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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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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大道。左氏丞相府。
  书房。左孟立在窗边,沉思良久,道:“你可查清楚了?”
  一位将领低头拱手道:“回大人,那日与二公子一同前往的还有一支士兵,我已暗中一一审问,士兵们皆亲眼所见那半魔与两妖族幼童,幼童年纪尚小,成不了大事,以此推论……”
  左孟沉默,窗外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今日下葬衣冠冢,丞相夫人十分悲痛,抱着那衣冠棺木,怎么也不肯撒手,悲悲戚戚地哭了好一会,又跑进书房,发疯般地打他:
  “你说你,非要逼着承儿参什么战啊?如今我儿客死千里之遥,尸骨无人收,怕是暴尸荒野,可怜的承儿,我的儿啊……”
  大儿子左阁忠厚中正,又常在军中;小儿子虽顽劣跋扈,却常伴双亲,又擅于讨巧,是以很得母亲欢心。听闻小儿子死讯,丞相夫人已经连续哭了好几日,整个丞相府气氛压抑,弥漫一片惨淡之景。
  丞相夫人哭得晕倒过去。
  左孟命侍女扶她回房歇息,又嘱咐那位将士:“暗中调查一事,莫要与他人提起。”
  将士点头应道,待走后,左孟独自一人坐在案牍边。
  案牍上摆满了奇珍异宝,皆是今日早朝,于大殿之上得来的赏赐,名目繁多,诸位大臣都在惊奇,这左氏一族,甚得皇恩。
  左孟长长叹了一口气,命守在门外的管家进来:
  “承儿往日最爱在后院的桃树下饮酒,命人在那挖个坑,把这些埋了吧。”
  管家有些迟疑:“老爷,此乃陛下赏赐之物,如此处置,恐有不妥……”
  左孟猛地把案牍掀翻,奇珍异宝纷纷落地,管家身子一抖,吓得跪了下去。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滚落到他脚边。
  左孟看了一眼,哀戚道:“譬如这明珠,世人只见其珠之光泽,又何曾知晓蚌之辛酸?”说着仰天大笑,眼中带泪,“皇恩浩荡?世人皆道我左氏皇恩浩荡,可谁又知,在陛下眼里,我左氏之子,还不如一魔之命……”
  左孟语出惊人,管家倒吸一口气,颤抖地低头,不敢吱声。
  宫中。偏殿外有一处废弃园子,荒草萋萋,灌木丛生,平日子甚少有宫女来往,偏僻寂静。两个妖族幼童却十分喜欢,可以在杂草丛里捉虫、拔草、追蝴蝶,高高兴兴地玩上一整天。
  小梨抬头,忽然惊道:“那位姐姐可真好看!”
  齐冷月坐在栏杆上,微微偏头,看到陈素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
  脱去铠甲戎装,换上一身素衣,墨色长发垂下,气质落落大方,又带着一股英姿勃发之美。
  小梨立马欢喜地跑到她面前:“漂亮姐姐!”
  陈素摸了摸她脑袋,又笑着对齐冷月道:“我听明湖君偶然提起月大人收留了两个幼童,甚是可爱,今日便过来看看……”
  齐冷月怀里抱着一条嘶嘶吐信子的小蛇,他并未答话,只顾着耍弄那条小蛇。
  陈素微微失落。
  趴在她怀里的小梨却打开食盒,发出一阵惊叹声。
  陈素复又笑起来:“这是御膳房做的鱼汤,闻着可好?”
  小梨高兴地大叫:“好香!”又扭头大喊,“哥哥,好香的鱼汤!快来喝鱼汤!”
  小桃从草丛里钻出来,两幼童欢欢喜喜地喝着鱼汤。
  此时初春,宫中到处开满了花,一阵风过,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
  栏杆上的青年低着头,似乎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人人都道明湖君容貌出挑,只是他们不曾见到这张侧脸。
  陈素出神地盯着,直到小梨的一声惊呼,才恍然回神。
  “坏人来了!”
  齐冷月抬头一看,见长廊拐角处,长陵正朝这儿走来。
  他屈起手指,重重地敲了下小梨的脑袋。
  小梨捂着脑袋,眼光泛泪,十分委屈地改口:“陵、陵哥哥来了……”
  长陵独自前来,陈素立刻起身:“陛下来此,定有要事,末将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待陈素翩翩消失于拐角处,长陵看了眼石桌上的那个食盒,又斜瞥着齐冷月:“鱼汤可好喝?”
  “我?”
  齐冷月无辜的指了指草丛,喝得心满意足的俩兄妹又开始趴在草丛里玩耍。
  长陵无奈失笑:“你可注意这食盒里备着的,可是三个碗?”
  齐冷月摸着小蛇的脑袋笑:“那又怎样?”
  “阿月这么聪明,定然明白,只是假装没看到而已。”
  
    
    ☆、第46章

  
  一年一度的桃花祭即将来临,原本京都该是一片喜气洋洋,但最近时日,异常频发。
  先是京都郊外,军中大营的上千匹骏马良驹,一夜之间,全都口吐白沫,死状古怪;再是明月湖的湖水原本清澈见底,一夜之间,忽然变得血红一片,似一滩血水,泛舟之人纷纷仓惶靠岸……
  这些原本不算什么,但前些天,有几个打更巡夜之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大街上,而且似乎临死之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眼球突出、面露惊恐之色,死相渗人。
  百姓们纷纷围观:
  “哎哟,这是吓死的吗?”
  “难道是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
  “怕是要出大事喽!”
  随后每隔些时日,便有百姓无故死于大街上,且死状皆为惊恐,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丞相府。
  “夫人,如今京都十分不太平,你还要去迦南寺?”
  “去,”丞相夫人哀怨地瞥他一眼,“我得为我儿祈福,愿我儿他日若有转世,便去投个好人家,莫要有此狠心之父。”
  左孟叹气。
  夫人还在怨恨他当日叫小儿子前去征战,自打小儿子死后,夫人对他态度越发冷淡,左孟甚为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侍卫跟随马车行至竹林处,忽而马匹不知为何受惊,横冲直撞,竟将一路边的女子撞倒在地。
  待马夫勒住缰绳,跳下马一看,那女子已昏倒在路边……
  西厢别院。
  见女子悠悠转醒,丞相夫人拉着她的手,面露愧疚之意:“姑娘受此惊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会派人通知你家人,叫他们来接你。”
  女子忽然落泪,哀哀戚戚叙说自己的悲惨身世,父母双亡,唯一的兄长参军,死在妖族手下,尸骨未收,她便想着自京都前往大名城,替兄长收尸。
  丞相夫人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悲从中来,拉着她的手,一边欣慰一边哀伤道:
  “傻孩子,大名城离京都千里之遥,岂是你一个孤身女子能去的?再说了,那人妖之战,自大名城一路征讨至月光城,多少儿郎死在他乡,你如何能寻得到兄长尸首?我见你实在可怜,又与我有缘,不如留下来,做我侍女,可好?”
  女子闻言,立马爬起来,跪于床榻之上:“般若……谢夫人救命之恩。”
  次日。
  左孟穿戴好朝服,经过西厢庭院,见自家夫人拉着一女子在赏花,一向悲切的神色,今日却有些眉目舒展。
  管家立在他身后:“夫人前几日去往迦南寺,马车受惊,冲撞了这位姑娘。夫人将她带回了府中。这姑娘倒是挺讨夫人欢心的,这几日,连吃食,夫人都好些了不少。
  ”
  “可有查过她身份?”
  管家回道:“查过了,是京都一普通农夫之女,其兄死于人妖之战,正因为此事,夫人才留她在府。”
  左孟点点头,不甚在意地瞥了那女子一眼:“有人解闷,夫人也好些。那便留着吧。”
  夜色深沉。
  京都的迦南寺忽起大火,火光冲天,其中夹杂的几声尖锐的魔族怪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前去救火的百姓吓得丢掉手里的木桶,纷纷跑回家,闭门不出。
  迦南寺,乃千年古刹,当年夏真帝便是在此举行立国大典,以后每年的春祭大典也是在此处,为京都一大圣地。
  次日,京都满城风雨,茶馆里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朝堂。
  耿直的年轻史官出列:“陛下,近日京都异象频发,也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说是冒犯天神,遭了天谴,乃魔族之祸。微臣以为,需请巫劳大人卜上一卦,届时流言便不攻自破。”
  “流言?”另一位将士站了出来,“你怎知这就是流言?昨日迦南寺大火,据说百姓都听到了魔族的怪叫声,是以末将认为,此乃魔族所为。”
  “这迦南寺历任三皇,一直好端端的,魔族烧那迦南寺做甚么?微臣以为,这无故大火,定是天降!还请巫劳大人卜卦,看看天意为何?”
  长陵坐在帝座之上,一只手撑着头,他细细观察,立在左侧的大祭司巫劳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立在右侧的大丞相左孟,今日神色却有些异样,一直低头不语。
  “丞相大人有何高见?”
  左孟出列,低头道:“老臣以为,还是由大祭司卜上一卦为好,否则,京都百姓不得以心安。”
  长陵淡淡道:“此时下定夺还为时尚早。此事,容后再议。”
  夜色深沉。
  左孟在书房作画,见窗外夜深,便问守在门外的管家:“夫人可已睡下?”
  “已睡下。”
  “睡在何处?”
  “东厢房。”
  一直以来,丞相与其夫人一直住在西厢房,东厢房一直以来为空房,无人居住。看来夫人与他分房而睡,是存了不原谅之意了。
  左孟叹了口气:“夜深露浓,你也退下吧。”
  “诺。”
  左孟又看了几卷经书,忽然听得门吱呀一声。他抬头一看,却是一素衣女子端着杯茶进来。
  “大人,夫人临睡前,遣我过来,送茶给大人提神。”
  左孟只瞥了一眼,便被吸引,他放下经书,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素衣女子怯怯地、害羞地低头:“小女名叫般若,乃家中父亲请的教书先生所起。”
  左孟笑道:“这名字取得好。”
  如今丞相夫人早已人老珠黄,不复当年美貌,又与他分房多月。而这女子虽着素衣,但身姿曼妙,肤色雪白,在昏暗的油灯下,竟有几分摄魂之美。
  般若把茶轻放到案牍之上,许是太过紧张,竟将茶水洒了出来,溅在了左孟衣襟上。般若吓得连忙俯下身,用袖子擦拭。
  若有若无的幽幽体香充斥在左孟鼻尖,左孟低头,便看见一截洁白如玉的脖颈。一只白皙的、柔若无骨的手在胸膛轻轻擦拭,更是撩拨得他恍惚间,一把抓住那只手,将般若抱入怀里。
  般若轻轻推了下,柔柔地、低声道:“大人,夫人待我有恩,我、我若如此,岂不是愧对夫人……”
  含羞带怯,让左孟看得痴了:“如今夫人在东厢,离西厢远着呢,她不会知晓的。”
  般若低头,任由左孟抱她走到旁边的矮榻上……
  夜深人静。
  书房里一室春光。
  矮榻上,般若被人紧紧压着,嘴里发出销/魂的呻/吟,望着屋顶的目光却泛着冷意……
  
    
    ☆、第47章

  
  夜色如水,天边的圆月悄悄隐在了云层之后。
  漆黑的宫殿里,只听见几声尖叫,一群宫女惊惶地跑出来,闻讯而来的侍卫纷纷围了过去,又被什么吓到似地,四下逃窜,宫中一片混乱。
  长陵本就浅眠,忽听不远处的惊叫声,他坐起身,看向窗外:“阿月!”
  齐冷月原本坐在窗外的桃树上闭目养神,听到呼声,立马翻窗而入,半跪在床榻上,摸着他的脸,狡黠笑道:
  “没有我,阿陵睡不着啊?”
  长陵含笑又佯装微怒地瞥他一眼:“如此油腔滑调,你就是这般对陈将军的?”
  “没啊,我只对阿陵这样。”
  青年笑嘻嘻的,长陵却偏头不理会,随即披衣出了寝宫,循着惊叫声刚走几步,脚步便顿住了。
  齐冷月跟在他身后,将下巴搁在他左肩,还朝他耳边轻轻吹气:“阿陵为何不走了?”
  长陵反手抚他脸,低声道:“阿月别闹。”
  齐冷月忽然哦了一声:“那是我母亲以前住过的地方。”
  长陵抬头一望,目光所及之处,是……泰安宫。
  “你还记得你母亲?”
  “记不清了,”齐冷月又低声笑道,“但我记得泰安宫殿外的那株梅树,阿陵就是在那里捡到我的。”
  想起许久以前的往事,长陵也随即露出微笑来。
  “我那时虽小,但听得懂人语,阿陵嫌我蛇身太丑,我可气愤了,就想睁眼看看谁这么说话,我那时心里想……”
  长陵微微偏头:“想什么?”
  “若是长得丑还说我丑,我就跳上去咬死它!”齐冷月专注地看着长陵的侧脸,“但阿陵长得好,我就跳上去赖在你衣袖里,怎么甩也不肯出来……”
  西殿。
  长昭也被惊叫声吵醒了,他一向最爱凑热闹,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跑出殿外,见宫女、侍卫、连神宫的驱魔师和神官也纷纷到场,可见今晚非比寻常。
  “怎么了?”长昭扒开人群,挤到最前面一看,吓得立马跌落到地上,喃喃道:“泰、泰安姑姑……”
  只见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白衣女子,似鬼魂一般,眼眶流血,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你们逼我……我也要你们不得好死……我儿……我儿……”
  那鬼魅一般的女子不仅面容恐怖,法术也了得,在宫中大开杀戒,自泰安宫一路杀至东殿。
  见那鬼魅朝正殿飘去,神官大惊:“陛下危急,快!快去请大祭司!”
  那鬼魅浑身沾血,飘荡到了正殿之外,又忽然消失。
  等大祭司巫劳闻讯而来,便只看见殿外斑驳血迹,高大的宫墙之上,触目惊心的八个血淋淋的大字:魔族复兴,夏氏必亡。
  见巫劳匆匆进了内殿,躲在暗处的真真手指轻轻一点,一簇火焰便燃了起来,火光照着那张冷酷的小脸,他拎着那染血的白衣,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衣燃烧成一簇灰烬……
  丞相府。西厢书房。
  般若自矮榻上披衣坐起,走到案牍前,点燃一柱熏香,此香乃妖族的迷魂香,能勾起人藏在心底的恐惧或欲望。
  熏香袅袅,淡淡地飘到矮榻,睡梦中的左孟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意,额头冷汗直冒,到最后竟猛地坐起。
  般若装作被惊醒,也跟着坐起,偎在他怀里,柔声问道:“大人,可是做噩梦了?”
  左孟擦擦额头的冷汗,他梦到满身是血的左承,他的小儿子眼眶带血,怨恨地质问他:
  “父亲,你明明知道是谁杀了我,为何不替我报仇?”
  他在梦里回复:“君王有意维护,我又能奈何?”
  左承双目流出血泪,疯狂地朝他扑来:“我死不瞑目!我要报仇!父亲,你要杀了那半魔!你要替我复仇!”
  左孟穿好衣物,立刻下床。
  听到左孟在门外召集管家与将士,般若趴回床榻,露出满意的微笑。
  左孟官拜大丞相,其长子为军中骠骑将军,其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当年夏真帝举兵抗魔,跟随夏真帝征战沙场的有四大氏族,后来人族立国,这四大氏族便延续至今。
  西南的陈氏、明氏、北方的殷氏,和京都的左氏,皆是显赫的权贵大族,历任三王,家族深厚,而如今帝王尚年轻,登基不过两载,根基未稳,魔族又在暗处伺机而动,须得倚仗这些世家大族,方可安定民心。
  这天夜晚,几位大臣偷偷被左氏的轿子接来丞相府,只见密阁灯火彻夜长明,也不知在密谋何事,只知道次日,朝堂却是一致的讨伐之声:
  “陛下,听闻昨夜王宫有幽灵出没,此乃不详之兆,怕是天神在警告我人族,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微臣还听闻那幽灵是已故的泰安公主?早年泰安公主诞下一半魔,按律当交由神宫处决,但先皇仁慈,留他一命。如今京都异象频发,定与那半魔有关!”
  见几位大臣纷纷痛斥半魔之罪,陈素出列,冷厉的目光扫过那几位文臣:
  “诸位乃礼部之臣,不曾亲临战场。人妖之战,月大人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月光城一役,当日我等被寒光阵围困,若非月大人出手,人族大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一位大臣立刻笑道:“说起这寒光阵,微臣倒听说了一传闻,据说那日大名城魔气冲天,遮天蔽日,百姓人心惶惶,陈将军,可有此事?”
  陈素怒道:“这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大臣嗤笑,“这说明自那日起,这半魔便是个不祥之兆,随后回京,京都一切异象皆因他而起,昨夜泰安宫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陈素悲愤道:“月大人自幼长于王宫,十四岁便随陛下征战沙场,斩杀妖魔无数,还曾与明湖君一道收复大名城,就因为这些所谓异象,诸位大臣就能抹杀一位为我人族披荆斩棘的功臣良将?”
  “陈将军,人与魔终究殊途,这半魔身上流着魔族血液,非我族类,怕是早就生了异心,与其坐等他日后对我人族不利,不如趁此杀了他,以绝后患!”
  陈素气极反笑:“诸位大臣,好一手过河拆桥啊!”
  殿下之臣,最有声望者唯有三人,巫劳大祭司缄默不语,大丞相左孟一言不发,而殷侯……殷侯常年驻守琼海,对魔族本就深恶痛绝。
  长陵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又扫了一眼大殿,心里却在暗暗腹诽:这明湖,平素懒得上朝也罢了,关键时刻,也不见踪影,果然宫中御厨徐大娘不能留在明府!
  一向不苟言辞的殷侯忽然出列:“陛下,我朝律例,半魔者当斩,虽先皇留他一命,但如今民间流言四起,臣以为,须得将他驱逐出京都,方可安抚京都百姓!”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下跪:“臣附议,逐出京都!”
  陈素目光焦灼地看向帝座,只见帝座上的长陵目光冷厉,面色阴沉。
  见帝王沉默,大祭司巫劳出列:“老夫以为,定将他逐出京都!”
  大丞相左孟也跟着出列:“老臣附议,逐出京都!”
  满朝文武大臣又再次叩首:“臣附议,逐出京都!”
  年轻的帝王愤然拂袖而去,满朝文武大臣仍长跪不起,目送帝王走远,一边高呼:
  “恳请陛下,将此恶魔,逐出京都!”
  
    
    ☆、第48章

  
  正午时分。
  神官在殿外低声道:“陛下,大臣们还在朝堂上跪着呢……”
  内殿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到死。”
  次日清晨,京都城墙上悬挂着三具尸体,死相惨烈,这回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京都官员。
  这下可吓到那帮大臣了,早上去上早朝都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生怕去往王宫的路上不小心遭了殃。
  这可是天降的血光之灾,再多的侍从也是守不住的。
  大臣们在家里纷纷烧香拜佛,拜祭了好一会,准备了一肚子的激愤之词,这次定要说服陛下将那恶魔逐出京都,但到大殿上一碰头,才发现一向勤政的帝王居然没来上早朝。
  不仅今日,一连好些天,帝王都称病,呆在内宫,这下可急坏了大臣们:
  “这血光之灾竟殃及到了京都大臣,今早暴毙而亡的可是京都府尹的三位文官呐!”
  “如今京都民怨四起,陛下又不临早朝,这可如何是好?”
  “现今能进内殿面圣的唯有巫劳大人,还请巫劳大人定要将此事报与陛下!”
  大臣们纷纷围着巫劳,你一言我一语地,神情甚是紧张。
  巫劳面无表情,缄默不语。
  丞相府。西厢内院。
  一番云雨之后,般若趴在左孟怀里,温柔蹙眉道:“大人,民女听闻,最近京都出了好几桩命案,据说是一恶魔引来的血光之灾,吓得民女好些天不敢出府。这传闻可当真?”
  左孟笑了笑:“真真假假,若分不清,那就当真。”
  般若又道:“那既然当真,把那恶魔缉拿,我们这些百姓不就安全了?”
  左孟摇头笑:“这朝堂之事,岂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朝堂之事,民女自然不懂,”般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柔道,“民女家乡,当年有一盗贼,为非作歹,偏偏又被大户人家庇佑,民女的父亲就带着乡亲们去县衙门口,坐了一整天,后来县衙受理此事,惩治了这盗贼……”
  左孟略略思考一番,然后搂着她大笑:“果然民间还是有高人!”
  次日。京都府尹门口,围着一大群百姓,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叫嚷。
  府门缓缓打开,带刀侍卫分立两侧,京都府尹大臣走出府门,见百姓前列,有一书生跪在地上,便问:
  “你是何人?”
  书生恭敬答:“不才乃京都人士,为民请愿!”
  “请何愿?”
  书生将那万民血书双手举过头顶,朗声道:“此乃京都百姓请愿血书,请府尹大人将此万民书呈给长陵王陛下!将恶魔逐出京都,还我京都太平!”
  百姓们纷纷齐呼:“将恶魔逐出京都,还我京都太平!”
  烟雨楼。二楼。
  陈素看着京都府尹大门外的这一幕,拍案而起:“那人神色警惕,虎口有茧,分明是军中之人,哪是什么书生?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愚弄百姓,煽风点火!”
  “不必去了,陈将军。”
  “为何?”
  明湖悠悠闲闲地抱着一个酒坛,淡然说道:
  “按理说这百姓聚众前来,该出动府尹大军,以防暴动。但这位府尹大臣却只领着一队侍从便出了这府门,怕是早就知道今日这场百姓请愿,做戏居多。而这府尹大臣十年前乃大丞相左孟之门生,这幕后主谋可藏在后面的后面呢,你审问那出头之人,怕是得不到什么结果。”
  陈素皱眉:“明湖君可有何办法?”
  明湖蹙眉摇头:“历来这朝中谋术,帝王最怕的一招便是操纵民意。当年泰安公主乃唯一的皇室公主,先皇胞妹,身份何等尊贵,却也被逼自刎于大殿,以死谢罪,方平息了民间流言。愚民之可怕,在于被歹人操控,则可杀人于无形。就连帝王,怕也是招架不住啊!”
  一间破旧的茶楼角落里,一位素衣青年端正地坐在窗边,看向京都府门。
  对面的黑袍少年低声笑道:“师父,看来这半魔招惹了不少仇家,这推波助澜正中我意。”
  夜凤端起面前的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人族向来自私猜忌,非他族类,却为他卖命,注定死路一条,你以为齐冷月不明白?但他自幼长于人族王宫,与那长陵王甚为亲厚,若不逼他,他是不会走的。”
  坐在一旁的傅音接话道:“如今人族已容不下他,妖族恨他入骨,除了恶/魔/岛,他再无容身之所。”
  丹仪摇头失笑:“若想让他来恶/魔/岛,这些手段,可远远不够。不过我们也得收手了,否则,日后被他知晓,追究起来,恐惹祸上身。”
  夜凤淡淡点头:“那便叫真真回来吧。”
  傅音急道:“此时收手,岂不功亏一篑?”
  丹仪起身,恭敬地给夜凤沏了一杯茶,又淡笑回答:
  “我们收手了,其他人可不会就此放过,我们只需看好戏即可。”
  
    
    ☆、第49章

  
  神宫。观星台。
  只听细微的声响,那面承载着人族命运的阴阳镜又开始裂纹。
  林辞捧着万民血书立在巫劳身后:“师父,这是今日京都府尹呈上来的万民血书……”
  巫劳看也不看,道:“把它烧了。”
  林辞诧异抬头,巫劳却鄙夷瞥它一眼:“这种小把戏,愚弄百姓也就罢了,还妄想愚弄老夫?”
  “师父的意思是……”
  “左孟要报子仇,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以民意来胁迫陛下,此乃人臣之大忌!”巫劳面色一沉,“等了却半魔一事,老夫再来教教这左氏一族什么叫为臣之道!”
  林辞为难道:“这半魔有陛下护佑,没有王命,神宫如何缉他?”
  巫劳盯着那面阴阳镜,淡淡一叹:“先祖夏真帝自魔族刀下将我救起,自那刻起,老夫便发誓此生护这夏氏一族,如今陛下迟迟不做决断,身为臣子,自然为陛下排忧解难。”
  巫劳转身,目光冷厉:“传令神宫十二侍,明日午时,摆诛魔阵!诛杀恶魔!”
  林辞震惊抬头。
  这三界之内,若论这法术之高,当属魔族的夜氏一族。但万物相生相克,人族虽武力最弱,但擅排兵布阵。传闻当年夏真帝创立诛魔阵,令魔族闻之变色。神宫十二侍一直藏于神宫之内,乃王族存亡之际祭出,绝不轻易示人。他自小长于神宫,却也从未见过,可见其神秘莫测。
  偏殿。荒园。
  京都的春季,淡淡的阳光洒下来,旁边的桃树开满了花,草地上落了一地的花瓣。
  小桃兄妹趴在草丛里捉虫玩,齐冷月坐在栏杆上懒散地晒太阳,长陵靠在他肩上,双目紧闭,似乎沉沉睡了。
  走廊尽头,神官缓步走来,低声道:“陛下,巫劳大人求见。”
  长陵缓缓睁开眼睛:“你且回复巫劳大人,说孤王病未痊愈,还需休养一段时日,叫他不必打扰。”
  “诺。”
  待神官走后,齐冷月跳下栏杆,吹了声口哨,两匹骏马哒哒,疾驰而来。只见他潇洒地翻身上马,朝长陵灿烂一笑:
  “阿陵上马,我们去后山!”
  宫殿后山,是一片桃林,景色十分幽美。
  漫山遍野的桃花,一条小径蜿蜒,两匹骏马如同竞跑一样,疾驰如风,一路从山脚奔至山巅,几乎同时到达。
  骏马被勒住缰绳,仰天嘶鸣。
  一路畅快淋漓,见长陵这才微微露出笑容,齐冷月偏头对他笑道:“阿陵不必担心,只要阿陵还需要我,就谁也赶不走我。”
  齐冷月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真挚,眼中一片赤诚。
  长陵感动之余,眉间又笼着淡淡愁绪:“朝中大臣和京都百姓皆不足为惧,再沸腾的流言,只需十日半月,自会消散下去,我只担心……”
  想到那日巫劳在月光城与他说的那一卦,此卦太过骇人,长陵看着旁边笑容灿烂的青年,欲言又止,最后低声嘱咐道:
  “神宫恐对你已有杀机,阿月要格外小心。”
  齐冷月狡黠地摊手笑道:“那阿陵像小时候那样,走哪都带着我,神宫不就没机会下手了?”
  长陵斜瞥他一眼,对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简直没办法。
  从山巅之上俯瞰整座王宫,人族王宫号称三界之内最美之地,尤其春日,桃花灼灼,杨柳依依,真乃人间胜景。
  “再过一月,便是桃花祭,”长陵笑着转头对齐冷月说,“宫中最擅长做桃花糕的那位徐大娘,我叫她回来做给你吃,阿月喜欢吗?”
  那位徐大娘当年被赏赐给了明湖,若是被召回宫,明湖估计会抱着被子呜呜哭。不过听说明湖已经好一段时间不上早朝……
  齐冷月坏笑道:“听说明湖从京都各处征集了十几个糕点大厨住进府邸,不如阿陵把他们统统召进宫,可好?”
  长陵面带笑意:“那桃花祭当日,阿月便同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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