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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今天也想辞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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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在工地转了一圈这里的工人干的活的确漂亮,本王就这么在工地蹲了一下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了私服的原因愣是没一个人把本王认出来。
蹲到傍晚的时候本王还是忍不住与一个年轻的工人搭起了话:“你在这做多久了?”
“三个月。”那个工人头也不抬地铲着土,着实卖力。
“月饷有按时按数发吗?”工人的血汗钱有没有拿到手本王自然得关心一下。
“有……有的。”那个工人结巴起来。
本王觉得有蹊跷:“你认识我吗?”
“不……不——认、认识。”工人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本王看不明白了:“认识还是不认识?”
“认……认识。”
“你慌什么?”本王不明白了。
这个小伙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秦……秦王,我真……真没偷懒。”
本王这下懂了,原来他是把我当微服来监工的了,怪不得一下午干得这么卖力,水都没喝过几口。本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大兄弟。
在本王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在本王面前后喘了好久的气。
等管家终于缓过一口气后,他急忙道:“陛下……陛下——请您进宫。”
本王疑惑了,都傍晚了皇帝叫本王进宫干嘛?疑惑归疑惑,但皇帝的命令本王还是不敢含糊的,立马回府换了身衣服便朝皇宫赶去。
本王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本王暗自期盼皇帝不是为了什么麻烦事找本王,以便让本王能在宫门落锁前回府。
皇帝将本王约在御花园,本王到他正自斟自饮。
本王看了看天上黯淡细小的月牙,又看了看结冰的池塘,最后看了看黑黢黢的御花园,然后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年轻人闲情就是好。
本王向皇帝请安,皇帝免了本王的礼。
本王拢了拢出门的时候锦绣给本王披上的狐裘坐到皇帝的对面。这狐裘通体雪白,不含杂色,当初皇帝赏给本王的时候本王嫌自己穿着太女气便送给了锦绣,不想今天她又拿出来给本王披上了。走得匆忙本王也来不及去换,又想着都晚上了也没人看本王穿了什么花样便将就了。不过说一句良心话,这狐裘女气是女气,但穿着是真的暖和。
皇帝给本王斟了一杯酒,本王想暖暖身子便端起来就喝了,但一喝下去才发现这酒是凉的,本王整个人都被冻通透了。
本王放下杯子还发现皇帝一脸深沉地看着本王。怎么了?本王细细回顾是不是刚才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给本王斟酒的时候本王没表现出适当的惶恐?
就在本王考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皇帝收回了他的目光又给自己和本王斟满了酒,然后悠悠开口了:“秦王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本王做了什么皇帝能不知道?虽然心里这样想着本王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还得老老实实一一禀报。但皇帝没有说那天街上碰到的事,本王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提,便跳过了。
皇帝不动声色地听完本王的回答后叹道:“秦王或许不知,你不问政事的这几天可把朕忙坏了,三省一大堆事情陈递都到朕面前,处理完一项又一项,没完没了。”
本王不知道皇帝对本王说着话是什么意思。单纯的抱怨?本王和他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一步;表示离不开本王?这更不可能。
“陛下辛苦了。”最后想出不出名堂的本王只能干巴巴地这样回道。
皇帝并不在意本王的回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朕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时就忍不住想,秦王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呢?”
本王累死累活这么多年,终于轮到皇帝体会到本王的辛苦了,本王面上不显,心里却高兴得把杯子里的凉酒都喝了,然后本王仍旧一脸沉着地回道:“一件接一件罢了。”
皇帝听了我的回答不说话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本王半晌,然后说了一句更意味深长的话:“朕有时候真的会以为秦王是忠君爱国的良臣呢。”
这话本王没法回,说自己是,会被认为是不要脸;说自己不是,不就承认自己是奸臣了吗?而且皇帝说这话很明显表示他一直都认为本王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帝说完又给本王斟了一杯酒,本王没有再去碰,本王“三杯倒”的名号不是吹的,已经喝了两杯了,再喝绝对倒,而且本王感觉皇帝马上就要放大招了。
果然皇帝放下酒壶后就开口了:“秦王不在的这几天,有人向本王呈递了一份密报——”
皇帝说到一半顿了顿,然后才道出下半句:“是关于秦王谋反的证据。”
谋反?本王被吓了一跳,诧异地抬起头去看皇帝。皇帝也在看本王,而本王看到一双黝黑深邃的眼,里面的幽冷让本王打从心底发寒。
本王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只是一场单方面的通知,而皇帝早在心里有了决断。
虽然知道皇帝要整治本王,但该表明的态度本王还是要表明:“对此臣一无所知。”
皇帝拍了拍手,有人送上来几封信件。本王注意到送东西来的并非宫人,而是全副武装的侍卫,看来本王今天是出不了宫了,那就先看看皇帝怎么说吧。
皇帝拿起一封信件递给本王:“这是一个立羽的组织,他们在暗中筹划造反,拥立秦王为皇。”
“立羽”合而为“翊”正是本王的名。急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本王接过信件拆开迅速扫了一遍,但一封信不足以揭示全部真相,本王又拿起木盘里的其它信也拆开读了一遍。
看完信后本王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毒唯害死人啊!
“臣并不知道他们。”本王苍白地辩驳,但这句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谁会相信一群不认识的人会只凭对本王的狂热信仰便要立本王为皇呢?说实话,要不是本王知道毒唯粉这种存在,本王也不会相信。
戳破窗户纸后皇帝的神情也没那么和善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秦王明明三个月前才接见过他们组织的首领。”
对于皇帝的这句话本王哑口无言。本王每天接见的人太多了,大小官员、各地学子、往来商户,如果有人伪装身份混在其中,本王也未必分得出来?
但皇帝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说实话,本王觉得有些憋屈。
皇帝明显把本王的沉默当成了心虚,他继续质问:“秦王还想解释什么?”
这件事本来已经不是本王解不解释的问题了,而是皇帝愿不愿意相信本王与此无关的事。本王叹了一口气:“此事陛下已经有了决断,又为什么问我呢?”
皇帝抿了抿嘴角,神情透露出细微的不悦。或许他意料中的本王可能气急败坏地辩驳,也可能诚惶诚恐地求饶,但总之不会像现在仿佛看透一起却逆来顺受地什么也不说。皇帝像是全力一击打在了空气上面,所以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不高兴起来。
“将秦王押入天牢。”皇帝的声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鼓起来准备讨伐本王的劲儿,泻了个一干二净。而本王在被压下去的路上也看到了守在拐角后面的御林军,本王这才发现皇帝给本王准备的阵仗还真是大。
就这样,在小年前七天,本王锒铛入狱。
☆、第 5 章
刑部大牢里冷得像冰窟,墙就像是纸糊的,冷空气从四面八方涌进来,钻入本王的骨缝。
本王想不通,明明三面围墙的天牢是怎么做到四面透风的?
狱卒们自然不会给犯人准备什么高床软枕,所以在这只有一张石砌草铺的床加一张桌子的标间里本王手里可以御寒的也只有身上的一件狐裘而已。
本王又忍不住感谢起锦绣的贴心。
唉,也不知道锦绣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本王被关起来了。
如今的形势对本王十分不利,本王已还政于皇,现在无权亦无势,本以为皇帝会因此放下对本王的猜忌,但没想到他也从头到尾都看本王是乱臣贼子。
本王于权斗一道着实生涩,唯一值得一说的也就一点治国的手段,不过其实在这上面上面本王也没什么天赋,有的不过是勤能补拙。如今皇帝要处置本王,本王也没什么还击的手段。
因为忙着进宫见皇帝,本王晚饭都没有吃,只在御花园喝了两杯冷酒,如今冷静了下来胃就忙不迭地抗议起来,因为常年的作息不规律这个家伙越来越娇气,稍微有一顿没按时吃或者吃得不和它胃口就和本王闹脾气,这不,又开始了。
本王压着胃哀叹:“老兄啊,如今我们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懂事一点,不要再折腾我了好吗?”
事实证明本王的胃并非什么通情达理的存在,在本王说完之后它反倒变本加厉地控诉起本王。本王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是五脏庙起了火谁还顾得上脸。
就这样疼了半夜本王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临睡前本王忍不住想:这牢房里的草,真潮。
就在天光刚大亮本王还晕乎乎的时候,皇帝来了。
说实话他能到这个地方来本王着实意外,因为头昏本王连礼也没顾得上行,所幸皇帝也没计较,他先是扫了牢房的环境一眼,然后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不满意。
一看皇帝就是没下过基层的人。
在与本王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之后皇帝先开口了:
“今天一早便有大臣来求朕放了秦王,甚至不惜以命为秦王担保,秦王作何感想?”
皇帝的语气听起来很不高兴,也是,前脚才下了旨后脚便有人来说他做错了,这不触皇帝的霉头吗?就算是包子也有两口蒸汽,何况皇帝不是包子。
本王还没吃早饭,饿了一天一夜的本王其实不是很在乎皇帝高不高兴,但本王却不得不在乎的被他的心情影响的他人的命运。
说实话,这个朝堂上看本王顺眼的没几个,会为了本王和皇帝呛声的数来数去也就大将军和本王的那几个傻门生了,本王猜不到具体是哪一个,但是心里却半点都没有为此高兴的想法。
栽在本王头上的罪名不是贪污也不是腐败是谋反!这种在统治者眼里最罪不容诛的罪名,谁求情谁遭殃。
如果是大将军还好,皇帝要倚仗他,他又和皇帝君臣相得,最多斥责几句便算了,但要换了本王的门生们,很可能就要来陪本王吃牢饭了,或者更糟的是先帮本王去地下探路。
在本王用糊成一团的脑袋忐忑思索的过程中皇帝一言不发,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直勾勾看着本王,似乎非要等本王给出回复来。
而本王现在的状态实在没心力应付皇帝了,于是本王敷衍地回道:“本王十分感念同僚的关爱之情。”
这一开口本王吓了一跳,一晚上没说话,本王的嗓子什么时候这么哑了?
皇帝明显也被本王的声音惊到了,他用一种疏离中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本王,似乎是在担心本王死掉。
不过皇帝看了看应该觉得本王似乎除了嗓子干哑便没有大碍,于是他继续问道:“秦王觉得自己当得起他们的这番信任与支持吗?”
你当得起他们的信任与支持吗?
这句话本王好像在哪听过,是在出兵西戎的时候?是在开互市的时候?还是在反腐倡廉的时候?
本王当不当得起?这话实在不该本王来回答,是他们将信任托付给了本王,而本王只有咬牙坚持下去,哪怕前路尸骸遍地。
本王这样想着,好像也这样说出口了,然后本王听到了长久的静默。等本王再看向皇帝的时候他一脸复杂地看着本王。
“所以,你对‘立羽’的那些人也是这样想的吗?”皇帝这样质问本王,声音比天牢午夜的风还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嘲讽又无奈地笑了一声。本王根本不认识那群人的话已经说过了,本王不欲再重复,而出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理本王也不甚在乎皇帝的反应。
皇帝与本王之间没有什么闲话好说,所以他在盘问本王却无所得之后,冷着脸拂袖离开了。本王在他身后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恭送陛下。”
本王是感冒了,等到咳得胸发疼的时候本王才意识到自己今早以来的头昏是因为感冒的缘故。
本王叫来了狱卒,让他去给本王请大夫,狱卒说了句“你等着吧”便走了,然后本王等了一天也没见他回来。
本王知道这事儿是没成,不过本王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本王强撑着吃了几口难吃至极的牢饭,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本王是在啜泣声中醒来的,天还是黑的,本王看到锦绣坐在本王的床头哭,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都哭得肿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本王这样问锦绣。本王的喉咙发干,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像是要把喉管撕开。
“妾身去求了大将军,大将军又去求了陛下。”锦绣哭成了泪人,她估计也觉得本王朝不保夕了吧。
虽然本王命悬一线,但本王着实见不得锦绣哭的样子,本王用拇指抹去锦绣的泪珠:“别哭了,你哭坏了身子本王就真的罪大恶极了。”
锦绣待本王至纯至善,十年一日,本王早已将她当做亲人。
锦绣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王爷方才烧得吓人,妾身还以为王爷——”锦绣因为忌讳没有说出下半句话,但本王明白她的意思。
锦绣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本王不能在儿女情长中浪费时间,于是问起如今的局势:“外面怎么说。”
锦绣关心本王,自然也没少去打听,听到本王这样问也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出来:
“他们都说王爷要造反,以御史大夫为首的大臣们想让陛下杀了王爷,而大将军与江大人他们则极力在为王爷周旋,陛下现在还没表态,只说要抓到其它的乱臣贼子先。”
锦绣口中的江大人便是我的门生之一了,虽说是本王门生,但实则还大本王好几岁。
他唤江岳,是举孝廉入的仕,但上品无寒门,他出身微薄,一身材干多年下来却依旧在小地方经营。
那年本王欲进行土地改革,推行“摊丁入亩”将人头税改为土地税,他管理的岷县正好是试点之一,虽然这场改革最后不得不作罢,但本王因此结识了江岳,后将他逐步提拔为户部侍郎。
因为本王他没少在背后被骂趋炎附势,但实际上他的职位比起他的功劳只低不高。
他未在本王这里受过太多的恩惠,反倒是因为本王树敌众多,没少受排挤和连累。如今又为被冠上造反罪名的本王说话,估计又免不了受责难。不过这也着实符合他一根筋的性子。
如今情势谁为本王说话都定讨不到好。
大将军性情爽直仗义,又与本王多年交情,若本王让他袖手旁观他定要生本王的气,而他身份地位又在那里,皇帝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动他,本王倒也不担心。但江岳本王却不得不为他多考量。
于是本王让锦绣带了几句话给江岳,大约就是让他稍安勿躁,韬光养晦,静待时机之意。
也不知锦绣走后与皇帝说了什么,再晚一些的时候,一个太医来到了本王的牢房,给本王把过脉后留下一副药方便走了。
☆、第 6 章
或许是害怕本王死在此处,狱卒倒没在汤药上怠慢本王,吃过几副药后本王的烧渐渐退去,幸而没有其它并发症发生,也算捡回了一条命。大抵是皇帝不肯再松口,锦绣没有再来探望本王。
不过在本王没想到的是,还没过两天在本王千叮咛万嘱咐下江岳这头叫驴还是进来陪本王了。
只是他没有本王这么“金贵”只被关在了外间的牢房,与在最里间的“VIP”的本王差了一条七八十米长的L型的过道外加两扇门,本王还是听了狱卒的传话才知道江岳也进来了。
隔得太远,本王也与他唠不了磕,说起来在这朝堂上比倔的话本王也只服江岳了。
本王在一片冷清中迎来了小年,这天大部分狱卒都修沐归家,本就冷清的天牢显得更加死寂。
在本王以为今夜不会再见到的人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过道口传来。听来应该是两个人,而前头的是厚底的官靴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脚步沉缓——身居高位者的步伐。
脚步声在本王牢房门外停了下来,本王抬起头就看到了皇帝。
说实话,小年夜皇帝不在后宫陪皇后跑到这里来找本王本王还是很意外的,他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憔悴了些,眼下带着浅淡的阴翳。
本王起身向皇帝行礼,不过这次皇帝并未再像往常一样立即免了本王的礼,也是,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如今已经不需要捧着本王了。
“秦王。”皇帝用低哑的声音叫着本王的封号,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意味。
跟在皇帝后面的狱卒上前打开了本王的牢门,皇帝走了进来,他干净的靴子踏在满是尘埃的天牢的地上,实在屈尊。
“不知陛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皇帝没有免本王的礼本王只有跪着与他说话。
皇帝似乎觉得让本王跪得差不错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道:“秦王起来吧。”听到这句本王也不客气,立即爬了起来。
狱卒为皇帝开过门后便被皇帝谴了下去,如今这间牢房里就剩下本王与皇帝,皇帝也是心大,他就不怕本王行刺他吗?
皇帝并不知晓本王此时的腹诽,他走到牢房中央在唯一的矮桌面前席地而坐,似乎是有与本王长谈的打算,本王也只得乖顺地在皇帝对面坐下。
“朕来此是为问秦王一个问题。”皇帝终于肯开口说他的来意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还有些疏离的客气,不是质问。看来他似乎有求于本王。
本王因为担心皇帝带来坏消息而忐忑的心也稍微有了着落:“陛下请问。”
“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字。”皇帝又开始卖关子,他迟迟不肯说开始本王开始觉得有些不对。
“哪两个字?”
“科举。”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皇帝舒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他深邃的眼直直地看着本王。
果然,本王心底不安的感觉实现了,本王落下来的心没有落到实处,而是不断往下坠,坠入一片漆黑的深渊。皇帝的确轻松了,因为他把难题给了本王。
本王嘴张了几次,却都欲言又止,最后只干涩地挤出一句:“臣,无可奉告。”
皇帝似乎没料到本王敢这么直接地回绝他,他几欲发作,最后却又咬咬牙忍了下来:“秦王如今是戴罪之身,造反之罪无可赦,但秦王若能立功或许能留下一命。”
“臣还没定罪呢。”本王这般反驳皇帝,本王从未认过罪,也从未在皇帝面前自称过一句“罪臣”。
按照大周律法,至少要经过会审之后才能定本王谋反的罪,而如今就算在皇帝眼里本王已经是个死人,本王也依旧无罪。
皇帝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站起来在不大的牢房中走来走去,几次停下来想治本王的罪,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停了下来颓丧地立在栅栏边:
“朕读了秦王写的策论,深感科举是功在千秋之举措。秦王一直提拔寒门子弟,又写下这样的文章难道不是也有此意吗?朕连秦王造反之罪都不介意,秦王又在狭隘地计较什么呢?”
皇帝的语气痛心疾首,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气愤又悲恸。
而本王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把写到科举制度的那片申论烧了,同时也庆幸本王留下什么讨论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制度的文章。
其实本王大概理解皇帝,他刚掌权想做点事来证明自己,无可厚非,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做的。
大周这十几年已经经历了太多变革,虽然的确繁盛起来,但政坛地下却暗流汹涌,若步子再迈得大一些只怕要祸起萧墙。
而如今皇帝居然还想越过九品中正制,直接由察举制和征辟制改为科举取仕。
他的勇气和眼光本王的确敬佩,但是本王不会帮他。
如今的大周依旧是门阀氏族掌握着权利与财富,为了巩固自己家族的权势保证自己家族的兴盛,氏族垄断了朝政。
科举一出定要引起一番动荡,加上之前十几年的大大小小的改革留下来的积怨,只怕会是一场大风波。而且,更怕的是年轻气盛的皇帝野心不止于此……
简单来说,本王担心皇帝做“隋炀帝”。所以本王不能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皇帝,哪怕他因此认为本王是狭隘的忌恨他。
皇帝与本王不欢而散,但本王知晓皇帝并没有放弃打压门阀,加强中央集权的打算。
似乎知道本王得罪了皇帝,接下来几天狱卒也没给本王什么好脸了。这上上下下都是看碟下菜的人,也不知道府里的人最近怎么样了。
本王坐在草席上,望着布满蛛网与灰尘的屋顶,满心惆怅。
有时本王还会想,六部的那群人会不会又出岔子,闹得一团乱麻。
但是很快本王又意识到这些事情都有皇帝处理了,皇帝如果不想处理他也大可再立一个丞相,不过按照皇帝的雄心和他前两次来时的一脸疲惫看来,他并不是会将这些假手他人的人。
本王不知道皇帝是不是也会批阅奏章到深夜,然后又开始思考第二天要做的事。不过不管如何,他应该做得比本王好,毕竟前两次他都还能在子时前抽空来找本王。
本王这才意识到,本王其实对皇帝的性情、当政风格、政治手段知之甚少。
虽然来这里十二年了,但本王与皇帝的每次接触基本都只是一个照面,就算有事谈事也只是就事论事,一板一眼。本王从未去了解过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有什么样的政治观点。
说起来本王还是皇帝的太傅。于治国一道本王庸碌无为,而育人一道又完全失职,这一遭穿越实在是一团糟,如今只希望到最终结算的时候那个存在莫要太过严苛。
本王操劳十二载,它好歹要放本王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关于改革什么的都是我乱凑的,千万别考据,谢谢o(╥﹏╥)o
☆、第 7 章
虽然本王严辞拒绝了皇帝,但皇帝并未放弃开科举的打算,他依旧会偶尔来找本王,因为他知道本王知晓一套完整成熟的科举体系,只要本王肯帮他就能免掉许多探索与牺牲。
而为了避免他人得知风声皇帝每次都亲自纡尊降贵地来天牢找本王谈话。
本王从皇帝的态度中看到了皇帝的诚意,但这并不足以改变本王的想法。
世家贵族们常用“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来形容本王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帝来的时候眼下中带着淡淡的阴翳,如同过去的本王一样。不过现在本王在天牢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那点黑眼圈早就消失干净了。
有一次探访之后皇帝派人送来了笔墨纸砚,本王明白皇帝的意思,他是想通过本王平时写的《申论》来偷本王的师。
本王原本是不打算入皇帝的套的,但是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本王在天牢里完全没事干的时候。所以本王又没忍住写了好几篇文章。不过,诗歌辞赋本王是一窍不通的,唯一会写的也就《申论》了。
而这些文章在写好之后便被皇帝派人收走了。
不过这些也都是本王原本就打算实施的政策,给皇帝看看也没什么,他要觉得好要实施也可以,他要觉得差把纸用来糊墙也行。
转眼便到了除夕夜,这一晚的天牢更显冷清,大过年的本王还在天牢里,还被禁止探视,锦绣那丫头估计又在府里哭了吧。
子时过了约莫三四刻,皇帝驾临了天牢。本王已经睡了,但皇帝还是让人把本王叫了起来,幸好本王没什么起床气,要不又是一顶犯上的大帽子。
本王给皇帝行礼,皇帝让本王起身。
皇帝应该在宴席上喝过不少酒,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
皇帝不急着说话,本王也不知道皇帝大过年的跑来这里作甚。向本王要压岁钱?可惜本王身上没钱,就算皇帝真给本王拜年,本王也拿不出半个铜板。
站了一会儿后皇帝幽幽开口:“这几日朕一直在思考秦王前些日子提出的关于放松户籍控制的政策。”
放松户籍控制可以促进农民和手工业者自由迁移出卖劳动力,这对市场经济是有利的,而如今大周也到了可以试行这些政策的时候。
皇帝能认同本王的想法本王十分欣慰,他要与本王谈这个本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本王想到这里忍不住诧异地看了看皇帝。明明大周过年前三日政事皆休,皇帝这时候也在思考国务吗?
这一谈便从子时谈到了五更天,到最后说完的时候皇帝干脆趴在脏兮兮的桌子上睡着了。
本王看着皇帝的睡颜才意识到他不过才二十岁,刚刚成人而已。
皇帝生母兰夫人在生下他不久后便患急病而亡,如今宫里的太妃是兰夫人的妹妹皇帝的小姨——林太妃。
外间有传言说兰夫人之死是先帝“去母留子”之举,皇帝更相信那个本王不知道,不过据本王所知他与先帝和太妃都不亲厚,最为仰慕信赖的长辈是他的舅舅林家唯一的嫡子——安国公林轩。
在皇帝八岁时他严苛的父亲撒手人寰将偌大的江山交给他,还为了压制外戚给了他一个与林家有旧怨的摄政王,而这个摄政王在他十二岁时害死了他的舅舅林轩。
皇帝如今外无强势的母族可依,内无心腹可信,所有的事全凭一双肩膀担着。
整个朝堂都是他的臣子,他却要向我这个关在天牢里的“逆贼”求教,本王忽然觉得皇帝着实比本王还要可怜。
说起来皇帝才将本王的学生下了狱,本王一见他劳累的样子却忍不住怜惜起来,大概做臣子的都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本王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
皇帝依旧睡得昏沉,看来是真的累了。思及皇帝初一一大早就要去接受百官拜贺,能睡的时间也不过这一小会儿,于是本王便放弃了将他叫醒的想法。
皇帝在约莫四点的时候醒了,好像他体内有个闹钟响了一般,他猛地从桌子上惊醒,眼中不见半分困倦。
但是一个小时的睡眠很明显不能去除人一天的疲劳,何况是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天牢中,皇帝不过是如同一根紧绷的弓弦,强撑着而已。本王经历过,也看得出来。
见本王没有睡,而他在却本王面前睡了一觉,皇帝有细微的尴尬,他抿了抿嘴角,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多谢秦王指教。”
皇帝与本王客气,本王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受了,于是向皇帝拱手道:“陛下折煞臣了。”
皇帝没有再与本王废话,他稍后得主持大朝,得在这之前回去梳洗更衣,于是皇帝起身走了,只是在离开牢房的时候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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