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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字成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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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手,拿起玉扇抚摸扇骨,用力抽出一把匕首。
  狠狠的刺向隐迟的胸口。
  没人注意到一点星光随着匕首融入体内。
  段秋华飞快的上前阻止,晚了几秒,匕首整把没入心胸。
  “哥哥辜负了你的爱意,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原谅。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就让你们,正邪殊途!”
  隐楼浮现出他隐藏许久的情绪,癫狂得让人心疼,痴笑声刺激着段秋华。
  手中白光幻化成剑,剑道最高境界。
  “你疯了!”
  “爱上你的那刻起,我早就……”
  剩下的话没说完,血液填满喉咙,隐楼想继续说。张开嘴就是血流,他感到腹部剧痛,低头一看,段秋华的剑直直穿过。
  “我说过,你敢伤阿迟,我不会放过你。”
  手还捂着腹部的剑,锋利的割破了手指,麻痹了痛楚,隐楼再也反应不过来。他只觉得,无处释放的悲伤将血液凝固,将时间停止。
  隐楼平静的看着段秋华将隐迟抱在怀里,他做到了不羡慕,不醋意横生,他可以泰若自然的看着这一切。
  “阿迟……阿迟,醒醒。”段秋华难得流露太多的紧张与忧虑。
  匕首还插在胸口上,奇怪的是没有流血。
  “阿迟你醒醒!”
  段秋华凶狠的看着隐楼,隐楼看到段秋华眼角发红。他想站起来。安慰段秋华,哥哥没事,刚刚的匕首只是方便把自己内丹过到哥哥体内,不会有事。
  “隐楼你怎么这么狠心,他是你哥哥。”段秋华痛心的闭上眼。
  “是我负你,阿迟是无辜的。”
  只是轻轻一个抬手的举动,隐楼疼得彻底清醒明了。
  原来不是不痛,只是麻木。
  他努力微笑。
  笑的歇斯底里。
  “哥哥……没事。”隐楼吐了很多血在地上,终于口齿不清的说了四个字。
  “如果你千方百计想我记住你,你成功做到了。”段秋华横抱起隐迟,毅然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给了隐楼一个背影。
  “我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更恨你。”

  第十八节

  “秋华……”
  目送段秋华的离开,无能为力挽留。
  秋华。
  又一次的……弃他而去。
  就这样的放弃了他。
  隐楼自嘲的笑着,失血过多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
  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惊恐的血色,空洞的望着头顶峭壁,直至伏玉灯匆忙的赶来,吓得双手都在颤抖。
  “小楼,小楼!”
  找回一点知觉,隐楼发现连笑都是难以做到的事。
  “我们回灵州。”
  闭上眼睛靠在伏玉灯的怀里,他甚至感觉不到伏玉灯的存在。
  七日前,伏玉灯收到了隐楼寄来的信,让他七日后马不停蹄来翠峰山接他。而且还要隐去气息,不能让段秋华知道。
  没想到一来,真给他一个“惊喜”。
  有惊无喜。
  翠峰山顶上的真气之体冲入一股巨大的魔障邪气,想必是隐迟入魔成功。
  伏玉灯不知味的带着重伤的隐楼,连夜回到灵州。
  他整个人都在害怕,害怕这样自我堕落的隐楼,毫无生命的气息,求生的欲望都丧失。
  “别怕,我在这里。”伏玉灯也是温柔体贴的人,他从小呵护的玉人儿放到别人那里什么也不是。
  “玉灯,我好累。”
  “乖,好好休息吧。”温声哄着隐楼入睡,知道隐楼疼得无法休息,手上缓缓输进真气。
  “别浪费了咳咳……我本来就命不久矣。”
  伏玉灯似乎不想听隐楼这样说,隐楼捉住伏玉灯的手,认真的说:“我能活到现在都是靠那身修为,不然我恐怕早就死于十年前。其实我也心满意足了,你就随我去吧。”
  十年前,隐楼仙道达到了一定层次,早就成了仙班的候选人之一。结果同窗一师兄趁他修行偷袭他,导致真气涣散,经脉错乱。丹仙人好不容易用丹药与仙术维持他的寿命,可惜修行却停滞不前。
  “你为什么不告诉段秋华,你把内丹给了隐迟的事实。”
  “他这样恨我也好,总算是心里有了我的位置,哪怕千百年后,他也能偶尔想起我。误会就误会吧,总算是圆了我一件心事。”隐楼说得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这么多。
  这种无所谓,像一把刀刺进伏玉灯的心,割得血淋淋。
  他对隐楼没有爱意,却发自心底的当做亲弟弟疼爱。
  段秋华不怜惜就算了,可他是唯一能让隐楼遍地鳞伤的人。
  “我最怕就是师父老人家知道了,偷偷躲进房间哭鼻子。”隐楼打趣的说笑,看到伏玉灯严肃的表情又笑不出来。
  “还有多久。”
  伏玉灯镇定自若的问隐楼最后期限。
  “应该还能半个月吧……”
  “你说,段秋华在这半个月里,会发现吗?”
  “我把哥哥最近与我相关的记忆全部抽走了。”隐楼睁大眼睛,语气轻柔:“哥哥不记得,段秋华也不可能知道。毕竟我可是刺了我哥一刀的人,他得恨我一辈子了哈哈。”
  “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蠢的人。”伏玉灯可算是大开眼界,“别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低,果然世人说得很对。”
  “可别光说我……你和欢之间嗯?”
  隐楼想到了欢原来的要求,好奇的瞄了伏玉灯一眼。
  “什么欢,不懂你说什么。”伏玉灯眼神游离,他替隐楼掖好被子继续说道:“好好休息,病人不应该多费口舌。”
  隐楼还想见一个人。
  他只有两个好友,一个宛如亲人的伏玉灯,一个勉强称得上酒友的雁澜。
  “你说我去找雁澜,他有没有可能向阎王爷替我求情,让我罪孽减轻点。”隐楼喃喃自语,没有人回应他。
  他独来独往惯了,忍受了漫长无边的等待与孤寂,靠一遍遍念着段秋华的名字来熬过深深长夜。
  段秋华把隐迟胸口的匕首□□,伤口立刻愈合,他疑惑的看着匕首。
  上等玉质的刀身透着微凉,伸手探了一下隐迟的脉搏,平稳正常,根本没有受任何伤。
  疑惑逐渐放大,段秋华痛恨自己面对隐楼总是保持不住理智。
  好似见到那人,心里的缺口就开始汹涌出感情。
  隐迟依旧未醒,段秋华守在他床边两天两夜。纯真的气息变成了污黑缥缈的黑烟,段秋华眉头皱紧,他不能运气替隐迟护体,毕竟他剑道心法与魔道相冲。
  但隐迟并未受损,好像有什么在护着他的心脉。
  双眼是暗红的色彩,隐迟醒来时像发疯了一样,死死的划着床边,用身体撞击床角企图压抑不适应的魔气。
  每当这时候,段秋华不得不用剑道之术困住,他才得以休息。
  慢慢的身体开始适应魔气,早已消失的风流潇洒,愈发变成邪魅狂傲。
  “……啊啊!”
  魔气入侵,与体内的混元真气相冲,隐迟几度想放弃,干脆就这样死去,段秋华不停的让他清醒。
  “你这就承受不了了?当初的你可是不顾任何阻拦都要入魔,阿迟你怎么能半途而废。”
  隐迟入魔是为了另一个人,段秋华是心疼着,可他更忍不了眼睁睁看着隐迟消失。
  他只能这样刺激隐迟,让他增加信念。
  “对,我不能半途而废……”隐迟再次陷入深渊中挣扎。
  好不容易安抚隐迟的情绪,段秋华有些疲惫的靠在木椅上。
  他最近更容易想起隐楼了,当天无情的离开,弃他不顾。照顾隐迟更是忙的不可开支,终于空出点时间了,动了点恻隐之心去修炼台看看。结果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一大片触目的血迹凝固在地上。
  段秋华挥散有关隐楼的信息,恢复平常的淡然。
  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脑海若隐若现出隐楼的样子,段秋华一惊,下意识握紧隐迟的手用了力。
  “唔……”隐迟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师父?”
  “啊,阿迟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段秋华拿起一个枕头塞到隐迟腰下,让他靠的舒服点,又拿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隐迟喝了几口茶润润口,露出迷茫的说:“我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还被锁在修炼台。”
  “你不记得了吗,隐楼帮你渡魔,你被锁魂灯烧了七天……”
  “什么?隐楼帮我渡魔?”隐迟震惊的叫了起来,他努力的回忆却一片空白。
  “我想不起来了……我也不曾记得隐楼来过。”他甚至都快要忘了自己弟弟长什么样了。
  “那你记得什么?”
  “我就记得我在走火入魔后被师父送进修炼台。”隐迟笑了笑,在遮掩什么。
  “应该是锁魂灯的后遗症,说不定过会儿就想起来了。”段秋华口上是这样说,心底却不是这样想。
  按道理来说,锁魂灯也顶多让隐迟忘了那七天的事,怎么连这几个月都是空白一片?还有匕首明明直刺隐迟的心脏,□□居然安然无恙,没血没伤痕。
  疑点放大。
  段秋华猛然间闪过一个念头。
  除非有人故意抽走隐迟的记忆。
  还演出这场戏。
  段秋华有点不敢往下想,因为他发现只要认真的去想细节,隐楼的漏洞越大,他害怕知道真相。

  第十九节

  “师父我变了心……我是个不忠的人。”
  段秋华温柔的顺着隐迟,细细说道:“哎,阿迟你总是这么任性。”
  “师父你都知道了……?”
  “阿迟,你永远是为师的好徒儿。”段秋华把隐迟揽入怀里,这个拥抱并非是恋人,只有师徒情谊。
  看到段秋华如此大度,隐迟更是愧疚与讨厌自己的自私。
  “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师父你一直迁就着我,让我更加没法……”
  “阿迟,你不必觉得对不住我,为师情爱之事一向看淡。是为师该觉不妥才对,与你虽有恋人之实却没有履行恋人之事。”
  从来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海誓山盟。他和隐迟就算在一起,也只是继续做师徒事做的事情,什么都没变。
  原以为两情相悦就该是这样的细水长流。
  太久了,一百年了,还是老样子。
  只有偶尔动情时接吻,也不会有过多举动。
  有时候段秋华都搞不清他和隐迟算不算恋人了。
  “师父别这么古板了,会没有姑娘喜欢的。”听到段秋华认真的安慰,隐迟真是哭笑不得,又觉得段秋华这性格可爱至极。
  “哼。”
  “啊师父你说隐楼替我渡魔,那……他人呢?”隐迟没有发现有第三个人的气息,好奇的问。
  ……
  他该怎么说?
  他该说他把隐楼打伤后弃之不理?
  又或者说放任那人自生自灭?
  段秋华不敢回想亲手刺了隐楼一剑,绝望的坐在血里,最后也没有回头去看那惨不忍睹的隐楼。
  “他……”
  看段秋华支支吾吾,隐迟“噗”一声笑起来:“一定是师父你又把小楼凶跑了。”
  “凶跑?”
  “是呀,你以前老是凶他。唔,其实也不算凶,顶多是板着脸,小楼想来找我们聊天都被你的表情吓得不敢靠近呢。”
  他以前是这样对待隐楼的?
  段秋华毫无印象。
  “甚至我都怀疑师父你是不是对小楼有什么偏见了。”
  隐迟见段秋华不语,以为他不信接着说:“师父真忘了?我记得好久之前,大概十年前吧,小楼偷着跑来翠峰山说要和你说件事,结果你关着门不理他。别看这孩子温温吞吞好欺负,实际骨子里固执很。愣是在门外站了一天,你还是避而不见,我看他不大舒服劝了半天才打晕把他送回丹仙人那里。”
  “小楼也是师父徒弟呢,我就是不懂为什么师父对他总是这么疏离,比对外人还要生疏。”
  “我这个当哥哥也不称职,从来就没怎么去看过他。”就算分隔两地感情淡薄,隐迟还是放不下这个弟弟。
  血浓于水的缘故吧。
  “我以前是这样吗?”段秋华突然想到灵州放花灯那晚,隐楼孤独的背影。
  隐迟拼命点头:“一直以来都是!”
  “不过,即使师父这样对待小楼,小楼还是很喜欢你。”
  “喜欢我?”段秋华带着疑问重复一遍。
  “是啊,小楼曾经和我说,你一直以来都是他所追逐的方向。”
  隐迟遗憾的又说:“可惜他从小体质弱,不然我猜,他肯定在剑道比我还有所成。十年前小楼就成了仙班候选人之一啦,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取消了,我想那时候他来找你,是有事相求吧。”
  有这么一瞬间,段秋华觉得自己彻底无能。
  天翻地覆般的袭来,又恍然如梦的醒来。
  他想去找隐楼。
  戳着他的心。
  问他究竟怎么想。
  背着他做这么多事,以为他会感恩戴德吗?
  哈,口口声声说爱他,明知他最讨厌背叛与欺骗。隐楼两样做齐了,还打算瞒他天荒地老。
  他早该想到了,可恶次次被隐楼惹得心烦气躁。
  真该死。
  “我把隐楼气跑了。”段秋华讲得心有余悸,“我还伤了他……”
  看段秋华一副后悔不已的神情,不知道发什么事的隐迟拍拍段秋华的肩以为他只是和隐楼闹别扭:“师父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去看看小楼呀,那孩子自小喜欢与你亲近,我想你软下语气小楼不会生气的。”
  隐楼离开后的第五天,段秋华按耐不住的去找他。
  天大地大,找一个消失的人谈何容易。
  不过段秋华肯定知道隐楼在哪,那人来来去去也就几个朋友,除了伏玉灯那里躲着,估计没啥地方可去。
  隐楼整日在圣殿里无所事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等死。不过今天他精神不错,到街上散散心。
  “哥哥入魔一事在修道中传得轰轰烈烈,我在想谁这么有能耐费力掩盖此事。”隐楼悠哉悠哉的闲逛,并肩同行的还有个伏玉灯。
  “呵,你不希望隐迟被人打扰,我把你当亲人看待,又怎会让你最后日子带着烦恼离开?”
  隐楼对伏玉灯这个做法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隐迟入魔一事迟早会被天帝知道,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哥哥会平安无事的。”
  街上突然引起一片混乱,一名红衣少年惹人注目很,他就像一只凤凰,怒发冲冠的朝伏玉灯和隐楼冲来。
  “伏玉灯你这个卑鄙小人!”
  “咦,这不是欢吗?”隐楼惊奇的叫道,瞬间伏玉灯就挡在他面前。
  伏玉灯一言不发的与欢纠缠起来,隐楼只得帮忙疏散人群。
  乱七八糟一片的场面,隐楼呼吸困难的坐在地上,他身体不好,一双明亮的眼眸有些涣散模糊。
  一袭白衣闪开了混乱的人群,飞快的来到隐楼身边。
  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凌空一跃,远离了伏玉灯与欢。
  隐楼看不清,只嗅到了熟悉的檀香味。

  二十节

  “是你吗?秋华。”
  隐楼满腹疑惑的想着段秋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段秋华蹙眉,声音抬高了点:“隐迟的记忆被你动了手脚,你背后里做了什么?”
  “我没有。”
  隐楼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身体无法控制的微微战栗。
  “你受伤了,我带你回易水宫。”
  “师父我自有分寸,不用担心我,哥哥更需要你照顾。”
  段秋华语气柔和下来:“阿迟适应了体内的魔气,现在活泼乱蹦的野得不行。”
  “我没事。”隐楼固执的推开段秋华,转过身不让他看到脸上的苍白。
  吃力的挺直身板,掐了掐脸颊让自己看上去红润点,可在段秋华眼里,隐楼易脆得弱不禁风。
  “走。”
  不容拒绝的命令,段秋华直接把隐楼带走。
  易水宫位于山灵水秀的天与地之间接缝,弟子不足一千人,修习仙道医术,注重自身修行。
  “在下段秋华,冒犯闯入易水宫,失礼了。”段秋华对易水宫门前守护行了个礼,抬头就看到丹仙人在阶梯上等候多时。
  丹仙人已有千年寿命,却童颜鹤发,亲易近人。
  “秋华公子这日来拜访是为何事?”
  “紫檀,我这次来是为了我徒儿。”
  “小楼?”被唤紫檀的丹仙人瞧到段秋华身后的隐楼,略知一点的请两人进去。
  隐楼躺在木床上,紫檀坐在一边细细为他把脉。
  是绝脉。
  将死之人的脉象。
  “十年前让你真气受损脉象大乱,幸好本门心法护住心脉,你才得以存活,同时你也不能再继续进修更高境界。如今你真气不足,纵是世尊如来佛祖,也难以搭救。”紫檀松开手缓缓说道。
  段秋华听完紫檀的这番话,脑海一片空白。
  紫檀点燃香炉方便隐楼休息,看着昏昏欲睡的隐楼,段秋华才说道:“紫檀兄方才所说的十年前,是何事?”
  一想到当年关门不理隐楼的事,段秋华的心略略一沉。
  “秋华公子有所不知,十年前隐楼悟道所通,被列入仙班候选人里。可惜下山修炼时,遭遇了同窗师兄的袭击。后来,原本还能挽回。”
  “有救?那为何……”
  “只是心境备受打击落入心结,无法让自己释怀,硬是把自己困在里面无法出来。我也不知他所牵挂是何事,只见他出门一趟后回来郁郁不欢,身体逐渐衰弱。”
  难怪隐楼苦苦执着的等他。
  恐怕隐楼的心结皆因由他而起。
  结果他闭门不见却让隐楼无法释怀。
  耳边仿佛响起隐楼无所谓的说着:“情一字,奈何有深浅,我执迷不悟,越陷越深。人生苦短,修仙之路漫无止境,我无心清修,倒不如倾尽所有,尝遍酸甜苦恨。也算是逍遥半辈子,死得其所。”
  奈何有深浅。
  “秋华公子你还好?”紫檀看段秋华脸色不佳,关心的问。
  “我……无碍。”
  “也并非死路一条,除非……”
  “紫檀兄直说无妨。”
  “元神毁灭,重补神魄。”
  “你是说重生之术?”
  段秋华没发觉自己紧咬嘴唇,眉头不曾松开过。难怪紫檀说得缓慢,元神毁灭本是一件极坏之事,直接奔向自我毁灭的道路。重补神魄更是艰难无比,还要消耗毕生的修行去重塑。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人做到,而是施行此法必须拥有无比坚定的决心。
  “敢问紫檀兄,施行重生之术,还需要做什么?”
  紫檀眼神一动,有些惊讶:“秋华公子莫非想舍弃修行救小楼?”
  这本来就是欠隐楼的。
  他也不想拖欠隐楼什么。
  段秋华沈默许久,缓缓点点头。
  “不可,你只用再过十年就可以列入仙位,你这样乱来,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吗。”紫檀于心不忍的看了沉睡的隐楼一眼,继续说道:“命数已定,我相信小楼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命数已定……”
  “我现在也只能用少许续命丹来护小楼的心脉,能不能多活几日,就只能看造化了。如果硬是要逆天而行,便是大忌,纵然成功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有劳紫檀兄。”
  “客气了,小楼是你寄予给我指导,我却没有好好照顾他……”紫檀语毕,眼角泛红。
  隐楼虽不是他一脉之下的弟子,可毕竟是手把手养大教育多年,也是舍不得打骂。紫檀会料到总有这么一天,上天会拿走这个温柔的人的性命,就算紫檀医术了得,也没办法阻止生死有命的事实。
  “隐楼会死……”
  心中好似有一条弦,绷紧,然后“啪”一声断开。
  冷清的伪装破裂开一条裂痕,随之就像破碎崩落。
  他表情还是淡漠至极,但心处的恐慌让血液停止,手心开始发凉。
  低头看看那张面对了半年多的脸,无悲无喜,跟记忆里的嬉皮笑脸不大一样。

  二十一节

  紫檀发现隐楼腹部有条疤痕,指了指说:“这个看起来像是剑伤,动手的人想必用了全力,稍微往上一点就真的一命呜呼。”
  顺着紫檀的目光望去,那个伤口,正是段秋华所伤。
  看起来很痛,还没痊愈,轻轻按一下还会往外冒出暗红色的血。
  紫檀手忙脚乱的撒了些粉末,又用草药覆盖的包扎起来。
  触碰到伤口,隐楼闷闷的发出几声痛哼,又囔了几句梦话。
  段秋华一直没有离开,他在一旁焦虑万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低头在隐楼耳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就像隐楼一次次那般柔情的喊秋华。
  听到段秋华声音的隐楼睡得很安分,还主动的抱着段秋华的手不放。段秋华也没甩开,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的维持这个姿势就是好几时辰。
  “怎么又梦到了呢。”
  隐楼醒来第一句话带着少许慵懒的意味。
  “难道,你每次都梦见我?”
  清冷的声音激醒了睡意,隐楼如沐春风的笑了起来:“师父这么好看,不想梦见都难。”
  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疼吗?”段秋华看着隐楼的被处理好的剑伤,又细细的抚摸手腕的疤痕。
  到头来,伤他最多的人,是自己。
  隐楼顺势握住段秋华的手,笑道:“疼是疼了点,幸好我特别能睡,栽头到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三言两语的略过那些日日被疼痛清醒神经的夜晚。
  知道隐楼的省略,段秋华只有倾泻出来的悔恨。
  他想问隐楼为什么不解释。
  他又怕被隐楼的回答弄得哑口无言。
  “师父不必自责,我所做的一切又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从小照顾我的亲情上而已。”隐楼满不在乎的说。
  没有想象中激怒段秋华。
  “乖乖待在易水宫调养生息,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师父我没事,你回翠峰山吧。”
  隐楼松开段秋华的手,叹息道:“师父你也听紫檀师父说了吧,就别为我这将死之人耽误了时间。”
  “阿迟比你更懂得如何让自己更好。”
  “我……”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骨子里这么狠。”
  段秋华眼底里的寒气最终化开,拿起一张毛毯轻轻盖在隐楼身上。
  隐迟说得对,隐楼表面看起来柔弱,实际骨子里固执很。
  “听为师话,好吗?”
  后面两个字真让隐楼拒绝不下来,他在心里痛骂自己这么没骨气,再坚持点说不定段秋华就回去了。
  可他表面还是软软的说:“好。”
  他还是想争取多一点能和段秋华一起的时间。
  一个人把近乎癫狂的爱恋吞进肚子里,忍着一天一天的时间,终于可以靠近段秋华一点点。终于可以……这么近距离。就算段秋华再次离开,他也可以坚定不移的继续追逐着段秋华。
  段秋华开始一手包办隐楼的饮食起居,好在之前有照顾隐迟的经验,如今面对一只比隐迟还要乖巧的猫儿,他更得心应手。
  紫檀无奈的摇摇头,好心劝告段秋华:“你真别想不开施行重生之术,这种逆天而行的禁忌术就算你用了,成功率也低得很。”
  失去隐楼,紫檀是悲痛欲绝,但若要牺牲一个人的毕生去赌一把,成功率还低微的赌博。
  紫檀是不赞同的。
  搞不好两人都同时元神自毁,还不一定地府相见。
  “我不会这么做的,隐楼他知道了也会宁可与我同归于尽,共赴黄泉,不会独自一人在这个世上。”段秋华在这方面还是很了解隐楼的。
  固执顽强,又痴情专一。
  与其独自留下的人要承受长远的寂寞。
  不如一同去了也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紫檀拍拍段秋华的肩头。
  “师父,紫檀师父你们在聊什么呢?”
  青墨色的长衣穿在隐楼身上有些宽松,眉清目秀的面容在段秋华几日照理下总算恢复点红润。隐楼靠在门栏看着他两个师父,淡淡微笑宛如春水。
  可能因为接近死亡,总算能坦然的面对段秋华。
  紫檀溺爱的用食指刮了刮隐楼鼻子:“怎么跑外面惹了一身伤回来。”
  “紫檀师父,你不会昨晚睡觉偷偷哭了吧?”隐楼笑了起来。
  “兔崽子,我看起来像这么不坚强的人吗?”紫檀翻了个白眼给隐楼,丝毫没有生死别离之痛,但眼皮的红肿出卖了他。
  “对了,玉灯有回来过吗?”
  “玉灯?那小子回灵州当城主好好的,又怎么愿意回来这个破山头。”紫檀冷笑,他最得意的两名弟子先后离开了易水宫,一个去了灵州呼风唤雨,一个出宫惹了一身伤才回来。
  从小就不省心,长大了更是。
  “紫檀师父原来还气在头上,莫怕,我迟点就绑那小子回来给你磕头认错。”
  “哼,免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他揍得浪费我的药材。”
  “是是是,紫檀师父最好了。”
  “那肯定……啊,我的药!”紫檀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然后消失原地。
  初夏格外迷人,暖风薰得游人醉。洒在心上,让人彷徨。
  身边的人清晰可见,段秋华还是觉得太缥缈虚幻。
  “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段秋华的关心,隐楼点点头:“虽然还是老样子,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段秋华手掌合起来,摩擦几下,幻化出许多的纸片蝴蝶,就像隐楼那天在禁地所做的那样。纯白色的蝴蝶飞向阳光,逐渐消失成一阵白烟。
  “真好看,可惜太短暂了。”隐楼惋惜的说着,也跟着双手合十摩擦出蝴蝶。
  他法力早就没了,只能勉强变出几只。
  “这个法术我记得是师父教我的。”
  段秋华这时才想起,刚带隐迟隐楼回翠峰山时,途中无聊他随手变幻几只蝴蝶增添风景美色。隐迟不爱仙术,自然没学,倒是隐楼缠着要他教。
  “嗯,那时候你还缠着要我教,我不教你还在地上打滚不愿起来,宛如一只赖皮的小狗。”段秋华嘴角弯弯,淡淡一笑的说道。
  看见这个即将转瞬而逝的笑容,隐楼平淡的心不争气的怦怦跳动,脸上飘了两片红晕。
  “不舒服吗?”段秋华看隐楼发红的脸颊,以为是太阳太猛烈,又伸出手替他遮太阳说道:“进房吧,这里晒。”
  “唔……嗯。”

  二十二节

  段秋华自然的扶起隐楼,隐楼有些哭笑不得:“师父,我还不至于连走路都不行。”
  “你忘了昨天光顾着晒太阳,然后晕倒的事情了?”段秋华严肃的说道,好像只要他不注意,隐楼就会一不留神的病倒。
  “咳咳,那是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隐楼躺在湘妃榻上,段秋华熟练的点燃舒缓神经的檀香,坐在他身边替他按揉。紫檀说,多给隐楼按揉穴位,可以疏通活络。
  舒服的靠枕闭目养神,隐楼觉得他家师父越来越贤惠了?
  尽情的享受这仅有的同情的温柔。
  段秋华只是出于愧疚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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