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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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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张问没有了下文,就作了个万福说道:“要是东家没有什么事,奴婢先行退下。”

张问突然说道:“等等,把衣服脱了,我突然想画一幅画儿,练练手。”

女子听罢又惊又羞,结巴道:“东……东家,这……”

段二三 腊梅

兴许腊梅不喜房间里的温暖,就像野骆驼不喜湿润的地方一样。刚刚插好梅花的花瓶,在女孩的挣扎的时候,掉到地上,“哐”地一声碎了。女孩确实在挣扎,赤身露体地挣扎。

张问的荣华富贵、社会地位、外表和才华,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对家里的年轻女孩们是个必杀器,原本是不需要用强的。但是他连别人的名字也没问,直接就上,使得那女孩心有不甘,觉得自己的贞操丢得冤枉,又加上对疼痛的恐惧,于是就挣扎起来、十分不情愿。

什么丹青都是幌子,却让女孩以为东家看上了自己,要先调情一番。于是她在半推半就之下,羞赧地脱下了衣衫。不料张问就连墨都不磨,就抱起白嫩的身体做那事。她挣扎、叫喊,都无济于事,张问出银子买了她,要做什么不由自己?什么调情、培养感情都是浪费口舌、浪费时间。

于是“哐”地一声,花瓶碎了。门外的丫鬟听见声音,忙走到虚掩的门口看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料看见张问和人正衣衫不整地干丑事。那丫鬟吓了一跳,却不敢吱声,正欲掩门而退。这时张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丫鬟,就说道:“重新去拿个瓶子,把我的梅花插好。”

门外的丫鬟只得怯生生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去找花瓶。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张问和那女孩已经一丝不挂地坐在火盆旁边、嘿咻嘿咻干事。女孩正坐在张问的腿上,满脸泪水,不住地呻吟、抽泣、讨饶。张问理也不理,只管用手托着她的翘臀耸来耸去。

拿着扫帚和簸箕的丫鬟涨红了一张脸,硬着头皮走到窗前,埋着头先把腊梅捡了起来,放进花瓶里、搁到窗台上,然后那扫帚清扫陶瓷碎片。有些细碎的碎片扫不起来,她就拿手去捡,她的手在不住颤抖,不慎“呀”地痛呼了一声,手被扎破了。而张问也没管她在做什么,依旧干自己的事。

丫鬟清理干净之后,怯生生地弯着膝盖道:“东家,收拾好了。”

张问听罢回头看了一眼那丫鬟,鹅蛋形的小脸生得倒也秀气,青丝下的颈脖也白生生的,就说道:“她受了伤,让她先休息一下,你过来。”

丫鬟见张问腿上那女孩疼得嘴唇发白,她心中恐惧,吓了一跳,说了一句“不要……”然后想也没想就逃了出去。刚出房门,正遇到站在外面的玄月和几个玄衣卫的女子。玄月挺着高耸的胸脯,冷冷地说道:“到哪里去?”

“我……奴婢……”丫鬟口不能答。玄月瞪着丫鬟道:“这里谁说了算?你弄不清楚,要不要我们教教你规矩?”

丫鬟肩膀一阵颤抖,想起在京师时有个奴婢得罪了玄月,被放到装满活黄鳝的大锅里煮的惨状。丫鬟牙齿咯咯直打颤,急忙应道:“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急忙逃进张问的房间,觉得还是陪张问干那事比较好一点,从刚才张问体谅腿上的女孩受了伤这点上看出来,他还知道点人的死活;玄月整起人来,却不管是死是活。

张问见那丫鬟又走了回来,有些吃惊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丫鬟自然不敢在张问面前告状、玄月在外边听得清楚,只得说道:“奴婢刚才是被吓着了,一时没有多想,出去之后才想起侍候东家是奴婢的本分,这就回来了。”

张问听罢笑道:“你倒是说得乖巧,不错、不错,人就得明白自己的本分。”说罢将腿上那半死不活的女孩放到床上,还牵了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转身对那丫鬟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脱了。”

待那丫鬟脱完衣服之后,张问瞧了一眼她单薄的身体,忍不住说道:“把手拿开,多大年纪了?”

丫鬟这才红着脸将紧扣在髋部的双手拿开,只见耻骨下边只有浅浅的稀疏细毛,就像婴儿长出的头发一般,丫鬟咬着嘴唇道:“十四。”

张问“哦”了一声,十四岁倒是可以嫁人了,但是经受自己这根大杵儿,可能要遭些罪,便说道:“我这东西太大了你遭受不住,过来,用嘴含着。”丫鬟悄悄看了一眼张问胯间的巨物,上面还沾着点点落红,还有些女人身体里的脏物。她强忍住恶心,跪到张问面前,拿着手搓了搓,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张问受了刺激哦地一声,痛快地呼出声来。

门外转角处的玄月等女子听到里面的对话,脸上也忍不住红了,有年龄大些的女人,听到张问说“我这东西太大了”,呼吸急促,差点将“小蹄子”几个字骂出声来。

丫鬟伸出舌尖在张问的蘑菇头上舔了舔,试探了一下,憋住气才将其含了进去。房间里响起人的喘息声、在空腔里滑动时的哔叽声。良久之后,张问才将粘稠的乳液弄进了丫鬟的嘴里。丫鬟含着那东西不敢吐,就怯生生地问道:“奴婢要吞了它么?”

门外的女人们听罢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女子愤愤地低声道:“这小蹄子居然把东家的……吃了?”玄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那女子才急忙闭上嘴。

张问意犹未尽,觉得这丫鬟的小嘴挺美妙,还想再来一次,后来一想,好几日没有和张盈亲热了,一会晚上要是她嚷着要来,自己挺不起雄风,却是很丢面子的事。想罢便放过了那两个女孩。

等张盈回来的时候,张问正一个人坐在案前写东西,自认什么弥端都没有。张盈的脸色冷冷的,不是很好看,显然已经知道了张问趁她不在家乱搞的事。

张盈伸手揉了揉脸,脸色变得温柔了一些,轻轻走过去,坐到张问旁边,把住砚台为他磨墨。张问这才看了一眼张盈,说道:“盈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张盈一边说一边抱着张问的胳膊,娇声道,“相公,你以后要碰哪个女人,先和盈儿说一声好不?”

“这……这个……”张问额头上冒出两根黑线。其实张问这样的地位和身家想搞女人很容易;又要搞女人又要哄好老婆,才有点难度。张问忙道歉道:“刚刚我一时兴起,你又不在,就……下回我一定先让夫人同意,行了吧?”

张盈听罢继续敲打道:“相公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堂堂的大丈夫,盈儿相信相公,相公绝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张问汗颜道:“是、是……”

张盈嫣然一笑道:“其实相公喜欢谁,盈儿也不会干涉。可是这样瞒着我,盈儿也不知道哪个女人侍过寝,万一有人怀上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就不好查清了。万一不是张家的血脉,咱们却当香火养着,就污了祖宗的灵位;可万一是张家的血脉,却流浪在外,就造孽可怜了。你让盈儿知道,盈儿就会好好看着那些侍寝的女人,让家里干净清明,相公说是也不是?”

这么一个理由,细想之下还真是有道理,张问顿时觉得自己的老婆还是明事理的,当即就真心诚意地说道:“我有盈儿这样的贤内助,是我的福分,我一定记住盈儿的话。”

此后张问果然收敛了一些,在沈阳过了些日子。眼看着腊月将近,朝里还没有消息来,张问寻思着恐怕要在辽东过年。

他时常要去巡抚行辕了解动向。问及袁应泰对于建州的后续方略,袁应泰竟然说丧师过多,兵力不济,防卫要塞都不够,对建州要缓和局势。张问顿时心有不满,这个时候建虏主力遭受重创,“英明汗”被俘,新的首领还需要时间整合内部,正是内忧外患之机,不趁机继续打击,还缓和作甚?

但是从袁应泰的态度看来,张问隐隐有些不对劲,袁应泰恐怕已经收到朝中东林的什么指示。就在这个时候,张问也得到了朝中的消息。张盈将信拿到他的房里,说是沈碧瑶送来的,关于朝中的事。

张问急忙接了过来,忙将信纸抽出,先浏览了一遍,然后细看。不出张问所料,朝中东林已经有所动作。几个“正直”的都察院小官弹劾张问胡乱干涉军务,造成十几万将士丧命,其罪难赦,要求上边立刻查办。张问看到这里,心里顿时火起,他吗的,死了十几万人马,最后算到老子头上?

可清河堡大胜怎么说?张问继续细看,信中洋洋洒洒、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五页字,将来龙去脉写得很清楚。

关于清河堡战役,东林党的说法是袁应泰下令张问所部残兵策应刘铤部,然后防守清河。就连其中设伏等策略都是出自袁应泰的手令,所以最大的功劳应该是巡抚;张问执行策略也有小功,但是功不抵过,无法弥补干涉军务导致杜松覆灭的罪责。最终的奏折是招张问回京,着三司法查办。

张问看到这里,脑子里只有无耻两个字。旁边的张盈见他神色难看,端茶上来,说了两句劝解的话。张问接过张盈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心神。他预料到了东林对尽力抹杀自己的功绩,以达到压制潜在政敌的目的;但是他没料到东林下手如此狠毒,居然把大罪往自己脑门上扣,欲直接搞掉自己。

受愤怒心情的影响,张问的思绪有些混乱,便沉声说道:“盈儿,你忙你的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张盈听罢很温顺地“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张问的心情已经很糟了,这时候他除了想到朝局,可能对其他事都不会有兴趣。

张问呆坐了一会,心绪起伏。要知道,只靠皇上一个人是不行的,皇上这会儿自己都很郁闷,哪里管得上张问。张问虽然经历了拥立大功,受到皇上倚重,但是在朝中的根基还是很浅。从这封信就可以看出,连朝廷里报信的人都没有,还得靠自己的老情人沈碧瑶。

所以张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不留神得一跟头栽倒底。他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办法和出路,甚至想,这会儿在辽东还有些根基,考虑了一下留在辽东割据地方的可能。但是他很快就把这种念头抛弃了:一旦和朝廷反目,底下那些人会何去何从,可不好说;这苦寒之地,四面临敌、无险可守,钱粮补给哪里来……等等无数的问题,割据辽东是在自寻死路。

一个念头在张问脑中响起:得回京师去,通过各种关系,和东林斗才行。为慎重起见,他自己思考之后,又找来黄仁直和沈敬商议。

当然那些想自立割据地方的想法,张问是不会说出来的。与两个人分宾主入座之后,张问屏退左右,只将朝廷中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先听听他们有什么建议。

沈敬身材短小,说话却是稳重,听完张问的叙述,并不急着马上提建议。但是他们身为谋士,不说话是不成的,所以沈敬先慎重地分析了一下东林的操作过程,“巡抚行辕的文官多是东林党的人,要弄出战役之前的命令备档,是可行的。清河堡之战前,袁应泰是否下了伏击的命令,事过境迁各执一词;这时候他们拿出备档,就是凭据。”

黄仁直摸着胡须,半眯着眼睛点点头道:“老夫同意沈先生所说,大人如果想力争清河堡战役的头功,恐怕不容易;但是杜松部的惨败,大人决不能承认责任。杜松已死,其部下还剩三千余官兵,大人要抢先得到官兵的证词,证明战败是杜松轻敌冒进的责任。先摆脱罪责,立于不败之地,再缓争清河堡之功,方是上策。”

两个老头经历的事多,人情冷暖、世间百态也看得多了,得知东林党想无耻冒功,并没有义愤填膺,反而合理分析,张问频频点头。沈敬和黄仁直慎重地提出了“立足不败、缓图大功”的建议,张问听罢心情好了一些。

张问已经确认一点:东林想给老子安上大罪,显然是不容易的,他们不过想冒功、压制政敌而已。

只要放开了心胸,不要只盯着好处,心里就会好受点。张问呵呵一笑,说道:“二位所言极是,不过清河堡之战,我压根就没收到袁应泰的什么命令。这样的大功被他冒领了,可是冤得慌。我得想法子让大伙都看见他们的丑态,臭上一臭。”

黄仁直笑道:“听说大人招揽了沈阳有名的说书先生何三爷,这一招可是巧妙。”

张问沉声道:“黄先生从何得知?”他心道:这事要是弄得路人皆知,都知道是我张问请的嗓子,那还能有什么效果?

黄仁直道:“得天说的,昨天他还请老夫喝酒。”

张问这才释然,“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我这次来辽东,倒也拉拢了一些人,刘铤、王熙……秦良玉(联姻)等将领,还有章照此人。虽然这些人在朝廷里说不上话,但是他们手里有兵权,也是我的根基之一。所以我想争清河堡的功劳,趁热打铁,提拔一下这些人,以后到用的时候,就更加牢靠了。”

沈敬和黄仁直听罢眼睛一亮,沈敬呵呵笑道:“大人所虑者远,好、好。”

张问道:“那我得赶紧的,在回京之前上一份折子,也好先铺个路子。就劳烦二位商量着给写一份。”

黄仁直自认笔头和经验还不错,当下就自告奋勇地接了这份差事,拱手道:“这事交给老夫就行了。”

张问笑着告谢,身边有几个文士使用,是很有必要的,比如写点文章这类事就可以让他们去办。上官成天陷于杂务,非为官之道。

张问不忘提一点建议,说道:“对于清河堡之战的实情,就不要说得太明白了,奏折得先经通政司之手,内阁也会看到。争功之事宜缓不宜,先稳住东林的人,再缓缓图之。”

黄仁直点点头,见张问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问道:“听大人的口气,已有腹策在胸?”

张问道:“只想到一两件小事,不过先将这些小事铺好,事实总归是事实,总有明白的一天。”

于是黄仁直将奏折写好,张问便叫人送有司衙门,递送京师。袁应泰也上了几分奏折,但没有多少实质内容,大致就是歌功颂德。他们并不觉得皇上能管什么事,反正奏折主要是给内阁的同党看,写什么也没关系。

袁应泰的奏折中有点实质内容,就是建议在辽东缓和局势、恢复元气。这个政策可能不是袁应泰的本意,是东林党的意思……由袁应泰上书,内阁首肯,正常地走一遍程序。

东林党推出这个政策也是有原因的。

其实东林党乃至朝廷的大部分官员,并不认为辽东问题是朝廷的首要问题,他们没有将建虏看得多严重。东林党上台执政之后,才知道家穷难撑,银子缺得厉害。他们从大局考虑,需要尽快结束战争、辽东无事、节省消耗,从而尽可能地降低国家运转成本,实现首辅叶向高提出的“爱民、减税、收人心、振国运”的宏图伟业。

伟业的道路是充满荆棘的,效果如何,请继续观看、看故事的发展。

第四折 众里寻它千百度

段一 回首

白的雪地,红的灯笼,各大铺面都尽数开张,沈阳城越发热闹。当战争的威胁和恐惧渐渐理人们远去的时候,各行各业的人都起早贪黑地顾着挣钱。腊月时候、临近年底,只要有点积蓄的家庭,出手都会比平时大方,正是生意人挣钱的好时候。

张问得到了朝廷招他回京述职的公文,刚从巡抚行辕出来。他走上马车,回头看了一眼骑马的玄月,说道:“外面天寒地冻,到车上来。”

玄月怔了怔,可能是想到张问昨日在家里乱搞的事,神色有些异样,随即又从容道:“是,东家。”然后上了马车,小心坐到张问的对面,一言不发,有些尴尬。张问却不知道昨天她正站在外面,将自己在屋里搞的事听得清楚,这时见她一言不发,还以为女侍卫都是这么个样子,也不在意。

这时候玄月将头上戴的帷帽取了下来,帷帽周围垂着黑色纱巾,戴帽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戴帽人的脸,许多女人上街都会戴类似的帽子。张问打量了一下玄月,鹅蛋型的椭圆脸,肌肤紧致白皙,身体饱满,特别是胸前很高;皮肤却比秦玉莲要好许多,手指也小巧、不似玉莲一双大手和张问的手差不多。玄月、张盈等人的武功偏向巧力,却不会骑在马上在大军中纵横。

张问见到身材好的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干那事,一般不会想别的。但是对于玄月,张问倒是很快打消了念头,此人武功高强,时刻在保卫自己的安全,万一得罪了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保持上下级的忠诚关系比较好。

用女人下属,比用男人下属麻烦,只要你沾上了她,就会有诸多麻烦,比如时不时要闹点小别扭,或者要埋怨冷落了她,非常浪费精力;纯粹的下属对上峰却会小心谨慎,有畏惧感……用起来顺手。不过女人侍卫有个好处,可以随时在内宅这些地方行走,更好地保障张问的安全。

张问挑开车帘,看着街面上的景象,回头说道:“京师的街上更热闹,元宵灯节更是繁华。”

玄月看了一眼张问,说道:“这两日就启程,能赶上下灯节;要是快些,兴许能赶上上灯节也不说不定。”

“嗯。”张问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说起京师,张问又想起了朝廷、东林党。张问对东林的执政方略看得明白,也就是叶向高提出的政略:爱民、减税、收人心、振国运。所谓执政方略,也就是达到目的的过程,在政见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原本就是可以理解的;执政意味着会干涉掺和各方的利益,那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看不见血的修罗场,任何迟疑、仁义、软弱,都会被反对者抓住、利用,然后剿杀。

所以张问调整好心态,开始心平气和地看待东林党官员的阴招、无耻。只是对于叶向高提出的政略,张问没有多少信心,总觉得不太靠谱;但张问也没有公开驳斥过叶向高的政略,因为张问自己也无法提出更好的办法。

张问看着街面上的灯笼、人流、车马,突然感觉很恍惚、很迷茫,好像自己并不属于这热闹、这喧嚣,好像没有了自己。他不知道解决明帝国问题的办法,也不知道自己的政治理想。

他冥思苦想自己做官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政治理想,但是他想不出来。荣华富贵?好像是,也好像不完全是;为民为国、忧国忧民?张问自问自己没有那么高尚。

这种没有目的的迷茫让他的心情很郁闷,也许叶向高到底是姜老人辣:起码叶向高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有什么抱负、有什么目的,并努力付诸实施。

张问呆看着车窗外面,突然喃喃念一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人在灯火阑珊处……”

他希望那个解决自己迷茫和国家前途的方法,就像那灯火阑珊处的美女,一回头就看见了。于是他回头一看,除了看见侍卫玄月,脑子里什么也没出现,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

张问先说“众里寻她千百度……”,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玄月,着实是让玄月误会了。玄月的眼睛里原本波澜不惊的潭水,激起了些许涟漪。她对张问那句充满揶揄的话、那个充满揶揄的动作,除了能想到男女之情,想不到其他东西。

玄月只是识字,明白那句宋词的字面意思,但是她不明诗书,所以不知道辛弃疾的这句词、并不是写女人的;她又不懂政治,再说大部分女人都对政治不感兴趣,所以玄月也不会联系到朝廷政略上去。

于是玄月开始胡思乱想。玄月没想明白张问是啥意思,她沉默了一会,才谨慎地说道:“玄月本是东家和夫人的人,东家要做什么,先给夫人说一声……就成了。”

玄月和张问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觉得他是一个多么钟情的人。但刚才张问明明就在暗示,玄月只能想到张问是好色,不是钟情。所以她才没想着和张问玩那种女人爱玩的、腻歪的猜猜游戏。她直接表明了意思:让我侍寝可以,但不能白陪,先让夫人知道,起码得给个名分。

张问听罢玄月说的话,愣了一愣,一时没有回过味来,仔细一寻思,这才明白了玄月的意思,忙摆手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玄月心里添堵,不明白张问是嘛意思。要说张盈要管着张大人,那倒是真的,但由于张盈这么久都生不出孩子,所以管得也不是很严,并且张问也不怕他的夫人;张问那么多小妾,还在乎多一个么?

玄月百思不得其解,心道他既然看上了自己,动了淫心,为何又收住了?

张问见到玄月迷惑,张了张嘴,想了许久才找到解释的法子,说道:“刚才我念的那句词,是宋朝辛弃疾写的。辛弃疾听说过吧?写梦里挑灯看剑那个,他又不是柳七,哪有那么多缠绵来……”

正在这时,外边的车夫说道:“东家,咱到家了。”

张问想着已经到了还和一个女人坐在车上作甚,只得准备下车,转头说道:“你回头翻翻辛弃疾写的东西看,就明白了。”说罢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玄月也不动声色地戴上黑纱帷帽,从车上下来,腰间挂着她的那柄圆形钢刀,依然一副冷漠无情的打头,院子里的众丫鬟、玄衣卫侍卫对她都十分畏惧,远远地就避在道旁执礼。

她敢佩带武器在大街上走,是因为身份是张问的侍卫,而张问是四品朝廷御史。不然的话,胥吏、兵丁迟早得抓她。

玄月径直在院子里所有地方穿行、随心所欲,在张问的行辕里,除了张问夫妇,她是最有权力的一个人。在任何地方,权力总是分配在少部分人手里。

昨天用嘴服侍张问的那丫鬟正提着一个茶壶走在走廊上,看见玄月迎面走来,急忙弯腰让到旁边。玄月默默走过去,看了一眼丫鬟,见她的眼睛里有些恨意,玄月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丫鬟脸色顿时煞白,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听玄月冷冷地问道:“夫人呢?”丫鬟口齿不清地说道:“在东厢房里。”

玄月哦了一声,看向别处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别说你不可能怀上香火,就算怀上了,怎么处置你,也就是夫人的一句话。”

丫鬟听罢腿上一软,急忙跪倒在地,手里的空茶壶哐哐掉到地上,说道:“奴婢心里只想着尽心服侍夫人、服侍玄月姐姐,玄月姐姐念在奴婢端茶送水的份上,在夫人面前说说好话吧。”

“如果你说的和想的、做的真是一样,别的就不用担心,我从来不会冤枉好人;夫人也是明白人。”

丫鬟急忙是、是地应了几声。玄月才说道:“赶紧起来,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玄月敲打了几句丫鬟,这才转身向东厢房走去。她走到厢房门口,看了一眼虚掩的房门,这才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夫人。张盈听到是玄月的声音,就叫她进来,问道:“相公回来了吗?”玄月道:“回来了。”

只见张盈梳着坠马鬓,头式和饱满的额头倒是很搭配,她上身穿着一件棉袄,下襦为长裙,却是看不出是善武的女子了。让玄月纳闷的是,旁边还坐着一个丫鬟,丫鬟和张盈手里都拿着针线,敢情夫人学起针线活了?

玄月进门之时,脸上冷冷的表情就改过来了,她的神色变得温和,这时候更是“噗哧”一声掩嘴而笑,说道:“夫人也学起女红针线来了,真是稀罕事呢。”

张盈红着脸道:“这小小的针竟比飞针简单不了多少,我这学半天了,还没使顺手。”

张盈平时候待人还算和气,又因为张问在家里对于礼节之类的东西很随便,她也就随意了。玄月这时候也没有刻意客套生分,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来,说道:“夫人怎么突然想起学针线来了?”

“相公在朝为官,原本是儒雅之人,家里要是弄得布满杀气,却不是好事。我得给大家做个表率不是。”张盈笑道。

玄月见张盈变得越来越贵气、闲适,实在是有些羡慕、甚至妒嫉张盈的好运气。原本张盈和玄月一样,都是别人手里杀人的工具、看家护院的人,刀口上讨生活,但是现在呢,张盈成了诰命夫人,而且是皇后的姐姐,贵不可言;玄月却没有多大的改观,只能这么前途迷茫地过日子,她的心里没有点酸楚是不可能的。

玄月的眼睛闪过一丝悲哀,这个世道,无论女人多么厉害,却不能科举、不能武举、甚至上街都要戴帷帽。她们最终还是得靠男人,只有男人才能给予她们想要的东西、给予她们归宿。她想到旧主沈碧瑶、沈阳认识的秦良玉、秦玉莲,这些人倒是靠自己找到了一席之地,可是她们也是依靠了家里的关系网。

“对了,夫人,您知道辛弃疾吗?”玄月突然问道。她的社会关系实在比较简单,和宫里的太监差不多……所以皇帝信任太监,张问信任沈家培养起来的这帮无家无姓名的女人。玄月想了一遍会点笔墨的熟人:沈碧瑶倒是琴棋书画都绝,可惜还在浙江;黄仁直不是太熟;也就是只有张盈还能识得一些字,懂一些诗文,因为张盈以前就是沈碧瑶的心腹,一直在沈碧瑶身边。

张盈听罢笑道:“玄月要学诗文了?”

玄月如张盈学针一般红着脸道:“只是偶然间听到一句好听的诗,听人说是辛弃疾写的,我就想知道辛弃疾是怎么样的人。”

“我也只是听说过辛弃疾,那句‘梦里挑灯看剑’可是大伙都知道的词儿。这样,你看相公闲着的时候,问他去,他肯定知道。”张盈随口说道。

玄月心道就是你的相公叫我弄明白辛弃疾的,但她口上却没有这么说。

这时张盈又好奇地问道:“你听见的是哪句?”

玄月声音有些异样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张盈笑道:“这句说得这么白,还不明白么,好像那首词是说辛弃疾有一次去看灯会,看到一个美貌绝俗的女子,但是一眨眼又不见了,他就到处找,找遍了大街小巷,心情很是失落。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她在灯火阑珊之处。意思可是这样的?”

玄月低头嗯了一声,张盈见罢嘻嘻笑道:“小妮子可是看上谁了?”刚开了一句玩笑,张盈又急忙打住……什么清白人家会愿意娶玄月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最多考虑她身段不错,纳作小妾淫乐罢了。玄月和张盈没法比,因为张盈有籍贯有姓名,还有些亲人,她是先学的武功、跑江湖,后来才被沈碧瑶收到门下的。

玄月看了一眼张盈,眼神有些幽怨。张盈心里一阵酸楚,想着她原本就是自己的好姐妹,交情不浅,就宽慰道:“妹妹别多想了,只要有我在,你就和我在一起好了。”玄月感动地应了一声,谢过张盈。

张盈又道:“你要是有空,自个去书房看看,有没有辛弃疾的册子。哟,对了,我差点没想起,这院子里好像没有书房……相公房里倒是有个书架,也不知放了些什么书。”

“嗯,呆会我去书架上找找。”玄月说道,反正这家里她哪里都可以去,张问房里也常去,为了巡查安全。她是个女人,张问和张盈都没限制她。

张盈又问道:“相公去巡抚行辕,拿到公文了么,可是皇上招相公回京述职的公文?”

玄月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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