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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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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
“你还记得初中时学过的范进中举吗?你不觉得他很像吗,以为读了圣贤书就比他人高了一等。”不是杜若偏激对书生有偏见,实在是白安贤太奇葩了。他自视清高,天天感叹时运不济,同僚得到了有名大儒的好评,他又说人家趋炎附势。
“他做事不怎么样,为人却不坏,家中又有老父老母妻儿要赡养,我也不过是当做了善事罢了。”杜若需要一个还过得去的师傅,白安贤还是有一点才华的,杜若事情太多不愿理他,他也不恼,细想来其实也可爱的紧。
朱厚照边听杜若说话一边把山楂水一口气喝完。“完了,我牙要酸倒了。”说完摸着腮帮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杜若忙将茶递给他漱口,“喝完了,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我还在孝中,不能放大的,不过我准备了小的炮仗,算是有个气氛吧。”
朱厚照又高高兴兴的和杜若放烟花去了。
☆、第三十章 弘治九年
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相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朱厚照一直玩到子时,再也支持不住昏昏欲睡时才回宫。杜若在送走朱厚照时还遭受了高凤几个大大的白眼。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蠡壳窗洒到地毯上时,朱厚照才从睡梦中醒来。如今正是元宵节十天假期期间,朱厚照也没有事做,每天不过是和朱厚炜玩闹而已。慢慢穿戴好了,用过了早餐,朱厚照才往坤宁走去。
这几天都是大晴天,阳光照在清扫了积雪的皇宫内,照得人暖洋洋的。偶尔还能看见一两颗在枝干上长着小小凸起的树——春天就要来了。
元宵节一过,朱厚照就正式出阁入学了。因为朱厚照年纪太小,读书的日子只是每逢三、六、九三天,只是功课更重些。朱厚照也成功的拜别《论语》,进行到了《诗经》。为朱厚照讲学的人也换成了正经的东宫讲官,而不是兼职的刘健。只是刘东依然作为伴读,每日陪朱厚照读书。
刘东经过两个多月的伴读生活,精神日渐好转起来,原来消瘦苍白的脸上,也慢慢长出了肉肉。刘东的状况越来越好,更是得到了皇上太子的喜爱,直恨的大小张氏牙痒痒。
而周氏在闭宫四个多月后,终于宣告病愈,重出江湖。就是不知道她在知道张氏又怀孕后会作何感想,是欣慰于皇室又添子孙,还是失落于往朱佑樘身边塞女人又增加了难度。
青幽宫的邵氏也高兴异常,因为兴献王妃蒋氏怀孕了,她即将迎来她的第一个孙子。为了祈求佛祖保佑孩子安全降生,邵氏进入了少有的安分日子,天天吃斋念佛,各种小动作也停了下来。
杜若和徐贝娘的纺织生意也有了起色。杜若与徐贝娘的生意只占了他计划投资很小的一部分,刑武去杭州不仅是代表杜若协调与徐贝娘的合作,那点银子还不值安定侯府的二号人物亲自前往,更多的还是为以后组建船队做前期工作。
徐贝娘的父亲虽然死了,但是她们家并不是什么书香人家,她们娘几个的名声也早就坏了。时间紧急,徐贝娘自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以戴孝之身在外奔波。徐家有钱财和商户间的人脉,刑武身后站着安定侯府,在江南地界上做点小事再简单不过。
纺织厂厂房已经建好了,就在杭州城郊,为了以后运用水利纺织机,地址选在了背靠钱塘江地一处产出不丰的下等田地,设计上也以简洁采光防火为主。这里因为江水流速过快,土地贫瘠,地价十分便宜,正好为计划节省了一大笔钱。顺便建好的还有配套的工人宿舍,食堂等。
纺织厂需要的工人也找好了,都是周围贫穷无地的农民和逃难的流民和健康的乞丐,有男也有女,大概一千多人。这些人由工厂负责培训,分为男女两班,等工厂就位就可以开始工作。当地官员因为徐贝娘他们帮解决了治安上的大问题,甚至愿意提供看管的人手。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进行。
而哈密开放互市的计划还在讨论中,朝廷几派人吵得不可开交,朱佑樘也不管他们,直接和马文升一派开始建设哈密这个往西贸易商道战略据点。钱财当然是西北商人的“募捐”,一共筹得了三百一十七万两白银,用在这一项上绰绰有余了。
因为小冰河期的到来,明朝的春天比现代来的还要晚一些。今年尤其如此,一直到三月中旬青草才羞涩的露出它幼嫩的淡绿色。张氏的肚子慢慢大了,朱厚照搬回了坤宁宫负责搞定精力旺盛的可怕,破坏力也极其惊人的朱厚炜小朋友。
朱厚炜诞生以来,一直是众人的中心。他出生时朱厚照已经不需要张氏操心了。除了张氏、朱佑樘外,还有一个二十四孝老哥一起宠他。张氏怀孕了,为了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两夫妻自然有些冷落他,朱厚照的功课也更重了,也没有往日的功夫去陪他玩。
正常的孩子父母忙时都会有失宠的感觉,更别说一直是习惯众人宠着的朱厚炜了。有了失落感的朱厚炜,最近特别别扭,具体表现为更爱哭闹、喜欢破坏各种玩具、不愿搭理张氏朱佑樘朱厚照三人等等等。张氏有特殊情况,朱佑樘又没有时间,哄好朱厚炜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朱厚照身上。
朱厚照为了带好朱厚炜也是费尽了心思。比如现在,两个人正满身是泥的在御花园特意开出的一片田地里种菜。为了不将朱厚炜养成一个“何不食肉糜”的庸碌无知的贵族,朱厚照才想出这样一个好玩又有意义的玩法。
四月依稀可见春意北方适合种的东西其实很少,朱厚照选了又选才选出南瓜、丝瓜、苦瓜、黄瓜四种好种、好看、产出又高的蔬菜。管理御花园园艺的太监还为太子殿下推荐了好吃的草莓。这几种蔬菜都需要先育苗的,前几日朱厚照带着朱厚炜已经在暖房中用花盆育好了碧绿碧绿的小苗苗,今天才开始移植。
朱厚照,朱厚炜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伙计,都觉得特别新奇。尤其是从来没有见过花木生长过程的朱厚炜小朋友。两人好不容易在太监们的指导下将小嫩苗们都种好时,两个人都已经变成了小花猫。
开心的玩了一天,朱厚炜已经有些累了,朱厚照看他一点一点的直点头,忙让嬷嬷们带他去洗澡。再闻闻自己身上并不算好的味道,朱厚照也嫌弃的洗澡去了。
洗了一个暖乎乎的热水澡,又把朱厚炜哄睡着,朱厚照披散着头发往自己房间走去,也准备眯一小会后和朱厚炜一起吃晚饭。
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高凤就急急忙忙的将他叫醒,“殿下!殿下!快醒醒。”
朱厚照晕乎乎的坐起来,像装了一脑袋浆糊似的。高凤见他这样知道急不得,可是事情紧急已经等不了了。看见旁边还有平时擦汗用的白布巾和用来增加湿气的凉水,高凤灵机一动,用凉凉湿布巾扑在朱厚照脸上,将朱厚照一下子弄醒了。
朱厚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高凤手上的湿布巾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事这么急?”见朱厚照醒了,高凤身后等着的宫女们才鱼贯而入,快快的为朱厚照穿好衣服。
“国舅爷和长宁伯不知道为了争铺面还是田地纠结好几百人打起来了,如今圣上正发怒呢,皇后娘娘已经在乾清宫外面跪了两刻钟了。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如今地上还凉,出了个万一可怎么是好。蒋公公带的信,让我快来请你。”
朱厚照突然醒过来的,脑袋还隐隐作痛,“我爹就让我娘跪?”
“周太皇太后在呢,传回来的消息说周伯爷气的中风了。如今太医还在伯府,听说即使治好了,周伯爷也多半不中用了。”高凤来之前已经都打听好了。
“国舅爷们可进宫了?”朱厚照己经事情的严重性了。天子脚下,外戚争利,影响己经不能用严重所能形容的了。
“建昌侯递了折子要进宫请罪,被皇上驳回了。”高凤来之前己经大致了解了情况,“寿宁侯还没有消息,并不知道情况。”寿宁侯是大国舅张鹤龄,建昌侯是二国舅张延龄。
朱厚照气笑了,“他犯的错,就要我娘给他擦屁股?他算的可真精。”见己经穿戴的差不多了,朱厚照忙跳下床来,捞起披风就走。高凤忙跟在后面。
朱厚照走的飞快,边走边说:“你去找李嬷嬷让她看好二殿下,二殿下哭闹起来,先哄着他吃饭。这件事恐怕要闹要一会儿,无论二殿下怎么样让她万万不能来找皇后娘娘和我。”
“小人来之前己经差人去请了,殿下的命令一会儿小人亲自去传达。刘瑾公公己经带着炭盆,厚蒲团往乾清宫去了。小人们不敢妄动,只能等待会儿殿下送上去。”高凤做事一向靠谱,他说做好了朱厚照并不担心。
“做的不错,你回去吧。让刘伟快点过去跟着我,别多叫人,他一个就够了。你等在坤宁宫,让素月她们把太医并一应取暖物件备好,无论多晚都让太医在我这边候着。”朱厚照把事情都交代好了,坐上软舆飞快往乾清宫行去。高凤自去做他的事。
远远地朱厚照就叫软舆停下,穿好披风步行而去。在乾清宫外面的广场边上,朱厚照就看见刘瑾等人悄悄的躲在一边,取暖的炭炉已经生好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刘瑾见朱厚照来了轻声叫道。朱厚照忙跑过去。
“皇后娘娘还在乾清宫殿上跪着呢,太皇太后不让她起来。”刘瑾擦擦头上的汗,“小人们不敢将东西送上去,如今殿下来了,要送上去吗?”
“你跟着我把炭炉送上去吧。蒲团呢,给我。悄悄地跟着我,千万不要有其他声音。”朱厚照细细检查了炭炉等事物,吩咐道。
刘瑾又将朱厚照的话严厉的告诫了小太监们,才指挥小太监们搬着炭炉往乾清宫门口而去。又将两个旧旧的青色蒲团交给朱厚照。这时候刘伟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跟着我,别说话,装的怯懦一点。”朱厚照吩咐好了刘伟才抱着两个蒲团往跪着的张氏走去。
☆、第三十一章 弘治九年
张氏应该也是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只穿了一件不厚的棉袄,脸上脂粉未施。跪了半个时辰,天气冷风又大,张氏的脸色苍白,嘴唇已经带有一点青紫了。刘瑾几个小心的将炭炉摆在张氏的周围后默默退开。不顾周氏的怒视,朱厚照将蒲团放到地上,稍微扶起张氏,再将蒲团垫到张氏膝盖下面。自己也顺势在她旁边跪下。
“还真是金贵,本宫倒不知,犯错之人还有这样的待遇。这后宫中还有规矩吗?”周氏如今气急攻心,再也顾不得慈祥曾祖母的形象。她自幼家贫,父母又偏心弟弟,小时候靠着两个弟弟才能有一口饭吃。大弟弟,小妹早已经过世了,如今只剩下年迈的二弟弟还残存人世,周家子孙又不争气,让她如何不多照拂娘家。
“回禀太皇太后,不管母亲有没有罪,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却是无辜的。舅舅有错,母亲身为长姐却没有劝诫自然有错。儿臣身为小辈,不知舅舅犯错,不能及时阻止自然也有错。只是为母亲腹中龙种计,还请太皇太后原谅。”朱厚照说的话就将这件事定性了,只是寿宁侯自己的一个人做的错事,张氏有的不过是不察之罪。
而且张氏是出嫁的长姐又身深宫,什么不察之罪不过是无稽之谈。如果真的要追究张氏,那么同样是姐姐的周氏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之前,谁又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寿宁侯的先挑起的还是长宁伯的错更多一些。
“好呀,本宫的好曾孙居然懂得顶撞长辈了。张氏你倒有个好儿子。”周氏端坐在乾清宫大门前的太师椅上,余嬷嬷一脸严肃的侍立在旁。朱佑樘就坐在周氏的旁边,眉头紧皱着。台阶的另一边跪着长宁伯世子周塘。
张氏性子急,见周氏暗示朱厚照不孝,就要反驳,被朱厚照按住手暗示她不要出声。“太皇太后息怒,儿臣并非顶撞太皇太后,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不知哪里触怒太皇太后还请太皇太后海涵。”
“既然是儿臣的舅舅有错,儿臣自然要问个明白。儿臣想问父皇,儿臣能否问周塘一些问题?”朱厚照知道要解决这一件事首先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佑樘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正不知如何是好,朱厚照开口要将事情弄清楚他自己自然求之不得。“你问吧。长宁伯世子周塘,你要如实回答,不能有所隐瞒。”
周氏见两人都称周塘为世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马上想用长辈的身份压制朱厚照。“周塘是皇上的表舅,是太子的表舅公,怎么能如此直呼长辈之命。”
朱厚照知道现在不能被周氏压制,马上反驳道:“天地君亲师。周塘是父皇亲封的长宁伯世子,难道父皇与儿臣连叫他一声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吗!”
周氏本来以为一定能奏效,结果却被朱厚照一句话堵住。她想骂朱厚照拿回主动权,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只能作罢,恨恨看着朱厚照,想着回去慢慢收拾他。
朱厚照俯下去向朱佑樘磕了一个头,利落的站起身来。他走到周塘面前先厉声告诫道:“周塘,本太子将问你几个关于今日之事的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大家有所误会,你应该知道后果吧。你明白了吗?”
周塘最是个吃软怕硬的人,看见皇宫里最尊贵的几个人都在这里,又见到朱厚照这样的疾声厉色的问话,早就吓趴下了,唯唯诺诺的答应道:“臣知道,臣明白。”
“那你先把这件事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朱厚照知道张氏不舒服,但这件事现在不弄清楚放周塘回去后,恐怕就再也说不清了,如今只能让张氏先忍耐一下。
周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出来。
周家、张家去年就一起争过京郊的庄田。这件事是由张鹤龄挑起的,张鹤龄去年七月以低价逼迫一个富户将家传的上千顷的田庄卖给他。这个富户的亲戚有人在长宁伯面前说的上话,在这个人的挑唆下长宁伯又以高于两倍的价格从富户手里将庄田买过来。当时两家就已经火花四溅,可惜周太皇太后试图往朱佑樘身边塞女人被逮了个正着,周家只好忍气退了一步,分文未取将田庄送给了张鹤龄。
今年二月已故首辅邱浚家因为丁忧还乡,处理掉了一整条街的店铺大大小小共三百多间,周家一家吃了下来。这条街正好在张家商铺的前面,两条街共用一条水道。周家见自家在上游,就将临街尾的十来个商铺都租给杀猪卖肉的,卖海货的人,将水源都给污染了,臭气熏天的污水和商铺里散发的怪味道将客人都吓跑了。
张家如今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哪里能忍,纠结了四五十个地痞无赖就去理论去了。卖肉的屠夫,跑海的渔户哪里那么好惹,当场就将侯府的家丁打趴下。家丁回府后为了逃避责罚又将事态往重里讲给寿宁侯听,寿宁侯马上找了百来个大汉打上门去。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周家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直接将全府家丁都拉过去了。周府这样,张府自然也不甘示弱,如此一环扣一环,就有了今天的事件。
朱厚照又细细追问确定了,是长宁伯府故意将商铺租给那些人,又直接授意他们将污水排到下一条街。而且事情发生时,长宁伯府也从来没有想过与寿宁侯府和解。
周氏在过程中几次欲打断周塘的话都被朱佑樘给驳回了。见朱厚照问完了,她马上冷笑道:“如此,还不是寿宁侯府以势欺人,与民争利。长宁伯暗中有些不忿而已,对比寿宁侯府的作为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厚照也不管她,对朱佑樘说:“父皇,儿臣问完了。”
朱佑樘知道自己一旦出声就再也没有回环的余地,只能将定罪的权利交给了朱厚照。“既然是你问的话,你已经加冠了又已经出阁就学,已经可以理事了,你就来评评理吧!”朱厚照贵为太子,朱佑樘这样做就无可厚非了。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并无评理之说。”朱厚照对朱佑樘行了一礼,大声说道。
朱佑樘知道自己的儿子,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什么自己的亲戚们,爱卿们都是这样拖后腿呢,难道他们不应该是自己最放心的人吗?朱佑樘其实不想朱厚照说出来,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没有朱厚照,这件事也会成为群臣的焦点。“那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判吧。”
朱厚照又跪下叩了三个头后,继续态度严肃的说道:“儿臣认为,此事不应只凭此事定罪。寿宁侯,长宁伯不过都是外戚,即使有爵位禄米,如何能买得起整条街的店铺。有利益之争,两家就可以私自械斗,家人数量远远超过规制,可见其中问题。”
除了朱佑樘,几个人谁也没有想到朱厚照会说到这个问题,都惊在当场。张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忙打断朱厚照道:“照儿,侯府、伯府恩宠深厚,有些家产自然不是怪事。你年纪小不懂就不要说。”
周氏见张氏这时候终于出声了,哼的表示她的不屑。
朱厚照深深的看了在场的几个人几眼,继续说道:“母后说儿臣年纪小,儿臣的确小。但是一般物价儿臣还是知道的,一整条街价值几何,儿臣还是知道的。母后说的话,母后自己信吗?”
“历代治吏以我大明朝最为严酷,《明律》明确规定四品以上的官员禁止经商,贪污六十两白银就要剥皮充草示众,可是,如今见天子仁慈,众官员,勋贵无不欺瞒圣上。首先是自首辅以下的大小官员蜂拥经商,蔚然成风。我虽然年幼也是知道些的,其手段无非三种:滥用职权,垄断专卖;权势压人,贱买贵卖;大肆走私,获取暴利。”
朱厚照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功勋、外戚们比之更甚,放纵家人侵夺商贾利益,京城内外商铺,十间有三间都是属于勋贵、外戚们的。儿臣斗胆进言,请父皇彻查此事,否则长期以往,民怨难平。”
宗室勋戚生活奢侈。其实朱厚照为了顾及朱佑樘的面子还说的委婉了些。在历史上,到了嘉靖时,宗室一年从国库中支取的大米已经达到了八百五十三万石,相当于全国田赋收入的三分之一,比每年支出的八百万但军粮还多,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这还是倭寇最盛时的军费支出。嘉靖名臣俞大猷直接把宗室与北方兵虏、黄河水患并列为“国之三大害”。
周氏听了勉强说道:“那又如何,宗室、勋贵本来就非那些贱民可比的。”完全忘了自己也出自贫困农家。
听了周氏的话,朱厚照已经不对她的政治智商再报有任何希望。朱佑樘见朱厚照说的众人哑口无言,也无奈道:“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件事朕会处理。你母亲身子弱,你先带她回去吧。”
周氏还待说话,朱佑樘正声喝到:“太皇太后。”
周氏到嘴边的话只好吞了下去。朱佑樘终于吞了口气,疲惫的说道:“太皇太后,朕,还敬您是太皇太后。张氏还怀着朕的孩子,您已经折腾够了,就回去吧。”
周氏彻底被惹火了,可一想到明天还要靠朱佑樘又忍住了,对落水鹌鹑似周塘叫道:“塘儿,走。”
“太皇太后,周塘还要协助调查,不能跟你离开。”朱佑樘制止她道。
周氏就要发脾气,一看朱佑樘坚持的样子,甩袖离去
☆、第三十二章 弘治九年
朱厚照见周氏甩袖而去终于松了口气。朱佑樘也站起来,呼了一口气对这边跪着的众人说:“你们都起来吧,周塘你跟我进来。”又对张氏柔声说道:“松龄你先回去吧,你还怀着身孕,今天的事稍晚再说吧。”
张氏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容自己再在此事上纠缠,拜了一拜道:“臣妾告退。”说完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身旁的跪着的素月,朱厚照忙站起来扶住她。见张氏站好了,朱厚照也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刘瑾等人见主子退下来了,忙将软舆抬过来。朱厚照先将张氏送上软舆,详细询问了张氏,看她的身体的确还撑得住,才让太监们将她送回坤宁宫。朱厚照自己也随后坐上软舆,跟着回去了。
朱佑樘在乾清宫门口目送张氏、朱厚照离开,不见身影了,才转身进宫。周塘瑟缩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蒋琮见他这幅样子心中好笑,可是他还是长宁伯世子,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仍然小心说道:“世子快进去吧,待会儿皇上等急了。”
周塘听了,忙向里面走去,可是却没有注意到门槛直接绊了个狗吃屎。蒋琮见他一个四十岁的汉子竟然这般作态,心想果然是暴发户,教养出来的堂堂世子居然是这般模样。蒋琮憋着笑将他扶起来,装作关心的问道:“世子没事吧?”
周塘忙谢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罢了。多谢蒋公公关心。”说完继续魂不守舍的走进宫去。
张氏跪了快一个时辰,朱厚照自然不敢大意,吩咐了太监们一路一定要走的稳之又稳。顺顺利利的到了坤宁宫,高凤准备了软榻,马上将张氏接了下来抬进去。太医也被叫过来,细细检查一番,证实张氏只是着了凉,受了点惊并无大碍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朱厚照看着太医开了方子,又向他讨了外涂的瘀伤的药,才让高凤将太医送出去。朱厚照又让刘瑾快快的去太医院抓药。做好了一切事情朱厚照才有时间坐下来跟张氏说话。
霁月等人正在给张氏膝盖上的瘀伤抹药。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虽然后来朱厚照送来了蒲团,可张氏的膝盖到底还是有薄薄的一层青色。
张氏见药已经抹得差不多了,将围着的众人都遣出去。
张氏看这眼前身量小小的儿子叹气道:“你今天怎么能提起这些东西呢,你舅舅不是更不能脱身吗?”
朱厚照细细看张氏的脸,张氏如今才二十来岁,皮肤保养得又白又嫩,完全看不出老态。她又被朱佑樘娇宠着,完全还是一副少女模样。如此安逸的生活,让张氏慢慢忘记了幼时的疾苦,也没有更广阔的政治眼光。
“那么母亲认为只要一次又一次给舅舅们闯的祸善后就行了吗?”朱厚照对这种事情早就没了耐性,一次又一次的闯祸,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出嫁的姐姐为他们犯的错买单。
张氏何尝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不应该。可是父亲早逝,自己又是长姐,自己不拉扯他们一把,谁又能管他们呢。
在宠弟弟这一点上,周氏和张氏其实是殊途同归。不同的是,张氏只要管弟弟就行了,周氏还要管好几大家子。张氏知道弟弟们做的事是错的,只能在弟弟们闯祸时,希望朱佑樘看在她的面子上恕他们无罪。而周氏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身后那一大家子做的是错的,还纵容他们做的更过分,每一次出事时就用身份和曾经的恩情压朱佑樘。
张氏看着诘问自己的儿子,无奈道:“他们是你的舅舅啊,是我的亲弟弟。要是炜儿闯了祸,你难道忍心他被责罚吗?”
朱厚照心中默默为护短的母亲点了一根蜡烛。“母亲我不会让弟弟受罚的。”朱厚照看着张氏的眼睛坚定地说,“因为如果他要犯错,我会第一个收拾他。”
张氏惊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母亲,如果炜儿现在还小,他现在犯的错不过是砸了一个东西,胡乱闹脾气。可是他长大了呢?难道母亲还能护着他一辈子吗。”朱厚照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自己的老爹一死自己就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纯粹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护短老妈惯的。
张氏被朱厚照说的哑口无言,可是事到如今她自己也觉得也很委屈。“我身在深宫,如何能时时劝诫他们?你外祖母也不过是个农家女,他们做事你外祖母再不敢说一句的,你外祖父又早逝,又有谁能管住他们呢。我这个姐姐唯一能做的能做的事,不过是在他们犯错后尽力帮帮他们而已。”
张氏脚边的炭炉有些熄灭了,朱厚照一颗颗将木炭一颗颗夹进去。木炭是上好的银丝炭,燃起来一点烟火气也无。“母亲,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舅舅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不过就是仗着有一个皇后姐姐在后面为他们收拾而已。正是你在他们犯错时一次又一次所谓的“帮忙”害了他们。”
张氏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她有没有这么想过呢?也许是想过的吧,只是在弟弟、母亲们的哀求中她退步了。或许这也带了她一些小小的虚荣心,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如今贵为皇后,难道让家人过的“肆意”一些的权利都没有吗?
朱厚照盯着自己最后丢进去的那块小小的木炭。它躺在熊熊的暗火中,飞快地燃烧着,很快化成了飞灰。“母亲,张家是外戚,家中弟子无一出息,又没有文德武功加持,如今这般行事,父皇能忍吗?父皇能忍,我能忍吗。又或许我看在母亲个的面上放过他们,那下一代帝王呢?”
朱厚照的稚嫩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坤宁宫这个繁华的宫殿里,成了压倒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厚照看着眼前捂着嘴哭泣的张氏,心有不忍。可是他明白如果自己出声安慰,今晚的努力就算白费了。朱厚照犹豫了许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努力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张氏的背部,希望自己能给她力量。
张氏似乎要将这些年来为娘家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猛地抱住朱厚照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朱厚照心中也不是滋味,张氏出生平民,哪里知道前朝后宫明里暗里的斗争和污秽。嫁给朱厚照后,又被朱厚照娇宠,说起来心机还比不上朱厚照前世公司里的小妹妹们。她一生中最大的委屈或许就只有最初无子的质疑和老想给朱佑樘塞女人的周氏了。
而且这两个委屈都算不得大委屈。张氏已经为朱佑樘诞下了两个麟儿,肚中还怀了一个,不孕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周氏虽然想要给朱佑樘塞女人可是朱佑樘一直洁身自好,也不是大问题。
张氏虽然有些幼稚,作为皇后又实在缺少政治智慧,但她的确是一个千里挑一的好母亲,值得朱厚照叫她一声“母亲”。哭吧,哭吧,哭过就没事了,这些问题就让我们来解决吧,你的纯净由父亲和我来守护。朱厚照心中暗暗发誓。
哭了好一会儿,张氏才止住了眼泪。朱厚照将自己带的手帕给她擦眼泪,张氏这才意识到她抱着自己稚龄的儿子如此失态的哭了好久,她接过朱厚照为自己擦眼泪的手帕,不好意思的对朱厚照笑笑。
“好了,你这个臭小子,引的我哭了这么久。”张氏有这一点好,性子活泼大气,知道自己错了就会改正,也不会迁怒他人。“你舅舅的事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心软了。”
忽然张氏脸上印上了一个软软暖暖的东西,张氏捂着脸惊异看着因为不好意思低着头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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