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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_禅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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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雨声过後,月湛清阖上眼摇头赞道:「哈,舒坦。」脑海彷佛出现了春暖花开的景象,他抖了下准备将裤子拉好,意识到有个目光落在他露出的重要部位,於是转头一看,是个样貌清秀可爱的少年。
    少年被月湛清一瞧,腼腆的收回目光,然後又抿着淡笑朝月湛清瞅了眼,虽然没有如意居熟识的姑娘那样妩媚动人,却是惹人怜爱,月湛清一双眼睛打量少年,心想原来也有男孩子做这种表情不恶心的,比小姑娘还要羞涩可爱。
    「公子面生,不像我们这儿的客人呀。」少年话音不高不低,听来还算舒服,一双凤眼不时偷瞄月湛清。
    「啊,我是隔壁如意居过来借茅房的,怎麽?」
    少年微微笑说:「没有,只是一般如意居的客人不会过来,喜欢女人的,通常不会喜欢男人,就算喜欢男人也,也不想让人知道的。」
    月湛清拉好裤子,一手插腰笑说:「我又不是一般人。小兄弟,叫什麽名字?」
    「我叫红叶。」
    「哦。幸会幸会,我姓月,听说宜香苑是真正有钱人家来的地方,我恐怕无法久留,有空再找你玩,先走了。」
    「月公子。」红叶拉住月湛清袖摆,後者回头笑睇他,一派无邪纯良的潇洒笑容,彷佛从方才至今没起过半点邪念似的。
    「怎麽?还有事儿?」月湛清表面笑得人畜无害,却暗自起了色心,从没尝过男色,不晓得什麽滋味,要是眼前这少年说不定能有个好印象。不过这只是自个儿想着玩的,哪有这麽便宜的事,想到这里月湛清内心大笑三声,准备潇洒离开,哪知红叶揪着他袖摆一脸害羞。
    「月公子,我、我刚才喝的酒下的药太重,怕丢人才躲来这儿。」红叶看月湛清停步,便凑近他,将身子贴上,红着脸说:「月公子若不嫌弃,红叶想请公子去坐坐。」
    「我没钱。一文都没有。」月湛清斩钉截铁告诉他。
    「不,月公子这般俊俏的人,要能有露水姻缘,半文不取也不算什麽。」
    月湛清睁大眼,迟疑道:「有这种事。这要不是做梦,就是撞鬼了。再见。」
    红叶拉不住月湛清,就看月湛清往外跑了几步回头望,他夹着两腿站不稳,有点可怜的觑着人,半晌月湛清又踱回来,将他打横抱起,问:「你房间往哪儿走?」
    「先从这条路走到底吧。」红叶揪着月湛清衣襟,开心拿脸蹭着,像只小猫。
    月湛清没想到自己居然这麽容易就接受这事,这少年抱起来很轻,虽非柔弱无骨,但感觉想多多接触,身上的香味比如意居那儿的淡很多,飘在空气里若有似无,教人心神荡漾,不知不觉就加快脚步来到红叶的房间。
    一脚踢开门,进房,把人放下,关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跟开坛作法一样俐落,月湛清关好门低头吐气,听到背後传来销魂的呼唤:「月公子,快过来呀。」
    他勾起单边唇角,将落到身前的发尾帅气撩到肩後,转身走向少年红叶。
    人还在如意居和十位姐姐妹妹聊天玩乐的桂元洛,一面剥栗子一面疑道:「怪了。师兄去解手,怎麽解这麽久?」
    
    第4章 参
    
    名作红叶的少年走不到床上,像是药力发作似的腰腿一软坐在圈椅上,屋里有炕不似外头寒凉,他扯松衣带袍衫半褪,露出大半肩臂,一脸无辜的瞅着月湛清。
    月湛清走近红叶,心想才刚解了人生一急,又被撩起另一急,前一刻还抱怨每次跟师弟一块儿总没好事,不料一远离师弟就碰上红叶,他居高临下注视少年亲切微笑,戏谑道:「你这妖精,看我不收了你。」
    红叶低头羞笑,两手却急着帮月湛清解开衣裤,配合回应:「公子手下留情。」
    「会的会的,我一向都是手下留情,别的地方可不一定。」月湛清轻笑几声,端起少年的脸在他脸颊亲了口,舌尖舔过下唇至唇珠收了回去,像在尝什麽新鲜似的又啄了口,目光落到少年已然揭露的部位,虽是你有我也有的东西,但他仍带着些许好奇卸下红叶的裤裆。
    「呵,这儿的样貌倒是普通。」
    红叶握住月湛清的手覆在自己胯间,神态迷蒙的问:「公子不觉得恶心?」
    「恶心什麽?不是没见识过,这东西又不是只有你有,倒是修整得漂亮,才伸手摀着便有了不小的反应。」月湛清一向好奇,自己的身体早就初略摸索过,自然晓得怎麽做才有趣,但红叶似乎没打算让他伺候,拉着他的手往後探,他看红叶挪了坐姿把两腿挂到圈椅的椅臂上,将脆弱处曝露出来,又拿他指头戳着花径入口,再没经验的人看这景象也是福至心灵,顺势进入。
    红叶主动揽住月湛清颈项,轻喘唤道:「月公子,快进来呀。红叶心口一团火,等着你来浇熄它呀。」
    月湛清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一少年派清纯的模样果然是装的,那也不打紧,高兴就好,他架起少年一腿往上折,手握凶器抵在小径入口慢慢钻入,起初艰涩难行,那圈嫩肉不停紧缩,而後又顺利斩关,一下子进到深处。
    「啊啊……」红叶浪叫了声,不安份的扭着腰臀将月湛清吞没,月湛清深吸口气,浑身皮肤好像有道细微电流迅速流窜,从下腹冲至胸口,再至脑袋,往後流向骨髓再返回尾椎。
    「唔,唔嗯。」月湛清压着红叶开始动了起来,健康结实的体魄在灯下彷佛透着薄晕,紮实有力的往少年体内抽送。
    「月公子、月,月公子……啊,真、真不得了,嗯,嗯哼……顶着红叶心口了,哈啊啊……」捣没几下,少年便露出淫荡本性,抓着月湛清手臂努力把两腿撑开,嘴巴顾着讲淫声浪语,唾液沿嘴角淌下,淫行媚态毕现。
    月湛清看到红叶这副模样有点讶异,莫非真是服了药才这样,他虽然很享受,也还保有几分理智,但看红叶被自己弄得不顾羞耻,难免感到得意爽快,更加卖力的变换角度搅弄红叶里外,最後乾脆把人抱起来压在桌上,其动作生猛厉害,宛如一匹漂亮而危险的野兽。
    发泄过一回,月湛清本来没打算玩过火,可红叶自个儿拉着他索求,那处又将他箍得牢密,他有点舍不得退出来,犹豫之际发现眼前一排窗没关,透过窗口能见到对面楼宇的走廊一隅,而且此时那里站了个眼熟的家伙──沈笑。
    什麽?月湛清先是惊讶,没想到沈笑会出现在宜香苑,真是何处不风流。他看沈笑在寒冬里还执着扇子,虽然没有搧,只是随意拿在手上,扇子一端握在另一手,但还是觉得这人有病。
    虽说是黑夜,可是这一区除了少数角落之外,大部分地方仍灯火通明俨如白昼,沈笑正对着他们房间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嘴脸,看得月湛清心里一把火,月湛清咬牙自语:「笑,哼,你就笑,这回可要让你羡极而妒。」
    「月公子?」
    「宝贝,继续玩。」月湛清让红叶坐起,搂着他上下其手,红叶同样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热切亲吻,只是要吻上他嘴巴时下意识避开红叶,只让少年碰别处,就在沈笑眼前上演活春宫。
    後半局月湛清心思已经不在红叶身上,而是悄悄观望沈笑,就看那执扇男人脸上逐渐没了笑意,好像一脸没趣的走掉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真痛快。」月湛清用力抱住红叶畅快低吼,又一波高潮後在他颊面亲了一大口,告诉他:「红叶,遇见你真好。」
    少年恍惚的望着月湛清,两手捧着他的脸浮现淡淡微笑,喃道:「真的?」虽不是没见过人笑,但像月公子这麽开怀的笑,在这儿似乎是头一遭遇到,本只是因为刺激好玩才勾搭的,现在是好感油然而生。
    「嗯。」月湛清退开来,左顾右盼,似乎找不到抹身的东西,最後从袖里找出随身的手帕替红叶抹过身子,又摸摸他的头说:「红叶,其实我是没钱进宜香苑的。」
    「我知道。」
    「可是我或许会想你。」
    红叶眨了眨眼睫,看着那张亲不到的嘴唇,咽了下口水说:「要是月公子还想见我,後天这时候在相遇的地方见吧。」
    月湛清心里高兴,可一再占人便宜又有点不安心,半开玩笑问:「红叶,你不是鬼吧。」
    红叶扬高眉头,疑惑哼道:「吭?当然不是呀。」
    「不是就好。」月湛清握着他的手在手背亲了下,回头拉上裤子整理衣着,又恢复飒爽俊朗的模样,朝他挥别道:「後天见了。」
    月湛清一离开,红叶背後就冒出一条红棕狐尾,少年用指尖沾起遗留在桌上的精液舔过,迳自笑道:「我不是鬼,可也不是人哟。」
    房里滚出两个绑着发辫的孩童,浏海像瓜皮整齐贴额,怪模怪样跑到红叶身边七嘴八舌吵道:「主人怎麽不吃他生肝?」
    「他是臭道士白道尘的大弟子,大好机会就这样错失啦。」
    「就是他师父打伤主人,害得你要在这儿吸人精气。」
    「主人主人快追嘛。」
    红叶撤下适才媚人可怜的嘴脸,脸色阴冷的拍桌骂:「闭嘴你们两个笨葫芦。我还没能吸饱精气恢复体力,现在杀死臭道士的徒儿,万一白道尘突然找上门怎麽办,我可是好不容易觅了个臭道士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修养,这个我自有分寸。」
    「呜呜主人真凶。」两只葫芦精抱在一起假哭,红叶扯住他们头发拧笑道:「好啦,少装可怜,别说我自私,这就喂一点给你们。姓月的小子真是不错,比起一般男人还要有活力,若是能收他为禁脔长期压榨,倒是个报复臭道士的好法子。」
    葫芦精还没能插嘴应话,就被少年胀大的性器堵了嘴,另一只妖精抹了抹嘴巴凑上前,被抱在少年怀里激烈啃吻。
    *  *  *
    桂元洛等不到师兄回来,又待了两柱香才退房离开,未满的花费恰好抵了酒菜钱。日暮戌时近亥,桂元洛熄了灯笼悄悄进门,深怕师父已经回来,进到堂後确定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把院里的东西收拾乾净,回房躺好装睡。
    想起自己对白道尘的态度,桂元洛心里是充满矛盾的,既想当个好徒弟,又不想变得太乖顺,过份乖顺好像会被淡忘,而那也不是他的本性,因而师兄每回拉着他去干什麽小奸小恶的事,他偶尔会跟着去。
    其实不想被师父嫌弃,却想讨师父一点责骂,那听来带着关爱,又有些不舍的声频和语调,还有无奈又温和的目光,总教他爱慕难舍。
    桂元洛清楚知道这不是受难者抓到浮木的依赖,不是过於执着的孺慕之情,更不是模糊错乱的幻觉,而是他确实对自己的师父感到动心。好几年前某个傍晚,师兄烧了水,难得三个人一起洗澡,师兄愉快的搓着身体,师父则是沉默的沐浴,将一头长发打湿,然後不经意的抬眸对上他的眼。
    桂元洛感觉血液比水还热烫,白道尘大方而平静的看他,而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坦然注视白道尘的脸,同样脱个精光,桂元洛却只对师父有了不该有的反应,当下惶恐夹起双腿想藏起身体一部分。
    那之後,桂元洛就不再和师父一起沐浴了。
    可水气氤氲间,那一幕深刻烙在脑海,每当忆起当时,桂元洛不免浮现那时紧张却又澎湃的心情,在记忆越来越鲜明时躲到浴室把它冲淡,独自逃避。
    「唔呃。」桂元洛躺在床间,夹带温度的记忆又一次袭卷心头,他想起之前师兄那番下流浪荡的说词,不觉把手伸到裤裆里摸索,他身上的一部分正愤怒、气急的像他抗议,而他一心只想冷落它、忽略它。
    这就是心魔吧。桂元洛想,自己道行太浅,老是敌不过情字,有多少斤两他尚有自知之明,抽手掀被跳下床,一股脑儿奔往浴室,这儿怕是无忧堂最冷的地方,但他燥热难耐,衣着单薄站在冷风里浑然未觉,站到储水木桶旁拿起水瓢舀水往身上淋。
    「呵呃……唔。」水冰冷刺骨,桂元洛全身绷紧,两手抓着桶缘皱紧眉眼,跪在地上摀嘴低泣,真怨自己无能为力,虽然和师父几乎朝夕相处,受到关爱很是高兴,但也明白那不是他要的情爱。
    加上白道尘虽不年轻,样貌却犹然俊逸,时常招来他人青睐的眼光,就算他只是以礼相待,看在桂元洛心里仍然不好受。起初以为有些酸涩,日积月累压抑下来,桂元洛已经觉得相当疲惫,眷恋爱慕的美好,逐渐被无形的恐惧所取代。
    入门问道已有七个年头,桂元洛自觉是越问越迷茫,有时夜半都会惊醒,只因梦见白道尘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该看开麽。」开什麽玩笑,能看开早看开了。该死心?可人心容易於一时操弄,却不易掌握控制,要想死心,也得甘愿才成,桂元洛却不情愿,就这样硬揪着情丝不放,苦苦折磨自身。
    此地风不起,未必无浪,桂元洛失神抬首,视线全聚到眼前那人身上。
    「元洛,你犯什麽傻,这种天浇冰水。」
    白道尘从不大声斥骂谁,对月湛清也总是不怒而威,这大概是桂元洛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宏亮浑厚的骂声,没来得及看清他动作,自己已被他从地上扯起来质问:「你干什麽?」
    「我……」桂元洛不敢妄动,稍微软下的器官又微微抬头,他忽然挺起身子退远,打起精神回答:「我体内燥热心火过旺,师兄教我浇冷水有用,所以试试了。」桂元洛无意拖月湛清下水,但脱口而出的谎难再收回,只能内心向人说对不起。
    「湛清教的?想都知道是胡诌,你怎麽净信他鬼话。」白道尘捉紧桂元洛手肘往屋里带,把身上大氅披到桂元洛身上,桂元洛不安的挣扎起来,拒绝道:「师父我自己回房间换衣服,你不用管我了。」
    「你头发湿了,自己能擦得乾麽,还是过来我这儿。」
    「我不是小孩子了。」桂元洛甩开白道尘的手,把大氅拢紧缩着肩,低头不敢看他。
    白道尘望着他轻声吁叹,放轻动作牵住他的手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被约束,可师父还是关心你们,不管你现在想什麽,着凉都对身子不好,至少让我替你擦乾头发。」
    桂元洛被牵着走,进到白道尘房间里,有他熟悉的气味,倒不是说能讲出这里的味道是什麽,严格说来是一种气氛,如果一个人长期住在一间屋子里,那间屋子就会逐渐染上主人的气息,就好像是个性、思想、习惯的延伸。
    白道尘的房间让桂元洛感到安心自在,只要进到这里好像就不必害怕外面的危险,因为是师父的地盘。
    「我拿个毛巾,你坐着等我。」白道尘走去拿东西,回头看桂元洛坐在他最常待的书案前,低头窝在榻上,不由得笑说:「小时候你常常坐那儿睡着。」
    「师父是说我没大没小麽。」
    白道尘没否认也没肯定,一脸温和的走向桂元洛,坐在长榻另一边摊开毛巾替人擦头发,边聊道:「你长大了,可在为师心里始终像个孩子,你师兄调皮过了头,常给我添麻烦,你比湛清懂事太多,有你帮忙看着他,为师很高兴,可你有烦恼也不要闷着,说出来大家能给你出出主意。我年轻时也有过烦恼,那时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而是身边有朋友。人无法时刻坚强,你懂麽?」
    桂元洛点点头,其实什麽也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努力忽略师父搓着他发丝的双手,那样小心而温柔的动作,说来白道尘对他也挺矛盾,一面说他长大,却又一面把他当孩子看待,既依赖他,又不全然放心他。
    「师父。」
    「什麽事?」白道尘把毛巾盖在桂元洛头上,仔细贴着他头皮轻轻按压,要把水珠擦乾,不时空出一手把他身上滑开的御寒衣物拉拢。
    「你是怎麽看师兄的?」
    白道尘动作微滞,思考了下回答:「问这干什麽。」
    「我好奇。」
    「他天生浪荡不羁,说好听是随和好相处,就算有脾气也是来得快去得快,有乐今日享,有苦明朝忘,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不算大奸大恶,就是……太随便,太胡闹。偏偏在修炼这事上颇有天赋,要是定下心好好走这条路,就算无法飞天成仙,也能修得长生。」
    「原来师兄这麽有天赋。」
    「当初就是看中他的天赋,要不这麽个祸头子,就算是我也不想沾上边。不过和他相处下来也有十载,为师膝下无子,或许这还说不上情同父子,但还是把他当一家人。」
    桂元洛看白道尘神色温柔的说这些话,替师兄觉得欣慰,师父对师兄严格不是出於讨厌,而是因为关怀和在乎,可思及师父对自己恐怕同样是这种感情,心里好像被人拿桃木剑拼命劈砍戳刺,越发难受痛苦。
    「元洛,你脸色不好,我就说会着凉,没事别再做种傻事。」白道尘执起桂元洛双手,将一点真气呵到他手心里摀着,桂元洛情念一动红了脸,咬牙低头把眼神藏起来,又听白道尘讲:「敢情好些了吧。」
    白道尘不知桂元洛今晚怎麽回事,几次都低着头不应话,虽然早就长成大男孩的样子,再也不是个子矮矮像小狗,成天在身边打转的男童,可是此刻心里就是觉得桂元洛可爱,伸手隔着毛巾揉了揉小徒弟的发丝。
    「师、师父。」桂元洛知道自己耳根已红得不能再红,再被这样碰下去,迟早会被察觉什麽,暗自慌得不知所措。
    「唉,要是你不长大该多好。一直是黏着我的小徒弟,不必娶妻生子。」白道尘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劲,默默收手,收束心神说道:「是为师一点私心作祟,不必把话当真。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家直管找师父作主吧。」
    桂元洛心里一痛,听来师父是怎样也不可能对他有别的心思,失落应道:「真的麽。那好,要是真的出现,徒儿会告诉师父的。」
    白道尘盯着乖顺回话的桂元洛,表情慢慢褪去,不冷不热应:「嗯。不过,就算成家了,还是我徒儿。」
    桂元洛一心想逃避,没听出师父话语间细微转折,抓着毛巾跳下长榻,丢了句「师父早点睡,毛巾下次还你」就奔回房去。白道尘还留在榻上,看着方才桂元洛坐过的地方,把手放在上面轻抚,余温散尽,他其实并没那麽积极想给桂元洛找媳妇儿,只是想多为这孩子做些什麽。
    既想付出关爱,可谈及将来徒儿可能成家之事便有失真心,而这样的矛盾不知从何而来,许是他习惯让桂元洛跟在身边打点事情,舍不得放人离开,心底有些寂寞吧。
    「罢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讲。」白道尘一眨眼便将琐碎絮烦之事抛诸脑後,转身走向书柜旁将一幅丹青连墙推开,原来後头有道暗门,里面是个隐密的空间,放着一座雕刻山水的玉石。
    这座玉石有个名堂,是悬恒派尊奉的无极天尊取中界山的灵石所雕琢而成,就叫应天灵石。白道尘从袖里取出一串纸鹤,每一只鹤都封印着鬼怪,只要将其抛向玉石,鬼怪就会被放进玉石里,误闯人间的妖物会被灵石送返他们该去的世界,冤孽过重的则会被封印於灵石中重新修炼。
    「吱嘎。」尽管月湛清把推门的动作放得极轻缓,仍发出些微声音,白道尘五官六识敏锐,耳朵灵自是不在话下,关上密室後就到院子里等着,果然见到有人蹑手蹑脚走往他对面房间。
    「舍得回来啦。」
    月湛清听见师父声音,慢慢直起背,心虚堆起笑容转向院子里,谄媚喊:「师父,这──麽晚还没歇下?」
    白道尘直接忽略他无意义的问候,质问道:「去哪儿了?」
    「哦,没去哪儿,我去找梦兰,就是找朋友聊聊天。」
    「明天我要到香铺,要是他说今晚没见过你,你晓得该做什麽。」
    月湛清仍挂着笑容回答:「当然见过呀。梦兰没痴傻,刚发生的事一定记得。」
    白道尘站在月光下,唇线勾成浅弧,皮笑肉不笑的说:「要是我发现你们串通好,你也晓得为师会叫你做什麽。」
    「师父。」月湛清一刹那迟疑,而後笃定告诉他:「我是跟梦兰去茶楼,没别的了。」
    「很好,把天龙镇符写一千张,没写完明日早午不给饭。」
    「师父──我没骗你呀,真的没骗。」月湛清最讨厌饿肚子,尤其这种天不吃东西难受得要命,着急的跳脚,跑进院里合掌拜托。「你不信去问梦兰嘛,要不问臭脚,他也有看见我的。」
    「即使没事先串通,他们也会看你脸色帮忙圆谎,更何况你以为我带着你这麽多年,看不出你撒谎?」
    月湛清目光往旁一瞟,疑惑嘀咕:「不可能,我又不是桂圆童子,哪有破绽。」
    「没有不代表我不晓得。一千张,写完才准吃饭。不,你老是乱教元洛一些鬼东西,再罚五百张。」白道尘面无表情说完就回到房间,月湛清垮着双肩臭脸低骂:「什麽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什麽都赖我。呿,难得想和桂圆一起去玩儿,一凑近果真没好事,真没办法治麽,可恶。我都快忘记天龙镇怎麽画了,现在哪里有这麽多大妖怪可捉,画什麽天龙镇,杀鸡爱用牛刀。」
    白道尘房里又传出比寒风还冷的声音道:「再罗嗦写两千张。」
    月湛清即刻噤声,摀嘴跑回房里,房里太暗差点给门槛绊倒,他又低骂了句在床头点了盏小灯,幽微灯光照出另一张床,他看桂元洛似乎动了下便问道:「桂圆童子你睡了没?今晚你怎麽自个儿先跑,害我找不着。」
    那团棉被动也不动,月湛清哼了声抱怨:「真是的,枉我这麽关照你,你老给我罪受。」
    他等不到桂元洛回应,懒得多说,躺回床上翘着二郎腿,想起一夜风流,嘴角不觉往颊上勾,接着想到红叶相约之事。第一次抱男人,想来既刺激又新鲜,当然也是因为第一眼对红叶颇有好感,而红叶也是如此才是。
    虽说红叶服了药,但药毕竟是助兴,又不能控制一个人的意志,怎麽说也得自己选择纾解的方法,所以月湛清料想红叶对自己有好感。
    另一方面白道尘回房里,指尖拈了几根方才自月湛清身上发现的细毛,朝烛光照透着棕红光泽,他坐到书案旁滑开匣盖,摸出一张符纸将细毛夹起折上三折,单手於前空画一个倒八,凭空抽出一张透着白光的网。
    此网是悬恒派法宝之一,名为地网,依持有者的道行高低发挥其功效,罗网如同八卦般飞转开来。白道尘将符纸一抛,符纸碰着白网炸出点点光亮,浮现红狐的形象。
    白道尘收起本来高昂的下巴,歛下眼眸忖道:「红狐……你被妖狐迷了去,哼。」
    到了红叶和月湛清相约的时候,为了写完天龙镇符,月湛清早午晚饭都没吃,饿着肚子跑来宜香苑外头犯愁。要是去如意居,找梦香兰一起去就成,可是去宜香苑又无同道中人,月湛清有点顾虑,踟蹰半晌还是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这位客人生面孔呀。喜欢什麽样的小倌,我给您介绍介绍,第一次来吧?」
    月湛清神色镇定的瞟了眼满脸皱纹的老鸨,拨了下浏海伸手挡开来势,道:「不必,我自个儿找,我来过一次,你不用费心招呼。」
    老鸨狐疑打量他,问:「您来过?」
    「是。可能人多你没印象。」
    「公子您样貌不俗,我不可能没印象。」
    月湛清冷下脸,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睨着他说:「我没兴趣对着老脸,行了。」
    老鸨点头笑着送他进去,又不解的多瞅他几眼,就看到近来的常客沈公子朝那位生客笑,便当他们是熟人相邀,放心招呼他人。
    月湛清走进宜香苑不久就撞见沈笑,一张俊容像是被雷劈到一样扭曲惊讶,呼道:「是你。」
    沈笑左右各坐了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还不如沈笑美貌,但看得出是识趣懂礼的小倌,已经替沈笑斟好一杯酒,沈笑举杯邀道:「这麽巧,没想到你会再出现,过来喝酒,我请客。」
    「你请客?」月湛清听到不必花自个儿的钱,眼睛都亮了。「是麽,你真请客,那我一定不客气。」他拉开椅子坐在沈笑对面,虽然讨厌碰见沈笑,可是能白吃白喝这麽好,就算对面是牛鬼蛇神他也照坐。
    沈笑温文客气的将手上那杯酒给月湛清,自己拿了一只空杯让旁人斟上,举杯道:「来,我敬你。」
    月湛清随意点头把酒喝乾,酒香盈满口腔,他深吸口气觉得通体舒畅,疑道:「这酒似乎没啥特别,可是喝了觉得挺舒坦。再来一杯。」
    「月公子为人豪爽不羁,都不怕酒里有古怪。」
    「哈,这儿是妓馆,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里出入,就算有古怪,也不怕没办法可想。何况我酒都喝了,要真的有问题又怎样。」月湛清酒喝得急,掩嘴打了个嗝,这动作看在别人眼里意外的可爱,本来在沈笑旁的男子看见便笑着凑上,又敬他一杯酒,月湛清没想太多,笑笑的又喝一杯。
    「及时行乐是不,月公子说的也没错,这地方本来就如此。」沈笑也乾掉手里那杯酒,接着再斟满,又聊道:「我来芜阳没你久,可你到宜香苑的次数肯定不比我多。」
    月湛清抢白:「咦,你是要向我炫耀?」
    沈笑身旁一名男子跟着笑说:「沈公子确实风流,可从不下流,我们这样的人也不光是认钱不认人,要是沈公子能多来就好了。」
    另一名男伎歪着头叹气。「可惜沈公子忙着斩妖除魔,不能老往这儿跑。那些事情既刺激又有趣,怎麽听都不腻。」
    月湛清挑眉说:「原来你们爱听这种事,那我遇的可多了。你们可知我是谁?」
    两名男伎互看了眼,掩嘴笑说:「怎麽可能不知道呢。虽然月公子没来过我们这儿,可我们都晓得您是白道长的大弟子,威猛过人,有什麽妖魔鬼怪定是你第一个上前解决的是不?」
    月湛清虚荣心作祟,嘴角藏不住高兴的微微上扬,又抿紧唇正色说道:「哈,那当然,只是我为人低调从不多讲,这些事情你们从何而知?」
    两名男伎一致的看向沈笑,回答:「是沈公子讲的。」
    沈笑微眯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往上扬,很快歛起目光挟菜到盘里,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多嘴。」
    「原来你,嘿嘿,原来你这麽注意我。」
    「虽是同行,也没有一味相互竞争的道理,彼此学习才是上进之道。」
    「说的是、说的是。」月湛清开心的又喝了两杯酒。
    「对了,月公子今夜来这儿,是想看谁表演麽?」
    月湛清蓦地呆滞,随即回过神来站起身,朝三人道别:「我确实有事,先告辞。」
    他差点忘了来宜香苑是要见红叶,幸好约定的时辰还没过。
    
    第5章 肆
    
    才来过一次,月湛清却已大略知道宜香苑两处,一是红叶的房间,一是上回借的那间茅房。红叶说要在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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