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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鸳鸯蝴蝶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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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霖的眼都红了,他忍不住低吼:“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就算是穷得去拉车,也没动祖坟里的一件东西,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显然不怕,因为那不是他们家的祖宗。”溥瑛道,连忙拉着他坐下。
金凯这才把从凯尔索那里听到的事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事情发生在头天半夜,有人听到山上一声炮响,还以为谁家在放炮,大家都在意,第二天早晨看坟的人上山查看才发现坟墓被人炸出个大窟窿,于是赶紧去找了巡警。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溥瑛看得出他心里很难过,就自告奋勇的同行。
金凯便说:“你和他回去也好,估计少不了跑腿了,上上下下都要打典事情才能水落石出。”很多旗人日子过不下去,就偷偷的把祖坟刨了,陪葬品卖掉,墓地附近的树也砍光了去卖,但祖坟附近的树是风水树,其实是万万不能砍的,可人穷到一定份儿上也顾不得许多了。
“我估计他们早就跑了,怕是我们回去,都已经出洋了吧?”彦霖低垂着头,他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就连老祖宗的尸骨保护不周,他真希望自己能像从前一样,有一队护院,还能有洋腔傍身,那样就可以手刃仇人了。
“别胡思乱想了,以为他们个个都有那脑子么?”大阿哥安慰他,却也不由得为自己家的祖坟担忧起来了,香山附近是有人守灵的,按说不会那么容易让匪徒得手,但眼下兵荒马乱的,谁也说不好会发生啥事。
金凯见时间不早了,就又说道:“明日有人会送票过来,大阿哥你就上了车再补票吧,我怕时间来不及。”
“行,麻烦你了。”他客气的说,虽然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人,但家里的生意还要仰仗此人帮忙呢,就让金凯继续做看门犬吧。
直到金凯离开,溥瑛才又道:“咱俩先睡吧,今晚就不弄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搞这种事的时候,彦霖一定没心情了。
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默默的点点头,明天一早他先要去趟翠兰那儿向她暂时告别,他还担心额娘受不了这个打击,又会卧病在床了。
“我也担心我家的祖坟,唉,真是乱世!”说完他就走到桌前,为王爷倒了杯热水。
“我一定饶不了他们!”平日里的彦霖是个温吞憨厚的男人,可若是有人惹了他的家人,他是会拼命的。
“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闹了,现在可不是大清国,没人给咱们撑腰。”溥瑛知道彦霖从前是个惹祸的根苗,也听说过此人的光荣事迹,但现在他们旗人可是被视为“鞑虏”的异族,汉人巴不得他们滚回东北老家自生自灭,这个节骨眼要是惹出是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仇还没报就被人弄大牢里蹲着都有可能。
“大不了一条命,反正我有两个儿子呢,不怕绝户。”王爷紧咬牙关,这些年来的挫折和痛苦经历就像是澎湃的大浪似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因此,他再也不能忍了!
大阿哥拍拍他的肩:“有我阿玛呢,他会帮着疏通关系的,定然会找到凶手,还你家公道。”但他也明白估计有些陪葬品是追不回来了,这群贼会找个牢靠的买主迅速销赃。
彦霖心里也是明白的,祖宗们的东西恐怕丢了不少,他尤其是心疼阿玛,操劳了一生,当了一辈子和事佬,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殊荣,就连到了阴间都不得安宁,阿玛去世之后往日里来往的好友全都销声匿迹了,他们遇到困顿之时,只有载堃伸出了援手,这个世间带给他的尽是痛苦和折磨,他又何必再顾及什么道义,脸面呢?就应当和仇人拼个你死我活才是……
第24章 妹妹
三天后,二人匆忙回到了北京。
彦霖进了家门,就直接去了客厅,太福晋正和堃哥坐在客厅里等他。
王爷风尘仆仆的上前问母亲:“额娘,您身体没事儿吧?”他怕的是母亲因为这件事受了刺激而病倒,但老太太却很冷静的坐着,招呼他坐下。
“我和载堃商量过了,不如起灵吧。”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话的,换做是大清那会儿,她可是忤逆不孝,要被赐死的,但眼下的问题却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表情何况这贼已经上门来了,如果他们听之任之,贼人还会再次卷土重来。
“额娘,这万万不可啊,就算咱家穷到吃不起饭,我都没有动过祖坟里的半块钱,难道您想让阿玛不得安宁么?”他做梦都没想到母亲会讲出这话来。
她皱着眉慢慢的摇头:“当然不是,但此时非同昨日,世道变了,咱们没有能力守住祖坟,不如把墓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算了,不然最后也会让强盗全偷走,那同样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她何尝不心痛,可思前想后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恰当的,最后至少祖宗们留下的东西没有便宜外人。
载堃也点头道:“嗯,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这次虽然发生了这么不好的事,可却又有件好事来了,算是好事吧。”
彦霖不解的问:“还有好事?”
正在此时,溥瑛也走了进来,坐到了靠近父亲的位子上旁听。
太福晋接过了话茬:“嗯,是好事,当年我不是和你讲过么,你阿玛曾经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前几天咱家的祖坟被盗,就有个年轻的姑娘到山上去守着了,后来一打听她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虽然她不想承认那个叫蕙儿的姑娘是自己家的人,但人家可以拿出几样信物。
“我有个妹妹?”彦霖很吃惊,他前头只有姐姐,相继嫁人了,都不住在北京,一个在蒙古,另一个跟着姐夫回了东北,如果在北京他还有个妹妹,这确实是件好事,但他发现母亲并不开心,是哦,看似老实的父亲金屋藏娇多年,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了孩子,一定让额娘很伤心。
载堃已经见过蕙儿了,觉得那姑娘挺稳重的,便说道:“嗯,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孩子,年初她的母亲病逝,就她一个人生活了,之前,你阿玛把她们安置在天津。”
“怪不得我阿玛每个月都要去天津办差呢,那她的意思是?”彦霖不知道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是想和他们一起生活?
“她孤身一人,又没婆家,我到是觉得你们应该一起住。”载堃说完,就让周平给大家上茶点。
“一会儿,你们先到山上看看,至于蕙儿的事,等尘埃落定再说吧。”太福晋很头疼,若说是自家的祖坟起灵,可却要给那些当官的分一杯羹,实在是不公平,可就算是堃贝勒出马,他们也要拿出三成给别人。
吃了午饭,溥瑛就和彦霖去西郊了,他们开着车来到山脚下,便看到了守候多时的泉叔,刘三泉已经两鬓斑白,腰腿不如以前灵光了,他坐在山下的小饭铺前把情况都和二人说了,一会儿就和他们上山。
三人正说话的工夫,就看到饭铺内走出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模样并不算特别的出众,但眼眸中透着一股聪慧劲儿,身材匀称,圆脸盘,笑起来很迷人,她身上穿着素色的旗袍,梳一根乌黑麻花辫,朴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青春魅力。
“哥,我是蕙儿。”她帮二人端了茶过来,羞答答的自我介绍。
“你别说,你们俩还真像呢。”溥瑛笑着说,二人一看就是兄妹,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可轮廓却很相像。
蕙儿看到英俊的大阿哥就更不好意思了,她低垂着眼帘不吱声了。
彦霖看到妹妹,连忙起身道:“从前不知道有你这个妹妹,如今相认,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蕙儿抬头望着哥哥,有些犹豫不决,她怕太福晋容不得自己,母亲活着的时候,一直不愿意出面就是因为怕被正室嫌弃。
此次,她独自上山祭拜祖先,就遇到了祖坟被盗的事,她跟着看坟人一起找的巡警,这才倒出了自己的身世。
“你在天津无依无靠的,又是个姑娘家,哥哥我很担心你啊,若是阿玛还活着,他也一定赞成你和我们一起住的。”彦霖发自内心的喜欢蕙儿,他从小就盼着有个妹妹,但却一直不能如愿,如今凭空多了个妹妹,他自然是欢喜的。
听到这话,姑娘才点了点头,虽然并不了解哥哥是怎样的人,但听到他这么讲话,她的心里也暖哄哄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刘三泉就领着两个年轻男子上山了,巡警正在原地等候,让家属来清点物品,索性只有彦霖的曾祖父遭遇厄运,其他的坟冢依然完好无损。
坟冢被炸出一个水缸口大小,正好够一个人下去,彦霖索性找来了村里的三个壮丁,把坟都刨开,无论如何,这座坟要先起灵才行,要不随便谁都能顺手牵羊了。
干活干到太阳快落山,彦霖就和溥瑛坐在山腰的岩石上休息,通过旁边的石台阶上去就是祖坟了,今晚他们就住在祖坟旁边的守灵人小屋内,泉叔已经下山准备被褥和吃的了,怕的就是半夜有人趁着不备偷东西。
“我小时候最喜欢来这儿玩了,那时候并不知道祖坟的意思,这片山林都是我家的,不过现在就剩这一小块儿了。”彦霖说道,每年他们都要来此处祭祖,清明一次,过年前一次,有时阿玛也会心血来潮带自己去附近的山上打猎,那是他童年最愉快的记忆了。
溥瑛望着不远处的晚霞,悠悠的说:“我家祖坟在你们北面,还有个庄子在呢,这几年一直在英国念书,就没怎么去过,今年清明一定要去祭拜,不然我达达(爷爷)晚上该找我来了。”
“老王爷人很好,做事雷厉风行,我特别欣赏他。”彦霖扭过脸,看着旁边的大阿哥,对方刚好冲他一脸。
“我懂事的时候,他老人家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们常年在英国,他很是惦记,还好见了最后一面,否则我这辈子都会遗憾的……不过,有时还是会想起大清国时的往事。”溥瑛对于大清国的生活其实到不是很留恋,因为他懂事的之时,就快要民国了,他看到的更多的是百姓对王朝的愤恨和不满,甚至还遭受过同龄人的霸凌,当然弟弟溥薆更甚,常常因此和别人打架。
彦霖悠悠的叹息:“尽管谁都知道大清国不可能享永世太平,但谁也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完了,我阿玛对我说过,我这辈子大概不会有他过得那么舒服,却也没料到会这么早就改朝换代了。”
“就算不改朝换代也是苟延馋喘罢了,或许您这个堂堂王爷,每年只能领200俸禄了,连全家大小都养活不起……但现在这样儿确实不好,三天两头的打仗,老百姓不得安宁。”谱瑛递给他一支洋烟,又帮他点上了火。
彦霖道:“可不是,现在最有权势的人是军阀,要不我干脆跟着他们混吧,或许还有出头之日呢。”
“你要真想当兵到不难,只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真要是打起仗来,枪炮不长眼的,命说没就没了,妻儿老小受得了吗?”大阿哥知道太福晋把王爷当成至宝看待,要是此人真的送了命,估计老太太也活不了了。
王爷低垂着头,边吸烟边道:“就是因为我额娘我才没有当兵的,怕她老人家受不了,也怕巧萍早早的守寡,若是真是想熬出头,那是必须有军功才行的,就算是再改朝换代这个规矩也变不了。”
“你说错了,主要还是靠脑子,武海,我阿玛的朋友,他当初只是绿营兵,后来就混成校官了,你若真想参军跟着他混,他会照应你的,光有匹夫之勇只能当炮灰,还得会算计,保住命,活着才有加官进爵,死了就屁也没了,别指望着国家能养活你全家老小。”溥瑛说道,一回头就看着泉叔和两个人一同从山下走了上来,其中一位就是蕙儿。
“蕙儿,你怎么也过来了?”彦霖见到妹妹十分的高兴,亲自接过了姑娘提着的箩筐。
她抹了一把汗说道:“给你们送饭上来,待会我还跟着老板一起下山呢。”
三泉身边的正是山下饭铺的老板,年近五十的老钟,他这几天要负责伙食,蕙儿暂时就住在自己家里,他礼貌的向二人问好。
“王爷,贝子,晚上山上凉,我多给你们备了一套铺盖。”老钟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虽然王爷不再是王爷了,可从前他们一家还是受过老王爷的关照的,所以这些年来就义务的为王爷守祖坟。
“您客气了。”彦霖和他见过几次,每次上山扫墓都是对方负责招待的,和父亲也是旧识。
“咱先把屋子收拾一下,让他们能住,屋里太脏了。”三泉说完就跟着老钟去打扫房间了。
蕙儿给他们拿饭食,亲自倒了茶水,坐在对面的台阶上问:“我听泉叔说明天贝勒爷要过来。”
“对,我阿玛要带朋友过来把事情摆平了,尽量让他们少拿点儿。”溥瑛接过了话茬,他发现姑娘不敢拿正眼瞧自己,很害羞。
“想不到的是,自己家的东西还要和外人分,这什么世道啊!”彦霖抱怨着,喝下了已经凉透了的茶,还好饭菜还有热乎气。
“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吃饭吧,万事都要排在吃饭之后。”溥瑛端起碗,就吃上了,虽然菜的味道说不上美味,食材却是最新鲜的,应该是这村里买来的。
第25章 家贼难防
傍晚,三泉和二人就住在了祖坟旁边的小屋里,半夜山上很凉,所有人都把棉被裹在了身上,彦霖睡得迷迷糊糊的让溥仪瑛钻了被窝。
溥瑛搂着他贴着耳际问:“去不去尿尿?”他想上茅房,但又有点儿害怕,可又羞于出口,于是只能拉着此人一同前往。
“干嘛……钻我被窝?”彦霖揉揉眼,翻过了身,他还真有点儿想尿尿了。
“走,尿尿去!”大阿哥把他揪出了被窝。
二人披上衣服走出屋子,来到了凉飕飕的院子里,院儿内就三间瓦房,院门旁放着一个石磨,在月光的投影下看起来就像个怪物似的,让溥瑛出了一身冷汗,从小就能看到莫名其妙的东西的他,是被吓破了胆的,尤其是晚上,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他就更加不安了。
茅房在院子右边的角落里,溥瑛赶着第一个上,生怕彦霖上完了回屋,把他一个人丢这儿。
溥瑛上完厕所,就站在院子里和里面的彦霖讲话。
“你见过鬼吗?”
站着尿尿的彦霖半睡半醒的答道:“做梦的时候见过。”
“我小时候经常能看到,大约十三四岁之后就见不到了,不过现在还是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呆着,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这儿呢。”儿时,如果他看到莫名其妙的东西就会跑到额娘的身边赖着不走,阿玛也拿自己没辙。
彦霖这才睁开眼,笑着说道:“原来你怕那些玩意儿啊……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此人看上去是个爷们儿,却像个女人一样胆小,居然怕子虚乌有的东西,虽然他算是半个佛教徒,可对于鬼怪这种东西还是不大相信的。
溥瑛听到这话,当然很生气了,他不满的说:“要是你也见过就不会说得那么轻松了,我小时候每次和阿玛到祖坟扫墓,回来总会闹病,后来我达达就不让我跟着去了,说我眼净,会被吓到。”
彦霖不好再笑话他,就穿好了裤子,可忽然听到后山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溥瑛自然也听到了,他低声问:“喂,你听到没?”
“嗯,有人在后山。”彦霖赶忙跑出茅房,回到屋里抄家伙。
睡在炕上的三泉也惊醒了,连忙问:“王爷,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在后山,您屋里呆着吧,我带上□□过去看看。”彦霖把放在墙角的□□和子弹夹背上,就跑出了门。
溥瑛也跟了出去,却让他拦住了:“你在后面帮我放哨,咱就一把枪,出了事谁也顾不上谁,你有个好歹,我没办法向你阿玛交代。”
“我怕鬼,但我不怕人!”他说完就拿起大门后的铁镐,跟着彦霖跑了出去。
声音来自祖坟方向,应该是有人又要图谋不轨了。
二人绕过院子,来到了后山,借着一点月光就看到了右边坟墓旁蜷缩着三个人影,那刚好是他们白天全都刨开遭到洗劫的坟墓,埋着彦霖的曾祖父。
“滚开,要不老子一枪崩了你们!”彦霖怒吼着,把枪架到了肩膀上,随时准备射击。
其中一个胆小的人,吓得屁股着地,但另外两个显然是江湖上混的,趁着夜黑风高,对方可能瞧不清的状况,不服输的喊道:“借两钱儿花花罢了!”
“放屁,这他妈是你家祖宗吗,我撒泡尿让你们喝了,你们三跪九拜,叫我声爷爷,我兴许会认你们当孙子!”彦霖朝三人大叫,就在他说话的工夫,三泉已经在屋门口放了烟火,通知山下的老钟喊人去了。
“妈的,他们叫人去了!”领头的男的关外口音,说话瓮声瓮气,现在他们得赶紧开溜,不然一会儿被逮到恐怕凶多吉少了。
“老三,你干嘛呢,还不赶紧走。”一旁的瘦高个儿,忙着把怀里的东西揣好,就去抓蹲在地上的年轻人。
但老三被彦霖一嗓子给吓傻了,半天都没动窝。
“别管他了,咱们赶紧走。”领头的说完拔腿就跑,只听得后面传来两声枪响,他情急之下也拔出了□□还击,但晚上太黑了,根本看不清目标,只是模模糊糊的瞅见两人在柏树后面。
躲在树后的二人没被子弹伤到,彦霖就又朝对方开了几枪,就听到“哎呦”一声,应当是击中了个子最高的那个贼人。
带头的看到把兄弟被打中,犹豫了片刻,还是丢下对方独自逃走了。
泉叔赶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擒住了两个匪徒,打着火把的三泉看到瘫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惊讶的喊出了声:“你不是老钟的儿子吗?”头几年,他在前门见过这人,老钟说小儿子不争气,经常耍钱喝酒,头几年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溥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家伙监守自盗,真是家贼难防!
彦霖仔细打量着对方,这才发觉确实面熟,这才想起此人乃是老钟的么子。
等到七八个村里的壮汉赶到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凌晨了,大家挤在不大的屋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纷纷职责钟明杰吃里扒外,恩将仇报,把老东家的祖坟刨了,虽然现在王爷已经不再是村里的地主了,但大家还是顾及着多年的情分,对彦霖依然比较尊敬。
老钟已经用棍子老么揍了一顿,老泪纵横的坐在角落里大骂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畜生了!”
跪在地下的钟明杰嚎哭着:“我也是逼不得已,缺钱花啊!”前些日子他搭上个女人,那女人听说自己家给车王爷家看坟,就怂恿他找人一起把墓挖了,能得一大笔钱,至少三五年都不用发愁生计了。随后,他就找了两个结拜兄弟来合谋,三人约定平分东西,头几天晚上已经拿走了一些小件的金银器件,但巡警来了之后他们没敢露头了,直到自己回村打探消息才知道巡警走了,所以决定晚上再动手的。
“你惹了大事了,要蹲监狱了。”邻居家的大叔旁观者清,他就觉得这小子不是好玩意儿,很久没回来了,前几天突然在村里出现,还故意和村里的人套近乎,但却没几个人肯搭理的。
另一个同伙,因为受伤靠在墙根哼唧,虽然好心的车王爷帮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腿上的子弹却实实在在的留里面了,身上藏着的细软也都被众人搜出,估计老大过几天就会被通缉了,从此过上亡命天涯的日子。
“缺钱也不能拿人家祖坟里的东西,那是要断子绝孙的!”刘三泉板着脸说道,他也开始担心贝勒爷家的祖坟了,但香山的庄子还是堃贝勒的产业,应该不会有人敢打主意的,毕竟堃贝勒交友广泛,又是个公认的大善人,那些贼人土匪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呢,盗墓的会专门找软柿子捏。
彦霖坐在炕头半天没说话,他都不知道该拿钟明杰怎么办了,于情于理此人是该送交警局,可钟老汉毕竟为他家义务的守灵守了近十年,他再怎么说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看出他心思的溥瑛把他拽到了屋外抽烟,借着这个机会问道:“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蹲在树下的彦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了……老钟是个好人,但他的儿子却是个坏种。”
“你考虑清楚就成,别人说的话是次要的,但损失肯定有了,你别指望能给追回来。”溥瑛道,因为其中一个人已经逃走了,估计会拿着赃物到偏远的地方躲避,要想抓住也并非易事。
“我知道,但毕竟抓住他们两个了,另一个也能知道是何许人也,至于能不能抓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反正我也没期待巡警能破案,说不定他们心里还高兴呢,因为可以分得一杯羹了。”就算再改朝换代,办事也要拿钱的,光有钱还不成,还得有面儿,谁也不会对事不关己的事儿上心。
“等白天我阿玛过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吧。”他拍拍彦霖的肩膀,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屋睡觉去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泉叔他们来办吧。
第26章 分一杯羹
第二天晌午,载堃和杜真,载渝三人跟几个巡警来到了山上,了解完实情后,爱新觉罗家的几个男人便坐在一起商量,打典的钱从三成说到了二成也算是有了大进展。
“现在就看你的想法了,是把他们关进牢房,还是私了?”载堃问彦霖,最后拿主意的得是人家,他们只提供意见罢了。
坐在炕上的王爷答道:“我琢磨了半宿,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家老爷子为我们守了那么多年祖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要是老钟用了苦肉计,他又不得不卖这个面子,或许就是自己的心肠太软了。
溥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只得叹了口气:“就你还想当兵,这么心慈手软你到了战场上能杀人吗?”
“你要当兵?”贝勒爷疑惑的问,怎么这位的想法总在变啊!
“其实打开始我就想做武官的,但我额娘身体不好,我怕她为我担惊受怕,所以就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着。”他说道,这是他打小的理想,却一直未能实现。
载渝跟着过来是为了给报社写新闻的,他插嘴道:“据我所知咱家还没有为政府军队服役的人呢,你要真的当了兵,又成大新闻了。”
“我不过就是说说,我额娘不会同意的。”彦霖低下头,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虽说眼前有着几个选择,但哪个都不是他最喜欢的,参军才是他的梦想。
溥瑛看到他和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好男儿志在四方,只有没出息的人才守着自己的窝不敢外出闯荡呢。
吃了午饭,杜真(载堃从前的部下,如今在政府任职)就从县里回来了,事情办妥了,明天县里派巡警过来清点财务,就可以正式起灵了,把坟墓里的陪葬品弄出来,然后再新修好坟头,重新给祖先安葬,一切费用都由载堃先垫付,钟老汉为了不争气的儿子再付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费,这件事就算了了,但倒霉的老二由于拿不出赔偿费,只得进了监狱,做过强盗的老大被再次通缉,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进北京城了。
载渝跟着拍了几张照片,又采访了一些村民后就跟着堃贝勒回了城,在路上二人坐着杜真的汽车闲聊了起来。
“你和芳莲的事怎么样了?”载堃问他。
载渝长叹一声:“我都好几天没见着她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听说她和戏班子请了病假,在家歇着呢,我估计她不是病了,是武海不让她出门。”
“要不我帮你去劝劝武海得了,他只是不认可你的年龄,觉得你配芳莲太老了,到并不是觉得你穷,当然,这可能也是另一个理由吧。”载堃为这对苦命的鸳鸯发愁,不知道二人何时才能结为连理。
开车的杜真插了一句:“渝公爷,少见你这么豁达的爷们儿,能把自己的房子全都给了前妻,要我真的做不到。”
“别取笑我了,我只是用了这些房子换了我身家自由罢了,和她过的这些年,我没一天快乐过,每次都在互相折磨,估计她也是受够了。”载渝说道,如今他们都重获自由了。
“好的女人成就男人,坏的女人则不然了。”杜真其实说的是他自己,他成家较晚,老大才刚上中学,结发妻子当年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一儿一女,那时他的情况很糟糕,大清国没了,没了生活来源的他也和别人一样开始卖家里的东西,最后差点儿连房子都卖了,还好有个朋友介绍他去政府做事,他才算是摆脱了窘境。
“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么,过去的事儿就别再纠结了,只当做了个梦吧。”载堃和他曾经是同病相怜,唯一不同的就是凯尔索并没有绝情到从此再不出现,而还是和自己保持着来往,对他们的两个孩子依然关爱,照顾,他们的关系就从“夫妻”变成了合伙人,二人一起做生意,他的那份钱就由凯尔索帮着进行各种投资,每年他都能拿到分红。
“在困顿时期都能陪着你的女人才是值得珍惜一辈子的!”杜真说道,后来他又娶了新的妻子,首先看中的不再是外貌,而是品行了,如今的妻子虽然不外出做事,却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和孩子们相处得也很好。
载渝不住的频频点头,芙蓉就是最该珍惜的人!
载堃回到家,刚进门就被周平告知有客人到,他莫名的来到客厅,便看到太福晋正和两个男子坐着相对无语,三人的脸上都没个笑模样。
其中一个男子四十来岁,留两撇小胡子,见到载堃进来连忙行礼,看这行礼的姿势应该是满人。
“堃贝勒,我是正红旗的马佳氏,名焕荣,旁边的是我的弟弟焕德。”此人介绍自己的家事,脸上带着笑意。
“哦,你们好,先请坐吧。”他和这个家族本无来往,今天他们怎么会突然到他这儿来呢?
对面的太福晋终于开口了:“他们是来说起灵的事儿的。”她一天的好心情都让这二人给搅合没了,胸口一直在疼。
载堃坐到主人的位置上,看看两个客人,心里大概其有个谱儿了。
焕荣客气的说:“原本我们是来找王爷的,但他在祖坟忙着呢,所以我们今天就先过来这边请个安。”
瘦干蜡黄的焕德补充道:“嗯,我们其实没别的事儿,就是想拿回我们家的东西。”
“你们家的?”堃贝勒皱眉反问,呵呵,这事儿都传到旗人堆儿去了,够快的。
太福晋咬住嘴唇,一口气窝在心头,真想骂他们一顿,但又碍于身份不能发作。
“自然是我们家的,我的姑母是先代王爷的嫡福晋,从她老人家坟里拿出来的东西,难道不该归我们家吗?”焕荣理直气壮的说,他们听说车王爷家要起灵,马上就跑过来打听了,如果真的要起灵,就必须归还姑母的所有遗物。
载堃垂下眼眸,没有讲话,这毕竟是彦霖家的事,但彦霖又在场,他也不能任由外人欺负太福晋,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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