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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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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程山水并不会像有些人一样欺负笨蛋,而是极尽所能的照顾他,在沧山派时便是,在饮剑阁时仍然是,所以,徐子归才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话说回来,程堂主,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徐子归终于切入了正题。
  他们一行人,是看程山水和天成不回来,后来去的彭鹏和黎月德也不回来,才成群结队找过来的。
  程山水终于想起来,吸元毒草这貌似很重要的事情,收起玩闹的神色,郑重的说:“黄老板,我要去各处的水井里看看,你赶快去联系此地知县,发出告示,让大家不要再饮用井水!”
  看到一头雾水的黎月德,他便长话短说的,将这事情说了一遍,站在一边的陆生虽然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干啥的,但总归他们要管清石县的事情,要帮他们,便尽其所能的解释了些自己所知的细节。
  事关重大,不能耽误,程山水便不眠不休的,跑去查看井水了。
  黎月德也觉得事态紧急,便立刻带着彭鹏,跑到当地知县家中去联络了,而程山水、天成和陆生,便奔向各个水井所在之处。
  好在此地不大,水井也就二十多口,只有极少数几个大户人家是自家打了口井,其他都是很多人共用一口井,一行三人跑了一夜,终于得出结论:除了烟花楼里的水井,其他的井里,都被下了毒!
  这毒下得很是隐秘,毒性似乎比春野所中之吸元毒草要略弱上一些,但覆盖面却更广,只需饮用井中之水,中毒也更容易,魔教竟然能想出如此卑劣的方法,可见穿心鬼面,根本不把此地百姓的命当做是命!
  烟花楼没事,可能是因为,这里,是青落的地盘!
  但是,这毒如何解?吸元毒草的解药可以说是剧毒,剂量有误,便可能要命,而在井里投放解药,根本无法掌握剂量,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解毒,这样要耗费很长时间,而且,这里也并无如此多的药材储备。
  “事情麻烦了。”程山水查看完最后一口水井,望着熹微的晨光,叹道。
  三人一道回到医馆,想要查看到底还有多少剩余药材。忙了一夜,程山水和天成两个习武之人还无甚大碍,但陆生一个常人,当真是累得站都站不住了,本想要先小睡一会儿,没想到还没等看到自己的医馆,便看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陆生吓得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程堂主,你可要快点想到办法啊,不然,我要累死了!”
  说着,他便强打精神,一步一步,恨不得一步一回头的,向着那小小医馆走去。
  嗯,精神可嘉,这样子了,还要给人诊病。这,这,这不是给我压力吗?
  程山水叹口气,本来,还想要天成帮他烤鸡吃哪,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个时间了!
  他转头,对天成说:“你去休息会儿吧,我要晚些回去。”
  天成有些不舍,不舍得离开他,也不舍得看他劳累忙碌,拉住他的手,说:“山水,你……”
  程山水对他笑笑,说:“人家陆大夫都去了,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不能连人家都比不上吧?放心,我没事的,我精神好着哪!现在虽然解不了毒,但按照病症对症治疗,也能拖延些时间,我总归,是个很有用的人,能救好多人哪,是吧?”
  天成无语,说不出反驳他的话,眼看着他跟着陆生一道,埋头在一堆他自称很不喜欢的老弱病残里,只恨自己不会医术,帮不上他的忙。
  青落说,他不是好人,但是,天成不相信。
  他到附近的早点铺子里,给他们买了些吃的东西,送到医馆里,他自己也并没有休息,不会医术,帮着维持秩序,他还做得来。
  另一边,黎月德跑到知县家中,亮明身份,把个知县吓得魂飞天外,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忙把家里最好的一间屋子腾出来,给黎月德住。还好,黎月德待人一向随和,若是神征帝那样的做派,这知县恐怕一早就被吓死了。
  听到黎月德的解释,这知县忽然明悟。这知县姓宋,长得圆圆胖胖的,一副贪官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多少有些忧国忧民的。他也发现最近病人急剧增加,却毫无办法,只当是今年风寒流行的时间长、病情重罢了,听皇帝一说,才明白原来是中毒了。
  “皇……不,黄老板,我清石县地处偏僻,并无油水可榨,他们为何要害我子民?”宋知县颤颤巍巍的问道。
  其实,不是为了害子民,而是为了害军队。沙凉人卷土重来,居黎国的部队很快就要到来,大军到这里,必定要饮水,饮水,就必定中毒,大军中毒,沙凉人,便可不战而胜。
  这方法虽然卑劣,但对于人数少的沙凉人来说,便是上上之策。
  彭鹏跑到医馆,从一堆病人中间,把程山水和天成拉出来,带到了知县那里。
  程山水虽然忙乱,思维却很是清晰,飞快的说:“黄老板,要做三件事情:第一,从附近州县调集药材和大夫,支援沙凉,第二,告知大军先按兵不动,原地待命,只有一口井能用,一次来那么多人,必定不够用,第三,”他顿了顿,皱了皱眉眉头,说:“派人,把程山水身在沙凉县这件事,散布给流星门!”
  话说完了,他仍在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他摇摇头,想要把这事情甩出去,然后便起身,想要再次回到医馆。
  他们当然不让他走,因为他们一头雾水,这前两件事听着很有道理,但第三件事,他到底要做什么?
  程山水转头,望着柳元章,一字一顿道:“我说流星门的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柳元章并没有太过犹豫,因为这事情,他早有耳闻:“信。”
  他相信程山水,程山水却并没有感激他,反而讥诮一笑,道:“你在这里躲避这些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元章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果然,什么也无法瞒过程山水。柳元章知道玄夜大圆满破解之法,且身在清石县,这都是青落透露给潘龙行,潘龙行又告知程山水的消息,所以,程山水当年才抛下天成,离开饮剑阁,其实他离开之时,本就想去沧山派看看,然后直奔清石县的。
  既然柳元章在清石县,这消息是假,为何他真的在这里?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他想要阻止程山水达到大圆满时滥杀无辜,想要用断脉毒蛊对付他,便将计就计,潜伏在此处,等待程山水来找他。
  他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他下这毒蛊,却没想到,他自己做出了决定。
  “山水……”柳元章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终究也没有善待他吗?
  程山水不理他,而是自顾自说下去:“当今江湖,对于毒的研究,无人能胜过殷素柔,她在这里,可能能够想出解毒之法,而殷素柔恨透了我,让她知道我在这里,她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跑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心中烦躁,因为,他着实不想再见那女人。


第49章 神秘鬼宅
  这些日子里,清石县中,处处是一片颓废恐慌之景。
  大半的人都病倒了,有些平时就身体弱的老人和幼童,还未等到解药,便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性命。
  本来有二十多口井,现在却只剩下烟雨楼中这一口井可以用,每天排队打水的队伍,从天明排到天黑。有些本就患病之人,还要勉强自己虚弱的身体去排队打水,排队之时一头栽倒,有些无人照顾的幼童,被爹娘抱着去排队,在队伍中哭闹,有些平时蛮横一些的人,为了快些得到水,想要强行插队……总之是一片乱象,不堪入目。
  宋知县也想了法子,比如让人准备水盆水缸,放在外面,待下雨之时接雨水用,或是让人赶着马车,多带几个水桶,到远在数十里开外的州县之中去取水,但这些方法,都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因为水源和病患,清石县已是一片混乱。
  程山水这一行人倒是不缺水,因为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跑个几十里挑水回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段时间,程山水依然过得很累。
  看病的人不断增多,他和陆生一天到晚忙得抬不起头来,经常是天快亮了才睡,天刚亮就要爬起来,其他时间都在给人家看病。就在这仅有的睡眠时间,程山水也睡不安稳,满脑子都想着,这毒,要怎么解。
  天成看得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他忙碌之时,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程山水往往看都不看便吃,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山水,歇会儿。”天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说。
  程山水回头看着,疲惫的笑笑,顺便啃一口嘴里的包子,刚想说话,就听见陆生同样疲惫,还带着垂头丧气的声音。
  “程堂主,可以歇着了。”陆生直接瘫在椅子上,长叹着,说,“因为,没有药了。”
  程山水听得如此,连忙转头看他,一脸惊讶。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惊讶的,清石县是个小地方,本来就没多少药材,这一次病的人这么多,这医馆里储备的药材,不出三天就用了个精光,又是几天下来,把从临县借来的药物,都用完了。
  这附近没有什么大的城镇,基本都是和清石县差不多的,一个大夫,一点药材,人家大夫借不了你,药材也不能全都给你,能够帮上的忙,着实有限啊!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当程山水听说可以休息之时,并没有怎么高兴,反而一脸沮丧,无所不能的童颜修罗,也有束手无策之时吗?
  医馆闭馆,宋县令发了告示,说他们已经到较远的州县去调大夫和药材,待药材一到,医馆立刻开馆。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甚至要找宋县令和陆生的麻烦,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因为,他们都已尽力了。
  其实陆生自己也受了风寒,一直用药撑着,加上一股精神力量,才没有倒下去,这下,药没了,他整个人顿时垮了,直接躺床上不起来,连饭都不吃了。
  “山水,你没事吧?”天成很害怕程山水也会倒下,虽然他们没有喝过有毒的井水,但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就算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再好,也终究会有撑不出的一天,明显看着程山水没有以前活蹦乱跳了,他心中很是担忧。
  “我没事。”程山水站起来,望着窗外萧索的天气,说:“我们出去转转吧,我有些睡不着。”
  其实很困很累,但脑子里有事情,死活睡不着,这种困又睡不着的感觉很是难受,所以他才想出去透透气,若是能找到些线索,便更好了。
  天成其实很想一掌拍晕他,让他老老实实睡觉,却觉得这样不太好,便只好由着他,跟着他,走在荒凉的街道上。
  本就人少,现在大半的人都生病了,街上更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程山水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倒是看到了几家死了人,出殡的,只觉心中愈加沮丧起来。
  清石县并不大,走不多久,便已经来到了县城边缘,举目远眺,便可瞭望远处,那雄浑辽阔的大漠。
  那里,曾经是沙凉人的故乡,清石县,曾经是和沙凉一战中的前线战场。
  “大漠物产匮乏,风沙大,时冷时热,着实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沙凉人才会不断骚扰居黎边境,其实,他们并不是残忍嗜血,可能,只是为了活下去。”程山水望着那滚滚黄沙,缓缓说,“神征帝也没有错,他驱除外族,是为了保护居黎子民,将沙凉人赶尽杀绝,是为了永除后患。没有他立下的威,神闲帝也不可能这般安稳。”
  天成看他终日玩闹惯了,很少听他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话。从前在魔教时,根本没有人对他好好说话,更没有人给他讲这些家国天下的道理,他有些意外,然而反复咀嚼后,他觉得,他说的对。
  “都没有错,可是一战下来,死了好多人,还留下秋棠那般,为仇恨而活之人。”程山水继续说,“若穿心鬼面真的是青家后人,他为父报仇,也并没有错,但他不但要灭黎家,还要灭居黎,这样,便会死更多人,恐怕整个居黎国境,都要被鲜血覆盖。天成,我虽然是饮剑阁双堂主,但也终究是个小人物,影响不了家国大事,我能做的,只是在这里,多救几个人而已。”
  就算是,为我爹赎罪吧。程山水想着,低下了头。
  “山水,不是你的错。”天成抚摸着他的背,轻声说。这些日子,他便已看出程山水心中的无力感,他想要救更多的人,却终究没有能力。
  他不知道,他还想要护他一生一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生一世,还剩下多少时间。
  “走,前面有个宅院,看来好像是废弃了的,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程山水不想要他担心,便抬起头,轻笑道。
  他们前方,确实有一座大宅院,看来当年,还曾经是个大户人家,只不过这宅院早已废弃,空无一人,大门已经在狂野的烈风中不知所踪,但终究有那么几间屋子,可以稍稍遮蔽风沙。
  他们并肩前行,却还没接近那宅院,便被一声大吼喝止。
  “别进去,不要命了!”
  他们诧异的回头,看到一个壮汉,正是那天在医馆里,被程山水压住手腕强行把脉之人。
  这壮汉身体底子好,本来病的就不重,程山水给开了点药,便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吸元毒草还没解,但只要他不再染病,短期内倒是跟常人无异。
  他看二人回头,便粗着嗓子,继续吼道:“这地方可是鬼宅,多少年没人进去了,传说,谁进去,谁就必死无疑!就算你们有点武功,遇上鬼,哪里还能有活路!我劝你们,赶紧跑吧!”
  他不说则已,这一说,反而激起了程山水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他嗤笑道:“世上哪里有鬼?传说闹鬼的,还不都是人祸?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有鬼能奈何我童颜修罗!”
  那汉子被他治好了病,心下感激,有心帮他,虽然见他口出狂言,也并未动怒,而是解释道:“程堂主,你有所不知,这里,十年前曾经是个大户人家,可以说是清石县最富有的财主,那时,这里可是清石县最热闹的地方,来来往往送东西的,络绎不绝,但是,十年前的一天晚上……”
  他说到这里,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心中恐惧:“十年前那一天晚上,一夜之间,这家里七十余口人,家主、公子、小姐、丫鬟、小厮都死了个精光!”
  “怎么死的?”程山水追问。
  那汉子打了寒噤,才终于说下去:“被人杀死的。这人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并不是一刀毙命,而是断手断脚、挖眼拔舌,无所不用其极,竟是将这七十余口人,一一折磨致死。这家主死的最惨,是被一刀刀凌迟而死!”
  “谁干的?”程山水面色不变,继续追问。
  那汉子脸色有些发白,他当年曾经去帮忙收尸,亲眼见过,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这就更吓人了。当年我们去收尸时,有个人还剩下一口气,他说,凶手带着黑色的面具,身形颇为矮小,而且,那人杀到最后,摘了面具,现出一张脸,那分明是一张孩子的脸!那凶手只有一人,这人,居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这这这,不是鬼是什么?”
  他喘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说下去:“还没完。要知道,这大户人家的下人,也是偶尔要休假什么的,所以有几个丫鬟小厮因为休假,逃过一劫,却没想到,所有这些人,三年之内,都死于病患。似乎那件事以来,那几个人便都体弱多病起来,年年风寒都感染,身体最壮的那个,也在第三年头上,死了。这不是人做的事情,这分明是诅咒!所以从那以后,这宅子便没人敢进,否则你想这么大这么好一块地,为何白白荒废了这么多年!”
  不是鬼,是人!程山水立刻在心里反应过来。可是,是什么人哪?十二三岁的孩子,如何能有如此绝顶的武功和如此狠毒的心肠?
  体弱多病?吸元毒草?可是,若是魔教所为,穿心鬼面为何要特地来对付这穷乡僻壤的土财主?
  不行,这事情,还得回去问问知县,当年如此大的案子,他们定然会有记录。
  程山水正想着,忽然觉得身边的天成,身体僵了一下。
  “天成,你害怕?没事的,这世上,并没有鬼。”他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难道,他害怕鬼?
  天成摇摇头,他并不相信鬼神,只是对这地方,本能的恐惧,虽然他对此地并无印象,好像并不曾来过。
  “天成,要不你在门口歇歇吧,我进去看看。”程山水关切的望着他,说。
  天成仍是摇头,压下心中莫名的恐惧,坚定的说:“我跟你进去。”


第50章 落难母子
  程山水点点头,稍微用力的握紧他的手,说:“我们走。不会有事的,我护着你。”
  没等天成说话,那大汉便惊慌起来,一叠连声道:“不是吧,你们真的要去啊!有鬼啊!说不定,这次瘟疫,就和鬼有关系哪!”
  为了稳定民心,宋知县并未告知大家,这是中了毒,只说是瘟疫流行,而井水是传染源,只有烟花楼里的那口井没被传染,可以饮用。那大汉不知就里,只当是瘟疫,而在民间,瘟疫这东西,经常会和鬼神联系起来。
  程山水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若是有关系,就更要去了!你不要说了,快回家吧!省的一会儿鬼出来吓着你。”
  那大汉听他如此说,还没看见鬼就吓得够呛,一想到自己在这宅子边上晃悠了这么久,便浑身不自在,又硬着头皮劝阻了几句,便一溜烟没了踪影。
  程山水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便转身,重新打量那座大宅院。
  这宅院的规模,确实很是阔大,当年,这家人也应该是本地最有钱有势的,富甲一方,生活应该也算安稳,却遭此变故。程山水想到这里,感叹人生无常,谁都不能预测自己明天的命运。
  他拉着天成的手,一步步走进这座宅院,将自己的脚步稍微加快一些,保持比天成快半步的步伐,以便在有危险袭来时,挡在他前面。
  这座宅院房屋众多,他们便一间一间走过,有些明显是住人的房间,缺了一条腿的桌椅还斜躺在布满灰尘的地上,而有些,可以看出,是储藏物品的房间。一个房间中,还摆放着一张石磨,只是那石磨不知为何,诡异的,从中间碎成三四段,似乎是有内力极强的人,一掌拍在这石磨上,可是就算是有如此高人,没事跟个石磨过不去做什么?
  程山水靠近那磨盘,仔细观察那石磨的裂痕,一头雾水。
  他查看石磨之时,便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天成的手,此时,忽然听到一声轻响动,抬眼望去,才发现,是天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那张平素少有波澜的脸上,此刻却是一脸惊恐,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脸上,只觉一片晶莹之感,天成,在出冷汗?
  程山水急了,连忙起身凑过去,见四下无人,便抱住他,在他耳边安慰道:“天成,别怕,没事的,有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天成狂乱的心跳稍微安定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恐惧似乎是出于本能,根本无法解释,只是怕,怕得厉害。
  程山水也是诧异,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天成,你在怕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天成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程山水不禁将他搂得更紧了。
  “天成,不要再想了,你怕,我们就回去!”程山水说着,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天成摇头,说:“不,你想看,我们就继续看。我没事的。”
  他怕成这样,程山水怎么忍心让他继续跟着?他心中有些疑惑,天成为何会怕成这样?难道,这里有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吗?在他记忆中,天成除了怕穿心鬼面和青蛟,还真没怕过别的什么,再说习武之人哪有胆子小的?一时想不明白,算了,先把天成哄回去再说吧。
  “走,我也不看了。县令都查不出来,我们再走几间屋子也是白费。天成,我也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程山水安慰着他,缓步走出屋子。
  出了这间屋子,站在院子里,天成的恐惧好像稍微消散了一些,但仍是在怕,程山水便拉着他,快步走过那阔大的院子,向着大门走去。
  谁知还没等他们出大门,便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奔过来,身形娇小,似乎是个女子,看那架势,是要直接冲进这院子里。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好久没人进了吗?
  那女子看到他们,也是一脸疑惑,还没等进院门,便惊叫了一声,引得程山水连忙示意,让她不要出声。
  女子看懂了程山水的手势,止住了惊叫,但她手中那包东西,却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哭声。
  此刻,程山水和天成才看清,她抱在手里的,是个婴儿。
  “你们为何会在院子里,你们不知道,这里是鬼宅吗?”这女子一边轻柔的拍着婴儿,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知道是鬼宅,你一个妇道人家还往里冲?程山水心里抱怨,却没说出口,而是打着手势,叫这女子进屋说话,一边打手势,还一边看了看天成,看到他在点头,示意他没事,但程山水仍是不放心,抓住他的胳膊,一步步再次走进院子。
  这女子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拐了两个弯,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屋子里。这屋子刚才二人并未转过,此时才发现,这间屋子,显然是住人的,收拾的很是干净,床上还零碎的放着一些婴儿的东西。
  “二位是外乡人吧?我是本地人,孩子的父亲早亡,我孤苦无依,前些日子风沙太大,吹倒了我的茅屋,我无家可归,又不忍让这孩子露宿街头,便想到了这里。虽说是鬼宅,但好歹能遮风挡雨,而且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女子说着,神情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对了,我带着孩子住在这里这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可能会被被人当成鬼!”
  这女子衣衫褴褛,裙子上满是补丁,包裹孩子的,也是破破烂烂的布料,又是面黄肌瘦,脸有菜色,看来,确实是穷苦人家,没有房子可住,才来到这里的。据她所说,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异样。
  “这位大嫂还请放心,这事情,我们不会说,但是,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情,早晚会让人知道。”程山水说着,稍微有些失望,她住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可能真的是没什么。
  未等女子说话,她手中婴儿便啼哭起来,女子忙用手轻拍婴儿,却根本无法止住哭声。那婴儿哭得声音很是微弱,显然身体并不好,啼哭声中,还夹杂着阵阵咳嗽声。
  程山水心中一动,说:“把孩子给我看看!”
  女子犹豫了一下,本能的将孩子抱的更紧了。
  “给我!我不会害他,但他生病了,不医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程山水正色道,语气坚定,不容辩驳。
  那女子犹豫半晌,只听孩子的哭声愈加凄惨,程山水又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样,才犹犹豫豫的,将孩子递给程山水。
  那小小的婴儿,也就五六个月大小,被包裹的紧紧的,小小的脸,小小的五官,很是可爱,此刻不住啼哭,那微弱的哭声,简直哭进了人心里,让人不自主的想要保护他。
  看清这孩子的脸时,程山水有一瞬间的惊讶,因为,这孩子的眼睛,是跟天成一样的墨绿色。
  “他父亲是沙凉人?”程山水问道。
  那女子一惊,再看看天成的眼睛,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天成也有几分惊讶,心中恐惧因着注意力的转移,淡去了很多,看到这孩子,他也觉得很是可爱,便凑近了去看,那跟自己一样的眸色让他只觉心中一暖,伸手,轻抚着这婴儿的脸颊。
  程山水没有多问,而是伸手搭上那小小的脉搏。
  不出所料,这孩子也是中了毒,还有,便是营养不良,身体虚弱。小小的孩子没有抵抗力,若不解毒,根本撑不了几天。他又摸了摸那女子的脉搏,也是中了毒和营养不良,好在未感风寒,还能支撑一段时间。看来,这对母子平时,生活的很不好。
  “孩子早就病了吧?怎么不去看?”程山水皱眉,问道,一边把那孩子还给母亲。
  那女子小心的接过孩子,在那小巧的鼻尖上吻了吻,动作温柔至极,饱含着说不尽的爱怜,她低头凝望那张小脸,再抬头时,眼中已然笼罩了一层泪雾,缓缓说:“早想去看,但一来,我们根本没有钱,二来,医馆那么多人,根本排不上队,现在,连药都没了,医馆闭馆,这孩子,岂不是……”
  说着,她便落下泪来,泪水打在孩子的小脸上。
  程山水看不得这种情景,一时心头一热,道:“没关系,我救他,就是看这双眼睛的份上,我也要救他!大不了,我们带着他,去临近的县城!”
  女子一惊,扑倒在地上,连连磕头,程山水不喜欢这种被当成菩萨的感觉,赶紧制止了她,这女子一起身,便扑倒床前,一把掀起床单被褥,从床板上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那里面,是五个铜板。
  这便是她仅有的财产。
  “这位爷,小女子只有这点家财,还请收下,日后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这女子又是一阵哭,惹得程山水连连皱眉。他程堂主有的是钱,还不至于连五个铜板都不放过,虽然这心意可嘉,但说真的,给五个铜板,还不如不给。
  “好了好了,不要你的钱!事不宜迟,我们抱着孩子快走!对了,先回医馆跟陆生说一声。”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走,但他随意瞟了一眼被女子拉开的褥子,忽然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再难移开脚步。
  他扑过去,揭开被褥,发现那床板之上,赫然写着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用锐器刻在石板上的,看来多半是剑,字写得很好,端正而有力,虽然历经风霜,却依然清晰可辨,可见当年落笔之深刻,仿佛那人写字之时,带着满腔的愤慨。
  然而,这些并不是让程山水移不开目光的原因,他注意到的,是字的内容。
  这两个字,便是:青蓝。
  青蓝!
  不可能,他不是早就死了吗?纵使他没死,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据池渊说,青蓝体弱多病,武功并不算好,年龄也对不上,十年前,青蓝应该不到十岁,不应该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世间,真的有鬼?
  这想法一出现,便立刻被他自己否定了。
  世间只有人,所有的一切,定然都是人做的!
  若是人死后能有灵魂,为何,他爹娘一次也不来找他?他经常这样想。
  天成也看到了这两个字,程山水看得出来,他脸上的震惊,并不亚于他。看来,天成也是不明就里,但程山水隐隐觉得,这事情,和天成有关。
  “青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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