,却存在最大的问题,黎烨说:“现在我国兵力孱弱,如何进攻庸国?以何取胜?”
韩凌道:“启禀陛下,我国兵力并非孱弱,而是懈于训练,导致曾经的强兵悍将成了一窝草包,但他们的身体素质不差,若加紧练兵,只需两月,便可恢复如初。而据臣所知,庸国自四年前战败于我国和邶国,就一蹶不振,直到现在都未恢复完全,他们的兵力在鼎盛时期尚不及我军,更何况现在?所以,臣推测,我国若出精兵作战,不出一月,就能让庸国溃不成军,再无战斗力。”
黎烨挑挑眉,将信将疑,“你就有这等自信?可别忘了,我国现在连个能领兵作战的将领都没有!”
韩凌立刻跪下,微垂脑袋,双手合十高举过过头,他铿锵有力道:“臣请命,率兵出征,保家卫国!”
一瞬间,黎烨被韩凌的气势所震撼,但下一秒,他摆摆手,说道:“别添乱,你一太监,怎懂行兵作战?”
韩凌猛地抬起头,他目光锐利而坚定,“臣自幼研读兵书,行兵布阵之法早已了然于心,请陛下相信臣,臣定会凯旋!”
黎烨为之一动,是啊,他早已不是陪伴自己多年,狡黠懦弱的韩凌,他是另一个韩凌,一身正气,英勇无畏,这样一个人才,本不该埋没在这后宫之中,他属于沙场,只有在那,他才算活着。黎烨正色,端坐身子,他一错不错地看着韩凌,朗声道:“韩凌,本王现在命你为大将军,掌管黎国一切军中事务。”
韩凌深深鞠了一个躬,豪言道:“谢陛下隆恩!”
☆、45。挑明
韩凌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有一日能够回到沙场,回到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他不再碌碌无为,前世他为季将军,战死沙场,留下一世功勋,为后人敬仰。今世他又可为国效命,将一腔雄心壮志发挥得淋漓尽致,名垂史册,他忽然觉得,黎烨是懂他的。
龙臻听闻黎烨竟任命一太监为大将军,顿觉荒唐至极,连饭都来不及吃,龙臻就一路小跑到龙翊殿,向黎烨启奏。然无论龙臻如何苦口婆心,黎烨都不为所动,认定大将军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韩凌。龙臻险些郁卒,他根本不明白,区区一个韩凌,到底哪比得上邱北章?黎烨只说韩凌赈灾破案一事,足以彰显其英勇睿智之品行。但龙臻自觉远远不够,这是打仗,关乎国之存亡,岂容儿戏?!谁知,黎烨淡淡地说了一句,“若他兵败了,那本王也随他去了。”
龙臻登时明白,韩凌之于黎烨,已非一小小太监,黎烨多次为韩凌做尽荒唐之事,且至今仍执迷不悟。现在黎国气数将尽,若再任由黎烨妄为,恐怕不多日,就再无黎国。龙臻自觉不能再寄希望于黎烨,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黎烨注定成不了霸主,幸得他有皇子,现在进行为王为政的教导,希望还来得及。
事后,龙臻也懒得再和黎烨苦口婆心,虽邱北章仍只是副将,但龙臻多番叮嘱,定不能让韩凌胡作非为,积极冒进之事定不能为,要保住黎国的命脉。邱北章知此事事关重要,连连保证,自此,龙臻暂且放心,并迅速投入到对黎清的专门教导之中,只求黎清能尽快成为君王之才。
这边,韩凌离开龙翊殿,进入军营,开始了为期两月的训兵。而放在庸国附近的眼线,也来回报庸国有异动,正积极招兵募资。而邶国因安衡兴刚刚过世,全国正处国丧期内,安宇文除了操办了些法事,并未有任何动作。庸国的异动坚定了黎烨的猜想,庸国果然要借此机会大举进攻黎国,而庸国之所以不惧邶国,恐怕是两国之君已在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安柔在宫里乖乖地等着消息,然日复一日,黎烨对送安柔回邶国的事情闭口不谈,安柔等得心慌,最后憋不住了,终于爆发。她不顾一切阻拦,直冲清和殿,对着黎烨就吼道:“陛下,距离家父离世已有一月,为何您还不让安柔回乡探亲!?再过几天,他就要下葬了!”
黎烨料到会有今天,他不紧不慢,说道:“柔儿,你回不去了。”
安柔一惊,不可置信地瞪着黎烨,“你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回去看父王的!”
黎烨知道,现在无论用什么借口,都不能把安柔骗走,她需要真相,况且,也骗不了她一辈子。于是,黎烨干脆道:“柔儿,本王派去的使节被你哥哥杀害,你哥哥勾结庸国,欲对黎国不利,若你离开黎国,你哥哥定会联合庸国,发兵黎国,所以,你不能回去。”
安柔一怔,不可思议道:“意思是我哥哥要与黎国反目?”
黎烨点头,“没错。”
安柔静了片刻,似是在消化这个问题,而后,她抬起头,说道:“意思我们再不是友邦,而是敌人?”
这回轮到黎烨莫名其妙,安柔的态度令人感到意外,按理说,正常人都会追问缘由,而安柔,则直接认定了事实,并露骨地将事实表达出来,难道……?黎烨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已经将本王视作了敌人?”
安柔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她惊恐地看着黎烨,大叫道:“不要过来!你不让我回邶国,原来是别有用心!亏我之前如此信任你,原来你在利用我!你这人渣!”
黎烨怔了怔,说道:“放心,本王不会对你不利,你只需留在黎国便可,至于本王与你哥哥的恩怨,本王不会迁怒于你。”
“你走开!”安柔如发疯一般胡乱挥打着手臂,“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要见父王,我要见父王!”说着说着,两股泪水如泉涌一般夺眶而出,安柔失声痛哭,嘴里念念有词,黎烨想上前安慰,无奈,安柔一抬头,眼里全是憎恨与排斥。黎烨微微一顿,犹豫地看了看安柔,最终选择放弃。
黎烨站在离安柔不远的地方,沉默许久,轻声道:“柔儿,本王对不起你。”
安柔猛地抬起头,眼神狰狞,“你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就想一句对不起就拍拍屁股走人?黎烨!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黎烨扯扯嘴角,安柔的模样实在让人胆寒,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发疯。黎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默默地看着安柔胡言乱语,手舞足蹈,一腔怨气,把黎氏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她再无初见时的温婉动人,现在的她,与骂街的泼妇并无异处。
安柔骂累了,哭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黯然神伤。她的头发凌乱,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若不是身着华服,黎烨真会误以为这是宫外跑来的疯婆子。
两者对峙无言,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旋即,一连串“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黎清挥舞着两只胖手,朝安柔奔来,“母亲,母亲。”
黎烨蓦地一愣,暗想黎清为何会来这里,他若见到安柔这般模样,这心里该是什么滋味?然不及黎烨命太监将黎清送走,黎清已经跑到了安柔身边,粘腻地抱着安柔的手臂。黎烨长得白白胖胖,一张脸圆乎乎的,他张开薄薄的嘴唇,又娇滴滴地喊了一句,“母亲,您为何要坐在地上?”
黎烨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黎清,自从黎清被交由龙臻教授知识后,黎清便渐渐和黎烨越走越远。他觉得,自己的父王尤其幼稚,都多大年纪还玩着小孩都不屑一顾的游戏,他更喜欢跟随夫子,了解古今之变化,感受文人墨客的情怀。在他眼里,黎烨成天就只会瞎闹,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黎烨现在为王,但黎国未来的担子,是由他来挑,这是龙臻一直灌输给他的思想,这无疑让黎清感觉到一种使命感,而这样的使命感促使他不再与黎烨交流。之后,黎烨多次来找过黎清,然黎清每次都是淡淡道:“父王,别那么幼稚,行吗?”黎烨感觉到自己很受伤,就去找黎画抚平伤口,忽觉黎画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所以,黎烨只对黎画疼爱有加,至于黎清和黎莹,真的让他很受伤。
就连现在,黎清来了,他也不向黎烨问半句好,只是一个劲儿地询问安柔的情况,“母亲,是不是父王欺负你?”
安柔见到黎清,怔了怔,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她忽然抱住黎清小小的身子,又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道:“清儿,母亲命苦啊!你外公死了,但我连见他最后一面,送送他的机会都没有啊!平日你父王待我如路人,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母亲都能忍受,但唯有这事,母亲忍不了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般折磨我,为什么?!清儿,你日后定不要成为你父王这样的人,狼心狗肺,简直天理难容!”
“安柔,住口!”黎烨实在听不下去,连忙制止,“你对本王有何不满,直说便是,不要给孩子灌输错误的思想,他们心智尚不成熟,现在给予的教导尤为关键,这关乎他们未来的品行人格,你知道吗?”
安柔置若罔闻,她抱着黎清,一摇一晃,慢悠悠道:“清儿,你一定要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才不会受人气,才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日后你若成了君王,定不要对恶毒之人手下留情,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年我若一刀了结了你父王的性命,也不至于让你同我一起受苦,是母亲连累了你。”
黎烨紧蹙眉梢,安柔到底对黎清说了些什么!黎烨本想拉开他们母子俩,谁知,黎清紧紧地搂着安柔的胳膊,一字一顿郑重道:“谢谢母亲教导,今后若儿臣成了王,定会让母亲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儿臣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黎烨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清,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这番歹毒之话竟是出自一个三岁的孩童,他的脑子登时如一片乱麻,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变成这样的人!“啪!”一声脆响,黎烨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打了黎清一巴掌。
黎清捂着红扑扑的脸颊,怔怔地看了黎清许久,他没有哭,转而是隐隐的恨意在眼中蔓延,他望黎烨的眼神,再无憧憬与尊重,而是仇恨。
黎烨的手僵在半空,他也看着黎清,看着对方一点点露出敌意,黎烨心下一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道:“黎清,人之初性本善,你切不可做大恶之人,当宽厚待人,不可锱铢必较,每个人都存在多面性,或许他不友善待你,只因你们彼此并非一路人,若因此误伤他人,实在不该。黎清,父王并不是想打你,父王为自己过失的行为道歉,但你记住,很多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的母亲……”顿了顿,黎烨居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转而看向安柔,警告道:“安柔,若你再敢在黎清面前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安柔没有接话,反而是黎清挡在了安柔和黎烨的中间,他张开双臂,将安柔护在身后。而后,他挺直胸膛,掷地有声道:“父王,若你不喜欢儿臣的母亲,请不要再伤害她!”
黎烨愣了愣,惨然一笑,看来,自己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他忽然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他们的价值观早已扭曲,或许黎清还有一线生机,但能拯救黎清的人,定不是自己,因为现在的黎清,或许巴不得他快些死。
黎烨浑身无力地坐了下来,他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谁知,安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站起身,坚定道:“不走!你不让我回去,我就不走!”
黎清随着安柔,也道:“儿臣也不走!”
黎烨早已失去耐心,他大声道:“来人,将安贵妃带回寝宫,未经本王允许,不可出宫门半步!而小太子黎清,则交由奶娘照看,不准他与安贵人再有接触!”
闻言,安柔紧张地抱起黎清,大她声吼道:“黎烨,你又要拆散我们母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骗子,大骗子!”
一排侍卫应声跑了进来,他们强行分开了黎清和安柔,安柔哭天抢地,黎清眼见自己与母亲越来越远,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嚎啕大哭。这一幕,苍凉至极,一对母子被人硬生生分开,他们除了哭诉呐喊,做不了任何事。黎清在侍卫的虎口处重重地咬了一大口,侍卫吃痛地松开手,黎清努力一挣,逃出束缚,他拼命向安柔跑去,一边跑一边哭,然才跑了三步,又被人捉住了。安柔呼喊着黎清的名字,一点点被人拖出门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空旷的殿门之外,清和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46。整顿
黎清呆呆地望着安柔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侍卫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急忙将他抱了起来,迅速带离清和殿。黎清麻木地坐在侍卫怀中,他回过头,看向黎烨,眼里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怨恨。
黎烨捏捏眉心,他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而安柔丧心病狂的程度,也远非他所能想象的。现在,安柔已经知道了所有,她再不可能活在梦幻的谎言之中,在庸国战败之前,安柔恐怕要一直被关在寝宫里,再不能见黎清了吧。黎烨不指望安柔能就此安静下来,她定会再闹腾,黎烨唯一能期望的,只是安柔能少闹腾几次。
然,现实总是残酷的,安柔才回到寝宫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太监火急火燎地来报,“安贵妃在宫中用白绫自尽!”黎烨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安柔就是一个疯婆子,她真是一刻都不停歇!没法,黎烨又跑去锦绣宫劝慰安柔,虽然他对安柔早已无好感,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他不能置之不理。但是,无论他怎么劝,都没半点作用,于是,他干脆命太监宫女一天十二个时辰全天盯着安柔,以免她又有过激之举。可是,此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安柔每天想着花样发疯,她宫中的大半宫女都被她折腾得浑浑噩噩,若不是黎烨加赏,恐怕这些宫女早就躲回乡下了,还有谁敢和这疯婆子共处一室?
而另一边,韩凌接管军中事务,对其不满的自然不在少数,他们为邱北章愤不平,凭什么在外拼命打仗之人不为将军,而整日在宫里围着一群女人转的太监竟成了大将军?他到底有何能耐,他有勇有谋吗?他知道行军作战是干什么吗?不是说几句谄媚话,行几件奉承事,敌军就会缴械的,那是真刀真枪在死拼!而之前曾与韩凌一同振济灾区的那批士兵也是连连摇头,他们虽知韩凌非等闲之辈,赈灾一事做得漂亮,但并不等于就会打仗,那根本就是两码事,他们敬佩韩凌,可也认为黎烨的决定实在荒唐,将一国之命运,交由一太监,真是可笑。
但不满归不满,黎烨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邱北章先前听闻自己将被委以重任,还暗自高兴了一场,如今希望落了个空,实在让人郁闷,且偏偏取代他位置的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这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在韩凌进入军中的第三天,他就发难,他在晨练之时,当着数千将士,以讨教之名,实为比武,与韩凌切磋一番,想试试这人到底几斤几两。
韩凌自知自己突然上任,定不能得人心,他急切需要一个契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邱北章的提议,正好顺了他的意。他与邱北章共事数十年,对他的身法自然再熟悉不过,几招下来,他已完全占据上风。邱北章心道不妙,然尽管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敌韩凌,最终败北。
围观的士兵不禁大惊,议论纷纷。邱北章是军中出了名的好手,纵观整个兵营,能与他交手十招不败的人寥寥无几,而韩凌居然能自始至终占据上风,并毫无疑问地拿下胜利,实在不得不让人咂舌。有人开始询问,韩凌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武艺之高,根本不像太监,宫中有如此高手,要御林军何用?
邱北章愣在原地许久,方才消化了自己的败果,他拾起被打飞的剑,走到韩凌面前,行了个礼,而后道:“韩将军果然身手了得,邱某甘拜下风。”
韩凌也回了个礼,“承让了。”
身为将军,空有一身本事也是不够的,虽此役战败,但邱北章依旧不服这个大将军,于是,他又提出要模拟作战,想与韩凌一较高下。所谓模拟作战,即是双方以相等的兵力在地图上战斗,双方各占据要塞,而后由各自将领谋划布阵之法,不论兵力强弱,最终阵法胜者便为胜。
邱北章的阵营扎在茂林之内,地处险要之地,易守难攻,旁边又有河川阻拦,若对手贸然行进,定是还未到阵营,就已损兵折将。而韩凌的阵营则安扎在平坦宽阔之处,无任何阻拦,一览无遗。双方对战开始,第一日,无人出击,两相按兵不动,一直到第五日,仍未有任何动静。邱北章的计谋是,自己身处险峻之地,韩凌不可能攻得上来,他只需等着,消磨韩凌的意志力,等到对方没了耐心,便会主动发兵,这样,他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手一举剿灭。而韩凌似乎也不负众望,在第六日的时候便开始动兵,向邱北章的营地挺近。邱北章心中冷笑,果然是个门外汉,看了此战之胜,非自己莫属了。
但令人意外的,韩凌在邱北章阵营三十里外的地方停住了脚,转而安营扎寨,且他放弃了原先的营地,将所有兵士都调来了此处,莫非他是想拼死一搏?邱北章猜不出韩凌的用意,便静观其变,然韩凌一停就是近半月,似乎是打算和邱北章耗死在这里。比到这,邱北章不干了,哪有你这样打仗的啊?!你这不是耍赖吗?
韩凌也不着急,悠悠喝着茶,说结果马上就要见分晓了。邱北章憋着气,又等了几日,信使传来捷报,说运送粮草的车被劫了!直到这时,邱北章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韩凌打的算盘,原来韩凌守在下面,是为了劫运粮车!邱北章所选扎营之处,尤难进攻,同样,粮草运送也不易,能走的路就只有几条,韩凌稍微摸索几日,便能寻得运送路线,只需在那几个路口设下埋伏,想扑空都难。邱北章失了物资支援,自然不能再在营中死混,那不异于缴械投降,他需要迅速夺回物资,然正当他思索该如何进攻之时,竟有一把火烧了过来!原来韩凌在夺得物资后,便防火烧山!邱北章的营地在茂林之中,火势一起,便一发不可控制,迅速蔓延过来,电光火花间,邱北章只能下令先逃,然殊不知韩凌的队伍正等在逃跑的线路上,蓄势待发。
这一战,邱北章是惨败,一兵一卒都被损尽,相反,韩凌的队伍几乎无任何折兵。自此,邱北章对韩凌再无质疑,愿俯首甘为孺子牛。战后,韩凌就此事向众兵士讲解,“行军打战,定不可有半分松懈,环境优越,只会令人安于现状,被优越感蒙蔽双眼,从而丧失警觉性。邱大人所选扎营之地确实乃宝地,颇有几分占山为王的意思,但正因为地势占好,所以才让邱大人掉以轻心,自觉我攻不上去,单是到达你地,便会损伤严重,到时你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拿下。在你自我满足之时,我却在想方设法攻破你的防线,让你不攻自破,结果同样,我也没费一兵一卒,便将你的兵力全部剿灭。所以,作战切记不可安逸,要时刻保持警醒,方才不会被人趁机而入。”
韩凌两场比试赢得光彩,赢得漂亮,其实力自然也毋庸置疑,之前还对他冷眼相待的士兵,立马眼里冒光,对他崇拜有加,至此,韩凌在军营里算是站稳了脚,而他提出的一系列训练方案,也渐渐为人所接受。
黎烨听闻韩凌整治军营的一些举措,不由佩服,本是一团散沙的军队,瞬间充满活力。其实,韩凌并没有什么高招,他不懂人心,所以不知如何安抚招揽士兵,但是,他有满腔的热血,真挚而热烈,就是这一腔热血,感染了数以万计的将士,让他们燃起雄心壮志,报效祖国。他们相信,韩凌将带他们走向辉煌,将完美地呈现他们的人生价值,韩凌是他们的神,指引他们向前!
韩凌训兵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黎烨暗自筹算,不多日,他们便可进攻庸国,到时一切都将结束。但这时,黎烨却突然收到一封信,是安宇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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