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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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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自知,言语间也扯上其他妃嫔,若黎烨因此动怒,其他妃嫔也会被牵连。她以为,自己不吃亏就行,然而,被牵连的妃嫔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以后她还想在这宫里混,简直就是做梦。黎烨不想为难她们,毕竟谁都不容易,于是,他说:“你们狗的事找王后处理,至于他深夜练剑之事,我会提醒他适度。”
  宋美人见黎烨是向这自己这边的,不禁心里欢喜,也学舒婕妤的模样,继续控诉韩凌,“陛下,韩王后不止练剑扰了臣妾,他还吓唬臣妾的狗!”
  舒婕妤瞪圆了眼,插嘴道:“谁说是你的狗,那明明是我的旺财!”
  宋美人将狗护在怀里,说:“它是自我进宫就跟着我的福康,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旺财了?”
  眼见二人即将吵起来,黎烨揉揉眉心,道:“要吵你们出去吵,别来烦本王。还有,本王再说一遍,狗的事情找韩凌。”
  舒婕妤跪在地上爬了两步,苦着脸,极度委屈地说道:“陛下,韩王后根本不会管这事,后宫中的大小事务他什么都不管!”
  黎烨没法,只能拟了条旨,让韩凌处理一下舒婕妤和宋美人争狗一事。本来,黎烨是不想管这事,他想直接把舒婕妤和宋美人赶出王宫,这样不安生的主,留在宫里也是祸害。只是,他忽然心生歪念,他好奇韩凌断案之时是什么模样,是否秉公处理,对于这样的人情案子,这木头该怎么应对?反正,黎烨纯粹保持一颗贪玩的心来看好戏。在接到消息说韩凌已经开审后,黎烨立马派刘宝齐去坤阳宫候着,假装服侍,实际是去看韩凌审案,待之后回来再绘声绘色描述给黎烨。
  韩凌接到旨,皱了皱眉头,他根本懒得理会后宫之事,他堂堂一七尺男儿,怎能和一群女流之辈嚼舌根?但既然黎烨下旨,他也不能抗旨不遵,处理这类争吵,其实他颇有经验,当年在军营里,多少士兵为了一个馒头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他一出马,不都和平解决了吗?
  韩凌面色冷峻地看着跪在殿上的宋美人和舒婕妤,她俩不禁被韩凌的表情吓得大气不敢出,只相互依偎在一起,惶恐地看着韩凌。
  韩凌稍稍踱步,而后说道:“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宋美人不断推攘舒婕妤,使着眼色,示意对方赶快说话,而舒婕妤则满脸紧张,拉着宋美人的衣袖,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凌见二人均不说话,也没空等她们纠结,于是干脆道:“宋美人状告舒婕妤抢了你的福康,舒婕妤状告宋美人抢了你的旺财,对不对?”
  她俩完全败在韩凌的气场之下,只敢木讷讷的连连点头。
  韩凌又继续说道:“你们可有证据,证明那狗是你们的?”
  舒婕妤哆哆嗦嗦道:“有,有。臣妾一喊它旺财,它就会跑过来。”
  宋美人跟着说道:“臣妾,臣妾也是。”
  韩凌瞪了她们一眼,明察秋毫道:“这不叫证据!还有,你们为什么说话结结巴巴的,是心虚吗?是不是说了谎话,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臣妾不敢。”宋美人和舒婕妤忙道。
  韩凌最不喜人勾心斗角,所以自然看不惯她俩。他问了几句,便心知肚明,她们定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也会假借无证据来使这件事无法评判,使之一直胶着下去。韩凌也懒得再同她们废话,直接说道:“你们争得你死我活的那只狗根本就不属于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那不过是误入宫中的一只野狗罢了。去年我就见它在宫中溜达,刘宝齐还经常会带些剩菜剩饭喂它。你们定是见它无人照看,心生邪念,抓它回来,编谎骗人,以此接近陛下,真是胆大妄为,罪不可恕!”
  闻言,舒婕妤和宋美人吓得一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一松,狗就跑了。只见那狗摇着尾巴,嘿哧嘿哧欢快地跑向站在一旁的刘宝齐,而后一个飞扑蹭了上去。刘宝齐下意识接住那只狗,他定睛一看,叫道:“咦?这还真是白白!”
  舒婕妤眼珠一转,立马站起身,指着刘宝齐大声叫道:“大胆太监,休要胡言乱语!什么白白?它是臣妾的旺财!”说着,舒婕妤就要上前去抢狗。
  韩凌实在看不下去,喝道:“够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倘若它是你的旺财,它怎会和刘公公亲近?同理,宋美人,你的狗怎么不喜欢你,反倒喜欢一个太监呢?”
  宋美人坐在地上,心虚不已,“这,这是因为平日臣妾吩咐刘公公帮忙喂食,兴许是这样,福康才和刘公公熟悉。”
  韩凌勾勾嘴角,“刘公公近年来身为陛下的贴身太监,你区区一介美人,竟敢使唤陛下的太监?”
  宋美人自知说错了话,只能忙道:“臣妾知错,请王后责罚。”
  韩凌目光一凛,盯着二人,半是威胁,半是警告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们的所作所为,若再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我无情了!”
  宋美人和舒婕妤登时安静下来,她们相互看着彼此,手足无措。过了许久,见二人迟迟不说话,韩凌又道:“你们可以讨论一下,是要错上加错,还是悬崖勒马,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你们的生死,也是在一念之间。”
  “臣妾知错!请王后降罪!”舒婕妤终是憋不住了,她立马跪了下来,首先求饶。宋美人见状,也是惶恐之极,她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也跟着跪了下来,“臣妾有罪,请王后责罚!”
  韩凌漫不经心,“你们何罪之有?”
  她俩垂下脑袋,犹豫良久,见纸终是包不住火,只能坦言承认错误。而事实也确实如韩凌所言,她俩为引起黎烨注意,便抓了宫中的野狗,假装爱狗情深,上演了一出为狗而不顾姐妹情谊,大闹清和殿的戏码。
  既然二人已经认罪,韩凌只需稍微处置一下,便算完事。军中哄抢馒头一般罚洗茅房一月,并加长训练时间,这宫中自然不可让妃嫔去刷茅房,韩凌稍加思索,想了个简单粗暴的法子,他道:“宋美人和舒婕妤犯欺君之罪,但念及情节不严重,且认罪态度良好,故从轻处置。来人,将她们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并扣一月俸禄。”
  舒婕妤和宋美人登时脸色煞白,她们忙求饶道:“王后恕罪,臣妾知道错了,请王后手下留情。”
  韩凌根本不予理会,他大手一挥,示意侍卫拖下去,侍卫脸上滑过一丝惊悚的神色,但他并未多言,老老实实将二人拖出了殿门。门外,宋美人和舒婕妤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她们大声呼喊着,请求原谅,然而却没半点用处。重重的板子落下,哭声化为了哀号,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板子抽打肉体的闷响,她俩终究是扛不住这重刑,晕了过去。

  ☆、37。当爹

  黎烨得知韩凌竟打了她们二人五十大板,登时急得跳脚,他把韩凌召到清和殿,责问道:“你为何仗打她们五十大板?”
  韩凌理所当然答道:“她俩欺君罔上,本是死罪,臣念及她们情节不重,方才减轻刑罚,只仗打了五十大板,难道陛下觉得这罪罚得不妥?”
  黎烨气道:“很是不妥!她们是女子,身子弱,你仗打她们五十大板,无异于要了她们的命,这与定她们死罪有何异?你口说从轻处置,实则步步要人性命,这让朝中大臣如何看你?他们只会觉得你乃小人之心,以后定会想方设法将你除掉!”
  韩凌不明所以,“女子就能得到特赦?宫中的律法本已宽容,若是按军法处置,岂是五十大板就能算?再者,错在她们,臣无需因为他人的看法而放下准则。”
  黎烨一咬牙,他本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让韩凌处理此事,谁知,韩凌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木头,遇事不懂灵活应对,见了国色女子也不知怜香惜玉。本来,黎烨还想看韩凌面对他人诡辩时的措手不及,可殊不知韩凌早已看透真相,胜券在握,都不听人啰嗦,就直接断案,且没半点商量余地。黎烨知道韩凌的德性,他就是死守规条,永远不懂变通,黎烨叹了口气,只能好言解释道:“她俩身为嫔妃,要赏要罚自然得有别常人,因为她们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皇家的脸面。她们做得再错,当着外人的面,也要婉转地说她们是为本王着想,只是心太急,方法有失妥当。至于私下,要怎么罚,那便怎么罚,你将她们二人拉入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宫中百十名太监用刑,这让她们颜面何存?让本王的颜面又何存?再者,对女子而言,是当从轻,特别是在用刑上,她们的身子骨比不了你,你以为只是区区五十大板,但对她们而言,可是如千斤压身。”
  韩凌想了想,说道:“陛下,臣赞同您的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臣不敢苟同。若因是女子,而对她们百般纵容,只会让她们无法无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起到约束之用,只有以此为准则,才能警醒她们,以保下次不会再犯。”
  黎烨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用规矩规范人的行为,或许能得到稳定的秩序,但永远得不到人心。就比如,今日你把宋美人和舒婕妤打了,日后她们定会对你心怀怨怼,而你,也只懂以暴制暴,这明面上,你们是一片祥和,这暗地里,或许她们早对你用尽手段。”
  韩凌挺胸抬头,表情刚毅,“臣不怕。”
  黎烨愣了愣,哑然失笑,韩凌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会因为自己几句话而改了主意,那就不是韩凌了。韩凌这次惩罚深究下来,其实罚得很轻,只是因为声势太大,而造成不利的言论满天飞。黎烨不赞同韩凌仗打她们五十大板,因为那太没人情味,但要说错,这也不算错。所以,即便最终韩凌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意,黎烨也没拿他怎样,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都应得到尊重。
  事后,黎烨以宋美人和舒婕妤扰乱宫中秩序为由,将二人赶出了王宫。群臣听闻此事,纷纷请求黎烨三思,然黎烨只说了一句话,“本王向来不喜处理政事,更厌宫中嫔妃明争暗斗,本王只想舒舒服服潇洒度日,她们好惹事,本王不想奉陪,也没那闲心,与其留在宫中戳本王眼睛,不如还她们自由,本王也眼不见心不烦。”
  舒婕妤和宋美人被撵出王宫一事马上就传开了,本还蠢蠢欲动的那些妃嫔登时就老实了,不敢再造作。因为在宫中闹事,不但要遭受韩王后非人的处罚,说不准还会被贬为平民,赶出王宫。这代价实在太大,还不如不愁吃穿好好在自己宫中养老来得惬意。
  经过这件事,黎烨算是见识到了韩凌做事的方法,他根本不会区别对待,或许,他就从没将宋美人和舒婕妤看成是女子。也因此,黎烨重新做了思量,后宫之事,必须有人来管,但这人,必不会是韩凌,若事事让韩凌来管,他定会招来更多怨恨之声,假如有一天韩凌不再得势,那他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几经斟酌,黎烨决定,韩凌依旧为后,只是剥夺王后的所有权利与职责,后宫之事全交由夏晓负责。简单说来,韩凌有名无实,而夏晓则掌控了后宫大权。
  韩凌本想连后位也不要,但终究无法说服黎烨,还是只能在坤阳宫苦哈哈地过日子。不过,卸去他的担子,韩凌倒也轻松不少,往日他因有脾气而对后宫之事不闻不问,实在失职,他心有自责,所以睡不安稳,现在可好,他也可以尝试逍遥度日的日子了。
  然好景不长,韩凌才做了几日闲人,就被黎烨召回了清和殿,继续做太监。黎烨被聒噪的刘宝齐扰得烦不胜烦,忽然特别怀念成天闷声不响的韩凌,所以将他召回。况且,韩凌拿宫中俸禄,却无所事事,容易招人口舌,他做太监也有好几年了,做得顺手,不如继续让他做太监,反正他一人在坤阳宫怪寂寞的。
  韩凌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还会回到清和殿,他不懂黎烨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按理说,对方应该很不待见自己,为何反而将自己召回?
  黎烨对此倒也坦然,毕竟他心里是希望和韩凌恢复到从前的关系,所以他不断在争取。之前二人闹了矛盾,所以各自形同陌路,但等彼此的气消了,黎烨还是觉得,一直以来的情谊会成为联系二人的纽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所以,当韩凌木讷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这木头觉得,朋友之间吵个架,就要永远老死不相往来吗?
  韩凌摸不透黎烨的意思,也不敢自信地以为黎烨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当他再次有机会与黎烨朝夕相处时,他变得格外小心,不敢做任何越矩之事,每天都是默默守在黎烨身边,行太监之事,黎烨若想与他交谈,他也会阐明自己的意见,只是,当黎烨再提出交欢一事,他都会果断地拒绝。
  那日,黎烨再次惨遭拒绝,终于忍不住了,小宇宙爆发,他大声斥责道:“韩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碰都不让碰了,啊?你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王后!是本王的妻!”
  韩凌心中一动,但面色凄然,他道:“陛下,你何必要为难臣?你与臣交欢,或许只是图一时欢愉,然臣只会泥足深陷,喜欢你到无法自拔。每次与你的碰触,都是对臣定力极大的考验。陛下与臣好不容易重修就好,臣不喜欢因为臣的欲望和贪婪让我俩的关系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请陛下谅解。”
  黎烨无话可说,他给不了韩凌想要的,为何要去剥夺他珍视的?算了算了。黎烨盖起被子,翻身睡去。
  时光荏苒,转眼冬去春来,大地复苏。此时黎清已有两岁,他聪明伶俐,不但会跑会跳,还会说话了,且说得特别顺溜,叫黎烨父王叫得特别甜。黎烨心中喜欢得紧,成日抱着黎清像风一样四处玩耍。龙臻听闻此事,立马上奏,说黎清乃当朝太子,未来国之君主,不能从小贪图玩乐而误了正事,他已到识字的年纪,应找夫子教之四书五经,礼义廉耻。
  黎烨自然舍不得宝贝儿子早早就接受文化的熏陶,可碍于众臣的一致提议,以及安柔的深情恳求,他不得不放手让黎清进了学堂,每天听夫子们摇头晃脑说书教字。因龙臻不放心黎烨教子,所以极力争取成为黎清的老师,负责培养黎清的一切事务。对此,黎烨倍感孤独,但他自知若是自己带孩子,必会养出一个小顽童,为了孩子的将来,他也只能妥协。
  没了儿子作陪,黎烨只能恬不知耻地找黎莹和黎画玩耍,但时间长了,祁青青却不高兴了。祁青青乃寒门出身,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咬牙拼回来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以后一无是处,只有自己漂亮有才华,才能嫁到一个好人家。所以,当她每天看着黎莹傻乎乎跟在黎烨背后玩耍时,就特别焦躁,他也希望黎莹能像黎清那样,坐在学堂里听夫子传道授业。
  祁青青心中有小心思,当然不会和黎烨明说,她想方设法地旁敲侧击,今日在黎烨耳边说几句小太子在学堂读书甚感无聊,希望有妹妹作陪,明日又说几句夫子夸小太子聪慧,果然是有黎氏血统的人都是读书的料。久而久之,就算祁青青从未提过要让黎莹进学堂,黎烨也会认为小孩应该少玩,还是读书好。所以,不久以后,黎莹被送去与黎清一起读书,而黎画因为夏晓不让,故一直像放养的娃,和黎烨成天玩得天昏地暗。
  夏晓不让黎画进学堂,自然是有她的原因。学堂夫子有严重的重男轻女倾向,认为女子就该在家洗衣做饭刺绣,所以对女子的教导,自然会有所偏颇。夏晓不希望黎画自小承认男女不公的价值观,女子也当是有尊严和地位的,不该只是男子的附属品。也因此,夏晓选择不遗余力亲自教导,但爱玩是小孩的天性,夏晓自觉不能限制孩子的自由发展,所以每当黎烨拿着糖葫芦、草蚱蜢来逗黎画时,她都淡淡笑了笑,并未阻止黎烨父女游戏人间。
  宫中其他妃嫔本是嫉妒夏晓用此方法与黎烨套近乎,但转念又想,黎烨早不近女色,就算夏晓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是无动于衷。正因如此,大家都坦然了,懒得再去后宫争宠,各过各的,爱怎样就怎样。

  ☆、38。改变

  龙臻悉心教导太子的同时,自然也不会忘了国事,如今黎国灾多,不同地方连年遭受旱灾水灾虫灾等自然灾害,各地收成大减,百姓苦不堪言。前年龙臻向黎烨提议选官,新派地方官员到各县主持大局,但因黎烨贪玩,不务正业,此事一直到现在都没得到落实,考试选出的候选人早在等候黎烨的选拔,只是黎烨对此根本不以为然。眼见灾情越发严重,部分百姓忍无可忍,开始发动暴/乱,龙臻连夜草拟文稿,请黎烨引起重视,振济灾民,镇压暴/乱。
  此时,黎烨正和黎画玩得高兴,忽听太监禀报,龙臻求见。他本想不见,但龙臻执意,不见到黎烨就不走。没法,黎烨只能万分不舍地放开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由夏晓,然后满不情愿地踱步到龙翊殿。
  龙翊殿内,朝臣聚集,黎烨不禁一惊,暗想应是有大事发生,故收起了玩乐之心,正襟危坐,问道:“众卿有何事?一起觐见,可是少有之事。”
  龙臻率先发言道:“启禀陛下,近年来黎国境内灾害不断,据统计,已有上万百姓受灾,生活困苦,民不聊生。上次怀州救灾,虽取显著成效,但毕竟杯水车薪,所以,老臣以为,有必要尽快选出新的地方官府,主持大局,助各地百姓度过难关。”
  黎烨暗忖,听闻这灾害都引发了民众暴/乱,他本懒得理会百姓疾苦,但既然已经影响到自己的统治,看来不得不管了。于是,黎烨道:“再如上次那样,朝廷派官去地方振济不就行了?”
  龙臻道:“如今不止一个地方受灾,朝廷恐怕没有那么多官员可派,再者,上次虽然大有成效,但是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功过相抵,老臣以为,此法并不值得提倡,毕竟只能救一时之急。”
  龙臻的意思很明显,他并不认可先前黎烨的做法,只是情况危及,暂且先缓住才是首要任务。黎烨瞬间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这些大臣这也不可,那也不行,但又提不出有效意见,天天联名上书要让自己在这磨时间,听他们说一堆废话,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这便是他不喜理会朝局的原因,这帮大臣实在太难伺候,且没半点感恩之心。黎烨深吸一口气,尽量不与他们计较,一群迂腐之徒,说多了也只是浪费自己口舌,“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意见,先选出合适官员,即刻赴职。”
  龙臻摇了摇头,张开牙齿几乎掉尽的嘴巴,说道:“选官固然要选,但新官上任,不知地方情况,经验不足,短时间内无法带领灾民走出困境,他们需要时间摸索锻炼。然而,灾民受难已久,根本等不及这些新官慢慢来。老臣以为,如今燃眉之急应是镇压地方暴/乱。”
  黎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不救反杀?他们本就是受害者啊!”
  龙臻有条不紊继续道:“陛下,暴/乱不止,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灾民加入暴徒行列,臣恐最终演化成地方起义,到时必会影响陛下统治根基的稳固。”
  黎烨坚决道:“不行,不能滥杀无辜。”
  龙臻又道:“陛下爱民如子,天下皆知,但事关朝纲稳定,小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请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众臣一致喊道。
  黎烨大手一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龙臻低垂眉目,言语中充满刁难,他道:“既然陛下不同意臣等的建议,那不知陛下是否有更好的的打算?”
  黎烨握紧拳头,他不喜欢取人性命,特别是游走生死边缘,拼命活下来的人。这事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不作为,导致灾民饱受苦难,唯有暴/乱,才可能得到重视,才能争取到生存的机会。若以暴制暴,只会遭来更多的动乱,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到时他们起义,将不再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因为曾经战死的家人、朋友。黎烨扫了一眼朝堂里那些怡然的嘴脸,不禁心生厌恶,终于,他说道:“朝廷里的大臣,个个都是经验丰富之人,你们自年少为官至今,对黎国之情况一清二楚,且处事手腕老辣,依本王看,将你们发往地方,主持赈灾,再好不过。同时,本王对新官进行选拔,当新官上任之时,由你们与他们一同赈灾,教受经验,这样,也助于国之栋梁快速成长起来,能独当一面。”
  龙臻道:“陛下,朝中大臣大多年事已高,禁不起舟车劳顿,此法恐怕不行。”
  上次赈灾,这帮老臣也是用这理由搪塞过去,当时,黎烨还顾及他们的身子,酌情考量。但现在,国难当头,这帮老家伙居然还想着自身安逸,实在天理难容。黎烨沉着脸,问道:“正在受灾的百姓难道就没有年长之人?他们所处的环境不恶劣?你们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凭什么你们的身体金贵,他们的生命就是个屁?上次韩凌带兵赈灾时说了一句话,你们可还记得?‘生是黎国人,死是黎国魂’,他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上路,你们怎么没有半点觉悟?!”
  黎烨说话鲜少如此咄咄逼人,众臣面露怯色,忙道:“陛下息怒!”
  “息个屁!”黎烨站起身,在龙椅前来回走了几步,又道:“杞国朝中颇具活力,你们也看到了。本王以为,杞王用官之法甚好,故决定效仿,以让朝廷中有新的、独到的声音。所以,此次赈灾,选用近两年来无突出贡献的朝臣,朝中掌管朝局的重臣留守朝堂,做好后援。新选官员到地方后,与朝臣共事,若受百姓认可度高,且功绩显著,则选来朝廷为官,之前下派的官员则留守地方,为地方官员。”
  话一出,朝下登时一片静默,半秒以后,哗然声起,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说这根本就不是去赈灾,而是借赈灾之名贬官!或者借赈灾之名要了他们这帮老家伙的命!自然,黎烨的提议遭来了绝大部分人的反对,不过,也有一部分自认为是朝中重臣的人并未说话,因为这事并不影响他们现在的既得利益,他们没必要搅这趟浑水。
  龙臻自然是此次事件的局外人,但他没有沉默,反倒在仔细思量后,竟赞同了黎烨的做法,他说:“老臣也以为,朝中需要注入新鲜活力,才能集思广益,探索出黎国的发展之道。此次赈灾,既是一次救援,也是一次选官,常年居朝堂不作为者,确实没必要占用名额,阻挡新晋有才华之人入朝为官。”
  难得龙臻有一次能站在自己这边,黎烨不禁投去惊喜的目光。然后,他又继续说道:“方才,你们说要先镇压暴/乱,但本王以为,这万万不可,你们是否想过,他们发动暴/乱的原因是何?若这起因被我们解决了,那么,他们还会继续暴/乱吗?以暴制暴,只会积累民愤,缓一时急情,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依本王之见,朝臣即刻动身前往灾区,探查民情民意,进行有针对性的救济。同时,考虑到地方存在暴/乱,所以前去赈灾的朝臣可带三百兵马,对无法控制的暴/乱进行镇压,但切记,先做劝说,劝说无效再进行镇压,但绝不能取人性命。朝臣和新官相互监督,若有人报有人死于黎兵之手,回朝后,本王定会重责。”
  龙臻思考片刻,说道:“此法相比老臣的提议,确实更为人性化一些,不过也增加了实施难度。”
  黎烨唇角勾起一抹笑,“那就要看办事者的能耐了。”顿了顿,他又说道:“龙丞相,由你整理出赈灾者名单,名单内的朝臣,若恐身子无法承受路途艰辛,或是有重疾缠身者,可提出申请,言明此命难为,本王同意可先告老还乡,安养晚年。”
  话说到这里,黎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要裁除身在朝廷,却不做事,空拿俸禄的官员。朝臣们听闻,纷纷声泪俱下向黎烨表明自己对大黎的一片赤诚之心,即便身体动不了了,一颗心还是时时刻刻牵念国之社稷。黎烨坐在龙椅上,看着殿堂里那群泪眼婆娑的老臣,不觉好笑,龙臻尚未整理出名单,但就有这么多人开始表忠心,看来这朝中无作为的官员不在少数。不过,黎烨也是考虑到,这些人年轻时都为黎国做出过巨大贡献,其功远大于今日之错,他们大多都已到花甲之年,但因心中执念,久久不肯回乡,其实到了这年纪,已无需再操忧仕途,好好陪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但这道理,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两天后,龙臻整理出了人员名单。
  黎烨难得上了早朝,将名单告知群臣,后又强调可告老还乡一事,请各位大人仔细斟酌后将结果告知于他。那日早朝,大臣们的表情变化万千,有人欢喜有人忧,甚至有人大呼幸好在某年某月做了某件事,才得以留在朝中为陛下效命,多谢隆恩。而有些大臣,看着功绩排名时,不禁惨然一笑,曾经的辉煌终是抵不过岁月的蹉跎,他们确实是老了,该回家享享清福了,这未来,还是属于年轻人的。
  之后几天,黎烨接连收到不同年龄不同职位的官员们提交的回乡申请,他们在信中情深意切地表达了心有大黎,但因身子日渐衰老,不能再效忠朝廷的壮志难酬。本来,老臣们还侥幸地认为,黎烨在收到诸多申请以后,会忽感朝中将再无良才,然后改变主意,将他们留下来。然而,黎烨没说半句挽留,只是诚心表达了谢意,感谢他们为大黎付出的一切,而后,亲自将他们送出关外。
  黄沙漫天飞舞,一行车队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先王统治下的黎国宣告终结,迎来了属于黎烨的全新时代,然这是好是坏,无人知晓。

  ☆、39。选官

  选派官员名单确定后,被选派人员纷纷回家准备,在三日后也踏上了征程,他们这一走,或许将是永远地告别都城,或许,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种种,都将成为回忆,随风远去。
  先行部队已经上路,黎烨立刻着手安排新官员的选拔。龙臻早已对全国各地的书生进行了统一考试,将成绩名列前茅的考生挑选出来,进行了一次简单面试,大约确定了候选人员,只等黎烨做最终定夺。
  黎烨心里念着黎画,这国事缠身,让他不禁倍感焦躁,他希望尽快完事,然后痛痛快快去找闺女玩耍。所以,当他听闻新官的选拔早已过了初试和复试,只差终审,他就立马命龙臻通知各考生,即刻进殿,进行最终考核。
  入选的考生自去年就一直守在都城,不敢离去,然苦哈哈等了一年,都不见朝中有风吹草动。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完,但又不甘到了嘴边的肥肉被人夺去,只能在都城找了活计,暂且安定下来。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一朝就沦为酒馆客栈里跑腿的小二,更有甚者,已在街边乞讨了近一年。忽听闻朝廷要对候选考生进行最终考核,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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