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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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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清提到当年,李牧之不由露出一丝尴尬,默默不语。
李清微笑一下,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戳到了父亲的痛处。
“锋弟在信中说了些什么?”既然父亲提到了李锋的信,那肯定由头便在这封信之中了。
“李锋前段时间回翼州休整,顺便探望了一下他的母亲。”李牧之抬头看着李清,见李清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不由眉宇之前浮上了一层忧色。
“锋儿说,他**这几年老得极快,头发都快全白了,整个人也病怏怏的,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李清默默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喝了几口。裘氏被禁足在翼州李氏府中,因为当年的事情,同时也因为裘志变成了李氏大敌,李氏上下对她都是冷眼相看,在翼州这个李氏的大本营,日子定然是相当难过的。
“锋弟是什么意思?”李清放下茶杯,淡淡地问道。
“锋儿虽然没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甚是悲伤,希望你这个大哥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当年的事情。”李牧之字斟句酌地道。
李清冷笑,“我要不是大人大量,当年在京城,裘氏便已经死了。当初我既然已放过了她,现在又怎么会对付她,父亲大人过于我虑了。”
听到李清的回话,李牧之心里不禁凉了半头,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着牙道:“清儿,裘氏纵有万般不对,但总也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不能放任她不管,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不管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是看在锋儿的面子上,你发一句话,将裘氏放出来吧。”
李清看着父亲半晌,道:“您是说,您要将她接到定州来?”
“对”李牧之道:“她在翼州,孤独一人,李氏上下又视她如仇,以她的性子,那里还能活得长久,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能坐视不管。”
李清心里顿时恼怒起来,“那我母亲呢?您可有这等恩情?”
看到父子争执起来,李清身边的李文使了一个眼色,与铁豹李武一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牧之看着李清的脸庞,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清儿,过去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总之是我对不起你罢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便辞了五军都督府的职位,回到翼州,与裘氏共渡残生便了。你母亲如今在定州备受尊崇,没有我,有你的照应,也会过得很滋润。”
李清大怒,霍地站了起为,父亲这是在要挟自己了,如果任由父亲辞职回到翼州,部下怎么看自己,天下怎么看自己?名声臭到都要烂大街去了。
李牧之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对在堂内老虎般走来走去的李清丝毫不加理会,显然是跟他耗上了。
喘了几口粗气,李清站直身子,看着李牧之,心烦意乱地道:“这件事情让我考虑考虑,您先回去吧,过两天我给您一个准信儿。”
“行,我等你的消息”李牧之点点头,转身出房而去,身后传来李清恼火地将茶杯掷在地上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如今的住宅,李清心中犹自愤愤不平,父亲看到如今裘氏受了一点小罪,便坐立不安,念念不忘了,但自己的母亲呢?自己因为裘氏所受的苦难也就罢了,但母亲那些年遭的罪可谓是数之不尽,与其比起来,裘氏现在这点事儿简直就不算事了。
宝儿迎了出来,铁豹赶紧告退。
宝儿却是欢呼雀跃,侍候着李清换上便衣,一边砌茶,一边兴致勃勃地道:“大帅,宝儿今天得先生夸奖了。先生说我作的词很好呢”
李清家中,三个孩儿都满了五岁,便请了一位先生在家中启蒙,李清便要宝儿也一并跟着去学习。看到宝儿一张精致的脸蛋笑意盈盈,灿烂无比,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中满是骄傲,李清本来不好的心情倒是阳光了一些,轻轻地捏了捏宝儿粉嘟嘟地脸蛋,调笑道:“那是啊, 我家宝儿是什么人啊,学什么会什么?先生要是不夸你,赶明我就将他赶走,换一个经常夸你的先生来。”宝儿是自己的房内人,府里的西席自然是知道的,李清可不信进府之前还大字不识的宝儿会做出让先生夸奖的诗词来,自己府里的先生可不是寻常私塾里的教书匠能比拟的,那可都是有大学问的人才有资格踏进自己的大门来担当这一职位的。现在定州辖下这样的有大学问的人可是打破头都要挤进来,这是教谁啊?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天子啊,只要谋得这一职位,那将来可就是帝师。这了这一个位子,定州三位阁老可是慎之又慎地敲定了现在的这位廖先生。
宝儿本也是冰雪聪明,听着这话里的意思,不由嘟起了嘴,小声道:“先生说人家真得写得好嘛”
看着宝儿委委屈屈的样子,李清不由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子身上那一股纯真的天然味道,看到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模样,不收怜意大起,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道:“好,宝儿却念给我听听,如果真好,我今天就给你将他写下来,你拿去挂在房中”
“真得么,真得么?”宝儿又一下子欢喜起来,看着她眼里还水汪汪的,脸上却又笑嘻嘻,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李清不由暗道女孩儿家的心情当真是六月的天,变得真快。“先生都说了大帅的字是天下一绝呢,还说一定要找您讨一副字呢”
“行,宝儿说给,我就写,谁叫我疼宝儿呢”李清拍拍宝儿弹性十足的臀部,看着宝儿一张脸霎时间通红,不由开心大笑起来。“快快,宝儿,你还没有念那首先生都夸奖的词呢?”
两手撑着李清的胸口,宝儿道:“大帅,便挠我痒痒,我这就念啦。”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丰孤馆人留,枕上十年事,崇州二老忧,都到心头。”
宝儿曼声轻吟,李清却是听得怔住了。词里词外,透露出宝儿对崇州父母浓浓的思念之情和对自己现在有些尴尬的身份的担忧,这的确是有感而发,看宝儿的神态,却又根本不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已经将她的心思说了出来,想必夜深人静之时,宝儿也有些无奈吧?
“大帅,您快说,我这首词写得好么?”宝儿连连摧促着李清作出评价。
李清微微一笑,廖先生应当读出了这首诗的意思,但却不大好点明,只能说好,非常好了。宝儿天真烂漫,又刚刚开始读书,却不知道诗词由心生这个道理了。
“好,真得很好。”李清微笑道。
“呀大帅也说好了”宝儿欢喜的跳了起来,双臂展开,原地转了一个圈,裙袂飞扬,倒真似仙女下凡尘。
“宝儿,你想你父母亲了?”李清问道。
宝儿一呆,一张小脸瞬息又垮了下来,老老实实地道:“想,大帅,我真得很想他们。”
“那就将他们接来吧,你呆会去吩咐铁豹,让他在城里找一处房子,将两个老人接过来,让他们享享你的福吧”
宝儿先是大喜,但接下来却摇头道:“大帅,还是算了。”
“这是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念他们么?”
宝儿低下头,“宝儿每月只有十两银的例钱,养不活他们。”
李清听了这话,先是发了阵呆,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捶胸顿足,两手直抹眼泪,下午的不快却是不翼而飞了。
…………
文中宝儿念的词抄自徐再思的《水仙子。夜雨》特此注明。
正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坏人?可怜的人?
挥笔给宝儿写下了这篇水仙子,目送着宝儿欢天喜地拿着跑回她自己的房间,李清也心情却又莫名地沉重起来。思念,是啊,亲情的确是这世上最为重要的。自己对裘氏和父亲的恼恨,何尝不是对自己母亲的一种亲情呢
自己位置越来越高,朋友却越来越少,亲情也似乎愈来愈淡然了,都说帝王无情,只能称孤道寡,难道自己将来也会变成这种人么?
李清摇摇头,想自我否定,却又突然发现有些事根本由不得自己。像今天白天与铁豹对练,以铁豹如今的武功,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却偏偏要故意输给自己,就算是换成李文李武抑或手下任何一个人,恐怕结果都是一样的,没人敢赢自己。这个世人敢和自己真刀真枪拼一下的部下,恐怕也就只有那个直肠子的虎将军了。
李清不高兴。
父亲对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畏惧,而李锋更不用说了,其实如果是他来向自己开口,自己心里也许会更好受一些。父亲来说,反而让自己心情更糟了。
李清忽然特别渴望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来倾听自己的心声,但环顾左右,居然找不到一个,这让他不由颓丧起来。
门外响起零乱的脚步声,一听这脚步声,李清便知道是自己的几个儿女过来了,果然,外面传来铁豹的声音。
“见过夫人。”
“见过大公子,二公子,小姐”
房门被铁豹打开,安民打头,济世跟在身后,心怡则甩着两支小辫子,紧紧地跟在两位兄长身后。在三个小孩的后面,却是霁月,最后才是负责照管济世与心怡的杨刘氏,也就是杨一刀的夫人。
“大帅,刚刚看到宝儿高兴地又蹦又跳地回房,是不是在大帅这里得了什么彩头去了?”霁月微笑,数年过去,当年的青涩丫头如今已是容华高贵的夫人,举手投足之间,华贵雍容之气尽显。
李清笑着挥挥手,“小丫头写了一首不错的词,央着我写下来挂在房中,倒是挺得意的。”
“宝儿的确聪慧大气,那道词她今儿一下学就跑去念给我听了,的确很好,大帅,您该给宝儿一个名份了,我也挺喜欢她的。”霁月微笑着侧身坐下。
李清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回事,霁月与宝儿相处得极好,宝儿什么话都跟霁月讲,倒似是一对亲姐妹一般。
“来来,三个小家伙,过来给我讲一讲今天学了什么?”李清伸手招呼三个孩子。
三个小人走过来向李清恭敬地行礼,两个儿子一板一眼,倒是心怡,小辫一摇一摇的,行礼的时候,两只大眼却瞧着李清,目光之中露出喜意。
穷养儿子富养姑娘,李清是深深信奉这一条道理的,对于两个儿子,虽然年纪很小,但他要求却极严,但对心怡这个女儿,却是非常溺爱,三人行完礼,李清便将心怡抱了起来,伸手拨弄着她的小辫,道:“心怡,告诉爹爹,今天学了什么呢?”
在李清府中,李清却是不管当下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让心怡与两个儿子一齐读书识字。
“爹爹,今天心怡学完了千字文,哥哥们快一些,已经能默写了。”心怡细声细气地道,一边说着,一边扬起小手,却摸李清唇上的胡子。两个小子站在一边,很是羡幕地看着这一幕。
李清呵呵笑起来,“行,真厉害,爹爹像你们这个时候,还在玩泥巴呢,你们都会千字文了。嗯,安民,济世,你们写的千字文带来了么,让爹爹瞧瞧。”
两个小子连忙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呈了上来。
虽然写得七扭八倒,但着实是将千字文写完了,“不错,不错。”李清将两篇字放在案上,“就是字差了一些”
霁月在一边笑道:“大帅是当世书法大家,安民与济世还这般小,写得字如何能入你一眼,等稍大一些,便让他们临摹您的书法,当有所助益。大帅,您得空的时候,为孩儿们写一本字贴吧。”
“行,没问题”李清满口答应,教育自己的儿子,当然自己得付出心血了。“等你们六岁生日的时候,爹爹一人送一本字贴给你们当生日礼物可好?”
“爹爹,我能在生日的时候另外要一样礼物么?”怀里的心怡小声道。
“怎么了,嫌爹爹的字不好?”李清开玩笑地道。
“不是的,我听先生说了,爹爹的字适合男孩子学,大气,挺拔,有力,间架间构,尽显阳刚之气,我学就不行了,女子气力弱,学不好的。”
“先生是这么说的?”李清一乐,想不到心怡到是有心。
“那行,你想要什么,爹爹一定给你弄来。”李清自信满满地道:“这世上就没有爹爹弄不到的东西。”
心怡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爹爹,我想见妈妈,你能把妈妈作为礼物送给我么?”
房间里陡然之间安静下来,李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霁月正侧身去桌上拿孩子的作业,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便僵在那里,陪坐在一侧的杨刘氏嘴巴微微张开,满脸震惊之色。
房里寂静无声,心怡却还在轻声问道:“爹爹,你那么厉害,一定能送给我的,是吧?”
僵了片刻,李清不由苦笑起来,这样东西他真是送不出来。
“心怡,怎么忽然想起妈妈了,小姨不好么?”李清口中的小姨却是霁月。听到李清这么问,霁月身子一绷,紧张起来,连一边的杨刘氏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不是的,小姨对我很好”
听到心怡的回答,霁月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杨刘氏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屋里的空气似乎也开始流通起来。
“但是安民哥哥有叫小姨妈妈,我便也想要妈妈了,问小姨,小姨却说我妈妈是个坏人,让我不要想她。”
石破天惊,霁月刚刚放松的身体再一次紧紧绷起,脸色极其古怪,杨刘氏紧张地喘着粗气。李清的目光偏转,看着霁月,霁月低下头默不作声。
怀里心怡却接着道:“可杨嬷嬷却说我妈妈是一个可怜的人,爹爹,我妈妈到底是坏人呢,还是一个可怜的人呢,她在那儿呢?”
看着怀里心怡仰起的小脸上那一双充满期待眼睛,李清似乎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倾城的影子,看了一眼霁月和杨刘氏,霁月垂着头看不到表情,杨刘氏也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两手紧张地抓着衣角不停地扭动。
“心怡,你妈妈不是一个坏人,她是一个可怜的人。”李清叹了一口气,道:“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回来看你了。”
“那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心怡从父亲这里得到答案,如释重负,开心地问道。
“等你长到有我肩膀这么高的时候,就算是长大了。”李清道。
“那我一定每天多吃一碗饭,早早长到父亲肩头这么高”坐在李清怀里的心怡伸出小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和李清的肩头,笑mimi地道。
杨刘氏带着济世和心怡离开了,安民也跟着霁月的贴身老妈子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李清与霁月。
李清的脸色沉了下来,霁月离开座位,跪在李清面前,“大帅,我错了,我不该和孩子们说这些话。”
“霁月,大人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影响孩子。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什么事应当做,什么事不应当做,你应当很清楚。”李清沉声道。
“霁月明白了。”声音微微颤抖,霁月知道,但凡李清的声音变得比较低沉的时候,那就是怒气极高的时候。
“你对他们兄妹很好,我很开心,但是,有些事情你要明白,是不能做也不该做的。我希望家里永远和和美美,现在,将来都不要弄出一些不和谐的事情来。”
“霁月知道了。”
“你起来吧”李清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时间不知过去了很久,灯花啪的一声炸响,将李清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看看天色,却已是黑透了,不知什么时候,铁豹进来点燃了烛火。
“铁豹”李清唤道。
“主公有什么吩咐?”铁豹从门外一步跨了进来,问道。
李清仰头出了一会儿神,道:“明天你去我父亲哪里,告诉他,我同意他将裘氏接到定州来。”
“是”铁豹楞了一下,赶紧答应道。
“我再修书一封,你明天让人给李锋送去,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在前线安心带军杀敌。以后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跟我讲。”
“明白了”
“再者,你明天在定州城里找一处安全的房子,派侍卫将宝儿的父母都接过来住吧”
“是”
“宝儿还有一个弟弟在鸡鸣泽军校?”李清问道。
铁豹想了一下,道:“主公,宝儿姑娘的弟弟叫吴泽君,是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弟弟,不过姐弟两人感情很好,吴泽君已经毕业,分到了田丰将军麾下,现在已经是昭武校尉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李清好奇地问道。
铁豹笑道:“豹子是主公的贴身侍卫,主公身边相关人等的资料,豹子自然都要了解清楚,其实田丰将军在公文中也特地提到过吴泽君,看来是清楚吴泽君与宝儿姑娘的关系了。”
李清点点头,田丰应当是知道了,不然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有什么必要在公文中提到一个低级军官的名字,田丰照应一下也好,卫州恐怕马上迎来大战,低级军官的伤亡率是最高的,如果让宝儿没了这个弟弟,必然会很伤心的。
“既然田丰知道这层关系,他便知道怎么做了,便不必再特意说什么,如果这小子有能力的话,应当会升得很快”李清道。
铁豹笑而不语,这是官场之中的潜规则,不言自明。
………………………………………
写完这章,有些伤感,愿天下所有家庭都和和美美,永远幸福。
正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真实目的
定州第四艘万料巨舰定州号下水试航之时,便被编入尹宁舰队,数月演练,终于形成战力,尹宁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便熟悉和指挥他从示接触过的这种超级大舰,主要得益于定州在万料巨舰的使用和作战上,已经摸索出了相当的经验,并形成系系战术,成为每一位海军高级将军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这也是李清敢于将尹宁舰队从室韦调回参与这一次对南军水师的作战的原因。
站在高高的定州号顶层指挥甲板上,尹宁手扶着船舷,看着自己麾下的舰队正乘风破浪,舰队犁开的水浪泛着白沫向两边翻开,海水拍打着船体,发出啪啪的声响,一道道的水浪起伏,从船体周围向着远处泛去,不时会有海鱼从水中跃出,又重重地落回水中。
在室韦一呆数年,将尹宁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将军逐渐磨励成如今两鬓微染白霜的中年人了,从邸报上的每每看到定州水师的功绩,尹宁心中便会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个投靠定州的水师将领,当自己正憧憬着光辉的未来时,突然之间便从巅峰摔至谷底,一纸命令,自己便离开了水师核心,到了在他看来完全是一片鸟不生蛋的室韦荒蛮地区。而且一呆就是数年,当年需要仰望自己的郑之元如今已是定州重将,而自己,却一直在原地踏步。
初入室韦的一年里,尹宁着实颓丧,而且他始终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那里做错了,每日以酒浇愁,荒废时光,反正室韦部落那几条破船,即便自己酊酊大醉,闭着眼睛也可以让他们万劫不服。直到后来燕南飞入主室韦,与他一席长谈,他这才搞明白,原来自己的一切苦难就只是一个原因,自己与原统计调查司司长清风走得太近,而大帅李清那时对于清风司长的权势已开始疑忌,那里能容自己这样的军中将领与其有过密的交往,自己算是撞在枪口上,被李清当成了杀鸡骇猴中的那只鸡了。
真是少不更生啊尹宁苦笑一下,当初自己还认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靠山,从此在定州可以畅通无阻呢谁料却成了悬在头上的一把钢刀。
“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当初燕南飞对他道:“你如果如此醉生梦死,这一辈子就永远呆在室韦吧,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去了,如果你奋发图强,振作精神,训练士卒,将你手中的这只弱军练成一支不逊于任何定州军队的强兵,那才有被大帅所看重,也才会在大帅需要用人的时候想起还有你在一边忠心耿耿地候着。”
尹宁很感激燕南飞的这一番醍醐灌顶,从那时起,自己一扫颓势,数年如一日,练军习武,而在室韦任都护的燕南飞也给予了自己极大的帮助,数年过去,这支驻守在室韦的弱兵的确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尹宁相信,只要让这些士兵打上一仗,他们就会完成最后的蜕变,成为定州水师的第三柄利剑。
自己怎么会输给郑之元呢?尹宁在心里对自己道。
大帅在军事的诡异这一次尹宁总算是彻底领教了。当世人的目光都被邓鹏所率领的舰队吸引过去的时候,都在关注着这一场大陆之上最强两支水师较量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船上载着周王的邓鹏舰队不过只是一个诱饵而已,主公手中真正的利剑却是自己这一支窝在室韦从来没有出现在中原的奇兵。主公要打击的是登州临州勃州等对手的水师基地,船厂等一系列重要设施,将对手的沿海区域彻底打烂,打残。
眼下,恐怕邓大将军的水师还在广阔无边的黑水洋上与对手在玩藏猫猫吧
尹宁不由想起了定州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任何世面的乡下娃娃,抚摸着那巨大的船体,闻着那尚没有完全消散的油漆味,看着数层巨大的甲板之上,那安装着的一具具军械,几乎完全痴了,嘴里的哈啦放子流出来也丝毫没有觉得。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室韦呆得这几年完全值得了,有什么能比让一个水师将领指挥一艘海上巨无霸纵横驰骋更让他们开心的呢?
起初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任务将是前去接应邓鹏大将军回到定州来,但杨一刀赶来之后的交待却让他完全傻了眼,这时的他,才完全知道了定州高层为了这一次战斗而煞费苦心所经营出来的局面,作为一名指挥作战的将领,在叹为观止的时候,尹宁承认,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一次战斗的真实场面居然会是这样的?
“打残他们所有的沿海地区,破坏你能看到的所有能破坏的东西”杨一刀满脸杀气地道。“烧光,杀光,抢光,让他们的沿海变成一片无人区域。”
“杨大将军,在黑水洋上,邓大将军的军队处于劣势,我们不去救援,只怕会有一定的危险,而且那上面不是还有那个什么周王和公主么?”尹宁大着胆子问道。他其实是有些担心邓鹏,当初自己在与清风司长过往甚密的时候,邓鹏曾隐诲地教训过自己,但那时的自己,却那里听得进去,现在想起来,当真是忠言逆耳啊
杨一刀板起了脸孔,“这不是你应当关心的事情,邓大将军那里,他自己自然会应付。而且你这里打得越狠,破坏越大,庞军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纠缠邓大将军了,试想你自己屋里已经着了火,老本都要被烧光了,你还会帮着别人在外面打砸抢么?”
尹宁不由失笑,那倒也是,如是自己,那是一定会飞跑回家的。
“一旦庞军水师回援,邓大将军便会径直撤回复州水师基地,而你,则挥师直击连山岛,将那里的钟祥水师敲打一翻,最好便让他们再回去了,不过这很难,钟祥水师实力不弱,而连山岛又没有水师能与你配合了,反正呢,你审时度势,自己决定,能打成什么样子,就看你的了,主公的意思当然是越狠越好”杨一刀道。
“杨大将军请替我回复主公,尹宁必不负主分重托,钟祥么,就让他永远留在连山岛吧他对那里很有兴趣,我会替他找一块好地方下葬的。”尹宁道。
尹宁在担心着周王能不能回到定州,但李清却丝毫没有关注这一件事情,这一战,邓鹏所部必然会有一场苦战,周王的安危是重点么,在李清看来,周王远远比不上邓鹏,只要邓鹏能将大部水师带回来,即便周王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传世玉玺在自己手中,周王手下一干重臣也被提前带了回来,周朝遗民尚在连山岛,即便周王当真在战火中不慎翘了辫子,自己随便抓一个人出当这个周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了,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更好,少了许多麻烦。
这一层心思三位内阁重臣是知道的,杨一刀邓鹏也是知道的,尹宁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杨一刀走后,又陷入了新的苦恼。
主公给了自己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甚到让邓鹏大将军在这场战事中成了一个吸引敌人主力的配角,这不得不让人惊喜,至少说明,主公还是信任自己的,并愿意给自己机会。但是,杨一刀临走之时的另一个命令却又让他极端害怕起来。
杨一刀让他袭击登州港口之后,在那里至少要守一天的时间,因为此时正潜伏在宁州的清风司长将在完成一件任务之后从登州上船,脱离对手的范围。
现在的尹宁,听到清风这个名字,脑袋瓜都是疼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清风身上,尹宁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被发配到室韦做了数年的冷板凳,让他心有余悸,打心眼里不愿意再跟这个人发生任何关系,但想不到一返回定州,就又要与其照面了。
尹宁不能怨恨清风,也不敢得罪清风,相比清风的地位,权势,自己只是一根麻杆细般的小胳膊,而对手却是一根粗壮的大腿,提罪了她,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但巴结她,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行走其间,便如踩钢丝一般能得平衡,特别是自己这样在主公眼里算是有前科的家伙,更是要小心翼翼。
尹宁窝了一肚子的火,这火无处发泄,便只能在到达目的地之后,重重地倾泄在对手的身上。“庞军,老子来了“他仰天大呼,作为这片大陆上的水师将领,庞军的影响力的确是无与伦比的,作为后辈,对他的态度无外乎只有两种,一则是崇拜的五体投地,一则就日思夜想着要将这位老将打倒在地,踩着他的肩膀将自己送上高峰。
宁州,宁王的大本营,这里仍是一片祥和,大陆之上虽然战事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但作为宁王的根基所在,这里还从没有受到过战火波及,百姓们安居乐业,只是在闲暇之余,大家却都在议论着水师大将庞军出战,以及定州李清接下来的动作到底会是什么?
而在宁州城一个小巷子之中,一家经营数十年的豆腐作坊之内,清风正藏身于此。
正文 第七百四十章:死间
榆树大街在宁州城内是极有名气的,倒不是这里住着什么达官贵人,倾世美女,而是这条大街集中了几乎所有南方有名的小吃,沿着街道,密密麻麻的门店里传出来的各种香味诱使着路人驻足,观望,而几乎所有的店里,都是人流涌动。这里,是宁州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陈记豆腐坊便在榆树大街的中段,同榆树大街上所有的店面一般,看似不大,但却极为深长,前面做生意,后面却是制作各种豆制品的作坊。陈记豆腐出产各类风味独特的豆品,特别是他的卤制品,更是独树一帜,行销南方各地。而只有老宁州人,才会知道,陈记豆腐店里最好的东西却是每天早上第一锅出来的豆花,如果你起得够早,赶得够快,运气够好,可以在天刚刚发亮的时候,喝到一碗这里的豆花,你真正明白陈记豆腐坊的独特之处。只不过这样的人太少了,因为每一锅豆花并不多,而且还要特供给王府一部分,因为宁王就好这一口。每天早上豆花刚刚出锅的时候,店外面早就有王府的卫士驾着马车,等候在那里,热气腾腾的豆花装在特制的汤孟之中端出来,上了马车,车上有小炭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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