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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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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脚步却坚定,走廊的尽头是一堵墙,墙上绘着一幅极为精细的春宫图,王木匠正眯着眼仰着头仔细地看着。
  寇落苼站到他身后,道:“王先生……”
  王木匠回头,肯定地道:“寨主,这面墙后头就是机关,肯定错不了。”说着,他伸出手在墙面上细细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在画中女子的乳首处轻轻一按,这面墙竟从中间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墙后头一处方方正正的、漆黑的窟窿。
  掌柜的不解地问:“他们还专门搞这么个箱子大的地方出来,做什么用的?藏人?怕是藏不了几个吧。”
  王木匠摇摇头,“这不是用来藏人的,是用来运转的。”
  寇落苼疑道:“运转?”
  “是。”王木匠点点头,“上下运转。”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道:“通过这个房间,能到达更下一层。”
  寇落苼眉头紧蹙,喃喃道:“怪不得我昨夜几乎将整座鸳鸯馆翻遍了都没找到浥尘,原来地底下另有玄机。”抬脚大步走进这古怪的小房间,对另外两人道:“未免突生变故,我与王先生二人下去,你们就在此地守候。”
  伙计顿时急了,“寨主……”
  掌柜的却将他拦下,看着寇落苼点点头,道:“寨主,属下在此候着你。”
  寇落苼道:“要是半个时辰后我还未出来,你就直接叫人。”
  掌柜的道:“是。”
  王木匠轻轻扣动机关,眼前的墙面再度合上,两人陷入一片黑暗,寇落苼感觉脚下轻微震动了一下,随即脚踩着的地面开始缓缓下降,他惊叹地道:“世上竟有这样精巧奇绝的机关。”
  王木匠道:“我当年在云间寺内得见此机关,也甚是诧异。”
  寇落苼问:“这个机关不是王先生建造的?”
  “我哪儿有这本事。”王木匠摇摇头,“这种机关是鲁班门内家弟子不外传的机密,我和我师父只是外门弟子,无缘习得。”
  “王先生竟是鲁班门人?”寇落苼道:“江湖上已许久未曾出现过鲁班门的传人了。”
  王木匠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外门弟子,算不得真正的鲁班门人,而鲁班门曾历多年战乱,秘籍失传日渐式微,内门弟子已所剩无几,我所知道的内门弟子,只有一位师伯了。”
  寇落苼问:“云间寺以及此处的密室机关,会否是出自令师伯的手笔?”
  王木匠摇摇头,“传闻我那位师伯因牵扯进数年前的安王谋逆案,被朝廷处理了,若他没有弟子,那么鲁班门内门一系,莫约已经断绝了。”


第74章 狐娘子(三十六)
  寇落苼道:“可惜了。”
  说话间; 脚下的地面缓缓停下; 王木匠道:“到了。”他的手在壁上摸索了片刻,朝某处按去;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 墙面打开; 寇落苼的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光亮眯了眯,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怔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若说云间寺地底下的地牢是阴司地府; 那么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第十八层地狱。
  到处是散碎的肉块,残缺的四肢; 沾满血块的头发; 中央是四方的池子; 里面满满地盛着褐红色的血水,血水中漂浮着腐败的碎肉。
  即便见多识广如寇落苼,在亲眼目睹这样的人间炼狱后,也不由得愣住; 肚里一阵翻江倒海。而王木匠更是脸色发青; 立时支撑不住呕了出来。
  “浥尘……”寇落苼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大声呼唤道:“傅兄?傅兄?傅云书!浥尘,你在这里吗?”
  死寂一片; 无人回应。
  寇落苼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随即一头扎进这尸山血海中翻找起来。这里的尸块散碎,大多是被剁下的四肢; 有些年份已久,已经干瘪萎缩,有些却还鲜活饱满,新的旧的堆叠在一起,像是远古时候一场血腥的祭祀。寇落苼不顾一切地徒手翻找着,被他拨开的肉块滚落进血池中,无数碎肉和血浆飞溅到他身上脸上,他都无知无觉,直到他看到了一条胳膊。
  这应当是一个少年郎的胳膊,如所有年轻人一般,即便沾满血污,依然结实而健美,它也曾被主人珍重,意图执刀或握笔,共赴光明大道,而如今却只能如世间所有的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在某个肮脏的角落。
  寇落苼木愣愣地盯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想要将这条胳膊拾起来。身后的王木匠却忽然嘶声尖叫起来——“寨主,小心你身后!”
  寇落苼转过头去,只见一只大鳄鱼正挥动着强壮的四肢,缓缓地从血池中爬了出来,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寇落苼一手捡起那只胳膊,另一手抽出腰间佩刀,冷静地问:“王先生,你看除这里以外,鸳鸯馆还有别的地下密室了吗?”
  王木匠惊慌失措地摇头,“没……没了!不可能再有了!再挖下去必定会坍塌的!寨主,你快出来吧!”
  “好。”寇落苼淡淡地应了声,站起身,抬手一刀剜去了鳄鱼的两只眼睛,鳄鱼吃痛,激烈地挣扎起来,四肢与尾巴将散乱扔在地上的肢体纷纷扫进血池中,溅起无数血水。王木匠吓得躲进了墙壁后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战战兢兢地瞅着,看见寇落苼面不改色,眼见鳄鱼的血盆大口袭来,不退反迎,一刀扎进了它的喉咙口。
  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的庞然大物扭动着丑陋的身躯挣扎了许久,最终“噗通”一声跌落血池,翻起了肚皮。
  血水飞溅到半空,又簌簌落下,劈头盖脸地砸在寇落苼身上,他恍然无觉,随手抹了把脸,拎着胳膊走向王木匠,道:“既然没别的密室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王木匠盯着他手里那条胳膊,踌躇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寨主,这……这……这是您要找的那个人的?”
  “不是。”寇落苼淡淡地道。
  胳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特别的是他的手。
  这个人的手只有四只手指,少了一根小拇指,是陈年旧伤,并非最近砍下的。
  很有可能,是杨叶的。
  寇落苼心中既是酸涩,又是庆幸,这复杂的情绪缓缓酝酿,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道:“王先生,既然你未曾继承鲁班内门的功夫,为何这里的机关你会如此熟悉?”
  王木匠对之前的遭遇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贴着墙壁站着,按下上升的机关,眼见墙壁再度关闭,遮住了血池炼狱般的场景,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之前为云间寺休憩寺庙,意外发现了释迦摩尼座底下的机关,心中好奇,便偷偷下去瞧了瞧。鸳鸯馆这儿的机关,同云间寺那儿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此心中有数。”
  寇落苼问:“王先生之前下到云间寺地下密室时可曾发现了什么?”
  “没有,”王木匠摇摇头,“兴许是有我们这些外人在场,他们没敢做什么,我当时下去时,里头干干净净,就以为是和尚用来藏些什么精贵东西的,现在想来……”记起方才亲眼目睹的场景,王木匠又忍不住抖了三抖,“就算是舍利子也没必要挖这么深藏起来呀。”
  寇落苼淡淡地道:“当年沪州大水,无数难民涌入江北,云间寺将所有孤儿全都收养了。”
  王木匠脑子里“嗡”的一声,喉头哽咽,半晌才发出一丝声响,“这……你的意思……是……”
  寇落苼道:“而后又陆续为孤儿们找到了好人家,一一送出去给人收养了——香火再怎么旺盛,菩萨再怎么灵验,终究也只是一座小小的寺庙而已,何以有这样大的本事?”他低下头去,仿佛目光穿透墙壁,又望见那一池猩红血水,道:“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也许早已进了鳄鱼的肚子。”
  移动的地面缓缓停止,墙面打开,蹲在地上等候的掌柜和伙计立时蹦了起来,“寨主,怎么样?”待看清了寇落苼满身血污后又大惊失色,“寨主,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寇落苼摆摆手,道:“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将那条胳膊递给他们,“替我收好。”
  掌柜斜了眼伙计,伙计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掌柜的问:“寨主,怎么辛苦下去就只带了条胳膊回来?夫人呢?”
  听到掌柜的说“夫人”寇落苼还愣了一下,随即才道:“他不在这里。”
  掌柜的大急,“这可如何是好?!”
  寇落苼道:“你们等我片刻。”随即推门踏进昨晚他刚被绑来时的那个房间。
  几人只好眼巴巴地在外头等着,不多时,门再度打开,可跨出门槛的却不是先前那个清俊灵秀的年轻人,而是一位白衣白裙,周身似笼在朦胧烟雾中的绝色女子。
  对上几人怔愣的目光,女子开口,却赫然是男人的声音——“走,去云间寺。”
  掌柜的勉力回神,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仙子,“寨……寨主?”
  寇落苼淡定地道:“是我。”
  傅云书与小春楼相对而坐。
  傅云书盯着小春楼一张青紫高肿的脸,冷冷地道:“你居然还敢坐在这里?”
  “为什么不敢?”小春楼道:“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仇人送死来得更痛快的?”
  傅云书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你家娘娘看起来很喜欢我的样子,兴许她忽然就舍不得了呢?”
  小春楼冷笑一声,道:“即便娘娘想放过你,你会放过你自己吗?”
  “人总是会变的,”傅云书幽幽地道:“譬如我现在就很想放过我自己。”
  小春楼一怔,“你反悔了?”
  傅云书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哈哈哈哈,”小春楼嘲讽地大笑起来,“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宁死不屈’的鬼话,现在真死到临头了,还不是只软脚虾!”他的笑蓦地一收,鄙夷地道:“还说一根柳条就能将我困住,我看你连柳条都不用,自己就将自己圈禁起来了。”
  傅云书道:“听起来好似很没骨气的样子?”
  小春楼冷笑地道:“是。”
  傅云书道:“可惜唯一没资格说我没骨气的人,就是你。”
  小春楼脸上的冷笑蓦地一僵。
  傅云书默默地将头撇向一旁,淡声道:“总归还是要活着,是吧,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你不能这么想!”小春楼一下子显出急躁的样子,“腾”地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傅云书。傅云书淡淡地与他对视,并不言语。小春楼盯着他,又说了一遍,“你不能这么想。”
  “那么我该怎么想呢?”傅云书道。
  小春楼板得硬邦邦的一张脸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咧嘴发出一声阴测测的冷笑,道:“我明白了。”他走近傅云书,以居高临下的高傲姿态,俯视着他,“你根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了,相反的,你现在是在激我,求我给你一个痛快,是不是?”
  “不是。”傅云书干脆地道:“我并没有在求你。”顿了顿,他道:“我是在威胁你。”
  自以为看破一切的小春楼面上得意的冷笑缓缓僵住。
  傅云书道:“你若给我个痛快,我也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想看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一定得拖上你,没有骨气也好、抛弃尊严也罢,我会咬牙忍住一切苦痛,绝不叫你比我更好受。”
  小春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信。”
  “你尽管可以等着看看。”傅云书平静地道:“虽然这样的举动,对于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小春楼问:“那你哥哥呢?”
  傅云书瞳孔震颤,静默片刻,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没有双更,补偿段子一只。
  白雪公主梗
  寇皇后: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魔镜: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住在您对面房间的傅白雪公主殿下。
  寇皇后敲开了傅公主的门。
  傅公主瑟瑟发抖:您有什么事吗?
  寇皇后:我来通知你一件事。
  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寇皇后说完,在傅公主脸上亲了一下。


第75章 狐娘子(三十七)
  耳边充斥着小春楼粗重的喘息; 过了许久; 传来“当啷”一声脆响,傅云书睁眼一看; 地上不知何时一支金光闪闪的簪子。
  小春楼道:“这是一个客人落下的; 被我收起来一直藏着; 虽不如匕首好使,但你要是对准了脖子扎; 死还是能死的。”
  傅云书沉默地捡起了簪子; 他刚将簪子藏进怀里,门外的看守忽然唤道:“娘娘!”
  门被推开; 小春楼捂着肿胀的脸欢天喜地地迎上去; “娘娘!”
  老鸨看也不看他一眼; 径直走到傅云书面前,笑道:“如何,准备好了吗?”
  傅云书浑身一颤,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道:“好像没有。”
  “可惜; ”老鸨幽幽叹道:“由不得你了。”她一抬手,道:“将他按住。”
  “是。”两个看守应了一声; 立时走过来,一左一右擒住傅云书的肩膀; 傅云书虽心中早有准备; 但真大难临头,还是忍不住汗毛倒竖; 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其中一个看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脚就朝他腘窝处狠狠一踹,傅云书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老鸨微微地笑,俯下身,抬手轻柔地抚上他一侧脸颊,柔声道:“乖,将这个喝下去。”
  她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漆黑的药,附在傅云书的唇畔,热气腾腾。
  傅云书呲目欲裂,忽然甩头朝她撞去,老鸨却好似早有准备,略微后退一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一个看守十分熟练地一把扼住他的下颚,如铁钳一般强硬的手硬生生将他紧闭的嘴掰开了一道缝,随即一股辛辣苦涩得难以言喻的液体顺着傅云书的口腔流入喉咙,再顺着食道缓缓淌落腹中。
  老鸨面无表情,眼神却狰狞,直将一整碗药都给傅云书灌了下去,才松开手,瓷碗当啷落地,碎成数片。傅云书双手撑地,不住地干呕着,试图将腹中那些苦涩的药汁吐出来,老鸨的手掌温柔地落在他的背脊,轻轻抚摸着,她道:“不要再徒劳了,一会儿就过去了,乖。”
  傅云书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嘶声问:“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老鸨反问:“你说呢?”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傅云书的下腹便升腾起一股诡异的燥热,他闷哼一声,一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怀中的簪子,簪子藏在温热的怀里,也沾染上人的体温,他忽然就想起一个人,刀光冷冽,怀抱却始终温暖如春。他极为小声地呜咽,“寇落苼……”
  紧握簪子颤抖许久,终于艰难地放开。
  小春楼呆呆地立在老鸨身后,望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傅云书,面上却无甚喜色,只是瞳孔不住地震颤。他看着两个看守将脱了力的傅云书架起,朝门外拖去,忍不住拉住了即将离去的老鸨的衣袖,“娘娘……”
  老鸨回过头厌恶地看他一眼,道:“怎么,莫非你还可怜起他来了?你昨夜没能将大人伺候好,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松手!”
  小春楼讷讷地松开手,老鸨轻哼一声拂袖而去。刚跨出门外,就急匆匆跑来一个人,慌张地道:“娘娘,她……她……她回来!”
  老鸨立时柳眉倒竖,怒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每天好酒好菜地养着你们,到点了却连句明白话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来了?!”
  那人手脚胡乱比划着道:“就是……就是……就是二娘娘!”
  老鸨不耐烦地道:“来了便来了,怎的,我还要去迎接她不成?!”
  那人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道:“娘……娘娘,可是咱们的人之前来报,说在老家不只发现和尚们全死了,还……还看见了二娘娘的……她的尸体!”
  “尸体?!”老鸨闻言吓得倒退一步,道:“她……她……她死了?可你刚才不是还说,说她来了吗?”
  “可不,我确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同时转身看去,看见另一个同样是白衣白裙,甚至五官脸庞都似和老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报信的那人立时一见了她,顿时两脚一软,蛞蝓一般瘫软在地,瑟瑟颤抖地看着她,道:“见……见过二娘娘。”
  她微微一笑,蹲下身伸手似想去扶他,“怎么了?好好的你抖什么?”
  分明是倾城美人,那人却见了炼狱恶鬼一般,怪叫一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了。
  她一挑眉,嗤笑道:“蠢货。”
  老鸨心跳如鼓,却强作平静,眉头微拧,冷冷地道:“你怎么来了?”
  二娘娘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朝半掩的门里看了看,道:“怎么没见你昨夜带回来的那个人?”
  “与你无关。”老鸨吞了口口水,眼珠子转了转,故意问道:“你可知和尚们都到哪里去了?”
  她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呀。”
  老鸨吓得脚下一跌,颤抖着道:“他……他们在哪儿?”
  “怎么,你很想念他们么?”在她冰凉的笑声中,老鸨心神崩溃,正欲拔腿逃跑,却见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如鬼魅般贴近,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扼上了自己的喉咙,耳畔传来一个略有些耳熟的低沉男声,“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无形的火焰如跗骨之蛆,一层又一层地缠绕上他的身躯。骨血里又是冰冷又是炽热,傅云书只能咬紧牙关,勉力使自己蜷缩成一团。
  猩红的纱幔被掀开,一道熟悉的人影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傅云书绯红的脸颊上,惊诧地唤出他的姓名,“傅云书?!”
  傅云书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一丝眼缝,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凝在来人熟悉的脸庞上,因为极度的惊恐,他一时连身上缠绕不休的折磨都忘却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不久之前还在九合县公堂上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贾轲!”
  江北府的同知,地位仅次于知府靳云龙的,贾轲。
  印象中穿着官府一板一眼的人,如今却袒胸露乳,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目露精光,站在床侧盯着傅云书,口中涎水几乎淌落三尺。他迅速中惊讶中回过身来,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仰天大笑三声,道:“想不到堂堂丞相公子,竟也有躺在我身下的一日?”
  傅云书气极,竭力喝道:“贾轲,你今日若就此停手,我可饶你一命!”
  “绕我一命?”贾轲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他轻佻的抬起傅云书的下巴,道:“傅大人,眼下究竟是谁饶过谁啊?”说着,一手移到他衣襟处,挑开交领,在他锁骨处轻轻一点。
  傅云书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朝他身上砸去,谁知拳头到了半空,却如一团软棉花被贾轲轻而易举地拦下。贾轲握住傅云书的手腕,按在床上,咧嘴一笑,道:“我尝遍天下美人,却也实在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一亲云书你的芳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叹道:“果然与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傅云书大骂:“恶心!”
  “现在说恶心,待会儿怕是舍不得我了呢。”贾轲的手顺着傅云书的衣襟一路向下游移,来到他的腰带处,一边盯着傅云书惊慌失措的眼眸,一边缓慢地抽开他的腰带,“之前在九合县见到你,我就想这样一个美少年穿着官府端坐公堂实在太可惜了,你这样的美人儿,就该光着身子,被我……”
  他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话,傅云书已经听不见了,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悄无声息地探入怀中,摸到了之前藏的那支簪子。
  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他竭力举起了簪子。
  “啊!”簪子尚未出手,耳畔却传来贾轲凄厉的惨叫,傅云书惊慌睁眼,却见贾轲已经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床头立了道幽白的人影,静静地看着他。
  分明有着和那个老鸨一样的皮囊,傅云书望着他,却一阵怔忪,他顺着他的身体从下到上一点点看,直到对上他那双眼眸。
  他的眼眸漆黑而深幽,像是夜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手里的簪子跌落,傅云书几乎是立时酸了鼻子,张了张嘴,喉咙却嘶哑,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缓缓张开怀抱。
  寇落苼以迅雷之势俯下身,将傅云书紧紧抱在怀里。
  傅云书带着哭腔哑声道:“朝雨。”
  “不要怕,”寇落苼将傅云书抱了起来,“我带你走。”
  守在门外拎着刀的掌柜和伙计见了寇落苼,急匆匆地迎上来,“夫人没事吧,寨……”“寨主”二字险些脱口而出时瞥见寇落苼的冷眼,掌柜的立时改口,“没事吧公子?”
  “没什么事,”寇落苼将怀里的傅云书搂得紧了紧,淡声道:“多谢二位相助,他身体不适,我们先行一步,这里还请两位代为照看。”
  掌柜忙道:“不打紧不打紧,公子还是先带这位小公子去医馆看看吧。”
  寇落苼抱着傅云书转身就走,起先还勉强淡定地大步走路,到最后几乎是一路狂奔着顺着重重机关跑出了云间寺,飞身上马,随手扯下覆在脸上的皮囊,朝江北城内疾驰而去。
  傅云书神志一时清醒一时模糊,身体的欲望炽热,渴望他舒适的怀抱,理智却又教他退缩,恍惚朦胧间,只能试图将寇落苼的衣袂攥紧一些、再紧一些。
  等回到悦来客栈时,傅云书的身体已滚烫得像只汤婆子,寇落苼理也不理笑脸迎上来的小二,直冲进原先的那间房里,锁好门,将傅云书轻轻放到床上。
  傅云书的衣襟散乱,露出胸前一片肌肤,已通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寇落苼紧紧盯着那片肌肤,几乎忍不住要俯下身去,用嘴唇顶礼膜拜,让上面开出更加鲜艳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下章能顺利过审=_=


第76章 狐娘子(三十八)
  但他到最后也只是深深吸了几口气; 伸出手去将傅云书散开的衣襟拢上; 道:“你且先忍忍,我这就去替你寻解药。”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傅云书却似在一瞬间苏醒; 他的眼里盛了山岚雾气; 于一片飘渺烟水中惶惶然望着他; 手轻轻地拉住他的指尖,几乎是哀求地道:“你别走。”
  他浑身软得仿佛没了骨头; 更勿论一只本就无缚鸡之力的手有多少力气; 寇落苼轻易便可甩脱,可他却怔忪呆愣; 如被千年寒铁制成的锁链栓住了全副心魂; 一动也不能动。许久许久; 寇落苼终于俯下身去,凑在傅云书耳边,道:“你真要我留下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傅云书也不知还能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睁着双朦胧眼眸; 一味地摇头; 轻声道:“别走。”
  寇落苼道:“好。”
  他低头吻住了他。
  若说亲吻,他们之间曾经也许算是有过的; 那时也是因为误服药物的缘故,他的唇也曾覆盖在他的唇上; 如清风拂柳。那样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自然是无法与现在比拟的,寇落苼捧着傅云书的脸; 从额头一路到嘴角,亲吻如江南春日雨丝般细密,连绵而下,无声无息间便将全身都湿了个透,然后他们互相触到对方热络的舌尖,稍作试探,便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温柔而激烈地游移交叠,最后迁延出一条黏腻的涎水,滴落傅云书的嘴角。
  寇落苼轻微地喘息着向下,咬住他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襟朝两边分开,一手便顺势解开系带。他低头,用几乎称得上虔诚的目光凝视着傅云书干净漂亮的胸膛,然后缓慢抬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他心脏剧烈跳动的那处。寇落苼的手掌温热,因他热情高涨,而更显温暖,却抵不过傅云书周身火烧般的炽热,他的手只是贴在他的心口,却如中暑的人终于得了一块寒冰,傅云书畅快地低吟一声,抬手紧紧地按住他的手。寇落苼并不拒绝,只勾起手指,按在那敏感而又多情的一点,稍稍用力一捻,傅云书的低吟转为呜咽,紧闭的眼睛睁开一道缝,迷茫而委屈地看着他。
  寇落苼问:“舒服吗?”
  傅云书小声地“嗯”。
  寇落苼笑了,说:“还有更舒服的。”
  他的手游过他的腰,碍事的衣服纷纷脱落,被他统统甩下床,最后只剩下两具身躯亲密无间地依偎,然后寇落苼的手探入中间,温柔地握住那处早已抬头的火热。
  傅云书原本柔软如水的身体有了一瞬的紧绷,他的手无力地推向寇落苼的胸膛,“不……不要……”寇落苼却低头,顺势含住他的手指,配合手掌一起动作。他再温柔不过,这温柔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强硬,将傅云书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瞬间击溃,抵在寇落苼胸前的手跌落床榻,任由他欺身而上,将自己牢牢压制,分开双腿,由着他挑拨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他以自己熟知的,最能让人沉醉而快活的手法,缓慢而轻柔地抚弄着傅云书,深幽的目光却一直紧锁在他脸上,看着他迷茫、恍惚、不知所措,身体却不容抗拒地生出快感,最后紧闭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低吟。
  寇落苼俯下身去,被汗水打湿的侧脸贴上傅云书同样黏腻的侧脸,他微微地喘息着,问:“舒服吗?”
  傅云书张了张嘴,片刻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舒服。”
  寇落苼道:“还有一样,是最舒服的。”说着,他湿热的手指抵在了那个温暖潮湿的入口。
  沾了膏脂的手指一点点地探入,初时当然艰涩,于是只能小心再小心,顺着深幽的缝隙缓慢往里走,然后反复徘徊、开拓。膏脂因沾染了身体散发的火热而融化,渐渐的,纱帐内除却两人低沉的喘息,又添上水声。寇落苼居高临下地望着傅云书,一时恶向胆边生,停了手里的动作,故意问:“浥尘,这水声是从哪里来的?”
  傅云书的眼中满是雾气,他迷茫地看着寇落苼,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直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寇落苼低笑一声,拿开他盖在脸上的手,再度同他亲吻,唇舌交缠间,他终于缓慢而又坚定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吻是依旧温柔旖旎的,耸动与碰撞却又那么迅速而又激烈。
  傅云书弓起身子,不知是因愉悦,还是因难耐,总之他将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送到了寇落苼嘴边,于是顺理成章地被寇落苼咬住,尖牙轻轻地印上他脆弱的皮肤。傅云书如被折磨的柔弱的小动物,他小声呜咽着,细长的手指攀附上他沾满汗水的脊背,随着脊背的起伏而一道摇晃。
  他身下的这个人,是个干净剔透、一尘不染的少年郎,寇落苼心想。
  直到最后,两人的喘息都瞬时急促,傅云书终于哭出了声音,精疲力竭地倒在寇落苼怀里。他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眼泪便与他的汗水汇成一流,缓缓下淌。
  这样一个美妙的少年郎,从此以后,全部都属于我。
  寇落苼抬起傅云书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欢愉似无垠之海,傅云书便跌落在水中沉浮,恍惚不知漂泊多久,终于再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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