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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来生爱-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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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故意低了头看着脚下台阶的雪轻然,一边迈了步子错过院内人投来的视线,一边问已经来至身侧,随后跟在自己侧后方的中年男子。
  “大人们都在后院的那间广厦内等您呢。”
  “嗯,你先去告诉他们本宫随后就到。”说完,雪轻然便迈了自己府门正门的门槛,穿过门楼往正厅而去。
  同前来道贺的一干大臣们寒暄过后,进后殿换了常服出来,沿着漫了青砖的砖道,绕过最后一层宫殿,经过一道月亮门,进到太子府的后院,再行数步,转过两道弯,小路的尽头便现了刚才中年人说的那座五间大小的广厦。
  左右两相,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尚书,负责皇城安全的两名禁军统领,还有大内禁卫军总管,玉落城中和这莹碧朝上掌权的人倒也到了不少……推开广厦的门,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厅内或坐或立的十几个人,雪轻然的嘴角上先是现了抹难以让人觉察到的笑意后,才迈步进了厅内。
  “殿下,皇上现在怎样?”见礼后重新落座,坐在雪轻然下手的右相姚焕探了身子问道。
  “怎样?”伸手端了自己身侧小几上的茶盏,啄了口茶水后,雪轻然才冷笑道,“歌舞升平,美人在侧,你说能怎么样?”
  听出雪轻然的不愉,犹豫了一下,姚焕接着说道,“殿下,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上朝了。”
  “几日前,各部递到御书房内的奏折到现在也还未批复回来。”姚焕的话音未落,下手就有人接了他的话。
  “臣等想进宫面圣,宫中太监不是说皇上已经休息了,就是说皇上还未起身,我们已经有十几天未曾得见圣颜了。”
  “而且,臣还听说皇上已经着内务府重新修缮霜明殿,看情形竟是真的要迎飞岚的寒亲王入朝了。”
  “殿下,我堂堂莹碧的一国之君竟然当着全天下要求一个孩子为夫,这……这简直就是……”虽是有着满腔的愤恨和不满,奇耻大辱这四个字也还未说出口。
  听着广厦内群臣的抱怨之声,噙着手中茶盏内的茶水,直到一连串的抱怨之声渐渐小了,他才合了茶盏的盖子,将那一盏茶放到身侧小几上后,说道,“以我莹碧的半壁江山求飞岚寒亲王为夫是父皇的决定,本宫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父皇已经派了使团入飞岚,诸位还是按照父皇的意思准备迎寒亲王入朝,让他同父皇成婚吧!”
  “殿下,万万使不得。”听雪轻然竟然说要他们替皇上准备大婚的庆典,坐在雪轻然左手那一侧一排太师椅末尾的一名从二品的文官忙站起身来,“皇上是用咱们莹碧的江山来求飞岚的亲王的,寒亲王入朝,就等于把咱们莹碧的江山拱手送人了。”
  “不如咱们先替皇上准备着,飞岚若是拒婚也就算了,他们要是真的允婚并且送寒王入朝咱们就派人在半路……”说话的是一名正二品的武将,未说出口的话用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代替,这厅内的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意虽然不错,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位寒亲王虽然深居简出,功夫却不容小觑。一旦不成功,这事给皇上知道了咱们自己性命不保是小,说不定还要连累家人弄到满门抄斩。”
  “那就只有让飞岚寒王入朝了?”
  “不能让他入朝,他一入朝,咱们飞岚的江山就等于落在了飞岚的手中。”
  “是啊,而且臣听说在苍霄的时候,皇上就曾经当了两国帝君和几国国王对那个寒亲王大献殷勤,轩辕水寒若是真的入朝与皇上成婚,以皇上对他的态度,这枕边风一吹……不要说半壁江山,整个莹碧怕是都可能落到他的手中。”
  雪轻然一句准备了迎寒亲王入朝一出口,这厅内便若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唉——这迎又迎不得,杀又杀不得……你们说该如何是好?”似是为厅内众人的言语所困扰,犹豫了半晌,雪轻然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后,扫了眼在场之人道。
  怎办好?臣等若是知道怎么办才好,也不至于来这里同您商议了!给雪轻然一问,原本若热热闹闹的厅内很快就静了下来。
  “殿下……在下倒是有一个主意。”呆了半晌,见厅内众人虽然满脸忧虑,焦躁之情的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接话,那曾在府门口迎了雪轻然,现在站在他身侧师爷摸样的中年人忽然躬了身子,向雪轻然道。
  “什么主意?”瞟了眼身边的男子,雪轻然问道。
“逼宫。”


定天下 第七十七章 行动
  “为了避免莹碧的江山落到外人的手中,以在下看来,现在只有逼皇上提前退位,将皇位传给殿下您这一条路可以走了。”给雪轻然问,那一身黑色素面锦袍,立在雪轻然后侧的男子便躬了躬身子低声道。
  “大胆的狗奴才,这种抄家灭门的话你也敢说出口?”男子话音一落,雪轻然的脸忽然一冷,“你可知道单凭你这一句话,本宫就可以治你个谋反之罪。”
  “殿下,”见雪轻然似是动了怒气,那男子双膝一曲,就跪在了地上,“就算殿下治在下忤逆谋反之罪,抄家灭门,株连九族,在下也还是要说。”
  “你……”似是真给气的不轻,本是坐在太师椅上的雪轻然猛的站起身来,抬腿便踹到了那跪在地上男子的身上,“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不想活了,别让本宫跟着你受牵连。”
  “殿下,”给雪轻然一脚踹倒,那中年人挣扎着爬起来,哭诉道,“就是抄家灭门,也先让在下把话说完。”
  “说!”冷喝一声后,雪轻然便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殿下,”雪轻然肯让他说话,跪在地上的男子抬手以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想我莹碧从开国至今,五百多年间,多少任君王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才把这一片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大好河山传到了当今皇上的手中。可是皇上现在却要用这莹碧的江山讨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说道此处,跪在地上的男子抬手又擦了擦满脸的泪痕,“寒王若是真的入朝与皇上共坐江山,我莹碧也就名存实亡,在座的各位大人们也就成了亡国之臣,莹碧的百姓也就成了亡国之民……”说道此处,中年人已经是泣不成声,“殿下……到那时我莹碧的百姓和诸位在座的大人们,还有殿下您,也就只能任外人凌辱欺压……”说完,那中年就将头垂的低低的,哭的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这男子一番义正言辞又情真意切的话一说完,这厅内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似是为男子的话所感,雪轻然一声轻叹之后,身子一沉就颓然的坐回到了太师椅上,垂了头默然无语。
  长久的沉默之后,坐在雪轻然一侧的一名身着一品朝服的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站起身来,躬了身子,向着雪轻然抱了抱拳之后道,“这位先生的话还请殿下您三思,现在皇上已经被飞岚的那位王爷迷了心智,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为了我莹碧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殿下您早做决断。不然……等飞岚送寒亲王入朝,那一切就都迟了。”
  听完了老者的话后,雪轻然眉毛便紧紧的皱在了一处,“太傅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是轻然现在毕竟是一国的储君,若是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岂不为天下人诟病和耻笑?”
  “殿下,恕臣直言,该为天下人耻笑的不是殿下您,而是……”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扫了一眼在场之人后,右丞相姚焕低低的吐出了两个字,“皇上。”
  “放肆。”姚焕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本是有些颓然的雪轻然忽然立了两道眉毛,“妄自议论君父,可是大逆不道。”
  “是,”见雪轻然似是有些恼怒,姚焕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不过,此事就如金太傅说的,为了莹碧的江山社稷,您还该早做决断。”
  “干他娘的,这样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不要也罢!”姚焕说完,就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厅内响起,“殿下,莹碧横竖早晚都是您的,宜早不宜迟,您若是想继位,末将听您调遣。”
  抬头见说话的是负责玉落城城中守备的城防营将领,雪轻然心头虽是一喜,脸上却现了些许的怒容。
  “事关重大,还请殿下您当机立断,以免错失良机。”见有人带头支持雪轻然,姚焕的身边就又跪了一个。
  “还请殿下您当机立断,以免莹碧这一片大好的河山落入他人之手。”
  “请殿下您早作决断。”
  片刻的时间,厅内文臣武将到跪了一半。
  “你们怎么说?”一扫身上的颓废之感,站起身来将手负在背后,雪轻然的视线从那尚且坐在太师椅内的几位大臣的身上一一盯过去,待到这些人给他盯的全都低了头,他才朗声问道。
  怎么办?说出逼宫这事的是太子府的师爷,认同逼宫的又是太子太傅,这右相姚焕又是太子的丈人……眼前这一幕该是策划好了,逼了这厅内之人就范的。
  若是同意的话,一旦失手就是谋反的罪名:可是若是不同意的话……看现在的这情景,不等抄家灭门,自己就有可能不声不响的死在这太子府中。所以,沉默了片刻,那些原本不想参与其中的官员们也就都离了座位,跪在了雪轻然的面前,“臣等任凭太子吩咐。”
  “很好。”满意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位朝臣,雪轻然的脸上神情稍稍的缓了一缓。
  “依老臣之见,逼宫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而且宜早不宜迟。”立在雪轻然身侧,嘴角上同样现了一些难以觉察到笑意的老者,躬了躬身子后接着说道,“择日子不如撞日子,趁着朝中大臣们都还在太子府中,负责玉落城守备的城防营的统领和宫中禁军和禁卫军的几位统领又都在,不如今天就动手。”
  “好,就依太傅所说,今天动手。”收了嘴角上那一抹浅笑,雪轻然神情一凛,伸手撩了身上袍服的前摆,重新坐回到太师椅上,“金尚书,赵尚书,郑尚书,你们三个立刻各回各部坐镇,关闭衙门正门以防有人趁火打劫。为了安全起见,本宫会派高手护送你们回衙。”
  护送回府……这哪里是护送回府,分明就是派了人监视的人员了,看情形自己竟是给逼着就范了。给点到的户部,兵部和吏部的三位尚书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只得点头应下。
  “马统领,”见三部的尚书应了,雪轻然的视线就转向那爆了粗口的武将道,“你即刻回城防营中调派营中人马封锁玉落城的八道城门,并且传本宫命令,自此刻始全城戒严。”
  “末将遵命。”洪亮的声音中竟带了些跃跃欲试的成分,那将官单膝跪地向雪轻然抱了抱拳后,不待他再开口,径自转身拉了厅门出了广厦。
  “老刘。”看那男子出了广厦,右相姚焕就向着一直都跪在雪轻然脚边上一身黑色锦缎长袍的男子使了个颜色。
  男子点了点头,收了脸上期期艾艾的神情,站起身后便追着城防营金统领出了门。
  “武统领,范统领就请您两位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包围霜明宫和霜明殿,之后在霜明殿外等侯同本宫和诸位大人同你们汇合,咱们好一道面圣。”看着那黑衣人出了广厦后,雪轻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两名身着二品武将官服的中年男子。
  “末将等愿听殿下调遣。”未有任何的迟疑,听到点到了自己,负责皇宫大内安全的禁军和禁卫军的两名统领双腿一曲,就单膝跪到了雪轻然的面前。
  “有劳二位了。”穿过人群,伸手把跪在几位大臣身后的两名将领搀起,雪轻然道,“今日能否事成就全都仰仗两位了。”
  “事不宜迟,臣等即刻回去调派人手,包围皇宫和霜明殿。”人给雪轻然搀起来,两名将领再度向雪轻然抱拳之后,抬手将身上袍服的衣角掖到腰间,一转身,迈了大步出了广厦。
  “至于各位大人,则可在这里稍事休息,一个时辰之后随本宫一道进宫面圣。”立在屋子中央,目送着已经出了广厦的两人身影渐渐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才缓了语气对还跪在地上的十几位文武大臣说道。
  稍事休息,还是在这广厦内……这不是给软禁了吗?雪轻然的话一出口,广厦内便响起了低低的议论之声。
  凌厉的视线扫了一遍在场之人,待那低低的议论声压下去后,雪轻然才再度朗声道,“诸位,今日之事若成,在场的诸位就是我雪轻然的开国功臣。所以,今日还请诸位能同轻然一道同甘苦,共患难。”
  “臣等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尚且留在广厦中的这几位已是久居人上的朝中重臣,自然知道这开国功臣一说对他们意味着什么,能带来什么好处,所以听说事成之后自己就是莹碧的开国功臣,原本因为半是强迫的给拉上贼船的,或者是对突然就要逼迫雪无痕退位多有顾忌的人,便全都向着立在厅内中间的雪轻然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
  “诸位大人起来吧。”脸上神情稍缓的同时,雪轻然转头同立在主座边上的太子太傅和右相姚焕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阴冷。
  “谢殿下。”伸手扶了地面,撑了有些麻木的身子,再站起来,在场的十多个人全都死心塌地的要跟着雪轻然进宫逼了雪无痕退位了。
  “来人,端了清茶、点心、水果进来。”扬了声音,向着广厦外伺候着的太监和宫女们说了一声后,再度给金太傅和右相姚焕递了个眼色后,三人就一同出了广厦。
  一个时辰之后,在接到两名禁军和禁卫军统领的消息,说皇宫和霜明殿已经完全被控制了,雪轻然便重新换上了明黄色四爪蟒袍,乘了銮驾,带了府中一干大臣,沿着因为全城戒严,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街道往霜明宫而去。
  这一边,莹碧的玉落城中已是一片山雨欲来的紧张之势,那一边,苍霄的凌霄城就若轩辕亦所猜想的那样,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莫可名状的混乱和恐惧当中。
  朝中,从年前到年后的两月之内,隔三差五的,就有官员莫名其妙的在深更半夜被杀死在府邸内的寝室之中,甚至连睡在身边的妻妾都毫无察觉。
  时至今日,两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人数已经上升到两位数,凶手至今的未曾抓获。死亡也还在继续,文武百官也因此人人自危,除了上下朝,家家府邸几乎都是窝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政也因之处于半停滞状态。
  城内,同样在这两个月中,几乎每天在闹市中都会出现一身黑色劲装,黑巾蒙面男子的尸体。这些人要么死状惨烈,要么身首异处,场面触目惊心。
  伤的虽然不是平民百姓,可是一想到平日里安居乐业的都城中竟然会有这样一些人存在,而这些明显是什么狠角色的人竟然会被莫名其妙的杀死,城中居住的百姓们也难免心生恐惧。
  尤其是这样的场景几乎每日都会出现,时间长了,这恐惧就伴着流言渐渐蔓延开去,渐渐深入人心,一来二去,原本热热闹闹的凌霄城即便是正午时分,街上也是行人稀少,买卖商铺门前更是门可罗雀。
  已近午夜,苍霄凌霄宫内已是一片寂寞,各座宫殿也先后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廊前屋檐下,一盏盏琉璃的风灯发出昏黄的光亮,在依旧有些刺骨的寒风中摇晃不定。
  御书房内,靠了半边身子在御座内的蓝煜双眉紧锁,以至于两道眉毛之间都出现了深深的川字型的皱纹,除此之外,眼角和嘴角处也同时多了些细细的皱纹。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肿胀,眼白的部分出现一道道血丝的同时,黑色的眸子中也少了原本的神韵。只四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因为脸上皮肤失了些水分,使得他显得比实际的年龄要苍老许多。
  微微躬起来的后背和略向前耸的肩膀使得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了难掩的疲态和颓废。于两月前相比,此时此刻的蓝煜完全失了往日的风采。
  “王爷夜已经深了,您也该休息了。”见他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却还是硬撑着不肯休息,侍立在御案边上,一身黑色劲装的卓强就试探着说道,“要不属下让他们扶您去沐浴?”
  “不必。”抬了原本微微低垂的头,将身子整个的靠近御座内,蓝煜长长地叹了口气后,仰望着御书房内那高大的天棚后道,“卓强,你说这些在凌霄城中兴风作浪的该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头?”
  “这个……”给蓝煜问,卓强犹豫了一下后,躬了身子低声道,“王爷,您说他们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岚帝和雪帝遁出凌霄城的时间,他们会不会是飞岚或者莹碧的人?”
  “那他们在哪里落脚呢?”视线从雕了龙刻了凤的天棚上移开后,落在身边低着头的卓强身上,蓝煜又问道,“像这等昼伏夜出,身手极好又精通暗杀之术的人只要在凌霄城中,即便不怎么引人注目也该是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吧?可是整个凌霄城若前前后后筛查了不知道多少遍,飞岚和莹碧两国的暗探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这些人竟若本不存在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
  “身手极好,又精通暗杀之术,这样的人也该是深谙躲藏之道,知道怎样隐身在普通百姓之间不让人产生怀疑,所以咱们到现在未寻到他们也是情有可原。”见蓝煜眉毛皱的更紧,脸上神情也愈发的沮丧,卓强便低声道。
  的确,专业的杀手除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之外,也还该有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并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毫不引人注目的本事。所以说,卓强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这凌霄城已经来来回回的挨门挨户的查了数遍,可疑的人虽然抓了一大堆,却并未有一个人真正是他们想要找的人……
  “不对,雁过尚且留痕,又何况是活生生的人。”沉吟了片刻,蓝煜就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一定忽略掉了什么……地方……”。
  “皇弟说的不错,你的确忽略了一个地方。”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那就是本王的王府。”
  声音落下后,伴着一阵急促且稍显凌乱的脚步声,御书房的几扇木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群手执刀剑,身着禁卫军号衣的人便冲进了御书房。这些人进入御书房后,分列在两旁。
  从这一队人让开的人中间看出去,御书房的院子内已经被立在砖道两旁身着禁卫军号衣的军士手中灯笼火把照的亮若白昼。
  砖道上,三名男子一前两后迎了蓝煜的视线,穿过了整个院子,上了廊下台阶后,迈步进了御书房,立在了蓝煜的面前。
  “是你……”借了殿内夜明珠发出的明亮的光线,认出行在正中间的那个人之后,蓝煜整个人就愣在了当场。


定天下 第七十八章 末路
  “竟然会是你?”借了殿内夜明珠的光亮辨认出立在自己面前的,一身青布锦袍、年逾四十的中年男子后,蓝煜便愣在了当场。
  “唉……”一声轻叹之后,那为首的中年男子便向前走了两步后低声道,“这凌霄城内你已经过了多少遍,却独独未动我的琬王府,是因为你太过信任我了,还是说……在你心中我早已经是个对你构不成威胁的废人呢?”
  为什么自己就未想过人会藏在他的王府中呢?甚至在所有搜查之人回禀说整个的凌霄城都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只有他的王府还未搜查时,自己也还以绝对不可能是他为由,撤了本已经围了他府邸的官兵?
  是真的觉得他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吗?还是说在自己的意识中他永远都不会伤到自己?
  盯着那一张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许久,蓝煜便将整个身子都窝进了御座之内,一张周周正正的脸上也现了些许的冷意,“的确,就像七哥说的那样,本王从未想过七哥会与本王为敌,还联合了其他国家的势力。”言毕,视线从琬王蓝琬的身上转到立在他左手边,一身黑色短打的红叶身上。
  “蓝煜,我曾说过,只要我活着就必杀你。”抱了双肩,紧紧的绷了身子,红叶冷冷的道,“我是为了私人恩怨才会重新回到凌霄城,与飞岚无关。”
  “私人恩怨……好一个私人恩怨,”低低的笑了一下之后,视线就又落在了蓝琬左手边的男子身上,望着男子那一双只有苍霄皇族才有的幽碧的眼眸,蓝煜声音再度冷了一冷,“那你呢,有这双碧色的眼睛,本王却从未见过……你该是父皇最小的孩子蓝瑞吧!”那个从一出生就跟着被打入冷宫的母妃自生自灭的孩子。
  “铁鹰,蓝瑞从出生之时就已经死了,我是铁鹰。”蓝煜话音一落,铁鹰就冷哼了一声。
  铁鹰?视线在铁鹰和红叶之间来回游移,此时的蓝煜终于明白为何他朝中的心腹大臣一个个的死在府中,自己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一个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的杀手,另一个是七刹孤星的第一星幽冥,这两个全天下都顶尖的杀手又怎会轻易就让他人寻到痕迹?
  先是杀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既动摇了自己的根基,又让整个朝中大臣们惶惶不可终日,根本无心办公,以此牵制了自己的精力让他无暇他顾。随后又借机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一步步的把自己架空……忽然想到填补了因为意外亡故的朝臣们空出来位置的那些官员或多或少的都与蓝琬有关,蓝煜心头一紧,本是垂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的揪住了身上的袍服。
  而且,今日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吧!……视线从这两人身上转移到了将他的御书房团团围住的那一身禁卫军服色的军士们身上,蓝煜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七哥,你今夜该是来杀我的吧?
  “王爷,您先走,属下替你挡住他们。”听蓝煜一句你是来杀我的话一出口,一直立在御案边上的卓强忽然喊了一声后,伸手抽了随身的短剑从御阶上纵身跃下,直扑立在红叶和铁鹰两人之间的蓝琬。
  “卓强。”一声断喝,在卓强手中匕首刺向蓝琬之前,蓝煜便喝止住了他,“够了,今夜的情形你还看不出来吗?”作为整个凌霄宫最核心的地方,御书房都被围了,整个凌霄宫该是都落入到了他们的手中了吧!自己现在就是想逃怕也逃不出去了,尤其是面前还有这么两个功夫虽然不如自己,却精通暗杀之术的人。从一进这御书房,那两个人就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了,自己又如何逃脱?
  “王爷……”这样的情形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可是事关性命,他又怎肯就这样死心?人被蓝煜喝止住,卓强就心有不甘的转头看向身后的蓝煜。
  “够了,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活着让本王看见明天的太阳了,本王已经有了赴死的打算。只是却因此连累了你……”死到临头自己身边也还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自己也还不算是孤家寡人吧!
  “你既然已经打算赴死,就纳命来。”按绷簧抽了身侧佩剑,手臂一挥,红叶手中宝剑那明晃晃的刮尖,便直直的直了尚且坐在御座上的蓝煜。
  “红叶……”手疾眼快的伸手扣了红叶握了宝剑那一只手的手腕,蓝琬哀求道,“蓝琬求你看在他与本王曾兄弟一场的面子上,让本王给他留一个全尸。”说完,不等红叶应道,他一手扣了红叶的手腕,转身提高声音向御书房门外的人喊,“来人,端进来。”
  “琬王爷,咱们有约在先,蓝煜要交给红叶处置。”转身见一名身着四品官服的太监低眉顺眼的端了一只盛了半杯水酒的缂丝珐琅彩的琉璃酒杯进来,红叶脸色就冷了一冷。
  “红将军,本王知道你因为静亲王的事情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他。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蓝琬还请您能看在这几月曾与蓝琬共事的份上,给他留一具全尸,蓝琬这厢谢过了。”说着,蓝琬竟一手撩了身上长袍的前摆,冲着红叶跪下。
  “王爷,红叶不敢当。”蓝琬竟然要向自己下跪,红叶着实给吓了一跳,身形一闪,在挣脱了给他扣住的手腕同时,他便躲过了蓝琬的这一跪。
  “红将军。”差一点就单膝跪地的蓝琬身子一转,就再度面向了立在一侧的红叶。
  怎么办?见自己若是不应下,蓝琬还是要跪自己。可是看着坐在御座上一声不吭的望着自己的蓝煜,想到心上之人十几年前所受的折磨,还有直到现在,他心中那一道道还未愈合的伤口就这般轻易的用一杯毒酒结果了他的性命,实在是心有不甘。
  犹豫了一下,红叶眼眸一冷,压下忽然冲到胸口的那一股火气后,将手中佩剑反手插进面前地面之内后,咬牙道,“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就给他留一具全尸。”说完他便伸手接了进到殿内太监手中那放了半杯毒酒的托盘,两步跨上御阶,把手中托盘向蓝煜面前一送,“蓝煜,你该上路了。”
  “七哥,”未理睬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半杯毒酒,蓝煜看向与自己隔了一张御案的蓝琬,“从废太子后你就深居简出,不问世事,却为何现在忽然想要苍霄的江山?”
  “为什么?”忽然给蓝煜这般问,蓝琬眼眸闪了一闪,“也许是你将苍霄陷于战祸之中吧。”
  “是因为梁珍珠那个女人吗?”言罢,见蓝琬眼中忽然现了一抹惊讶,蓝煜就低叹一声,“果然是因为她啊……”言罢,苦笑了一下之后,转头抬眼看了眼身侧面色冷峻的红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他手中托盘内的酒杯上。
  看着那半杯微微晃动着的反射了殿内夜明珠光亮的毒酒,一时间蓝煜竟仿若看到了十几年前总是喊他煜叔叔,总是喜欢张了手臂往自己怀中扑的,有着绝世之姿的少年。
  当年自己尚且年轻,血气方刚,在出了那件事之后,想的就只有如何占有了那少年,甚至因此忽略了心底里那一点点名为爱的情感,也因此永远的失了那曾经是那般信任他的少年。
  当年,自己若是如面前之人这般守了他,护了他,安慰他,成为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今日怕该是另一番场景吧!
  挣了十几年,斗了十几年,虽是权倾天下,却数度抛弃了名正言顺坐上这御座的机会,现在想来,自己真正怕的不是担下苍霄的天下,而是怕他一旦真的坐上了这一张盘了金龙的龙椅称孤道寡,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吧!
  再叹了一声后,蓝煜便伸手拿了面前托盘内的那一杯毒酒后,抬头望向蓝琬,半晌忽然抿了薄唇,“琬哥哥,你是嫡皇子,我是庶出,可你却从未因此厌弃我,还把我当做自己亲弟弟看待,处处护着我……所以,我最初想要权倾朝野,其实是怕你在失了太子之位后给人欺负了去。可是,争名夺利,明争暗斗……这条路一旦走上去,就永远都无法回头了,本是想护着你,却因此害了你……”言罢,眼眸中忽然泪光一闪,一仰头,蓝煜便将杯中毒酒一饮而下,随后扔了酒杯,将身子靠进了御座之内,有些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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