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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迹临之风动-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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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会。”
  话音落后,左丘衍便缓步踱出了前堂,孤傲的背影没有一丝恋想,也容不得半分的怜悯。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左丘衍快马悄然回到府中,心中一片澄明,虽带了点不自然的瑕疵,但早已通透。他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他想的失落和钻心。
  顾隰之于他,似乎没有臆想的那么至高无上的珍宝般重要。
  他望向北,那头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若有所思;而后他旋身向南,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皇帝遇刺1

  【中原·勘潍城】
  此次下江南的巡回起到了不少的成效,皇帝亲巡,加上江南水利遍地开花,为上年的洪灾做了很好的调控,今年便成功地避免了大水肆意,百姓得到了一定的安抚。武林那边也消停了一阵。
  七月,也是左丘颉启程回帝都之时。
  一行人现已来到了中原的勘潍城,此地离帝都已然不远,大约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今日左丘颉在此启程,天气炎热,令人不由得生出烦躁,蝉鸣阵阵的悦耳也不能缓解。
  红葵有雨长穗,青枣无风压枝。湿础人沾汗际,蒸林蝉烈号时。
  府尹恭敬地为左丘颉呈上了一精致的饭盒,里边设有双层,上边放置着些许蔬果,下边是绿豆清沙,消暑解热。其中上面一片片晶莹泛着沙红的西瓜甚是诱人,轻咬一口,果然甜而不腻,爽口至极。
  “此乃卑职的心意,天气炎炎,陛下一路奔波,难免有暑气。蔬果心怡,绿豆祛暑,可调养龙体。”
  “余大人如此,朕甚是欣慰。”左丘颉温和地笑道。那府尹闻言立即乐开了花,连连磕头道谢。于是一行人便谨慎悄然地从府邸出发,沿着勘潍城向北而去。
  勘潍城背面是层层叠叠的树林,虽是茂盛,但却不成森林那浩瀚。车马缓缓驶入一片绿洋中,低调而华贵地前行。
  玄直坐于马上,只觉得进到了树林中稍稍凉爽了些,些许的鸟鸣和蝉声牵扯着自己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儿时,无忧无虑。。。。。。那种揪心的感觉又涌上来,在仇恨与情爱间徘徊,不得脱身,又不愿取舍。
  现在只能在此徘徊,用现实的假象蒙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这慢慢的树林竟还没有走到尽头。原本穿过这树林,再过一个小镇,就是长陵的远郊了。行进队伍中的人有些疑惑,便把目光投向常广。
  常广凝眉不语,他印象中的树林的确无如此长路。但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自己上了年纪,记错了也难免,于是便道:“继续前进。”
  “怎了?”马车里传来慵懒的声音,左丘颉撩起帘子来问道。
  “回陛下,无事,只是觉得赶路时间太长,琢磨着是否走岔了。”常广道。
  左丘颉歪头思考了下,道:“朕也觉得今日用时是否太长,但一直向北走应不会错。”
  “回陛下,臣等再前行一刻,到时再见机查看。”
  “好。”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日光早已从东边转向了正南。正午时分,天气愈发的闷起来,队伍中已经发出纷纷议论。连常广也觉得,这实在不对劲。
  就算他的记忆有偏差,但卫队是不会记错的,这树林原本两个时辰便能赶完,但现在远不止这些时间。但方向绝对没有出错,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蝉噪林愈静。
  蝉声。。。。。。常广忽然心中一惊,发觉那蝉声自始至终便随着他们,那音调和强度始终未变,就仿佛一直在他们之中。。虽说夏日中蝉声连绵是常有的事,但他们毕竟是一路向北前行,不可能有蝉是一直跟着他们。。。。。。莫非。
  常广立刻转身看向左丘颉所在的马车,可那声音却不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摇摇头,命令队伍停下来,开始谨慎地打量四周。整个队伍都肃静了,大家皆是习武之人,都明白此时情况有样,他们一定是陷入了一个诡秘的行阵中。
  “癸三。”常广唤道暗卫午字队的队长,却无人响应,他心中一惊——他们果然入了一个迷阵之中。
  玄直也发觉此次非同小可。上次他们在墨枷郊外的那次袭击不过是群武功还算中上流的门派,也不是常广及暗卫队的对手。但这次,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微生逆?不过很快被打消掉,若是他,那么上次在墨枷郊外为何不动手。
  这样想着,玄直下意识地靠近了马车,生怕出了什么差漏,却觉得马车中无声无息,莫非是睡着了?
  “陛下?”
  马车里迷糊地应了一声,左丘颉缓缓地掀开帘子,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道:“怎?”
  常广见他醒了,便也靠近马车道:“陛下,情况不对。我们入了阵中。”
  左丘颉瞬间清醒了过来,面容惨白了几分,片刻后开口道:“是走不出这树林了么?”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左丘颉也就心知肚明。握住帘布的手轻轻发颤,但面容上倒是冷静得很,似乎很清楚会有这一刻。
  “陛下放心,我等定保护陛下回宫。”常广道,“且此地离长陵不远,宫中的卫队出动很快便到。”
  “能联系到么?”
  “臣等会尽力。”
  左丘颉听闻后倒是一笑,道:“那咱们也别走了,就在这儿。看他能怎么着。”这句话仿佛说给不存在的人听似的。
  常广听闻心中一惊,左丘颉心中果然有事搁置已久,这或许与这段时间他没由来的惶恐、焦虑、惊慌有关。
  这人究竟是谁?
  队伍里都默不作声,卫队杀气凛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不间断的蝉鸣更是令他们惊心,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而左丘颉倒是漫不经心,喝了些水便倚在马车边,而常广则在一旁为之摇扇解热。玄直也在一边警觉地四处查看——入了人的阵,再乱走下去,难免会有什么差错,最好的办法即停留在原地,等待与布阵者正面交锋的机会。
  这午后阳光毒辣,真是不叫人过日子。
  左丘颉用丝帕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眉头微皱,眼神飘落在那丝帕的暗纹上,记忆便恍惚了起来。
  那是印有锦鲤的暗纹,记得左丘飏幼时最爱成日在池边喂锦鲤,瞧得甚是愉快。他便成天抱着他在池边,陪他喂鱼,看着他笑开的童真面容,红扑扑的脸颊,心中就如满溢般,只觉此生足矣。
  思索了片刻,忽忧伤涌动。不禁抬起头来,想要打破这种心底的哀伤。谁知这一抬眼,却看到了令他浑身惊愕到颤抖的一幕。
  那个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那个让他流干了泪水、哭到流出血液、痛至心灵的人,那个绝世无双、天妒之人就站在那林间,倚着那高挺的树木,浓眉俊眼,棱角分明,阳光打在那麦色的皮肤上,如梦幻般令他炫目,那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
  “飏儿。。。。。。飏儿!”左丘颉激动得浑身颤动,他对左丘飏的思念充斥着全身上下,渗透到每一处发肤,欲罢不能。
  他抬腿便略有不稳地朝那里走去。
  而一旁的人皆目瞪口呆,看到五皇子仿佛灵魂再生一般出现,都惊得做不出反应。
  只有常广大声呵道:“陛下别去!”他欲上前将左丘颉拦下,谁知忽一股强劲得令他窒息的力量有如墙般将他生生与左丘颉隔离,他暗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抗衡,谁知那股力道大得骇人,连他也不能摧毁。
  这到底是什么人设的阵法?常广简直无法置信,使出浑身力气大吼:“陛下,那是幻术!!快回来!!”
  玄直第二个反应过来,便要冲上去制止,他也同样遭遇了力量惊人的真气圈隔离,手只要一上前便震慑全身,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动。而其他护卫反应过来上前也是同样的境遇,没有一人能上前止住。
  而左丘颉对众人的大声警告置若罔闻,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尽最快的速度踉踉跄跄地跑到左丘飏面前。
  左丘飏看见他,露出阳光的笑意,上前一把扶住他。那真实而温暖的触感让左丘颉浑身一震,暖流直渗到心尖,他抖得厉害,抬首望着那人,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父皇,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左丘颉所有的防线悉数溃围,眼眶再也挡不住汹涌的泪水,顺着面庞流了下来。他紧紧抱住眼前的左丘飏,用尽浑身力气,不再放手。
  “朕,也好想。。。。。。好想飏儿。。。。。。”左丘颉早已泣不成声,语调已经破碎不堪。
  “父皇别哭。”左丘飏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直接以吻拭泪,深情而轻柔地吮吸他面上的泪珠,不放过一丝。而另一手则紧紧扣住他的首,穿插那风情万种的卷发,迷恋般抚摸。力道坚定,仿佛要将左丘颉吞噬。
  “飏儿,别离开朕。。。。。。”
  左丘飏见他这副患失患得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父皇说什么呢,我一直在父皇身边。”
  “当真?”左丘颉佯装生气道,但他这副样子却一点天子的威严都没有,反倒增添了几分妩媚。
  “飏儿何时对父皇说谎过?”左丘飏认真道,凝视着左丘颉脸,那眼神炽热得几欲将他贯穿,一字一顿地道:“我对父皇的爱,矢志不渝。”
  左丘颉浑身如雷击般穿过,他虔诚地凑上去主动亲吻左丘飏的唇,低喃道:“朕对飏儿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二人如胶似漆,相依相拥,忘却世间一切繁杂。
  “四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而不失严厉,对左丘颉来说如雷贯耳,脑海中最深的记忆被连根拔起,勾起那沉淀的伤口。
  左丘颉缓缓地回头看到了那人,心底最沉浸的一片悸动缓缓漫开,三十多年的沉淀。那人依旧当年那般青阳明朗,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那一袭玄绿锻衣沉稳而清逸,只是那记忆中明媚温润的浅灰的眸中确含着凌厉与伤痛。
  全部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五味混杂,但最终掩饰不了深藏的遐思和爱慕。左丘颉试探地、带着些期许地道:“二哥。。。。。。。”
  “父皇,他是谁呀?你怎么叫他二哥?”左丘飏好奇地打量着这人。
  褚佑神色凝肃,那眼神深邃得令人猜不透情绪,但沉稳如磐、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显无疑,只听他开口,声音却是冷然:“四弟的心可真是狠呀。”
  左丘颉闻言浑身一震,立即开口道:“不,二哥,不。。。。。。。”
  “你亲手下毒,害得我娘子日后病魔缠身,痛苦不已。。。。。。”
  “二哥。。。。。。”
  “不得不用药材吊着一条命,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离我而去。。。。。。”褚佑痛苦的神情清清楚楚的倒映在左丘颉的黑眸中,刺痛得他目眦欲裂。
  “不是我。。。。。。”
  “她离去后,我日夜不得安寝,辗转反则,饭茶不思。。。。。。好在有逆儿。。。。。。”言此他表情浮起一丝温情。
  左丘颉脑海中立刻闪现那晚微生逆如地狱罗刹般的神情,恐惧宛若重现,他失声地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逆儿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是我唯一的慰藉。。。。。。”
  “别说了二哥,别。。。。。。”
  “四弟,你害死我娘子,如今还要杀我的孩儿?”
  左丘飏见此颇有不快,搂紧左丘颉对那人道:“你莫要太过分,父皇如此恳求,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喋喋不休?”
  “痛苦?”褚佑冷笑起来,“孩子,你可知我丧妻之痛?”而后目光转向左丘颉:“四弟,当你置我们兄弟情谊不顾的时候,你可想过我的痛苦?娘子一死,我又有多少年月可以活得下去?!”
  “兄弟。。。。。。兄弟。。。。。。”左丘颉喃喃道,“二哥你又不是不懂我。。。。。。”
  褚佑顿了一下:“四弟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但恕我没有龙阳之好。”
  “父皇,你爱他?”聪颖如左丘飏,一听便知其中的意蕴。
  左丘颉一愣,没有反驳,这句话说得的确不假。他眼睑颤动,不敢直视左丘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左丘飏见此一下子放开了搂住左丘颉的手,颇有愠色道:“父皇,你不是说只爱飏儿的吗?你在骗我!”
  “飏儿,你听朕说。。。。。。”左丘颉见此急了,慌忙要拉住左丘飏。
  “父皇骗人,骗人!”
  “不是。。。。。。”
  “四弟,”还未等左丘颉开口解释,褚佑又开口道:“今日你我便做一了断,你用的你的性命,来解了我对娘子之死的伤痛。”说着他竟从袖中生生掀出一把阴光凛凛的长剑,上面冰寒的气道骇人。
  左丘颉见此心中一惧,后退数步,回首想找左丘飏,却见后者抱臂在前,一副漫不经心看热闹的模样。
  宛若冷水从头淋到脚,眼前景象虚幻却又真实的残忍,但这又怎么可能发生。
  仁慈的二哥就算对深仇大恨之人也不会犀利地拔剑相向,他的飏儿又怎么可能这么无情的袖手旁观——就算是对陌生人,飏儿也会善良地相救。
  念此左丘颉镇定了下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面容,手心也渗着汗珠。轻轻拨弄了下长至腰际的卷发,他冷笑起来。
  “你甚是用心呐。”这句话不是说给褚佑听,更不是说给左丘飏听,左丘颉宛若对着空气说话,但眼神一片清明。
  “但你终究不了解二哥,更不了解飏儿。”他冷冷地扫过眼前那和他记忆中完全不符的二哥和左丘飏,冷笑愈深。
  树林中萧萧落叶,仿佛是对左丘颉的回答,但丝毫没有一丝人的气息。
  “飏儿府中的盗画,除了你也不会有谁干得出来。”左丘颉说道此语气中都带着笑意来,“能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有趣啊。”
  日光愈发的浓烈起来,左丘颉感觉空气愈发的窒息,那温度愈发的高亢,几欲将他燃烧起来,绸缎的衣物几欲被浸透沾湿,但他依旧攥紧双拳,努力保持着清醒,继续道:“朕杀了你娘,是否很惊讶?”道此左丘颉露出残酷的笑容,“那女人该死,死不足惜。”
  话一说完,他感觉周身像被火焰包围般,简直要侵袭那的身体,但还可以忍受。
  “父皇竟然送了她如此珍贵的定情信物,真是叫朕好生气,要知道他从未送过朕什么礼物,朕的母后也未曾收到过。”
  “怎么可以,让一个和朕毫无关系的女人在他心目中占如此显赫的位置?”左丘颉笑得无力却阴冷,随后他似乎是失去了耐性,一字一顿道:“出来罢,朕亲爱的,哥哥。”
  话音刚落,整片树林宛若狂沙风浪袭来,树木几乎要被连根拔起,接着突兀地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热浪侵袭,直冲左丘颉门面——然后在近到咫尺处又消停了去。
  火焰中渐渐幻化出一个魁梧的人影,红火中的一道紫色渐渐清晰,暗紫的长衫外衬倜傥尊贵,黑色的长泄斗篷更显幽暗神秘,他提手轻轻将那斗帽拉下,孤清的俊容暴露在青天之下,令他宛若万物的主宰,傲视群雄。
  “哥哥。”左丘颉见到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和那女人还真有点像呐。”
  “你又何尝不是。”那人的声音飘渺得如同地狱中的魔音,带着凌冽的杀气,“像极了那西域的贱货。”
  “呵,”左丘颉冷笑一声:“可惜,最后父皇还是不要她了,更别说你,对吧?屠杖。”
  “我绝对会让你,体会娘亲之死的那种痛心极致。”说到娘亲,屠杖的表情闪过一瞬的柔和,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冰寒的神色。
  左丘颉神色一沉:“噢?”
  “左丘飏是弟弟将其推入众矢之的,褚佑是弟弟将其害死,弟弟的所爱真是命苦了。”屠杖扬起嘴唇嘲笑道。
  “原本想让他们两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教你刻骨铭心,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可能了。”屠杖有些遗憾地道,“看来我得亲自动手。”他说话间,手掌间幻化出一个银光凛凛的冰椎。
  闲坐碧落,身在云中,触得一云,水中火游,火中冰凝,冰莲不化。
  左丘颉见了那冰锥,便知那冰是从哪儿来的了,见还未有援救,心中也有些慌乱但依旧面不改色,却不再做声。
  屠杖露出狰狞的笑容来,道:“你可知我看到的是有多么凄惨的景象?”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诉说与凄哀,更像轻哼的歌谣,“娘亲的肉身被尸虫腐蚀吞噬,娘亲如此洁净的肉体竟然被肮脏至极的虫所侵蚀!”

  ☆、皇帝遇刺2(四卷完)

  左丘颉见到可怖至极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这个人就是那一直在暗中掌控幕后的黑手——西域宝藏、飏儿身上的掌印、盗画、谣言。。。。。。这些都是这个人一手遮天所创,若是他要将自己弄死,会用何种残忍的手段?
  他步步后退,却发现没有退路,全身上下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力。
  “就让这冰锥,把你的内脏一点点的刨开。”屠杖慢慢地靠近,手握着那晶莹剔透的利器,在左丘颉眼中骇人无比。
  左丘颉喘着粗气,双眼睁大,充满着恐惧地看着他,却倔强地不发一声。
  “不说话,还再忍吗?”屠杖见此问道,声音忽然柔了下来,听着毛骨悚然,“那么待会儿看你怎么忍下去。”说着便扬起手中的冰锥,朝着左丘颉的腹部划下——
  青光乍现,将那冰锥的路线生生拨弄开去,划了空。
  屠杖挑眉,道:“顾隰的阵吗?”
  左丘颉听闻,眼神一暗,但心里终究有些安心,若是顾隰设的阵,那看来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果真有趣,我还未曾玩过他的阵法。”屠杖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似乎不把这样的阵法瞧在眼里,冰锥立刻在他手掌消融,那细碎的冰粒旋转,逐渐变幻出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样,而后延展开去,就这样超左丘颉周身的那道青色护光覆了过来。
  左丘颉眼见那冰寒的戾气和青色的真气缠绕起来,恍然记起那是顾隰刚入仕时在自己周身设下的阵法,还能依稀记得当时顾隰笑逐颜开,洋洋得意地在自己身边布下梦幻般唯美的青冥轮转阵。
  ——陛下,这阵法可有九十九种轮转,即要破此阵,至少要九十九种与之契合的不同阵路,关键时候定能保陛下周全。
  倚青。。。。。。
  一股剧烈的撼动振聋发聩,把他生生摔到了地上,胸口被冲击得生疼。左丘颉咬紧牙,勉强地将身体撑起来,只见那青冥光圈开始被冰雪太极阵一点点的吸收——分成两股,分别吸入太极中。
  “所谓九十九种别阵,其中四十四中属阴,四十四中属阳,只需将其悉数吸纳即可,而剩下那一例乃精髓。”屠杖自信地道,黑色的发丝在火焰中扬起,他已然看透了这阵势。
  而左丘颉只觉周身的火焰离他愈发的近了,几欲要触碰到衣袖。方才一震,他便再无力起身,颓然地伏在地上,恐惧蔓延了全身。
  “弟弟你这幅样子任人宰割的样子,真是有趣。”屠杖发出戏谑的语气。
  左丘颉撑在地面的手颤了颤,紧紧地攥紧,双目不甘地合上。他能感觉,那阵法在慢慢的流失,到了那时,恐怕自己就。。。。。。
  死亡这个词突兀地来到他的脑海,敲击着他的耳膜,一边又一边地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左丘颉念此,把脸埋在手臂间,露出一个看不见的苦笑来。
  他当皇帝以来,风云变幻,波诡云谲,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暗算杀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无数,却都没得逞。因为他有天底下最强的影卫,随他而行,护他周全,还有他多年的侍从常广。。。。。。都忠心耿耿。
  而今,这个人竟然悉数打破了这些藩篱,要置他于死地。
  转念一想,他在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可以牵挂的?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或许是唯一的寄托。而他在情爱一事,心或许早已黯然。。。。。。
  黯然吗。他自己都疑惑了起来,除了二哥和飏儿,他还牵挂着谁?
  眼前一片黑暗,一个熟悉的轮廓渐渐成型,那张脸是那么的相似,眼神凌厉得和那人如出一辙,如潜龙初醒。
  他心中一颤,不料这个时候自己竟能想起那人来。
  无论是他还是他,无论是父还是子,在他左丘颉的心底都有无可磨灭的地位。
  强大的气流袭来,热浪翻腾夹杂着死亡的冰冷,让左丘颉脑子里忽然一震灵醒。莫名的悔恨和弥补的冲动涌上,方才那种无牵无挂的感觉瞬间化作了虚无,一种要活下去的渴望在心脏处叫嚣着。
  “不——”
  轰隆一声炸响,左丘颉的耳边一阵嗡鸣,紧接着便有汨汨的鲜血从一边耳孔里淌落,伴随着痛达神经百骸。
  屠杖微皱起眉,看着那形如幻影的黑衣人疾速地震飞了他手中的利器——原本他就是想慢慢折磨左丘颉,故也没用多少力量,没料还会有人来阻拦,“看来我是低估了弟弟属下的能力。”
  左丘颉吃力地睁开眼,见自己周身的青色光圈所剩无几,而那黑衣人便是失去联系已久的暗卫癸三。
  “竟也会解封这样的阵法。”屠杖狞笑,“有趣,既然如此,便一起死罢。”语毕,面色一冷,衣袖中飞射出数道金光,宛若数道利器,在燃烧的烈焰中飞舞飘洒,凡是触及的空气,都化作灰烬。
  癸三神色不惊,一声喝令,午字队的其他暗卫从五方飞出,对付那些金光利器,只见那烈焰一部分被消散了去,另一部分烧灼了暗卫的身体,发出骨肉撕裂的声音。但那帮暗卫似是没有知觉,柱一般立在烈焰中,有的人脸上依然被硝烟侵蚀,黑了一片,但那双眼依旧泛着寒光。
  屠杖恍然记得他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西域的茫茫沙漠中,同样的黑衣,凛冽的眼神,在自己强大的摧毁下却分毫不动,心中只有护主一念。只不过,那沙漠中的眼神与这些家伙似乎有所不同呐。
  轰隆。
  强烈的气旋伴着爆破的火焰直接呼啸而来,那地狱真火的景象清晰地印在左丘颉的瞳眸里,阴魂不散。紧接着一股咸腥的血肉味扑面而来,。
  嘀嗒。
  一滴黑色的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癸三被炸得没了四肢的身躯生生瘫在他面前,那大大的血窟窿还在流着黑色的血液。他睁大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左丘颉,那嘴都被炸得没了形状,但还是用尽最后力气,撕扯着那不成形的面部,哑声道:
  “陛下,快走。。。。。。唔!”
  一柄刀光插入他已然破损的嘴中,断了他最后一口气,那刀柄悉数融化,和他身体一起,成了灰烬。
  周身的青色光圈也在一瞬消失了所有,左丘颉一刹那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扯动的难受。完全没有内力的他一晃,几欲要瘫在地上。但下一刻便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托起,那层层的硝烟终于再次被隔离。
  “陛下。”
  “。。。。。。。常广。”左丘颉扯出一个笑容。
  “奴才已经发信给宫中的其余暗卫,不久他们便会赶到,陛下莫担心。”常广面如沉水,即便是面对屠杖这样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见慌张。
  “朕相信你。”
  屠杖见此哈哈大笑:“果真主仆情深!弟弟你有这么多得力的部下,真了不起。”
  常广平静地走到屠杖面前,抬手,空空如也,就这样望着屠杖。
  屠杖自然会意,道:“东厂的掌法,今日倒可以玩玩。”
  二人突然安静下来,周围只听见呼呼的火焰燃烧声,烧尽了这片苍穹。左丘颉只觉得眼睛刺痛,便合上了去,却不放心地隐隐眯着。
  毫无预兆地,二人交锋。
  一紫一蓝,交错地令人眼花缭乱。常广是的是东厂的空忆掌法,此掌法属阴性,招招险恶,步步惊心,且在阉人手里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即使是阳气方正的武功也难以对付。而屠杖也使出双手应对,用的竟是西山派失传多年的作烬九十式——即用西山派的火性,在九十招之内置人于死地,化作灰烬。
  常广也是对武林各派的武功了若指掌,一看便知出自西山。灭火最好之法便是沙,而东厂的武功高明之处便在于能附着于任何物介,为己所用。常广纵身一跃,掌心一动,地上的沙尘竟突破了屠杖的阵,附着东厂的阴功席卷而上,将作烬九十式样分化,一一破灭。
  “不愧为东厂厂公,果真有一手。”屠杖笑得风轻云淡,一勾唇,道:“现在也应该是时候送送你俩了。”语毕眼神中的黑暗沉降而下:“我可没有那么多耐性慢慢磨耗。”
  原来那爆破的炸烈不能连续地使出,需要一段时间的沉寂恢复,便可再使出,而刚才与常广那一阵打斗便是最好的时间。
  令人绝望的火焰袭来,强劲的力道令常广只能勉强抵挡,但恐怕不能长久。他余光瞟到身后的左丘颉,也知道他无力逃跑,便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为身后的九五之尊挡住了排山倒海的狂轰滥炸。
  “哈哈哈哈哈哈!!!”屠杖发狂似的咆哮起来,那声音大得可以穿透天地,主宰一切。“真是忠心耿耿啊,那就一起,下地狱罢!!”说着长袖一挥,那火焰就要穿越屏障,生生将常广与左丘颉化为碎末。
  水性灵肉,熄灭火气。
  一道幽幽的真气却有力地再一次阻止了图章发疯般的进攻,常广的压力骤小,他可以腾出力气来,迅速在左丘颉周身布下简单的防阵,阻止了其余火焰的吞噬。
  “西厂润础神功。”屠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反倒更令人毛骨悚然。他看向使出这一招法的人群,正是水蓝色的一片西厂人物。
  “奴才听说有人要逆天了,竟敢杀咱们万岁爷,原来是你。”贺祥咬牙切齿道。
  “贺祥。”常广忽然叫道,那眼神中传递着秘而不宣的讯息,而左丘颉倚在一边,早已没有了力气,右耳还在汨汨地流血。
  贺祥难得颔首示意明白,东西两厂此刻例外地达成了一致。
  “想跑吗。”屠杖冷冷道,他明白若是左丘颉跑到了宫中,他就难以下手。
  常广道:“玄直。”
  少年出来的那一瞬,屠杖表情停顿了一瞬,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的发出实在令人莫名其妙,但是对于此人来说已然不奇怪。待他笑够了,便开口道:“恕我直言,弟弟你今日左右都是死。”
  “大胆!”语毕狂风大作,二路人马的交锋,已然天地倒转,分不清日夜。
  一阵阵大如雷鸣的炸响,伴随着浓浓的黑烟,沉重的火焰,血腥的气味,一点点地侵蚀着这片开地,将万物生灵都摧毁于一地。
  天地覆灭的叫嚣。
  左丘颉浑身战栗了起来,他感觉那火焰在追逐着他,要将他燃烧。五脏六腑被狠狠地揪住,翻腾不已,他终于忍不住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玄直一惊,紧紧地抱着他,迅速地点了他的止血穴道,将真气缓缓传入他的体中。
  “陛下,我们快到长陵了。”
  左丘颉意识朦胧,他感觉右耳什么都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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