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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尽天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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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不及防之下,书玙被打得直接侧过头去。由于用力太狠,杨靖泽手指上的指甲在书玙的脸上划了长长一道,破了皮已经浸出了血丝,口腔里被牙齿狠狠的磕了一下,舌尖上隐隐约约传来一丝腥甜味,顺着嘴角,也有些血迹。
原本还在暴怒的杨靖泽一时间有些怔住,似乎没想到,一记耳光,竟然会把书玙伤成这样。
书玙单手扶着桌子,用另一支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很快,脸上苍肿起来一片,刚刚杨靖泽那一下丝毫没留手,几乎用了全力,打得着实有些狠,他现在耳朵里还是一片嗡嗡嗡的回声。
啧,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书玙忍着嘈杂的耳鸣声,颇有些自我解嘲的想着,反正自己都已经把赵令颐害得小产了,以后她还能不能生都是个未知数,这记耳光要是赵令颐打的,自己也就只能受着了。
书玙从不否认自己错了害人的事,被害的人要报复回来,也是应该。只不过,这记耳光竟然是杨靖泽下了个狠手,呵……
心里自我嘲讽着,书玙嘴上却是一点也不示弱,嘴角带着殷红的血迹,脸上也是火烧似的生疼,完全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书玙依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仍旧是那种让人恼火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太子妃怀的若是个女儿,你这么大火气我还能理解,毕竟是亲闺女么,心疼也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是个儿子,一个有赵家血脉的嫡子,反正到了最后你也不会容下他,我这么做,不是还帮了你的忙,省得最后你还得自己动手么?”
“……”杨靖泽早已经从发怔中回过神来,此时,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书玙,看着他一脸狼狈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淡淡微笑。
良久,杨靖泽深深的望了书玙一眼,拂袖而去。
书玙转过身来,看着杨靖泽已经走远了的背影,之前漫不经心的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和说不尽的悲凉。
等到杨靖泽走远后,书玙慢慢的挪动步子,轻轻的关好门。脸上被划破的长长一条伤口处还在慢慢的浸出鲜血,他的手背上和衣袖上,也沾染了不少殷红的血迹。
书玙用冷水洗了洗脸,又把手背上的血迹洗净,给自己倒了杯水,漱了漱口,口腔里也有个挺深的口子,一直在流血,舌尖全是血腥味。
最后,书玙将沾了些血迹的衣服脱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脸上那条长长的划伤,似乎也已经自己止住了血,只是在最下面有些血迹凝固。
捡起被掉在地上的毛笔先放到砚台上,书玙拿了几张白纸,沾了些水,蹲□子将地面上的墨迹和几滴血迹全部擦拭干净。
耳朵里的轰鸣声似乎好些了,除了有可能破相之后,看来还不算太严重。不过,书玙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去意已决,这张脸又本就偏男生女相,漂亮的有点女气,如今意外的被划伤了,伤就伤吧,反正他又不用天天对着镜子!
一切到此为止了。
下面,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样才能顺利脱身了。书玙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淡淡的苦涩在舌尖弥漫开来。
书玙完全不相信杨靖泽会轻而易举的放自己走,那个男人的控制欲有多强,书玙心知肚明。就是卓府,卓尚书,对于想要离开的自己,也是个不小的障碍。
更何况,书玙也不想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刚刚害了赵令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书玙可不想给杨靖泽留下一个畏罪潜逃的印象。
无关其他,只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离开,只是自己的心愿,与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无关!
至于杨靖泽,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移情别恋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么,他喜欢谁,会爱上谁,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错过几个人呢……
遇上人渣是自己的不幸,但是上赶着犯贱可就是自己活该了!
书玙微微的扯了扯嘴角,被打的那半边脸颊上,依然还火烧般的疼着。
也许,杨靖泽算不上人渣,只是,完全相悖的思维方式下,书玙不相信杨靖泽这样的天之骄子会为了自己而改变——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古往今来,似乎没有谁能和一个皇帝善始善终过,书玙也根本不打算挑战这种不可能。
而对于书玙自己而言,他也完全不打算因为爱上一个人就要自己委曲求全,活成那个样子,他宁可死了干脆,省得看见自己犯贱的样子碍眼。
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爱上一个错误的人,除了悲剧收场,书玙再想不到还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好聚好散,人世飘零,各自珍重吧!
安王封地似乎不错,也许,自己还可以顺路去拜访一下姐姐,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书玙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从长烟落日孤城的漠北一直到西南沼泽深林十万大山的地图,暗自规划着自己可能的路线。
人活一世,他已经循规蹈矩的顺从了十几年,剩下的日子,访访名山,看看绿水,只求半世飘然羁旅,未尝不是件人生乐事……
太子妃小产,已经成型的六个月男婴就这么没了,明面上,杨靖泽也在天天安慰赵令颐,宫里太后、皇贵妃等人也都纷纷派人送了名贵的药物来,给赵令颐养养身子。
可是背后实际上呢?除了赵令颐的父母赵太尉和赵太尉夫人,以及赵令颐本人,还能有谁是真的为赵令颐和那个死去的孩子感到难过……
赵令颐小产之后,在床上躺了几日,刚刚能爬起身来,就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怀孕五个月的青荷。
青荷身为太子良媛,又和太子妃俱是有孕在身,她有这么做的理由,加上青荷素来得太子信任,东宫太子身边以及前院的不少事物,都是青荷在打理的,心腹人手、弄到那等堕胎药物的路子,青荷全都不缺。
赵令颐是因为失了孩子受刺激过度,真的一门心思认准了是青荷害她,还是存心借机生事,想要把青荷拖下水,旁人不得而知。
只不过,在早就知道一切俱是书玙所为的杨靖泽,又怎么可能会不护住有孕在身的青荷?
对于太子妃的责难,青荷唯一的反应就是闭门不出避而不见,东宫里太子妃吵吵嚷嚷要彻查,那就随她去查,但是,太子妃的人手想要越过界来插手太子身边和青荷小院的事情,却是绝无可能。反正御医早就断言青荷怀胎不稳,需要静养,杨靖泽又一早就吩咐了说青荷腹中的胎儿要紧,不需要每日去和太子妃请安。
加上太后、皇贵妃那边,赵令颐有孕的时候,她们是下了大力气的赏赐,可是,若是平心而论,她们真正期待的,反而是青荷肚子里的孩子。赵家势大,若是让赵令颐再生个嫡长子出来,将来这赵姓的外戚,岂不是要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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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书玙的心思,我解释清楚了没~
第十八章 与君别(中)
被人在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还留下道挺长的口子的书玙,开始了在东宫里闭门不出的日子。虽然他是不怎么在乎这个,可是;脸上挂着伤出去,毕竟不好看。
加上因为书玙脸上还带着伤,也不方便回卓府,无奈之下;也只能继续在杨靖泽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在他所居住的院中,原来那几个侍候的宫女内侍在一夜之间;也全都被人换掉了。顶着脸上那道还没好的伤痕;书玙漫不经心的看了两眼被杨靖泽派过来的几个宫人;末了,发出一声淡淡的冷笑。
监视也好;控制也罢,反正自己一时半会儿之间是什么动作都不会有了,杨靖泽爱怎么着就随他意吧——没把这里侍候的人全部弄走留他一个自己整天打扫什么的,其实杨靖泽挺厚道了……
在不把杨靖泽当成爱人来看之后,书玙思来想去,又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来着。虽然手段狠点,控制欲强了点,可是,人家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现在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老皇帝如今身体不支,对最后才选出来的太子也没有什么猜忌的心思了,这种情况下,杨靖泽要是手段和心机不够,那才会让朝中为难……
果然,身份变了,相应的要求也就变了。书玙笑着摇摇头,不去管自己刚刚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是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顺顺利利的离开京城吧!银票银两之类的,肯定要准备好,出门在外,他又是个不事生产的,倒时候最少不得的,还得是银子。书玙从箱底摸出淑瑜送的那柄木簪,拧开之后,看着里面中空的一小块空隙,轻笑着一叹,还是淑瑜靠得住啊!
从小时候在宫里给杨靖泽做伴读,一直到长大了又继续给杨靖泽做幕僚,加上杨靖泽可是一直管吃管住的,书玙又是个不怎么花钱的,这些年来,书玙攒下的银子,倒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将其中的几张大额银票小心的折叠起来变成一小条的形状,轻轻的放入中空的木簪之中,然后,再将木簪用小盒子装起来,放回去原处。制作这根木簪的首饰师傅,估计是把所有的精细活都放在里面中空的机关上了,为了掩饰可以拧开的两侧,故意把木簪做得那么粗糙。
现在,东宫里的气氛依旧压抑,杨靖泽虽然对书玙发了一次大火,愤然离去之后,却又选择了包庇书玙,让太子妃赵令颐那边的调查完全变得杂乱无序,至于作案的人,更是别想找出来了。
现在的书玙也不想再去触杨靖泽的霉头了,不过,谁也保不齐哪天,杨靖泽又会自己跑来冲他发一通火,现在书玙宁可用那些贵重白玉簪,哪怕不小心摔了碎了,也比把中空的木簪暴露了要好。
可惜,书玙想要在跑路之前低调过日子,杨靖泽却不肯放过他。
两个人之间似是而非的冷战,让杨靖泽身边知情的宫女内侍都有些胆战心惊。每天看着太子殿下从早上起来就皱着眉阴沉着脸,偶尔望着卓书玙所居住的屋子那边的方向时,还会有些走神。
太子妃赵令颐身边的人,还以为杨靖泽的情绪低沉是因为太子妃小产,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嫡子,自然非比寻常,然而,那些跟在杨靖泽身边时日久了的老人,彼此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都知道,太子殿下这是又和卓公子怄上气了。
卓公子那脾气,也是让人捉摸不透。说他温和脾气好吧,对上太子殿下的时候,那股子嘲讽劲和笑容虚伪的冷脸是真让人心里发寒,可是要说卓公子恃宠而骄脾气不好,他还真不是那种人,说实话,那些宫人们也算是见多了捧高踩低,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偏偏就是第一次遇见卓公子这种对太子殿下没个好气但是对待下人们的时候却一派平静的。
那些堪称杨靖泽心腹的宫中老人们各个知情识趣的,学着当初青荷的姿态,每日里低眉顺目听吩咐做事,旁的事情半点不掺和。
青荷听着宫女内侍的回禀,自然是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那日,太子殿下气冲冲的去找了书玙,没过一会儿出来了,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难看,这事杨靖泽没打算瞒着她,青荷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
书玙之前找她道歉的时候,那种态度让青荷这种死忠于杨靖泽的人都无法接受,更何况直接对上书玙冷嘲热讽的是从小受宠始终被人捧着没人敢惹的杨靖泽。
不过青荷知道,太子殿下和卓公子之间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于是,青荷继续整日留在自己的小院里,好好的照顾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杨靖泽阴沉的低气压只持续了三天。三天的时间里,他一共都没说上十句话,冷冰冰的看人的时候,黑色的眼睛里满是阴郁简直让人心颤。
杨靖泽面色不豫,心里却纠结的等了三天,他在打了书玙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之后,他觉得,书玙需要冷静下来,等书玙清醒过来不再那么偏执固执之后,他们之间才能继续说话也不是纯粹的嘲讽争吵和暴力。
可惜,杨靖泽以为的书玙会主动来找他,完全是在做梦。
当天夜里,将书玙身边原来侍候的人全都换了一遍,书玙脸上带着还没干透的血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第二天,书玙脸上的伤口不会再流血了,而书玙就那么顶着一道伤口,没叫御医诊看,甚至于连点伤药都不擦。
书玙觉得被毁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尤其他这还算不上毁容的地步,眼睛啊鼻子啊嘴什么的,都还能看,就是脸颊上留了个疤痕,难看是难看了点,将来仕途也会受到影响,不过,书玙都打定主意远离朝堂了,脸上有疤为官是对皇帝不敬什么的,谁在乎呢?
而听到宫人禀告,书玙两天都没离过屋,脸上的伤也没找御医处理过之后,杨靖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的面上神情不变,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可是,一个人在书房里的时候,却开始有些不由自主的想着书玙在的时候,帮他细心的将奏折分类,哪怕书玙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他喜欢的闲书,也会让自己觉得心安……
三天之后,书玙脸上的伤口正是结了痂那一大片的看起来最明显的时候,加上愈合的过程中,还有些刺痒,最是难耐。书玙一个人懒散的躺在床上,也不管费不费眼睛了,手里拿着本闲书,就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漫不经心的看。
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的杨靖泽表情冰冷的一个人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院里侍候的宫女内侍见状纷纷退了出去,院门口处,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还在沉默的把守着。霎时间,院中安静的,仿佛连鸟雀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耳朵里听到了开门时候的声响和有人走进来的平稳脚步声,书玙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却也没办法,心神变得有些飘忽,但还是继续盯着手里的书看,对走近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杨靖泽走到床边之后,看着依旧在看书的书玙,神色间有些复杂,他伸手拿开了挡在书玙上面的那本书。
书玙直接松开手,看着自己的书被杨靖泽轻轻抽走,两人一上一下互相对视,彼此的视线毫无阻隔的交织在一起。
杨靖泽神色冰冷,漆黑深邃的眼神中却有些复杂。书玙面色沉静,眼睛里也是清澈如水般的波澜不惊。
“你脸上的伤……”杨靖泽轻轻的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书玙稍稍别过头,躲开了杨靖泽修长的手指。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这似乎是书玙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拒绝杨靖泽,在他们幼时相识两人之间几乎是朝夕相处的十三年后。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压抑难耐的沉默。
杨靖泽心里想说的话太多,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书玙,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开口,肯定就是往死里得罪杨靖泽的话,还不如不说,行动上拒绝,杨靖泽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可惜,书玙还是低估了杨靖泽对他的容忍度。
书玙本以为,被人这么不给面子之后,杨靖泽的反应会是再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泄愤或者直接拂袖而去,然而,在见识过书玙脸上、嘴角流着血还能那么漫不经心的轻笑的时候,杨靖泽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可是,他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了书玙冰冷的笑容里,对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古怪而疏离。加上书玙这三日间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平静反应和低调度日,杨靖泽心中的不安,已经渐渐的浮现出来。
迎娶赵令颐之前,书玙整日活在绝望而压抑的爱情里,每天脸上笑容清浅心里却在难过,而杨靖泽,对书玙的心思一无所知。
此时,单方面为两人之间爱情不爱情、亲情不亲情、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关系划下终止符的书玙,可以很坦然的拒绝杨靖泽。而患得患失的人,已经从书玙变成了杨靖泽。
背叛爱情需要勇气,而接受爱人的背叛,却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更加坚韧的心来忍受着时间的折磨。
杨靖泽从不认为娶妻就是背叛书玙,他还爱着书玙,所以他做出了背叛的行为,却心中毫无负担。
对于杨靖泽的背叛,书玙只能无奈的接受,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痛彻心扉过一次之后,再去选择结束这段爱情,对于书玙而言,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和一颗坚韧的心来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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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打个呵欠,书玙不是个会犯贱的人,说放手就肯定会放手,渣攻再见么么哒~
438210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0 22:39:34
谢谢亲的地雷~
第十八章 与君别(下)
面对书玙的拒绝,杨靖泽的手有些尴尬的停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状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十分平静的收了回来。
“脸上的伤——怎么没叫御医来看看……”杨靖泽沉默了一下,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来;话题也没变;继续轻声问道,声音里夹着几许温柔。
书玙现在差不多是扭过头去把受伤的那半边侧脸贴上了枕头;从杨靖泽这边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却完全看不到书玙的正面。
“都已经好了,何必叫御医来麻烦,”书玙背对着杨靖泽;淡淡的说道。
见书玙还是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杨靖泽心里的火腾地又有点上来了,漆黑的眼睛变得冰冷而幽深,他缓缓的舒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别对书玙发火。
“前两天呢?当天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也不找人包扎一下!”杨靖泽耐着性子继续说。
书玙停顿了片刻,才万分平静的说道:“院子里新换的那几个做活的宫女内侍,我都不认识。”
杨靖泽被书玙一句话梗住,之前想说的那些话全都被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怪难受的,好半天,杨靖泽才放柔了语气,坐在床边,一手轻轻的放在了书玙的肩膀上,“我帮你把原来的人再调回来?”
书玙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太轻也消失的太快,让杨靖泽也无法分辨出书玙是真得笑了还是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冷笑,“不必麻烦了,”书玙轻声说道,“反正我都不熟,换谁来都一样。”
屡次被拒绝的杨靖泽极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不耐,面对书玙的时候,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容忍。
“怎么,还一直生我气呢?”杨靖泽语气温柔无比包容的轻笑着说道,手上却稍稍用力,掐着书玙的下巴让他正过头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书玙被迫的看向杨靖泽,脸颊上的伤口正是结痂的时候,凸起来一块不说,颜色也和周围的皮肤相差巨大,在书玙那张原本精致绝美的脸上,竟然让人有触目惊心的感觉。杨靖泽的心里,一下子就柔软下来,还有些后悔和心疼的意味,那天火气大,确实是冲动了点,怎么就把书玙给打伤了呢……
杨靖泽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摸了摸书玙脸上的伤口,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只瞟到一眼书玙的侧脸,隐隐约约觉得有个疤痕,却也没怎么在意,可是此时,仔细盯着看过之后,才知道,那道意外划到的伤口居然会这么长……
“还疼吗?”杨靖泽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书玙,书玙闭了闭眼睛,不想看到杨靖泽脸上复杂的表情。
“早就不疼了,”书玙实话实说,就是愈合的过程中有点痒感觉有些不得劲……
那道伤口还流血的时候就被冷水洗过,书玙又一点没在乎的直接拿白酒消了消毒,至于那种珍贵精致的药物,这几天都没出过屋子的书玙自然不会有……
使用酒精、双氧水之类的药品消毒,容易在皮肤上留疤痕,尤其酒精刺激性还大,加上书玙用的白酒多多少少总有些杂质,效果就更让人揪心了。对此,书玙心知肚明,不过也不在意就是了。
对着杨靖泽震惊和突然出现的愧疚的视线,书玙索性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背对着杨靖泽扯了扯嘴角,那种太过复杂感情太过深刻的眼神他可受不了,好聚好散什么的,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将分未分的时候来个真情流露情感爆发然后失去理智,真到时候那可就什么都玩完了!
这种拿不起放不下更拎不清的可笑错误书玙绝不会犯,他也不打算给杨靖泽创造出犯这种错误的机会,当下,书玙便声音清冷而平静的说道:“一点意外小伤而已,殿下不必介怀,过几日便会好了。”
至于过几日之后,杨靖泽会不会再来,倒时候再想办法打发了便是。
听出书玙声音里的黯然,加上他一直躲着和自己正面相对,杨靖泽以为书玙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心里对那道伤口毕竟还是介怀的。
于是,杨靖泽伸手将努力离他远点保持距离的书玙一把抱进了怀里,下巴抵在书玙的肩膀上,凑到他耳边,宛若情人间低语呢喃般的柔声轻道:“好了,别不开心了,脸上的伤口过几日便好了,我叫御医帮你来看看。”
“……”被杨靖泽一把扯进怀里的书玙还有些茫然,自己刚刚不是都十分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并且明确的表示出了不在意脸上留条疤么?杨靖泽这是理解到什么方向去了……书玙有些头痛的想着,他们两个以前说话交流的时候,都是挺清楚明确的,没出现过这种鸡同鸭讲的情况啊……
感觉怀里的书玙身体有些僵硬,自以为已经了解了书玙的心事,杨靖泽也不再继续说那道伤口的事情,等书玙侧脸上的伤口好了,书玙估计就不会这么别扭的躲着自己了,就连书玙安分的闭门不出,都被杨靖泽理解成了书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侧脸——意识里从来没有书玙会想不要他并且还特意和他保持距的离杨靖泽理所当然的这么想着。
“我——”书玙有些迟疑的开口,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此时,直接和杨靖泽对着干是肯定不行的,说话说得太委婉之后,似乎又会被人给理解偏……
“我还有政事要处理,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不想出去咱们就不出去了,一切都伤好之后再说。”杨靖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悉心的安抚道。
“……”书玙其实很想直说,他就是脸上划了个口子可能会留疤,连包扎都没用上,还没到这就不能出门的地步……
坚定的认为书玙只是因为脸上的伤而闹点小别扭的杨靖泽,在温柔的安抚过书玙之后,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等书玙好了,应该就不会这么闷着头他自己一个人不开心了,于是,特别体贴的嘱咐着书玙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然后才微笑着神清气爽的转身离开了。
你才不要想太多……书玙默默的在心里想着,然后,又一头躺在枕头上,想着杨靖泽刚刚的反应,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独自一人闭门不出的日子里,书玙每天都在忙着规划设计自己的离开路线,从如何掩饰自己的面容到怎样顺利出城,进入不同的州府时候可能需要出示的路引还有躲避有可能的追查的方法,从头到尾,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的仔细准备了一番。
书玙从来不是一个想当然的人,要做什么事情,怎么把事情做成功,他都会认真的考虑其可行性和达成目的的最优方法,虽然有些繁杂和琐碎,但是,总比事到临头的时候,栽在莫名其妙的小事上强。
盛德二十六年三月十五,皇帝突然病倒陷入昏迷,太后坐镇后宫之中,压制着可能会惹出乱子的皇后的一切反应,皇贵妃匆匆忙忙的赶往皇帝寝宫,一方面协同太后控制住局势,一方面也是照看着皇帝的情况,太子杨靖泽奉命监国。
京城的局势瞬间变得风诡云谲起来。
太子杨靖泽被诸多政事和隐隐约约有所动作的三皇子等人牵制住,完全脱不开身再去顾忌书玙。同样的,在这种情况下,不用费心应付杨靖泽的书玙反而悠闲了下来。
本打算稍稍观望两天,等杨靖泽稍稍控制住局势之后,自己再趁乱离开,结果,三皇子那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探出来的消息,突然的一记晴天霹雳直接就狠狠的就砸在了书玙头上——太子伴读、兵部尚书的第三子卓书玙男生女相、容貌绮丽,魅惑主上,和太子杨靖泽关系暧昧不明……
你不是主要针对太子杨靖泽么?放出这种消息来,对杨靖泽能起到什么影响?只要太子把书玙扔一边去不管不顾,他照样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未来被赞仁德圣明的皇帝,而屈居人下的书玙,显然会承受更多的轻蔑和侮辱,不过,一个只是太子属官的小人物而已,牺牲他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活一世的书玙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这都算什么破事?他现在官微名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把他打落泥土尘埃了,人家太子杨靖泽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阵风言风语过去之后,能对杨靖泽造成的不好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本朝虽然不算盛行男风,可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凑趣养上一两个娈童戏子的,都不算什么大事。当朝太子和兵部尚书之子之间搞上了,除了噱头说出去大了点惹人注意之外,这点风流韵事,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把柄。
“卓公子,”青荷挺着已经五个多月的肚子,派侍女将书玙请到了她所居住的小院正厅里,面带忧色的望着他。太子殿下和卓公子的风言风语,在京城里已经传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能拿着书玙的容貌和为人来几个段子。
书玙按捺住烦躁的情绪,浅浅的弯起嘴角对青荷笑了笑,依然是那种冷冷清清漫不经心的语调,状似不介意的瞥了她的肚子一眼,才说道:“怀孕的人不必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事闹出来,对太子殿下而言,也不过是桩风流韵事而已,起不了太大的波澜的。”
“卓公子自己呢?”青荷面上的忧色丝毫不减,咬唇说道。她明白书玙的意思,也心知肚明,太子殿下会无事,那么,卓公子就一定会出事……
“我?”书玙看得出来,青荷是真得担心自己,不由有些失笑,当初可是自己把这姑娘设计害了的,接过她还反过来为自己担忧,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我没事,怀孕的人最好每天心情愉快,轻轻松松的,别想那么多,”书玙笑着摇摇头,平时看着挺精明理智的,说到底还是个傻姑娘,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担心了,我有办法的!”
书玙不甚在意的笑着起身,从青荷这边出去之后,直接转身去了太子妃赵令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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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o^)/~
第十九章 弃子(上)
太子妃赵令颐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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