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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鸳相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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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阳听到常容这个名字时头上的青筋还是跳了跳“常少侠,久仰”
常林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二少爷我早有耳闻,据说常容是你的小厮,我是他哥哥,理所当然的应该同他一样叫你一声二少爷才对,那么,二少爷,久仰”
莫文阳当时一口气就被哽在了嗓子里,他知道常林什么意思,二少爷自然是家仆对他的称呼,外人就应该叫一声莫公子了,他从来不是个看重出身的人,他在意的是个人的努力,但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土财主,他就是个刚发迹的土财主,如果他真的只是让常容做他的小厮,即使常容原本是个太子他也不会觉得怎样,你为我工作我给你银子天经地义,但自己骗不了自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动机,他就是想仗势欺人抢人家的狗才让常容做了他的小厮,后来还一再利用,常林的一句二少爷把所有的过往都拽了出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堪,难堪而且心虚。
莫文水眼见哥哥被僵在那里,脸先是变红既而变白,他眼前马上出现他最敬爱的二哥被大哥欺负的样子,维护之心陡然而生。
他毕竟是个孩子,说话也就直接了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
“啊,见过五公子,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不够礼貌?还望五少爷不吝赐教”
莫文水涨红了脸,愤然把脸扭向一边。
眼看形势在常林的几句话间就变成了这样,清屏山的人再看常林时就复杂了许多,鲁白和穆原同时看毋丰,却见毋丰躲在路边抬头望天,当下就明白几分,看来常容的这个哥哥与他很不同,很不好惹呢,难怪昨天毋丰那么兴师动众、诚惶诚恐的样子了。
关系到自己的妻兄、妻弟,穆原不好出面,鲁白哈哈一笑插了进去“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要让人说我们待客不周了,两位都里边请吧”
当日到了山上已经近午,因为拜祭先人一般都在上午,所以用罢午饭后就先安排常林去休息了,征得常林的同意后,鲁白就把他安排住在了吴月荼的月虹轩。
到了那里后常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略看了看房子,说了句“很好”就住下了,然后倒头就睡一直到天黑,还是被小弟子叫醒的。
晚上的晚宴莫文阳和莫文水都没有出现,据说是到内宅看穆夫人去了,和穆夫人一起用饭。
宁静的夜晚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常林拉开门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对门口的方向说“来了就进来吧”
毋丰提了一坛酒和两个碗推门进来“还怕你歇下了呢”
“有好酒怎么能睡呢”
两人沉默的喝酒,一碗又一碗,十来碗酒下肚后毋丰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那么做似乎不是男人的解决方式”
“不男人吗?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常容也许并不愿”
“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忍辱负重,我却不能看着弟弟被欺负,换成你也一样”
毋丰默然,无法反驳。
穆原的书房内灯火通明,穆原坐在桌前沉吟不语,他的对面是眼里闪着精明光芒的鲁白和满身酒气的毋丰。
“你们一起走了一路了,你怎么看?”鲁白探询的问。
“他不坏”
“那他……”
“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交过手了?”鲁白的身子已经离了椅子。
“没有”
穆原和鲁白都是一震,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没有交过手就知道打不过意味着什么,而毋丰是年轻一辈中武功最好的一个。
毋丰看了看两个师兄“他只是想维护家人而已”。
吴天岳和夫人的坟冢就在清屏山后山平坦的向阳处,两侧遍植松柏,配合着一群静默的男人让整个地方显的很是肃穆,香案、瓜果都已经准备妥当。
常林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件白衣,倒是安静清雅起来,全没有昨日那般凌厉之气,和煦的让人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站在香案旁的鲁白把燃着的香递到常林手中,常林把香插入香炉,然后跪拜,四叩首“外公、外婆,外孙常林在这里代我大哥常风、三弟常容给外公外婆磕头了,父母多年来想来探望二老,无奈未能成行,如今他们去找您而老了,还望外公外婆不要怪他们”
说完再磕了四个头才站起来,那一瞬间毋丰觉得似乎是自己那个惊鸿一瞥的吴师叔回来了,气势浑然天成,眨眨眼常林又变成了个笑眯眯的常林。
回到前山远远的就看到莫文阳正在和莫文影说话,穆原的小女儿穆柯正在他们的膝边跑来跑去的追着一只蝴蝶,咯咯的笑个不停,看到了她父亲伸着两只小手就跑了过来,口齿不清的叫着“爹爹”,穆原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
毋丰在前一刻已经听到莫文影在对莫文阳絮絮的说着哥哥该娶个嫂嫂了,家里也需要个女人打理之类的,别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常林肯定也听见了,下意识的就看了看常林,但常林依然保持着如莫文阳般无懈可击的微笑,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把常林和莫文阳隔开,免得昨日之事再出现。
常林踱着步子向莫文阳走去,空气陡然一窒,常林抱拳“莫公子,昨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又对莫文影深深一揖“见过穆夫人,在下常林”
莫文影急忙还礼,疑惑的看哥哥,莫文阳显然也所料不及,但还是微微一笑“常公子说哪里话,是在下言行不当,常容他?”
月白色和白色站在一起竟是如此的和谐,看似平凡的常林在莫文阳的身边丝毫不显逊色。
常林微笑着离开,对莫文阳的问题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
当日下午穆夫人诞下一子,穆掌门大喜,取名为柏,请常林和莫文阳留下,参加满月宴,二人欣然应允。
常林自言自语“那时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呢,相信会传的很快吧”
莫文阳和常林熟识起来,小弟子们忙碌之余时常看见二人微笑的喝茶聊天下棋,生活真的很丰富啊。
初夏的半山城里大雨滂沱,雨水沿着屋檐倾泻而下,让外面的人连在屋檐下避雨的人的面目都看不清楚,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两个人慢慢走着,然后拐入了城西的街道,在一家客栈外站住了脚步“看来莫家因为和清屏山结亲,连半山城的生意也不能做了,也好”
“老板,要一间客房”他们一起住了将近三年,出来后自然而然的还一直住在一间房里,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这两年间苏昭的气质改变了许多,他以前气质张扬,连穿衣服都是墨衣滚着红边,现在变的内敛温和,穿衣也没了那么多在意,都是和常容一样的布衣,在人群里已不再那么显眼,常容长高了许多,但还是喜欢跟在苏昭身后任他安排一切。
“好勒,二位跟我来”热情的小二前面带路了。
打发走小二,苏昭把门关好回到常容身边抓住他的手“晚上你就在这等我就好,我自己去”
常容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苏昭自然知道常容是生气了,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让常容不高兴,但是更不愿他涉险“我就是想打听打听君不知到哪去了,再说就算他就在这,可是他受伤了啊,不会再伤到我的”
“苏昭,我为什么留在谷中两年?”
“那好,一起去,但你要听我的话”
常容点头不迭,乐的见牙不见眼的,苏昭也无奈,常容这个性子,除非是把他送走,不然根本没可能说服他,但要把他送走的话,苏昭不愿,也舍不得。
雨后的空气清新宜人,丝丝风吹到身上还带了凉意,小二就见一个眼睛墨黑的年轻人从楼上下来,他认得是下午来的两人中的一个,还有一个比这个年轻人更漂亮的公子,但相对来说他还是看着这个眼神灵动的小伙子更亲切些。
“小哥,出去啊,怎么就您自己啊”
“我哥哥累了,先歇下了,我闷的慌,反正现在雨也停了,想出去走走”
小二马上点头,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年轻的小伙子在屋子里怎么窝的住呢“你要走就在西城好了,东城都是无极门的地,不让去的”
“好,谢谢小二哥”
常容欢快的出了门,他房间的后窗也在夜色中轻轻开启,一条人影隐匿在夜色中倏忽不见。
大雨下了一天,如今雨停了出来的人还是不少的,明明是看似不相干的两个人,最后却百川归海一般的走到了一起,相视一笑后转入一条漆黑的巷子,也没见再出来。
无极门那种从南到北的建筑看起来都一样的格局让新来的弟子们很容易迷路,也很容易走到别人的屋子里去,这样的笑话不知道闹了多少,方啸尘对这个倒不在意,出了笑话他也跟着笑,但改变还是没有一丝一毫。
两个身影并没有试图靠近打探,一次成功是不可能的,他们并不冒进,沿着中轴线从北向南一点点查看,仔细的观察、细心的聆听,也许线索就在一句话或者一件什么东西上。
渐渐靠近了中心位置,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虽说建筑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最中心位置上的那排房子任谁都不会认错,那一定是方啸尘的地方,暖暖的烛光从窗纸上映了出来,间或可以看见一两个走过的身影,从身形来判断应该不是方啸尘本人。
空灵的琵琶声在安静的夜晚如十五的月光一样在这片灰色的建筑上铺散着,本来就安静的夜晚更加的安静,只余阵阵琵琶声,如泣如诉的敲打在心上,历来不懂音律的常容也听的难过起来,他知道弹琵琶的人就在附近却不知道具体在哪家屋子里。
“走吧”暖暖的呼吸喷到耳边,无孔不入的再沿着衣领钻到了脖子里,常容一抖,差点蹬掉了脚下的一片瓦“啊?”
“我说咱们走吧”苏昭又凑过来说了一遍,带笑的眼睛看的常容脸红了红。
从城南绕回到客栈,常容依旧从正门回去,和小二打了招呼后上楼,推开房门时屋里一片黑暗,常容摸索着燃起蜡烛,却看到苏昭已经躺在了床上。
脱衣上床吹熄了蜡烛,常容很反常的没有矮着枕头就睡过去,他翻了几个身,总觉得心里不安稳。
“怎么了?又想什么了?”
“没什么,咱们今天白去了”
苏昭一笑,摸常容的头“还以为因为什么呢,不白去,至少知道那间房子是方啸尘的,而且还知道了一个故人,就在方啸尘左侧的小院子子里”
“啊,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没看见”
“是醉人,你当然没看见,但我听的出她的琵琶声”
常容烦躁之心更盛,并且好象还多了那么点怒气,这里的夏天真讨厌,才这时候就这么热,让人怎么活啊。
常容第二天的精神很不好,还有点闷闷的,苏昭以为他昨夜着了凉,心疼的不得了,死拉活拽的把常容哄去了医馆,抓了两副药回来,正好有了借口在客栈住了下来,原来想好的借口倒是用不上了。
其实苏昭的精神也不好,常容不睡的话他也睡不着,他也在反省,自己到底那里疏忽了呢?不然常容这么焦虑他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呢?
苏昭把常容象做月子一样伺候着,到了晚上常容喝了药,二人早早的就吹了蜡烛休息了“今天不去了吗?”
“不去了,等你好了咱们再去”
苏昭给常容拉好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和安稳睡熟后悄悄的下床,穿好衣衫带上冷眉刀,走到床边摸摸常容的碎发再帮他拉了拉被子,跳到窗外后用脚勾住檐角把窗细细的掩好后才纵身离去。
在窗户闭合的同时床上熟睡的常容一跃而去,乱七八糟的把衣服套在身上拿衣带随便的一系,捞起床头的剑紧跟着跃了出去。
蹲在房顶四下看看,人已经看不到了,常容没办法只能奔着昨天进无极门的地方跑,希望苏昭走的还是昨天那条线路,心里没着没落的发慌,就象今天追不上就永远都追不上了似的,脚下不稳踩碎了几片瓦。
越是着急越是看不到人,还要惦记着不能被人发现,根本顾不上再去打探什么了,常容无奈,只好往方啸尘所在的方向寻去,怎么也不愿意去想苏昭是不是去找醉人去了,他们本就是夫妻,如今是不是要团聚了?难怪昨天回去他都那么高兴?想着想着心里就长起了草。
依然隐在昨天隐藏的那个屋脊后,凝神望去,方啸尘的屋子黑乎乎没有掌灯,看起来象是没有人,苏昭说醉人在方啸尘旁边的院子里,东侧和西侧各有一个院子,常容不知道应该在哪边。
西侧院子的正屋里没有烛光,只有厢房里有微弱的光亮,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东侧的院子却是灯火通明,还有丫鬟在进进出出,常容正犹豫着该怎么办,东院正房里淅沥哗啦一阵响,这听在常容的耳朵里马上就被反应成了苏昭被发现后动手了,他虽然有点恼,但还是提剑就冲了过去。
两个丫鬟正低头匆忙的从正屋里出来,见有人提剑冲过来,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又落在了地上,尖锐的惊叫声起“啊,有刺客”
常容已经冲到正屋门口,屋里的情况尽落眼底,一张红木桌旁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全都没有见过,地上是打碎了的碗碟和饭菜,反正屋里绝对没有苏昭和醉人,此时那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浑身杀气四散,常容的头嗡了一声,麻烦了。
其实常容和方啸尘在松梅岭上是见过的,可在当时的情况下常容是不可能看到一个完全和他无关的方啸尘的,而方啸尘显然也没有对这个作为棋子利用的孩子给予应有的注意,而且从少年到青年的变化在短短的时间内也足以冲刷掉仅见过一次的人的一切印象,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他们谁也不认得谁。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无极门,方某倒要看看你有胆进来可否有命出去”
醉人正是此时带着两个丫鬟捧着银耳羹跨进了院中,见了这情景惊立当场,她怎么会认不出常容呢,那么既然常容还活着,那么公子呢?眼睛上顿时蒙上一层迷雾。
刚才方啸尘正妻所出的小少爷非要喝银耳羹,吩咐下去后半天不见,那孩子眼见着就要耍脾气了,方啸尘因为孩子的任性已经很不悦,无奈他年将不惑却仅得此一子,夫人护的厉害,他也没有办法,醉人看情况不好,说要亲自去看看,没想到回来就见到这么个情况。
听到喊叫声已经有人拥了进来,还没等常容想好说辞墙头房顶上已经站满了人,常容咬了咬牙,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但到底工夫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和他交手的只有花老和苏昭,而这两个人他哪个都打不过,虽然苏昭说他现在的工夫已经很好的,但具体能打过几个他也不知道,手里的剑握的紧了一紧。
四下打量围在周围的人,一群男人堆里娇弱的三个女人异常的显眼,醉人姐姐?常容呆了一呆,她没和苏昭在一起吗?
“说,你是何人?谁派你来的?”方啸尘背着手立在正屋门口,把女人孩子遮挡在自己的背后,在他身后灯光的掩映下如一尊天神一般,他见常容年纪虽小却不急不慌极是随意,对他也不搭不理,眉宇间也自带一股飘然之气,象是随时可以飞升到天上,如看蝼蚁一般看着他们这群人在地上爬行,生气之下又是一声断吓,这下终于稳住了常容的心神。(其实这孩子不是随意,是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猜我是谁?”常容下意识的就回了这么一句。(这可以充分的证明他肯定是某个人的亲di di)
醉人的唇角掠过极淡的一笑,很快不见,但眼中的笑意却保留了很久很久。
这样被个年轻人戏耍让方啸尘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抓住这小子,要活的”
门主一声令下,早有离的近的两人提刀攻了上来,常容矮身躲过,拔剑回身一刺,他右侧的那人连回头都没来的及,尸身栽倒在地上,鲜血很快将他尸身周围染红。
常容看着自己的剑发呆,他的剑是师公随手丢给他的,很普通的剑,剑柄上缠着黑布,剑鞘上连个装饰都没有,这样的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能把那样一个人刺穿呢?而且师公一直骂他出招的速度慢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这个人太笨了。
“啊”
一声尖利的喊叫唤回了常容的神,一把刀已经兜头砍了下来,常容不躲反进,迅速到了那人身前,剑柄向那人肋下点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又一个人倒了下去。
“这小子太厉害,大家一起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常容的眼里只剩了血光,虽然他尽量避开了要害之处下手,但血光还是迷了他的眼。
“停,都退下”
常容仗剑而立,威风凛凛,对面站的是亲自提了刀红了眼的无极门主方啸尘,周围互相搀扶的是受伤了无极门弟子,墙根处的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当年的那个孩子长大了,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别人了,但她还是觉得即使再次被关了那个冰冷的山洞里,常容还会是那个睡在最外面帮他们挡风的人。
“我无极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本门主今日就亲自领教领教”
“反正想来的时候我已经来了”
“小子看刀”
常容没有方啸尘力气足,不敢硬接,只能使巧劲,五、六招过后谁也没挨着谁。
忽听一声惊呼“啊,爹”
方啸尘一怔,往正屋中一瞥,正屋的灯光瞬间熄灭,方啸尘正要动的身形一窒,就在这一怔愣间一个身影一闪,拉着常容在人缝里晃了几晃就不见了人影。
“人跑了”
“还有同伙”
整个无极门一片混乱,正屋中的方夫人已然晕倒在地上,方啸尘顾及名声,下令今晚的事不许声张,只派人秘密查访,只有回到自己房间的醉人在黑暗中微笑,那个人啊,隔的再远只要看见个背影她就知道是谁,他终还是活着啊。
客栈的床上苏昭正紧张的查看着常容“怎么自己跑去了,知不知道很危险啊”
“我担心你啊,谁让你扔下我自己去的”
“好,好,是我不对”
“你跑到哪去了?”
“当然是去找君不知了”苏昭检查完毕,确认他的小容完好无损后把中衣给他穿了回去。
“找到了吗?”
“没有,也许他真的没在这里,不然咱们再去落月谷看看”
“哦,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就你打架的时候,我看无极门弟子情况不对就跟去了,想下去救你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硬闯也不是不行,但难道咱们还把无极门弟子赶尽杀绝不成,后来只好打晕了方夫人,吓了吓小孩子”
常容黯然,苏昭理解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半天后常容才抬起头,眼睛比灯光还要明亮“杀人居然这么容易”
“是啊,死亡并没有那么遥远”
“我是不是很厉害”
“反正打方啸尘是没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牙尖舌利的了?”
常容害了羞“哪有,我是学我二哥的,他总喜欢那么说话”
从那以后常容的剑很少再出鞘,以后的以后,真正见过他剑的人更少,这几乎成了一个传说。
苏昭和常容如何应付半山城的察访咱们暂且不提,还是先来看看没有刀光剑影的清屏山吧,过日子的方式本来就有很多种不是吗?
在清屏山的生活无疑是轻松惬意的,轻松的生活很容易使人的神经松弛,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做出许多我们平时做不出的事情,也会容忍许多平时我们不能容忍的事情。
月虹轩后面的竹林里有片空地,一直都是练功的好地方,这些天来到这里的人却异常的少,常林每天用过早饭后就到这里来溜达一圈,用溜达来表示他的行为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在练功的弟子间转来转去,眯眯笑着和人打招呼,然后和这个说一句和那个唠一句的,态度极度友好亲切,让你觉得如果不好好答话就是种罪过,如此,一天两天,终于跑的没人了。
常林也没受什么影响,照样天天溜达着,午后还要在竹林里歇个午觉,睡到自然醒,日子过的满足的很,可惜,我不就山,那山他自己过来了。
看到莫文阳的时候,常林望着头顶上竹林空隙中的蓝天和白云笑了,笑的云淡风清、不着痕迹,随着眼帘垂下金色的阳光被完全隔绝在视线之外,黑暗降临心底。
莫文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摸了摸青头鱼,青头鱼伸着舌头喘气也没搭理他,摸着它肉肉的肚子,那些点点滴滴的快乐都想了起来,他从出生以来就忙着反抗、周旋哥哥、照顾弟妹、应付、讨好父亲,发自内心的那种单纯的快乐是他所陌生的,所以他才特别希望自己的幼弟能象普通的孩子一样,遇到常容后,在捉弄和利用时的相处却让人迷恋,那么的陌生,与他的生活完全不同,然后自己的目的一步步进行,然后快乐再次远离了他,偶尔听莫成嘟囔着念叨常容,恍如隔世啊。
目光开始涣散,神思开始游离,一个清明的声音敲打在他的心尖上,只剩茫然。
“莫公子要的已经在手里了,确实也有时间和心情怀念了,不过,也只能怀念了,苏昭和他生活的很好,好到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再着急费心去找寻他,他应该不会愿意去怀念在你们莫家的日子,只怕也没有什么可回忆的,那个吓到他的人虽然死了,可是把他陷入那种境地的人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吗?”喃喃的自己问着自己“真好,你说的对,我还活着,你们可以来找我”“他活着,活的很好,在一个你的客栈和酒楼都无法到达的地方”“你都知道?”莫文阳穆然睁大了眼睛。
“我想知道就会知道”常林挑眉。
莫文阳深深的看着常林“你们很不一样”“不,我们很一样,只不过那个小子太单纯天真了点而已,如果他现在变聪明了,就应该是我这样子,也许苏昭不会让他走到这一步吧,怎么总会有人能让那小子把这股傻气保留下来呢”常林歪着头认真的思考着的样子象极了常容。
“你一直在忙着得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付出吧?不对,你对自己的弟妹就很好,在下正在学莫公子做一个好哥哥呢,呵呵”莫文阳如同受了鼓惑一般,冲动的话脱口而出“我可以学”常林笑了出来“很好,都是做哥哥的,我可以帮你”莫文阳赌气似的站起来,刚想走又站住了,孩子气的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请唐门的人为自己做事,莫公子的手笔真大啊,不过小心不要被反咬一口啊,唐门的人胃口都是很大的”“多谢提醒,不过我很难想象常容这么和我说话”“当然,我是常林”穆原、鲁白、毋丰正在穆原的书房里一起喝茶,他们是在前厅处理完事情后过来的,鲁白明显是有话要说,但又很踌躇,坐立不安的样子,毋丰边喝茶边偷偷瞟他,鲁白历来做事稳重说话直爽,今天倒是怪了,穆原也不急,静静的等鲁白开口。
鲁白咳了一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 股,终于酝酿好了情绪“师兄,不是我多事,但我总觉得常林不太让人安心,要说什么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安稳,不怕你们笑话,我看到他都打怵,不如让我去打探一下他的口风”毋丰喝着茶默默听着,他知道鲁白没有恶意,也是为山上着想,但这些话他却打心眼里不想听,不希望看见有人不相信他,甚至觉得怀疑就是对常林的一种亵渎,但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穆原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问他,他不是敌人,但二弟说的对,他的意图确实需要去了解一下,我会解决的”穆原也是带着酒来的,眼神坦荡、温和,常林见到穆原的时候一直都是客气中带着点感激和尊重的。
常林当先开口“看来在下还是带来困扰了,对不住”穆原把酒给常林满上,举起酒杯“不是困扰,无论常兄弟是否承认,我们终究是自己人,有什么事都是自家的事”常林正色道“承蒙掌门的信任,在下一直很感谢穆掌门对常容的照顾,我们兄弟铭记在心,在下来中原只为兄弟和父母,在下也本就是闲散之人,怕麻烦的很,找到了弟 弟,再把未完之事处理完还要去过逍遥日子,不过在这期间说不定要给你们添点麻烦呢,但是在中原我也没有认识的人,这里怎么说也是我娘的娘家,那就麻烦你们了,穆师兄”“自当尽力而为”宾主相谈甚欢,两人都是学识渊博、性情豪爽之人,一场酒也喝的格外舒畅,关系也更加亲厚,当夜穆原对鲁白说“以后当他和你我兄弟一样”第二天毋丰就拎了把剑找到了常林。
“不如我们打一场吧”“哦?”
“手痒吧了,当然,心也痒,不打肯定会后悔”“哦,什么时候?”常林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还有点兴致勃勃的。
“现在吧”“好”很多小弟子问讯赶来,可到了竹林边就再无法靠近了,竹林里一片昏暗,已经有个才12岁的小弟子不知深浅的往前靠,结果被飞出的竹叶割破的袖子,手臂上鲜血直流。
且不说这些小弟子们如何,能靠近竹林观战的此时只有两人,莫文阳和鲁白的脸都很白,还要不时的闪躲或者打落飞来的不明之物,看到这样的对战,两人已经无话可说。
从竹林走出来的时候毋丰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的差不多了,□的皮肤上有很多擦痕,但却没有明显的伤痕,他被衣衫基本整齐的常林挂在肩上拖出来却笑的异常灿烂,比武结果一看便知,他正嘻嘻哈哈的说着“虽然知道你没有用全力下杀手,但对于能和你走到百招,我还是非常满意的”“如果你希望我下杀手的话,事先应该明说”常林打趣的回道。
“哈哈哈” 毋丰笑的开怀,小弟子们莫名其妙。
看着他们说笑着离开,莫文阳忽然就觉出了那么点酸涩,为什么可以那么纵情欢笑的不是自己,如果是的话,被拖着大概也没什么吧?他们兄弟到底还要有多大不同呢?就这样那人还说相同,让自己怎么相信,还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感觉亲自去感受更加真实吧,为什么不呢?
他不远处的鲁白只轻轻地说的说了一句“幸亏不是敌人”
从上次一战后毋丰的兴奋劲上来了,要下去就不那么容易了,他几乎成了个武痴,也差不多住到了月虹轩去,只可惜常林懒的很,毋丰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用来练武,而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而莫文阳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毋丰练武和看常林睡觉了,常家的人都这么爱睡觉吗?
常林随意的很,谁愿意来就来,愿意住就住,他的行为用三个字就可以完全概括,那就是不作为,全方位立体无缝隙的不作为。
毋丰根据常林的招式想着该怎么接,眼睛一天比一天明亮,然后就缠着常林能再跟他对几招实验一下能不能接的住,可惜常林再不动手,常林越不动手他缠的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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