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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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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断袖
夕阳西下,半边薄金乱洒。
朱睿卿嘴角噙着笑,以手支腮,歪着脑袋看卫戍。卫戍动作熟稔的用香料腌制野兔,除掉野兔身上的膻味,再放在篝火上烤着。
卫戍一脸认真,认真得仿佛在指点江山,他的动作利索、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他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直至他白玉无瑕的面容浮现一抹红晕,不知是篝火太烈亦或是……他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
“好香——”皇太子司马玄宏从帐篷钻出,便嗅见了这股难以忽略的香味。
寻香而至,差点儿被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闪瞎到双目,便是愚钝之人,都难以忽略朱睿卿眸中的爱慕之意,心底泛起酸涩,皇太子走近,问:“卫卿还有此手艺?”
卫恒大婚那晚,皇太子被迫起驾回东宫,意难平,整晚彻夜难眠,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朱睿卿与卫戍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仍记得,朱睿卿初次入东宫,便与卫戍在了一块,看来他们老早相识……思维像是发了散,不知跑到了何处。
篝火映照卫戍如玉的白皙面庞,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未回京闲暇之际,研制而出。”
卫戍统共抓了两只兔子,便是为了其中一只献给皇太子。
“殿下也知,安宁自小长于乡野,便与村野鄙夫学习了几手菜肴。”谁都不知道卫戍是什么时候携带了这些香料,他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香料,往烤肉上洒去。
一旁的其余参将、谋士,眼巴巴的盯着烤肉,均被烤肉的香气吸引,涎水暗流。
卫戍烤好了兔肉,最先献给的自然是皇太子。
皇太子笑纳,吩咐道:“孤与将士们共同分食。”一旁有伺候的太监接过烤好的兔肉,闻言,动作一僵,面露为难之色。
兔子不大,哪里能每个人都能分上一块。
众将士称“不敢”,太子此举既笼络了人心,又表现了储君的慷慨大度。
太子立篝火旁,举着酒樽,高声道:“今日卫卿捕得野兔,献于孤,孤想与将士分食,奈何兔肉有限,待来日,举国安定,海晏河清,孤定少不了将士们的酒肉!”
此言一出,将士们爬起,举起手中长矛,高呼:“殿下千岁,佑吾大魏朝——犯我魏朝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朱睿卿望着皇太子,嘴角的笑意敛了敛,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果然,人都是会长大,会变化的生物,或许,在上一辈子,他的小侄儿也是,在他过于强硬的手段和日益被权利迷失的心智中渐渐成长,用强硬的外壳武装自己,在他眼前表露无害的一面。
卫戍混在人群里,与众人呼喊,他的目光流连在朱睿卿身上,他在意的,从来只有他。皇权富贵,不过是粪土罢了!
歇息在营帐里的镇国公卫朗与其嫡子卫恒听闻帐篷外的震天呐喊声,纷纷钻出帐篷,拧眉眺望,想要得知发生何事,手下的参将小声的把此事细细的述说。镇国公卫朗年逾不惑,从外表而看,他依旧健朗,身着泛着冷光的铠甲,容俊美而气质冷冽,完全不像是四十多岁中年男子该有的油腻模样。
卫恒的营帐在他的不远处,父子俩隔着人群眺望鹤立鸡群的皇太子司马玄宏,待父子会和,卫朗感慨道:“殿下有帝王气概矣!”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皇太子变化得太快了,令人费解。他从软弱不显眼的嫡皇子成长为了万众瞩目,随便一件小事都能放大,驾驭人心的未来储君!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朗好奇。
到底有何能臣谋士在殿下身边出谋划策?
卫恒嗯嗯几声附和,两人都眺望着同一处,只是……卫朗观的是皇太子,卫恒则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战场如此危险,他为何要跟着一起来?放不下卫戍?
卫恒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何时四周已恢复了平静,有将士送来兔肉,言之是卫戍亲手烤制,他没有像他的父亲那样表露出惊讶,而是平静的把兔肉分给了手下的将士。
镇国公卫朗收到二两切好的兔肉,他早已回了营帐,安坐在桌前,他让将士把兔肉留下,置在桌案的角落,等到他的饭食被将士端上,是简单的烤馍和粗茶淡饭。他咬了几口难以下咽的烤馍,不禁望着角落处那一小碗散发诱人香味的兔肉。
夹起一块切成片的兔肉,放入嘴中,入口是刺激味蕾的辛辣,是兔肉的鲜美,大量的香料没有掩盖掉兔肉鲜嫩的滋味,反而让其更加美味。
卫朗吃了一块便止住了进食的动作,他放下筷著,眸中呈现痛苦的回忆之色。多少年了,这孩子遭受了多大的苦楚?阿婉逝去多年,没有母亲的保护,戍儿过得艰难,母亲坚持要接戍儿过去一块儿住,只是……母亲年事已高,做儿子的岂能让她劳心费神。
公主善妒,为了卫戍的安危,卫朗不得不把这孩子送去乡下养着,不仅如此,表面上对他还流露厌恶之情,不敢做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姿态,以至于,等到这孩子及冠有了自保能力,与他性情不和,每次见面,不是争得面红耳赤便是大打出手。
卫朗吃了一块,让将士入内,把兔肉给手底下人分了,卫戍事后得知他的父亲和好哥哥们的做法,轻蔑的冷冷一笑,没有多加评论。
用过晚膳,卫朗心中百感交集,摘抄了一篇东坡先生的诗作,转身出了安营扎寨的大营,寻了一个无人处,对着密林说道:“阿婉,为夫对不住你,不仅保不住你,连着戍儿都……”他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烧了方才摘抄的诗作——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
卫朗一边烧着诗作,一边轻声呢喃道。
风拂过,把余下的灰尘吹尽。
左侧的竹林摇曳了几下,一抹蹁跹的人影一闪而逝,悄无声息。
“去了哪儿?”暮霭沉沉,帐篷外已没了霞光,卫戍献了一只兔子给皇太子,又给朱睿卿烤了一只,或许是因为烤给的人是朱睿卿,太子没说什么,只是在他们两人互相分食之际,似乎是看不下去他们之间的互动,被搞得心梗塞,一脸晦暗不明的拂袖离去。
朱睿卿与他分食兔肉时,不禁问他为何要去捕捉野兔,卫戍笑得一脸荡漾,道:“夏季没有中暑死亡,而今我怀疑他们受了内伤,为了其余兔子优生优育的繁衍计划,安宁不得不对他们痛下杀手。”
“……”
后,朱睿卿称赞他手艺好,卫戍答曰:“非安宁手艺好,而是兔兔那么可爱,当然很好吃!”
“……”
用过晚膳,卫戍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朱睿卿从不干涉他的个人活动,没有过问,不料,等他回来,一脸郁色,气鼓鼓的可怜模样,让人忍不住多问几句。
卫戍的胸膛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眸子猩红,有几分凶狠,不过,在朱睿卿看来,他的模样,有几分让人爱怜。
“他怎敢,他怎敢……”卫戍嘴中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
朱睿卿朝他走去,卫戍一把搂住他,埋入他的怀中,脸置于他的脖颈处,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脖颈处——他竟然哭了!
没有问原因,他搂着他,大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当卫戍发现他流了泪,有些惊慌,无措,好在朱睿卿安抚了他,他埋在他的怀抱中,安然自得的享受他的安抚。
等平息了波动的心情,卫戍从他怀里起身,他伸手,擦拭掉盈于睫的泪珠,放入嘴中,用舌尖品尝,道:“咸的。”
卫戍瞪大眸子凝着他,耳根微红。
朱睿卿抚他的墨发,轻轻地梳理,循循诱之,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卫戍差点儿便全说了,昏黄暖人的烛光打两人的影子于帐篷上,帐篷外着深红色三爪蛟龙常服之人面色凝重,负手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顺带支走了附近巡夜、值班的守卫将士。
卫戍的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叹了一口气,红着眼,摇了摇头。主动捧起他的脸颊,寻找那两片朝思暮想的温柔处,送上自己的唇,两人很快纠缠在了一块。
道是:衣香鬓影款款落,汗珠坠、喘息重;哪儿都把欢乐尝,臀也摇、腰也摆,月影成双,狂风暴雨骤来,满地黄花乱;小嘴儿,求饶连连,让君把人饶,小冤家,莫要逃,轻轻一捞,又是一场鱼水欢畅,一滴不剩。
朱睿卿与卫戍的战鼓收歇,夜里,目睹这春光的皇太子司马玄宏却不住摇曳出一场旖旎梦境。
雷雨夜,东宫之榻,榻上欢愉不断,他第一次知道此等事儿也可诸多欢愉,巫山的雨水,确实大了半分。还没享受,他稍稍清醒,发现他被朱睿卿压制在身下,原本的欢愉,都变成惨绝人寰的疼痛。
“啊……”皇太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外头天色未明,不知时辰何几,有小太监跑来询问,他连忙扯了扯被,遮住身下耀武扬威的小帐篷,随口打发了小太监,人陷入了无声的沉思中——他若是女子,已不清白;若是……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断了袖?
作者有话要说: 卫戍:嗯,一不小心,直播了!!!
☆、第六十九回 计谋
大军行至漠北,勒回镇,阳城。
胡人凶悍,游牧民族擅长马上作战,且还是游击战,难以寻觅踪迹,从不与大魏朝正面作战,每每出兵,胡人已了无踪影。
卫朗熟悉与胡人作战的方式,再次回到漠北,携着细沙的干涸空气,他呼吸了一口,阖上眼,再次睁眼,眸中精光流转。
大魏朝在漠北三大地区的重镇都城分别设置三处将军府,每一处设立定远左副将军一名,管辖区内安定,这些年陆陆续续又命文臣远赴漠北,主管边疆城镇大小事,一文一武,双管齐下。
阳城定远左副将军陆嗔守卫阳城二十载,与镇国公卫朗一起御敌共事五载,几乎每年临近草原青黄不接的秋末冬初之际,胡人便携着兵马来犯,这是不可避免的,陆嗔已习惯。
但,去年镇国公卫朗与胡人纠缠了许久,把胡人打回漠北深处,使之元气大伤,原本以为至少要两到三年恢复,才卷土重来,是他们小瞧了胡人,每每面临生死的困境,再是艰难,都要来摸上一摸大魏朝这一只肥羊,撸一下羊毛再跑。
不过,陆嗔不明的是,圣上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掏空京都兵力北上,缘何?
定远左副将军府内,卫朗面色凝重的问:“确定此次来袭的胡人依旧是鲜卑人?”
要知道,前朝覆灭,便是鲜卑人破了雁门关,闯入中原,直达京师。
陆嗔凝眉,面色凝重,不确定的摇了摇头,道:“末将不确定,卫公上次已将鲜卑人打回老巢,且几次交锋,作战手段都不似鲜卑。末将认为,此次胡人的作战手段过于恶劣……”他细细的把此次的不对劲地方说了一遍。
在场的人有皇太子司马玄宏、卫恒卫戍两兄弟,朱睿卿以及一些重要的武将。
朱睿卿知道,他们老朱家的大好山河便是被鲜卑等胡人给破了,他在世的时候,夏朝兵强马壮,位于漠北的胡人根本不敢与夏朝为敌,究其根本原因,是夏朝过于强盛还是草原资源足够养活这群游牧民族,难以言说。
甚至,时间线往前推一推,朱睿卿的祖父时代,武帝在位时,王叔宁王生母,还是北国朝鲜王室的公主,于外交上,夏朝与北方诸小国建交,互建姻亲关系,来往贸易,双方相安无事。
眼下,陆嗔把敌人的作战方式、外貌特征以及兵器等说予众人听,在场之人,最熟悉与胡人作战的,除却本土的将士,便是镇国公卫朗。
卫朗沉思,道:“陆将军都不确定,本帅要会上一会敌人,才敢确定此次犯我边疆者究为何人。”
朱睿卿从皇太子身后出列,朝众人拱了拱手,振振有词,道:“某有一计。”
其余武将都不识得他,只道他是皇太子携来的谋士,军中有流言蜚语,道他乃太子账中人,他一出列,有性子耿直的武将面露不屑,未多言,已露出厌恶姿态。
有甚者,大声叫嚣:“你算个什么东西,洒家们都是官职在身,别以为殿下宠你,你便可说尽胡言,让我等听你的。”
“听着,你这毛头小子,别多读几年书,就来指指点点,让我们听你号令,须知,这不是过家家,乃是死生大事儿。”
“稍一不注意,死伤无数,小儿你快回殿下身后听诸公谈话便可,别站出来徒惹笑话。”
……
不少武将眉飞色舞,哈哈大笑。
罩着他的靠山,皇太子面色难看,目光阴沉,差点儿发作。
这群大老粗,当着他的面直言不讳,言语污蔑朱睿卿,便是让他难堪!
父皇曾道,此去路途艰险,不止在敌人,更在内部;武将拥兵自重,狂妄自大,此行能不能在漠北站稳脚跟,得人心,便靠他的本事儿。
他深谙,父皇垂老,没有信心再多管漠北杂事,造成漠北武将不把皇室放在眼里,需整治!
卫朗不动声色的望着站在漩涡中心的郎君,他知道此人与殿下关系不浅,军中有传言说他是殿下暖床人,更与吾儿关系亲密,亲密到了什么度,没记错的话,他的容貌似曾相识,容颜如此昳丽之人,他见过一面,便不会忘记。
卫朗眯着眼,凝着他,脑中不住思虑他到底是谁?
与卫朗不同的是,卫恒目光担忧的望着他,生怕他被这群不知礼数的大老粗给冒犯了!
卫戍老神在在,不甚在意的掀了掀眼皮,巡视一圈众人的神态,把老父亲打量的目光和兄长担忧目光收入眼底,熟悉朱睿卿的他知道他要作何,这群大老粗,迟早要被他的夫君给打脸。卫戍不仅不担心他,甚至有点儿期待来了,他的夫君,该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之人。
丝毫不知自己已眼中泛着爱心的卫戍用迷弟的目光等待他打脸众人。
等武将们把具有攻击性的言语一一道完,发现当事人并不恼火时,像是一拳砸入了棉花中,反而是自己暗自恼怒,气急败坏。
朱睿卿拥有姑射仙人之姿,容颜昳丽,负手立于中间,仿佛遗世独立的仙人,与这群攻击他的大老粗格格不入,辱骂完朱睿卿的武将被他的绝美容颜闪了闪眼,还会心生愧疚,暗自懊恼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
当事人不恼不怒,云淡风轻的劝众人不要动气伤身,且听他一言,若是不对,可不采纳。
武将心中呕血!
皇太子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叩大腿,目眩神迷的凝着他。
卫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夫君太优秀,招惹桃花过多,掐灭一朵来一朵,可真忧愁。
沉思的卫朗终于记起他是谁,精光一闪而逝,心中暗道一声“是他”!
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掠了一眼卫戍,引得卫戍一脸莫名,不知道他的老父亲懂了真相,经历了何等的天人交战。
罢了罢了,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会处理。
秉着如是想法,卫朗开了口,道:“言之有理,当下正是急需人才之际,快快道来有何好计谋。”
卫朗开了口,其余武将不再阻拦。
在此期间,皇太子三翻四次想要怒斥武将一番,被朱睿卿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压下了,与之共事许久,他明白他的眼神为何意。
朱睿卿得了卫公开口相助,没有迅速的把自己的计谋道出,而是笑得高深莫测,引得性子急切的武将内心犹如被猫儿挠一般,心焦焦。
掉了一番武将的胃口,朱睿卿才慢吞吞的开口说自己的谋划……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快点完结是因为要认真学习,学习为重啦~希望写出一个让自己稍稍满意的结局!
☆、第七十回 美人
“《孙子》有语,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读书少的武将们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扯着喉咙喊道:“你这人,尽说些没用的,洒家们听不懂你们这些文人咬文嚼字,说不准是纸上谈兵,真到了真枪实战的时候,怕不是吓得胡乱逃窜哈哈哈哈……”响亮的笑声差点儿掀翻屋顶。
皇太子怒气积攒,眉头快拧成“川”字!
这群野蛮人,忒是无礼。
镇国公卫朗颔首,赞同道:“汝等莫笑,后生言之有理,孙子兵法乃是兵家常用书籍,文中所言,字字珠玑。”
卫朗一开口,武将们止住笑意,面面相视,压下心中的吃惊,一副受教模样,道:“多谢卫公提点。”
沉默许久的皇太子寻到契机,开口,道:“诸位别瞧清衍未及冠,其才,堪为治国。不妨静下心来,听听他献上的计谋。”
武将们拱手称“是”,退回其位。
朱睿卿回眸,朝皇太子点了点头,未把这些无理之人放在心上,继续道:“而今,我们不知彼只知己,实属堪忧。”
他往前走,气度风华已是最上乘,道:“天下万事,从内部瓦解,总是比用强硬的手段从外部强攻来得轻易。”
他说话咬字清晰,说得很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带着一种运筹帷幄之中的漫不经心地语调,让人着急的同时又暗自信任他说的每一句话。
嘴角挑着笑意,目光坚定,清明,“首先,我们必须了解胡人的一举一动,最好能掌握他们行事特征,以及下一步的目标,而达成这目标,需要潜伏在他们身边的细作。”
“不过,既忠臣我大魏朝又能打入胡人内部的细作,现在开始培养的话,花费的时间未免太长。”朱睿卿突然转了视线,往其中的某一个武将凝去,那是先前总挑衅朱睿卿的一个武将,在朱睿卿染着笑意的凝视下,武将黝黑的面容一点点的爬上了晕红,不过面色太黑,不显色。
朱睿卿凝着他,笑道:“别急,衍还没说完,将军莫急。”武将坚定不移的与之对视,不转移目光,铜铃大小的眼闪烁不安,最终咬了咬牙,移开目光,心中不屑的同时又忍不住称赞一番对方的才思妙想。
人群里,卫戍的眸子亮得惊人,满眼都是他,恨不得冲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人护在身后,大刺刺的告诉众人,他是他的,谁都不允许窥伺,再抱回房,好生说一番悄悄话。这想法,不过是他的臆想,他很快的又被他的言语所吸引。
“便是没有合格的细作,探子收集情报,一一述说,由我们来分析,想必成果也是相差不了多远。不过,衍所献之策,与上述言论相关不大。”
此话一落,一片哗然。
有人再次站起,卫朗威严的声音平述之,道:“阿瑜——”
被点名的武将王瑜憋红一张虬髯老脸,噌的一下又坐下,引得众武将轻笑。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衍之计策,便是‘无中生有’,诸公且听衍细细道来……”
卫朗点头,十分满意的望了一眼卫戍,卫戍被老爹别有深意的盯了一眼,在心中轻哼一声,低下头,不置理会。
……
……
自匈奴被大汉重创后,其族人便西迁,再难觅踪迹;等朝代更迭至前朝大夏肃宗,肃宗昏庸,引得关外五胡闯入雁门关,直达京都。时至今日,时常与魏朝交锋的胡人通常是鲜卑、蒙古、契丹、羌、羯等。
秋末冬初,洽是草原荒芜之际。
自胡人再次攻入魏朝重镇区域,烧杀抢掠,与之贸易往来便断了,商道上再无商人敢拉着货物行走,今日儿天气灰蒙蒙,雁门关通往关外的商道上突然多出了一队商人,其势浩浩汤汤,拉着大大小小二十来车的货物,拉货的奴仆不少,奇怪的是,这队商队没有请保卫他们商队的镖局或者江湖浪人,这无疑不是一头肥羊暴露在冬日的霜雪天气中,只差饿狼出现,将其捕捉。
眼下,朱睿卿坐在软轿里,着大红色掐牙镶边落梅纹软烟罗直领琵琶襟小袄,下身是同色的烟罗裙,青丝随意的绾了一个飞仙髻,脸特意化了大妆,眉心点了梅花花钿,原本有点野性的眉被修剪,特地画了柳叶细眉,不知谁想出的主意,特地在他的眼下点了一泪痣,唇上还抹了艳若桃李的红色唇脂,整个人老远的瞧着便是祸国殃民的妖姬,慵懒的一举一动,巧笑倩兮,总似无声的引诱,总而言之,天姿国色,光艳逼人,难以一一道明。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女装的可能性,一次女装,便相当于数次女装。
他的手肘懒懒的撑在软轿上的小窗边沿,假寐。
犹记得,自己粗略换上这套衣裙后,那群男人如狼似虎的模样,连着皇太子瞧他的目光都不对劲了,镇国公卫朗爽朗一笑,言之“公甚貌美”,看似调笑的话从这位长者的口中说出,其余人再看他,都不敢太过,生怕被扣上一顶莫虚无的高帽,又不由得想起军中的传言,想着,此人多半是太子殿下的暖床人,或许真是一女郎也说不定!
武将们对于他的态度一转之前的常态,小心翼翼的伺候,连着说话的音量都低了三分,还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与他对话黝黑的面庞都会红上三红。
卫戍兴趣缺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回到卧房,他说要给他画眉的时候,才露出几分笑意,扬言要把他打扮得让人一见便神魂颠倒、秀色可餐!
商队休息时,新买来的小丫鬟红豆伺候朱睿卿下轿休息,她扶着朱睿卿,姜黄的小脸泛着红,眼神闪烁,乡下小丫头第一次见到倾城绝艳的女郎,初见朱睿卿都看呆了,而今还是相处了一两日后的结果,可还是不免眼红心跳,在心中暗自感慨伺候的小娘的美貌。
卫朗扮成此次商队的主要商人,卫恒、卫戍身份不变,作为与父亲一起经商的儿子,两人脸上分别摸了东西,改变了面色,变为姜黄色,而朱睿卿扮演卫朗未出阁的娇俏小女儿。
前日卫朗见朱睿卿换了女装,越发肯定他之前的身份,而今又瞅了一眼远处倾国倾城的他,忍不住对卫戍道:“吾儿眼光不错。”
卫戍别过脸,不理会他。
“为父都有点心疼了,”卫朗又道。
卫朗絮絮叨叨,卫戍突然回头,虎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镇国公管得还挺宽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卫朗一笑置之,道:“安宁肯理为父了。”
卫戍又别过脸,啃手上的干馍馍,打算不再理会他。
商队休息时,有一人打马而过。
朱睿卿坐在丫鬟铺好的软垫上,极尽可能的搔首弄姿。
他献了“无中生有”与“离间计”,不知哪个没皮没脸的又去献了一出“美人计”,他们这群大老粗里,还有谁能施展美人计,统共不过三,他只能主动站出,说可以配合演一出美人计,还换了一下女装给众人阅览,为的便是让他们信服。
商队休息了一个时辰,又再次启程。
没起风,朱睿卿掀了软轿的小帘,眺望外头的景色,顺道儿展露秾李桃夭的容颜。
一个时辰不到,商队又再次遇见了先前打马而过之人,那人贪婪的一双眼盯着他,几乎是一双眼都黏在他的身上,像是贪婪的豺狼盯着你,无端的令人心悸。
朱睿卿抬眸,一双多情的眸子遥遥的凝望,还眨了眨眼眸,抛了一记媚眼。
商队走过,打马之人拉住辔绳,摸着自己的下巴,遥望商队,一双贪婪的眼盯着商队的商物,更多的是盯着那顶粉红色的软轿,邪笑道:“好美的小娘,差点儿勾走大爷的魂。”
风声走漏得很快,这消息很快传到了胡人的耳中。
蒙古军营。
打探完汉人消息的巴图一回到军营立马去了二皇子的营帐,把今日所有的见闻告之二皇子莫日根。
莫日根年逾三十有五,虎背熊腰,性喜汉人美女,后院许多侍妾都是从边城抢来的汉人女子,不过伺候他的时间都不长久,多数三四个月,都被他那难搞的喜好给玩弄死了,不过娶了蒙古女子的正妃,蒙古王见他只是喜爱玩弄一些汉人女子,并不追究其过错,导致他性子暴虐,易怒,还好斗,此次鲜卑人受了重创,恰好给了他们蒙古人一次好的掠夺壮大兵马的机会,他立马请命出兵,好在前几次都为蒙古抢来了许多金银珠宝和肥美的牛羊。
近期他听闻魏朝派兵出击,似乎想要反击,莫日根并不想与他们正面杠上,鲜卑人在他们手里都吃不消,更别提他们!
巴图入二皇子营帐时,二皇子正与众将领把酒言欢,巴图俯耳告之此事。
将领们见坐于上首的男子愣了愣,而后眸子爆出精光,那是一种听见喜爱之事的贪婪目光,他哈哈哈大笑,问了一遍是否为真。
巴图点头。
莫日根舍弃酒碗,拎起桌案上的酒坛,给自己灌了好大一口,灌完后把坛子扔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酒水炸开,鲜香四溢,莫日根哈哈大笑道:“弟兄们,肥羊又要来了,而且,巴图兄弟还为本王带回一个好消息,他瞧见了一个汉人大美女哈哈哈……”
“恭贺二皇子,后院再纳美人——”众蒙古将领齐齐举起酒水恭贺。
蒙古营帐爆发一阵阵欢快如雷的笑声,那是莫日根势在必得的笑声。
多年后,莫日根回忆起那一夜做下的决定,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他只记得那人很美,冰肌玉骨、香艳夺目,美得近乎妖颜,不过……他真的伺候不来——这已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流下了结尾越写越多的泪水呜呜呜……
☆、第七十一回 被掳
那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卫朗站在一个小山坡上,时不时探头遥望一下远处枯树下发生的事儿,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有几分平易近人。
相对比他的脸色,卫恒几乎是面沉如水,目光阴鸷,这让卫朗微微好奇……他拍了拍卫恒的肩头,看似寻常的语气,却在刺探,问道:“然儿不满意未来弟媳?”
卫恒看他的目光几乎有些惊讶,惊讶要溢出眼眸,他垂眸,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低声道:“父亲,他非女郎,父亲为何会有此一说,然不明。”
“两个年轻人互相喜欢就好,性别身份什么,都不是事。”
……
枯树下,朱睿卿被卫戍半圈在怀里,他仰头瞧他,道:“你这样,不怕镇国公知道我们的事?”
“他又不傻,”卫戍语气随意,道:“估计连那一位殿下都知道我们关系不菲了。”
朱睿卿沉默,漆黑的墨玉眼凝着他,眸子里只有他的倒影。
卫戍心痒难耐,他的睫毛很长,扑闪扑闪,墨玉眼中纯澈一片,但是他知道,要是他真的嘬上一口他的眼睫毛,怕不是要上演一出落花满地的春色无边。
“挺好的,”朱睿卿轻声道:“这样挺好的。”
“什么?”卫戍不敢置信,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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