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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不好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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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靠,你起床怎么不叫老子,大帐都集合了,老子还没吃早饭。”
  冯琰怡怡然拿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慢悠悠道:“以你的速度,完全不必起得太早,”话音未落,刘昀两根油条一个大饼一碗豆浆已经下肚,见姚英跟冯琰要走,又抓了个大饼在手里,小跑着跟上去,边吃边说道:“这次来的是谁啊,阵仗这么大?”
  “不管来得谁,北卫营一向水泼不进,怕什么,”姚英走在最前面,三个人一路聊到大帐,进帐后屁股还没坐热,信兵来报说使者已经到了。
  众将军立刻列位,跟在大将军之后迎出帐外,大营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稳稳停下,前后仪仗重重。
  厚重的帘幕掀开,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的手被立在车下的侍从搀扶住,一身素色宫装的青年弯腰踩榻而下,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一毫地滞阻。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冯琰几乎要认为面前这个脸色红润带着浅浅笑意地青年昨日并没有奄奄一息躺在榻上急等救治。
  众将叩拜,齐呼:“参见十八殿下,愿殿下福至长安。”
  “众将平身,本宫代天巡狩,幸不辱命,一路行来,北境安宁,实乃我大燕之福。”慕容祈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眼角瞥到某人,眼中笑意更甚。
  两方寒暄几个来回,冯勇带领众将领将慕容祈迎回大帐,慕容祈端坐主位,从容以对接下来的谈话。冯琰坐在右侧末位,听着听着眼睛止不住地往他胸口瞄去,生怕在那素色的宫装上看见淹渍出来的血迹。
  谈了一个多时辰,东拉西扯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地事情,慕容祈一直笑得不愠不火。冯勇绞尽脑汁扯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站起身来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先回营帐歇息整顿一下,晚上军中备宴,为殿下洗尘。”
  慕容祈连连推拒,最后应下,冯勇亲自将慕容祈送回营帐,二人又一番客套方才得以安歇。
  冯琰连饭都没心思吃兀自回了营帐,来回踱了小半个时辰。吃完饭打着饱嗝回来的刘昀掀帐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由好笑道:“你去请个安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曾经侍奉过他。若是不去反倒遭人诟病。”
  冯琰犹豫了一下道:“我倒不怕什么,只是怕给他添麻烦。”
  “他如今的处境,还轮不到你给他添麻烦,他的麻烦够多了,朝中虽两虎相争,他到底也是皇子,被人觊觎很正常。你就大大方方去,回来的路上我绕过去看了看,门可罗雀。”刘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又道:“况且你在这北卫营不尴不尬的地位还不是拜他所赐,哎哎哎,我听说小厨房今天中午将羚羊肉呈上去了,你现在去说不准能吃上。”
  冯琰冲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掀开帐篷就走了,直直往慕容祈营帐跑去,快到门口时一眼看见福儿守在门口,一见他立时迎上来行礼:“将军,您可算来了,”连忙回身给他打帘,又轻声道,“将军劝劝殿下,来了这半日一直坐着看书,不好好休息。”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冯琰。
  冯琰低头入帐,慕容祈微微抬眼,见是他,眼中冰霜消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道:“还没用膳吧,一起。”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摆了一桌子菜的膳桌前坐下,亲自布菜。
  冯琰愣了下走到桌前坐下,这才好好打量他,早上一身素色的宫装已经换成了银色的常服,他面上虽看不出憔悴,但是眼角通红,却是掩饰不住地疲劳。
  “昨天…”冯琰顿了顿,立刻警觉地闭嘴,北卫营不比京都,四面八方都是耳朵。他抬手覆在慕容祈背后,手下便是他的伤处所在,稍稍摩挲了下,底下缠了厚厚的绷带。
  “无碍,”慕容祈目色明亮,夹了一筷子羚羊肉放在他的碟子上,“小伤而已。”
  冯琰慢慢放下手,一下子有很多话想问他,问他在京中过得好不好,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北境,问他又为什么惹上古川,问他为什么不等伤好些再来探营,这些疑问在他脑中不断盘旋,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冯琰深深看了慕容祈一眼,有些郁卒道:“殿下如今不过十四岁,怎么感觉比我那时高出不少。”
  慕容祈笑弯了颀长的眸子,略有遗憾道:“你又哄我,你父亲比我父皇高上不少,我怕是长不过你。”
  冯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夸张了些,见慕容祈倒了杯酒,忙拦住道:“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年轻时受点伤不足为奇,到了我这年纪,阴天下雨也有妨碍的,酒还是别喝了,晚上还有宴会。”
  慕容祈蹙眉问道:“你阴天下雨会怎样?”
  冯琰满不在乎道:“以前背上挨过一刀,现在下雨背后就阴湿湿的疼,不是什么大毛病。”
  慕容祈垂眼,果然放下酒杯,吃了一筷子菜,也只是浅尝辄止,对桌上的菜兴趣缺缺。
  冯琰看他挑挑这个拣拣那个,什么都只吃一点,拎起筷子道:“你这样怎么有力气恢复,什么都不吃。你看这块羊肉就很不错啊,那些蔬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你还嫌弃。”说话间就给慕容祈添了小山似的菜在碟子里,见他一点点吃起来,又兴高采烈道:“等你忙完了我带你去玉城吃羊肉火锅,这个天吃火锅最好了。”
  慕容祈眉目弯弯,答得郑重:“好,那就说定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待到停筷时,竟都觉得有些撑了,慕容祈兴致勃勃道:“你住在哪,带我去看看?”
  冯琰有些为难道:“我们哪里跟你一样,一个人独用一个帐篷,也没有这般整洁,不如这里清爽。我下午没什么事,便赖在这里了。”
  慕容祈又弯了眼睛,冯琰道:“待会你去睡一会,军中宴会不比宫中,晚上需要很多精力应付。”
  慕容祈点点头,真的让人进来洗漱一番,躺进被窝里眯着眼道:“若是我待会打呼,你可别吓跑了。”
  冯琰带着了然地笑说道:“都是大老爷们,打点呼算什么,你快睡吧,我肯定吓不跑。”
  慕容祈笑着闭上眼,冯琰坐在几前,这个看看那个翻翻,竟在一堆书里翻出几个话本,正打算看一会,抬头瞟了一眼床榻。
  慕容祈闭着眼睛,清浅的呼吸着,睡觉既规矩又安静,小扇子似的睫毛在眼下晕下乌色的影子,白玉般的面庞初露些坚毅的模样,他越来越像他印象中的建熙帝,那个永远沉着坚毅,雷霆万钧的孤傲帝王。
  慕容祈醒来时不多不少整一个时辰过去,他缓缓睁眼,一眼就看见歪在几边看话本看得津津有味地冯琰。他一动,冯琰就发现了,扔下书走过来道:“睡醒了,睡得好吗?”
  慕容祈笑着答道:“睡得很沉,竟没有发梦,你在看什么?”
  “你还爱看话本?我以为你忙到什么都顾不上了。”冯琰看了看那桌子,不好意思道:“翻得乱了些,不过其他我都没看。”
  “看了也无甚要紧,那些话本子你都拿去吧,放在我这里还占地方。”慕容祈道,微微抬手,福儿立刻进来给他更衣。
  冯琰站起身来,奇怪道:“占地方你还带了这么些,”说着搜搜拣拣都放进怀里。
  慕容祈看着忙碌他的背影,抿唇不语,笑意在颊边绽开。福儿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笑意,这话本是殿下在京里特地搜寻的,千里迢迢带来北境,果然中冯将军的意。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营外有人求见,冯琰一看来人,是右卫营的顾坤舆,慕容祈母家顾氏一族的旁支。顾坤舆没想到在此处看见冯琰,惊诧道:“殿下怎可与他来往,他是冯氏嫡系,是六殿下的人啊。”
  慕容祈看向冯琰道:“你先回去吧,晚上再见。”说着转身要过来送他,被顾坤舆一把拦住去路,慕容祈脸上纹丝不动,立在原地看着冯琰离开,眼中流光黯淡,倏然充斥杀机,转瞬即逝。
  “舅舅有事?”慕容祈开口,眼中盛着疏离,缓缓坐到案几后面,十四岁的少年,微微往椅靠上一靠,愣是坐出了些霸气。
  顾坤舆眨眨眼睛,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先皇,叱咤风云的圣祖帝也曾是这样的风采,以一己之力号令诸雄开创了大燕。只是一瞬,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开口道:“殿下年幼,身边又无可用之人,难免被人领入歧途。此次知晓殿下要来北境,你大舅舅特地送了得力的人来相助于你,人我带来了,就在营外。这就叫进来让你认一认。”
  慕容祈未开口,平静无波的眼里看不出喜怒。顾坤舆见他没有反对连忙道:“还不进来,”帘幕掀开,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立在辕门边上,拱手行礼道:“末将龙昀见过殿下。”
  慕容祈眼角微微一跳,看着那张举世无双的脸,淡淡出声,“起来吧,”彼时随意垂在椅背上的手握得青筋迸出,又极自然地转眼看向顾坤舆道:“舅舅费心了,人我就收下了。”说着望了福儿一眼。
  福儿从一侧抱了个匣子走到顾坤舆身前打开,满室生华。顾坤舆大喜,接过匣子,“谢殿下赏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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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北境生变
  第二日,冯琰接到去云归镇执勤的命令,姚英来传达了命令的时候,说完默了默又道:“你知道冯家受翊贵妃恩典,一直支持六皇子,你也知道你曾经……你在北境始终…”
  姚英适可而止地停顿给冯琰留了些颜面,没有直接说破他在北境如今的尴尬境况。他虽是北境之主的第二子,但是因为侍奉过慕容祈,被冯勇和整个北境高层边缘化,三年来他也大大小小立过不少功劳,却只能位列最末的骠骑将军。
  有时候冯琰忍不住想,上一世慕容祈之所以阻止他回北境,是因为他已经预知了这样的结果,他侍奉慕容祈六年,根本不可能再回归到六皇子一派。好在如今他对自己的境况并不在意,更因为他知道阴毒如慕容疍,最后也将败在慕容祈手上。
  他捏着调令,一句话都没说。姚英叹了口气,转身出帐去了。不一会儿,身后帐篷响起了动静,他弯腰正收拾话本,边收拾边道:“赶紧的,一刻后启程去云归,换个防而已别再整得跟搬家似的。”
  身后人堪堪站住,冯琰转身,看到立在门辕边上正望着他的慕容祈,有些惊讶,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我听说薛至伤带你去巡查边境了。”
  慕容祈四处扫了扫,确认没人,轻咳几声,呛出些血沫子用帕子捂了,喘了一息才道:“去是去了,不过…”
  帐篷外响起了脚步声,慕容祈止了声将帕子团了塞进袖子里,有人掀帘进来,却是刘熅。刘熅脸色不太好,一见慕容祈,微微一愣,立刻恢复常态,只对冯琰道:“薛至伤被马踢残了,我刚去看了下,嘴歪眼斜,倒像是中风,军医说情况危急。”
  慕容祈默不作声,一双眸子沉淀下去,淡淡道:“太过明显了对吗?”
  “殿下,”帐外突然传来福儿焦急的声音。
  “进来,”冯琰立刻应道。
  福儿掀帘,手中捧着小箱子,慕容祈仍是不动声色,福儿放下箱子,喘了口气道:“还请将军助我一助,殿下的伤口被…”
  慕容祈微微抬眼,福儿立刻闭了嘴,慕容祈淡淡一笑,“不小心着了道,无碍。”
  福儿上前除了他的衣物,若不是伤口处蒙了一层油布,血早就该浸透了外衣。油布被除下后,连见惯了伤患的刘熅都忍不住咂嘴,“殿下,你也太能…”
  因为长期压迫,慕容祈的伤口闭合得本来就很差,又被外力狠击,被处理过的伤口显得破败不堪,纱布和内衣浸的都是血,那血一直透到了下摆,灌湿了半个靴子。
  慕容祈白着脸淡笑道:“还好,薛至伤也没讨到半点好处。”
  “你竟然…”冯琰知道慕容祈一惯喜欢冒险,还是忍不住道:“这是北卫营,是慕容疍的地盘,薛家又是慕容疍的母家,你也太大胆了。”
  “正因为此,我才要一试。”慕容祈眉眼弯弯,完全看不出前一刻刚经历生死一瞬。
  福儿手法娴熟地为慕容祈处理伤口,冯琰翻了很久,终于从哪个压箱底里翻出件少年时期的内衫,抖了抖道:“几年前的了,放太久有些味道,先将就一下。”
  慕容祈看着冯琰,眉眼纹丝不动,嘴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地笑,半晌,他道:“你此去云归大概五日回还,到时我们去吃火锅。”
  云归,冯琰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将包袱塞了塞,又将慕容祈换下来的血衣塞进去,转身道:“你这般我……你跟我去云归,现在就走。”
  刘熅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姚英将这次换防的机会让给冯琰,明显就是为了隔开冯琰和慕容祈,冯琰还这么没脑子地要带慕容祈一起去,是的确不想在北境混了是吧。
  “不用担心,我尚能自保,”慕容祈立起身由福儿将外衫穿好,盘好玉扣金带,神情自若走出帐外,看到龙昀不知何时立在帐外,眉梢立时染了阴郁,抿了抿唇。冯琰跟在他身后,只道:“也不过去几日,你也不必…”余下的话在见到龙昀后生生咽了下去,只愣了一瞬,他显得特别自然地问道:“这是…”
  龙昀上前行礼道:“末将龙昀,见过冯将军,刘少将军。”
  刘熅闻言回礼,眼中露出一丝兴味。冯琰一反常态,颔首应答,见刘熅还站在那里,没好气道:“走了。”
  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敌意让人觉得奇怪,刘熅摸了摸鼻子,对慕容祈拱了拱手,跟着冯琰走了。
  慕容祈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回身,龙昀轻声道:“冯将军在北卫营一向不受大将军宠爱,如今对身为殿下禁卫的末将也无半点敬意,分明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
  慕容祈背对着龙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却仍是淡淡的,“我知道了。”
  去往云归的路上,刘煴搓着下巴想了一路,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十八殿下到底什么情况?”
  彼时冯琰一直在想龙昀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对刘煴突如其来的询问还是猛然警觉,眼光垂落,含糊反问:“什么什么情况?”
  “我听煜儿说,你统共就教了他一个月,怎么我感觉你们相处了十几年似的,感情比我跟煜儿都好。”刘熅非常想不通,观他两人无论语气神情动作,都有一股外人插不进的默契,这样的默契莫说三年五载,便是十年八年也未必培养得出来。
  冯琰呵呵笑了一声,“是吗,我还真没有注意,也许是殿下比较好相处?”
  “他好相处?”刘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冯琰,没看出来他平时是个这么没有眼力劲的人啊,“我见过的皇子里面,他最是令人捉摸不透。”说着他又搓了搓下巴,想起父亲对慕容祈的评判,祈者,最肖先帝。比起父亲对其他皇子那些花里胡哨的溢美之词,这句话简直就一语中的。不管三皇子和六皇子在朝中闹腾成什么样,仁和帝毕竟还没死。
  冯琰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龙昀那张绝色的面孔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从心底深处泛出苦涩,上一世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祈身边有这号人物,后来注意到已经跟他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先是莫名其妙被他挤出健卫营,后来禁龙卫卫首也由自己变成了他,最后连慕容祈也斥责他对龙昀的莫名敌意。他之所以不顾一切地逃离,归根结底,是因为那个地方,再没有属于他的东西。
  他死后,慕容祈千刀万剐了龙昀,彼时他立在正午的阳光下,阳光打在他侧面,始终照不暖他的心。龙昀鲜血淋漓,却一直眼角带笑,他说:“陛下,是陛下想杀他,龙昀只是为陛下分忧而已。”
  慕容祈目光森寒,整个刑场俨然罗刹地狱,血从刑台上不断滚落下来,浸透了刑台下每一寸土地。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最后一刀刚好让他咽气。
  龙昀那张举世无双地脸庞没有一点血色,在明亮的阳光下仍旧美好地不像话。慕容祈一直立在高台直到日暮,刑台上的血已经干涸,他才慢慢转身淡淡道:“世上又少了件关于你的东西。”
  慕容祈对龙昀是个什么意思?他有些捉摸不透,若说喜欢,最后却用那般残忍地刑法处置了他。若说不喜欢,冯琰伸手捂住脸,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怎么了,不舒服?”刘熅见他一副很累地模样,联想他一路上沉默不语,连忙问道。
  冯琰摇头,专心赶路。两人带着一队卫兵又疾行了两个时辰,午时以后终于到了云归。云归守城的统军一见他们俩,连忙打开城门迎接,边招呼人来牵马边在前面领路道:“两位少将军,我就说今儿喜鹊怎么老在我头上叫,原来是将两位迎了来。不过巡查令上写得是姚将军啊?”
  冯琰笑着道:“不过换个防,跑腿的功夫,我来姚将军来不都一样嘛…”
  那统军笑着点了点头,“说得也是,两位少将军愿意来云归也是咱们云归的福气。”
  “就你会贫,”刘熅掸了掸裤腿上落了一层的灰尘,“军舍收拾了吗?”
  “两位来了怎好住军舍,别将府一直都空着,两位今晚宿在那里,宽敞又明亮,”统军道。
  刘熅没有说话,显然是满意这样的安排。冯琰看了看云归镇上,这一路过去好几个生面孔,问道:“镇上最近来了些什么人,怎么都没见过?”
  “从鲜卑过来的商贩,经过最严格地盘查,没什么问题才放进来的,”那统军答道,“两位少将军不放心也可去盘查盘查,”说着甚了然地冲他们笑了笑,被刘熅一鞭子抽歪了嘴,刘熅道:“跟我们来这套?”
  统军立刻避开,连连摇手道:“下次再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哎哟我的嘴…”
  两人歇了一夜,第二日聚精会神忙碌换防的事情,整整忙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傍晚,才把最后一点文书工作扫尾,刘熅将最后一叠兵簿摞回去,捶了捶酸痛地胳膊,“这比打仗累多了,以后不准再接这活。”
  “今晚想吃什么,我做东。”冯琰搁下毛笔,吹了吹墨迹,边晾干边问道。
  “火锅?”刘昀突然想起他跟慕容祈的约定,“其实云归的牛肉火锅也不错。”
  冯琰眼光垂落,愣了一下,笑道:“总有机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收拾收拾上街去了。两个人转过街角,冯琰正跟刘熅笑着,眼角扫过一个穿着灰色斗篷地身影,整个人一愣,他立刻回头,正见那个身影转过街角,淹没在人群中。
  冯琰立刻跟了上去,七拐八拐跟到了一个不起眼地院子门前,跟丢了人。刘熅气喘吁吁跟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冯琰四下察看了一番,正准备推门进去,门后银光一闪,冯琰拔剑,避过掠过的寒光,剑华翻飞,犹如烈马脱缰,以势如破竹之速袭向了门后的人。那人纹丝未动,对袭来的利剑不躲不闪,隐在斗篷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冯琰袭向他的面门,瞳孔陡然一缩,生生扼住去势。
  甫一进庭院,刘煴就嗅出了院子中有股不同寻常地香气,等到警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跟冯琰一起倒了下去。
  殿下,阴影中人走了出来,却是喊的斗篷身边的人,那斗篷覆盖的仿佛是个了无声息地人偶。
  “猎杀开始了,”那青年眼角一颗鲜红地泪痣,衬着他眉眼一种说不清地朦胧。
  “我们需要这样对付十八殿下嘛,毕竟…”旁边的人犹疑道,“毕竟我们在北境已经…”
  “是吗,”那人轻轻一笑,“本宫从来不喜欢有二心的人,从来不喜欢。”
  冯琰再醒来时是在别将府,信兵来报大将军在漱木河遇袭时,他腾地跃起来去后院拽了马就往漱木河冲去,刘熅抿唇疾言厉色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信兵立刻道:“大将军巡检换防,在漱木河遭遇了古川突袭,中了埋伏,伤势严重,已经病危。”
  刘昀心里一沉,来不及去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直觉北境的天可能要变了。立刻揽马追了上去,冯琰此时必然无心考虑北境诸事,然而这又是他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冯琰赶到漱木河时战事已经匆忙结束,沿着混乱的马蹄追过去,快要到北卫营时堪堪追上冯勇的部队,姚英甫看清是冯琰,从马上滚落连滚带爬地冲到冯琰面前,扑通跪下:“少将军,姚英对不起大将军啊。”
  冯琰心中猛地一沉,话都来不及说,绕过姚英,直直往队伍中仅有的那辆马车奔过去,掀开帘幕一眼看到除去盔甲的冯勇犹如破布一般陷在被褥中间,被面上斑驳地血痕跟他惨白地脸相映衬。
  冯琰上了车,跪爬到奄奄一息地他身边,那个他从小仰望如神般存在的男人,如今满目灰败,他抖抖索索掀开被褥,冯勇胸部以下都塌陷了进去,“父亲,马上就到北卫营了,军医一定能…”
  冯勇睁开半闭的眼睛,辨认了很久才看清面前跪得是冯琰,彼时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缓缓抬手,冯琰握住,冯勇松开手,将一直紧紧嵌在手心的东西放开,呼出一口浊气。冯琰泪如雨下,“是谁,到底是谁?父亲,告诉我是谁。”
  冯勇吃力摇头,睁着一双浑浊地眼睛看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化为这一望。马车行驶了许久后慢慢停下,冯琰掀开帘幕吼道:“军医,军医在哪?”
  叶蔚亭立在车辕旁边,迈不动步伐,信兵回营报了信,他坐在椅子上脸上虽古井无波,到底许久未站得起来。他勉强将一把年纪的身体挪上马车,看到冯勇的模样,心突然就静下来了,缓缓道:“老伙计,这时候你还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冯勇望向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叶蔚亭道:“你虽失约,我却记得答应过你的事情,你放心罢。”说完转头对冯琰道:“少将军,给大将军挪个地方吧,这满身的血要好好洗洗。”
  冯琰跳下马车,担架已经等在了外面,众人七手八脚将冯勇挪上担架。北卫营涌出更多的人,慕容祈疾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嘴紧紧抿着,一双眼眸平静的可怕,却无端叫人觉得透着深沉地哀伤。
  冯琰只顾着照看冯勇,彼时冯勇的眼睛被阳光一刺,缓缓睁眼,对上了慕容祈,他瞳孔紧缩,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愣是抬起了右臂遥遥一指,冯琰不敢相信地抬眼,正撞上慕容祈惊愕地眼神。
  “是你,是你!”姚英疾走两步冲到慕容祈面前,被顾坤舆一把拦住,“是你联合古川害死了大将军,是你!”
  冯琰眨眨眼睛,垂头看向冯勇,低声呜咽道:“父亲,是他吗,是他吗?”
  冯勇转回目光深深看他一眼,又转向慕容祈,而后呼出最后一口气,手臂重重垂落。
  叶蔚亭闭眼深吸了口气,手放在冯琰肩上,勉力支撑自己。
  “是他,少将军,就是他,请少将军为大将军报仇啊,”姚英涕泪泗流,跪倒在冯勇和冯琰面前,“大少将军音信全无,下落不明,我北境将落狼子之手。”
  冯琰脑中一片混沌,来不及去想姚英所说的他大哥音信全无是什么情况,他抱着冯勇,心中被巨大的悲怆侵袭。
  慕容祈紧走了两步,走到冯琰身边蹲跪下来,右手放在冯琰肩膀,紧紧按住。彼时冯琰涕泪横流,他心中屹立不倒的大山轰然崩塌,他紧紧抱着冯勇哭得不能自已。这三年来,冯勇虽刻意忽略了他,可是他知道这是出于父亲对他最深的爱,他在一直保护自己。冯琰抬起头来,茫然四顾,北境虽大,再无他追随的身影,他看着近在身边的慕容祈,哭着道:“是不是你,是不是?”
  慕容祈眼中露出不忍,默然无声,冯琰心中最后的防线被突破,此刻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把甩开了慕容祈的手,他霍然起身将慕容祈拎起来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说啊!”
  慕容祈倔强地看着他,仍是不发一言,冯琰将他甩开,一手按住腰间的剑,刘煴拦住他低声道:“你疯了吗?没有真凭实据,你想对他拔剑!”
  慕容祈一直望着他,没有辩解也不曾退让,龙昀想要上前被他抬手拦住。场中气氛立时剑拔弩张,闻讯赶到的顾坤舆奔到场中,拦在慕容祈身前道:“殿下,北境不可久留,我等愿护送殿下速速离去。”
  慕容祈顿了一顿,刚要开口,冯琰厉声道:“谁敢离营,以军法处置!”


第16章 继任极权
  “冯琰,你凭什么,北境还轮不到你做主,”顾坤舆呛声道,“少将军冯璋才是我等认可的北境之主,一切应待少将军回来再行决断!”说完护着慕容祈就要离开。
  一直跪在冯琰身边痛哭的姚英弹跳起来,霍然抽出长剑,怒吼道:“大将军指认的凶手,谁敢带走,先问过我这三尺青锋剑。”
  右卫营将慕容祈和顾坤舆围在中间,长戈倒向,第一次对准了同是兄弟的北境弓箭营。刘煴急得拉住冯琰,急道:“北境刚刚丧主,紧接着就要内乱吗?”
  冯琰紧紧捏着拳头,将被怒火烧得一丝不剩的理智慢慢找回,面沉如水,冷冷道:“将十八殿下请回营帐,请殿下配合。”
  慕容祈收回一直望着他的目光,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转身朝北卫营走去。顾坤舆打算抵抗到底,见慕容祈转身走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即便冯勇死前指认了慕容祈,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慕容祈仍旧是凌驾于军权之上的皇子。
  掀开慕容祈的营帐,顾坤舆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对坐在几案前默不作声地慕容祈道:“殿下,还需早图出路,冯璋不在北卫营,冯琰虽然一直不受宠,但是如今整个北卫营只有这么一个冯家的正统嫡系,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小啊。”
  龙昀立在顾坤舆身后,一直仔细观察慕容祈的表情,顾坤舆虽出言急迫,慕容祈却似乎并未听进去,手指慢慢摩挲玉杯的边缘,垂眼不知在想什么。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在刚刚的冲突中所表现出来的理智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他到底是软弱可欺毫不在意还是心机深沉到可以隐忍至此,龙昀心中一直拿不准。
  半晌,慕容祈抬头,看着龙昀淡淡道:“龙将军可看清了,当时冯大将军指的的确是本宫吗?本宫记得,当时你站在本宫的身后。”
  龙昀脸色遽变,立时跪地道:“殿下这是何意,末将一直跟随在殿下身边,没有离开半步。况且末将乃是西陵属军,与北卫营素无恩怨,更不认识冯大将军,又怎会?”
  慕容祈默不作声,又顿了半晌,“龙氏历代,一直侍奉西陵王,这一代西陵王慈和吗?”
  龙昀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又迅速恢复常态,躬身道:“龙昀出自龙氏旁系,在西陵不曾受到重用,幸得顾氏青眼收归身边,被派遣到了殿下身边。”
  慕容祈放下玉杯,眼中无波无澜,两手缓缓交握在一起,“你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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