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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悬崖之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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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昔道:“宋舟走前说,他会派手下伪造两具我们的尸体,放在你杀的人之中。见过我们的人已经都被你杀了,朝廷没有画像,无从查起,只会将那两具尸体当做嫌犯。”
  温石桥看着他,赵昔又道:“师兄曾说过,只要宋绎能做到护我周全,你就当他是我的一个护卫。”
  温石桥紧握了剑柄,道:“或许我从没明白过你,师弟。”
  赵昔心里一阵难受,温石桥转身道:“我那掌管城门的朋友,我将他的信物给你。你带着他,找着机会就走吧。”
  赵昔苦笑,抱拳道:“师兄保重。”
  等小厮取来包袱,温石桥已经离去。赵昔从包袱里取出银针等器物,和随身的许多奇药。开始疏散宋绎手臂里的毒素。
  大堂里一夜灯火通明,只是门扇紧闭,外人不知。
  第二日早上,赵昔在宋绎床边,就着小厮搬来的矮榻睡着了。
  掌柜的小声唤醒他道:“先生,外头小二去打听了,听说官府已经贴了告示,说昨晚七叶胡同有叛党作乱,已经伏法。”
  赵昔点点头,道:“这几日客栈照常做生意,别让人察觉出古怪。”
  掌柜的道:“是。小的心里都有数。只是京城怕是要乱了,等寻个机会,就由我等掩护先生和公子出城吧。”


第74章 垂杨
  武林盟叛变一事,并没有在京城传开。京城是天子脚下,这里的百姓只知朝廷官府; 武林盟的消失在有意遮掩之下; 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赵昔这一着棋也算是功成; 只不过那夜之后,城门更加戒严; 要出去倒是难了。
  他索性撇开此事; 先专心替宋绎治伤。
  那夜的剖白不曾改变什么,只不过从林朝又喊回了宋绎,赵昔也不再把他当护卫使唤。
  两人仅有的相处也只是每日换药时的沉默以对。
  赵昔提着药箱走到房门前,听屋子里掌柜的在和宋绎禀报事务; 便稍停了停。等掌柜出来,才颔首进门,坐在床边,将宋绎右手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
  手掌的破口已经结痂; 但皮肤仍然透着暗紫色; 赵昔低头问道:“有知觉了吗?”
  “没有。”
  赵昔顿了顿,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按着穴道一枚枚刺了进去,拔出来时,针尖染了一层毒血,看着比前几日的颜色轻了些。
  赵昔不由蹙眉道:“按理说疏散了这几日,该有些成效才对。”
  宋绎亦看着自己的手掌,道:“我左手也可练剑。”
  赵昔不语,敷上药,拿了干净的新纱布从新替他缠好,道:“伤没好前,毋要强行运功,否则毒流入心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整理了药箱,正要出去,宋绎忽然道:“别走。”
  “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这实在不像宋绎说的话。赵昔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坐回去道:“宋绎。”
  宋绎道:“我不会像别人那样讨你欢心,但我会改。”
  赵昔对上他的目光道:“你不必改。从前你没有改,我不是一样缠了你十年。”
  “但是你走了。”
  赵昔回忆起坠崖前的那段时日,其实那是他人生中最光彩斑斓的几年,他对宋绎道:“我那时为情爱成痴,乃至铸成大错。而你不懂情爱,这很好。”
  他说出这话,心中忽然豁然,接着道:“我记得我年纪还小的时候,我师父教导我,人一生要经历万千苦难,千万要淡泊明志,不可执念太深,伤身也伤心。我终究没有听他老人家的话。”
  “我对你的情爱,就好像水中浮木,我紧紧攀着不放,但身体越来越沉,力气越来越不济,迟早要放手。而你,实在不需要和我一同入水。”
  他对宋绎笑道:“你修习太上剑法,那是极高明的剑法。助人远离苦厄,远离我们这尘俗中人的烦恼。你没什么错,也不必对我歉疚,我是甘心为你画地为牢,所以有一日破出牢笼时,再回头,也没有恨你。”
  他将一番话娓娓道来,神情也逐渐明朗,师父教他的道理,他过了十多年才堪堪参透,虽然代价惨烈了点,倒也值当。
  宋绎却不想见到他这副模样,道:“我右手已废。太上剑法我不会再练了。”
  赵昔皱了皱眉道:“你练不练是你的事。你的手伤我会尽力……”
  宋绎道:“还有什么?”
  “什么什么?”
  “还有什么会让我远离你。”宋绎望着他,“我一一改过。”
  赵昔有点头疼,索性道:“你当初对我不理不睬的时候,也并没有理由吧?”
  宋绎顿住了。赵昔道:“你只是不在意这个人而已。而今我亦是如此。”
  “如果你实在缺一个痴心不改钟情于你的人。”赵昔起身道,“那就再去找一个吧,因为我的一腔执念,真的都用尽了。”
  这回宋绎没有再喊住他,赵昔走出房门,轻轻舒了口气。
  他终于把话说开,宋绎也果真没有再多问他。又过两日,宋绎能下床行走了,就还是整日坐在离赵昔不远的地方,两个人都闷闷的不说话。
  景泰帝登基后的十六年,这一年的四月初七是皇帝的生辰,也就是所谓的“千秋节”。
  这时候京城还同往年一样,官府为皇帝的生辰在民间大肆操办,千秋节那日,街坊游园到处挂满了各色风灯,街头游龙戏珠,人声鼎沸,那繁华街市上,各色的铺面,老少妇孺,行人如织,一夜不曾停歇。
  这时的京城百姓,还对将要来的温王一脉的叛变毫无所知,也不知道就在一个月后,“小温王”周音集结温王旧部和武林人士,翻出当年温王的旧案,欲向朝廷讨伐。
  曾经百姓心中清正廉明的杨丞相,成了“小温王”手下第一军师,他的独子杨之焕,义女朱胭,带领四万人的精兵,从洛阳起兵到军临京师,只花了不到一年时间。
  无论怎样天翻地覆,这些都与赵昔无关了,他打算拿到“玛布尔”解毒之后,先见过师父,然后就去关外。同师父师兄一样,下半生都在游历中度过。
  等什么时候想安顿了,就南下去苏杭一带,那里既是温柔水乡,也不会被战乱波及。
  此时他站在河水一岸,看这千秋节的盛景。等今夜过后,就有许久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游人们在水边放纸灯,有老人牵着孩子,出来赏玩的夫妇一家,和有情的男女们。他慢慢沿着水边走,看一盏一盏灯从眼前飘过。
  有些灯飘得不远就沉没了,有些泊到了岸边,还有些被下游的人截住,大声地在河边念上面的字句。
  人的心愿有如纸灯飘飘浮荡,大多沉于深水,能在下游被人接上岸,倒也是件幸事。
  不少小贩来跟他兜售纸灯,赵昔都笑着推辞了。
  最后跟他卖纸灯的是一个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赵昔道:“公子你就买一个吧,我看那边的大哥哥一直跟着你。他一定是想等你放完灯之后,偷偷在下面捞起来看是什么。”
  赵昔看了一眼远处河边伫立的人影,笑着道:“你怎么知道他跟着我呢?”
  小姑娘捧起一个纸灯道:“因为他跟我买了一个,写好了要我送给你呢。”
  赵昔挑了挑眉,接过那纸灯一看,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写。
  小姑娘挺起胸,一字一句道:“大哥哥要我告诉你。他的将来就如这盏灯,你写什么,他就是什么。”
  河畔夜风拂过,那一瞬间,赵昔的眼前浮现了千百幕过往。
  他握着小姑娘给的竹管笔,在灯上飞快地写了一个字。然后对小姑娘道:“你帮我放到水里去吧。”
  小姑娘瞅瞅来时的方向,道:“放水里多不好呀,万一沉下去怎么办?”
  赵昔笑着摸摸她脑袋:“并不是什么心愿,沉下去倒也无妨。”
  小姑娘难为情地努努嘴,走到水边,蹲下身,把灯托在水上,又拿火折子轻轻一点,纸灯便幽幽亮了,顺水而去。
  赵昔看着那纸灯渐渐远去,忽然眼睛一眨。月光恰在此时掩在了云后,河上的灯火虽亮,却照不到他的神情,连远处的人的身影也模糊了。
  一艘画舫从桥那头过来,舫上的歌女唱着旧词新曲:“垂杨——紫——陌——洛城东……”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我卡了两天,本来还想写几章的,但是最后还选了这个结局。
  这篇文总的来说还是失败的,因为很多东西我都没写出来,包括解秋和小宋一些过往,解秋心里的挣扎,他并不是总是那么淡定的。
  小宋其实在我的设定里不渣,就是情商太低,从小练剑练傻了,没人教他怎么喜欢人,什么是喜欢人。
  这篇文的缺陷大概就是太多的剧情,导致两个主角的感情戏简直不食人间烟火,既少又粗略。我又狠狠地吸取了一次教训。
  不过感情戏真的是难把握,对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真是莫大考验。
  最后还他喵的放了首诗划水,我知道你们又要骂我了。不过欧阳修这首诗真是好啊,情肠动人,煽情必备。
  虽然正文完结了,但是如果你们想看啥番外的话,在这章下面给我留言咯,可以是主角两个的,或者韩音,宋舟的。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去码新坑了嘿嘿。
  最后比心!陪我到最后的小老爷上辈子都是大天使长!


第75章 笼中鸟
  “世间大多数人所求; 都是可靠勤勉努力得来的。”
  教书的先生如是说。宋家虽然是习武之家,但少爷小姐长到一定年岁,皆要能识文断字,纵写不出好文章,也不能到目不识丁的地步。否则剑谱要如何看懂?
  年幼的宋舟因为这一句话,便讨厌起这老家伙来。因为他之所求,生来就没有资格得到。
  他生下来便是三阴逆脉。
  三阴逆脉; 有大夫说他活不过十岁。宋舟出生后的第六天; 宋老盟主派人快马连夜请来“圣手”季慈心为他续命; 从那时起,他也成了宋家的一个摆设。
  宋家统领武林,统领武林盟已有数十年,代代盟主皆武功不俗。到了他这里,一个天生习不了武的病秧子; 怎么镇压各世家门派,怎么令手下人信服?
  千幸万幸; 他还有一个资质卓绝的堂哥宋绎。他与宋绎,一个似有若无; 一个天赋惊人; 云泥之别当如是。
  府里的下人们对宋舟都是百般小心地讨好,生怕他动了怒,一则怕受罚,二则他动辄便是身体不济,便如个纸扎的人一般。
  宋舟懂事得很早。下人们再怎么小心; 他也能听见几句闲话,他装作没听见似的,摆出一副温和知礼的模样,让人越发的叹惋怜惜。
  外人怜悯的目光,在宋舟看来,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只是个能活一日算一日的废物。
  他很早就擅长伪装,也擅长将阴郁积压在心底。
  宋舟本以为世间少有他这样求而无望的人。直到十岁那年,他那从小就与剑为伍的堂哥从五台山历练回来,身后跟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麻烦。
  此人名为赵解秋,孤儿一个,差点冻死街头的时候碰上了“圣手”季慈心,就此一跃成为神医弟子,可惜也是个身负奇毒的倒霉蛋,初来宋府的时候,个头矮小,面色枯黄,就好比残枯了的荷叶,难怪叫“解秋”。
  这个赵解秋,脾气也古怪得很,就爱跟着宋绎。可宋绎几乎是宋家同辈人中的楷模,更是宋舟的姐姐宋湘的意中人,貌不惊人的赵解秋跟着他,就好像光芒万丈之人身边多了一个灰点,碍眼得不行。
  宋湘带着几个宋家子弟可劲儿地折腾赵解秋,但素来不理会身外事的宋绎,大抵是奉了老盟主之命,居然也会出手护着他一点,更何况赵解秋只是貌不惊人,小小年纪,一手医术已得了季慈心几分真传。几个来回之后,府中就再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了。
  赵解秋既不以此为荣,也不曾对他人议论皱一下眉头,还是那沉默冷僻的性子,倒是在见到宋舟的时候,因为曾在师父那里听过他的病情,还肯对他笑笑,当作打招呼。
  宋舟和宋绎的院子是靠在一起的,宋绎大多时候都在参悟剑道,对赵解秋几乎是视而不见。赵解秋虽然孜孜不倦地伴着他,但总要找些事打发辰光,所以常常去宋绎的院里坐一会儿,就到宋舟的院子里来,或替他把把脉象,或借他一两册书看。
  宋舟卧病已久,除了看完那一架子书更无事可做,赵解秋反而惊讶于他比自己年轻小又常年卧病,却如此博学,便常常拿些不懂的地方问他,一来二去,两人说的话倒比赵解秋和宋绎说的多。
  有一回赵解秋看着宋舟的院子,思索道:“你这个院子里种梧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清冷了些,你又调教得下人也不言不语的,虽然病中宜静养,但太清静孤独,也会影响心境。”
  宋舟觉得很新鲜,他这些年看的大夫,还有长辈们的吩咐,都是让他安心静养,还是头一回听见赵解秋这样的论调。
  赵解秋不是光说不做的人,话说完第二日,他这天先去了宋舟的院子,一进院门,这厢宋舟就听见鸟啼声。过了一会儿,只见赵解秋提着一个小小的架子,上面蹲着一只雀儿,叽叽喳喳的。
  赵解秋对宋舟道:“这是我师兄给我买来玩的,名种叫作‘亮翅梧桐’,和你这里梧桐正好相称。”
  宋舟盯着那鸟儿,赵解秋道:“莫不是嫌吵闹了不喜欢?”
  宋舟回过神来,微笑道:“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我不会调教这东西。”
  赵解秋道:“好养得很,大不了我每日过来养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宋舟点墨似的眼里透出笑意道:“好啊。”
  赵解秋就顺手挂在窗前道:“我特地先来的你这儿,要是提去宋绎那里,他可是半点受不了吵闹。”
  宋舟道:“其实你陪与不陪,我堂哥不会有半点动容,你又何必呢?”
  赵解秋怔了怔,复又笑道:“我不是为了他动容,我只是看着他,心里就很高兴。”
  他在宋舟这里坐了会,又去了宋绎那儿。之后仍是照旧,只是宋舟总拉着他读书,还托他偷偷帮自己写先生留的作业,又要他教他怎么喂鸟,怎么和它玩闹。
  两个身世可怜的少年,被逼着懂事和沉默,可是私下里,也还是留了两分天真的。
  如此过了快半个月,赵解秋在宋绎这里看药典,宋舟的丫鬟悄悄来请他,赵解秋正要和她走时,静坐参悟的宋绎忽然睁眼道:“要是总和人来来往往,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别来我这里了。”
  赵解秋愣住了,半只踏出门槛的脚又收回来,面带歉意地跟丫鬟回绝了。
  又过两日,四处云游的孤鸿老人来探访老盟主和他两个子侄,随身带了一只刚孵化的幼隼,对赵解秋道:“这小东西浑身雪白,在山野间恐怕难活,我把它带来,看你要不要养着?”
  隼和随意豢养的鸟雀不一样,赵解秋还在考虑,孤鸿老人见一旁万事不关心的宋绎,居然对那幼隼多看了两眼,便向他笑道:“解秋还为难呢,你若喜欢,我改送你如何?”
  赵解秋知道宋绎不会在这样的事上留心的,正要替他回绝,宋绎却点了点头道:“好。”
  赵解秋愕然。孤鸿老人便将那幼隼送了宋绎,说是送他的,其实不过是赵解秋在宋绎处代养,如此一来,赵解秋往宋舟院子里去的时间就更少了。
  赵解秋终究是围着宋绎转的,因为宋绎不喜他和人来往,赵解秋和宋舟的关系便这么淡了。
  那只亮翅梧桐在梧桐树影里啼叫了一阵子,莫名其妙地死了,而宋绎院里的白隼羽翼渐丰。毕竟是坊间豢养来玩乐的东西,怎可与苍山之巅的禽鸟相比?
  赵解秋再到宋舟的院子里来,是半年之后了。
  宋舟的病总是那样,不见好也不见坏,下人们也都习惯了,谁知这天夜里宋舟忽然浑身青紫,手脚冰凉,说不出话。
  丫鬟们吓得肝胆俱裂,慌张地要去请大夫,还是宋舟的奶娘道:“别急着往外请大夫,府里不是现成的一个神医弟子?”
  丫鬟这才明白,于是提灯去找来了赵解秋。
  赵解秋来宋府之前一直跟着季慈心,对宋舟的病症听说了不少,于是施以针灸,写方煎药,折腾了一个晚上,宋舟才转危为安。
  宋舟虽然昏昏沉沉,但一直都有意识,整整一晚,都有人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
  恍惚间听见丫鬟问:“小赵先生,你为什么总握着少爷的手啊?”
  那人答道:“你不知道,病人看着昏迷了,其实这个时候是最难受的,就好比一叶小舟在大海里沉浮,稍有不慎就有翻船的危险,这时候就得有人抓着他,他有所依托,才不会半途而废。”
  等次日早上宋舟醒来,床前已空无一人,丫鬟道:“小赵先生在这熬了一夜,见少爷脉象平稳了,倚着柜子就睡着了,还是我们把他叫醒,他才回去歇息的呢。”
  之后仍是不变,宋舟偶然碰见赵解秋,向他淡淡道了一句谢,倒是赵解秋驻足看了他一会儿道:“你眉间阴郁之气越发重了,病中人不该如此。”
  宋舟抬眼看他,不知为何,他在谁面前都能装得温文知礼,对着赵解秋,却连笑都懒得笑一下:“赵大哥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是少管他人的闲事好,否则我堂哥又不许你去他那里可怎么办呢?”
  赵解秋愣了愣,宋舟却厌烦已极,径直绕开他走了。
  从此再也无话。
  后来赵解秋为求学离开宋家,数年后又为了宋绎的伤回来,从此入了武林盟。宋舟只像看不见他似的,到了外人眼里,就成了对赵解秋的轻蔑。
  是该轻蔑,有哪个七尺男儿不修身立业,成天跟着另一个男人跑?
  宋舟暗地里跟颐王手下的人有了来往,那个姓刘的大夫,曾偷学了不少沈醉禅的研究,混到颐王手下做事,用药剂糅合魔教功法,想出了让三阴逆脉也能修习武功的办法。
  宋舟当然明白个中的利弊,只是他能有什么选择?选择一辈子待在那座庭院里,如同死在笼中的雀鸟?
  他身体的变化,武林盟的人都当作是老天开眼,唯有赵解秋一眼看出异样,破天荒地来质问他。
  宋舟也承认得干脆,他让手下埋伏好,等赵解秋一离开,就杀了他了事。
  却还是没动手。
  赵解秋揣着他的秘密,不知为何,也闭口不说。
  宋舟终是不放心,让婢女在他的饮食下了那刘姓大夫给的药,又从中挑拨。他本来的目的是让他身败名裂,等武林盟将其逐出,他再把人关押起来。
  他一直以为,赵解秋再如何,不可能去寻死,这种死法太蠢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若能算得过天,也不至于二十余年身不由己。
  他不信这命,但他承认,他是个卑微之人,世人攘攘为名利来去,他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人。
  平凡的人有爱恨,而他的爱恨,在赵解秋坠崖之时就明白了。
  赵解秋的爱是见面即生欢喜。
  而他的爱是雀鸟的翅膀,卡在牢笼中却要用力拍打,既为爱,也为恨。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概就是我给宋舟的设定,是不是感觉正文完全没写到?唉,就是因为剧情太多人都写傻了。。。。
  结尾有点矫情【捂脸】我写短篇风格就是这样。
  你们还点了个宋绎的番外哈,让我慢慢熬。。。。。
  车是没有的,现在这么严,一不小心就翻水水喽


第76章 番外 剑穗
  关于宋绎; 大概可以说出很多话来。
  什么年少成名,天才人物,都是旁人说烂了的庸言,真要说起这个人,只有他几个旧年朋友能说个仔细,譬如何循。可哪怕说仔细了,也只有一句话:“无趣; 当真无趣。”
  何循自幼善与人谈笑; 谁不称赞峨眉山大弟子一张清谈妙口?可何循也是真怕了宋绎; 他不怕无趣之人,怕的是无趣而又不自知之人。
  那年五岳剑派的论剑大会,这样无趣的人身边,身边居然坠了一个小尾巴,让何循又惊又怪。惊的是宋绎居然能容忍这样一个人跟在他身边; 虽然是长辈之命,却也实属稀奇; 怪的是真有这样一个人愿意跟着宋绎,拿一腔热情对着他那张冰块脸。
  宋绎和何循都不是会上最年轻的弟子; 但无疑是年轻后辈最引人注目的两个; 两人佩剑并行,惹动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然而何循偷偷瞄了一眼他二人身后跟着的瘦矮少年,后者察觉到,抬起头来向他微微一笑。
  只是微微一笑,却把何循惊得心肝一颤; 毕竟那个痛痒难当的晚上还历历在目。
  他立刻回过头去,掩饰似地朝面前走来的双颊微红的女弟子颔首。
  赵解秋也不和他理论,他跟在这两人身后,活像个殷勤伺候的小厮。
  还真有把他当小厮的,就在何循宋绎两人踏进论剑会大堂里时,一个少女叫住他道:“喂,你!”
  赵解秋停步转身,只见这少女鹅蛋脸面,凤眼朱唇,秀丽中不掩英气,刚要抱拳行礼,那少女道:“你是宋少侠贴身的小厮吧?”
  赵解秋一怔道:“我……”
  少女匆匆将一卷绢帕塞给他,红了脸道:“烦你把这个给宋少侠。”
  赵解秋怔愣之后,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是……”
  他这样子看在少女眼里,却是像在笑话她,不由一跺脚,又塞了点碎银子给他道:“这个给你吃茶去,总可以了吧?”
  赵解秋见不容辩解,也只好收下那卷绢帕笑道:“好。银钱就不必了。”
  少女原先只认他作一般小厮,此时见他举止神色,却像个礼仪之人,况虽面色枯黄,却是眉清目秀。不由顿住了,暗忖莫不是认错了?
  赵解秋却已向她点点头道:“大会在即,姑娘快进去吧。”
  正说话间,忽然大堂里走出一个人,身姿便如一柄利剑,神色冷淡,把一张俊美招人的脸蛋硬生生绷成了“人莫敢近”。见了赵解秋,说出的话更是如同冰碴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少女一见了此人,脸上的薄红成了通红,颤抖着声音道:“宋少侠。”
  宋绎只看了她一眼,事实上连这一眼都不曾看清她的相貌,只对赵解秋道:“进去。”
  赵解秋知道宋绎的脾气,怕他和这姑娘说上连句话,非把人逼哭不可,也就向少女颔一颔首,随宋绎进去了。
  少女在原地站了片刻,才醒悟过来,那么方才那个人不是小厮了?
  这厢赵解秋对宋绎道:“那位姑娘有东西托我给你。”说着展开手里包起来的绢帕,却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剑穗。
  宋绎连目光都不曾吝惜。赵解秋心里一叹,这时到了他们三人的位子,何循起身道:“这里人多手杂,小……小赵先生还是跟紧了我们为好。”
  看见他手里的绢帕,不由“噫”了一声道:“这是……”
  他接过来,看了看笑道:“这是送咱们宋少侠的吧?”说着朝宋绎一瞟,果然还是那无动于衷的模样,便拿在手里笑道:“这个人无趣得很,这样的好东西给了他也是浪费,刚好我新做了柄佩剑,不如给我了。”
  赵解秋见那剑穗做得实在精巧,更何况刚才从那少女手中接过时,她十指上许多伤痕,怕也是下了许多苦功。若就这样转赠他人,未免心血付之东流,于是又收回来道:“人家万般托我交给宋绎,若随手转赠给你,被她看见了岂不冒犯?还是我收着吧。”
  何循哈哈一笑道:“看来那姑娘生得很是美丽,让小赵先生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赵解秋对他的玩笑话一笑置之,将剑穗仔细收好,倘或再遇到那少女,也可以交还给她。
  倒是宋绎闻言瞥了他一眼,赵解秋对上他的目光,还是如往常笑了笑,温温吞吞的模样。
  后来大会上一直不见那姑娘的身影,赵解秋把剑穗连同绢帕随手收在行李之中。过了几天,何循单独来找他道:“小赵先生……那剑穗可还在你这儿?”
  没有他人在的时候,他看见赵解秋还是有点发憷,后者倒察觉不出他的心思,道:“还在我这里,有事?”
  何循咳嗽一声道:“实不相瞒,我回去才知道,那天请你转交的是我的小师妹。那剑穗既然宋绎不收,你扔了便罢,不必再记着归还了。”
  赵解秋一愣,没想到还有这番关系,便笑道:“明白了。请那位姑娘放心。”
  何循走后,他回到屋子,翻出那只剑穗,想了想,终究是没有扔。
  后来五岳剑派王灵雨长老赠宋绎一柄佩剑,起名为“无忧”,精铁剑身,乌木鞘,朴实无华。赵解秋借来那柄佩剑观赏,笑道:“我想起来,还差样东西。”
  说着回屋翻出一个小木盒,里面绢帕包着带小女儿心思的穗子,拿来给佩剑绑上。
  宋绎见了,倒多问了一句:“你做的?”他自然不会记得几年前的小事了。
  赵解秋笑而不语,宋绎不喜欢用外人的东西,要说实话,只怕还会生气。
  十余年后,少年剑客成了退隐的武林盟主,赵解秋更名赵昔,和历代罗浮弟子一样,云游各地,广施医术。
  他和师父师兄约好每年三月在京城会面,此时离“小温王”起兵已过去三年,皇城换了主人,武林盟的总部又搬回京城。
  师门三人在酒肆里坐着,天气晴好,赵昔和季慈心谈起江南眼下盛行的一种疫病,温石桥百无聊赖地靠着窗,看楼下长街行人来往。
  温石桥忽然想起什么,问赵昔道:“姓宋的呢?”
  赵昔说:“武林大会举办之际,武林盟想要他做那会上的堂审,把他请去了。”
  温石桥哼了一声,不多问了。
  到了临近傍晚时,季慈心温石桥还是住酒肆里,赵昔则回到当初在京城避难那间客栈,现在这里仍是他和宋绎的住处。
  进了客栈,掌柜的先迎上来道:“先生,公子已经回来了,在后面院子里呢。”
  赵昔点点头,正要进去,见掌柜的露出为难之色,又停下来道:“怎么了?”
  掌柜的踌躇一会儿,双手捧了一样东西给他道:“公子回来时,让我将这样东西给您。”
  赵昔一看,这不是宋绎剑柄配的剑穗?怎么扯下来了?
  他拿在手里,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你们吃过晚饭不曾?”
  掌柜的道:“我等都吃过了,公子还等着先生呢。”
  赵昔无奈地摇了摇头,进后院,到中间的正屋,果然宋绎坐在桌旁,佩剑随手放在桌上,剑柄上光秃秃的。
  赵昔觉得所谓的“天才人物”,到了人后,简直连个小孩都不如,小孩尚且童言稚语,惹人怜爱,宋盟主要是生起闷气来,大概也和石头无异了。
  他把剑穗放在桌上,道:“好端端,把这穗子扯下来做什么?”
  宋绎看了他一眼道:“我今日参加各门派的堂会,遇见了峨眉派的郑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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