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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无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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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好想知道啊,那个唯一在场上看他跳舞的人,是谁呢?

嗯,要不要现在跑去那边的厢房瞧一眼?

不好吧,这事情已经跟他没有关系,突然跑过去太失礼了……

嗯,还是看一眼吧,只在门隙里看一眼,一眼而已,没事的!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那场面一定会很尴尬……

嗯,就说‘不好意思,找错房间了’吧!

这样就行啦!

心里挣扎过几番后,尚千水终于成功说服了自己,决定亲自去看一眼那个人。

“好,决定了!”

“决定什么?”

“啊?!”

“嗯?”

“啊啊啊!!!”

这声惊叫是尚千水的,因为他床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是突然,非常突然的那个突然!!

尚千水慌忙滚到床的另一边,紧紧抱住怀里的球,对那男人道,“不,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噢?”那男人歪头,颇有兴致的望着尚千水,“请问,这里是笑字间吗?”

“啊,是……”尚千水脑瓜点了点,脸颊两缕垂发也随之晃了晃。

“这就没错了。”男人温雅一笑,取出一枚蔷薇花牌与尚千水看,“按照蔷薇楼的规矩,拿到蔷薇花牌的人,只能进笑字间。”

“这……”尚千水看了看花牌,又抬头看向男人。

对方一身百花羽纱锦衣华美非凡,俊丽的脸容,优雅倜傥,似乎不像坏人。然而,那双眸中浮荡着的几点魅光,却令尚千水莫名的感到压抑……

“诶,你不是蔷薇笑?”

男人目光幽幽延向他肩膀处……

尚千水脸上刹的一红,伸手把衣襟裹紧,“那,那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叫百花侯,你喜欢怎样唤我都可以。”百花侯微笑坐到床上,与尚千水凑近一些,“那你呢,叫什么名字?”

“啊,我……”尚千水见他靠过来,警惕的抱紧球把身体缩了缩,“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竟然连房间里进了个男人都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呢??

要不要赶他走??

话该怎样说??

尚千水心里纠结着,显得慌张无措。甚至还在想,到了这种时候,高止弃会不会又一次的跑出来,替他解决问题……

“怀执始心不觉悔,还笑天真太烂漫……”

悠悠的歌声,令尚千水微微一颤,目光惊讶的望向百花侯,“你?”

百花侯对他一笑,“你唱到这一句的时候,我进来了。”

“啊……是吗?”尚千水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声音很好听。”百花侯又道。

“啊,不……不好意思……”尚千水抱球低着头,双颊垂丝恰恰挡住了他脸上的红。

百花侯稍稍侧头细看尚千水的脸,余光瞥过他双脚时,感觉有点不对,又看了眼,才发现他只穿了一只鞋子,不禁笑尔。

尚千水见了,顿觉窘态,急忙将腿缩回,膝坐于床上,不敢看对方。

“我就想,这只鞋子的主人到哪里了呢?”

“啊?!”

尚千水抬头,只见百花侯手中捧着的,是他另一只鞋子!

“你……怎么找到的?”尚千水看向百花侯的目光越发不一样了,连身体都不自觉的靠近了他一些……

“你在瑶台跳舞时,不小心掉下的,是吗?”百花侯笑着,轻轻伸手过去,挽起尚千水的一条腿……

“是……”

尚千水心里怦怦直跳,却不挣扎反抗,只由着男人小心地帮他穿回那只鞋子……

末了,尚千水轻轻向他道了声,“谢谢你……”

“这样就好。”百花侯也轻轻放下了尚千水的腿,接触间,肌肤渗来的寒气引起了他注意,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柔声道,“你一定很喜欢跳舞吧?”

“嗯……”

尚千水颔首抱着球,心内思绪纷乱……

他只在舞台的角落里跳舞,动作也不明显,而这个男人竟然知道他在那掉了只鞋子,难道说……他就是那个,今晚自始至终一直注视着自己跳舞的人?!

这一想,尚千水心跳怦得更急了,他捂嘴望向百花侯,目光盈满激动!

百花侯被他这道目光一望,只觉缺了些头绪,又瞧了眼他怀里的那颗球,含笑柔声问,“愿意告诉我吗,你的名字?”

“我叫尚千水!”这次,尚千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对方。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百花侯瞳光刹间一闪,尚千水似乎并未为意。

“花,花侯?”

“啊?”百花侯略略愕然,有点没明白他说的话。

“花侯……我这么叫你,可以吗?”尚千水低声问。

“噢……”百花侯总算明白了,于是也同样唤了他一声,“千水?”

“啊!”尚千水叫着,兴奋的捂住了脸,“这样……我们是朋友了?”

“……朋友?”

“做了朋友,我们就要做朋友做的事情!”尚千水抱着球,兴勃勃道。

百花侯歪头,感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朋友要互相帮助,”尚千水高兴地与他道,“你帮我找回鞋子,所以,我也应该帮你做件事情才对!”

“哦,真的?”百花侯嘴角微微上扬。






第10章   十
四五里外,盆山十九瀑环湖,尚水宫。

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灰蒙蒙的云层笼罩着大地,同时,也笼罩了‘家常便饭’的心情。

此刻,他们四人又再围聚一堂,冒头密会,讨论着一件攸关存亡的大事……

他们的少主,尚千水,被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拐跑了,至今不知所踪!

阿饭很直接,“这次惨啦,宫主必定会将我们杀了剁,剁了炒,炒了蒸,蒸了烤……”

阿家责怪阿便,“少主一直在宫里不谙世事,你带他外出时应该看紧些的!”

阿便只喊冤枉,“我刚停下马车少主就急的跑了去,我想追呀,但那个高止弃说他会看好少主,所以我才当放心的,哪知道最后会弄成这样?!”

阿常来岔话了,“怎么说,少主也不是第一次到那个楼里打工了,每次都能好好的回来,怎么这次多跟了个高止弃就突然出事呢!”

阿家眉头深锁,“嗯……这说起来也的确奇怪,以往日子风平浪静的,但自来高止弃来了尚水宫以后,少主就一直麻烦缠身!一会被鲶鱼吞掉,一会又砸了水闸,现在还给人拐去了!哎,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阿便摇头一叹,“不过话说回来,每次都是全靠他挺身而出解决掉那些麻烦,少主才能平安无事啊!所以,作为负责任的男人,他这次一定也会把少主救回来的。”

阿常点头赞同,“嗯,看来这次也只能靠他了。”

阿家表示担忧,“可是……真不要通知宫主吗?”

阿饭自个继续不停念着,“这次惨啦,宫主必定会将我们杀了剁,剁了炒,炒了蒸,蒸了烤,烤了炸……”

…………

六七里外,原河中游,十城之一,越良城。

这里,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地方……

大街小巷,人们碰见互打招呼。茶楼酒家,亲朋好友间谈笑闲聊。杂市店铺,买卖兴旺热闹。一座不大不小,不喧不僻的城,没有繁华壮丽,没有巍峨肃严,到处洋溢着祥和惬意的生活气息。

天刚刚亮起,此时街上行人寥寥,偶然经过几家小食摊档,才见一些大娘在那烧水淘米,准备晨食的糕点面饭。

穿过宁静的大街,拐入狭窄的小巷,来到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邸后门,在这里,能发现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高大挺拔,肩厚健壮,黑衣黑裤黑鞋黑袜,腰间一把大刀,不错,这就是长生镖局的林镖头了。

他在这里做什么?

做生意呀!

怎没看见他身上扛镖货呢??

噢,这次他不是送镖,而是要给人家当保镖!

“你先去开门。”

一个胖肚子的男人缩身在林镖头背后,递去钥匙,然后往前推了推他。林镖头在心里苦叹一气,接过钥匙,几步走去开门……

“慢着!”当那钥匙正要插进门孔时,胖肚子的男人叫住了林镖头,“你再确定一下四周环境!”

“是……”林镖头听从他意思,仰头在门前望了圈,“钱老板,这门梁上有把菜刀,要我拿下来吗?”

“不,不要!”那钱老板果如其然的大呼一声,“是我老婆放在上面的,不能动它!”

“那我开门?”林镖头拿着钥匙问。

“你开!”

只见林镖头扎开马步,扯开上衣,凝息运功,体内一股刚气自丹田灌入全身,肉眼可见,腹部胸膛手臂的肌肉都瞬间厚了几寸!

迈步踏上门前石阶,林镖头手中钥匙一插一扭,漆木大门缓缓而开,眼前一点银光乍闪,越来越多,如针雨般疾势飞来,是几十把菜刀!

“快,给我挡着!”

钱老板急急缩回林镖头背后,耳边随即响起一阵铮铮锵咚锵咚铮!

待声响平息,钱老板伸出半个头看,只见满地散落菜刀,林镖头站在那里,抹了抹胸膛,套回上衣,“钱老板,可以走了。”

“很好很好,”瞧着他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的好本领,钱老板满意点过头,“现在你跟我回房间,不过必须小心,不能给我老婆发现!”

“是……”林镖头心里又再苦叹一气。

他正在保护一个,因为喝了整夜花酒,乃至第二天不敢回家见老婆的男人!

从后院通往房间,沿途险象环生,什么菜刀横飞,锤棍落石,隔夜马粪……所谓受人钱财,□□,林镖头一勇在前,通通直面挡下了!

再且,此情看来,这钱老板在外面寻欢作乐的事儿,也绝不只一两次……

眼见马上就要走到房间,他的工作也将能完成,兴喜之余,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又冒起来!

不会又要出事了吧?

千万不要呀!!

林镖头在心里默默祈求着……

“钱员号,看我今日不劈开你!”

一个尖锐的声音穿破耳膜,林镖头抬头一看,是个跟钱老板体型不相上下的胖女人,手里举着一把大斧头,边喊边冲了过来!

“快,快给我挡着啊!!”钱老板一步缩到林镖头背后,双手把他直往前推。

林镖头汗额无奈,张开双臂用力一夹,夹住了那把当头劈来的大斧。

“滚开,关你什么事!”

那胖女人的嗓门大得叫林镖头耳朵痛!

“这位……钱夫人啊,我只是来当个保镖的,拿了钱就走!”

“好啊钱员号,你居然还敢带个臭不要脸的人回来拿钱!让我劈开你!!”

说着,那钱夫人又挥起斧头劈过来,钱老板急忙缩避,把林镖头当个盾牌似的护在身前,左挡右闪,大斧头劈到林镖头身上,竟不知不觉损了几道缺口……

“夫人,你听我说……”

“喝酒耍鸟混男人,就知道没一次是好事,让老娘先劈开你再说!”

这俩夫妻边打边吵,边吵边打,林镖头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个人。眼看再这样下去不成办法,林镖头把心一横,决定出手!

只见他一脚左踏,扎开马步,定气运内功于双掌,掂量了力度,向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拍击出去!

一式简单的气功,不足两成力,恰恰够把这对胖夫妻不可开交的相互逼开十尺。

争吵打闹声停止,钱夫人被这道冲击一撞,站不稳的往后坐倒在地,手里斧头顺势飞出,恰好劈断了一根横梁上的线子。

这线子一断,连带挂着的一桶马粪冲林镖头这边抛了来,林镖头本能地闪身避开,马粪桶由此冲向了他身后的钱老板!

钱老板同样被那道冲击撞得脚步不稳,这下又当头冲来个马粪桶,避不过了呀,整个人就这么给撞飞起来,恰恰掉进了后院的水井……

‘哗啦’一发水声!

林镖头彻底傻样了……

“啊啊,你谋杀我夫君!!”

钱夫人的尖叫声把林镖头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另一头。

高止弃连夜轻功疾走,从纵情乡赴回越良城,此时日已高照,整座城渐渐热闹起来,大街上车水马龙,人群络绎不绝。

他找了套灰沉破旧的穷酸衣服穿上,再用斗笠严严密密的盖住头脸,还怕不够,用布巾捂了嘴鼻。

如此,匆匆过路的行人只会以怪异目光望他一眼,而不会认出他就是,百通客栈老板的儿子,十二岁时荣登金册‘武林榜’前十,却不知为何功夫废剩一成,十年不胜,至今名列倒数,于是带上全城期盼跑去尚水宫邀战的那个……

高止弃!

咳咳……

他一定会得到胜利,但目前,要先将那位能给他胜利的打架对象救回来……

高止弃掩低斗笠,穿出大街,侧身拐进一条人迹稀少的弯肠小道,他沿着小道走啊走,一直走到尽头处,在一堵石墙前停下。

前后左右望了转,确定四处无人,高止弃才摘下斗笠,顺了顺头顶凌乱的发丝,然后伸手摸到墙壁上,感觉掌腹下有个凹凸处,用力一按!

隆声细响,墙边裂开两道缝隙,高止弃手臂用力再一推,缝隙张大,沿一杆轴心转开,原来是一扇活动的旋门!

暗门后,是一座僻静的别院,前后只盖了两栋楼房,较大的有一层高,为接待生意的前堂。而较小的那栋则有两层高,是日常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除了草,还种了几颗树,其余一切都是单调的墙柱门窗。

若问此地有何特别的东西,那便是满地的碎石头……

碎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那是,林镖头每日用来砸自己的石头。

林镖头?

不错,这里就是长生镖局!

高止弃从长生镖局的‘后门’进来了,只因正门锁着,还挂块牌子写:镖头外出,有事留书。

所以呢,这整个镖局里,其实就只有林镖头一个人?

是的。

高止弃遥遥头,打算进居楼等人回来。

刚推开门,就见有只白狗从里面窜了出来,在它身后,还追了只大黑狗!

这两只狗‘汪汪汪’相互吠过几声,从院子墙底的一个洞里跑走了……

不记得林镖头何时还养过狗,高止弃耸耸肩,没当一回事。

他走进屋内,找了张椅子,正要坐下时,听到二楼响出几声极细微的动静……

有人在这里?!

高止弃心一警,确信这里除了林镖头,没有其他人住。于是摸向腰间的铜水瓢,沿楼梯轻步走上二楼。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声响自房内发出……

屏息呼吸,高止弃背身贴在门上,手肘用力一顶!

门被撞开了,入目之物,是一株嫣红娇艳却歪歪扭扭的蔷薇花,高止弃非常认得这株花!

昨晚还形如一位翩翩漫舞的少女,今天就成了一团乱七糟八的不明物。

等等,这盆蔷薇花怎么会出现在林镖头的房间里?!

高止弃倏地窜起一阵恶寒……

“诶呀,是你啊!”

阴柔风骚的声音,不伦不类,不可描述……

抬头,瞪眼望去,视线越过娇艳的蔷薇,及至一张难以言喻的‘女人’脸上……

高止弃的脸色同样难以言喻。

“诶,你别怕,这脸妆我还没画好……啊啊啊!!”


赔完了钱老板的药费,林镖头拖着一毛不剩的身子,脸如灰土的回来到了他那长生镖局。

他就是这么衰,天生命格其挫……无论接的什么镖,镖货必定以翻车告终。无论给谁做的保镖,谁都必定以扑街收场!

如此一来,他镖局的生意有多惨淡,可想而知。

不过,他这人斗志高,心志强,始终坚信着,有天定会好的!

重拾起信心后,林镖头又再昂首挺胸,打开了他长生镖局的大门!

“啊啊啊!!!!”

一声尖叫震得林镖头耳朵嗡嗡响,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声音是从院子那头传来,林镖头大跑冲去,抬头就见一袭鲜艳的红色从二楼窗台飞出,然后急速下坠!

此情此景,跟昨晚的,简直一模一样!

人命关天,林镖头无法置之不理,于是运起内力气功,飞扑而上,以身作垫,接住了这袭尖叫的红色!

然而事故陆续未完,紧接着,头顶一盆上百斤重的蔷薇花砸下!

此情此景,跟昨晚的,又是一模一样!

林镖头连忙翻转将那袭红色护在下面,以身作盾,抵挡了这百斤一击!

‘嘭隆’声响,漫天蔷薇飞扬,满目嫣红娇艳。

……这次,总算完了。

待花瓣与灰尘散尽,林镖头蹲地扶额,对自己的衰运百思不得其解。

“林孤凉,你总算回来了!”

高止弃在二楼窗台上,纵身一跳,轻松落到地面。

“原来你名字叫林孤凉!诶呀,这也没什么的,为何我问了你一晚都不肯说……啊唔!”

林孤凉拿手捂住那个阴柔风骚的声音,盯向站在跟前,一身穷酸扮相的高止弃,只道一句,“不要问!”

高止弃从怀里取出锭银子,给林孤凉一抛,“也不要问。”

林孤凉问,“运镖还是保镖?”

“就现在,跟我去救个人。”高止弃道。

“等一下!”

“嗯?”

林孤凉把银锭放一边,望向居楼敞开的大门,“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条黑狗?”

“哦!”高止弃耸肩,若无其事的应了声。

“那狗呢?!”

“我看见它跟条白狗跑了。怎么,不是你养?”

“对面三街赵叔托我做它的保镖……”

“哦,”高止弃淡言,“已经跑掉了。”

“…………”

为什么……

林孤凉仰头,有种无语问天的悲壮……

“凉凉你不要难过,其实这种事情我也经常……啊!”

那抹名为十二笑的红色见他这样,不忍住要安慰,可话没有说完,就被林孤凉揪起扔回到二楼上!

与生俱来的千钧巨力,确实不凡……

高止弃咳咳几声,向他走来,林孤凉沉着脸,只道一句,“你要救谁?”

“尚千水。”高止弃道。

听了这名字,林孤凉先惊后叹,“是那个名撼长河大江势慑半壁武林的尚水宫的那个绝顶巅峰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尚水宫主尚天水的儿子,尚宫水?!”

一气呵成,内功深厚。

“是尚千水……”

“你不是去找他打架了?!”这事全城人都知道。

“要先将人救回来,这架才能打下去。”

说着,高止弃仰头深深一叹,竟也有几分无语问天的悲壮……






第11章   十一
寂夜无边,云天细卷,风过玉楼,雷鸣之中,千丝晶莹的雨水,降落到了人间……

水蓝色的优雅长袍逶迤于水影之上,男子温柔地将一个熟睡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给他取名,尚千水。

千水成长在一个叫尚水宫的地方,每天被水包围,无论头顶的天花,或脚下的地面。他习惯了这一切,与水为伴,度过朝朝夕夕。

尚水宫很大很大,对于小小的尚千水来说,像个迷宫那么有趣。在只有一人的时光里,他跑遍了每座亭台楼阁,每个房间密室,每处秘道角落,尚水宫的每一寸领域都有他踏过的痕迹……

但他从未曾离开过尚水宫,这座偌大的白玉宫殿。

夜临时,小千水坐在房间的楼台上,悬着一双小脚丫晃啊晃,辽阔的碧湖倒映着壮丽的盆山,他目光眺望着山外的天空……

男子静静地走过来,问千儿在看什么。

千水回头,高兴的扑进男子怀里,对他唤了声,爹!

男子将千水抱起,脸上有点不悦,因为看到千水手中没有拿他给的永凝珠。

必须一直拿在手里,不能放下!

是,爹……

千水抱回那颗球,紧紧的,不敢再放手了。

尚水宫有处很特别的地方,建于尚水宫地层下,湖底一座隆起的高丘之内。地宫由寒冰砌成,这些冰不会融化,散发出的寒气极之凛冽。

这地方常人进不去,因为根本没有‘路’通往里面。唯一与地宫入口相连的,只有从洞顶四壁涌出的几条大湍瀑!这些湍瀑水势凶猛,一旦被卷入其中,便会把人直直砸往百尺之下的硬地,粉身碎骨。

尚千水很早以前就知道家里有个这样的地方,还知道,那是爹经常去练功的地方。但他自己从来没进去过,一直十分好奇。

有次,千水偷偷跟在爹身后,想知道进入地宫的方法。结果看见了,原来爹是脚踏湍瀑的汹流上,一步步走下去的!

气如霜,息如冰,极寒极冷之内功。

肤体隔与水又融于水,其身化为水而控驭水。

心法之核髓,是为……

水心合一,心水无澜。止水之心,心如止水。

能达到如此的人,尚水宫里只有两个,一个是尚水宫的宫主,尚天水。而另一个,就是尚水宫的小少主,尚千水。

夜深人静时,千水再一次偷偷来到这个地方,学他爹那样,踏着汹涌而泻的湍瀑,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地宫里面……

当再次醒来时,千水发现自己又趟在那张无数次把他翻进水里的大床上。

这次意外的并没有翻……

侧过身,他看到了爹,支头伴睡在他边旁,带着幽深的眼神,轻轻问他,千儿现在感觉怎样?

千水摇了摇头,抱紧怀里永凝珠,天真笑着……什么感觉也没有呀?

从那夜起,爹每晚都会陪着他睡。千水偶然睡不着,想让爹跟自己多聊点东西,什么都可以……

当然,最好是‘外面’的故事。

大家都说,尚水宫主是整个武林最首屈一指的冰山大美人。独创神秘绝学,止水心法,武艺登峰造极,一览众山,不出其右。

只可惜,尚水宫主那张美如冠玉的脸上从来不哭不笑,不喜不怒。寡言少语,冷若冰霜。身周还总是凝聚着一股凛冽寒气,叫人只可远观而不敢近亵……

这看来,放眼武林,似乎还真没哪个谁能令尚水宫主破功。

直到有天,一个叫‘南攻竞天’的白衣男人来到了尚水宫。

他的要求,就是跟尚水宫主尚天水,打一架。

尚天水没有理会,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只冷冷的把人拒之门外。

夜里,千水套了件单薄的衣袍,光着脚踝,独个爬到飞瀑楼的楼台上,向远方眺望,却发现那个男人依然站在湖畔,没有离开。

他眨眨眼睛,奇怪的望向那个男人,不料恰恰撞到了男人回望自己的视线。

一双细长的凝眸魅光闪荡,刹间凌厉挥来,千水被这道眼神摄得怯退几步,心内莫名压抑起来……

千儿,回房里睡觉。

千水转头,发现爹在身后严声叫他,于是低头抱住球,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后的一连几晚,千水无法睡得踏实,长夜里做了许多迷迷糊糊的梦,时常会惊醒,醒来后什么都记不清……

湖畔上,那个男人依然没有离开……

已经过了十日十夜……

这一晚,千水没有做梦,却是被体内一股剧烈的感觉生生痛醒!

啊啊!!!

这种痛楚超越了他意志所能承受的极限,令他无法压抑的哭喊起来!

不要!爹,救命!!

千水捂住胸口,痛苦挣扎,向伴睡在身旁的人求救。扯开丝软的被褥,一只手突然伸出,掐住了他的脖子!

唔……唔呜……

剧痛让泪水瞬间迷蒙了千水眼前的一切,此刻,他所能做到的,只有紧紧抱住怀里那颗永凝珠……

爹……爹……

微弱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叫唤着。掐在他喉间的大手不断收紧,体内剧痛不断蔓延,有两道相互交斥抗衡的力量在他薄弱的经脉里猛烈冲撞,难以忍受的折磨,肆虐遍身,意识逐渐朦胧……

千儿,开门!

他房间的门被人倒锁了?!

千水用尽最后一分气力,瞪开双眼,甩去迷蒙的泪雾,见到……

那个男人对他邪魅一笑。

冷,好冷……

痛,好痛……

他身体沉进了冰冷的湖底,体内两道力量化成两只狰狞的勾爪,扎入他心脏,然后狠狠向两边撕开!

啊……

寒水不断灌入肺腹,他无法叫喊,身体动不了,鲜血从嘴中涌出,越来越多,染红了他眼前一切……

千儿!



“爹!”

尚千水从睡梦中惊醒,张开眼睛的刹间,看到头顶有个男人,正望着自己。

细长美艳的眼眸,泛漾点点魅色……

“啊!”

尚千水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醒了吗,千水?”

柔美的声音,是当晚那位百花侯。

“啊,是你……”尚千水连忙捂住嘴巴,两颊发红,“这里是……”

他睡在月白淡香的被褥上,轻纱帷幔纷垂,片片花瓣悬舞于半空。一尘不染的房间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镜子……

哪有人会放这么多镜子在房间里呢?这本来是件很奇怪的事情,然而尚千水从来没见过别人的房间,再说自己的房间,不也到处是水吗?!

所以,只算见怪不怪,不见过怪也就不见得怪了。

“这里是我的烟池庄。”百花侯看着他,笑了笑,“昨晚回来时,你在马车上睡着了,我想你是太累,所以没有唤醒你。”

“啊,对不起……”尚千水微红着脸,低头时双手习惯性的抱球……

诶?!

“球呢?!”发现手里的球不见了,尚千水大惊跳起。全然什么都不顾的,掀起满床枕头被褥,甚至急得将之通通扫落地上!

眼看尚千水准备撬床板了,百花侯不得不伸手拦住他,“千水,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那个……”

说着,指向床边,一颗晶莹剔透的球静静安放在案上,白雾霜气,幽幽散发。

“啊,是!”尚千水扑上去,将球紧紧抱回怀里。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百花侯走上来,轻轻对他道。

尚千水回头一笑,“是爹给我……”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尚千水连忙抿住嘴唇,不再说下去……

“嗯?”百花侯侧头,凤目轻眯,凝视在他如玉温润的脸容上,似要等他再说下去。

尚千水不知该如何绕过,只好模棱两可的回了声,“啊?”

房间里布满镜子,镜面从不同的角度映出,百花侯把手伸向尚千水心口的画面……

修长的手指,利落避开了永凝珠,掌腹贴在怦怦跳动的心脏上……

这是一颗,极寒极冷的心……

与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心……

“千水,你真的是尚水宫少主,尚千水……”

“啊?!”

尚千水愕然望向面前的男人,华美迤逦的百花长袍撩人绚目,狭长丹凤微眯,瞳色泛漾点点魅冶凝光……

不知为何,一丝压抑,在心间隐隐浮涌。

“千水,让我们开始吧……”

“啊?!”

闻言,尚千水又一次错愕。

百花侯轻笑,“诶,千水不是答应我了?”

“啊,好!”尚千水反应过来,“画画吗?”

“是的,”百花侯笑道,“你愿意给我画一张画吗?”

“当然可以!”尚千水点头。

这很简单呀!

而且,他也应该答谢他,昨晚帮自己寻回了遗失的鞋子。还有,愿意观看他跳舞……

“那个,我现在要做什么呢?”尚千水眨起水亮的眼睛。

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未知的体验,令他由心激动不已!

“嗯,让我先看看……”看着变得像个孩子般兴奋的尚千水,百花侯蹲身侧头,认真打量起他这身。

此时,尚千水仍穿着蔷薇楼的舞衣,长裙水袖,华丽鲜艳,很美丽,但并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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