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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存天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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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多久?”郁子珩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好像这只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和阙祤出逃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云清道:“两个时辰左右。”
  郁子珩笑了一下,“我猜孟尧身边只带了几个亲信,是一路疾奔而来,几乎没怎么休息是么?”
  云清意外,“教主如何得知?”
  “若非如此,隐卫不会直到这时候才把消息递到,”郁子珩道,“这两个时辰,也是他好不容易赶出来的吧?”
  云清点头,“埋在那边的隐卫与孟尧同时朝这边赶,本想趁着他在路上休息的时间抓紧送消息回来,却没想到孟尧这一次像是连命都不要了。”
  “可能是我义父的命令,他不敢耽搁。”郁子珩抬头看向三层阙祤的卧房,“这段时日宇威一直留在总坛,传递消息确实不那么方便。”
  云清见他一点也不着急,道:“教主,我们要不要召集众人商议退敌之策?”
  郁子珩疲惫地叹了口气,“来得还真不是时候,莫不是故意为阙祤制造混乱,想让他趁机逃走?”
  “教主……”
  郁子珩捏了捏眉心,“通知大家到议事厅去,宇威除外,今天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把阙祤找回来。”
  单一个孟尧,对寻教实在构不成什么大威胁,就算再加上一个一直藏在左近的郑耀扬,也成不了气候。可他既然敢单枪匹马前来,想必是有恃无恐,若真如郑耀扬所说他手上没有“刺骨”的解药,那便是他坚信兰修筠一定有能将整个寻教都打压下去的万全把握。
  既然长宁宫不是大举来犯,郁子珩便也用不着布下重重防卫,不然倒显得他寻教太过小家子气了。他只拨了一部分的弟子,让几名舵主分别领队守在总坛几个重要的出入口处,其余便和平日一样巡视,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等一众舵主弟子都领命去了,尹梵道:“教主不宜运功,对付孟尧和郑耀扬的事便交给属下和文杰吧。”
  祝文杰向前迈了一步,“不妥,若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为妙。”
  “人家找上了门,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
  祝文杰皱眉,“教主身子欠佳,你我纵然能敌得过孟尧和郑耀扬,那兰前辈那边……”
  “兰家的小老弟不妨交给我,”林当站起来,“我且劝他一劝,若他不听,也怪不得我不念旧情了。”
  祝文杰却丝毫没被他安慰道:“那还有谁来对付似单耽那些兰前辈亲自教出来的杀手呢?”
  这时,顾文晖和苏桥从外头走了进来。
  “索魂剑在谁手上,我们就对付谁。”苏桥抖了抖手上长剑,“那家伙的确是个大麻烦,我却不信一定找不到他的弱点。”
  郁子珩放下手上茶盏,“看看,这不是有的是帮手么。你们无需考虑我的情况,今日这场大战若不可避免,我自不会退缩。”
  众人还待再劝,郁子珩已经起身出去了,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都去准备迎接贵客吧”。
  郁子珩一个人回了和风轩。
  今日之战只怕是避无可避了,如果那些人一早便肯坐下来好好解决问题的话,便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找上门了。可让他躲在兄弟身后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结果,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难受。
  郁子珩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扳指。
  阙祤……
  这个寻教最难的时候,这个自己万分需要他的时候,他怎就能走得如此干净利落?
  不能再想他了,不能再想他了……
  可思念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神奇,越想克制,它便越是泛滥,直至成灾。
  胸口闷得难受,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郁子珩再也受不住,运功出掌,对着房里的桌椅杯盘便是一通乱击。
  房中顷刻间便已是一片狼藉,他却无意收敛,有意试一试那潜藏在骨血里的毒到底会不会因为此时运功便跳出来折腾一番。
  外头的弟子听到动静,很快有人结伴跑上来,却不敢贸然进去,只在楼梯口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教主。
  郁子珩一掌又要击出,胸腹间忽然窜起一股寒气,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让他送到一半的掌力没了后劲,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一口气没上来,郁子珩半跪在地上,咳了个昏天黑地。
  “教主?”有个弟子大着胆子进来,探头往卧房里一看,立刻便被里头的一片混乱惊得目瞪口呆。
  郁子珩没理他,清晰地感受着疼痛伴着寒意从体内升起,向着四肢百脉扩散开去。这次没在练功,随着他收住功力,血气运行也慢了下来,毒发的速度也不是很惊人。但郁子珩清楚,他撑不了多久。
  敌人就快来了,该怎么办?
  他没有试图压制抬头的毒性,只是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绝不能倒下,绝不能……给那群人看笑话。
  若是陈叔没有受伤就好了,他说不定会有办法,就算不能解毒,哪怕只要暂时让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也好,那样就可以……
  郁子珩猛地挺直背脊,他记得那个时候……
  “教主,您还好么?”那弟子靠近了些,“属下已经让人去请长老和两位护法,教主要不要先歇……”
  郁子珩努力站起来,一把推开他,快步向外走去,“告诉他们做好自己的事便可,不必理会我。”
  那弟子见他脚步不稳,伸手想去扶,却连他衣袂也没碰到,忙跟在后头不放心地道:“教主,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郁子珩急着寻求解决面前难题的办法,没空理会他,忍着周身的不适,纵身而起,运轻功疾掠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几名弟子的视线里。

☆、事与愿违

  “陈叔,我要走了。”阙祤坐在陈叔床边,替沉睡中的老人擦了擦手和脸,“往后大抵是没什么机会见到您了,您一定保重。”
  老人睡得很熟,脸色虽仍带有病态的蜡黄,容颜却显得十分安详。
  阙祤轻叹了口气,“我本来该好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在您身边一直侍奉的,可……”他眸光闪了闪,有些黯淡,“陈叔,您会怪我么?”
  也不知老人能不能听到他说话,反正是无法给出回应了。
  阙祤笑了笑,道:“下辈子,我给您当亲儿子,寸步不离地孝顺您一辈子。”
  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阙祤站起身,最后看了陈叔一眼,便要开窗离去。
  外头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阙祤推窗的手顿住,静立在窗边,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教主?”罗小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慌乱,“您这是怎么了?”
  阙祤绷紧了身体,微微握住拳头,想着如果被郁子珩找到的话,要不要和他正面对抗。他想起郁子珩站在听雨阁前说的那些话,难道这人竟是有意提起陈叔,引自己前来,好在这里堵住自己的?
  郁子珩却没有这份心,他一路用轻功赶过来,血气运行加快,毒发的速度自然也跟着快了,到最后身体不大能受得住,几乎是从半空中摔下来的。
  在小院里晒药的罗小川和方虹馨给他吓了一大跳,忙跑过来查看他的状况。
  郁子珩手脚已是冰凉,只想蜷在一处取暖,来意都快顾不上了。
  师兄妹两人都还是孩子,个头那么小,根本没办法扶起一个身形修长的郁子珩来,眼见他脸上的血色眨眼间便褪了个干净,不禁都害怕起来。
  这时程岳等人听到动静赶了出来,忙要上前帮忙。
  “教主又毒发了,”程岳招呼两个师弟过来,“快,先将教主扶到我房里去,给他服一颗绵息丸。”
  听到要吃药,郁子珩总算打起了些精神,一把攥住程岳的手腕道:“药……小川说过的……”
  “什么?”程岳没听懂他的话,从他含糊的话音里辨出了罗小川的名字,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师弟。
  然而小师弟也很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看着郁子珩。
  郁子珩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支撑,快速道:“阙祤曾问你要过一种能止痛的药,你说有……唔……”能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用去他全部力气,被人扶起一半的身体变得沉重,郁子珩脚底打了个绊,又向地面扑去。
  程岳忙接住他,还是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继续看罗小川。
  罗小川开始回忆他说的那件事,陈叔房里的阙祤却已皱起了眉头。他记得那时自己是怕和郁子珩一起练功时伤势复发才会事先去问罗小川要一种能止痛的药,可从罗小川当时的话语便可判断,那药似乎是什么禁物,绝对不能说是救命的好东西。
  想是敌人逼近,郁子珩毒发,他无法躲在教众背后看着那些人拼杀,所以想要借助药物的力量暂时撑着,连退敌后的后果也不去考虑了。
  郁子珩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那传说中虽能压住疼痛却会对人身体造成伤害的药物?他现在这个样子,那药物又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就算能让他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可他冷得手脚都会发僵,又怎么去和旁人对敌?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阙祤脑中闪过,担心越来越胜,是离去还是出去,两个念头此消彼长,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
  罗小川终于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啊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方虹馨着急地道。
  郁子珩想对他伸手,却冷得直哆嗦,手才伸出一点又缩了回来,打着颤音道:“把药……给我……”
  罗小川一脸纠结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师兄,为难道:“这……这不行吧,师父说那药不能动,那……”
  程岳总算从他的支吾中明白了过来,惊道:“绝心丹?”
  罗小川不敢应声。
  “教主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一向好脾气的程岳居然厉色起来,对着平日里最疼爱的小师弟吼道。
  罗小川愧疚得都快哭了,“我……就是阙大哥问我的时候……我也没想到……”
  “拿出来!”郁子珩呼吸时断时续,显是快要受不住了。
  程岳为难道:“教主,那药不是什么救命的东西,相反,很可能会害了教主的!师父一直想要把它变得更好,可很多次都失败了,那里头含着毒物,虽可让人暂失感觉,可过后……”
  郁子珩费力地抓住他一个衣角,道:“你也说了只是……是可能,也……不一定我就……”他咳了两声,气息更弱,“我已经……中了毒,不怕……”
  “可是教主……”程岳实在不敢下这个决定,他无法给郁子珩解毒已经够让他自责了,若再将那会害人的药拿出来,他还能算一个医者么?
  “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不怪你们……任何人。”郁子珩眼中已布满血丝,“寻教不……不能毁在……今日……”
  程岳又一次想,要是师父醒来了那该有多好。
  强烈的疼痛袭来,郁子珩攥着他衣角的手蓦地一紧,低吼道:“这是命令!”
  程岳被他吼得一抖,迟疑的眼神一点点稳下来,最后下决心似地握了下拳头,将郁子珩推给身边的师弟照看,起身道:“教主稍等片刻。”
  “师兄!”
  “大师兄!”
  “程师兄!”
  几个师弟一起叫他,声音里都透出不赞同来。
  “闭……嘴!”郁子珩咬牙道。
  程岳脚步顿了那么一下,而后更快地向陈叔的房里跑去。
  阙祤的心沉了沉,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躲起来。
  程岳进来后直奔着卧房一角立着的小柜子去了,根本没留意到房里除了陈叔外还有另一个人在。
  阙祤看着他找到钥匙打开柜子,抽出最下方的一个小抽屉,伸手捧出个巴掌大小的精致木盒子来。
  程岳对着那木盒子沉默了一阵子,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木盒,从里边拿出一个黑色带着红塞的瓷瓶,转身便要走。
  阙祤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岳差点没被他吓得直接翻白眼,连惊呼都忘了,只是傻愣愣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在柜子上,手一松,瓶子就滑了出去。
  阙祤伸手抄过那瓷瓶,直接收入袖中。
  程岳吞了吞口水,这才反应过来,腿软地道:“执令使,您怎么会在这里?”
  阙祤没回答他的话,道:“这东西不能给他吃,我先替你收着了。”
  “执令使,”程岳低下头,“我也不想给教主吃,可教主他……我们都已听说了今日的情形,虽然都想当不知道,就和平常一样那般过活,可我们心里都清楚,往后还有没有寻教,就在今日一战了。”
  冰冷的瓷瓶贴着皮肤,让阙祤又想起那日郁子珩蜷在自己怀里颤抖时身上的温度。为什么事情永远不会按照你所预测的那般去发展呢?阙祤想,罢了,既然这次能让他找不到,下一次一定还有机会,那么也不在乎晚走个一时半刻了。
  他挺直背脊,迈步往外走,道:“你们劝不住他,我来劝。”
  郁子珩怎么也想不到,走进去的是程岳,出来的却是阙祤。他吃力地拧着脖子看着这个让他爱极又恨极的人,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了伤却不肯屈服,还打算随时扑上来撕咬一番的野兽。
  “阙大哥?”罗小川怔怔地道。
  阙祤对他笑笑,走到郁子珩面前,俯身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郁子珩吃不准他是什么打算,心里也还在生他不辞而别的气,本不想在这个关系到寻教存亡的紧要时候再分心跟他争个你对我错,甚至连多说一句话也不甚愿意,可身体却遵循本能地朝他温暖的胸膛靠过去。
  阙祤似是有所感应,托在他腋下的手安抚一样地拍了拍,对罗晓川道:“给我一个空房间。”
  罗小川得令,立马开跑,“我的房间空着,这边这边!”
  阙祤抱着郁子珩跟了上去,对其余人道:“烧热水送进来,快。”
  他的声音很稳,让站在院中的那些内心慌乱的人不由自主地便想听从,他们一下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一刻也不耽搁地忙了起来。
  罗小川将他们领进自己的房间,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小小的少年也不知怎地便突然懂了事,只是一声不响地为他们带上门,一个人出去了。
  阙祤将郁子珩放在床上,毫不意外地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腕。
  郁子珩身上又痛又冷,偏生神智清明,问道:“药是不是……在你那里?”
  阙祤没否认,“你不能吃那药。”
  郁子珩心说你以为我想,“寻教……”
  阙祤坐了下来,帮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被子,轻声道:“我替你守着。”

☆、义无反顾

  郁子珩直愣愣地看着阙祤,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半晌才不相信地问道:“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看着他缩着身体颤抖,痛得脸色煞白,阙祤心里着实不好受。
  “你知不知道……”郁子珩话说一半,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那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敌人,你可能……可能会没命……”
  阙祤不甚在意地道:“你不是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么,丢了就算我还了你的,没丢也当我命大,往后去留就让我自己说了算,如何?”
  郁子珩朝他这边蹭过来,艰难且僵硬地探出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了阙祤的腰,固执地道:“不如何!”
  阙祤:“……”
  郁子珩似乎想坐起来,可惜努力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便不甚甘心地窝在阙祤身旁,闷闷地道:“没有人能……替我,看你去……和看他们去……并无不同,你……懂么?”
  每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阙祤心都会软下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可到底没有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拥抱他,表现出自己的担忧,而只是平静地道:“我懂,可懂跟做,是两回事。”
  郁子珩痛苦地低吟了两声,语气中带了些许乞求,“郁子珩不能……不能退缩!”
  “就算我把药给了你,你服下后感觉不到痛,可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你怎么去和那些人对阵?”阙祤掰开他铁箍般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气道,“逞强也要有个限度,寻教还不到少了你所有人便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郁子珩呆了呆,先前强烈又坚决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整个人好似放弃了所有希望,苍白无力的神色浮上面颊,让他看上去竟有几分可怜。
  阙祤忍不住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不管怎么说,寻教是郁子珩的寻教,于他而言和于旁人而言的意义自然不同。他将那些责任都压在肩上,时日久了,便成为了郁子珩这个人身上的一部分。这种感觉,也曾身为一教之主的阙祤完全能够体会,但因为那个人是郁子珩,他便无法用最冷静的心情去对待。
  门被敲了两下,罗小川在外头道:“阙大哥,水来了。”
  “进来。”阙祤说着,将郁子珩身上卷成一团的薄被丢开,站起来退到一旁。
  房门被推开,程岳和一个师弟抬着浴桶进来,后头跟着好几个人,每人手上都提了一桶热水。
  热水被注入浴桶中,房间里一下子热了起来。
  阙祤对最先放下水桶的两个人道:“你们扶教主坐进去。”
  那两人应声上前。
  郁子珩却不肯,一只手扣着床沿,只看着阙祤一人,“你抱……抱我过去。”
  那两人顿觉尴尬,忙又让开了。
  阙祤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都已经这副样子了,他哪来的那份心情?可看着他被毒发折腾得这般难受,阙祤终是不忍,只好又走过来,弯腰将人再次抱起。
  郁子珩抬了抬手臂,似乎想拉住阙祤的手,可惜没什么力气,只在他袖间滑过,便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阙祤小心地将他放到浴桶里,听到他从喉咙里溢出舒服的感叹声,自己心里也跟着舒坦了不少。
  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动静,好像有人来找郁子珩。
  阙祤往门那边看了一眼,心说药房这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林当尹梵他们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怎么这会儿才来找人?
  可找来的仅仅是个小弟子,他慌慌张张地扑进门来,直接跪了下去,气都没喘匀便道:“禀教主,长宁宫……长宁宫的人来了!”
  原来如此。
  郁子珩当即要起来。
  阙祤按住他的肩膀,“知道了,都出去吧。”
  那弟子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阙祤给程岳使了个眼色,他便带着众师弟,扶了那报信的弟子一道出去了。
  郁子珩挫败地侧头看着阙祤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从那里传来的力道并不如何大,却足够压得他动弹不得。
  阙祤蹲下身,又给他加了几瓢微烫的水,“你在这里歇着,至少熬过毒发,前边的事,我去。”
  郁子珩看准时机一把攥住他添完了水正要收回去的手,黑着脸道:“不许!”
  阙祤轻轻笑了一下,飞快地凑近了,低头在郁子珩唇边烙下一个浅吻,趁他失神之际,轻巧地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这样许了么?”
  郁子珩回过神时发现阙祤已经退到了三五步外,凭自己现在的能耐是够不到他了,毫无征兆地便又羞又怒了起来,色厉内荏道:“阙祤,你要是……你敢去,我便……”
  “这许是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我能为你做的事了,”阙祤点了下自己的嘴唇,“这个,就当是临别礼物。郁子珩,保重。”
  语毕,阙祤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决绝。
  郁子珩没再唤他,眼底泛起谁也看不真切的光。
  来报信的弟子已经跑了,程岳见阙祤从房里出来便似在找什么人,忙走过来道:“执令使,刚才那位师兄说这会儿长老和护法都在总坛石碑那里对敌,能过去的帮手也都过去了,情况不太妙。”
  阙祤点点头,“我知道了,看好你家教主,我去会会那些敌人。”
  “阙大哥你要小心啊!”罗小川扫了眼他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身板,“要是打不过那些人你也别硬拼,尤其别被人掰断了胳膊腿啊!”
  阙祤:“……”
  又有一人从外头进来,阙祤识得,那是自打陈叔出事后便被郁子珩派过来,一直负责带人守卫此处的一个姓杨的舵主。
  杨舵主脾气算不上好,对阙祤这个来路不明的执令使向来是诸多不满,这两日闹出的这些事使得他越发厌恶阙祤,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听说了阙祤竟无声无息摸进了陈叔房间后,杨舵主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他彻底践踏了,拽着程岳到陈叔房中仔细确认了阙祤并没有加害陈叔后,一个人到外头生了半天的闷气。听闻前边打得吃力,他便又跑进来,也没拿正眼去看阙祤,只道:“前边人手不足,我先带兄弟们过去了。”
  阙祤见他说了这话便要走,将人叫住了,道:“你的职责是保护陈叔,若你走了,有人趁虚而入对陈叔动手怎么办?”
  杨舵主心说我连你进来都没发现,还能拦谁?但这话就等同于打自己的脸了,杨舵主哼了一声道:“那边战得那么激烈,哪会有人到这儿来?”
  “万一呢?”阙祤道,“这事我做不得主,教主便在里头,你亲自去和他说吧。”
  杨舵主没那个胆子,焦躁地在院子里踱了两圈,最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阙祤见他压下了那个念头,摸了摸罗小川的脑袋,道:“好好照顾陈叔,往后替我尽孝。”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在交代遗言,罗小川并不很懂,却直觉往后可能要见不到这个他十分喜欢的大哥哥了。他两只手一起握住阙祤的手,道:“阙大哥,你去哪里?”
  “去痛痛快快地打一架,”阙祤目光放远,“然后回家。”
  在罗小川单纯的心里,早就认为寻教便是阙祤的家了,于是开开心心地放开他道:“那阙大哥快去快回。”
  寻教总坛入口处,刻着“寻教”二字的石碑旁,双方打得如火如荼。
  阙祤并未急着靠近,而是无声地攀上了一颗枝叶茂密的树,藏身在树枝中朝那边看去。
  尹梵和祝文杰与长宁宫以孟尧为首的人打了起来,对方只有五六个人,但功夫都不错,两位护法应对得有几分吃力。幸而还有半路放弃找寻阙祤的冯宇威从旁相助,才能勉强维持住一个不落败的局面。
  顾文晖与苏桥兄弟两个则在同另一伙人争斗,单耽和那个叫雪儿的姑娘是他们的主要对手,后头还有十余个或黑衣或白衣的冷面杀手,双方都不肯退让。
  林当站在尹梵等人身后两三丈远的地方,没有动手,只望着前头不远处。
  阙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那里停着一辆素朴的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一袭白衫,什么也不说不做便自成一股威严气。阙祤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也瞧得出这人容貌不俗。
  他就是兰修筠。
  阙祤十分肯定地这样想着,半点疑问都没有。
  紧接着,他的眸色变深了。
  两只猎豹懒洋洋地卧在马车后方,和马匹隔了一段距离,以免其受惊。棕黄色的毛皮上密布着黑色的斑点,在阳光下竟能反射出润泽的光来。
  如果郁子珩看见这两只畜生,可还能凝神对敌么?
  阙祤正这样想着,还没决定从哪里入手,便有两道目光极不友善地朝他射了过来。
  兰修筠不知何时半转过头来,双目如刀地看着阙祤所在的方向。

☆、刀光剑影

  阙祤自认藏得比较隐蔽,场中又闹,当不会有人留意到自己才是,可兰修筠却偏偏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不确定兰修筠只是随意看看,还是真地察觉到了这里有人,若是后者,那这个人可太过可怕了些。
  兰修筠看了几眼,又收回目光,身体往马车那边靠了靠。
  他似乎极为在意那架马车,里头有什么?是人还是什么贵重的物品?可不论是人是物,既然他对其珍而重之,又为何打架时还非要带在身边?
  阙祤实在想不明白。
  尹梵那边三个人对付孟尧那五六个人,渐渐吃力了起来,而林当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与尚未出手的兰修筠对峙,也不知有没有留意到那边的情况,不过反正是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外围虽然站了不少寻教弟子,可面对那几人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几乎没有能伸得上手的。不得不说,孟尧没带着他那些不中用的长宁宫弟子而只选了几个高手随行,真是很聪明的决定。
  云清此刻也站在一旁干着急。
  那三人被逼退了不近的一段,看来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眼看着尹梵就要被郑耀扬袖子里突然滑出的短刀给刺伤,云清再也站不住,不顾一切地斜插了进去,白净纤柔的手掌直接抓向短刀。
  “清儿!”尹梵吓得忘了出招,一边伸手去拉她,一边心痛地想着来不及了。
  他的手臂却突然被人从后头推了一下,陡然加快了探出去的速度,揽住了云清的腰。与此同时,云清也感觉右肘微麻,小臂无力地垂了下去,险险擦过短刀的边沿,却是毫发无伤。
  尹梵紧张地拉着云清退开,察看她的手,“你没事吧?”
  云清摇头,看了眼已和郑耀扬战在一处的阙祤,有些迷茫。
  “你站远些,不要再凑上来了。”尹梵叮嘱了这一句,自己又冲了回去,过了片刻,别别扭扭地对阙祤道,“多谢你救了清儿。”
  不等他说话,祝文杰先在一旁低笑一声,道:“他也救了你,你怎地不说谢?”
  尹梵脸都憋红了,最后将怨气都发泄在了对手身上。
  冯宇威仗着轻功的优势在边上乱绕,苦恼地道:“教主让我找执令使回去,现在找到了,我要动手么?”
  尹梵和祝文杰在百忙之中极有默契地给了他一个“闭嘴你会死么”的眼神。
  见那个岔子已被打了过去,阙祤便什么也没说,只和郑耀扬打得难舍难分,再在那几人扛不住孟尧压力的时候从旁递过去几招,化解孟尧的攻势,给那几人喘息之息。
  没错,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他心里还惦记着在长宁宫这边留一条退路,为自己事后离开做些打算,要是能再从他们这里多打听到一些“刺骨”的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再者,阙祤虽然愿意为郁子珩一战,可心里到底还是恨他对自己的怀疑,连带着不满于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便没有从一开始就尽心尽力。
  他这边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分心去看看顾文晖和苏桥,郑耀扬却早已气得七窍生烟。
  孟尧人在局中,没法看清整个形势,却总感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自己要伤到谁的时候便出来阻拦,没有一次失手。那力道的主人却也不与自己为难,一触即收,寻不见踪迹。可越是这样,孟尧便越是心惊,防备心重了,出招都跟着迟疑起来。
  确认了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阙祤有意拖着郑耀扬往边上去了。
  郑耀扬跟着他从混战成一团的战局中脱离出来,见没有人留意他们二人,才低声对阙祤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还想不想离开煦湖岛了,信不信就算郁子珩放了你,长宁宫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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