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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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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出来,先在房中还是不觉,如今外面看来却是刺眼的不得了的阳光。朱厚照便沿着两边商铺的房檐躲阴凉,一路上也看了些市井有趣的玩意儿。到了一个卖玉佩的小地方,却看见外面围了一大圈的人,和身边一个人钻了进去,却是一群人围着一个青衣太监打扮的人。
只见里面这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太监和一个锦衣华服的少爷模样的人,另一边几个穿着短褐的伙计模样的人围着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蓝衣掌柜。那掌柜对着那个太监模样的人哀求道:“王公公饶过我吧,咱们店小利薄,这翡翠白菜的确是不能这个价钱给公公。”
就听见那太监尖声尖气的说道:“那掌柜是看不起杂家了。不过是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你非要卖五千两,杂家还没怪你坐地起价呢,你到先说杂家强买强卖了。”
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也附和道:“就是,想来他是看不起公公的,我看这东西能值一百两都难,这样的料要多少有多少,哪里值这么多呢?”
朱厚照也见过故宫博物馆展示的俏色玉件,件件精美,他自己也有几件朱佑樘或张氏给的新奇俏色摆件,知道这种东西里的精品价值非凡。五千两银子算是很公道的了,怕已经是他的底价了,至于那五百两一百两只说完全是无理取闹。
那个掌柜坚持不卖,就听见那太监说:“杂家为皇上办事,这是为皇上置办的东西,冯掌柜要是还不是抬举,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朱厚照顿时怒上心头,这还是打自家的主意啊,这帮蛀虫不知道打着买办的大旗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那掌柜叫道:“纵使是皇上亲自来了也没有公公这样的理,这是我家祖传的传家东西,不可能这样卖了的。公公还请回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少爷一样的人大喊:“公公他对圣上不敬,该给他些叫训。”
那公公还没反应过来,身边那些小公公们打手们早就对这一屋子的玉器垂涎三尺,如今有人这么说了,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动手就开砸,至于砸的都是那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混乱间或有几件好的都被他们昧下了。
欺人太甚,冯掌柜见自己一间小小的铺子就这样毁了,大叫一声我和你们拼了,直接往公公头上撞去,小伙计们见了直接也激起了愤慨也往砸店的人身上招呼。倒是那个少爷虽然有些肥胖,身体却很灵活,三两下避开了人,将掌柜的柜门砸开,抱出一个晶莹泛彩的玉白菜来。
只见那个白菜菜帮白嫩,菜叶翠绿,叶片翻卷,形象逼真。尤其是菜心处一个大腹蝈蝈和一只螳螂,深绿的颜色,好像在边爬边啃菜叶一般,栩栩如生,果然不是凡品。
朱厚照知道自己不宜出面,但是周围的人有叹气的,有愤怒的,却无一人敢上前去阻止。那冯掌柜看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出来了,哭号一声大有同归于尽的态势,抄过他们砸坏的的一条板凳,直接朝那少爷身上招呼。那少爷也急了,顺手把自己随身的一把匕首掏出来。
马上就要刺进冯掌柜的时候,朱厚照一脚把那个少爷踢开了。就听见那人哇哇哇的叫了好几声,原来是摔在了碎的尖尖的木头上,后面鲜血淋漓。
“你知道我家少爷姓什么吗?等会你吃不完兜着走。”这群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会见有人打抱不平,带了几个极魁梧的汉子进来,顿时都不敢动手了。
“我管他姓什么。便是皇亲国戚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眼前的人怒视自己,后面的人虎视眈眈,众人再不敢动手。就听见那个公公尖声尖气的大叫道:“看你是哪里来的杂种,竟然坏杂家的好事,知道杂家是谁吗?是你织造府王荟爷爷。知道这位小爷是谁吗?是知府的公子。着看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不过是个死穷酸。”
朱厚照倒气笑了,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脑残还是根本连脑子也没有。“这闲事我还就管了。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都没有这样做事的道理。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我倒要看你们如何。”
众人们原来都不敢出头,这时有人做了榜样,以一个一个站出来,排成人墙,也不说话就看着这一群人。王荟还要说话,被众人盯得不行了,只得把话吞回去,丢下一声:“小子,有本事你别离了杭州!”
朱厚照也回了一句:“静候佳音。”王荟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带着众人走了。那知府家的公子走时还不忘手上拿着的玉佩放到袖子里。围观的众人都发出阵阵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翡翠白玉蝈蝈参照现实里天津博物馆的馆藏,大家可以百度看看,真的是巧夺天工。这个是今天的一章。
☆、第七十一章 弘治十五年
风头是出尽了,朱厚照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也不顾冯掌柜的挽留,带着一众人等果断离开,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只是正在那里高兴呢,抬头就看见刘瑾和陈云气喘吁吁的怒视着自己。
陈云和刘瑾原来远远的缀在后面,看着朱厚照在那里玩,两人聊了一会儿这几日在杭州的安排。结果转眼就失去了朱厚照的踪迹,他们也没想到朱厚照钻进了人堆了,已经在这条街上找了半日了。
听人说这里有动静,心想朱厚照是不是在这里来看热闹了,才找寻到这里来。只是刚刚到底吓着了两人,这会子两个人心里尤未平静,只能站在那里直喘气。
刘瑾好歹缓过来了,埋怨道:“哎哟,我的小爷,可让我们好找,要是有一星半星的差错,可让我们怎么跟老爷交代啊!”朱厚照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他也是一时思虑不周,没有给两人通个信。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只好让刘瑾莫急,下一次自己一定先告诉他。
“还有下次?!爷,这可不能有下一次了。”陈云也是急了,朱厚照是何等身份,来时朱佑樘千叮万嘱,是一点差错也不能有的。要是还来这么一次,他也就差不多了。“好好了,再没有下一次了,可以吧!你看我不是还带着他们呢。”刘瑾两人这才罢了。
几人逛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慢慢往玉溪酒楼而来。
哪里想这里早就等着了十来个人,一个个好壮的汉子。就看见刚才那群人里的一个打手指着朱厚照大叫道:“就是他了。”朱厚照一看,这寻仇的这么快就来了,这佳音传的够快的啊。
“你就是欺负王公公的那个臭小子?”为首的一人拿着一根大木棒,一脸络腮胡,一条大疤横在眉间,好生凶恶。
朱厚照抱拳道:“这位兄台,我可没见过什么臭小子,香小子,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朱厚照话语一出众人都笑了,那人竟然是禁不起言语挑逗,恼羞成怒,大叫:“好个你,看我一棒。”竟然是直接就打下来了。
陈云手上空无一物,不知该怎么阻挡才好,看见旁边一家包子店前面的板凳,直接用脚挑了一根来,啪一下对上了那汉子手上的大棒,竟是板凳直接断成了两节。
“好功夫!”那汉子竟然是来劲了,起手就和陈云交起手来,一时拳来脚往,两人打个不可开交。旁边的人,两边互相瞪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倒是那汉子见手下的人都闲着,暴怒道:“老子我累死累活,你们就看着?你们这帮下流坯子,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众人听了,这才拿着木棍一窝蜂的冲上来,只是这些人都是匹夫之勇,哪里比得上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一会儿就一个两个鼻青脸肿的被拿住。朱厚照被刘瑾几人紧紧护在身后,一点灰尘也没沾。
只听“碰”的一声那个汉子也被陈云摔在地上。
“好功夫。”那人竟然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反而向陈云憨憨笑道:“你们少爷得罪了人,让我们来收拾你。我打不过你,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转头看看,先前的那个人竟然是半途逃了,又笑道:“那兔崽子已经跑了。不过今天不打不相识,我敬佩你。”
陈云看他甚是洒脱,过来问朱厚照这些人怎么处理。朱厚照想自己是便衣出巡不能暴露身份,他们也没伤着自己,不如就放了他们。陈云得了信,挥手让手下的人都把他们放了。
那疤脸男汉子做了揖,带着一帮小弟自己退了。朱厚照看他行事潇洒,功夫也还可以,因此甚是纳罕,这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这些人点名是来找朱厚照的,陈云、朱厚照都不解其义,朱厚照这才不好意思的将刚才的事情和盘托出。听得刘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是担心朱厚照安危又是说这些人实在是胆大包天,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朱厚照心里也是生气,但是见了这么多,他已经波澜不惊了,只等几个钦差大人将这件事查清楚,自己还要肃清肃清这太监们的地盘才是。本来是借皇家之事,这回儿竟然将这一盆一盆的污水泼到皇家头上。
纵使皇家要的只是一分,这些人也能搜刮出十一分十二分的的民脂民膏来。这些寄生虫已经蛀到了这个皇朝的根里了,要是再不治疗,这棵大树就要被他们吃空吃垮了。
酒店门前一出闹剧,来往行人既然一个都不觉得惊奇,可见这样的事是常有的。朱厚照掏了钱去赔偿损失了板凳的包子铺,老板偷偷的问朱厚照是不是得罪了知府孟瑛家的公子,朱厚照一想应该是,于是点了点头。
包子铺老板轻声用无奈的语气让朱厚照还是离开杭州比较好,说这个知府公子跟织造府是杭州两霸。朱厚照听了才知道竟然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可见是胆大包天了。道了谢就看见,陈晗,周林两人送两位老板出来,朱厚照不解得很忙迎上去。“不是要在这里吃午饭吗?怎么出来了?”
赵、薛两位苦笑说:“公子可是得罪了知府公子孟公子?”朱厚照点头称是。两人相视苦笑说:“这公子最是在杭州横行霸道,如今这酒楼已经不敢接待我们了。”
不过是一个时辰,这些人竟然能找到自己,还能弄清楚自己的假身份,让店铺们排挤自己,可见是一手遮天,把自己当做是这里的土皇帝了。朱厚照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两位老板见这个样子,想来几位是没工夫理自己了,便告辞而去。
没了饭吃,几个人只好回了仙客来,却看见留守的小厮拿着几个人到随身行李包袱等在大堂上。掌柜连连上来道歉,说虽然他们是刑老板叫来的,但是衙门里的人就是不让他接待朱厚照他们,因此只能让他们另寻落脚处。
几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回来时朱厚照已经将先前打抱不平的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刚刚酒楼的事已经是他们的底线了,现在更是让这几个天之骄子一样的京官老爷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晗更是直接怒问:“你开门迎客,我们既然付了钱,如何有将客人敢出来的道理?”那个掌柜只是道歉说是在知府脚下讨生活,还望各位见谅。陈晗还待发怒被朱厚照一把拉住,朱厚照谢过了掌柜,几个人出了门来。
“少爷为什么不让我们申辩?”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说:“父母官,父母官,他们始终是小老百姓,你难道还要他们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官府不成。”在哪一个朝代,小老百姓都是最苦的。
“可见商人是没有仁义之心的,为了一点点权势威压,就折了自己的脊梁。”这就是典型的腐儒思想了,朱厚照觉得这个陈晗是怎么做到现在这样的官位的,怎么还没被人坑死。可是一想他出生督察院也就释然了。这些御史言官们没有一个脑回路是正常的。
朱厚照看都不看陈晗一眼,转头就走了,周林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前辈才好,叹了一口气和朱厚照走了。留下刘瑾在后面怪声怪气的说了一句“腐儒!”陈晗的一张老脸瞬间又红又青变换不定起来。
宫达还在外未回,朱厚照留下了一个人等宫达,又打发了一个人去找杜若让他自己回住处,便带着一行人坐了马车往刑武的那处屋子而去。
这宅子里管事的也是老人了,是刑武从京中带来的,原来就是预备着杜若来住的。这时比昨天多了这么多人,也是有条不紊带着几个人去收拾屋子。只是如今又来了这么多人,房间就不够了,朱厚照干脆让他们将给杜若预留的房间让给他们,杜若和自己一间屋子就成。反正,他们俩平日里也只住在那处,这里不过是预备着下雨时使用。
虽然被客栈赶出来了,但是到了这一处地方,可不比客栈里还好,因此各人也没了刚才的烦躁之气。午饭还没吃,管家急急的吩咐厨房,做了足够的荷叶蒸饭来,饭菜俱全,众人都吃的十分的合心合意。
朱厚照如今惹了这么一桩事故,却不能像以前那样暗访了,想必自己一出去就会有人看着。如此不便,几个人只得坐下来再想个万全之法才好。
如今虽有人证,但是到底离搞清楚事实还差的有些远。陈晗的意思是直接就从浙江都指挥使司去调兵来,先把几人控制了,到时候再做理论。朱厚照和周林确认为不妥,杭州一地已经腐败至此,想来镇守一方如何能不晓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如果打草惊蛇了恐怕不好。这样杭州城是呆不住了,不如到周围的小城去看看。
这丝农贩丝里也可以大做文章的,且人多范围也广,杭州的人控制的也没有那么严格,正是方便几人从这里着手。陈晗想要反对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有心有不甘的答应。
几人商议定了,又想到不知道宫达的进展如何了,因此又说等宫达回来了再定。今日是不可能再出去了,日头正毒,众人都有些恹恹的,朱厚照就让他们都回去午睡吧。
这边杜若到了织场里,见屋子修的宽大敞亮果然好生气派。
☆、第七十二章 弘治十五年
大屋里面摆着许许多多的织机,女工们穿着青布衣物在那里织绸,如此过来一连三十几间大屋都是女工织布。跨过一个一百来米宽的空地,又是一连几十间屋子,这却全是男工了。再过去却是一个小小的港口,停着几艘大船,精壮的工人们扛着生丝在那里卸货。连着港口就是几间修的十分轩敞的屋舍,这就是仓库了。
宿舍却是泥墙黑瓦的房子,看起来虽然有些破旧,却也是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每家门前都有一块不大的菜园子,里面种着小葱,青菜等物。原来被堵的水渠又被挖通,如今流水潺潺,看起来也还好。
逛了这些地方,杜若又回了这边账房的地方。逛了这半晌,杜若也饿了,刑武便要请杜若去吃饭。杜若听说这里还有食堂,便拒绝了,只说在食堂里吃就行了。刑武劝了几下见杜若坚持,也就罢了。
徐贝娘倒是劝杜若,这里吃的就是些粗茶淡饭,怕小公爷身份尊贵,吃不习惯。杜若略笑不说话,依然坚持,徐贝娘才罢了。杜若是微服而来,纺织厂下面的人也都不知道这项产业是国公府名下的,因此大家都以为是哪家少爷来这里考查,这也是常见的。因此并不十分关注杜若,杜若也十分满意这种状态。
中午午时有人撞钟下工开饭,每人拿着银钱去买一份份分好的饭菜,旁边的青菜汤是添头。杜若看过去,伙食在这个时代还是不错的,白米饭,素炒青菜,肉末豆腐,一概只有十文钱一份。男子的再加上五文钱便可多要一个大包子。那边还有卖小炒的铺子,卖些肉菜等物。
食堂都是为单身的汉子准备的。场中每月定时发下粮菜,在家中自己做菜要便宜许多,家中有人的多半都是自己弄菜吃。至于不领这些东西的,男人每月一千个铜钱的补助,女人每月八百个铜钱的补助。厂里是一天三顿,不同于外面。早饭,晚饭,吃些粥菜都不用那么多钱,省省也还是够的。
杜若也不会没眼色,专门去吃人家工人的饭。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样的水平,实在差的太远,但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这样的东家已经是很厚道得了。至少每天还能有些油水,要知道去当学徒是连饭也吃不饱的。
在卖小炒的铺子,杜若点了一份香干炒肉,要了一碗青菜面,虽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好歹对付了一顿饭。
午饭后,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杜若也没歇着,就去查账去了。织场的账簿还是杜若教着做的,借鉴了一些现代借贷平衡记账法的内容,改良了现在的记账方法。其实杜若也不是会计出身,奈何现代时自己开办企业样样也是要自己知道的,否则被别人骗了恐怕还有千感激万感激别人。
借贷记账法虽然也遏制不了账房小小的手脚,但是特别大的数额还是能看出来的。杜若粗略的翻了翻,账目还是正常的。只是这几个月原料采购数和丝绸卖出数明显的下降了很大的幅度。
徐十郎如今也算是厂里的一号人物了,这一次徐丝娘就给他交底了,这位国公爷就是厂里的另一位大老板了。杜若和徐贝娘的分子是六四分,这就代表着其实杜若才是拥有真正决策权的人。
徐十郎见杜若皱紧了眉头,解释道:“织造府如今亲着姚家,大家都是见风办事,丝商也有几个不愿意给我们生丝的。只有几个合作的比较紧密的几位老板还顶着织造府给我们供货。”
“那绸缎也是这个道理了?”杜若见账簿上,绸缎的销量也大幅下降,问道。
“这到不是,我们做的并不是内销的绸缎。我们的花色都是往那些夷人国家销去的,并不受织造府影响。这是织造府刁难,姐姐怕到时候货不够,为了八月要来这里的几个夷人客商准备的。”
这也是没办法,生丝不够,到时候产出的绸缎就不够。这几个都是大商人,每年随着东南季风而来,随着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而去。每年的都是一笔好大的生意,这个是去年给了定钱的,徐贝娘当然要紧着他们来。
杜若也不懂这些,听他们说的甚有道理,也就放开了。又在账房做了一回儿,看了看工人们的日常开销,就听见外面钟声响起来了,疑惑道:“这就有半个时辰了?”
“哪里,这是第一道钟声,离正式开工还有一刻钟呢。”杜若点头知道了。
除了传说中的织造府,杜若对厂里的这些事还是很满意的,见时候不早了,心里挂念着被那个什么公子撵回去的朱厚照,就跟刑武、徐贝娘告别自己要回去了。
刑武也知道今天上午的事了,见杜若只带了四个人,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人手不够。他忙叫了马车,要了几个巡查队的人,吩咐了半晌,才让他们上路。
回来时,朱厚照正懒怠的坐在那里拿个勺子舀西瓜吃呢。两个大人还在那里午睡。见杜若回来了,朱厚照赶紧将剩下的半个西瓜递给他。西瓜是从深井里冰着的,如今才拿出来,触手即凉,这样的暑天吃着正是时候。
“我去换件衣服再来吧。”杜若一身灰扑扑的,汗水糊着灰尘,的确不大好,就要去洗澡去。朱厚照忙拦住他。“你刚刚回来,正热的不得了。马上洗澡对身体不好,先吃个西瓜凉快凉快再去吧。”
杜若这才坐下慢慢吃,朱厚照又问他场里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杜若一一说了,朱厚照停下不停扒拉西瓜瓤的手叹道:“到底还是你会做事,我竟然一事无成。”杜若办了京城最大的私人印书局,将以前新鲜的作物推向农民,有了江南最大的纺织厂,船厂正在筹备之中。可是再看自己呢,说得好听是从长计议,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事无成。
果然主要还是今天的事情刺激了朱厚照,杜若心想。“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至少明朝大胜了鞑靼一场不是吗?你爹爹也没有迷信烧蘸之术”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来年了,其实朱厚照做到的事很多,比如朱佑樘不会只有他一个孩子活下来,比如本来到隆庆才能开放的海禁现在就做得很好了,在规章制度方面做得远远比隆庆时做得好得多,比如他在本来藐视工匠的明朝士人脑中种下了一颗名为工业的种子。
“还不够啊,还做得远远不够。”一个小小的知府公子就可也权势大到如此程度。一座杭州织造府就能闹出这样的风波,政治清明的梦想在这些现实面前更像是一个笑话。
“慢慢来吧。”杜若的手握住朱厚照的手,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朱厚照其实不过是一时心有感触,如今见杜若这么郑重其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太担心。”
纵使朱厚照这样说了,杜若也不能放下心来。朱厚照并不是一个随意气垒的人,他这样说必然是心中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且不是一两日了,因此干脆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执起朱厚照的手认真的说:“阿照,你跟我是不一样的。我这样做事是很容易的,因为有身份有经验在这里,有天然的优势。换了你或许还比我做的更好。”
“你身为太子,朝堂之事并不比商场。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是许多的人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做的更好,哪里有这些想法。”
朱厚照自然也知道这份道理,只是自己想不通罢了,这时听了杜若这样说了才松下绷紧的那根弦。他拍拍的杜若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想通了,又把那西瓜送到杜若的手上。
两人吃了西瓜,杜若自去洗澡了,朱厚照拿了一本书在那里胡乱的看。一会儿杜若洗好了澡,朱厚照仍然在那里看书,就有人来说,宫老爷回来了,请两位小爷去议事。
两人往大厅处来。宫达几人在那里依次坐着等两个人呢,朱厚照仍坐了上首,杜若要往下坐,被朱厚照拉住,坐了朱厚照旁边,陈晗立马就皱了眉头黑了脸。朱厚照心里不是很瞧得起他,就当没看见。
宫达见他们都坐好了,开口说道:“形势不容乐观啊。我今天假托是行商的商人拿着自己的名帖,往户部在这边的一处衙门问了,都是说这里已经不成样子了。太子殿下面前,我也不顾自己脸面了,这里的户部官员也避着何公公的锋芒,劝我不要这时候来杭州做事。”
朱厚照端起的茶杯就停在了胸前。朱厚照还没有动作,陈晗倒先摔了茶杯。“蛇鼠一窝!”倒惊了几个人一跳。陈晗看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也不自在,强撑道:“这些人就是一锅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就该严办才是。”
他自认为一行人应是自己为主,哪里想朱厚照根本就不管他,直接说:“宫大人,今天之事都知道了吧?明日还要劳烦你走一趟才好。始终衙门里知道的事比较多。”
宫达虽然介意陈晗的感受,但本来就是陈晗做得不对,他也只能先顾着太子这边。陈晗一个人坐在站在那里涨红了脸,讪讪的觉得没趣。
☆、第七十三章 弘治十五年
周木在浙江经营多年还是有一些根基的,尤其因为创建了万松书院而在士子中广有名声,周林明天就负责去找一些周木在杭州的旧友,看能不能从这些当地乡绅那里知道一些事情。
至于杜若明天要去视察自己名下的桑园,朱厚照明天要跟他一起去农村,了解一下桑农们的状况。至于陈晗他这个样子,朱厚照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做事情。 因此朱厚照还是觉得明天陈晗跟着自己就好。
反正无论如何陈晗也会有意见,朱厚照也懒得去询问他的意见,直接这样跟陈晗说了。陈晗心有不甘,又觉得大家都看不上他,在那里又是不满又是气氛。尤其是周林和宫达两个人的态度让他尤其觉得难受。在他看来,自己是他们的前辈,又是仅次于翰林院的清贵处督察院的左佥都御史,他们俩无论如何也应该听自己的,而不是两个毛孩子。
即使他再心有不满,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周林和宫达又不是傻瓜。朱厚照这个太子明显就做的稳稳的,皇上身体一向不好,再过十来年少不得就是太子上位了。且这个太子,年纪虽小,却又有帝王手段德行能力一个都不缺的,明眼人都知道讨好太子殿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讨好也至少不要交恶吧。
君不见太子一党,刘健,杜若等如今在皇上那里依然是一号人物。皇上不仅不排斥太子一党,甚至有帮朱厚照引荐老臣的趋势。如此看来,陈晗的确是不识时务至极。不仅妄想在太子面前拿大,还直接下太子殿下的面子,怎么看都是嫌命太长。
除了陈晗,大家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天气太热,众人也没有什么食欲,也就不在一起吃饭了,各人回房,在自己房里用晚饭。晚上朱厚照和杜若仍睡在一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朱厚照和杜若就起来了。城郊的桑园都是各大商人名下的产业和官员的家产。朱厚照他们要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早点坐马车去,这样晚上才能在天黑之前回来。朱厚照两人收拾好了正在用午饭,朱厚照问管家陈晗起床没。管家说陈老板还没有叫水应该是没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个陈晗还真是的,原来以为他虽然小事上不行,大行上却是不差的,如今看来,哪里是这样啊。昨天明明说好的一起卯时四刻出发,这可是公事,难道他还要以为一己之私误事?
这样直接派人去叫他难免有伤体面,朱厚照看桌上有一叠凉拌鲜藕是两人都没动过筷子的,就叫了人来拿去送给陈晗,就说自己觉得这道菜甚好和陈老板共享,小厮领命去了。杜若皱着眉头说:“前几日看他还是好的,哪里想到真正办事会是这样?”
“前几日天天各自在船里,咱们也没有与他交往多深,哪里会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朱厚照倒是看的淡,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只是他越这样却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了,万一那帮人找上门来他要是做了什么咱们就追悔莫及了。”
两人用过了饭,又喝了一杯茶,去的人才回禀说陈老板起床了。朱厚照叹了一口气怕陈晗还要拖延,叫刘瑾亲自去催。过了好些时候,陈晗才板着脸姗姗来迟。
三个人两辆牛车,后面跟着同样坐着牛车的护卫,慢慢的往桑园而去。他们去的这个村子叫做大杨村,如今村子里一半土地都被刑德收购了改成了桑园,许多人家也成了桑园里的雇工。它旁边的几个村落也是以种桑为业,桑农大多都是小桑农,也是杭州生丝一个小小的产地,相信在这里朱厚照也能找到一些关于生丝收购的消息。
养蚕有四季,分别是春蚕,伏蚕,早秋蚕,晚秋蚕。如今正是暑热天气伏蚕刚刚结束,马上又要入秋,桑农们正在为了早秋蚕而准备。在桑园的一位小管事名叫杨鱼的带领下,朱厚照和陈晗和杜若分道而行往旁边的几个村子而去。
朱厚照到底是陌生人,即使有大桑园的管事做保,大家依然抱着戒心。杨鱼见朱厚照有些失望解释说:“以前大家也一起联合起来反对和织造府交好的丝商的低价收购,开始那些丝商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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