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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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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魏鑫的喊叫,顿时一跳而起,几步奔到魏鑫跟前,“末将在此”
魏鑫斜了他一眼,“本想等姜奎来了你去捡便宜,看来这个便宜捡不着了,你带队去逆冲一次,记住,不要冲得太深。要是深入敌阵,你***就回不来了。”
李生智大喜,“末将记得了”猴急猴急地转身便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大吼道:“上马。”八百人的骑兵立即翻身上马,摘下挂在马鞍上的刺枪。
李生智长枪一指,“冲锋”
圆阵猛地裂列一个缺口,正在围攻此处的邝道义部压力一松,不由大喜,只道敌军已坚守不住,顿时沿着这个十几丈的缺口蜂涌而入,但紧接着他们就如丧考妣般地看着前方,一阵骑兵正凶神恶煞般地狂冲而来。
“杀”李生智魔神一般地纵马而来,将身前的几个敌人撞得凌空飞起,手里长矛连连刺出,每一次收回,就代表着一条生命被收割而去。
八百骑兵一涌而出,身后的圆阵左右一合,咣当一声,再一次严丝合缝地封上。阵内弓手再一次延伸射击,李生智牢牢地记着魏鑫不能冲击太深的吩咐,纵马带着骑兵,沿着圆阵数十米远的地方,便是一轮狂冲。顿时将邝道义的攻击势头打了下去。绕着圆阵奔跑了数里远,身后的圆阵再一次裂开一条缝隙,号角声响起,李生智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周的敌兵,很是不甘心地一矛杆拍飞了一个不知死活的敌人后,纵马沿着这个裂口奔回了圆阵。
这一轮出击,骑兵损失过百,杀敌却不知有多少,实在是因为敌人太多了。
数息功夫,宝贵的八百骑兵便死了一百多人,魏鑫心疼的直抽抽,他暴熊营可拢共便只有八百骑兵啊,平时那都是当宝贝供着的,一般只让他们哨探的,这种集群式的冲锋,自杀式的冲锋,只为减轻一下步兵的压力,这种使用让魏鑫嘴唇都哆嗦起来。
“狗日的邝道义,打北贼时,就没见过你这般拼命”
邝道义的确已在竭尽全力了,他想过对面的敌人不好啃,但没想到会不好啃到这般地步,打了两个时辰,自己只摧毁了敌人的外围阵地,面对敌军主力时,这个古怪的圆阵便让他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也只是将他削薄了一层,但却仍然矗立在自己面前巍然不动,
自己有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只消攻破敌阵,让敌人陷入各自为战,胜利就唾手可得,但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让他打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曙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邝道义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此时他已想到失踪了的旋风营肯定是去打来援自己的那支北军骑兵了,如果他们吃掉了北军,再回师冲到这里的话,他打了一个寒颤,回营,看着面前的那块肥肉,却又万分地舍不得,也许自己再努力一次,就会收获丰硕的成果,将这个营完完整整地吞下去,如果取得这个战果,那将是辽州军的一个重大胜利,自从定州军扬名天下以来,还没有那支军队曾完完整整地吞下过一支整编的定州军队,缴获过一面定州军旗呢,即便李清的白登山之败,他的亲卫营可也有千余人带着军旗突围而出了。
他决定再攻击一次,如果还是打不破,那就收兵,回营,固守,眼前的肥肉再香,也得有命享用才好。
“亲卫营,上马,攻击”邝道义提刀上马,他决定带着自己仅有的三千骑兵发起最后一次冲击。开战以来,这支骑兵他一直留作预备队,但现在,他决定投入自己麾下最强的战力,力求一击成功,而眼前的敌人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在自己骑兵的冲击之下,应当很难坚守。
邝道义打头,骑兵呼啸而至。
“李生智”阵内,魏鑫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冲出去,挡住他们,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直接冲击圆阵”魏鑫知道,此时,自己的圆阵已是最薄弱的时候,挡住对方步兵已是竭尽所能了,绝对挡不住骑兵的强大冲击力了。
“弓箭手,紧速射,射完你们所有的箭,然后提刀,上前,补充圆阵”魏鑫猛喝道,将头盔咣地一声套在头上,拔起了挺好在地上的长刀,准备最后一搏了。
李生智率领导着七百骑兵一头扎进了对方的骑兵阵列中,左冲右突,尽力地将对方的队列搅乱,延缓对方直接冲击步兵,但对他们而言,对方的骑兵太多,仍然有无数的骑兵从他们的身边掠过,向着圆阵扑去。
“他****”李生智真的急了,长枪舞得风车一般,刚刚不知那里飞来一箭,将他的头盔射得无影无踪,生生地吓了他一跳,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满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枪杆刚刚被他猛力一刺,挑飞对面一个骑兵时,强大的冲击力让枪杆弯成了一个弧形,已是不能用了,痛骂一声,丢掉手中的长枪,拔出战刀,闪过避过侧面劈来的一把刀,一伸手将近在咫尺的敌骑揪了过来,顺手一抹,割断了喉咙,刚刚扔掉尸体,眼前黑影闪动,一柄长枪迎面刺来,他吓得大叫一声,一个铁板桥,整个身体自腰上向后折下去,战刀横伸,两腿猛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前一窜,借着马力,横拖在身旁的战刀将那个敌人自腰间剖开,身体猛地弹了回来,刚刚那一下,那枪尖可是擦着他的鼻梁掠了过去,上面的血腥味清晰可闻。刚刚在鬼门关打了一个转的李生智回头看时,自己身后已只剩下十个不到的骑兵,其它的都已淹没在敌骑的海洋中,早已是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了。
“弟兄们,各自保重吧”心里祈祷了一声,李生智一刀砍翻身边的一个敌人,抢过他手中的长枪,猛力掷出,将远处一个正在张弓搭箭的家伙扎了一个透心凉,此时,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各人自己的运气了。
邝道义最后的冒险让他在瞬间之间便取得了战场优势,但这个优势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的势若奔雷的马蹄声便让他如坠冰窖。此时的他,的确已冲进了圆阵,圆阵被破,魏鑫率领他最后的预备队,也就是那一批扔掉了弓箭的弓箭手们,提着刀正冲向突进圆阵的敌军的时候,远处的雪地上,一片片乌云般的骑兵正狂奔而来,看那滚滚而来的骑兵,怕不有上万之众。
来的是姜奎,姜奎只有五千多骑兵,但他将在战场上收拢的北军马匹全都赶到了一起,夹在骑兵之中,一齐向前冲来,从远处看去,其势之猛,其范围之大,的确有足足上万骑兵。
邝道义心头一阵冰凉,这么多的骑兵,一个旋风营那有如此规模,也就是说,不仅是旋风营,连常胜营也来了,一想到这两个骑兵营,邝道义仅有的那点战义也冰消瓦解。
“撤退”他打马回逃。一边逃一边痛骂自己,为什么要发动最后一次冲锋,假如那时自己收兵回营,那么虽然吃不了肥肉,也不至于将自己搭上去。
姜奎的骑兵如海涛一般涌来,碾碎了挡在他们路上的所有障碍。圆阵内,老魏鑫一屁股坐在地上,“奶奶的,险些让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上去动刀子拼命”
邝道义的大营被破,回不去了,只能带队向一侧逃去,他能逃,那些步卒可就苦了,两条腿那能跑得过四条腿,一时之间,四处都是溃卒,其实此时此地,邝道义在兵力上仍旧占有优势,但所谓兵败如山倒,整个部队已经垮了。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我就死几天看看
马蹄踩乱红雪,姜奎策马走到坐在雪地上的魏鑫身边,俯下身子,笑道:“老将军,还行吧?”魏鑫一骨碌爬了起来,姜奎虽然比他年轻了一大截,但职位可比他高,而且又是大帅的嫡系,身份远非他能比。一拱手,却发现明晃晃的刀子还握在手中,老脸难得的一红,将刀插回鞘中,“魏鑫见过姜将军,一把骨头虽然老子,但还硬,一时半会儿断不了。”
姜奎大笑,一跃下马,伸出长臂,一把勾住魏鑫的脖子,凑近老将,涎笑道:“一听就知道老将军心里有怨气呢是嫌我来得晚了吧?”
魏鑫没好气地道:“将军来得正好,不早不晚”
姜奎嘿嘿一笑,“老将军莫恼,那狗日的莫得功也不是易于之辈,我损失了近千儿郎呢这仗啊,越往后可以越难打了”说到这里,笑容慢慢敛去。
魏鑫抬起头,姜奎一直是一个乐天派,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连他也担忧起来,可见以后会越来越险恶了。
“是啊,今日一仗,我们虽然击溃了莫得功与邝得义两军合计二万五千余人,但这点损失对方承担得起,我们可是打一个少一个了,姜将军,今天一仗,我暴熊营损失超过三分之一,能战之兵不到四千人了。”魏鑫道。
“田丰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样打下去,就算我们打到莫干山,能剩下一半兵力就不错了。”姜奎道,“跳出去,才大有可为。老魏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兵力问题,现在老田那里还有上万的辎重兵,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辎重了,将这些辎重兵编一部分到你暴熊营,补足兵员没什么问题的。”
魏鑫仍是闷闷不乐,“那些辎重兵能打个屁仗啊”
姜奎哧的一笑,“那也看跟谁比啊,咱们的辎重兵,比起刚刚输给我们的这些狗崽子只怕还要强一些,再说了,你编进来,有老兵带着,几仗下来,便成龙成虎了,一头狼带一群羊,用不了几天,羊也会变成狼,就怕是羊带狼,那会将狼也带成羊的。”
魏鑫怒道:“姜将军瞧不起我么?我老魏带出来的兵哪里差了,瞧瞧,瞧瞧,咱六千人,硬抗了二万人打了一个下午。”
看着魏鑫快翘上天的山羊胡子,姜奎大笑,“好了好了,知道老将军厉害,打扫战场,马上返回吧恐怕接下来又是一连好几场恶仗呢”说完翻身上马,便欲离开,魏鑫却不放他走了,拉着他的马缰,道:“姜将军,你说我损失了两千兵,找田将军要四千辎重他肯干吗?这四千辎重可是顶不上我那二千战兵的,你说对吗,凭啥子我老魏每次都干诱敌的活儿呢?吃力又不讨好啊,姜将军你这次可得帮我说话,一定得给我补四千辎重兵过来。”
姜奎看着那匆山羊胡子,哭笑不得,老家伙认起真来,还真是难对付,当下连声道:“好,好,老田要是不给你四千兵,我就赖在他大帐打滚撒泼行不?”心里却在道,四千恐怕是不可能的,只怕两千也够呛,这一万多辎重兵现在已成了田丰手里唯一的补充兵员了,在跳出包围圈之前,恶仗还有得打,一次给你四千,以后怎么办?
魏鑫却听真了,乐得眉开眼笑,姜奎虽然现在只署理旋风营,但他的职位可与田丰一般无二,再加上他大帅心腹的身份,便是田丰也是给他几份面子的,有他开口,这四千兵有着落了。
“李生智,李生智”他拍着大腿大喊道,喊了好几声,披头散发的李生智才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胸甲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隐隐有血迹渗出,魏鑫不由吓了一跳,“哇呀呀,小李子,咋挨了一刀啊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小伙子血气旺,稍许流一点血,对身体更好”
李生智翻了一个白眼,“将军,我的骑兵没了,就几十号人了,作个哨骑都还嫌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手上血迹斑斑,顿时哭天抹泪起来。
魏鑫心里一沉,八百号骑兵啊,就这样没了看着伤心不已的李生智,魏鑫蹲了下来,“小李子,打仗吗,总是要死人的,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喂,我说你小子,另抹眼泪好不好了,一个大男人,我给你出个注意,你啊,就又能弄个几百号骑兵出来。”
李生智霍地抬起头,“将军,怎么搞?”
“小李子,瞧瞧,那是谁?”魏鑫指着一个人的背影。
“姜将军啊,常胜师那个不认得他”李生智崇拜地道,“打起仗来,那叫一个凶”
“他那里从莫得功手里弄了不少战马,足足有一两千匹呢,你去找他讨个千儿八百破,我再在营里拔拉拔拉,总能找几百个骑术不错的兵吧,你练练,勉强也可当骑兵用了是不是?”魏鑫奸笑道。
“姜将军那脾气,我去找他讨战马,他会不会将我几脚踢出来?”李生智有些担心。
魏鑫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站了起来,“那小李子,你就在这儿哭鼻子抹泪吧老子不管你了”
“我去,我去”李生智跳了起来,“不就是挨几脚么?就算姜将军拿刀子砍我,只要给我千八百战马,我也挺着胸膛让他去砍将军,别忘了给我补兵”
魏鑫呵呵笑着连连点头,自己马上就有四千新兵入帐了,给你拔拉几百个骑术不错的人,有什么难的,至于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骑兵,那就是你小子的事了。
出乎魏鑫的意料之外,李生智居然很轻易地就从姜奎那里讨来了整整八百匹战马,看着笑成一朵花儿的李生智,魏鑫张大了嘴巴,实在想不出姜奎咋就这么大方呢?他可是知道,骑兵打仗,有时一仗打下来,损失的最严重的不是骑兵,而是战马,那怕旋风营的常规配备是一人双骑,但眼下被充可是很难的,能让姜奎一下子吐出八百匹战马来,莫非李生智是姜奎的亲戚,才这么好说话?
魏鑫自然不知道,这可是姜奎防患于未然,以免将来魏鑫拿不到四千补充兵时,用来堵他嘴巴的。
“将军,马来了,我的兵呢?”李生智眉开眼笑,拉着魏鑫的衣角,一迭声地追问道。
返回大营,姜奎还没有顾得上喝上一口水,就被早已等在营门前的田新宇一把拉住,急急地向田丰的大帐奔去。
“出什么事了?”姜奎一惊。
田新宇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大帅那边有信使摸过来,叔叔看了大帅的信后,立即便让我在这里等着将军,将军一回来,便让将军马上去见他”
进了田丰的大帐,内里除了田丰,却没有一个其它人,田丰沉声道:“新宇,去帐外守着,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大帅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姜奎脸色一时变得煞白。
田丰摆摆手,“你先坐,不是大帅那边出事了,而是定州出事了”
“定州出事,定州能出什么事?”姜奎大奇。
“在你们出战的时候,大帅的近侍李文过来了,现在也只有他这种身手的人,才有可能潜行过来,他带来了大帅的一封信。”
“信呢?”姜奎伸出手去。
“信我看过后,李文已收了回去,现在他已离开,他要赶回定州去。”田丰沉声道。
姜奎虽然不是帅才,但并不蠢,一听这话,立即便感觉到事态严重,大帅一定有极重要的事情,而且不容泄露,所以李文看过信后,才会将信收回。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次沈州之变,始于诺其阿部叛变,而这一切事情的幕后操纵者,却是倾城公主”田丰一字一顿地道。
姜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张口结舌地道:“这,这怎么可能,她,她可是定州主母啊,是济世,心怡的母亲啊你,你,老田,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敢拿这事开玩笑么?”田丰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倾城公主的确是定州主母,可你别忘了,她还是大楚公主”
姜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惊天消息,咬着牙齿,问道:“尚海波呢,路一鸣呢,清风司长呢,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田丰深深地望着他,“尚路二位大人被蒙在鼓里,但清风司长却在知悉这一切之后,以对方此举可以使定州高级官员中的一个内鬼能被揪出来为由,在其中推波助澜。不但没有阻止,反而袖手旁观,任由纳芙出了定州,到了诺其阿部,促使诺部反叛。想必此时定州,也正在风起云涌吧”
姜奎再一次地惊呆了,说倾城反叛还情有可原,但清风,清风司长怎么可能害大帅呢?他定定地瞧着田丰,“老田,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确认那个李文是真的么?”
田丰看着姜奎,姜奎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但他,却在看了大帅的信后,没用多长时间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一切,清风司长,好狠
“大帅给我们的命令是,突出重围之后,立即前往陆城,汇合吕大兵部,突袭泉城,然后率部返回卫州。”
“沈顺两州呢?”姜奎咽了一口唾沫。
“全部放弃”田丰吐出一口浊气,这两州,可是他田丰一力打下来的啊就这样吐出去,当真是心有不甘。
“我们走了,大帅呢?大帅怎么办?”姜奎大叫起来。
“大帅那里,另有布置”田丰道,“大帅有道口信带给你我二人,但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什么口信?”
“大帅说,既然有人希望我死,那我就死上一段时间看看,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啊”姜奎目瞪口呆,大脑感觉有些短路了。
田丰能想象得出,大帅在说这几句话时咬牙切齿的表情,一年多的成果,无数将士付出鲜血生命换回来的战果,就这样轻飘飘不得不放弃了,不管是谁,心里的怒火都是无法遏止的,当大帅返回定州时,定州注定要迎来一场大清洗,大换血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就让她跪在那里吧
李清站在沱江边上,看着冰封千里的沱江,唐虎铁豹,陈泽岳伴在他的身边,自从诺其阿部反叛后,他们从莫干山沿着沱江,已上溯了近百里,在他们四周,汇集的兵马也愈来愈多了,这几天,小规模的哨骑接战已从最初的几日一起,到如今的一日数期,越来越多的情报堆到了李清的案头。
唐虎几人心头都是有些沉重,不知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局。李清走了几步,忽地咚地一下跳上沱江冰面,倒将几员大将吓了一跳。但旋即想起沱江如今的冰只怕结了有米多深,别说是李清百多斤的份量,便是此时千军万马踏上冰面,也是安然无恙的。
“我们周围已有多少敌人聚过来了?”李清站在冰面上,仰头问道。
“大帅,据哨探们带回来消息,如今只怕至少也超过五万了。”陈泽岳忧心忡忡地道。“而且还都是曾吕二氏的最精锐部队。在我们的右边,是吕逢春家族最核心的战力,两个骑兵营共一万余人,玄武营与朱雀营,另外让我们很忧心的就是诺其阿的悍威悍威两营,这四个营两万多骑兵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而在我们的左边,隔着沱江,却是刚刚从辽州调来的曾氏核心战力,靖海营,镇辽营,这两个营虽然是步卒,但装备极其精良,满员配备超过一万四千余人,这两个营本来是曾氏守卫辽州的最大的本钱,现在也拿出来了。至于其它部队,大都是曾逸凡防守泉应防线时的部队,虽然也是久经战火,但比起上述几支部队来,却是差了一个档次。”
李清嘿嘿一笑,“当真是拼命了啊,看来他们也知道,如果这一次让我李清逃出生天,他们这一辈子子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压箱底的本钱都掏出来了。”
唐虎哼哼道:“大帅,我们当然能突围出去,别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叫喊着什么精锐,但在我们亲卫营面前,照样是土鸡瓦狗。”
顿了一顿,又道:“大帅,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呢?”
李清哧的一笑,“啊哈,我们的唐将军也开始思考了,可喜可贺,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大帅,敌人的合围态势还不是很严密,为什么我们不趁此良机突围而出呢?现在我们行动迟缓,不是正好给敌人调集兵力,严丝合缝的将们围起来吗?”
李清点点头,唐虎能想到这个问题,看来的确是长进了,“你说得不错,为什么我不趁机突围呢?因为目前的这个现象是他们故意做给我们看的,看似不严密的合围,却是一个圈套,现在沈州聚集了多少兵马,曾吕二军至怕最少聚集了近二十万人,他们是想让我们在不停地突围当中消耗兵力啊?在这个圈子的外围,还有一个更大的圈子。我们有多少人,一万余人,就算是块钉,又能打多少钉子呢?”
“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拖不了多久的。”
“再等等,时间于我们不利,但他们也是很担心的。我这里虽然没有援军,定州也有内忧,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对辽州进行致命打击啊。”
陈泽岳眼睛一亮:“安顺港”
李清眼中闪过一线酷利,“不错,安顺港”
在冰面上走了一截,李清忽地笑道:“田丰在外围打得很不错,你们知道他在沈州现在是怎么做的吗?”
几人都摇摇头,田丰在外围的信息这两天的情报才传过来,他们只知道田丰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将包围他的敌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大步向陆城进军,谋求与那里的吕大兵汇合。
“烧光,杀光,抢光”李清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这,这是违反定州军纪的。”陈泽岳吃惊地道,作为定州军官学校原先的总教官,定州军纪军规是深深地映在他的骨头里去了。
李清仰天大笑起来,“泽岳,你说得不错,这的确是犯了军规军纪,但我不得不说,这在眼下,甚至于不久的将来,田丰此举都做的不错。你记住,当我们的规纪成了束缚我们的锁链之后,就要敢于勇敢地打破他,不同的时机有不同的规纪,不要死抱着一个念头,要活学活用,因地制宜。”
李清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作为一个主帅,有些话中的含义本来就要下属自己去揣摩,定州失去在东方所有的利益已成定局,那么,东方破损得再严重,于定州而言,只会有利,曾氏,哼哼,李清在心里冷笑,即便我走了,你们也别想再想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李清看着陈泽岳,“泽岳,你也帮我参考一下。”
“大帅请讲”
“你说说,诺其阿一万精锐偷袭吕大兵红部骑兵,吕大兵为什么能以如此小的损失就摆脱了白族骑兵呢?一直以来,我都有些想不通,是白族战力忽然下降了,还是诺其阿的指挥忽然出了大问题抑或是吕大兵忽然神灵附体,有如天助?”李清停下了脚步。
陈泽岳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大帅,战场之上本来就有很多偶然因素,他们是不可预判的,也是无法控制的。”
李清摆摆头:“诺部叛乱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起意,以诺其阿的才能,定然将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想到并作出了相应的预案的,但信使带回来的战斗进程明显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你们说,是不是这场战斗并不是诺其阿指挥的?或者说诺其阿出了什么事情?”李清自言自语地道。
随行的三人都是一怔,这个问题他们倒没有想过。
“我们几天前打下的桐城那里有一个井盐矿口?”陈泽岳还在想着李清的话,李清已忽然调转了话题。
看到陈泽岳没有反应过来,铁豹赶紧接上来,“是的,大帅,不过那里面的盐工听说我军到了,就跑到差不多了,井盐倒是有几十万斤,其它的收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这些盐换在以往倒还值些银子,但现在,屁用没有。”
李清嘿嘿一笑,“说不定也有用”
几人都是一楞,这当口,盐有什么用啊,又不能拿来当饭吃。
几人沿着冰河一路向上走,一边说着话,李清不时还跳起来,咚咚地踹上冰面几脚。
“大帅,大帅”从大营方向跑来一名亲卫,赶上了四人。
“什么事?”铁豹迎了上去。
“铁将军,清风司长来了”亲卫看了正好李清,小声对铁豹道。铁豹一怔,看了一眼李清,却见大帅恍若没有听到,仍在聚精会神地察看着冰面,倒似这冰面上忽然开了一朵花儿似的。
铁豹点点头,“你先去吧,我知道了。”
亲卫声音压得更低,“可是,可是铁将军,清风司长跪在大帅的中军帐外。”
“你说什么,跪在中军帐外?”铁豹子睁大了眼睛。
亲卫点点头,“是啊,进了大营,一言不发,就这样跪在了那里,我们也不敢上去问啊”
铁豹想了片刻,挥挥手,“知道了,你先去吧”
亲卫走后,铁豹走到李清面前,还没有说话,李清已经对铁豹道:“豹子,回营去弄根鱼杆来,这里冰面稍薄一些,凿穿冰面,我在这里钓几条鱼,晚上咱们煮一锅鱼汤尝尝鲜。”
铁豹面色一僵,楞了一会,才小声道:“大帅,清风司长来了,跪在中军帐外呢”
李清不经意地道:“就让她跪在哪儿吧,去找鱼杆来。”
看着大帅不动声色的脸庞,铁豹低下头,知道这一次清司长算是触到大帅的逆鳞了,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大营奔去。另一边,李清已招呼唐虎与陈泽岳两人,拔出腰刀,兴高采烈地在那里凿起冰洞来。
中军帐外,厚厚的积雪之中,清风闭着双眼,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她的身后,王琦,韩人杰等面色凝重,挺立两侧,中军帐外的数名亲卫虽然站得笔直,但眼中满是困惑之色,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看到铁豹赶回,都是如释重负。
铁豹伸手招来一名卫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卫士脸露惊讶之色,但在铁豹瞪了他一眼之后,立即飞快地转身跑走。
铁豹转身走到清风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司长”
清风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将军呢?”
铁豹微微一窘,小声道:“大帅说要在沱江上钓鱼,让我回来找鱼杆呢”
“那你就去吧”清风声音很平静。
铁豹稍微踌躇了一会儿,大帅既然说了让清风跪在这里,他也就不敢请清风起来,只得转身吩咐道:“将大帐里的火盆搬出来,放在司长身边。”
他这话一出口,清风身后的王琦与韩人杰脸色更是白了几份,大帅的态度很明显了,而弄个火盆来,只怕还是铁豹的友情赞助。
“多谢铁将军了,火盆就不用了”清风睁开眼睛,看着铁豹微微一笑。
铁豹也不知说什么好,正自尴尬间,先前那名卫士已找来了鱼杆,铁豹赶紧接过来,一溜烟地跑了。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栽刺
铁豹送过去钓杆的时候,李清已经很是艰难地用长矛慢慢地在冰上破开了一个缺口,然后陈泽岳与唐虎也是轮番上阵,将那冰面扩大,眼下已有脸盆大小的一个缺口了,看到铁豹过来,李清兴致盎然地接过钓杆,那边唐此已爬上岸,拿着腰刀,破开积雪,满世界地找蚯蚓,他运气不错,挖了一小会儿,居然就弄了几条上来。
这边陈泽岳早已扯下自己的披风,铺在冰面上,李清盘膝坐下,将钩从冰洞中放下去,两眼盯着浮子,居然当真一门心思地钓起鱼来。
陈泽岳,唐虎,铁豹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大帅的意思,一时半会是不会起身的,但大帐那边,还跪着一个位高权重的清风司长呢
大帅这是在惩罚司长吗?还是说大帅极度恼火,根本没有原谅清风的意思,作为一直跟随在李清身边的人,他们对这一次沈州事变的根由可是知根知底的。但真要征罚的话,以这次清风司长的胆大妄为,至少他们只敢这么说,便是杀头也不为过的,大帅就又只让她跪在那里,这是个什么意思呢?
陈泽岳和铁豹将求助的眼光看向唐虎,毕竟唐虎跟着大帅的时间最长,也最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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