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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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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哥又是几声冷笑,然后接着之前的话头又继续道:“倒是那极乐宫,还真是有几分真意在,那疯女人之前便一门心思以为那金小白脸是自己骨肉,看着那家伙如今惨状,自然是要帮他出一口气的……“
那白三娘紧跟着开口,幽幽道:“唉……这世上最是口腹蜜剑,翻脸不认人的那帮伪君子,怕是都在那武林盟之中了,我听说那季无鸣昏迷后,松老嚷着要人送一根山参过来给他续命,那武林盟的人却不肯给,怕季无鸣这般死了,浪费了盟里一根好参,还是后来有人觉得说出去太不好听,才让人把送上去……”说完,那女子倒是有些感慨,“可怜那季无鸣倒是个好汉,如今真说得上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有人说那金灵子被掳到极乐宫中,活生生被整成个兔子相公,真是命苦,可如今看来,兔子相公便是兔子相公罢了,好歹如今还有人真心要为他出头。”
周疤头又开口道:“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奇怪,那帮畜生这般冷血冷情,怎的我瞅着他们围在这鬼地方守那常小青,反倒比我们还要勤快?我听说已经送了三拨人上去,想要想办法绕过杀人风,先行上山将那常小青捉下来了……”
“呵呵……”那二哥冷笑了两声,显然是知道些内情,却并未立刻开口,只把那白三娘和周疤头的胃口吊得高高的,不住追问恳求,他才沉吟道:“罢了,此事本不应让你们这两蠢货知晓,只是如今我们三人既已守在在玉峰山下,便已经算是搅入此事了,你两人蠢笨如牛,若是不将其中利害讲与你们听,我倒还怕到时候你们两个捅出什么篓子来。三娘,你先去看看窗外,查查是否有人,然后再将窗子关严一点,我好讲给你们听。”
话音落下,常小青和林茂便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那窗口离柴垛并不远,因此那白三娘开窗时候的嘎嘎声倒像是直接在这两人耳边响起来的一般。林茂顿时心跳如擂,神经骤然绷得死紧。他此时全身无力,整个人都只能软倒在常小青怀中,一张脸正贴着常小青的胸口——这人之前做出那般举动,心跳却依旧沉稳,林茂即恨常小青点了自己穴道,却又不自觉为他担心,怕那白三娘仔细探寻之下察觉到他的踪迹。不过如今三人所在之地确实十分隐蔽,只过了片刻,林茂便又听到木窗嘎吱放下的声音,显然已算是躲过了白三娘的视线。然而那二哥倒是十分谨慎,白三娘灌了窗子,他在屋内却还是压低了声音。
林茂只他断断续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忘忧谷虽说这些年来在江湖上默默无闻,当年却是一等一的门派……世人如今只记得当年的无双剑常青,那老忘忧谷里真正厉害的人,却没有多少人在意……”
“真正厉害的人?等等……我听闻常青身死之前,已是江湖上弑杀多年未有败绩的魔头……难道当初那忘忧谷中竟还有人比他还厉害?”
“呵,这世上,可不是只有剑法厉害才是厉害……”那位二哥像是极为得意自己所知,总算抬高了一些声音,徐徐说道,“如今这位林老谷主的师父……也就是当年执掌忘忧谷的那一位,被人尊称作扶摇子。武林对他讳莫如深,你们却不知道,这位扶摇子可是六十多年前江湖中最为惊才绝艳之人,武功,毒术,医道,无不精通,只可惜也就是这样一位绝世高人,最后却落入歧途,竟然在那忘忧谷做下种种惨无人道,骇人听闻之行。都说当年扶摇子是走火入魔因而发疯,可实际上……他之所以有那般作为,却是为了炼药。”
“炼药?”
“什么药?”
白三娘和周疤头齐齐开口问道。
那位“二哥”顿了一会,才一字一句开口道:“长生不老药。”
……
“噗嗤……”
只听到屋内静了片刻,那白三娘忽而笑出了声。
“二哥,你,你这人真是……怎的这般逗人开心……长,长生不老药?哈哈哈哈……”
紧跟着那白三娘,周疤头也笑了起来:“这世上怎会有人相信有长生不老药这等无稽之谈?哈哈哈,好笑,真好笑……”
“闭嘴!闭嘴!有什么好笑的!两个猪脑子!”那“二哥”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哪里知道,像是扶摇子这等天人之才,所作所为自有其道理,虽说后来他做出那等可怖之事,可那长生不老药,恐怕还真被他出来了——不然你以为,那季无鸣,金灵子,常小青师兄弟三人,为何会落到如今这等同室操戈的境地?那季无鸣之前掌管武林盟,金灵子是魔教教主,若是他愿意,整个极乐宫挥一挥手便也归他了,还有那常小青,虽然极少出江湖,却也是板上钉钉的江湖第一高手……你们觉得这样的三个人,会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忘忧谷斗到这样水火不容?”
“二,二哥?你这话是说……”
“就是为了那长生不老药!那林老谷主虽说资质平庸,却偏偏成了当年扶摇子最宠爱的弟子,而那魔头常青也对他无有不从。如此一来,当年扶摇子若是真的炼出了长生不老药,定然会给了那林茂……不过,大家如今也都知道,那林茂林谷主是个什么德行,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所以这么多年来守口如瓶,绝口不提此事。只可惜他一身死,三个徒弟便再也按捺不住,相互斗了起来。”
恐怕也是这长生不老药的传言太过于惊世骇俗,那位二哥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三娘却依然显得有些将信将疑:“二哥,你莫怪我头发长见识短,只是我怎么听着这事还是这般玄乎呢?我听你之前所言,哪怕是扶摇子有没有真的炼出那什么鬼长生不老药都是未可知的事情。武林盟好歹也是大派了,难不成还真就为了个传言便这般严阵以待……”
“你知道个屁!”那位“二哥”破口大骂了起来,“武林盟那帮伪君子自然是确定了才这般紧张的……他们恰好抓了那一日常小青与两个师兄内斗时在场的一个家奴,原本抓到那家奴是想问清楚那一晚究竟发生什么的,没想到那家奴却明明白白地说了,那三人相互争斗之时,嘴里分明嚷着‘长生’‘死而复生’之事……”
第65章
林茂与常小青一同听了这样久的壁角,之前听到那三人提到逍遥子与常青之事; 便恨不得能跳起身来指着他们鼻子大骂“胡说八道”——他那师父逍遥子当年走火入魔; 近乎半疯; 才做出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而一个半疯之人; 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呢?!
更何况季无鸣与金灵子两人也同常小青一样,是在他身边一同长大的,林茂深知这两人性格; 哪怕就算是真的有那长生不老药; 师兄弟之间也断然不可能出现那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的事情。
只怕是江湖人听风是雨; 以讹传讹; 最后竟闹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谣言来——而这样的谣言; 竟还真让武林盟那群人信了?!
林茂原本只觉得这二哥说的言论实在是无稽之谈,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他感到常小青在听到“死而复生”时,身体竟微微一震,再听这小徒儿的心跳; 怦怦作响,俨然与之前冷静自若的状态不太一样。
林茂心中蓦地一凉; 终于想起来; 这世上还真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那无名老人给他服下的,让他死而复生的药,不就是吗?
可是; 可是这长生不老又与那三个徒弟有什么关系?
啊,说起来,当初无名老人轻描淡写说自己配出了一副长生不老药时,林茂便能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要知道当年以忘忧谷风头之盛,天上地下奇珍异宝,无一不有,再加上逍遥子天纵奇才,配上他那不顾伦理道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最后都没有配出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来。
而那无名老人只是随手便制成了?
林茂又想起那老人来历不明,而常小青在他病时又与那人相交甚密……
林茂简直不敢想下去,一时之间心中惊,惧,恐,怒……百般滋味齐齐翻涌,胸口登时烦闷至极,几乎呕出血来,偏偏他如今动弹不得,只能朝着那常小青怒瞪。
而在那房内的三人,却是不知自己三人之间的窃窃私语竟会让言谈中的当事之人这般痛苦惊怒,那位“二哥”依旧滔滔不绝道:“……其实还有一事,乃是我从一极可靠的人那处无意间探听得来,才能这般确定那林茂林谷主的三个徒弟之间,远不像外人所言那般和睦,三人同室操戈之事,应当并不作假。只是此事委实太过离奇,倒像是那等下三滥的胡言乱语了,我倒也不好多说。”
那“二哥”也是虚伪至极,嘴上说着什么“不好多说”,实际上却是极为想说出口的——不然,这等辛秘,只需搁在心里便是了,哪里还要说出口来吊人胃口呢?
果然,那白三娘和周疤头一听这位二哥这番说话,立刻又是软言细语,连番追问了起来。
那二哥只装作自己是推脱不过,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慢慢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位常小青与他那师父林茂日夜相对,也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了一些极为大逆不道,罔顾伦理……”
他最后说的这句话实在是声音极小,以至于林茂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常小青与自己的名字,后面的却是全然没有听清。他还待凝神再细听一会儿,身侧的常小青却倏地动了起来——林茂只看到他运力于指尖之上,抵在土墙一侧用力一推,那土墙便如同豆腐一般,扑簌簌落下了些许土渣稻屑和碎石子来。
再看那土墙,上面竟然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常小青用手指一推推出了半个拳头大小的空洞。
“哎呀,这什么声音?该不是又进了老鼠吧?”
那屋内白三娘的声音霍然变大,而她话音尚未落下,常小青面色如常地从地上捡起三颗散落的小石头,中指一曲一弹,便见到那石头化为三道灰影,噗噗噗,直接对准房中三个人影而去。
“砰……”
“砰……”
“砰……”
那石头虽说只有人拇指大小,却带上了常小青指尖运出的内力,直接弹到了那白三娘,周疤头和“二哥”的太阳穴上。三人猝不及防之下,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直接便被这小小石头震晕了过去,只见到他们身形一晃,便纷纷倒在了地上。
常小青慢慢从之前藏身的柴垛中起身,抱着林茂掀开窗子,一个翻身便轻巧地钻进了屋内。
庄头这间屋子倒是看得出之前精心布置过一番,不过即便是落在常小青和林茂这等并不讲究的江湖人眼中,土墙瓦顶,一片昏暗的房子也实在简陋。在房间的中间,是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把短剑,两把斧头,而八仙桌旁边,就是那如同尸体一般横躺在地一动不动的三人——其中一人是个半老徐娘的女子,而另外一个则是个面上带着碗口大胎记的大汉,再旁边一点,是个面皮蜡黄的焦瘦汉子,偏偏做了个书生打扮,想来就是那位“二哥”了。
常小青对这三人是看也未曾多看一眼,反而先将靠墙的一边的土炕整理了一番,先是将之前那三人的铺盖卷起来丢在一边,再掸去了上面的浮灰,铺上了自己一路带下来的厚实皮毛,这才将无法动弹地林茂放到了土炕上面。
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是没法再对林茂的目光视而不见。
只见白发男人眼神幽暗,与林茂对视了一瞬之后,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了隐隐地恳求之色。
“师父,你别怪我。”
常小青暗哑道。
“我只是怕你听了那些人胡言乱语,一时激动,才先点了你的穴道。”
话音落下,林茂只觉得身上穴位微微一痛,身上力气总算是回了过来。
“啪——”
而恢复了力气之后,林茂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扬起手来重重给了常小青一个耳光。
“你还要骗我吗?”
林茂只觉得胸口痛楚难当,情绪激动,眼眶已经阴影发热,声音中更是染上了哽咽之意。
“师父……”
常小青挨了林茂那软软的一掌,身形却丝毫未动,就连那张脸皮上都未曾有红痕。他伸手截过林茂的手腕,在后者微微发红的手掌上轻轻一抚:“您别动手……我,我身上皮太硬,会弄疼你。”
这般痛惜爱怜的话语落在林茂耳中,反倒愈发让他恼怒。
“常小青!你,你这个……”
林茂只恨自己与常小青相知相处太久,以至于对方稍稍露出破绽,便在也欺骗不了他。
之前常小青说自己已经将那一晚的事情全部忘记了,林茂强迫自己信了。
接着常小青又说,自己没有杀小院中的那些人,林茂还是强迫自己信了。
可是这一次,当常小青毫不犹豫地点上林茂穴道的时候,林茂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欺骗自己,让就相信常小青的鬼话连篇了。
“师父,你听我解释,”那常小青一直以来表情都十分冷漠,这时候面对着眼底含泪,鼻尖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内心痛苦而低泣出声的林茂,却露出了万分后悔与踌躇的表情,“那一夜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有些事情,我是真的忘记了……”
“那么还有一些事情呢?常小青,常公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林茂狠狠说道。
他顿了顿,直直盯着常小青的眼睛开口道:“你告诉我,你说你只要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便会头痛——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常小青听到这话,果然是一怔。
林茂见他如此,锥心之痛愈盛,不等那常小青开口,他又咄咄逼人问道:“我再问你,你当真没有与你的两位师兄季无鸣,金灵子相斗?他们如今伤势严重,与你无关?”
常小青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却并未回答。
“好……好……好个常小青……”
林茂年轻便有那情绪激动就会哭泣出声的毛病,如今死而复生,这毛病竟也回来了。
这一刻他终究忍不住低泣出声,显然已是气得狠了。
常小青凝视着自己师父粉面带泪的面孔,却也显得十分痛苦。
“师父,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伤害两位师兄的意思,我……”
“呵呵,呵呵……”
正当常小青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却全然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刻,从八仙桌那处传出了一声虚弱的讥讽嘲笑之声。
常小青与林茂猛然朝着发声之处望过去,发现那位脸色焦黄的书生模样的人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幽幽转醒了。显然,那白三娘与周疤头将其尊为“二哥”自然也是有理由的,这人身上武功看着确实要比其余两人要强上几分。
只是这人武功虽说不错,性格却依旧十分讨嫌。
发笑之后见常小青和林茂都看着自己,他便开口幽幽说道:“真是好笑,好笑,太好笑。我小诸葛鹤云月自诩见识多广,却还真没想过会见着这师徒叽叽歪歪起来,会比那相思热恋中的小儿女还要来的腻歪。”
第66章
这人口中骂别人“好笑”,却不知道他生得这般十分猥琐难看; 却偏偏给自己取名叫做小诸葛; 还配上了鹤云月这等名字; 实在是不伦不类; 好笑得紧。
常小青在林茂面前是低三下四的样子; 可当他回头看鹤云月时,却是面无表情,视线如冷剑一般。这常小青原本便因为与林茂的争执心情低落难过; 这时候听到鹤云月说话这般不干不净心中暗火腾起; 立刻便朝着他举起掌来,只差运气一送便要让这人去见了阎王; 也好叫他知道什么话应该讲什么话不应该讲。
不过那鹤云月既然自诩小诸葛; 自然也有几分机灵在; 他见常小青如今面容憔悴,满头白发; 与多年前偶尔一见时那意气风发的冷峻少年截然不同,心中暗暗想道:那一夜恐怕真有极大的变故,不然这常小青也不可能憔悴如斯。他又看到常小青背后的林茂; 一瞥之下,竟是微微有些恍神。
那少年真是眉目浓妍; 顾盼生怜; 此时颊边带泪,明明面有哀楚之色,可偏连这哀楚也宛若那雨打芙蓉般娇媚动人; 让人只觉得心肝脾肺齐齐酥麻,即恨这世界上竟有人能让如此美人哀戚流泪,心底深处却又痒痒的,恨不得自己动手,让他再多流一些眼泪才是……
鹤云月心中愣怔,只能不住感慨这人世间竟有如此美人,怕是西施在世也不及他半分风情——一瞬之间,他几乎要以为这常小青是从山上绑了一个妖怪或是仙人下来。
好在这心思流转,写起来慢,当时却快——现实中鹤云月见了林茂,只不过是飞快的一愣,而恰在此时那常小青的目光种满怀杀意,落在着鹤云月身上,像是隐隐有寒彻骨的冰针扎一般。鹤云月在江湖中行走多年,直觉敏锐,被这常小青的杀意一激,反倒打了个冷战,极快地回过神来。
(不对,不对,这人……)
鹤云月之前悠悠转醒,听着炕上常小青与那少年的对话,还暗自好笑,原本还以为常小青是带着了个小情人,互称师徒做个龌龊下流的私密情趣。
可他这时候真的看到了林茂容貌,反倒不这么想了。
这样的容姿,怕是在帝王后宫中都难得一见,又怎么可能是江湖人所能拥有相公娈童之流?
与此同时,隐隐约约的,鹤云月想起了一则陈年往事——
多年以前,这江湖中第一绝世美人的称号,偏偏是被一个舞象之年的男童所夺。
而那个人,便是后来被人嗤笑为资质平庸,胸无点墨的忘忧谷林茂林谷主!
鹤云月想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竟将前前后后地事情都想通了一般,也顾不得那常小青一双夺命掌只差一瞬便要将他毙于掌下,只扯着脖子惊呆地又往林茂那处望了一眼,失口叫道:“林谷主?!是你?!”
“小青——”
林茂这正好抬手按在常小青的手腕之上,算是将鹤云月的一条性命救下来。
这时候蓦然听到鹤云月叫破自己身份,也是禁不住身体一颤。
也不知道为何,他好不容易寻得一人认出自己,可是以如今这幅模样被人道破身份,却又让他觉得莫名有些难堪。
“是我。”
林茂只得声音干硬地应道。
“你,你还活着?可是你之前分明已经……”鹤云月如今表现就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棍子一般,话音颤抖,连不成句,“你这是死了又活了?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天啊,那忘忧谷的长生不老药,竟真的被用在了你的身上?!”
鹤云月之前说起长生不老药来倒是语气平和,显然并未将其当真:君不见,这江湖中多少灵丹妙药,都要冠以“医白骨”“回春丹”一类的名头。依他之见,恐怕忘忧谷就算真的有那长生不老药,恐怕也不过是那等能让极病重的人转好的灵药罢了。
然而,这灵药与不老药,中间差的可不止是两个字——而是这古今上下多少奇人帝王终其一生探寻不得的夙愿!
鹤云月更没想到,已经垂垂老矣,病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忘忧谷谷主林茂用了那等灵药之后,竟然真的起死回生,返老还童——
这一瞬间,他实在是没有克制住内心所想,望向林茂的那对眼睛,就像是那山中饿狼一般闪着赤裸裸的渴望与狂热。
林茂被人这么一看,只觉得背上平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类似的目光,很多年前他便遭遇过,想到那些恶心过去,他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忌惮之感。
而林茂这般心绪波动,常小青必然是若有所感,这人杀意一盛,鹤云月便立刻警醒过来,将满心翻腾的渴望与贪婪皆数强行掩盖下来。
“我死不死活不活,与你无关。但是如今却是有一件事情,与你有关了,”林茂不看一旁常小青脸色,自顾自地朝着鹤云月开口道,“我只问你,关于季无鸣与金灵子受伤之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说武林盟抓住了一个知晓内情的家奴,那家奴叫什么,如今又在何处?”
常小青在一旁听着林茂这般问话,脸上血色是一点一点褪去。如今林茂的态度实在太过于明显,这是摆明了全然不信他之前所说的话了。
鹤云月目光滴溜溜在常小青与林茂之间来回转了转,也不知道他心中做了什么计较,只看到他定了定神才回答道:“林谷主恕罪,之前鹤某因见着您老人家死而复生,心中太过惊讶,言行有所不敬,望林谷主原谅。”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看了常小青一眼,才继续开口,“想来,林谷主与常小青少侠,应当在此处耽搁不止一会儿了,也不知道之前我同那两个没用的弟妹说的话,您究竟知道了多少……咳咳,鹤某所知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些江湖传言罢了,真说起来,是做不得准的。”
鹤云月越是说,便越是觉得常小青落在自己面皮上的目光就像是那有实物的刀刃一样,几乎要把他脸皮都刮下来才是,他一张焦黄的脸上渐渐地沁出了一些冷汗。
“呵,你说便是了。”林茂如今骤然遭到多年来一手养大的小徒弟欺瞒背叛,悲愤过去之后,只余下满心冰凉,说话时,反倒带上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威严,只让人恨不得听着他的话,将自己所知所得全部倾诉与他。
鹤云月垂下头不敢多看林茂,便只能痴痴盯着林茂垂在炕边的一只脚,哑着声音战战兢兢开口。
“现在江湖上都说,忘忧谷出了长生不老药,而季无鸣,金灵子与……与常公子分不匀,便互相打起来了……”鹤云月又将之前的事情老调重弹了一边,再开口,“这事情都是那一夜从忘忧谷小院中逃出来的一名下仆说的。那仆人大约三十来岁,眼睛旁边有一颗拇指大小的肉瘤,总是弓着背,他自称已经在忘忧谷中做了二十年工,被人唤作阿金。如今,他被武林盟的人扣住,据说是日夜拷打……那极乐宫的人一直在找武林盟中人寻讨此人,武林盟却只是不肯,有人说,武林盟怕极乐宫的人将这位家奴偷走,已将他偷偷送往建城武林盟总坛严加看管了起来。”
一边说着,鹤云月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武林盟如今所在的方向。
“当然,这些消息真的都是鹤某道听途说而来,当不得真,做不得准。那个阿金如今确切所在的位置,鹤某是真心不知道。”
林茂听得“阿金”两字,心跳又是快了两拍。他扭头死死看向常小青,气得是太阳穴突突只跳。
之前他心中尚有那么一丝期盼,希望是有人胡言乱语,看着忘忧谷中如今人丁稀少,长辈又故去,才来造谣生事。可是那人说的那位阿金,相貌名字也都对得上,恰好还真就是忘忧谷中呆了足足二十年的仆人了。
“师父,我……”
常小青似要辩解,林茂却重新转过头来不理他,继续对着那鹤云月问道:“你说那武林盟中的人竟然能对无辜之人严加拷打?还私自关押?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这样不顾法规了吗?难道他们竟然不怕持正府的戒律吗?!”
林茂之所以这般问,却并不是没有缘由。这武林中人虽说号称是行事放荡不羁,快意恩仇,可实际上,这样一帮江湖人头上却并非无官府管辖,只是普通的衙门中人自然无法管得了身负武功的一帮江湖人士,真正管理这般目无法纪的江湖人,还需要持正府出马。说起来,这持正府,倒又与林茂有了几分关联。原来,那龚宁紫自执掌大权之后,便将前朝的持正府提了出来,专门管着这帮人,以免他们持武行凶,或是寻仇过度。这持正府在前朝只是个摆设,偏偏那龚宁紫并非凡人,几十年下来以他手段,竟能震得江湖中一帮亡命之徒都不得不听其法令形式。而这持正府中最有一项法规算是严令,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管你是寻仇也好报恩也好,总之江湖人的事情绝不波及身上未有武功的寻常百姓。
而那阿金虽说是忘忧府中仆人,却扎扎实实身上没有半点武功,本不应受到拷打才是。
鹤云月听到这里,也是一愣,应当是刚刚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妥,犹豫着开口道:“这……这……鹤某是真的不知了……”
林茂眉头紧皱,再问:“这三里庄中全是武林中人,我问你,庄中的其他人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也被武林盟驱走了不成?”
鹤云月这一次回应却很直接,他连忙摇头,开口时甚为惊奇:“林谷主,你是说这庄子里原先竟是有人的吗?可是,当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这村子里便已经是空无一人,灶冷墙塌,好似已经被遗弃了一般。”
林茂这下脸色是真的难看到了极点。他又问了好一会儿,将这鹤云月的底细全部掏了个干净,便知道他与那白三娘,周疤头是江湖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放出来行走江湖积累经验的内门弟子,最擅长的功夫,便用飞索从远处擒人。这三人因为看到了乔暮云放出的悬赏,加上年底囊中羞涩,便眼巴巴地跑了过来,本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轻松差事,却没曾想还搅和到了武林盟极乐宫与忘忧谷之中的事情中来。
眼看着鹤云月嘴里再吐不出什么新的消息,林茂眉头微微一皱,那常小青蓄势已久的手掌一送,便将这人再次劈晕了过去。
简陋的土屋之中顿时便变得十分安静。而林茂问了这么久的话,冬日日头短,外面的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小屋之类愈显得气氛凝重昏暗,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沉沉地压在人的心头一般。
那林茂只在忘忧谷中呆了并不多的时日,再下山却觉得自己好似那烂柯之人一般,竟觉得着昔日熟悉的一切都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再回不到从前。如今听了鹤云月说的种种消息,林茂也是思绪繁杂,直觉着一切背后所谋巨大,可仔细一想,又半点摸不着头脑。
“小青……”
他习惯性地便低声喊出了常小青的名字,可是低喃出声之后,却耸然一惊,想起了这可恶的徒弟对自己做出的种种欺瞒——更想起了旁人口中所说的,这人不顾情谊,重伤同门的罪过。
也幸好是常小青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那鹤云月到底没敢把自己之前听到的那小道消息当着主人公的面说出来,不然恐怕林茂这时候的气愤还要再多上三成才是。
“师父,你已经不信我了吗?”
常小青听到林茂喊他,初时是眼前一亮,随后一看林茂脸色,立刻明白是师父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才喊出了自己名字。这常小青这般高大,武功又十分高强的男子,这个时候竟像是那被主人殴打以后哀哀直叫,摇尾乞怜的的土狗一般萎靡下来,双漆跪地,将头埋在林茂膝上哑着声音哀问道。
林茂没有回答,他又开口:“那一日的事情……我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梦里,有些我尚且记得,可是还有一些,我却真的不记得了。我记得我似乎是与大师兄和二师兄缠斗了一番,或许互有一些损伤,可是即便是迷迷瞪瞪之中,我心中却也始终记得他们是我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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