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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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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里点燃着油灯,一路不知通向何处,等他走到尽头,不知是哪座荒废的宫殿,轻手轻脚地在宫殿里转了转,失望地发现这座宫殿估计许久没人住了,蜘蛛网遍地,案牍上蒙着厚厚一层灰尘,连空气里都是一股腐坏的味道。
云阳转身就想离开,忽然瞥见殿内层层纱幔下,长陵睡在床榻上。
云阳吃惊地走过去一看,那人睡颜沉静,似乎睡得极其安稳。
次日,云阳又依着昨晚的印象,找到了那处荒废的宫殿,只见宫殿上贴着封条,不得入内。
他回去问云妃:“姐姐,我今天看到宫中有贴着封条的,那是什么地方?”
云妃敲他脑袋:“不该问的别问。”
云阳想到昨晚陛下睡在那脏兮兮的宫殿里,自觉这事古怪,不可与旁人说。于是立刻缠着她撒娇:“我想知道嘛!”
“我只告诉你,那是禁地,陛下不让任何人进去。你也别知道。”云妃又小心翼翼地嘱咐他,“千万别再问了,被神宫的人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 68 章
宫廷秘事和各种艳闻野史是琼海镇这个偏远之地最热衷谈论的话题。
酒楼里每日都有游手好闲之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他们聊得津津有味,也有人听得心如刀绞。
“若说咱们陛下,也是奇了,听说收了个云氏当男宠,放着王后那般的大美人独守冷宫,让那男宠夜夜留宿御书房,啧啧……”
“你懂啥?那云氏小公子据说年方十六,长得俊俏着呢,跟女人不一样,这种年纪的身子骨软,在床上别有一番销魂滋味呢,不信你去南风馆找个小倌试试!”
“能让陛下夜夜宠幸,哪是小倌能比的?”那个渔夫猥琐地低笑,“说不定是他花样多,活儿好,才迷得咱们陛下神魂颠倒……”
那几个渔夫互相看一眼,心照不宣地发出下流笑声。
“砰”地一个酒坛砸在其中一个渔夫脑袋上,渔夫哀嚎一声。
其他几个渔夫惊诧抬头,看到一个青年抱着酒坛,眼神冷冷地盯着他们。
酒楼小二立刻跑过来,那个青年他有印象,几乎每天都会来酒楼喝酒,也不说话,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向安安静静,今日怎么突地闹起来了?
渔夫们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纷纷撩袖子:“哟嗬,敢砸我兄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个被砸的捂住脑袋,疼得嗷嗷叫:“快!快给我砸他!”
渔夫们拎着酒坛就砸了过去,青年也不躲。
角落里的小桃看到青年被几个渔夫摁倒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立刻冲了上去,抱住一个渔夫的腰想要把他拖开,那渔夫常年打渔,又正值壮年,孔武有力的胳膊一把拎着小桃,扔到地上,又狠狠踹了一脚,骂道:
“你个小妖怪!滚远点!”
小桃又爬过去,然而他年纪小,力气也小,被渔夫又一脚踹飞,砰地一声砸在矮凳上,半天爬起不来。
酒楼里的人个个血热好斗,最爱围观凑热闹。
见青年丝毫不还手,那几个渔夫更是来劲了,一顿暴打还不过瘾,又随手拿起酒坛被砸碎的一块瓦片,猛地扎进青年的胳膊里,顿时一股血喷出来,胳膊处血肉模糊,连酒楼的看客都忍不住别过头去,不看这残忍场面。
小桃更是目眦欲裂:“月哥哥!”
然而趴在地上的青年却仍旧沉默,连嘴角都咬出血来了,也没发出丝毫声音,也不反抗。
众人都啧啧称奇。
那几个渔夫不乐意了,其中一个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十分锋利,他把刀贴在青年脸上,见青年无动于衷,连眼神都不闪躲一下,顿时惊奇道:
“这小子,莫不是一心寻死吧?”
“管他寻不寻死,既然惹了咱们几个,就别想好过。”另一个渔夫不耐烦道,“给他个厉害瞧瞧,要不然还真以为咱兄弟几个窝囊。”
那把尖锐的刀刃对准青年的腰部就要刺下去,青年仍旧纹丝不动,小桃急得崩溃大哭:
“谁来救救月哥哥……”
眼看刀刃就要划破衣衫,一道魔气将那几个渔夫击飞出酒楼外,趴着地上疼得哀嚎。
渔夫们惊惶抬头,见一少年穿着黑月纹华服,坐在酒楼二楼的栏杆上,晃悠着双腿,眼神却十分狠辣。
黑月华服,乃是恶/魔/岛一等魔物的标志。
据说一等魔物,个个都是法术一流,手段残忍,人族见之,避如蛇蝎。
那几个渔夫屁滚尿流地立刻爬起来逃了,酒楼里的看客也纷纷惊慌逃窜,连店小二也慌不择路地从后门溜了。
小桃喜极而泣,慢腾腾地爬到青年身边,心疼地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胳膊,又流泪满面地扭头道:
“你……你快来救救月哥哥……”
真真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他一心想死,谁救也没用。”
青年闭着眼睛,沉默许久,忽然开口,声音低低地、带着几分嘶哑:“小桃,扶我起来……”
☆、第 69 章
夜幕降临。恶/魔/岛。
小桃欣喜地捧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新鲜地瓜,想给月哥哥吃。跑出竹屋一看,见他独自躺在凉亭屋顶之上,便没前去打扰,又高高兴兴地回屋,把地瓜搁一边,又帮铃兰分拣药草。
铃兰见他这几个月愁眉苦脸,今日却兴高采烈,觉得奇怪,小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觉得月哥哥要好了。”
“好?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好了?”
小桃摇晃着小脑袋。
月哥哥自醒来就不曾开口,今日却主动跟他说话了。虽然还是冷漠着一张脸,但小桃就是觉得,月哥哥要好起来了。
夜阑人静。
青年静静地躺在凉亭屋顶,双臂枕着脑袋,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与那人自幼相识,年少情愫渐生,后来更是每日夜晚偷溜进寝宫,与他夜宿一被。少年初尝情
/欲滋味,各种亲吻和抚摸数不胜数,情难自抑时也曾失控地将他压在身/下,想要狠狠地侵犯占有。但那人却说自己怕疼,始终不愿,末了,还怕他生气,主动揽着他亲吻,吻着吻着,情潮汹涌。他实在是太过喜欢,便呼吸紊乱地搂着他,低声地、渴求道:
“阿陵,如果……如果你怕疼,我可以……”
说完,还带着几分羞涩之意,狠狠亲着他肩胛骨。
那人只微微一笑,又凑过去吻他。
唇舌纠缠的滋味实在令人迷醉,他一边沉迷一边又暗暗失落。
后来那人登上帝位,他虽然仍旧笑嘻嘻地,心里却始终悬着心。
因为他知道,任何帝王,都会有一个后宫。
每夜,他侧身看着旁边那人沉静的睡颜,总想着这个人还不属于他。
夜越静,心越慌,而糟糕的是情却越浓。
以至于后来,亲吻和抚摸早已不能满足,他实在忍不住,贴在他耳边,带着炽热的呼吸,低低哀求:“阿陵,我真的很想要你。”
那人仍旧和往常那般笑。
他气得狠狠吻他,吻得直到那人呼吸不过来拼命挣扎,才算稍稍平息了那股愤懑。
不想让自己属于他,也不想让他属于自己。
后来他大概明白,那人恐怕从不认为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于是给彼此都留着退路,不肯真正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肯真正互相拥有。
然而每到夜晚,却又显得乖巧顺从,任他泄愤似地翻来覆去,吻遍身/体,又将白浊涂满他全身,让他浑身上下充满自己的气息。似乎是为了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内心,那人还十分主动,各种亲吻,各种缠绵,让他越陷越深,无法抽身。
不肯更进一步,又不让他远离,那人实在狡猾。
青年望着漆黑的夜空,回想起酒楼那几个渔夫的调笑,心绪难平,从未有过的愤怒、嫉妒、和恨意杂糅在一起的怒火在他身体内熊熊燃烧,几乎要破体而出,让他这几个月心如死灰一般的情绪,变得充满无比斗志。
刻骨的恨意,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不,杀了他还不解恨。
那人喜欢江山社稷,喜欢后宫风流,那他就夺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后宫,要他跪在自己面前,要他痛哭流涕,要他也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唯有此,方能平息内心的愤怒之火。
☆、第70章
这日,滂沱大雨,没法出去捕鱼的渔夫们聚在酒楼里喝酒聊天,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刚坐下,就有人拎着酒坛过去:“美人,喝酒吗?”
“不喝。”
“那你来这作甚么?”
“找琼海玉。”
酒楼里顿时一片笑声。
“这琼海玉乃‘玉中之王’,这破酒楼哪有?”那人又猥琐一笑,“美人,你若跟我喝了这坛酒,我就告诉你哪里有。”
这人是琼海都府的将士,嗜酒好色,般若跟踪了他数日,一直等他出了府,来酒楼找乐子才寻了个机会接近。
喝了酒,又被带去客房调戏了一番,等那位将士醉醺醺地晕倒在床榻上,般若嫌恶地踩着那人的身体,跳下床。
从那将士口中套出话来,琼海玉在两处地方。
一处是琼海都府,琼海都府每年千里迢迢地给京都进贡琼海玉,但琼海都府由殷侯镇守,守卫森严,自是很难进去;另一处是琼海军营。
琼海军营驻扎在琼海边,数万奴役被士兵挥着长鞭驱赶着劳作,其中有少部分犯了重罪被发配来的人族,更多的是被抓来的妖魔二族,长年累月地替人族采挖琼海玉,铸造军事防御,冶炼铁器,从事的都是又累又脏又危险的活儿。
“别偷懒!”
长鞭啪地一声落在了几个妖族青年的背上,那几个妖族青年惊恐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人族士兵一脚把他们踹倒在地,挥着长鞭就是一顿毒打。
那几个妖族青年被抽打得滚在地上哀嚎,躲在岩石背后的般若咬着唇,含着泪,悲愤得连指甲都深深掐进了肉里。
夜幕降临。
为了进贡给千里之外的京都王室,琼海边的苦役还在彻夜不息地采挖,叮叮锵锵地,铁锹在广袤的浅滩上不断挖出淤泥,在淤泥里寻找琼海蚌里裹着的圆润的琼海玉,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般若受了族人巫医指点,易容成了人族模样,混进了军营,很快军营都知道新来了位姿色美艳的厨娘。
人族王令,妖族不得越过大名城。
花羽一行人也被逼着乔装成人族,那双美丽的紫眸不知被韩青石使了什么法术,变得跟人族一般,漆黑黑的眸子。
花羽有点不乐意,都没以前好看了。
花辞一边啃着人族的糕点一边说:“陛下您就算是变成人族,也是人族里最最好看的。”
花羽瞟他一眼:“有长陵小可爱好看吗?”
花辞气哼了一声:“他哪比得上啊!”
花羽这才开心。
花辞撇了撇嘴:“陛下,那长陵王是咱们族的千古罪人,您怎么还提他啊?”
“爱美人不爱江山,废材一个。”小白狐趴在韩青石怀里,眯着一只眼睛,瞅着花羽。
“我要找一块琼海玉,送给我的小情人。”花羽壮志满满。
琼海都府。
一位将士拿着密信飞奔而来。密信来自京都,殷侯打开一看,是宫中传来的通缉令,说是妖族借道京都,来了琼海,务必要他缉拿,并追寻朱雀令下落。
琼海乃偏远之地,妖族来此,要么是为了琼海玉,要么是为了魔族。
殷侯沉思片刻,决定第二日亲自前往军营视察。
琼海都府的将士与魔族对抗多年,精兵强将,腰间佩着弯刀,闪着冷冷的光。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围观称赞。
一路从都府行至军营,军中将领立在营前迎接。
般若便是趁此机会,溜到了军帐之中,偷了那块刚打磨好的琼海玉。
高高的瞭望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军中大营,而原本驻守的几个人族士兵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真真趴着栏杆,看着远处从军帐里出来便飞走的背影,扭头对旁边的小桃说:“你们妖族,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小桃冷冷地看着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嘿呀,你个小妖怪!”
真真抬手就想敲他脑袋,小桃立刻挪到一个身穿黑月华服的青年背后,双手环抱着那个青年的腰,有恃无恐地瞪着真真。
青年俯视着人族军营,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异常冷漠。
“这就是琼海军营,里面十万苦役里,有八万是我们魔族。”傅音立在一旁,“人族残暴嗜杀,每年被虐杀的魔族苦役数不胜数,又每年自京都源源不断地押送过来,周而复始。”
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腥味。
小桃眨了下眼,他听懂了傅音话里的深意,想到被人族屠杀的雪山村庄,想到他躺在鲜血里的祖母,双手紧了紧青年的腰。
他已经长大些了,国破家亡后自雪山到京都又来琼海,一路的颠沛流离让他明白,不管是琼海的魔族奴役还是远在西南同样遭受苦难的族人,这一切来自于京都。
他咬了咬牙:“月哥哥,我们一定要杀回京都!”
☆、第71章
琼海镇的荒凉后山,有一处岩洞,岩洞外是波光粼粼的海边。
深夜,被琼海玉治愈的韩青山终于醒来。
般若喜极而泣,扑到他面前:“青山大人!”
自京都来琼海,般若一路辛酸,此时韩青山一醒,仿佛就有了倚靠。
月光城被攻陷那日,韩青山正在昏迷。虽然他不曾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得到鲜血染满雪山,城内尸体遍地;就算不曾回西南,也能想象西南的族人如今在人族严苛的律法下何等艰辛,更不必想象那日于王宫中被斩杀的数千族人的惨状。
韩青山立在岩洞外,面向西南,跪地拜祭。
般若跪在他身后,默不作声地落泪。
拜祭仪式完毕,韩青山起身,微微抬眼,夜色里,海面飘起一层朦胧的雾,雾中隐约可见一座岛屿。
般若见他神色淡然地以血写了一封密信,又召唤了一只朱雀,朱雀扑棱着翅膀,飞出岩洞,飞向海中的恶/魔岛。
想到人妖之战,魔族还设计暗算妄图将人族和妖族坑杀于雪崩之下,般若有些担心:“大人,魔族狡诈,若被他们知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恐有危险。”
“如今妖族覆灭,人族定会掉转头来收拾残余的魔族旧部。这次魔族怕是巴不得与我们结盟,不过……”韩青山冷冷一笑,“当日雪崩坑杀我族数万将士,这个仇,我也会报。”
恶/魔岛,夜阑人静。
一只朱雀停在了窗外。
丹仪取下密信,绕过屏风,在门前轻轻敲了下,便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夜凤穿着单薄的青衣坐在窗边拿着一卷书出神地看着。
丹仪拿起旁边的一件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夜寒风大,师父小心着凉。”
坐在窗户外的真真瞟他一眼:“丹药罐子,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的对,确实风大。”
丹仪说着,抬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窗外的真真愤愤地砸了几下,又跑远了。
说起身体,虽然丹仪被药草调养了数年,却终归还是无法根除。若被海风一吹,寻常人只会觉得冷,但他却会觉得寒,寒意自体内蔓延,时常咳嗽不止。
据恶/魔岛上的长老说,当年人魔之战,人族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一路北上,直逼琼海,魔族死伤惨烈。丹仪五岁,他的父亲将他藏在了一个草垛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前往琼海抵抗人族大军,后来死在了浅滩。等夜蛟扒开草垛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冷风里吹了三天三夜,饿得抓着地上的泥土拼命往嘴里塞。
父亲叫他乖乖躲着,不要出声,一出声,被人族发现了,就会被抓走。丹仪就真的不出声,哪怕饿得直掉眼泪,他也捂着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是因着那股打小就非比寻常的忍耐,夜蛟将他收做养子,悉心教导。
“人族征伐月光城,军队损失过半,如今才不到一年,此时若与妖族联盟反扑,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再过数年,等人族恢复元气,则为时已晚。”
夜凤看完了密信,淡淡一笑:“时机虽好,但还是冒险了些。”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黯淡的烛光下,少年病弱苍白的脸上却露出坚定的神色,隐隐还带着几分霸气。
那神情,有点像当年无所畏惧的夜蛟。
夜凤轻轻抚了下他的头:“你一向擅于权衡利弊,既然你说可以,那我相信可以。万事小心。”
手掌在头顶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丹仪屏住呼吸,生怕吓着了面前这人,然后手就会收回去。
少年抬头,怔怔地看着,然后露出难得的浅笑来。
☆、第72章
京都。王宫。
那帮老御医们又按照王室惯例,给后宫的嫔妃们探查身体,发现还是没有喜脉,于是又失望而归。
云阳端着一碗汤进御书房,长陵问他:“哪来的汤?”
云阳笑嘻嘻地:“御医说这种汤对身体好。”
长陵轻笑:“既然对身体好,那孤王赏赐给你喝。”
云阳愣了愣,长陵微微挑眉:“不喝?”
他微笑起来的模样甚是好看,云阳一时怔了,立刻捧着汤喝了起来。
喝完觉得身体有些发热,长陵叫他跳进池子里泡泡,他还真的跳进去,然后扭头感恩戴德地说着:“果真管用。”
长陵离开御书房,立在高耸如云的望月阁,俯瞰半个京都。
大臣们不停地搜刮各地美人塞进他的后宫,现在又不停地操心王室的开枝散叶,连带着那帮老御医们也开始着急,只是他们不知道辛辛苦苦敬献的各种汤药不是被倒掉了,就是被赏赐给身边的各种人喝了。
这是帝王该做的,长陵不断地说服自己,然而每当看到躺在锦被里的那些美人,他就无法靠近,只要一靠近,他就觉得自己背叛了某个人。
长陵长叹一口气。
背后传来脚步声,巫劳立在他身后:“陛下近段时日气色不佳,听闻御医时常给您汤药,您还是切莫辜负臣子的心意。”
长陵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祭司大人也管起这些小事来了?”
“此乃王室重任,事关江山社稷,岂是小事?”
“孤王尚年轻,何必如此着急?”长陵扬声说道,心里却在暗自发誓:给我五年时间,五年之后……帝王该做的,该有的,都会有。
见他神色不虞,巫劳又换了个话题:“通缉令已抵达琼海,朱雀令一事,殷侯正在调查。”
长陵冷淡地点点头。
这天夜晚。云阳又照旧趴在软榻边继续讲故事。
他年纪小,有点话痨属性,没别的人愿意这么耐心地听他说话。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但他姐姐云妃也就着急了,最后瞒着弟弟,给他服了催情散。
讲着讲着,忽然觉得身体发热,他咬着唇,忍了会儿,才开口道:“陛……陛下,你、你不觉得热吗?”
长陵侧身躺在软榻上,淡淡瞥了他一眼。
只见昏黄的灯下,少年满脸潮红,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嫣红,整个人都透着青涩的魅惑。
长陵微微皱眉。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云阳觉得自己更热了,被情/欲折磨得失了理智,他脱下衣衫,哭着爬到软榻上哀求:“陛下……陛下……”
长陵一脚把他踹下去,云阳难受地在地上打滚。
长陵看也没看他一眼,绕过他,离开了御书房。
也不知怎么熬过去的那一晚,次日神官进来,看到云氏小公子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浑身被挠出来好几道红印,惨兮兮地昏迷着。
云妃被打进冷宫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
云阳醒来,立刻爬进御书房求情,然而一向对他温柔的帝王此时却十分冷漠:
“念你不知情,孤王才饶你一命。别不知好歹。”
云阳趴在地上,此刻才惊觉民间的一句古话:帝王本无情。
云妃一事过后,那帮老御医们也不敢送什么奇奇怪怪的汤药了。
再过几日,又是一年的桃花祭。
长昭早在一个月前就飞鸽传书给西南的大名城,回信里没有一个字,就画着一副奇怪的画,他看不懂,就乐颠颠地跑去找林辞。
林辞看了好一会儿,长昭充满期待又着急地望着他:“你看得懂不?看不懂我换个人替我看。”
林辞点点头:“这画的是一批布和一株茴香。”
长昭一愣:“啥意思?”
“就是不回的意思。”
☆、第73章
临近桃花祭,京都喜气洋洋。
窗外桃花灼灼,案牍上摆着香气四溢的桃花糕,然而长昭却无精打采地趴着。
其实他并不真那么喜欢吃桃花糕,他只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宫中厨娘做的桃花糕摆满了长长的案牍,但年少时就喜欢抢着吃,当然,有法术比他高的,也有头脑比他聪明的,每回他都抢不过,只能抱着空空的碟子讨食吃。
长陵弟弟看他可怜,会给一个桃花糕放在碟子里,而另外两个……不光不会给,估计还会把长陵弟弟给的那个拿走。
抢完了桃花糕,还会在宫中放孔明灯,放完孔明灯还会跟着那两个跑去神宫装神弄鬼,捉弄神官。
当然,那两个逃得飞快,被巫劳逮住或背锅的总是他。
往常的桃花祭,宫中热闹非凡,玩到夜深都舍不得睡。
长昭打了声哈欠,揉揉眼,宫中太过寂寞,他趴在案牍上睡意昏沉。
千里之遥的琼海也开始采摘新鲜的桃花,家家户户准备桃花糕。
酒楼。二楼。
花羽推开窗户,看到楼下一位人族的巧妇正在筛捡着桃花瓣,那桃花瓣是清早刚摘的,带着露珠,嫩着呢。
“啊啊啊,居然在琼海也能吃到桃花糕!”花羽趴在窗台,又扭头,“韩青石,你答应我找琼海玉的!”
“我答应陛下的事,何时食言过?”
花羽歪着脑袋一想,从小到大,还真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于是又说:“那你成天呆酒楼干嘛?出去找找哇!”
韩青石狐狸眼微微一笑:“区区琼海玉,哪需要费心去找,去捡就好了。”
花羽惊奇:“去哪捡?”
“桃花祭那日,你随我去就知道了。”
春寒未退,海边的湿雾甚浓。夜色里,圆月洒在平静如水的海面上。
“魔王印,乃魔族圣物,可召唤暗藏于琼海深处的魔族军队。人魔之战后,魔王印下落不明,我们搜寻了数年……”恶/魔岛的长老神色复杂地看了青年一眼,“谁会想到那魔王印在人族王宫呢。”
青年只冷冷问道:“怎么召唤?”
“以魔王之血。”
当然,这召唤之术并非易事。
历代魔王,也并非每一位都能召唤得出传说中的魔族军队。
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海面上,随即晕染散开,原本海面还平静,随着时间推移,海面开始微微波动,似乎海底开始有暗涌,在静寂的夜色里,显得有几分诡异。
夜凤微微抬头,看着月色下的青年。
这是他兄长的血脉。
魔王夜蛟和人族公主之子。
数十年平淡无波的心情,此刻原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有些刺痛。
当年人魔大战前夕,人族的公主化名齐霜,来到琼海,她长得极美,被魔族掠到恶/魔岛,敬献给了魔王夜蛟,后来很快有了身孕,夜凤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了恶/魔岛。
之后的事情,夜凤再也不曾知道。
“公子当年也太任性了,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恶/魔岛,后来这么多年居然也都不回来。”长老责备地盯了他一眼。
夜凤闻言一笑:“我那时病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走了反而少了个累赘。”
“您一走,魔君大人也跟着走了,”长老惋惜地叹气,“要不然我们魔族怎么会战败……”
夜凤微微一怔,然后沉默了下来。
关于恶/魔岛,关于当年,他都不愿意再回想。
一阵海风吹来,海面波光粼粼,一个黑色的漩涡在海面上逐渐散开,仿佛能把世间的一切吸进去一样,危险又诡异。
而远处的海边,琼海镇的人族已在睡梦之中,一无所知。
忽然一个巨浪卷着澎湃的海水呼啸而来,长老护着夜凤,转身躲进了丛林。
海浪褪去,周围回归了一片寂静。
夜凤浑身淋湿,他起身看向海边,青年仍旧立在礁石上,而浅滩之上,乌泱泱的跪着一列列魔族将士,黑色的铠甲在月色下泛着冷意,一双双褐色的眼睛,银色的长发。
长老倒吸一口气,这是二等魔物的后裔。
青年打了个响指,魔族将士刷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第74章
桃花祭前夜。
长昭思来想去,又飞鸽传书至琼海,想叫舅舅回来陪他。殷侯还在搜寻朱雀令下落,便回信说明年桃花祭回京都,正好给他过生辰。
“明年?”长昭捧着脸,瞅着密信,叹了一口气,“一个个都不回,今年的桃花祭怎么过啊?”
说完,还是小心翼翼地叠好密信,放在盒子里,想着留作证据。
桃花祭照旧在迦南寺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接着游湖赏花,夜幕降临时,王宫中烟花漫天。
琼海镇的街上也是花灯挂了一路,各种酒肆茶楼灯火通明,烟花柳巷里寻欢作乐的调笑声依稀传来。
漆黑的海边,琼海军营的将士难得的狂欢,抱着酒坛喝个过瘾,然而只喝了几口,便纷纷倒地,口吐白沫……
琼海都府挂满灯笼,府外疾驰而来的将领还未来得及勒住缰绳,就坠落下来,浑身是血,被府外立着的侍从扶了进去。
殷侯正准备入睡,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魔族偷袭!军营危急!”
殷侯不慌不忙地开门,他镇守琼海多年,恶/魔岛的魔族势力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心中有数。这么多年,魔族一直暗中积蓄力量,不敢渡海上岸,今日却这般挑衅,确实奇怪。
“说清楚,怎么回事?”
那个受重伤的将领趴在地上,嘴里一边溢出鲜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魔……魔族在酒里下药……银、银色魔族……”
将领说得十分艰难,俨然伤得神志不清了。
很快训练有素的都府将士在夜色里疾驰,这是琼海的一支精兵铁骑,战斗力强悍,随着殷侯一路抵达军营,放眼望去,草地上、帐篷、酒坛和刀剑上全溅上了鲜血,可见战况惨烈。
殷侯带着几位心腹将领掉转马头,一路疾驰到一处山坡之上,俯瞰军营。
燃起的火把和花灯,能依稀可见一列列黑色铠甲的魔族将士,魔气萦绕,银色长发,利落又迅速地将人族士兵包围剿杀,山脚下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惨叫……
殷侯治军严谨,琼海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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