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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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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实变了。”陆观抬头,注视宋虔之的双眼,毫无避讳地说,“那夜我进宫,想质问他为何一定要使李相获罪。城外雪灾,东南旱涝以至入冬以后缺粮缺药,各地年成不好,又有多地发了地动,屋舍垮塌、人口牲畜俱被砸死砸伤,这个当口,救民比肃清朝廷要紧得多。”
  宋虔之听得不禁笑了起来。
  陆观:“笑什么?”
  “你这些话,想必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宋虔之道。
  陆观眼睛微微睁大,愕道:“你怎么知道?”
  宋虔之忍不住笑得打跌,最后捧着肚子靠在城墙上,耳畔吹着寒冷的风,笑着说:“苻明韶一定先将李晔元、杨文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继而推说沈玉书俱情不报。然后,你以楼江月、秦明雪都是容州人,请了一道密旨到容州查案,顺便让苻明韶下旨容州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其实这两件事,轻重相反。苻明韶一定以为你是打着放粮的幌子到容州为他查案,而你,对楼江月一案心中早有定论,杀死楼江月的不是汪藻国,而是想要借楼江月那封被人拿走的陈情书大做文章的苻明韶本人。你基于对苻明韶失望,请旨到容州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放粮抚疫。这件事拆穿了回去也是问罪,只是没想到黑狄这么快打了进来,对大楚这是一件坏事,对你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因为苻明韶眼下只顾得住这片大好河山能否守住,现在他不仅不会对付李晔元,如有必要,还会为他加官进爵,无官能加,也会给予赏赐。”
  陆观看着宋虔之,没有说话。
  宋虔之也看着他,认真注视陆观的双眼,嘴唇动了动。
  他要说什么来着……
  宋虔之咽了咽口水,呼吸一促,福至心灵,难免唏嘘道:“你不在乎死。”
  空旷的城墙上,风扬起尘沙漫卷。
  那一瞬,陆观将宋虔之按在怀中,抬起一臂,环抱着他的头,挡住了狂风与沙尘。
  那一瞬,宋虔之觉得极其漫长又短暂。
  当陆观松手,宋虔之抬头看他的眼睛,陆观坚毅的眉眼里,仿佛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宋虔之想找出那是什么,脑子却又一片空白。
  因为陆观突然低下头来。
  陆观按着宋虔之的后脑,试探地亲了亲他的鼻梁。
  宋虔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抬头撞了上去,牙齿和牙齿碰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都侧了侧头,试图将舌头挤进对方的口中,不知道谁的唇舌破了。
  陆观眸中一片深沉,手在宋虔之腰上一按。
  宋虔之愤愤不平地想往后躲开他的唇,重新发动攻势,不料被陆观一把按在城楼墙上,陆观制住他的双手,唇分,看他,视线从宋虔之湿润的眼珠,流连到他红润的嘴唇。
  陆观控制不住呼吸一紧,头微前倾,退回,确认一般地又看了看宋虔之的神色。
  宋虔之大脑已晕了,嘴唇不自主做出索吻的姿态。
  陆观喉头一滚,低头紧密地吻住他渴求已久的这一双唇,强势地将宋虔之死死按在城墙上。
  城墙比人还要高,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宋虔之却整张脸都红了,手一得空,就忍不住紧紧抱住陆观的背,手掌迫切地来回在他背上抚摸,手指历历数着他坚硬的脊骨。
  “我是不在乎死。”陆观喘着气与宋虔之分开,舔去宋虔之唇上的口水,强自平静下呼吸,“你为什么回来?”
  宋虔之:“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宋虔之回过神,哭笑不得,“这话你是不是该早点问?”
  “那时不敢问。”陆观脸发红,这时反而不好意思看宋虔之的眼睛,只是一只手留恋地蹭宋虔之的下巴。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宋虔之胸有成竹地说。
  陆观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温柔极了,左手牵起了宋虔之的右手,他的手掌很宽大,掌心温暖。
  宋虔之心中的空虚一点一滴被填补起来,他有点怔怔地望着陆观,突然站住脚,将陆观的腰往怀里一抱,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还要亲?”陆观沉声问,呼吸不稳。
  宋虔之嘴角得意地弯了弯,两人不约而同看对方的嘴唇,对视,嘴唇轻轻试探,再吻住了交缠,谁也不舍得先离开。
  “为什么回来?”唇分,陆观又问。
  “为了容州百姓。”宋虔之满足地吁了口气,被陆观用手指过来擦他的嘴角,他不太好意思地拽陆观的衣服擦了擦嘴。
  “我……我说想做你兄弟,并不是真的,是因为……”
  “也为了你。”宋虔之打断他,他的眼睛清澈坦然,脸红地看着陆观,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笑了起来,“我想你了,紧赶慢赶赶回来的,在路上我就想好了,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看上的人,我宋虔之看上的人,不会是个短命鬼。”
  陆观:“……”
  宋虔之被亲得很舒服,心情大好,突然不想再整陆观了,抱着他的脖子又朝他唇上亲了两口。
  旁边传来一人咳嗽的声音。
  宋虔之连忙与陆观分开,看到是周先,一下卸了防备,手也没松,就让陆观牵着。
  周先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说什么,一手揉鼻子,走了过来。
  宋虔之不满道:“什么事?”
  “城里抓了几个散播谣言的奸细,县令在到处找你们,想不到你们在这儿。”周先顿了顿,问,“回县衙?”
  “走啊。”宋虔之笑着说。
  下了城楼,陆观自然而然将宋虔之的手松开,让宋虔之上马,他坐在后面,骑马回县衙去。
  同样是坐在陆观的马上,宋虔之的心情却格外不同,下马时陆观伸手来抱,趁着抱在一起时,宋虔之嘴唇蹭了蹭陆观的脖子,分开便看见陆观整个脖子都通红,眼睛也不敢看他似的。
  宋虔之哼着曲儿进了破衙门口子。
  洪平县这衙门,破是破点,旧是旧点,却是块风水宝地。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正兴之难(捌)

  才进县衙,孟州带来的法曹张林就一脸严峻地走上来。
  宋虔之边朝二堂走边听他说,徐定远在城墙主理工事,张林索性带着从孟州派来的两个衙差在洪平县内随处走动,看看民风民情。在茶铺里歇歇脚,便听见有人在说风平峡僵持不下,林敏被敌将从马背挑落,生死未卜,穆定邦的水军正在苦苦抵挡,怕是要挡不住了。
  “还说别的了吗?”仅凭这些,应当不至于被当做奸细立刻抓捕。
  果然,张林脸色难看道:“他们说朝廷已经准备西逃,不日就要迁都夯州,在茶铺中游说洪平百姓赶紧弃城而逃。”
  宋虔之停住脚,脸色也变了。
  周先收到的是麒麟卫的飞鸽传书,这么快,在洪平这小小地方怎么会得知京城的动静。况且苻明韶尚未颁旨,只是有西巡的打算。
  宋虔之让人带他和陆观、周先去见奸细,被狱卒带到一间关着五个人的牢房前,那五人俱是粗布麻衣,一脸晦气。
  他们互相不说话地坐着,看见有人来,当先的一人抬起头,没说话。
  “大人问话,你们要如实相告。”狱卒一鞭猛甩在牢门上。
  那五人互相对视,仍不出声。
  宋虔之想了想,问他们:“谁让你们在城中胡说八道,煽动百姓的?”
  牢狱中一片静寂。
  “牢头何在,把那边那个瘦精精的猴子,就地处死。”宋虔之话音刚落,牢头上前来要开锁。
  坐在最前面那人一把抓住门上锁链。
  “你们不能这么处死我们,这是杀人灭口,草菅人命!我们没有散播谣言,我们都是洪平县的贫苦百姓,朝廷要跑路,还不让我们说吗?”
  另一人得了鼓励,昂头道:“就是,凭什么抓我们?这位大人说我们是奸细,我们是洪平县住民,户籍纸随你们查!”
  “凭什么抓人?说几句话也有罪吗?大不了放我们回去,我们当哑巴做聋子!”
  “把瘦的那个,拖出来,正|法。”
  牢头打开牢门,几名狱卒把守着,两名高大魁梧的狱卒入内抓人,其余诸人见这群官竟是来真的,登时乱了,为首那人抓住狱卒。
  “你们不能杀人!你们凭什么杀人?!”
  “凭天子宝剑。”宋虔之示意周先,周先解下背上剑匣,将宝剑取出递给宋虔之。
  宋虔之一手托举霸下剑,站在那人面前。
  “此乃先帝征战阿莫丹绒与黑狄时的指挥剑,曾经号令大楚数十万大军在北界抵御外侮,凭它,够不够斩你们这群造谣生事的愚民?”
  不待那人反驳,宋虔之续道:“数十年前,阿莫丹绒犯边,先帝御驾亲征,无数将领军士为国土死在北境,如今黑狄犯边,前线将士为了保护你们,将生死置之度外,身后站着的却是贪生怕死之徒,四处散播谣言,动摇民心,以奸细论处有何不妥?”
  “这……”
  宋虔之将剑背在身后,淡道:“你们真是洪平县住民,怎会得知前线与京城的情况,是谁编造出的谎言?”
  一群人再度陷入沉默。
  “把人拖出来。”宋虔之下令。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都说,请大人高抬贵手。”为首那人跪下磕头,其余众人也跟着磕头。
  宋虔之示意狱卒出来。
  牢门再度锁上。
  “数日前,有两人在我家中投宿,夜间媳妇为他们送水,在屋外听见的。”那人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地答话。
  “数日前,是几日前?”
  那人想了一想,道:“前天傍晚。”
  “那两人何在?”一听已是前天的事,宋虔之心里感觉糟糕。
  果然,那人道:“已经出城离去。”
  宋虔之不说话了。
  牢门中人连连磕头请恕罪,宋虔之叫来张林,让他在县衙中查,这几人的身份是否对得上。
  宋虔之带着陆观与周先,回到房中。
  “这方法倒是巧妙,怕是在其余各地也是如此,借宿时有意让家主人无意中听见他们谈话,以此散播流言,再借这些住家的主人之口,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官中察觉,却抓不到人了。”周先叹道。
  宋虔之想起来一件事,让人去找张林。
  不片刻,张林气喘吁吁跑上来,先是禀报牢中抓的几人确实是洪平县百姓,已让衙役去他们家中查问。
  宋虔之问张林:“你们孙大人是怎么抓到奸细的?”
  张林面有难色。
  “他抓到的也是孟州的百姓吧?”
  张林嘴唇嗫嚅:“大人明鉴,那些人虽是普通百姓,可造谣生事动摇后方也是事实,孙大人如此处置,未有不妥。非常时期,自然是要行非常之法。”
  陆观冷道:“你是孟州法曹,这个非常之法,不会就是你向孙大人建议的吧?要不要我们也行非常之法,把张法曹先法办了。”
  张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
  宋虔之叹了口气,一时间脑子里乱得很,让张林先退下。张林如蒙大赦,起身后退着出去。
  周先正想说什么。
  陆观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宋虔之一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如果是黑狄人,要到大楚地界上,就要入关,呈报文书。除非像闫立成,为苻明懋办事,却不曾离开大楚。如闫立成一般的人还有多少?这些人隐藏在民间,每个人只负责一件小事,譬如说这些奸细,只负责四处游访借宿,编造来历和见闻,借宿一晚便就离开。他们身上也不存在证物,证物就是说出口的话,无法收集。
  等到要查的时候,也无从查起。
  苻明懋手底下还有一批身手了得的杀手。
  院中开始下雨,雨丝绵绵密密,下得不大,却使空气一下寒冷不少。
  宋虔之无奈地转过身去,朝陆观和周先问:“你们怎么看?”
  周先率先摇头:“毫无头绪。”
  陆观思忖片刻,道:“抓一两个奸细也是无用,只有抓紧修筑洪平县防御工事,明日到受灾住户家中走访,将我们带的银钱发下去,安抚平民。不能在此处盘桓太久,你的职责是安抚四州,灾县都要走访一遍,以钦差身份让百姓定心,之后不必回孟州州府。”
  宋虔之:“不回去了?”
  “嗯,让张林带你的手书回去给孙大人,发安民告示,同时命张林让手下暗伏在民间,再有散播流言的,一律抓起来,不必杀头,关在牢中,等战事过后再行处置。”
  宋虔之点头:“这非常之法虽然不是好办法,但孟州州府下手快,这招杀鸡儆猴也有一定用处。只是可惜死的都是平民。”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风平峡真的破了,死的人会更多。”陆观想到什么,却没有说下去。
  三人在堂内相顾无言,片刻后,周先叹了一句:“下雨了,修城墙更添不便,这时修城,也不知道为时是否晚矣。”
  宋虔之走到门口,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大概这细雨要下上一整日了。
  “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他只是一个按察使,即便是钦差,也没有办法发号施令,能做的不过是手里这把剑所赋予的职责。
  雨一直下到半夜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宋虔之写好让张林带给孟州州府的书信,关于安民告示的叮嘱也写在了信里。
  县衙后堂住着冷得要死,宋虔之与陆观对坐着洗脚。
  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响个不停,桌上一盏油灯,火焰被吹得时明时暗。
  “怎么不说话?”宋虔之在洗脚盆里踩了陆观一脚。
  陆观抬起脚来,将他的脚踩在脚下热水里,一大半脚背都在外面,宋虔之叫他再加点热水。
  水声之中,宋虔之出神地看着陆观的脚和自己的脚。
  “今天晚上一起睡吧?”陆观说。
  宋虔之耳壳红了,轻嗯了一声。
  洗完脚,陆观收拾屋子,宋虔之趴到床上去整理床铺,被子摸上去很是潮湿,房子一个角还在漏水,正好把马桶拿过去接。
  这辈子住过最差的地方就是这儿了,比去容州路上住过的驿馆还破。
  风从四面八方往屋子里钻,即使关好了门窗,也不知道房顶上哪儿又破了,窗户哪儿又没糊好,总之是惨不忍睹。
  陆观从屋外进来,又带起一阵冷风,他站在床边,宽衣解带起来。
  宋虔之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趴在床上,两眼放光地盯着他,这时见到陆观将武袍褪下,露出宽阔结实的背脊,他背上肌肉分明,顺着肌肉往上看,头垂着,脖子很红。
  最后陆观脱得只剩下一条薄薄衬裤,迟疑地转过身来,一看宋虔之裹得像只毛虫,忍不住笑了。
  宋虔之着迷地看着他脸上柔和的笑意,胸中一股热意,不太能感觉到冷,将被子掀开,拍拍床,示意陆观上来。
  陆观赤着的胸膛很暖。
  宋虔之抱上手便不想撒开,把冰冷的手脚往陆观身上贴,陆观一臂揽着他的肩头,听见宋虔之小声嘀咕:“你真不怕冷啊?”
  “嗯,从小就不怕。数九寒天也就是一件布袍。”
  雨滴在屋顶的声音很轻,窗户被风撼得时不时发出砰砰的响声。
  宋虔之头靠在陆观肩前,仿佛睡着了。
  陆观头向后退了点,看住宋虔之的脸,不知在想什么,脸腾地红了起来,连脖子都红透了。
  宋虔之倏然睁开眼。
  陆观猝不及防,四目相对之间,呼吸急促地低头去寻宋虔之的唇。
  索性宋虔之动了动身体,向后让,同时两手抱住陆观的脖子,当他吻来时,自然而然张开了唇,温热湿润的舌交缠在一起时,一股难言的战栗自头皮散到脖子,牵筋带骨的麻痹感让宋虔之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好不容易分开,陆观亲了亲宋虔之的前额,低声问:“跟别人亲过吗?”
  宋虔之嘿嘿笑:“早就想问了吧?”
  陆观确实早就有点想问,这时脸色不大自在起来,僵硬着脸道:“随口问的,不说也罢。”
  “亲是亲过,但是没这么亲过。”宋虔之脸皮发烫,手在陆观怀里乱摸,时而抱住他的腰,每当将陆观整个人环抱住,宋虔之心中便有一股难言的踏实与安心,便不由自主总是要缠在他身上。
  县衙的被子发潮,屋外下雨,除了这个暖被窝,哪儿哪儿都是冷的。
  二人手足相抵,自有说不出的兴味。
  “你呢?”虽然早就知道你是个处男,还是问一问吧。宋虔之心想,头一低,脸贴在陆观胸膛上,耳畔传来陆观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沉稳而有力,他突然嘴角一牵,露出坏笑,侧过头去,舌尖打湿了陆观的心口。
  陆观:“……”
  宋虔之舔了舔嘴:“问你呢。”手揉着陆观右胸,一条腿往陆观双腿中挤,这么暖和多了。
  “那天在容州府衙,是第一次。今日城墙之上,第二次。”陆观无可奈何抓住宋虔之作乱的手,沙哑着嗓音道:“别乱来。”
  两人挨得极近,宋虔之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自然清楚陆观已硬得难以忍耐。
  “还要亲。”宋虔之轻轻抽出手来,抱住陆观的脖子,眼睛发亮地注视陆观,“现在,是第三次。”
  陆观粗喘一口气,低下去配合地吻他。吻了一遍又一遍,宋虔之消停不到一会儿,便又要吻,亲得一脸口水,穿得好好的单衣也凌乱起来。
  陆观没办法,只得起来找水,拧干帕子过来给宋虔之擦脸,自己也擦了擦,顺手擦干净汗津津的胸膛,出去把冷水泼了,站在冷风中片刻,才进屋。
  再抱到人时,宋虔之冷得一哆嗦,不满地往陆观身上摸,拱来拱去地在陆观身上蹭。
  陆观忍无可忍,一把箍住宋虔之的腰,令他贴在自己身上,低头轻轻咬住他的脖子。
  宋虔之浑身一颤,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觉得那条火热的舌在自己脖子上游动。
  “行了,明天还有事,睡觉。”陆观抬起头,看了宋虔之一会,忍不住又低下去亲他的眼睑,舒出一口气,“你眼睛生得真好看。”
  宋虔之得意地哼了哼。
  “算你运气好,我娘是出了名的美人,我长得更像我娘。”
  陆观想起来,问:“周太后是你亲姨母,你娘是周太后的亲妹妹?”
  “嗯,她生病了,快些办完差事,我想早点回京。她在家中,我总是放心不下。”
  “周先的信鸽怎么还没回来?”宋虔之换了个姿势,一只手在捏陆观的手掌,他还想做点什么,却已觉得足够亲密,再要做什么,却是懵懵懂懂,要回京去找人好好请教一番。
  “不知道,许是姚济渠一时没能将信转给秦禹宁,又或者秦禹宁还没有回信。总要等秦禹宁写好回信才能送回。”
  宋虔之安静不到片刻,又想起来一件事,手按在陆观胸膛,抬头问他:“你觉得前线究竟打得怎么样了?”
  陆观已有睡意,听见宋虔之的声音,倏然醒来,想了片刻,方道:“风平峡应该还没破,风平峡距此处不到一百里,破了自然会有伤兵流民涌入,眼下还风平浪静。”
  “希望天佑我大楚。”自己也说出这样的话,宋虔之忍不住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陆观,你认识苻明懋吗?”
  “怎么了?”
  “就是想知道,他与苻明韶真要是碰上,谁会赢。”
  雨越下越响。
  宋虔之脑门有一点冰凉,陆观也发现了,抱着宋虔之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
  宋虔之呼吸急促地说:“不行,这样待会儿整张床榻都要湿了。”
  “去我房间?”
  接近三更,陆观从房中偷偷摸摸探出头去,肩背俱是赤|裸,左右看了看没人,回去把宋虔之连人带被子抱着走出房间。
  起来解手的周先恍惚看见宋虔之房里出来了一个壮汉,怀里还抱着个人,登时吓清醒了。
  周先愣愣站着,来回扫陆观与宋虔之,艰难吞咽一声,瞪着眼一脸难言神色地跨进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宋虔之:“……”
  陆观:“……”
  二人刚在陆观的床上躺下不到半刻,被窝还没睡暖,雨水吧嗒一下滴在了陆观的脸上。
  宋虔之还没说话,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滚来滚去。
  陆观简直无语了,朝宋虔之道:“等着。”
  宋虔之便在床上躺着,不一会儿,听见房上有动静,陆观压低的声音传下来:“还流水吗?”
  不及宋虔之回答。
  隔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大人用力。”
  “………………………………………………”宋虔之听见一声瓦碎,动静不小,倏然静了。
  过了一会,门开,陆观进来,钻进被窝里把宋虔之抱住。
  “你修房顶去了?修好了?”宋虔之好奇道。
  陆观:“嗯,暂时不会漏到床上来了,你之前说什么?”
  宋虔之打了个哈欠:“算了算了,明天再说。”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往陆观怀里一钻,紧紧抱着这块火炭安然入睡。
  陆观把宋虔之往自己怀里抱了抱,低头看他俊秀的眉眼,去嗅他的脸颊,最后轻轻亲了宋虔之的眉,闭眼睡觉。

  ☆、正兴之难(玖)

  
  早上醒来,宋虔之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挂在陆观身上,才一动,听见陆观低沉的嗓音在问:“醒了?”
  宋虔之呢喃一声,把陆观抱得更紧,咕哝道:“没醒,我不起床。”
  这么说着,宋虔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睁眼翻到陆观身上,抱着他亲了会,这才挣扎着爬起来,被窝实在温暖,下地瞬间,宋虔之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冻僵了,滋滋地吸气。
  陆观轻拍了拍他的脸:“这么冷?”
  宋虔之把两只冻得冰块一样的手往陆观胸膛里贴,陆观由得他闹,拿过衣袍与他穿戴。
  出门碰上周先,一脸无精打采地摆手道:“早啊。”
  宋虔之看他吸溜着鼻涕的倒霉样,张口就问:“着凉了?你屋里也漏水啊?”
  周先本来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陆观,闭上嘴,讪笑着做了个手势,请宋虔之与陆观先行。
  宋虔之越想越奇怪,吃着难以下咽的窝头,被噎得脖子伸得老长。陆观一只手给他顺气,让他先喝一口粥缓缓。
  热粥顺下喉咙,宋虔之这口气才喘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在端饭的周先,低声朝陆观问:“你昨夜对他做什么了?”
  宋虔之想起昨晚听见房顶上好大的动静,不像修补房顶,像把什么东西砸碎了。
  “我把他屋顶掀了。”陆观淡道。
  宋虔之想笑,想想还是憋住,又看见周先拖着两条鼻涕坐下,脑袋缩在毛领之中,登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周先怒道:“老子随便开句玩笑都不行吗?”
  陆观没理他。
  宋虔之一想周先在寒风苦雨中凑合了一整晚,边吃饭边暗搓搓地笑。
  周先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骂,骂不得,打,又打不过。
  饭后宋虔之让徐定远派了两名主簿给他,带路去县城中走访在地动中受灾严重的住户。
  洪平县十月中受地动波及,房屋垮塌近半,人员伤亡不是最严重的,牛马死了不少。对于穷家小户,死一头耕牛,几乎就断了生路。好在孟州向来是个不缺粮食的地方,州府就能应对,倒不至于像容州那样。
  土分九等,容州居于中下,不算太坏,但也不好,几乎全是看天吃饭。
  灾民领了银子,有些将家里的地瓜红薯都收拾起来当做年礼送给宋虔之,对上那一双双受苦受难后仍然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宋虔之说不出,只好让随行的手下收下,带回去留给徐定远。
  两个月,屋舍重建基本已经完成,孟州发的粮也都送到各家各户。宋虔之边走边想,徐定远这个人,县令做得还是不错,就是个性一惊一乍。不过人就是这样,有的人闷不吭声,有的人咋咋呼呼,只有心地分良善与阴暗,性格倒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到正午,该走访的住户都去过了,宋虔之脚都走软了,离开最后一家人,陆观说要背他。
  宋虔之闹了个大红脸,毫无心理准备地看着陆观侧身在他面前躬下身去。
  “不,不用,走啦!”
  手下们都在笑。
  周先更是阴阳怪气地说:“陆大人甘愿给宋大人当马骑,宋大人不给面子,啧,我这脚啊真是走得又酸又疼,不如陆大人背我。”
  宋虔之抢先两步走了。
  后面陆观侧头向周先招手:“来,背你。”
  周先警惕地走过去,往陆观背上猛地一扑,陆观反手扣住他的腰,趁周先下盘尚未立住,直接将他整个人搬到在地。
  宋虔之看得捧腹,跟着的手下都在哄笑,周先一个大红脸从地上爬起来,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尘土,无言以对,只得自认倒霉。
  陆观从后面走上来,牵过宋虔之的手,这下没人敢闹了,只见到两个钦差头子在前面咬耳朵,不知道说什么,宋大人的耳朵红得要死,陆观捏了捏他的耳朵,一直侧着头盯着宋大人的侧脸看个没完。
  一众手下只觉眼睛疼,要瞎。
  午饭过后,徐定远灰头土脸回到县衙,听宋虔之的吩咐,连连点头唉声:“说是这么说,宋大人,前线究竟如何,尚无定数吗?”
  恰在这时,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扑进堂内,正跌在周先的武靴旁,咕咕作声。
  “这是?”徐定远目瞪口呆地看周先把鸽子抓起来,取下书信。
  周先将信展开,扫了一眼,那是两张信纸卷在一起,他取走其中一张,将秦禹宁的回信给了宋虔之。
  宋虔之一看登时变了脸色。
  陆观:“怎么了?”宋虔之将信给他看,陆观嘴唇紧闭,片刻后当机立断,朝徐定远说,“你马上上城楼去,没有修起来的地方先不要修了,把要隘处的陷马坑马上挖好,动员全县有劳力的人都去挖。把妇女都集中起来,准备火油罐,把滚石用板车拉到城楼上去,城墙缺口设绊马索和弓箭手躲避处。”
  徐定远听得脸色发白,立刻明白了,风平峡已破,恐怕等不到天黑,黑狄大军就将杀到此处。
  徐定远声音发颤地问宋虔之:“小侯爷?”
  “照陆大人说的办,把老人和小孩先集中起来往西撤离,一个时辰后,妇人也都撤离,分出一部分青壮年护送,余下的留在城中。”
  “这……怎么分……”徐定远急得满头是汗,“人命不分贵贱,卑职身为父母官,实在无法抉择。”
  “独子单传护送老弱妇孺,家中有多个儿子的,自行决定。”
  徐定远吁出一口气,摇头道:“只得这么办,大人们即刻出城吗?”
  宋虔之看了一眼陆观,从他深邃的双目中读出陆观的意思,也罢。宋虔之快速做出决定,转向周先:“周先,你带先帝的剑离开,西行报信,先到孟州州府,继而往西通报此事,不可多做停留,直接进京……”
  想到一事,宋虔之眉头微微拧起,秦禹宁既接到风平峡破的军报,苻明韶的朝廷一定会西撤。信鸽只能往返于京中麒麟卫与周先放飞的此处,也就是洪平县,而秦禹宁能这么快接到消息,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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