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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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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这下便一目了然了。也是老天保佑,近几日却没有下雨。”叶思睿道,“这双鞋的主人应当就是凶手了。”

    
第28章 女尸疑云(七)
  夏天舒并不乐观。“哪有这么好找。”
  叶思睿提醒他,“天舒兄,皂靴可不是人人都能穿。”
  “可是和临县能穿皂靴的人本来就多,光临过熏芳阁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加上身高体型,还是很多,你要他们筛选名单得筛到什么时候去?”夏天舒依然愁眉不展。叶思睿见状笑道:“我的案子,你急什么,再说,还可以找到其他一些线索。”他转过身对着窗笑道:“天舒兄,怡香院的彩凤姑娘被发现时,旁边是不是也点着两根红烛?”
  夏天舒点点头,“被人发现时已经灭了。”
  “这是凶手带来的,你猜得到他为什么不点灯要点蜡烛吗?”
  夏天舒摇摇头。
  叶思睿也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个猜测,民间有习俗,新婚当晚洞房花烛,必然会点两根龙凤呈祥的蜡烛,约有小儿胳膊粗细,到天明,若是蜡烛烧完才灭,夫妻二人便可白首到老。”
  “蜡烛不挑烛芯不一会就灭了吧。”夏天舒说。
  叶思睿没想到他问的竟是这个,当即笑了出来,“天舒兄你什么都懂,就是对世事人情太过漠然。那夫妻为图个好兆头,当然会请人一整晚看着,时时记得挑了烛芯。”
  “所以?”
  “所以,凶手力图模仿洞房花烛,必是因为认识这两人,不仅认识,应当还有很深的感情。”
  夏天舒沉默不语。
  “你也猜到了对不对?玲珑姑娘在屋里睡觉,那凶手是怎么进入屋中的?怕是玲珑姑娘往下放了绳子,他爬上来的。他二人这么幽会,应当不止一次了。”他又问他:“对了,怡香院那边彩凤姑娘的屋子如何?”
  “就在院子里,从外面的巷子里翻墙就能进去。”夏天舒答道。
  “大人,大人。”有人叩门,叶思睿叫了一声:“进来。”便见一个典吏进屋,唱喏行礼,“回大人,小的传刑房掌案大人的话,熏芳阁的人说,彩凤姑娘身上戴的首饰,多半都是玲珑姑娘屋里丢的。但是玲珑姑娘丢的首饰还有一部分没见到。”
  “他做的很好,你先下去吧。”典吏一下去,叶思睿就连连跺脚叹气,“不好,不好。”
  夏天舒端了一杯凉茶给他,“你先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叶思睿说:“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么?这人点了红蜡,是为模仿洞房花烛。新婚女儿都要上妆打扮,穿金戴银,是因为烛光下唯有金银才会闪闪发光。但是洞房花烛应该用龙凤呈祥的花烛,他买不起,才用同等粗细的劣质红烛代替,显然他家道消乏,穷困潦倒,或许是因为如此,才性格偏执,杀了那两个□□,却摆成洞房花烛的模样。”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就着夏天舒的手喝了口茶。“彩凤体己少,掏空了首饰盒也没凑齐一整套金首饰。他连花烛都买不起,哪来的钱给她置办那些精巧的金首饰?想必是从玲珑姑娘那里拿的。可是,”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玲珑姑娘的首饰还没用完……”
  “所以还会死人?”夏天舒脱口而出。
  叶思睿摇摇头,“我不敢说,我宁愿是猜错了。”
  一时屋内寂然,只有外头蝉鸣逐渐响起。
  “外头的夏天当真热。”叶思睿自言自语道,又强笑道:“我许是杞人忧天了,这熏芳阁的案子案发好几天,应当已经传开了,那些个青楼女儿战战兢兢还来不及,岂会私会男子。”
  叶思睿摇摇头,“你既说了他们是旧相识,女子情深,未必就会防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凶手。”
  叶思睿勉强打起精神,“你说的有理,我还是去催促一声,叫他们快些筛选出人来。”
  夏天舒忽然又说:“你方才说得很好,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那凶手若是穷困潦倒,哪来的银子吃花酒?你也看到了熏芳阁是个什么去处了。再说他还穿着皂靴,你不是告诉我,普通人家穿不得吗?”
  叶思睿只好说:“你这么理解就不对了,富和贵可不是一回事。商绅就算富可敌国也不准穿锦衣皂靴,翰林再怎么清贫,那也是清贵。”
  夏天舒却面露不喜,竟不发一语转身而去。
  叶思睿茫然地看着他走开,心里犯了嘀咕:他说错什么了吗?
  叶思睿去了东厢房。这一间是叶旷的卧室,王嬷嬷守在门口,他一看就知道。王嬷嬷见了他问了好,“老爷,小少爷从昨儿起就说要去看您,我派了小厮去问,说是您还在和其他大人谈话,就劝住了。”
  “你做得很好。只是下次旷儿若想找我,派人来问之后也只会我一声。”叶思睿说。挑了帘子进去,叶旷正坐在桌前看书。
  “你看什么书?”叶思睿问,叶旷扭身行了礼,“回睿叔,在温习《大学》。”
  “温故而知新,很好。”叶思睿说。
  “早晨去正屋问安,小厮说睿叔还没醒,我等了一会,师父叫我回来了。”叶旷说,想来他觉得此举不合规矩,皱成了个包子脸。
  “我昨日饮酒,今儿休沐,就没有早起,你既去过,心意已到,不用拘礼。”叶思睿转而问道:“你师父住在哪儿?”
  叶旷见他毫无责怪自己的意思,便舒展了眉眼。“师父住在西厢房。”
  东厢房地位高于西厢房,西厢房用于待客,按理是没问题。“你自己选的么?”他问,“你住着东厢房,倒叫你师父住西厢房?”
  “回老爷,是老奴安排的。”王嬷嬷在门口说道。“夏先生毕竟是客居,老奴便安排他住了西厢。老爷若觉得不妥当,还请示下。”
  叶思睿想了想夏天舒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又想想他早晨不知为何负气离开。“正屋套间有意见朝南开了窗,阳光正好,很是雅静,我想给旷儿做书房,就叫他挪去我屋里。把夏先生的东西搬到东厢房,西厢先空着吧。”
  王嬷嬷低头应下。“老奴遵命。”叶思睿想到新来事务繁多,都指望她,又说:“你看着他们,吩咐丫鬟小厮去搬就行了。府里人不够,还得叫人牙子买几个小,还是您老眼力毒,去挑人,买回来□□也得麻烦您了。”
  王嬷嬷嘴角泛了一丝笑,“老爷客气了,老奴本来就是照顾老爷少爷的,并不麻烦。”
  从旷儿屋里出来,叶思睿本来想去找夏天舒,又想到不知道他这会气消了没有,还是先去了趟壮班。壮班除了把守城中、县衙关要外,还担负着巡逻的责任。他一进屋子,便见一水的青衫和红腰带,皆如“壮班”之名,个个都是体壮如牛的汉子。他在这群人面前显得愈发文弱了,吩咐什么还要仰着头,少了些底气。
  “大人有什么吩咐?”为首的客气地问他。
  “这些天已经出了两起命案了,你们巡逻时也用些心,尤其往青楼妓院那些地方走,若有形色可疑的,直接抓起来。”
  一个衙役这时突然开口:“形色可疑的抓起来?怕是大牢不够放哦。”他说话是京城口音,应该是这些人中比较有威信的,话音刚落,一群人也不顾县令就在面前,开怀大笑起来。
  叶思睿便任他们笑,笑到最后,那个说话的人先觉着不妥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逐渐停下来。叶思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他叫泼驴。”有人抢先答道。“闭嘴!”那汉子喊了一声,全场皆静。他顶着众人的视线走到叶思睿面前,躬身回答:“回大人,我叫马庐。”他的眼光桀骜不驯,仿佛倒要看看这个县令能把他怎么样。
  马庐可不就是驴么?叶思睿一笑,“马庐,你说得很好,那本官便等着你将大牢填满,若是今儿填不满,便拿你是问。”
  马庐收起嘻嘻哈哈的笑,低头领命。
  叶思睿从壮班出来时,一个班头追了过来,“大人请恕罪,那马庐平素最为无礼,但是行动果决,臂力惊人,壮班的汉子多敬重他。大人这样的命令,岂不是逼他迫害无辜,强人所难?”
  叶思睿收住脚步。“他不会乱抓无辜,否则在壮班就不会有这样的威信了。不过你说强人所难倒是对的,本官就是要叫他为难。”马庐拿他的命令取笑,他却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班头显然很不赞同,又不敢反驳上官。“这……”
  叶思睿没时间跟他啰嗦,便直接说:“此人可用,但要为我所用,还得听话才行。晚上他回来,倘若抓的人超过十个,便饶了他,少了,以失职罪笞二十,就说是我赏他的。”
  班头不敢再多言,唱喏而去。
  眼看到了正午,叶思睿回正屋用饭,他派了小厮去西厢房请夏天舒来用饭,决心如果他不来就亲自去请。好在叶旷和王嬷嬷刚刚进来,夏天舒就到了。他一贯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已经消气。
  叶思睿吩咐摆饭,叫王嬷嬷带着布菜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天舒兄。”他看着夏天舒盛了一碗汤,尽可能和颜悦色地问道:“我想把旷儿接到我屋里住,你挪去东厢房可好?”

    
第29章 女尸疑云(八)
  叶思睿不知道夏天舒知不知道东比西贵的道理,想来他也没有常识缺乏到这种地步。
  “不用了。”夏天舒端起碗一饮而尽,如同饮酒一般。一路一同吃饭,叶思睿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都是下人动手,你不必怕麻烦。而且我屋里书房本来就是收拾给旷儿用的。”
  “不是麻烦,我本来也没打算在此久居。”夏天舒又夹了一筷子菜。
  叶思睿无可奈何地给了叶旷一个眼神,叶旷立刻停了筷看向夏天舒,“师父,您要走?”
  夏天舒被叶旷眼泪汪汪地盯着,显然没有了和叶思睿说话时的坦然。“过几日就打算动身。”
  “师父,您走了我怎么办?”叶旷立刻蹭到他身边抱住他胳膊。“师父,我还没学会什么呢,您怎么丢下我走了?您走了没人保护我您不怕我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话说得不得体得很,此刻却顾不上计较那么多。夏天舒显然已经被叶旷问懵了,抿唇不语。叶旷抱着他的胳膊盯着他,眼看就要哭出来。
  叶思睿决定再来推一把:“你回东安县,也没有什么好处。再说你和旷儿一起住在府里,指点他也方便。你若担心无以谋生,我每月自会给你月钱,此外,你在这里也不必不自在,在东安是怎么样的,在和临就怎么样。”
  夏天舒又是半日不语,只说了句:“好吧。”
  夏天舒一松口,叶思睿立刻放下了心头大石,“那今天便吩咐他们挪东西吧。”
  “不必。”夏天舒说,“我在西厢住着很好。”
  叶思睿怕他反悔,也不再劝。他给叶旷布了一筷子菜。“旷儿,你想不想去书院念书?”
  叶旷手足无措,惶恐地看他:“可是睿叔不是要请先生到家里来吗?”
  叶思睿尽量忽略夏天舒冰冷的视线,摸了摸叶旷的发髻。“我也是最近才改了想法的,老是把你拘在家里读书太拘了性子,书院有很多同龄人,你去和他们一同念书才更有趣味。”
  叶旷显然因为这个理由动心了,“可是那不就得住在书院了吗?”他问。
  “也不是。”叶思睿说,“松和书院离城南并不远,每日你下学,我就叫人用马车接你回来。再说书院有休沐,休沐日回来,还可以叫你师父教你武艺。”
  叶旷被打消了顾虑,登时眉开眼笑,十分欢喜。
  用过饭,叶思睿便吩咐小厮备好了湖笔墨锭等物,准备带他去松和书院。却有人通报:“县丞大人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叶阜穿着常服走过来,作揖行礼,“大人,今天正值休沐,不如便去安顺侯府上拜访。”
  叶思睿心里早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提起,只好说:“那便劳烦玉峰引见了。”
  如此只得搁置了书院一事,打发叶旷去和夏天舒学剑,叶思睿又对镜正了正衣冠,重新整理了拜礼,只坐一顶两人小轿出门。
  安顺侯是一等侯,但是只有爵号和食禄,并无封邑,何况流爵不世。但他的长子何安科举入仕,乃是清贵的翰林。次子何英也已进学,且大有尚武之风,他一家又是天子的母族,血脉相连,少不得有官员投靠依附。何权告老还乡,定居和临,多少也有避嫌的意思。
  轿子到了安顺侯府门前,叶思睿请看门的守卫递进了拜帖,在轿子里候着。不一会,便见中门大开,守卫请轿夫起轿入内。叶思睿心觉不妥,也只得入乡随俗。
  下了轿子,就见到正屋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目慈善,和蔼可亲。来不及细看,叶思睿便同叶阜一起行礼,“下官见过安顺侯。”听到上首传来:“两位请起,不必多礼。”他们这才起身直视。
  安顺侯何权身穿石青深衣,外面是藕色的罩衣,头戴老人巾,十分平易近人。他鬓髪皆黑,不显老态,长眉入鬓,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依稀可见年少俊朗。
  “两位里面请。”他说。
  安顺侯坐在上座,又令叶思睿坐在他左手边,叶思睿推脱不得,只好坐下,叶阜坐在叶思睿下手。小厮上来奉茶。
  叶思睿端起茶碗,吹了吹清亮的茶水,见那金黄的茶叶细如银针,便笑道:“好一个金镶玉。”
  何权听他一口说出君山银针的俗名,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喝一口老君山,你们年轻人怕是喝不惯吧?”
  “侯爷正值壮年,拿这么好的茶待客,我们岂有喝不惯的道理。”叶思睿又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赞道:“果然名不虚传。”
  叶阜也在下面赔笑:“下官回回来拜访,也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可见侯爷看重叶大人呢。”
  何权听他开玩笑也不恼,“这是明前茶,今年才孝敬上来的,我这儿也不多了,你若喜欢,叫人包给你带去。”叶阜笑着说不敢。他又转过头对叶思睿说:“我与玉峰是老相识了,叶大人若不嫌弃,我也叫一声子奇。”
  叶思睿也惶恐地应下。
  何权问他:“子奇是哪一科的进士?”
  叶思睿只得解释道:“下关才学不精,只中了举人便选官外放了,不曾经历两榜。”
  何权又是惋惜又是疑惑,“你年级轻轻,怎么不继续科考。反而急于进入仕途?两榜出身和举人出身天壤之别,你难道不知?”
  叶阜怕叶思睿恼怒,连连给他使眼色,叶思睿却知道何权是真心惋惜,倒无恼意,依旧和煦笑道:“翰林清贵,六部富庶,下官如何会不知,只是风木含悲,兄长早逝,子奇不敢不接回侄儿,躬身教养,哪里还有时间继续读书举业,只盼早早步入仕途,一来可解囊中羞涩,二来也有用武之地。”
  何权又捋须惋惜了一回。有下人前来回道;“老爷,二公子听说叶大人来了,想到前面来拜见。”
  何权揪住胡子,面色尴尬,“你叫他过来吧。”下人下去后,他对叶思睿说道:“我这个小儿子,子奇昨天已经见过了,天性淘气,又加上夫人宠溺过度,更是十分顽劣。他若有之处,还望子奇看在我的面子上包容一二,但他若有犯错,尽管叫我惩戒他。”
  “爹,你又在说我坏话。”何英应声而来。他穿着绿色贴里,洒红曳撒,英姿勃发。他依礼问了好,何权故作恼怒,“你再胡闹,我就扣你的月钱。”
  这正戳到了何英死穴,他唉声叹气,“爹,可别,儿子正穷呢,一两的月钱已经够少了,再扣儿子连饭钱都没了。”
  何权听何英求饶了才满意,“就该扣光了,少沾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吃酒,也少往那些腌臜的地方跑!”
  父子俩又开了一会玩笑,何英就扭头看向叶思睿,“大人随我来校场么?”可能是因为父亲在,他多少收敛了一点,没有口口声声再说教他骑射。
  何权拧起眉头,“你叫叶大人去校场做什么?”
  何英笑嘻嘻的,也不回答,叶思睿起身站到何权面前,“回大人,昨日宴会与公子攀谈,提及贵府校场,公子颇为自豪,下官便心动,想来见识见识。”
  何权并不像是信了他的样子,只是留下叶阜谈话,叫何英带他去校场。
  侯府的校场果然气派,大片的草地可容纳数百兵卒演练。校场正中是比武台,西边有马场,跑马的区域两边都设了草堆靶子。
  何英带他去了马场,叫人牵了两匹马,一匹黑色矮马,想来是他的坐骑。叶思睿一见便露出赞许的神色,何英洋洋得意地说:“你别看这马矮小,这可是北方的蒙古马,耐寒耐饥,是上好的战马。”
  叶思睿看着喜欢,拿了草料亲手喂它,那马好像也喜欢叶思睿似的,任他抚摸鬃毛。
  “我的坐骑呢?”叶思睿问。
  何英说:“你要学骑射,用它正合适,我先来带你感受一下么?”
  叶思睿说:“既然是你的坐骑,就不冒犯了。”又叫马倌牵出了一匹普通的枣红马,踩住马镫,翻身上马,双手握住缰绳逼着低头吃草的马抬起头来,马鞭一挥,那马就撒开蹄子跑开。叶思睿纵马冲到校场边缘,又放慢了速度缓缓跑回去。
  “这都算是不善骑射,大人未免太谦虚了。”何英说。
  叶思睿笑道:“我并没有骗你。”何英递给他弓和一支箭,叶思睿没有搭箭,慢慢将弓拉开。他许久不开弓了,居然还能拉满大半,心里已经庆幸不已。
  “射一箭试试。”何英说。
  叶思睿开弓拈箭,超一处靶子瞄准,心里默数三二一放了箭,那支箭从靶子边擦了过去。他放下手,摸了摸马颈以示安慰。
  “不错,看来只需训练准头了。”何英也上马,拿了另一副弓,背上背着箭筒,他连抽两鞭加速冲过去,放开缰绳双手开弓射箭,连射三支,命中了三个靶子。他又调转马头冲了回来,再放三支,也全都命中。“怎么样?”他在叶思睿面前握紧缰绳停了马,满脸兴奋,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果然厉害。”叶思睿由衷地夸赞。
  

    
第30章 女尸疑云(九)
  正说着,何权派人来找他们俩,“老爷请叶大人前去休息。老爷说叶大人看着文弱,见过了校场就罢了,不要累着了。”
  叶思睿来校场本是权宜之计,一听传唤便下马跟去。
  何英跑了几步跟他并肩而行,“你也挺厉害的,表面真看不出来。”叶思睿看了看,他刚刚运动过,喘过来气,面上红润,不由感叹,这父子说话方式都是一样的。“你刚才说你每月月钱只有一两银子?”
  何英满不在乎地说:“对啊。”
  “一两银子怎么够用?”叶思睿好奇地问。
  “说起来我也没什么花钱的爱好,和弟兄们去酒楼,今儿一个做东,明儿另一个做东,并不用时时花钱。”他解释道。
  叶思睿点点头,若有所思。
  叶思睿刚一回来,叶阜便起身告辞。何权强留他们吃晚饭,还是被叶思睿婉拒了,何权便命人把君山银针包好叫他们带走,依旧坐轿回府不提。
  晚些时候下了暴雨,用过晚饭后叶思睿就在屋里休息。突然听到外头的小厮说:“大人,刑房的典吏来找您。”
  “叫他进来吧。”叶思睿说。
  前来的典吏取下了箬笠和蓑衣,弯腰行礼。他里头的衣裳也打湿了大半。“辛苦你跑一趟,”叶思睿说,“有什么事?”
  那个典吏从衣服里头掏出一张纸,双手呈给叶思睿,“掌案叫我送到您手上,是刚刚才整理出来的。”两个妓院共同的常客名单和资料,竟然只有这么一张纸。
  叶思睿收到手里,嘱咐小厮打了灯笼送他回去。等到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叶思睿才走到烛台下,展开那张纸,一目十行地扫完,提笔圈起来三个名字:何英,吕恒虑,宋鼎玉。
  他坐下来,感觉脑仁疼。
  何英去青楼也就罢了,可是他这么个眼高于顶的富家子弟,为什么会去城南的怡香院?吕恒虑和宋鼎玉这两个举人,为什么也会去逛妓院?
  叶思睿静坐片刻,取出信纸写了一封短信,封好口,写上何英的名字,叫了一个小厮过来。“把这封信送到安顺侯府二公子手中,说是关于骑射有几个问题急着请教他,请他当场回信。”
  小厮领命,收好了信。虽然不曾流露,叶思睿还是能看出他的怪异:这么个暴雨夜晚,送信去安顺侯府门,只为了请教骑射的问题?
  叶思睿又坐了一坐,叫门口的另一个小斯过来,“你知道进京赶考的举人什么时候出发吗?”
  “这,小的确实不清楚,不过应该就在这几日吧?”小厮小心翼翼地回答。
  叶思睿阴沉着脸叫他退下去。
  死去的女子,红烛,金首饰,金首饰还有没找到的……脚印,皂靴,暗地相会……今年是会试年……
  叶思睿猛然起身。“来人,取一把伞来!再套一辆马车。”
  “大人,外头雨下的大,还是穿蓑衣吧。”小厮躬身说道。
  “不必,我只是去西厢房。”
  “大人,雨太大了,撑伞也无用,不穿蓑衣淋湿衣裳会受凉的。”小厮说道,“您要是生病了,王嬷嬷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你叫什么名字?”叶思睿打量他,这个小厮面目不出众,看着顶多十三四岁,嗓子还未变声,说话还带着童音。
  小厮跪下回话:“奴才是王嬷嬷送过来的,请大人赐名。”
  “你倒是很听话,就叫观言吧。以后贴身伺候我吧。”
  观言喜得立刻磕了个头。
  观言最终还是拗不过叶思睿。出门时两个小厮穿蓑笠,一个给他打伞,一个在前面打灯笼,到了西厢房,叶思睿敲了敲门,“天舒兄?”
  夏天舒开了门。叶思睿单独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西厢房夏天舒的房间,屋里的家具都是从前留下来的,属于夏天舒的东西似乎只有橱里的衣服,墙上的宝剑还有……案上的玉笛。
  叶思睿打量了一圈,便打算从库里取点东西给他摆设,但此刻顾不上啰嗦这些。“你去一趟悦来客栈。”他说,“松和书院的吴山长和四名举人都住在那里。你看一看四人是不是都在屋里,然后请吴山长来一趟衙门,不要惊动其他人。”
  “现在吗?”夏天舒问。
  “现在,你亲自驾着马车去,务必把吴山长毫发无伤地接过来。”
  他叫小厮拿了箬笠和蓑衣,看着夏天舒穿戴好。“还有什么吩咐?”夏天舒问他。
  “注意安全。”他说。
  送走夏天舒,叶思睿在屋子里静静等待。一边等,一边看着窗外的雨,试图理清思路。
  观言来报:“大人,有个衙役来找您。”
  叶思睿说:“叫他进来。”
  马庐一进门就跪下叩首,“小的知错了。”
  叶思睿随意打量他一眼,“看不出来,你受了刑?”
  马庐说:“小的皮糙肉厚,笞二十并不觉得什么。往后但凡大人有用,小的任大人差遣。”说完,有叩了个头。
  叶思睿并未勉励他,只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又不知道等了多久,去送信的小厮回来了。“大人,安顺侯小公子说了,又问题可以尽管问他。” 叶思睿从他手里接过回信。“你辛苦了。观言!”小厮走了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赏他一吊钱。”观言依言从柜里取了钱给他。
  叶思睿展开信,何英的字倒是潇洒飘逸。
  和临县全城的青楼我都去过。
  叶思睿噗嗤一声笑了,大约能想出他自命不凡的表情。
  马车驶进院子的声音被暴雨遮盖了,却被观言派出去盯着的人一眼发现。“大人,回来了!”叶思睿命人备下热水、暖茶和巾子,亲自撑伞迎上去。夏天舒跳下马车,扶着吴山长下来,立刻有小厮冲上去给吴山长撑伞,一行人走到正屋。
  叶思睿吩咐道:“热水备好了吗?伺候夏先生去沐浴,把巾子拿来几条给吴山长擦擦,暖茶也端上来。”
  夏天舒说:“不急,等会还得送他回去。”叶思睿想来也是,跟他往边上走了几步避开其他人。“怎么样?”夏天舒说:“四个人都在屋里睡下了。”叶思睿稍感心安,就叫他脱下蓑衣,到自己屋里去,擦干身上的水,换一身衣服再过来。
  叶思睿和吴山长互相见礼,吴山长问:“大人深夜传唤至此,不知有何贵干啊?”
  叶思睿说:“确实有件事麻烦山长。”他掏出一个纸包,仔细地打开,最后露出一小块红色的土,“大人可见过这样的土地?”
  “这自然是见过的。”吴山长捋须笑道,“松和书院的书斋外头便是一块这样的红土,据说是风水先生说此处聚集天地灵气,故用来修建书斋了。”
  叶思睿之前盯紧了他的脸,注意着他神色的变化,觉得他并非说谎,又问道:“此事事关紧要,您可确定?”
  吴山长被他质疑,露出老大不高兴的表情,“我天天从那里走,岂会连这都不认得。你叫我来就是问这个的?”
  叶思睿连忙说:“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实在是事关紧要,现在也不便向您透露。”
  老人家虽然表示了理解,免不了犯嘀咕,叶思睿又问:“今年会试,那几个学生什么时候出发入京?”
  “本来明天就该出发了。”吴山长说,“总不能冒雨赶路,这么大雨路上淤泥不好走,怎么也得等三四天地干了再走吧。”
  叶思睿心里默念,感谢这场雨。
  问完了话,再让夏天舒把吴山长送回去,叶思睿还是叮嘱他不要惊动了那几个学生。夏天舒也不问原因,简简单单地应了,叶思睿就感到莫名安心,相信他有诺必行。
  忙活了一晚,上床睡觉时,叶思睿脑子里还在模模糊糊想着不知道夏天舒回来没有。
  第二天天不亮,叶思睿便爬起来,穿好常服戴好乌纱帽,准备升早堂。暴雨下了一晚,已经转成朦胧细雨了。上堂之前他叫观言亲自去安顺侯府又送了一次信,观言打着呵欠迷迷糊糊,洗了把冷水脸才清醒过来。叶思睿叮嘱他,务必在何英去书院之前把信送到,然后带着回信回来。
  早堂先要三班六房的掌案一一向县令汇报前一日的事项,然后一一点对公文、申、贴和状子,再依次佥押用印。之后县令接见各乡里长,监督公事的督办,若有延期不办予以惩戒。
  叶思睿升堂时,里长们已经挨次站在二堂外的廊下等候了。他用袖口掩住一个呵欠,稍稍振作了精神。
  “升——堂——”皂班的衙役们站立二堂两侧齐呼。县丞、主簿和典史带着三班六房的官吏们向他作揖行礼。
  早堂要持续一个多时辰,又兼叶思睿第一次升早堂,需要先熟悉县衙里的官吏和各乡里长,耗时更久。叶思睿未用早饭,等到结束时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回后衙正屋用饭。
  细雨已停,只是天上一片白云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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