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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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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思睿也不再问,待他稍稍休整,便带着他去向庄主辞行。庄主一日间赔笑无数,免了二人一应开销。听叶思睿说要回去连连吩咐人备车亲自送行,又因他二人只带了车夫前来,专程嘱咐了庄上的好手骑马护送。叶思睿不免提到了庄子加强安保种种,庄主连连地应了
  回了衙门,叶思睿便叫人拿了帖子去请夏天舒,去的人却碰了壁,夏天舒不在。他只得又叫人请了大夫来,只说是担忧叶旷体弱,把个平安脉。却还是吩咐下人守在夏天舒屋子边,他一回来便通知他来衙门一趟。
  叶旷老老实实躺在榻上等着把脉。老大夫伸手探脉,抚须沉思片刻,“小少爷身体并无大恙,若是忧心,待老夫开个安神静气的方子来。”
  叶思睿便吩咐人拿了纸笔来。
  叶旷一听要吃药,眉头皱成一团,大夫一走就开始撒娇耍赖。他深知叶思睿难以通融,一个劲央求身边的丫鬟:“好姐姐,可是饶了我。”
  丫鬟们掩口而笑,却说:“我们可作不得主。”叶思睿便撂下话:“少爷若不肯吃药,用饭也一并省了。”
  等叶旷又歇了半天,叶思睿才走进他的屋子。“旷儿,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桃花源的事?”
  

    
第16章 桃源历险(三)
  等叶旷又歇了半天,叶思睿才走进他的屋子。“旷儿,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桃花源的事?”
  叶旷正起劲,恨自己不能出去跟人宣讲一番,闻言自然欢欣鼓舞。原来他往林子里走着,不知何时失去了方向,回头看看后面跟的小厮也不见了。正慌张的时候眼前迷迷糊糊的出现了一座山,山上果然有山洞。他更惊喜,顺着走了进去,走了不知多久,看见一片光亮,还有很多人。
  那些人都很热情,听闻他迷路误入都是唏嘘感叹,主动追问世外种种,说上次有人前来是五代时的事了。有人主动带他回家用饭,他之前听叶思睿言传身教,也有些疑虑,见那些人率先用了,便也放心地吃了。尽管是不足为道的山野之物,他依旧吃的酣畅痛快。吃饱之后他就有些困了,便有人为他整理了床铺。结果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桃花庄。
  叶思睿坐在椅上,听完一声不吭,只是双眸里的冷意不加隐藏。
  叶旷这才觉得不对,于是老老实实的认错:“是我乱跑,叫睿叔担心了。睿叔昨夜可是没休息好?侄儿有错,请睿叔惩戒。”说着便在他面前挺身跪下。
  叶思睿心里的怒气这才平息了几分,便心平气和地问他:“我平日拘着你,我知道你心里不快。可是你想想,你师父倒是单人独马往来畅意,可他是何等的身手?你学武未成,又年小体弱,我怎敢放你出去乱跑?”
  叶旷连忙磕了个头,噙着泪说:“侄儿贪玩,连累叔叔担心,铸下大错,不孝至极,睿叔尽管惩戒!”
  叶思睿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你知错便好。我也不求你别的,读书能分善恶、辨忠奸,学武能强身健体,便是对得起天地祖宗了。只是‘千金之子不坐堂’,你须明白这个道理,出去玩也可,身边至少带三四个通武艺、带武器的下人。否则你若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提起他父亲,又兼兴奋劲过去,泛起后怕来,叶旷已是泪如雨下,叶思睿便将他揽在怀里纵他哭了一场。
  休沐还有一天,叶思睿趁机又陪叶旷念会子书,受那刘家锦娘影响,《大学》读累了时,叶思睿便给他讲些《庄子》、《孟子》里的故事,或是考他《三字经》的典故,时间也过得飞快。
  傍晚时候夏天舒来访。
  夏天舒先将马牵到了马厩里,才进到屋子里。他显然是刚回来不久,玄色袍子都还没换下。叶旷兴奋了一上午,又哭了一场,正疲惫,见了他也只是强打起精神地行礼,叶思睿却打量了他,不住皱眉,打发了叶旷去休息才开口问:“你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事。”夏天舒轻描淡写,“皮肉伤而已,无碍的。”
  他轻描淡写,叶思睿也没当回事,只是三言两语解释了前情:“我与旷儿去庄子上休憩,旷儿走丢了,有人予了他饭菜,我怕他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原本明日送去你府上也就罢了,偏巧你今天来了,你可方便看看?”
  他是被上次周徽在香里下毒吓怕了。虽说旷儿平安归来,但他可不敢冒那个险。
  夏天舒也不废话,叫了叶旷过来,打量他面色许久,又掐了会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按了几个地方。“无事。”叶思睿松了口气,“若是我也看不出的,便无法了。”叶思睿又提起心,勉强笑笑,“应该不会。”
  “你们在说什么啊?”叶旷好奇地问。
  叶思睿叫他回去歇着,打发人取了上好的伤药来,亲自交给夏天舒。“我晓得你不缺这个,只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夏天舒抿抿嘴,接过伤药,“上次的笛子谢过了。”
  “你何处学的吹笛子?”叶思睿便随口问,有心活络一下气氛。
  “家父所授。”夏天舒起身告辞。
  叶思睿在他身后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问:“你杀人了?”
  “不会叫你为难。”夏天舒没有丝毫犹疑,转身离开。
  第二日去衙门,叶思睿特地起了个大早,准备把积累的琐事早点处理完回去陪叶旷,孰料还没过辰时,便见人匆匆忙忙前来报案。
  “大人!大人!我家小姐失踪了!”
  叶思睿心一沉,“你家老爷是?”
  “瞧这蠢的!”家丁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小的是刘越泽刘老爷的下人,我家老爷是开粮铺的,前儿和夫人小姐去了城北的庄子上看桃花,谁知道昨儿小姐突然丢了!老爷他们找了一晚没找到,吩咐小的前来报案。大人,你可一定要替老爷小姐做主啊!”他低头便拜。
  叶思睿感到一股冷意直逼头顶。刘家小姐,那个小姑娘也丢了?
  他当机立断,找了县丞、主簿二人来,简短地告知情况,将一应事宜交给他们,又亲点了一百精壮衙役,骑了马跟着那刘越泽的家丁往庄子上赶去。
  桃花庄已是一片混乱。花开依旧,只是再无多少人有心欣赏。叶旷走失是在夜晚,且连夜找了回来,知情人并不很多。可刘家女儿丢了之后人心惶惶,大多人家都打点行李速速离开了。仅剩的几家也是正在整理行装,日日大门紧闭。
  庄主冷郁见了叶思睿,总算找到主心骨,恨不得老泪纵横。
  叶思睿没废话,将大半衙役交给庄主和庄上猎户,由他们带领上山找人。叶思睿命庄主简单画了桃庄的示意图,带了剩下的十余人往园子子里走。庄主急着喊:“大人,园子里已经搜遍了!”叶思睿摇摇手不理他。
  叶思睿带了人径直朝园子靠着山的方向走。他不信这两次幼儿走失都是偶然。旷儿说是“桃花源”,必是有人装神弄鬼,若是找到了那个山洞,许就找着了。
  兜了一圈之后,叶思睿心里冰凉一片,并非没有山洞,相反,山洞太多了。园子三面倚山,山洞大大小小数十个。挨个搜过来显然不现实。
  跟着他走的衙役们也在犯嘀咕,都说了园子里找遍了,县令老爷不去找人,光在这儿看山洞是几个意思?
  叶思睿顶着他们奇怪的眼神兀自斟酌了一会,还是不得不放弃了挨个搜山洞的打算,准备先回去问问刘越泽情况。
  刘越泽夫妇没有跟着去找锦娘,留在屋里等消息。刘越泽愁眉不展,见了他勉强笑笑起身行礼。
  叶思睿拱拱手回了礼,“刘兄不必客气。我必竭尽全力寻找令嫒,还请刘兄先讲一讲昨日之事。
  刘越泽依旧愁眉苦脸,“昨日我出门应酬,回来时小女已经不见了,大人如有疑惑大可询问拙荆。”
  刘夫人这才从内室出来,款款行礼,脸上犹有泪痕。
  叶思睿怕她没说两句先哭出来,率先出声道:“本官必定竭尽全力寻找令嫒,请刘夫人讲讲昨日令嫒失踪前后发生的事。”
  刘夫人果然用帕子拭面。“昨儿民妇领着小女逛园子,碰上了几位旧交,便攀谈了片刻,本以为小女认得周围的路,又有下人跟着,民妇特意还嘱咐他带了刀……一个晃神,小女就不见了……”未及说完,她便又无声地流下泪来。
  刘越泽明显是见她哭多了有些烦了,恨恨地等她一眼,“哭哭哭!只知道哭!在大人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连个孩子都看管不住,还嫌不够丢人!”
  叶思睿不耐烦地眯眼,接着冲刘夫人问:“跟着令嫒的下人呢?”
  “啊?”刘夫人明显一愣,“下人?下人找到时已经暴毙了。”
  叶思睿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他怎么死的?”
  刘夫人被县令这么一吓,连哭都顾不上了。“他……我告了庄主,领人找小女,却不想,搜了庄子没找见小女,却找到了他的尸身。”
  刘越泽清了清嗓子:“大人……”
  “在哪儿找到他的?”叶思睿根本就不听他说话,直接掏出桃庄的平面图给她。刘夫人提着毛笔颤颤巍巍半天也没落笔,有些为难地看向刘越泽。
  “县令大人……”刘越泽又开了口。“那是我刘家的下人,庄主也赔了银子了,说起来,还是找锦娘要紧吧?”
  叶思睿干脆把地图推到他面前。
  刘越泽面带愠色,但还是提笔,圈住一处。
  “本官在此谢过。一有消息定会通知二位。”叶思睿把纸收入怀里,拱拱手告辞。
  叶思睿又带上那十余衙役,先照着图纸上的方位找,到了刘越泽图上做记号的位置,叶思睿四处打量,最后走到了一棵桃树下。桃树下有大片深色土壤,他用手捏了一撮土,还是湿润的,指尖果然沾了些深红色。
  “混账!”叶思睿一拳打在了地上。衙役们皆不敢言语。
  他没想到会死人,连仵作都没有带上。那下人的尸身昨日就被拖走了,不少线索恐怕也被破坏了。
  他比划了一下面积,估算了出血量,皱皱眉,恐怕是当场暴毙。又在四面摸索了一番,脚印杂乱,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踏过了。
  叶思睿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又看了一眼瑟缩在几米外的衙役们,闷闷地下令:“搜,附近的山洞统统搜一遍。”
  

    
第17章 桃源历险(四)
  衙役们心里不情愿,却没人敢带头说个不是。最后一个领头的捕快上前,递来一小把清明草,“大人,去去晦气吧。”
  叶思睿有些不快,但还是接过了那把草,随意打量一番淡黄色的花。“这清明草你哪儿来的?”
  捕快说:“树后捡的。”
  叶思睿便绕到他指的位置,蹲下身打量,地面上果然有些清明草,不过都是散落的,并非此处生长的,因为散在地上也多沾染了血迹。他又把周围细细地一圈看过,也没有看到生长的清明草。
  “奇怪。”他把草收回身上。“行了,去搜吧。”
  一直到了傍晚,叶思睿他们也只走完了两三个洞穴。
  此处的洞穴绵延,岔路众多又不知连接何处。衙役们人数少,叶思睿也不敢把人分开,走得深了,别说衙役们,叶思睿自己心里都没底。
  看天色不早,叶思睿也只好把他们领回去用饭。
  庄主带的衙役们也回来了,一无所获。
  叶思睿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正打算进去用饭,听到有人小声说:“大人,有人来找您,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他还没问谁,便看见夏天舒走过来,玄色的袍子换成了深蓝色,此外倒没什么不同。“你怎么来了?”叶思睿在此处见到他,多少有些意外,“旷儿呢?”
  “我亲自送他回府了。”夏天舒走到他身边坐下。旁人见他见了县令不行礼也不问安,多有惊诧。叶思睿却顾不上这些,只灵光一闪,“对了,你跟我来,看具尸体。”
  夏天舒起身等他。叶思睿便看向庄主。“那跟着刘家小姐的下人尸体呢?”
  庄主似有为难,还是起身带路。
  下人的尸身被收在了一处空屋子里。叶思睿叫了个衙役跟着过来,便吩咐他:“看好门,旁的人一律不准进来。”
  “大人,此人……”庄主正欲走出,却见夏天舒毫无动作,盯着他似有不满。
  “仵作本就是衙门里聘用的。”叶思睿甩了句话便拉着夏天舒靠近那具尸体。
  夏天舒先上前细细端详,又把那人的衣服解开,在他身上不同位置按压,最后又将他翻转过来,对着头部的伤处看了半天。
  “怎么样?”叶思睿问。
  “钝器所伤,石头之类的东西。凶手身量应该不低。”夏天舒比划了一下,解释道:“背面伤人,又伤在头部,除非死者坐着。”他又翻了一下尸身的外衣,“不是,衣裳后面没有什么灰土,前面却沾满了,是站着被打死倒下的。”
  叶思睿默然,脑子里却挨个过起了桃庄里众人的身量。
  “不是一下砸死的。”夏天舒一边摸索尸身的手臂一边说,“被砸了一下还没有转身,凶手应是用另一只手环抱住他,扼住他脖子。”他又比划了一下动作。叶思睿点点头。“力道大,又身量高,应是男子所为。”
  “奇怪。”夏天舒突然说。“怎么?”叶思睿走上前。
  “你瞧。”夏天舒伸手一指,尸身黑衣的后襟上沾了些乳白色的毛,看不出端倪,“这是何物?”
  叶思睿看了,也是懵懵懂懂,“在地上沾的?”话一出口自己便否定了:“不对,他是向前倒下的。”
  夏天舒也点点头,“也说不好,没准是之前在哪儿沾上的。”
  叶思睿却觉得不像,左思右想,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猛然一愣,将那清明草掏出来。“你看?是不是一样?”他指了指花上的乳白色冠毛。
  夏天舒用手摘了一点下来细细看,有嗅了嗅,再去了衣裳上的,肯定地点点头,“难为你想到,这是什么?”
  “清明草,你竟不知?”叶思睿反而吃惊。
  “那是什么?”夏天舒问。
  “清明草草尖采摘回来洗干净,也可以弄碎,然后和着汤圆粉,可做成清明团子。”叶思睿解释道。
  “原来就是水萩。”夏天舒轻描淡写地说。“那些吃食上的事我怎么知道,不过这倒是条线索了。”
  哪有那么简单。叶思睿暗暗叹气。清明团子是时节小吃,东安县几乎家家户户的主妇都会做。
  待验完尸体,二人均是饥肠辘辘。叶思睿见他等了自己许久,一见面又被拉去验尸,有些愧疚,退了旁人下去,单他二人用饭。顾及夏天舒适才验尸,上的都是些素菜,却也是庄子里尽力选的好食材了。
  夏天舒倒吃得津津有味。叶思睿忆起一事方道:“还没向你道歉,刚刚庄主问起,情急之下才说你是衙门里的仵作,一时权宜,你可别气恼。”
  夏天舒把一口饭菜缓缓咽下,才说:“你说我是仵作,我又为何气恼?”
  叶思睿一时愕然。“可是仵作是贱民。”
  夏天舒没看他,慢慢地摇摇头,“我本就是贱民。”
  叶思睿半天没找着话说。
  用罢了饭,叶思睿终于想起来问:“刚刚急着拉你去验尸,竟是一直没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夏天舒表情严肃地开口:“两日前我杀了个人。”
  叶思睿不明就里,“嗯,你告诉我了。”
  “那人身手了得,还有大批护院,饶是我也吃了点亏。“他的语气既无自得也无庆幸,只是淡淡瞥了眼肩胛的伤处。
  叶思睿也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我杀他是因他奸~淫幼童。”说到此处时夏天舒的眼神极冷,“我跟他对决,刺伤他后他认罪了,我便取了他的狗命。”
  叶思睿心里一紧。他知道夏天舒杀人必有理由,却没想到这理由如此……如此肮脏。他又往深里想了想,霎时心中又是一沉,甚至有些害怕听他接下来的话。
  “他认了罪,可我在他家中却没有发现一个受侵害的女子,那些人下落不明,更是不知从何而来。”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家的下人说他和桃花庄的人有来往。”
  叶思睿倏地握紧拳头。
  “我本没有想太多,可是叶旷说他的好友在桃花庄走丢了,我便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叶思睿想想又问:“他的护院呢?你都杀了?”
  夏天舒轻轻地,小幅度地摇摇头。“我说了,不会叫你为难。”
  转眼间简单的走失案就与杀人、拐卖挂上钩。叶思睿安排了夏天舒先行休息,端坐在屋里,面沉似水,令人叫了桃花庄庄主来。
  桃花庄里有人与外人勾结,庄主自然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那庄主进了门,先是往屋里贸然走了几步,触及叶思睿冰冷的眼神才慌忙地跪地行礼。“小人冷郁见过大人!”
  叶思睿这才露了点笑,免了他的礼,好似随口问道:“冷庄主口音似不是东安县,祖籍是哪里?”
  冷郁连忙答道:“荆州。”
  东安县前一任县令正是荆州人。“这桃花庄开了有些日子了吧?”
  “回大人,也就四五年。”
  叶思睿点点头,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冷郁都一一作答了。叶思睿突然口风一转:“冷庄主,你这桃花庄从前可有孩童走失过?”
  冷郁忽然慌了神,虽然强自镇定,但仍可觉声音颤抖:“没有。”
  “哦?”叶思睿眯了眯眼,气压又低了许多。
  冷郁声音的颤抖更加明显了,“回大人……也有一二,毕竟桃庄依山而建,孩童顽劣,走失也难避免……而且小的全都报了官!官老爷也来找过!”他好像突然找着了主心骨,声音也硬气了很多。
  “没找到?”叶思睿猜到了结果。
  “是……只好结案了。”冷郁声音又低下来,粗粗地喘了两口气。
  “嗯。”叶思睿脸上喜怒难辨,正当冷郁松了口气时,叶思睿又问:“你为何不愿县衙的仵作查验那下人的尸身?”
  冷郁吓的一下趴倒磕头,“大人明察!小人绝无此意!只是不知仵作的身份贸然冲撞了!大人恕罪啊!”
  叶思睿问得满意了,面上仍不显,只平平地说了句:“本官知道了,下去吧。”
  冷郁仍心有余悸,磨磨蹭蹭地磕头求饶不肯下去,叶思睿眉头轻轻一皱,那双凤眼威光慑人。冷郁还在自顾自地辩解,偶一抬头便被噎住。
  “下去吧。”叶思睿轻飘飘地说。
  冷郁出门后,夏天舒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觉得是他么?”叶思睿笑问。
  夏天舒摇摇头,见他没看自己,又说:“他看着不像那么大胆的。”
  叶思睿又笑,“你只看皮囊,那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心肠。”
  “有一二孩童走失,官府找不到倒也正常,昏庸无能之辈也是有的。”夏天舒不自觉地跟他争了起来。
  “我所知甚少,但官衙中所见所感,倒是个无能的。”叶思睿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说出了口,“我说不好,还得回去一趟呢。这里怕是得你照看一二。”
  夏天舒应了。末了又说:“你记得带个仵作回来,我看的不全,怕漏了什么要紧的地方。”
  

    
第18章 桃源历险(五)
  第二日大早,衙役们用过饭集合,却见为首的位置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瘦高个,肤色微黑,头上戴着大帽,身上穿着深蓝直身,五官无甚特点,唯一双眸子深不见底。众人见他不着青衣背夹显然非衙门中人,一身无甚打扮,扎的腰带也非名贵之物,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来历。
  夏天舒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才镇定自若地开口:“叶大人身负要务赶回衙门了,我奉大人的命陪同各位在此找寻走失之人。”
  他身份不明,这话又说得不伦不类,偏衙役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吭声。叶县令是好脾气,可是他的雷霆手段大家也是见过的。
  夏天舒见他们没人说什么,稍稍松了松表情,将领头的几人点了出来,吩咐:“你们开始点卯吧。”
  人全了,夏天舒略略点头,将那一百人分组派命,按照叶思睿的吩咐分头寻找山洞,各组人见此人对情况了如指掌,便知必是叶思睿提前提点过,他所言属实,都得令出发。还有些个刺头,想生事,但见了夏天舒一举一动颇有章法,竟挑不出毛病了。兼他带人搜查,走路竟无声响,显然有武功傍身,自然熄了想法。
  而此刻叶思睿刚刚抵达了衙门,他下了马,牵着绳扔给了门口的下人,大步流星冲向了府内。
  典史得了信,一路小跑前来,正撞上叶思睿快速地翻阅卷宗。心头暗道不妙,躬身行礼。“见过大人。”
  叶思睿口中说着免礼,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典史起身,弯着腰候着。
  叶思睿无意间一抬头,失笑,“坐。你来了得巧,刚好我有一宗事问你。”
  典史屁股还没沾上板凳,闻言又乖乖站起,“大人有何事?”
  叶思睿道:“坐着回话吧,这近年卷宗可是你编的?”
  典史心有不安,只弯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回大人,前任和再前一任大人在任时的卷宗是小的编的。”
  叶思睿心下了然,只笑道:“那你可还记得,那城南的桃花庄子上有孩童丢失来报的案都记在了哪儿?”
  典史果然心下一惊,只得如实答道:“按年份编的,前一年,再往前都有的。”他又思索了片刻,才确定地说:“应该拢在第三卷,第四卷里了。”
  叶思睿如他所言,独独取了第三卷和第四卷卷宗来,一面翻一面问他:“这两日可出了什么事?”
  “正要回了大人,昨儿城北有人家报案,说是主人家董襄被杀了。他家有大批护院,多是晕厥过去,只有一人,被认是主人家的心腹,和主人家一道被杀了。”典史小心翼翼地回道:“那户人家也不知做什么营生的,竟是连个亲眷无,县丞大人已经带了仵作去查勘了。不过据说丢了大量金银,想是强人流寇所为,怕是难有作为,下官已经撰写好报与上级的文书了。”
  这人看来就是夏天舒杀的那个。一想起夏天舒说的话,叶思睿便对此人厌恶至极。只是……“县丞亲自去的?”叶思睿笑着说,“倒是难为他了。”
  典史也听不出是褒是贬,讷讷地应了,起身将誊写的文书呈了上来。
  叶思睿扫了一眼,便继续翻阅卷宗,见翻到了,便叫他退下了,“你给卢主簿带个信,这两日衙门里的事尽管拿去问他,大事再来回了我。”典史听了吩咐应了。
  叶思睿先是一一翻到,取了纸笔誊抄下来,一一看过后冷笑。那冷郁说得轻巧,只有一二孩童走失,可这册子上记的案子,便有七八宗之多。且他抄了一两例便发觉没什么可抄的了,连用词都是一样的,无不是报了案官府派人找了一两日便不再过问,又过了一二十日家人自己来消了户籍的。
  叶思睿拧着眉头,还是忍不住斥了几声荒唐。纵然家里人也放弃了寻找,可是一连丢了那么多的孩童却无丝毫警惕,可知这位典史和前面那位李大人是什么货色。
  他冷笑连连后定下神细看,这些案子多发生在前任县令在位期间,走失的大多是女孩子,近一两年中才有个别男孩子。叶思睿闭目冥想了片刻,又随手翻了翻,想看看有无遗漏。不翻不打紧,这一细看便吃了大惊,这一卷册子约合一年多,信手翻翻竟也看到了三四例孩童走失案,不单单是在桃庄那一处。再细数数,三四年间二十余宗。叶思睿将誊抄的纸拿在面前看,越看越觉得惊心。何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叶思睿心有疑虑,一时一刻都不想耽误,当即将纸收回怀里,起身向外走。行至廊下,打杂的婆子见了他笑着行礼,“大人回来了。”
  叶思睿负手一笑,收起几分气势,“张婆,你在这衙门呆了几年了?”
  张婆直起有些佝偻的身躯,大声地回答:“老婆子呆了七八年了!”
  “嗯。”叶思睿笑得和煦,像是随口问道:“您在衙门呆了那么多年,这县丞、主簿的差事可是经常换人?”
  “那可不。”张婆笑得满脸皱纹,“卢主簿和是您前头,再前头一位大人在任时候来的,那可是也待了好几年呢!周县丞是前任大人上任时来的,这也一晃三四年了。”
  叶思睿又笑笑,问些她平日的生活起居,温言关心了几句,起身走向主簿衙。
  卢主簿正在伏案批改文书。大人还没回来,县丞又去勘察命案了,好在这一走还不是很久,事物也不算多,容得他歇息半刻走走神。
  快到夏季了,怕是又要起洪涝了,得提前准备开仓廪放粮,不过,怕是要报上级去,哎,大人据说是去查孩童走失案,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他正沉吟,门口响起脚步声。他等了片刻,却无行礼禀报,微微皱眉抬头,却见堂下站着个人,似笑非笑看着他。
  “下官不知大人前来,失礼了,大人恕罪。”主簿只是愣了一下,便从主位上移开行礼。
  “卢主簿辛苦。”叶思睿随口客气了一句。卢主簿便就势起身,让出了主位,请他坐下,便兀自翻看那文书去了。
  叶思睿看了失笑,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本官此去是为调查刘氏走失。”
  “哦?”卢主簿抬头,“大人可有收获?”
  “些许。”叶思睿看他,“我翻阅卷宗,前些年走失的孩童也不少,卢主簿可知?”
  卢主簿移开视线,平静地提笔,“孩童无知,走失倒也正常。”
  “孩童无知,走失无妨,可迟迟不得消息,是谁之过?”叶思睿心中愤恨,见他不做声,又道:“搜查一两日糊弄过去,父母家人难道无一过问?寻求不得,不会伤痛过度肝胆俱碎?至亲血肉,草草结案,这二十余条人命不知下落,常人尚且心生怜悯,若是因你我之过,谁能无罪?”他一面说,一面紧盯着卢主簿。
  卢主簿反应很平静,只在他说到二十余条人命时手里的笔停了停,仍旧冷静地道:“命数在天,非人力所能为。”他停顿了一下,又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非天意所能为。”
  “为何?”
  “小人乱数,瞒天过海。”卢主簿一字一顿地说。
  叶思睿刹那间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压下了心绪冲着卢主簿拱拱手离开,主簿独自坐在桌边,继续落笔。
  叶思睿心里惊骇不已,大步走出去喘了口气,传人吩咐。先是叫了两个捕快,令其中一个带了仵作去桃庄上寻夏天舒,听候差使,兼为二人传信。至于另一个,叶思睿附耳絮絮吩咐一番,那捕快又惊又惧,直道:“恳请大人收回成命!”
  叶思睿脸色淡淡,“吩咐你的差事,老实办了便有赏,办不得,就只能罚了。”他立刻唯唯诺诺地应了。
  下了指令,叶思睿又叫他们推荐两个有功夫、机灵些的差人过来,不多久就唤来了两个小子,一问,乃是一对同胞兄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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