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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上王爷去种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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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不是摄政王妃了?人家离婚协议都没有签,哥舒璟也没有给她休书呢!殷璃飞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也惫懒与他解释,只是点头应了:“恩,知道了!”
宫笑唇瓣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转眸对着外面。很快,就有一个婢女缓步进来,站在门口的方向朝着二人一礼:“圣使,骁王殿下已经处理完政务,要奴婢过来请圣使过去!”
“嗯,我知道了!”宫笑轻应,转而望向殷璃飞,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殷璃飞无辜的眨了一下眼,便跟上宫笑的脚步。
西蛮的宫殿没有北齐的那般精致典雅,却自有一分自己的素洁。雪白建筑的庭院内,有喷水的假山,以盛开的各类鲜花点缀承托。偶尔看见几棵芙蓉树,便显得葱翠抢眼。
殷璃飞一路走,一路捡了不少玫红色的毛绒小花。因得她此时是傻妞,宫笑也不好太较真。
“你适可而止吧,让骁王等太久可不好!”宫笑提醒,感觉自己之前的警告根本都白搭了。
“哇,笑爹爹你看这些花儿多可爱,我要多捡点,带回去做窝!”殷璃飞却仿佛听不懂,说着就冲到前面的树下抱着就猛摇。枝头的花朵不堪其扰,簌簌而下。
做窝?宫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随行的宫女忍不住回头看了殷璃飞很多回,眼底此时满是惊奇错愕交织。
在宫笑忍不住想拎人的时候,殷璃飞将花朵尽数装进随身的斜挎包里:“好了,够了!”
这个斜跨的包包是她特意准备的,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携带药物了,不带白不带。何况,大夫配个包包也符合她的身份不是?
宫笑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而一路上殷璃飞显得十分欢快,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的样子。宫笑都怀疑,她根本也不是演戏了,而天生就是这么个人来疯的女疯子!如果不是先前就认识,怕自己也要被她这副模样给蒙蔽了!
很快,二人到得骁王的寝殿。
殷璃飞刚走到殿宇的门口,就见得足下精美的织锦地毯。地毯的另一端,骁王端坐在软榻上,身边围了七八个衣着暴露的美人正在伺候着。
殷璃飞感觉到,几乎是自己一出现,骁王的眸光就扫向自己。同时,缠在他身边的女子们也不约而同射来眸光,几乎没有一个是友善的。让殷璃飞感觉自己是误入猛兽领地的入侵者,顿时引起母狮子们的仇视。
而她睁着无辜的大眼只看了骁王一眼,而后余光一闪,下一刻就激动的冲进大殿里:“哇哇哇,烤全羊——”
可是才跑了一步,就被走在身边的宫笑一把扯住胳膊。
殷璃飞撅嘴抗议:“笑爹爹,你看……”
“好了,别闹,等会儿自然给你吃。不过,你要记得我交给你的规矩,不可放肆!”宫笑一本正经的教导。声音温柔里透着一股严厉,不大却正好让骁王听见。
殷璃飞嘴一瘪,可怜兮兮的望着骁王右手边的席位,那里一个厨师正在从一只烤的滴油的全羊身上片肉。她的眼球全部被吸引,看也不看宫笑:“放肆是什么东西啊?人家平时只会放风筝!”
原本还虎视眈眈看着殷璃飞的女子们这时纷纷诧异,顿时松了口气。原本她们还以为这是宫笑给骁王带回来的新宠,却原来是个傻子!?
“你——”
“行了!”骁王这时开口打断宫笑欲出口的话,“让她好好吃一顿吧,之后帮那边几个人看看什么病,可以的话就去净苑,不行直接送去乙营,也别浪费本王的时间了!”
很随意的话,赠与的却是最残酷的命运之路。殷璃飞下意识就想骂娘,送你弟的乙营,浪你妹的时间!
“殿下!”宫笑惊诧,骁王却抬手阻止他再说什么,眼睛十分不耐的盯着殷璃飞。
“我可以吃了吗?”殷璃飞表面上完全听不懂一样,更匡仑看懂宫笑郁猝的神色,立即甩开他的手奔到了席位旁。
内侍便将盛放了羊肉的盘子往殷璃飞身边推了推,殷璃飞在席位前端坐好,而后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几朵合欢花,仔细的妆点在盘子周围,看得骁王与宫笑皆神色不定!
尤其骁王,深觉那花朵眼熟。
殷璃飞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二位大神的眼光,复又从兜里摸出刀叉摆好吃西餐的架势,抬眸龇牙看了宫笑一眼:“那笑爹爹我吃了!”说着不及宫笑开口,当即开动。
宫笑神色尽量平静,却在下一刻眸光一闪,直盯着殷璃飞手里的刀叉……怎么看着好眼熟:“小殷,你拿的是什么?”
殷璃飞知道,宫笑唤的是自己,先是小心翼翼的切了一片羊肉入口,一边咀嚼着一边抬眸疑惑的望宫笑:“手术刀啊!”
“你拿切人体器官的手术刀切羊肉吃!”宫笑愕然。
“啪嗒”宫笑话落,骁王手里牛角杯坠地,而几位美人则是个个惊恐的瞪向殷璃飞。
殷璃飞甚觉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又切了一片:“我用切人体器官的手术刀切羊肉吃,又不是拿切羊肉的刀切人肉吃!”
宫笑:“……”
骁王:“……”
众美人——集体脸色惨白!
“好了,刚刚是说看病,看谁啊?”殷璃飞这时放下手术刀与镊子,清灵的眸光在殿中扫过。
骁王本来歪斜的身子猛然坐起,眼底精光乍现,紧紧锁着此时的殷璃飞。
只见今日的殷璃飞如墨的发丝没有任何束缚,柔软的落在她纤弱的肩膀前后。一条浅金色的链子缀着一颗镶金的珍珠穿过额头。那链子又穿过耳鬓的发,在脑后被一支浅蓝与金色相间的饰物扣住。
她内里依旧是白色的立领长袖亵衣,外披天蓝色的雪罗纱。从脖颈到手腕半点不显露多余的肌肤。明明和周围人比起来很捂的装束,但只看一眼她此时的眼,浮躁的夏便在她的清灵的眼底被一泓清泉浸透。
那瞬间,仿佛天清、海蓝、云软、风沁凉……
这就是她清醒时该有的风姿?
骁王不觉眼睛已经移不开,只因为这女子前后给自己的反差感太大,所以震撼也才来的大。
殷璃飞也不管骁王如何,在一旁的白绢上擦拭了一下手术刀,眸子最终锁定殿中右下角站着的一群人。
“是这几个人?”殷璃飞晃到几人面前,眸光在每个人脸上巡过,最后又回到自己的席位边。
骁王总算回神,忙正了神色,眼底的光此时湛亮,唇瓣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睨着殷璃飞道:“美人儿,依你所见呢?”
殷璃飞淡淡看了骁王一眼,将他眼底猎艳的光收进眼底,却漫不经心的道:“这几个人都没有大的毛病,不过都有点心病!”
“心病?”骁王挑眉,眼神意味不明:“你一说他们没有病,二说他们有心病,这话怎么教本王听不懂呢?”
“骁王殿下英武不凡,怕是给你震慑的!”殷璃飞说道,继而伸手进腰上的包包里捧出大把的芙蓉花挨个递过去:“拿着,回去晒干了泡水喝。这花可解郁安神,理气开胃,常用还可以强身健体美容养颜!”
几个被临时指派过来的卒子个个惊异非常,一时不知道接是不接殷璃飞手里的花。但觉她说的话太神准了——人人都知骁王喜怒无常,一天宫里不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一两个人,那么,骁王必然是不在宫里的。
但是,不排除他出现的地方不死一两个!
所以,在骁王面前伺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是揣着忐忑的心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心脏就跳离了嗓子眼了。
“不要啊?”殷璃飞纳闷的扫过几人惶惑的脸,继而很自然的又将花塞回包包里,并且留了一朵在手里掂上掂下的把玩:“不要我自己留着了,我还舍不得给你们呢!”
说话间,蹦蹦跳跳的又回到桌边,旁若无人的拿起刀叉,继续切她的羊肉。
骁王都不及理过来情绪,眼见着美人瞬间又成女神经,不免傻眼。宫笑眸光闪烁,忙上前解释:“骁王殿下,笑说的不错吧!虽然平时是疯癫了一点,但一谈病人她就能好一阵子。”说话时,眼神不免可惜的望向殷璃飞,眼底也是一抹天妒英才的惋惜之情!
“一谈病人就能好?”骁王将信将疑的问。
宫笑闻言心头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当即摸摸耳朵又摸摸鼻子道:“算是,尤其是拿起银针与……与她手里的手术刀的时候。只要一说刺人、解剖死人、割除器官——”
“谁,谁器官坏死了,让我瞧瞧,需不需要切了!”殷璃飞才安静的吃了几口,突然眼冒金光的四处扫荡。
骁王顿时觉得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原本心底萌发的一个念头瞬间被摁死在摇篮里,大张的腿也下意识并紧了一点。
“没有没有,你先吃饱饭再说!”宫笑赶忙安抚道,对于她高举的手术刀也是敬谢不敏。
“怎么会没有呢,你刚刚不还说——”殷璃飞不相信,将手术刀在巾帕上又擦了擦。
“带她去净苑吧!”骁王这时开口。又看了殷璃飞一眼,各种情绪在眼底交织,最终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决定,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羊肉了。
宫笑当即领命,朝着还睁眼等着的殷璃飞招手:“走了小殷,咱们去瞧病人!”
“哦哦,来了!”殷璃飞立即跳起,满眼兴奋。
宫笑不禁感慨,这才进宫一天,就被这丫弄的心惊胆战无数回。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也发现,二人配合的默契度越来越高了!
——
二人告退之后,由宫人带领往所谓的“净苑”而去。
殷璃飞此时也是越发好奇,那个要救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本以为是朗青疏的故人,却被骁王养在宫中。以为是皇室中某个重要的人,又觉得骁王对那个人的态度很奇怪。
让自己先通过考验是谨慎,但就这样简单的考验了一下,就放她和宫笑进去了。自己都不陪着一起去看看病人,便显得对那人漠不关心。
穿过几重殿宇后,很快,就到得所说的净苑。殷璃飞仰望了一眼上书“净苑”的高耸牌坊,又朝园内眺望过去。
却见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木,感觉从净苑里面穿出来的风都比她站着的土地外凉爽很多。
而后拾步踏过矮一截的阶梯,发现,大理石地板到这里就断了!沿着路径往里,便只是普通的鹅卵石铺地,鹅卵石径上的缝隙里长满青苔,可见这个园子很少有人过来。再走了几步,拐了几道弯。仿佛已经远离盛夏,殷璃飞都不禁为园子里的凉气打了个哆嗦。
再放眼四周,入目的绿、横亘在林间没有清除的腐朽断木、上覆肥嫩的木耳……耳边是鸟语虫鸣,让殷璃飞错觉误入了原始丛林。
“她躺了三年不能动弹,身体里的脏器在不停的衰败。为了延续她的生命,我用了蛊。眼前的环境,便是为了那些蛊营造的!”宫笑看出殷璃飞的疑惑,解释道。
殷璃飞了然,不禁压低声音问道:“咱们要救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宫笑闻言看了殷璃飞一眼:“那个与你救人没有太大的干系!”这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了。
看了眼前方带路的内侍,殷璃飞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很快,终于穿出树林,见得远处一座小阁楼。阁楼的建筑一改西蛮风,却似北齐的风格。只见小楼外的回廊里缠绕着紫绿色的藤蔓,有的穿过镂空的窗棂,戳破窗户纸,甚至伸进了屋里。
殷璃飞都不禁担心,住在这样的地方,人躺着几年不动,会不会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藤蔓缠绕了一身,而成养分?
摇去那让自己毛骨悚然的念头,随着楼里一个婢女推门出来,立即恭迎上来。
“圣使!”那婢女先是抬眸看了眼殷璃飞,便侧立在房门外。
宫笑停住步子:“小主的情况最近如何?”
“回圣使,情况很稳定,只是近来长了个子!”婢女回道。
“嗯,你且退下吧,我进去看看!”宫笑吩咐道。
“是!”那婢女领命,便朝门口走廊的另一端去了。
宫笑便抬步跨入门槛,殷璃飞随之跟上。进屋后发现,这间屋子还是挺干净整洁的。藤蔓也没有爬进来,只纠葛在隔壁的房间和回廊里。
再往里走了几步,宫笑抬手掀开一道帘幔,就见得里面一张吊帐的床榻,从顶端垂落下来的纱帐垂地,隐约可见纱帐内躺着一个人。
随着宫笑将最后一道纱帐撩开,殷璃飞见看清了床上人的全貌——
只见床上是个妙龄的女子,女子一张清秀的小脸沉静安详,露出雪色衣袖的肌肤几乎赛过衣衫的颜色。应是身体的原因,也因为长年不见阳光。
确实,透过窗棂的光都照射不到这里,此处便显得阴暗。女子躺在此处,便显出几分孤寂凄凉。
看着女子无知无觉的样子,殷璃飞心底几分恻然。尤其走近的时候,几乎是闻不到女子的呼吸的。于是伸手轻扣上女子露出薄被的手腕,探着了脉搏——是动的!
宫笑站在旁边不语,只静看殷璃飞动作。
殷璃飞探过女子的脉搏后,指尖又在她的发间摸索过,好一会儿收回了手,眼底却有几分凝重。
“如何?”
“几处重要神经被淤血压着了,动则可能殒命伤本,不动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等淤血散尽她自己醒来。当然,也有可能这淤血到她这样躺死也散不尽……”殷璃飞说出自己诊断的结果。
“我也担心蛊虫噬咬伤着她的神经,所以,只敢在她颈部以下施放,以保持血液的畅通。”宫笑皱眉,也说出自己这些年的难处。
之后,两人一同望着榻上的人陷入沉默。
“你可有办法?”少许,宫笑开口打破沉默道,声音也比以往严肃了很多。
“我在想!”殷璃飞答道,想了想又说:“化瘀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是那神经太危险,搞不好她醒了也只会是个傻子!”
“也就是说,你可以救醒她!”宫笑眼睛一亮。
殷璃飞因得他过于激动的语气转眸看他,瞬时明白他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想完全治好了人,而他的意思是只要人醒来,不计后果如何。
犹豫了一下,殷璃飞开口:“九成醒,七成傻、一成亡!”而后面两种都不是她身为医者的初衷想法。探看过病情后,她还以为,这个女子救不醒,只是她的亲人也无法做这个抉择,所以僵持了这些年。
毕竟不动这血瘀,她有可能醒也有可能康复。一旦动了,若是傻了,损害的神经怕再无复原的可能!面对一个傻子或一个活死人,都是两难的选择啊!
“九成几率已然不小,能醒就成!”宫笑朗声道,完全没有听见殷璃飞说的后两项要点一般。
殷璃飞不禁凝眸看他,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003章 花前月下
宫笑迎着殷璃飞的眸光,勾唇笑道:“你现在还管她治好了会傻?你要知道,如果她醒不了,你就得死!在一个陌生人和自己的性命之间你选哪个?”
殷璃飞听罢不赞同的摇了摇手指:“你要我怎么说呢?为了自己的性命去伤害一个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无辜?”
“她无辜?”宫笑冷笑,“她无辜的在这里一躺几年,那些因她而被朗青疏害死的巫蛊一族难道不无辜。这些年溟楼在各国杀人无数,那些被佣金买走的性命就不无辜?还有因为溟楼的佣金壮大的骁王队伍,因此才能进犯北齐,你们那些死去的北齐将士不无辜?”
“救人并不是你们能够去伤害其他人的理由,害人的是你们,她却什么也没有做!”殷璃飞皱眉。
“哼,我宫笑自问没有那么高尚,我伤害别人的理由,不过是想自己活下去!”宫笑冷嗤道,“而且,这些话,你应当跟朗青疏说去,如没有他,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眼前的是你与她,你选一个!”
说着抬手指向榻上安静睡着的女子!
殷璃飞一时沉默,其实觉得宫笑的选择并没有做错。如果换成是她,大哥被人拿捏住,就算不为自己,她也会选择先保护自己的亲人。而这一路循环下来,也确实是朗青疏不愿意放手。
可是她此时的立场是,救这个女子,她可能会傻,不救她,她也各种生存或死的可能。
再观她自己,宫笑要杀她,也不是说立即就会动手的事情……
“我研究研究吧!有些药物我以前只是看过,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动过手。具体药方对不对,我还得调试一番!”殷璃飞最终道。
宫笑看了殷璃飞一眼,见她半妥协的样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需要的东西我会开张单子给你!”殷璃飞说,再看了榻上的人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段时间,你便住在这里吧,这地方也清静!”宫笑说道。
殷璃飞已经走出门槛,闻言左右看了一圈:“你让我在这里野营啊?”
宫笑淡看了她眼便径直朝走廊的另一个方向拐去,殷璃飞随机纳闷的跟上。不多时,就到得另一扇房门前,宫笑抬手推门:“你就住这里吧!”
门开的时候,入目的是一顶药炉。房间里整体还算宽敞,四面窗棂是整齐完好的。刚刚从外面进来她也有注意到,蔓延了整个小楼的藤蔓却在离这间房间的一米处停住。
“药柜在左边的房间,装的多数一些我原本为她治疗所需的药,不够的我会再让人送来。右边的房间,就是你的卧房!”宫笑解说道。
殷璃飞也已经在屋里走了一圈,左看看里面林立的药柜,嗅得里面的空气阴凉却干燥,确定药的确都是好的。
又到得右边的门口掀开帘子看了看,只见里面的空间不大。只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顶柜子,还有一把椅子,便无他物,唯一的窗户是对着门外走廊。可见屋外葱郁的树林,以及奇诡纠缠的藤蔓。
“这是你的箱子!”这时宫笑又说。
殷璃飞闻言诧异回头,就见宫笑从正屋的一个柜子里拎出一只箱子,可不就是她遗落在他们手里的。
殷璃飞走到他跟前,打开箱子检查了一番发现东西不少,这才抬眸望向宫笑:“我一个人住这里,连个打下手的也没有?作为一个傻子,这样妥当吗?”刚刚一路走来,发现这个叫净苑的地方似乎只有两个婢女。
一个在门口看着,一个在苑内照顾那昏迷的女子。
她倒不是真想有人帮忙自己,而是在想,自己“单独活动”的空间究竟能有多大……
“你不是收了我的学费?”宫笑挑眉问道。
殷璃飞听罢惊诧看他:“你也住这里?”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宫笑见得殷璃飞的表情故意模棱两可的道。
殷璃飞眸子一眯,盯了宫笑好整以暇的表情几眼,而后啪的一声合上医药箱:“这倒是!哎,怎么感觉又饿了!”
说罢往正对门口的方桌上一坐,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一支羊腿,以及手术刀来,就那样当着宫笑的面削起羊腿上的肉来。那也根本不是削羊肉的手法,小巧的手术刀在她手里玩转,沿着骨骼筋脉而走,削过的地方丁点儿肉皮不留,甚至不伤骨面。
宫笑眸光一闪:“所以,白日我会过来和你一道商讨医术以及救人的问题。晚上,我会住骁王侧殿!”
“你住骁王侧殿?”殷璃飞这才停了手上动作斜眼看他。
“嗯!”宫笑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竹筒往桌案上一放,又说:“虽然咱们是提前回来的,但以防万一,这里只有你与三个婢女居主,如果有危机情况,你就鸣这个炮竹,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殷璃飞眸光落在那炮竹上,思绪转瞬千转,怎么她觉着宫笑的话里有话呢?
“后面我会与骁王说,你见着医书药炉什么的,就沉浸其中废寝忘食……”宫笑说这话时自己都有点心虚的望向她手里还抓着的羊腿骨。
“呵呵!”殷璃飞听罢,忍不住笑出声。尤其想到之前在殿里,说起切除器官时,骁王下意识的动作。
宫笑睃了她眼,心底一阵叹息,又开口道:“今日就算了,连日奔波你也累了,先就休息一日,明日开始再做打算吧!”
“还有这个,是这殿内的地图,你没事别乱走,如果真不甚走丢的话,再照着这个回来!”宫笑这次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纸递给殷璃飞。
如果说之前觉着宫笑是话里有话,而这会儿可谓直白了。就差没有跟她说:这儿守卫不森严,你可以随意走动。走丢了也不要紧,还能看图回来。至于她为什么要走动,那就是天知地知她自己知了!
“你让我单独一个人住这里,骁王就如此信任我?”殷璃飞眨巴了下眼。
“骁王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我!”宫笑直接指出事实所在。
殷璃飞咂舌,很想问,他既然那么相信你,你还……不对哦,宫笑这是觉察到自己想做什么,所以故意“助纣为虐”。还是说,信任她已经是他们自己人了?
答案很显然,大家本是敌对而来,现在虽然在合作却连朋友也算不上,他怎么可能信任她?
又或者,他是故意做出这个样子,警告她安分守己呢?
“图收好了!”宫笑突然说,而后转向门外。殷璃飞眸光一动,将图纸揣进包里的时候,正好有三个婢女相携过来。便傻呆呆的往桌边一靠,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几人。
其中两个她见过,一个是之前带路引他们进净苑的,一个是看守昏迷女子的,还有一个打着哈欠。殷璃飞料想,这个应该是轮的夜班照看那昏迷女子的!
“以后,圣医会在这里负责医治你们的小主,你们可得仔细伺候。圣医性情时有失常,所以,需要静修,你们无事就不要到这边来打扰她!”宫笑正色的对三个婢女吩咐。
“是!”三婢忙应声,个个看起来倒是沉稳,并没有因为宫笑嘴里说殷璃飞有精神病而有所情绪波动。
宫笑吩咐完事情,又“安抚”了殷璃飞一会儿,三婢女便退了下去,只留殷璃飞一人在药炉里,走时还不忘帮她带上房门。
而人一走,殷璃飞立即精神抖擞,望了一眼屋外,确定三婢已经走远,这才忙掏出羊皮图纸观看起来。
才看了一会儿,殷璃飞就诧异不已。因为这图纸上不仅标明了各路的走向方位,就连各处的机关有几道,暗门在哪里都表示的清清楚楚!
殷璃飞正惊疑,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本能的一惊,下意识动作间,人就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别喊!”这声音入耳,殷璃飞愕然的无以复加,而熟悉的气息已经灌入鼻息,同时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期间。
殷璃飞僵着身子,待来人掰过她的身子面对她,便是再熟悉不过的俊美容颜入目。对上哥舒璟漆黑的眸子,殷璃飞唇瓣张了张,这刻感觉眼睛湿润,有很多话想说,但却都阻在了喉咙立难以成声。
“你——”怎么在这里?
殷璃飞想问,但话未出口,唇就被狠狠允住,同时腰肢也被紧紧扣住紧贴他温烫的身体。这一吻很深很长,只压的殷璃飞感觉呼吸不能,差不多要断气,而整个人也快被揉碎进他的骨血里差点碎了才被松开。
“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顿,可又舍不得,你说你这么不听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哥舒璟依旧将怀里的娇软身躯按在胸口,不愿意放手。
殷璃飞也反手紧紧抱住哥舒璟的腰,没好气的回道:“你恶人先告状,你才该打好不好,告诉你别信那什么心头血的事情,你偏偏不听,要拿自己的命跟我开玩笑!”声音里明显带着鼻音。
听见这声音,哥舒璟忙松了一点怀抱要去看殷璃飞的脸。却见殷璃飞眼睛红红的,清灵的眸子里盈了一眶的泪,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见得他心头跟着一揪。
“你都知道了?章程告诉你的?”哥舒璟抬手轻触她的眉眼,满目心疼。下意识就觉得,殷璃飞之所以自己带着蛊毒跑出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是知道了,可不是章程告诉我的!我当时虽然看似昏迷,但意识可清醒着呢!”殷璃飞澄清道,见得哥舒璟眸露诧异之色,不待他说话抬手捂住他的嘴就抢过话:“我已经跟宫笑证实过了,那就是他们故意设计你的。所以你要是真为我受伤,到时候三王趁机内讧,你怎么应对?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有事,我又岂能安生立命?”
“我这不是好好的,飞儿,你担忧的太多了!”哥舒璟叹息,热气拂过殷璃飞的指尖,搔的她手心发痒不得不收回。
再想他的话,怎么感觉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没有告诉你的是,诸事我原都已经安排妥当。届时就算我伤重,这场仗也依旧会胜,三王一时半会儿也乱不了这天下!倒是你的情况危在旦夕,不容我多犹豫!”哥舒璟叹道,抬手轻抚过殷璃飞耳鬓的发,指尖流连在她的眉目,几分难以言说的贪恋溢于言表。
没有说的是,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也已经为她安排好后路。
曾经他为这天下而烦忧,但天下却并不是他的全部。这江山千万里如画,就算因为一个谁而覆灭一夕,下一朝还会再迎着日出而起,而后千秋万代不息。
而他呢?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在哪里,但有了她的时候,便仿佛在泼墨的水墨画里染上了万紫千红的色彩。习惯了这姹紫嫣红的世界,觉得,如果突然没有了她,这万千风景予他便也会跟着失色。
而内心的一股执念告诉他,纵使他看不见了,也要让这色彩继续下去,不管予他的梦还是现实里都不破灭。
他也以为,她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他为她甘愿奉上性命,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舍不弃!
殷璃飞听罢,感觉喉咙越发堵的厉害。万千情绪在心中翻涌,逼的她眼睛不停的发热。
“江山安排好、国事安排好、我也安排好……然后你自己就可以放心了?”殷璃飞说到这里,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却一把推开哥舒璟,背对着他。
这一刻一个答案很清楚,他爱她,可是觉得她却不一定同他那般了……所以,他觉得,她无论如何都能够活得下去,不论有没有他都一样活得精彩。
其实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呢?她难以衡量!原来不知道莫名其妙穿越到此是为了什么,只是觉着,如果没有了他,她穿越到此的意义也就结束了!
当初她选择他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多少感情的,甚至因为他对自己的好而愧疚。但到今天再将这个问题摊开了,却觉得心底的难受尽是难以言喻!
“我不能放心,否则我又如何会在这里?”哥舒璟叹息,张开双臂又从身后将她环进怀里。
殷璃飞身子一颤,紧抿着唇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又还能说什么?在他心底,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在意他的,却还为她冒险追到敌国。单他这份感情,她有什么好怨怼的?可是,依旧觉着莫名生气!
“哥舒璟,你浑蛋!”殷璃飞哭着骂道,猛然转过身,抬手拉下他的头,狠狠的咬上他的唇。本来是想用牙齿狠咬他一顿的,但真正张开,却又下不了口。却让怔了一下的哥舒璟回神,得以找着空隙,反将一军。
当哥舒璟的手再扣上殷璃飞的腰时,这一吻便从最开始的惩罚撒气,到后来因为多日不见的牵挂和思念引燃一番烈火……
被拦腰抱起的时候,殷璃飞还没有感觉,但当被搁放到陌生的榻上,殷璃飞的意识瞬间清醒。忙趁着哥舒璟空手解腰带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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