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生]药人毒-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石便骤然变得遮天蔽日,直入云霄,令人只觉自身渺小至极,宛若蝼蚁。
离无障心知,这便是因为进了石阵最外层,六道轮回第一道——天道。
此道曾被巫阎浮改进,最是难闯。
离无障不朝上望,只看足下,摸索前行,便是想起了巫阎浮往日告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莫与天比高,只行足下途。”
恍然他又变回了十六年前那个少年,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巫阎浮座下,接过他亲赐的离魂锥,又站起身来,容对方亲手为他戴上护法的头冠。
他记得,那时巫阎浮垂眸俯视着他,微微笑着,深邃眼眸中不乏悦色。
“无障,你乃为师数十年来最出类拔萃的徒弟,日后莫要让为师失望。”
心底积压的愧疚层层上涌,离无障跪下去,重重磕了个三个响头。
“师尊,徒儿一念之差,害你抱憾而死。如今却还要靠你言传身教的东西,方能脱离困局,实在罪孽深重。徒儿破不了情障,犯下大错,却也亦无怨无悔,唯在此立誓,死后甘愿堕入畜生道,永不再世为人。”
说罢,便掏出怀里“三毒”,放在杂草丛生的地上:“三毒,带我去寻他。”
……
白昙仰头看了看上方,蹙起眉头,他记得进来时,这些奇石看上去,并不高,谁知进入石林间,周遭却成了另一般景象,心中自是惊诧不已。
他看了一眼手中罗盘,铜鱼转个不停,根本无从确定该往何处走,兜兜转转,绕过几道奇石,眼前豁然开朗,一尊顶天立地的佛像出现在白昙眼前,这佛像身骑孔雀,头有四面,是睥睨众生之态,分明便是大梵天。
大梵天佛像之后,便有一座宏伟巍峨的神庙,足有七层之高,云雾缭绕。
怎么在外面,竟看不见这神庙,石墙也并无如此之高?
难不成是幻相?
白昙背脊发凉,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佛像边,伸手摸了一把。
——石头粗糙坚硬的质感真真实实。
他一蹬孔雀头,翻身跃上佛手,又借佛手纵身一跳,就跳到了佛像肩膀上,俯瞰四下景象,望见的却还是石墙,绿洲中心的湖泊连个边角也不见,又见佛像底下有一莲花座,四只手指向四方,脑中灵光一现。
要知,大梵天乃四面神,四只手分别指向东西南北,亘古不变,是佛教二十诸天里的引路之神,它被铸在此地,一定有什么必要的用意。
白昙举起罗盘,果然见那铜鱼已平静下来,又指向了正南与正北。
此时商星所在处,正是他的西南方向。白昙暗忖,看来,那应该便是藏龙城的方向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姨母,不能让她去寻死。
这么想时,一个影子从他的余光里掠了过去。
他扭头望过去,顿时愣住了。
一个体型修长的玄衣男子站在那神殿门前,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竟像是……巫阎浮。
白昙心脏一阵猛跳,心知这必然就是幻境。
男子却在此时回过身,抬头望来,似是冲他笑了:“昙儿,你站在上面干什么?又淘气了。还不快下来,不然,为师便上去抓你了。”
白昙闭上眼睛,不理不睬,盘腿坐下,却听一道风声袭了上来。
“昙儿。”男子低沉清幽的声音在咫尺响起,似就站在他下方。
白昙蹙起眉,一动不动。
“昙儿,来尝尝为师酿的昙花酒。奇怪,今年的酒似乎比往年的更甜了些,不知,是不是昙儿上次不小心掉进井里的关系呢。”
白昙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他哪里是在佛像之上,竟是坐在那颗被他烧毁的优昙婆罗花树上,花朵簇簇盛放,洁白胜雪,美若星辰。
玄衣男子纵身跃到树上,拨开他面前的一根花枝,在他身旁的枝干上斜卧下来,一手拿着那樽酒,一手枕在脑后,看着慵懒地一笑:“昙儿,过来,来为师怀里。”
这景象如斯真实,一点也不似幻像,白昙眨了眨眼,往后缩了缩身子,站起来,因着精神恍惚,脚下一滑,一下扑到了男子身上。
头撞到结实精壮的胸膛,手掌触到光滑的绸布,男子身上那股幽馥蛊惑的焚香味沁入鼻间,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的脸颊:“昙儿……”
除了男子的声音,四周万籁俱寂,没有风声,也没有鸟鸣,白昙知道这是假的,他本能地想逃,但甫一对上那双无星无月的狭长眸子,整个人像被魇住了般不听使唤,身子僵在那里,脑子有些眩晕起来。
男子仰脖啜了口酒,手指擒住他的下巴,低下头,沾染了酒味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根,咬下他头边一朵昙花,用嘴叼着放在他鬓间,低笑:“昙花美,昙花酒香,可是怎么都比不得昙儿你……”
“昙儿,便在此陪着为师一生一世可好?”
白昙被哄得晕晕乎乎,娆骨却在此时抖动了两下,忙不迭地点头一般,令他骤然惊醒。
他咬紧牙关,一伸手召来弑月,朝眼前之人狠狠劈下。
霎时,人影碎裂,花瓣纷扬,幻境乍破。
“缘起缘灭缘落尽,花开花灭花归尘。”
一声低语自背后响起,白昙回过身去,见一黑脸红袍僧侣飞扑而来。
他心下一惊,往后一避,一脚踏空,从佛肩上坠了下去,黑脸僧侣竟也急追而下,背后生出无数只奇长之手,仿佛蜘蛛般朝他一齐抓来。
白昙旋身落地,一刀斩去,正斩中那黑脸僧侣脖颈,如斩到金刚石上,擦出一道火光,黑脸僧侣退也不退地径直朝他扑过来,数双手各施奇招,上下围攻,白昙左支右绌,与这僧侣缠斗起来,只觉如同在和数十个高手同时过招,却一招也伤不到对方,没一会便体力不支。
他娆骨才刚刚动过,身子便就发虚,眼看便落了下风。
正险象环生之际,他腰间忽被什么软物缠紧,身子被一下扯离了手网包围,落入一人怀抱之中,朝那神庙之中飞去,落在庙中佛像之下。
那黑脸僧侣追至门前,转瞬便凝固成了一尊石像。
“那是'觉者',已是不死之躯,打不得的,只能躲。”
白昙立即挣开这人怀抱,退后了几步,侧头看去:“怎么又是你?”
白发男子眯着眼笑了一下:“阿痴感觉主人有难,就来了。”
“两面三刀。”白昙气不打一出来,冷冷道,“你不是和司幽在一块么?他在哪儿?”
巫阎浮避重就轻:“主人如此生气,莫不是吃味了?”
白昙扬手就想扇他巴掌,手腕却被几根鬼藤一下缠住。
“主人已经好几天没有饮血了,还受得住么?”
“滚!”白昙挣开手,呼吸发紧,赶忙背过身去。这不提,尚还能忍,一提,那股子渴血的瘾劲就涌了上来,简直挠心抓肝。
见白昙有掉头就走的意思,巫阎浮撩开袖子,指甲划过掌心,从后将人一把搂住,捂住了怀里人的嘴。白昙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嘴药血,他已是好些天没饮血,只如禁欲已久的人一触即发,当下再也忍不住,抓着巫阎浮的手便狠狠嘬吸起来,几大口咽下去,身子便一软。
巫阎浮靠着墙坐下来,搂紧了怀中软绵绵的少年,贪婪地嗅了一口他诱人的体香,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太早褪去了这身痴憨药人的伪装。
如此这般,想要和这牙尖爪利的小狼崽子亲近一下,可真是太难了。
不过,早些也好,省得日后倒接受不了这幅皮囊里的他了。
昙儿,不知当你取得人骨念珠,从他人口里知晓了当年之事会如何?
你会不会为为师掉一滴眼泪?会不会愿意重归为师怀抱?
为师……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再等一等,等为师亲手为你披上西域武林霸主的嫁衣。
第40章
如此想着; 巫阎浮侧过头; 在少年颈窝落下一吻; 见他还未苏醒,便伸手摸向他的娆骨处,轻轻一碰; 那根小软骨便如狐尾般扭动起来。
他瞳孔一缩——怎么,娆骨竟还会为他而动?
这小崽子知晓了天夙并非他的恩人,却还是对他心存牵挂?
莫非是他几番试探撩拨; 几句“喜欢你”; 真诱得这小崽子动了心?
又或许,娆骨能感知到他这借尸还魂之人?
未免太过玄奇。这小狼崽子亲手把他杀了; 挫骨扬灰,见到他的幻影也一副如避蛇蝎; 又恨又怕的样子,哪里可能还对他心存眷恋?
定是……真恋上他假扮的这人了。
巫阎浮捏住那根小软骨; 只觉它动得很是殷勤,好似只小狐狸向他讨宠似的,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却不是恼白昙; 而是恼他自己。
他本意是想借这恩人身份将白昙诱入囊中,却没料到如今真将白昙诱得动了心。想到日后还要以这皮囊对着白昙,巫阎浮更是如鲠在喉。
不成,待他日他脱去伪装,便立时去寻江湖里精通脱胎换骨术的“人皮雕匠”颜如玉来; 将他这幅皮囊上上下下全部雕回原来的模样。
到时候,他里里外外都是巫阎浮,看这小狼崽子当如何?
他亲手养的花,只能为他盛放凋败,这辈子都休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嗯……”因被巫阎浮弄得愈发不适,白昙慢慢醒了过来。
发觉身子被一双手臂牢牢抱着,白昙马上从巫阎浮怀里弹了起来,一抹唇上鲜血,当下便翻脸不认人,手里钩刀一把抵到巫阎浮脖子上。感到娆骨软软热热,好似被肆意揉捏了一番,他登时一阵恼怒。
“你是不是……方才乱碰本座了?”
巫阎浮看着眼前少年气呼呼的脸,只觉他活像只被抓了尾巴的小猫,正欲出言调戏他一番,心里却一梗,避开目光,不老实地摇了摇头。
“没有。”
白昙摸了摸娆骨,懒得费神与他计较,站起身来,扭头朝神庙门口望去,见那觉者还守在门口,便朝神庙中走去,想找找另外的出口,果然,便发现了另一扇门。门外竟是与他进来前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高如天际的石墙已不见踪影,四周弥漫着一层浓重的黑雾。
雾气间,隐约可见些许扭曲的人形,在空中飘来荡去,形如鬼魅。
白昙心里发糁,掏出罗盘瞧了一眼,通往藏龙城的却是这个方向。
巫阎浮亦步亦趋地跟过来,道:“那外面便是修罗道,夜里去不得。”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白昙凤目微凛,斜眼看向身后之人。
“我还是巫阎浮弟子时,随他闯过一次六道轮回阵,自然清楚。巫阎浮当年闯修罗道还是在白日,他那般的一代宗师,尚且花了一番功夫,你休要自讨苦吃。”
白昙听他满口巫阎浮一代宗师,像很佩服那老魔头似的,满身逆鳞便竖了起来,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是么?那本座偏要夜里闯闯!”
刚迈出门外一步,手臂便给一道软物缠紧,猛拽回去,落入一双手臂之中,还没来得及挣扎,背便靠在了一堵墙上。男子岩石般冰冷结实的胸膛压上来,浑身的鬼藤一下缠紧他四肢,将他整个人牢牢制住。
“你怎的这般淘气?让为,”巫阎浮盯着少年涨红的脸,堪堪打住一句差点出口的“为师”,低声呵斥,“让阿痴如何是好啊?”
这一句好似教训小孩般的语气,竟像极了巫阎浮。
白昙被吓了一大跳,睁大双眼看着他,一时忘了反抗,他不知自己迷惑失神的样子有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此时二人距离极近,暧昧得实在过分,巫阎浮克制不住地低下头去,覆住了少年殷红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令白昙浑身僵住,愣了一瞬,才猛地回过神,握紧手里弑月把柄,四肢身躯却都给柔韧的鬼藤缠得动弹不得。下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一捏,他的齿关就稍稍开启,被冰凉柔软的舌尖趁机撬开齿缝,长驱直入的侵了进来,蛇尾般勾住他的舌尖。
白昙被吻得头皮一麻,当下便咬,一股甜美的血味便溢了满口。唯恐又失了神志,白昙僵着舌头不敢吞咽,只得任对方得寸进尺。
他兀自睁着眼,近处那双狭长的蓝眸却半闭着,疏长的银睫随舌尖辗转侵略不时擦过他的鼻梁,好似他的口里含着美酒,值得被深入品尝。
——这确是巫阎浮第一次在白昙清醒的时候吻他。
哪怕当年他们还是师徒时,他教他用媚术配合自己练功,有过种种亲密之举,乃至肢体交缠,赤身相贴,却不曾有过唇舌相抵的一个吻。
如今回想起来,竟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不似前几次那般凶狠,巫阎浮吻得极深极慢,只欲捕捉到白昙每一缕呼吸,每一丝心绪,全都剥开来细细琢磨品味。白昙哪曾被如此吻过,饶是神志清醒,心里不愿,喉头舌根却俱如被融化了似的,呼吸凌乱不堪,娆骨亦隐隐有了反应,一下一下扭动起来。
为何会如此?
白昙心脏惴惴狂跳,不由自主地将贴紧了墙壁,只轻轻蹭了一蹭,整根脊骨便酥软下去,双腿发抖地往下一滑。若不是鬼藤缠着身躯,便连站也站不住了。巫阎浮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倏然一紧,吻势加重了几分,手指驱起一根鬼藤钻进白昙衣缝内,蜿蜒朝他背后伸去。
这小狐狸……是被“他”吻得春情萌动了么?
一根冰凉软藤滑至娆骨,似手指般揉弄了一下,白昙便浑身一震,又觉鬼藤还有往下钻的势头,心下又怕又怒,羞耻欲死,泪水当时刹不住地涌了出来,眼睛一眨,沿着脸颊落进被纠缠住的唇舌间。
“呜……”
尝到口中渗进些淡咸泪液,巫阎浮呼吸一滞,方才撤了唇舌,抬眼瞧见少年一双怒视他的凤眸水光潋滟,樱唇红肿湿润,齿印犹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腹下骤然一阵燥热。一股欲念翻涌上来,他几乎想当场脱下这身伪装,霸王硬上弓将这小狼崽子强要了。
不是他不敢,不想,只是,时机未到。
巫阎浮意犹未尽地收起鬼藤,不出所料,白昙扬手便扇了过来。这一掌极是凶狠,竟是用上了“诛天化魔掌”中一招,饶是巫阎浮侧头避过,脸上仍似被狼爪挠出五道极深的血口,劲烈掌风掀得他重重撞上墙壁,若不是他早有防备,半颗脑袋都要被白昙削了去。
白昙怒火中烧,见一击不中,便挥刀斩去,巫阎浮反应极快,一纵身跃到神庙中那尊佛像头顶,凛冽刀风直追而上,将佛像拦腰劈裂。
巫阎浮只好跳到横梁之上,摸了摸脸上正在愈合的血痕。
——这小狼崽子的喜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好在他是他师父,白昙爪子一冒,他便能料准他要出什么招。
这天底下,只有他能克他。
如此一想,巫阎浮不禁勾了勾唇角,看着底下白昙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甚是有几分愉悦。
“你给我滚!”白昙两刀把佛像斩了个稀烂,死死盯着上方人影,心下乱成一团。他已是病入膏肓,偏偏娆骨还因这人频繁骚动,每动一次,他便少活几天,恐怕等不到走出六道轮回阵便要一命呜呼。
不成,得离这人越远越好。没了药血他尚还能活,走火入魔也比病死要好,娆骨上的毒刺发病时的疼痛,他也不想再受第二次了。
白昙收起弑月,看了看正门的觉者,又看了看后门外阴森森的鬼影,无可奈何地盘腿坐下打起坐来。罢了,等到白日,他再入修罗道。
第41章
屁股还没坐稳; 顶上那人便跃了下来; 正巧落到他面前。
白昙看也不看他; 目空一切,双手结了印,面无表情冷冷道:“本座要静心练功; 你且滚远些,有多远滚多远,莫要打扰本座。”
“阿痴无意打扰主人; 只是有个提议。”巫阎浮走到他背后; 弯下腰来耳语,“实不相瞒; 阿痴的六欲天与主人一样,俱是偷学。”
白昙脸色一变:“你怎知本座是偷学?”
有人看见你偷偷摸摸进出藏经阁; 向为师告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巫阎浮一哂,双手从他肩头抚下; 攥住他手腕:“看主人练功便看得出来,主人连手印都结得不准,想必每次运功都不大顺畅; 稍有不慎; 便易血气逆行,真气经行任督二脉时,总略感阻滞,是不是?”
白昙撇了撇嘴,虽不大想承认; 却仍是点了点头。
心道,莫非他总是血气逆行,不止因为无法消化血舍利的关系么?
他没得过巫阎浮亲传,如何练六欲天,都是从偷看《地藏十轮经》中记载六欲天功法的那卷《极乐经》时习来的,经卷里内容大多是图,配有少许梵文,他只能靠自己摸索琢磨,却浑然不知藏经阁里所有秘籍在几十年前就被巫阎浮动过手脚以防偷学,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劲头与奇高的悟性,竟歪打正着,有模有样的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须知,八九不离十,放在武学上,便成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我看的出来,是因当年巫阎浮与死魔司幽练六欲天之时,有幸偷看到一两次,故领悟得比主人透彻几分。前夜,我救死魔的缘由,不是因与他是一伙的,而是因他知晓练六欲天的许多秘密法门。”
原来司幽说得不是假话,他原本确是那魔头的明妃,老魔头舍不得司幽死,才寻了他来顶替。这念头甫一从白昙脑中冒出来,他便觉尾椎处袭来一丝刺痛。他摇摇头,忙将思绪拉回来,扭过头,怀疑地看向巫阎浮:“那你,是已从司幽那里索来那些秘密法门了?”
“不错。”巫阎浮在他面前盘腿坐下,薄唇噙着一丝神秘笑意,“主人若不信,与我练一练六欲天便可验出我所言非虚。”
白昙恍然大悟,满脸戒备:“你想与我双修?”
巫阎浮看穿他心中所想,一针见血:“有何不可?只要不练到最后一层,双修者二人便是互助互补,功力共进,于双方皆是大有裨益。主人难道不想查漏补缺,提升功力么?”
这般引诱之下,白昙着实有点儿动心了:“可本座与你,谁为明妃?本座是绝不做明妃的,莫非,你会媚术?”
想着这高大挺拔的男子跳起舞的模样,他心中一乐,脸上仍是波澜不惊,静静直视对方,等着对方回应。
巫阎浮淡然自若,答:“阿痴愚笨,自然不会。明妃还是要主人这般的美人来做。主人引诱我时,我便将《极乐经》中用以抵御诱惑,凝神聚功的心经念出来,让主人知晓正确的顺序,主人以为如何?”
“你真有这么好心,愿助本座提升功力?”白昙半信半疑。
“阿痴方才说了,如此能功力共进,既是为了主人,也是为了自己。”
好心?巫阎浮心下暗嘲,他当然没有这么好心教小狼崽子磨利爪牙。练一遍六欲天前五层,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日后他从他身上夺回自己的内力,突破六欲天第六层,也就易如反掌。
他再喜欢这小狼崽子,也绝然由不得他拿着自己毕生功力兴风作浪。
白昙这边越想越觉得不舒服,他偷学来六欲天少说也花了好几年功夫,凿壁偷光,潜心钻研,初出关时,自以为已不比巫阎浮差,没想到却有不少错漏,若要一直这么错下去,他岂不是抱憾终身?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犹豫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道:“如此,本座便先与你试上一试。你若敢骗本座,本座便与你没完!”
巫阎浮差点笑出声来,没完,好啊,为师所求,就是与你没完。
他盘腿坐好,盯着白昙道:“主人,那我们这便开始?”
白昙瞧了一眼门外的觉者,心里生出几分羞耻,巫阎浮瞧出他的顾虑,将他拦腰一抱,便落到那佛像背后,只见那被劈裂的佛像底座内竟然露出了一扇石头暗门,一跳上去,暗门便自动塌陷,令他们落入底下的空间。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四面墙上都绘有佛教壁画,中心有一个圆形石台,稍微比凸起一些,正适合人坐在上面打坐练功。
白昙挣开巫阎浮双臂:“这莫非是那个'觉者'生前修炼的地方?”
“这是他圆寂之地。觉者死后都会被葬在佛像足下,受佛光普照。”说着,巫阎浮在圆台上坐下,双手结印,狭眸半敛,嘴里喃喃道,”阿弥陀佛,小僧乃出家之人,白教主可莫要让小僧破了色戒。”
白昙看他正襟危坐,白发迤地,真有种出家人的出尘之态,冷哼一声,手落到腰间,紧了一紧,将腰带扯散开来,又扯开束发丝带。
青丝倾泻下来,银龙锦袍缓缓滑落,露出少年一身勻停优美的冰肌玉骨。
此般情形,一如当年,恍若隔世。
而少年比之当年,好似璞玉浑金,光华更盛,几若倾倒众生。
巫阎浮眼底一暗,垂下眼皮,定了定心神,双手合于心口,将真气聚于神封穴,低声诵道:“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
白昙将这句默默背下,缓步走到他面前,腰肢轻扭,双臂舒展,双手如莲花徐徐绽开,将《行欲经》中的十七势媚人舞姿一一使出,却才使到第六招“惊鸿雁影”,便听对方诵念的声音愈发急促,几乎都令他听不清了,又使出一招“分花拂柳”后,已是没了诵念之声。
唯恐是对方有心糊弄,他便停了下来。
定睛看去,却发现那盘坐的白发男子满头大汗,面色铁青,呼吸急促,腹下异兆已然昭然若揭——竟是已破了功,这便练不下去了。
是了,他到底不是那铁石心肠的老魔头,如何能抵御得了他?
白昙回身拾起衣衫,戏谑地一笑:“你这定力,不是很行嘛。”
巫阎浮深吸一口气,平复欲火,沉声道:“再来。”
白昙衣衫刚穿到一半,听闻他语气里暗藏怒意,还似不肯承认败给了自己,不禁玩心大起,将衣衫松松系起,露出一半玉肩,走到男子面前,低下头去,任披散的长发垂落下来,拂过男子沾满汗液的脸颊,而后缓缓凑到他耳畔,使出一招“暗送秋波”:“天夙……天夙……”
男子呼吸却平缓下来,不为所动,任他如何勾引,都静如雕塑。
此般情状,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白昙一时有点恍惚,连对方诵念出的心经都漏了一句,魔音也忘了用,以自己的本音轻吟出来而浑然不知:“昙儿好生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身前端坐如石的男子闷哼一声,当即将他推开,扭头咳出一大口鲜血。
白昙愣了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得意至极地站起身来,将衣衫慢条斯理地系好:“本座就说了,你这定力不够,还是自己多练练罢,还想跟本座双修,不自量力。”
说罢,便回身去拾外袍,脚踝却是猛地一紧,整个人被拽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一具沉重的身躯便将他困在了下方。背脊被冰凉坚硬的胸膛牢牢压住,手腕也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死死按紧,数根细韧的鬼藤转瞬缠住腰身,娆骨亦被什么硬物猛地顶住了。
白昙心慌地浑身一抖,极力挣扎起来,越挣扎便被困得越紧,像只在蛛网里垂死反抗的飞蛾。颈侧贴上两片潮冷的唇舌,一路细密地吻上来,在他耳垂处重重咬了一口,男人压抑地喘息着,呼吸里透出浓重腥甜的药血味:“我定力不够,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一句低语发自喉间,喑哑得极不可闻,却比魔音更摄人心魄。
白昙听得耳根发麻,心口震颤,娆骨又阵阵骚动起来。
别这样,他会……他会死的!
这念头响彻脑海,白昙颤抖地低吼出来:“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巫阎浮攥紧白昙细细的手腕,好似回到白昙刚复活的那一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对白昙说了一个“滚”字,便吓得白昙连夜逃出去,差点又丢了他给他捡回来的命。
既他给这小狼崽子续的命,他的命便是他的,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白昙只觉此人劲头一上来,实在蛮不讲理,大怒道:“天夙,你若真喜欢本座,便休要胡搅蛮缠。本座心里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
“主人,心里有谁?“巫阎浮闻言心里一动,力道稍稍松了些。
“本座……本座心上人乃是,乃是……”白昙牙关紧了一紧,娆骨骤然剧痛起来,像一只蜈蚣疯狂啃噬血肉,“乃是……”
“是谁?”巫阎浮一愕,一股沸血涌上心头,低声追问,“姓甚名谁?”
白昙摇了摇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巫阎浮扳过他的脸,见他牙关紧咬,眼睛发红,像是遭受酷刑般痛苦至极,令他本觉得十分荒谬的那个猜想在心中渐渐成了型——莫非,娆骨真是认魂的?
他眯起眼,指腹抚过少年颤抖的嘴唇,只想此刻手里有什么迷魂药,能逼他将答案清清楚楚地吐出来。这时不愿说也便罢了,日后,他有一百种法子,让这小娃娃亲口对他一字一句的老实坦白。
“是离无障。”白昙挤出这几字,痛楚倏然消失了。他浑身一松,扭开头去,“他与我乃是师兄弟,守护本座登上教主宝座,数年不离不弃,本座早对他情根深种,你就死了这颗心罢。”
离无障一怔,正要去推暗门的手不由一下僵住。
自欺欺人。巫阎浮眉头一挑,可惜,小狐狸满口谎言,却骗不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松开手,为防白昙起身来挠他,纵身跳出暗门。
离无障心下一惊,来不及躲藏,与巫阎浮打了个照面,二人俱是出手极快,当空对了一招。离无障连退十步,险先撞上墙壁,一边手臂阵阵发麻,使出“魑魅摄魂手”的三根手指僵着无法动弹,竟是被一指精准地戳中了掌心破绽劳宫穴,却见对方身形极稳,竟是未退半步,一手负到背后,垂眸看着他,眯着眼睛,颇有些长者看着无知小儿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此人立在一尊四分五裂的佛像之前,离无障竟觉这人如神似魔,气势极为霸道,似一扬手便能呼风唤雨,莫名暗生惧意。
——这天夙……怎么不管出手还是气质,都有点像是师尊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 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此二句皆出自佛经《悟性论》,都是关于斩断情根摒除杂念的经文。
第42章
“你与教主在底下做什么?”离无障问。
“自然是……双修。”巫阎浮暧昧地笑了一下; “我与教主正练到兴头上; 你不早不晚; 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真是扫兴。”
白昙刚从暗室里出来,便听见这么一句; 只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人,见离无障也在,与他目光一碰; 便避开来。白昙心下咯噔一跳——
刚才那句话; 不会正巧被他听见了罢?
他这若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此时; 离无障转头看了看四周,道:“教主; 方才属下遇见了那蛊人,与他交了手; 想必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