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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换来月下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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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眠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表达闹钟都没叫醒我叫有什么用的意思,谢砚就笑了:“我先去洗漱。”
洗漱完,顺便洗了个头,吹干头发,谢砚再回到客厅时赵无眠已经把粥盛好了,除了粥还有印着陈记两个字的纸袋装着的小笼包和花卷。是他常吃的早点,甚和心意,谢砚就笑了起来:“这家的早点挺好吃的。”
赵无眠垂眸,“嗯”了一声。
谢砚以为只是凑巧,所以不遗余力的给赵无眠安利起来了这家的早餐:“他们家的豆腐脑也好吃。”
赵无眠给他夹了个小笼包:“我去的时候没有了。”
“诶对,他家的豆腐脑很俏的,去晚了就没了。”谢砚咬着小笼包含含糊糊的道,“咸菜其实也好吃,不过我不喜欢吃酸萝卜,喜欢吃泡白菜。”
“今天早上是酸萝卜。”
谢砚“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陈记每天早上的咸菜是免费赠的,除非客人特意声明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店?”
赵无眠喝了一口粥,咽下去以后才开口道:“祝三愿告诉我的。”
微信是个好东西。
虽然祝三愿主动加了他好友这件事他有点意外,对方自来熟的第一句“你好啊,谢四宝的男朋友”的问好也让他有点无奈,这种和人谈恋爱了就连带着也要和他的朋友打好关系的事他也不是很擅长,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可以从祝三愿那里问问谢砚的喜好和生活习惯。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在一起得也仓促,甚至有些荒唐,可既然开始了,就总得好好交往试试。
做好事不留名的是雷锋,体贴还半点不邀功的是赵无眠这个傻子。
谢砚弯了下唇:“初一,二十一号,那天有事么?”
是个周三,赵无眠应该休班。
赵无眠想了想,摇了摇头。
谢砚低头喝着粥,努力让自己的狡黠不从眼里冒出来,只语气淡淡的提议:“我们回清河看看吧。”
赵无眠微微有些意外:“你也是清河毕业的?”
“大仙没跟你说过啊。”谢砚低笑,“学长——”他刻意拉长了语调,语气里的暧昧调戏压都压不下去。
赵无眠被他叫得一愣,又听他语气轻快的解释道:“很可惜,你比我高三届,不然,我应该会早一点认识你的。”
大概就是缘分吧,兜兜转转的,还是认识了。
赵无眠语气一软:“好。”
约会这种事,好像,也并不那么奇怪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
到祝家的时候,已经是10点左右了,赵无眠拎着一堆水果和坚果零食,谢砚按的门铃,开门的祝莞尔看到他后甜甜的叫了句“四宝叔叔”,然后就往他身后把赵无眠的大腿给抱住了。
“明月哥哥!”
谢砚忍不住小醋了一下:“小丫头,我就是四宝叔叔,他就是明月哥哥,嗯?”
祝三愿在客厅里听到笑得不行:“哈哈哈谢四宝你也有今天。”
谢砚原本准备装模作样的感慨几句女大不由爹,结果就看到抱着祝莞尔坐在沙发边上的赵无眠一本正经的纠正她:“叫叔叔。”
谢砚一听乐了:“笑笑,你要是叫他哥哥,叫我也得叫哥哥,叫我叔叔,就得叫他也叫叔叔,这叫夫唱夫随,知道么。”
祝三愿踢了他小腿一下:“你够了啊,教坏孩子。”
“辈分不能乱。”谢砚认真道,“无眠你说是不是。”
赵无眠配合的“嗯”了一声,祝莞尔听得似懂非懂,还是乖乖改口叫了“明月叔叔”,谢砚就笑得更得意了些。
闲聊的时间总是很快就打发了过去,冯新雨也跟着聊了会儿家常就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赵无眠面无表情的捧着本童话书给祝莞尔念故事,祝三愿就把谢砚叫到了阳台,递了支烟给他。
想到昨晚赵无眠跟他主动问起的那些事,祝三愿笑了笑:“你运气倒是挺好。”
“我追到他靠运气?”谢砚咬着烟头轻哼了一声,“明明是靠的不要脸。”
祝三愿这次难得赞同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远处的天边上冒出了一小片乌云,太阳躲进云层里,阳光像是加了特效一样闪闪烁烁的从云层里透出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谢砚安静的抽了会儿烟,眼看着燃尽到了烟头,祝三愿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开了口:“他要回来了。”
谢砚抖了抖指尖沾染上的烟灰,把灭掉的烟头扔进阳台角落的垃圾桶里,偏头问他:“谁要回来了?”
祝三愿摸不准他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盯着他的眸色微微闪烁,不肯放过谢砚眼底的一丝情绪:“季拜言。”
“哦。”谢砚掏了掏耳朵,“重点?”
祝三愿盯了他半天,突然就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随口一说。”
谢砚望着远处开始层层叠叠铺开的乌云,澄明的眸子无焦的散落,叫人看不真切:“我看你是闲得慌,要是有空,帮我找找宋代文学的参考文献。”
“行啊。”祝三愿答应得爽快,“叫声爸爸,我就帮你找参考文献。”
谢砚轻笑:“你把笑笑嫁给我,我分分钟改口。”
说完也不给祝三愿怼回来的机会,转身就回客厅找赵无眠去了。
下午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雨,谢砚和赵无眠就顺理成章的留在祝家玩儿了一个下午。
晚上的时候赵无眠提议说去HOMELESS坐坐,谢砚还有些意外,赵无眠解释说是有些事要问问慎羡,谢砚也没问什么事,等到酒吧,就跟连笑挑了个人少的位置坐着喝酒。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看到谢砚后围上来打趣他的人也不少,话里话外都是对他脱单这件事儿的挪愉。
谢砚笑着认罚喝了不少酒,推杯换盏,有人高声问了句“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们砚哥动了凡心啊”,起哄的还没跟着接上,大家就突然安静了许多。
谢砚微眯了下眼,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张云立朝着他靠了过来。
如果是以前有人对他投怀送抱,他就算没兴致跟人睡,也一定不会往外推。
那是以前。
现在他是有主的人了,自然不会再跟别人暧昧不清。
不过酒精的作用让他的反应迟缓了几秒,张云立已经靠上了他的肩,手也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一妖精缠着唐僧的姿势,连说话也是勾人魂儿的:“砚哥,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们这些旧爱了么?”
谢砚拧了下眉头,抵住张云立肩头挡开了些两人的距离,正想说赵无眠不是什么新欢,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在谈恋爱,就被人握住手腕拉了起来,身子被带了一下,落入一个清冽的怀抱里。
不是说他怎么玩都可以么?
谢砚低笑着捏住赵无眠的下巴,闭着眼吻了上去。
起哄声,轻佻的口哨声,音乐声,夹杂着不知道是谁爆的粗口,各种声音充斥在耳膜边,谢砚却只听到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赵无眠竟然跟着他胡闹,闯入他嘴里肆意扫荡的舌头从上颚舔过,混杂着酒精的味道,让他觉得更醉了。
连笑看到一脸惨白的张云立,再看看吻得忘我的两个人,小动作的拉了张云立一下,示意他趁大家还在起哄先走吧。可张云立就像是扎根的枯树,不动如山,非要亲眼看到自己风干倒下的模样一样,握紧的指节都有些泛白了,却还是不肯松开。
有人也反应过来了,熟一点的看出不对劲,劝了他一两句,张云立没理会,只死死的盯着拥吻的那两人,觉得胸口有点疼。
什么时候对谢砚动的心思,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他曾经是有过机会的,不是跟谢砚上床的机会,而是用自己一颗真心换谢砚一次认真的机会,是他犹豫了,他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他自作聪明,以为遵守游戏规则,就可以不出局。
可他忘了,感情不是游戏,没有存档读档的机会,更没有复活重来的余地。
这个吻,大概持续了有好几分钟,吻到动情的时候谁还管这是地狱还是人间,紧贴在一起的下身都起了反应,迫不及待的叫嚣着难忍的欲|望,赵无眠咬了一下谢砚的唇,将搂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调整了下呼吸。
看着谢砚绯色一片的唇瓣,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强制自己移开了眼。
望向一边站得背脊挺直的张云立,再扫视了一眼周围起哄又安静下来笑得暧昧轻佻的众人,赵无眠声色低哑的开口道:“今晚,酒都算我的。”
谢砚闻言楞了一下,旋即便笑开了,眉眼微挑,脸上还带着动情的微红,笑得肆意又撩人:“别说我没请喝酒啊,算我男人的。”
他这一句话音一落,全场跟疯了一样的欢呼起来,响声震天,谢砚捂了下耳朵,凑过去跟赵无眠说:“我好像有点醉了。”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吐息就洒落在赵无眠的脖颈处,还恶作剧的舔了赵无眠的耳垂一下:“我们回家。”
谢砚上车后把车窗摇下来了些,大概是因为吹了冷风的缘故,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些了。被赵无眠一路牵着上楼,回到房间,随着房门“吧嗒”一声阖上,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湿漉漉的一个吻,谢砚忍不住了,把赵无眠推到在床上,扯着他的衬衣衣领,恶狠狠的问:“说,哪来的妖精鬼魅上了我男人的身?”
谢砚语气是狠的,眼底也是狠意,只是嘴角的一抹笑出卖了他的情绪,赵无眠摸了摸他的唇角,也跟着弯了弯唇:“在我身上的人,不是你么。”
“不得了。”谢砚被他这一笑晃得有些心头一窒,旋即心跳更加不受控制的欢快的叫嚣起来,“你竟然笑了。”
谢砚松开抓着他领口的手,手势变换着比划了好几个手印,一本正经的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恶灵退散!”
赵无眠这次是真的被他逗笑了,低笑出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朗朗如月,又如沐清风。
他屈肘撑起身子吻了谢砚一下,抵在谢砚大腿根部的灼热也随着他的动作磨蹭了一下:“大仙都告诉我了。”
赵合这几天都没有再找过他,他原本还有些奇怪,没想到……谢砚暗地里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原来,他说要忙的私事,就是这件事……
谢砚往下按住了赵无眠不安分的勃|起,俯身下去隔着裤子的布料,落下一吻:“所以你是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
他边说就边咬开了赵无眠的皮带,慢条斯理的,衔着裤头,往下扯。
——
拉灯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的。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清理完以后被抱回床上,谢砚笑得一脸慵懒的靠坐在赵无眠的怀里,喝着温热的水润嗓子,耳边就响起了一句:“那晚也这么疼吗?”
谢砚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
他以为赵无眠是意识到什么不对了,抬眸,却看到他眼里盛满的怜惜和懊恼,连忙就又压低头喝了口水。
现在坦白……会不会被揍?
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往里推了推,余光瞥见进门就被搁在了枕头边的玉章,内心挣扎了几秒,伸手握住了赵无眠的手。
“赵无眠。”他改成十指紧扣的握法,指缝间都没有留下半点的缝隙,“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赵无眠的声音很轻,似是一声喟叹,酥酥麻麻的落在人心上:“不会。”
“为什么不生气?”谢砚皱了一下眉。
赵无眠察觉到他的不满,就想了想,才问:“骗财还是骗色?”
谢砚心头有些微涩,赵无眠大概以为他又在开玩笑。
可他这次,没有开玩笑啊……
“算是骗色吧。”他笑了笑,可是笑意还没到眼里,就淡了去,“那晚,其实我是骗你的。”
“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从头到尾,占便宜的人都是我。”他甚至有过一瞬间想趁醉上了赵无眠的想法,尽管最后理智占了上风,可他就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
“我不是个好人,甚至很渣。”谢砚顿了顿,垂下了眸。
他想问这么渣的我,你还要不要……
问不出口。他甚至有点不敢去看赵无眠,怕在他脸上看到失望看到愤怒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头顶落下了一个轻柔的触感,谢砚意识到那是什么,浑身一僵。
“我很高兴。”赵无眠答非所问,“我没有伤到你。”
如果那晚他和谢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今晚,在他怀里的谢砚,才是他的第一次。
他很高兴自己还算温柔克制,没有伤到谢砚,也没有把他弄得太痛。虽然很想在谢砚干净的身上落满自己的印记,可他压下了这样疯狂的念头。
已经够疯狂的了。
浴室每个角落里都有他们淫|靡的罪责。
谢砚契合他的灵魂,也契合他的身体。
骗财骗色算什么,偷偷骗走了他的心,这才是罪大恶极。
谢砚指尖微颤的把玉章拿起来,攒在手心,转过头去看他:“我是骗子,你是贼,我们俩谁也别嫌弃谁。”
不等赵无眠为自己辩驳,谢砚就把玉章戴在了他脖颈上。
“我偷了什么?”赵无眠看了一眼坠在胸口的玉章,握住了谢砚的手。
随身戴了二十几年的玉章,现在……给他了吗?
谢砚反握住他的手,望着他漆黑透亮的眼眸,一字一顿的控诉:“你闯进了我的心房,偷走了我的心。”
赵无眠有些想笑,谢砚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他还有些想跟谢砚纠正,心脏是中空的肌□□官,有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心房里是没有心的,心脏的概念远比心房要大。微凉的玉章贴在肌肤上,他只是浅笑着亲了一下谢砚的指尖,又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认罪。”
谢砚沉默了几秒,伸手把床头的灯关掉,像是要把自己满腔的情意也熄掉。他知道自己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对,可他不敢去细想自己究竟在怕什么,这一刻,这一夜,他只想把最坦诚的自己交给赵无眠,是去是留,选择权,都在赵无眠手里。
他靠回了赵无眠的胸膛,很轻的开口道:“你抱抱我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半坐着的姿势会有些辛苦,赵无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安,抬手环住他的腰,拥着他躺下,还调整了下姿势,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说吧。”
“这个故事有点俗。”谢砚闭了闭眼,仰头亲了他一下,才开口道,“七年前,我喜欢过一个人。”
“他是我学弟,那年我研一,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但我以前也没遇见过喜欢的人,所以遇见他,我就栽了。”
“我的老师是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平时都忙着研究红学,对学生放养得多,也很少有人能入得他的眼,我……前男友虽然成绩不差,但也大三的时候才得到我老师的一丁点欣赏,然后被老师扔给了我,让我带着。”
“日久生情,狗又生狗,后来我跟家里人出柜……”谢砚笑了笑,低声道,“我家人都是当老师的,一辈子跟书本学术打交道,除了我哥我姐能理解接受,我爸妈他们,都很反对。”
“少不更事,那时候觉得自己是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一腔孤勇,就撞了南墙。”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就在我跟家里人揭竿起义的时候,他瞒着我申请了出国留学。”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他跟我说分手,还冷静的和我分析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互相放过,互不耽误。”
谢砚在心里默默补充,就像现在我冷静的跟你讲我和他的故事一样,平铺直叙,没有半点爱过的痕迹。
赵无眠听到这儿,抬手很轻的拍了下谢砚的背,然后搂着他的腰,安静的等着后文。
刚表白了心意,就听男朋友说起初恋,他的心情,其实也有点复杂。
他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喜欢过谁,所以谢砚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他无法感同身受,也没太大想法……
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谢砚才变得放浪形骸,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值得。
这种人,哪里值得谢砚把真心掏出来。
“我和前途比起来,当然是前途更重要。”谢砚闭了闭眼,接着道,“是我自己傻逼,为了谈恋爱不顾前程,为了他放弃了保送的机会,最后还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
冒天下之大不韪为那个人造反,却被身后人捅了一刀,赵无眠听得心头一颤,手臂微动,把谢砚抱得更紧了些。
“真他妈想回去七年前亲手掐死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谢砚自己先骂了起来,怼自己的时候也毫不客气,语速飞快,不给赵无眠一点打断的机会,“不然我现在早就跟我老师一起搞学术了,天天在工作室里醉心红学沉迷文献,几十年后扬名天下都不是梦。”
“早一点吧……”赵无眠突然开口道,“七年前我还在K市读医,太远了。”
一个Z市,一个K市,太远了,他还和谢砚毫无交集,也抱不到谢砚,不能亲手,把他胸膛的伤口缝好。
谢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赵无眠的意思,回去七年前,早一点……早一点,他就可以去认识赵无眠了。
他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早一点,那得十四年前了,我十四,初三,你多大?”
“十七,高三。”
那时候,是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他每天上下学都要走过的路,也是赵无眠走过的路。
他可以大摇大摆的去赵无眠的班级把人叫出来,十七岁的赵无眠大概比他高出一个头,比划一下,到肩膀的位置,头直接撞上去,偏左一点,就在心口。
他可以霸道的宣布“我要住进去了”,少年时的赵无眠一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应该是见过你的。”谢砚突然觉得不满起来,“一定是见过的。”
“嗯,见过。”赵无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语速放得有些慢,还断断续续的,像是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一样,“你初中的时候还没长个子,矮矮的,人也清瘦,走在路上,宽大的校服都带了风,爱笑,成绩也好,开学代表新生致辞,喜欢你的小姑娘还偷偷把粉色的情书和糖果都放在你书包里。”
谢砚把脸埋在他胸膛笑了起来:“你胡说,我初中的时候可高了!”赵无眠说得一本正经,他差点自己都信了,像是赵无眠当真十几年前就见过他了一样。
“还有我从来不收人小姑娘的情书。”他反问,“收情书的是你吧。”
“我也没收过。”赵无眠不开玩笑了,正色道,“都给大仙了。”
“小姑娘们真可怜。”谢砚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赵无眠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放轻了些:“照砚台。”
将心向明月,明月照砚台。
聊起往事的那些烦闷,不安,都在这一句里尽数散了去,谢砚弯了弯唇,心想着,他也该是见过赵无眠的。
高三时候的赵无眠成绩很好,模样也生得好,挺拔清隽,哪怕是最中规中矩的校服也让他穿得格外好看,妥妥的就是姑娘们最迷恋的高冷学霸那一款。在球场上三分进球,夏天里淋漓大汗一场,喜欢他的小姑娘羞红的脸该比日色还要潋滟几分。
见没见过,其实也没什么打紧,反正从今往后,余生慢慢,他有的是时间看遍他所有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能开车,所以双更奉上以表歉意
【当然小可爱们如果想看车
【可以悄悄的跟我说
【我有写,或许会放在微博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清闲的日子没过几天,谢砚就忙了起来,准确的说是,中文系会写毛笔字的教授们都跟着忙了起来。Z大的传统,每逢大型活动,邀请函都由教授们执笔,年轻的教授里字拿得出手的也就谢砚一个,是以每次要写邀请函时,谢砚总是分到份数最多的那一个。
没办法,老教授们资历和年纪都在那儿摆着,谢砚也只能认命的抱回一叠邀请函,在家里闭门写字。
赵无眠今天休班,早上买了菜过去谢砚家,却没看到谢砚人,就有些奇怪。挨间敲了房门,在走廊尽头最里的一间门得到了一声“请进”,大抵是书房,他迟疑了两秒,才推开了房门。
这几日谢砚都是赖在他家不走的,甚至还有搬进他家住的念头,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相处的这几日俩人也没有多腻歪,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忙谢砚在陪他,亦或者谢砚在写论文,而他在做饭。就像是寻常人家,菜米油盐,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谢砚的书房他没有进去过,总感觉他认识的谢砚已经很一览无遗了,只是推开这扇房门,他才知道,原来他对谢砚的百般注解和识读,甚至不足以构成万分之一的他……
谢砚的书房采光很好,比客厅布置得更加的古色古香,一眼扫过去,满墙红木书架整齐摆放的书籍,文房四宝陈列的书桌,摆设着几件小物件的博古柜,墙壁上挂着山水画,案头画缸青花釉里红,摆着几轴大概是字画一类的卷轴。
唯一比较不搭的大概是墙角琴架上的吉他,还有桌边放着的电脑。
书桌上现在很乱,电脑占据了一角,笔挂上的毛笔被取下了两三只,都在一边的笔搁上放着,砚台里的墨色浓稠化不开,堆满了书桌的红色邀请函都摊开晾在那里,各种写满字的草稿随手铺开,连个落眼的空地都没有。
谢砚刚好把手边这一张邀请函写完,吹了吹扉页,才抬眸看向赵无眠,视线触及赵无眠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又看了眼自己乱得不能看的书桌,就有些不自在:“有点乱……”
“其实平时,我的桌子没这么乱的。”
只是他练字或者作画时,才会比较乱而已……
“我在想。”赵无眠走过去帮忙把字迹已经干了的邀请函叠起来,整理出了一小块的活动位置,“我家的书桌,怕是不够你用的。”
谢砚书房这张书桌极大,能容三四人,谢砚一个人都不够用,更别说他那张书桌了。
谢砚笑道:“那不如,你搬来我家跟我住?”
他原本想着要赵无眠搬进他家怕是不容易,所以才想山不就我我去就山的搬去跟赵无眠住,反正他的目的是同居,谁搬去谁家,都可以。
视线落在随手用来练笔的宣纸上,赵无眠随口道:“你好像会很多种字体。”
“如果这句话是夸奖的话,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砚也没逼着他表态,反正配合赵无眠岔开话题这种事情他驾轻就熟,有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赵无眠翻了翻手下的宣纸,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夸谢砚,只喟叹道:“是夸奖。”
“是不是很崇拜我?”谢砚拿起笔蘸了下墨,笔杆一旋,有些轻佻的点了下赵无眠的指尖。
他突然来了兴致,把邀请函都放到了一边,抬手扯了张白纸出来,悬腕落笔,倒不似他平日里的模样,利落的洒脱行在字里行间,很有股子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清隽有力。
谢砚只写了三个字,“赵无眠”,却用了好几种写法,有的写法赵无眠甚至不认识,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来没被写得这么好看过。
“你练字多久了?”
谢砚又蘸了一下墨,想了想道:“二十多年了。”
见赵无眠眼底的惊艳和赞叹似乎比方才还盛,谢砚没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更喜欢我了?”
赵无眠看向了案桌上的画缸:“那些,也是你的字画么?”
“想看?”谢砚把笔搁下,稍微收了下桌面,起身去拿画缸里的卷轴,“不全是。”
“你要是喜欢字画,博古柜上摆的卷轴是珍藏。”
“我对字画没什么研究。”赵无眠解释道,“只是想看看你的。”
谢砚正随手拆开了一卷,听他这么说,便松手展开了画轴:“运气不行,这是我哥的墨宝。”
赵无眠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字张扬跋扈,整行一笔而下,纵逸得他只能勉强辨认一部分字:“……亭下……水、空,知君为我……作……”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谢砚忍着笑念道,“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
“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谢砚道,“我哥他喜欢苏轼的词。”
“这字……”赵无眠在脑海里搜索了下形容词,未果,只略有些生硬道,“很潇洒。”
“你喜欢草书?”谢砚把字卷了起来,又拆了另一幅。
“感觉很厉害。”赵无眠对字画也没太多的研究,要让他点评他是说不出什么的,单论欣赏的话,方才那副字确实很厉害,一笔连一画,字字相连处亦落笔清晰,递相映带,比起医生们自己才认识的鬼画符一样毫无章法的药方,高下立见,又让他觉得看来甚是亲切。
谢砚这次拆开的是自己的字画了,写意山水画,题字是“片石太古色,虬松千岁姿。相看两不厌,共结岁寒时”。一年前他对这幅画和字都甚是满意,如今再看,总觉得是黑历史,于是抬手就把卷轴合了起来:“我也会写。”
他把卷轴放回画缸,回到书桌前,挑了只长锋羊毫,蘸墨,就站在书桌前,俯身落笔,笔走游龙,看的赵无眠微微有些失神。
这样的谢砚,浑身都在发光。
等他回过神来,谢砚已经收了笔,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好看吗?”
他这才望向桌面,宣纸上书两字,如行云流水,任情恣性,倒果真是“草书”两个字。
“好看。”
谢砚朗声笑了出来:“谁更厉害?”
“你。”
赵无眠手里还拿着一副谢砚的字,如今半分看字的心思都没了,眼里尽是谢砚肆意笑着的模样,耳中只闻他笑声朗朗,心里就再容不下别的了。
谢砚听到满意的答案,便笑着冲着赵无眠勾了勾手。
他连笔也没放,把赵无眠按在桌边就吻了上去。浅尝辄止的磨蹭着柔软的唇瓣,眼里的笑意盈然一室。
“不闹了。”他亲昵的吻了吻赵无眠的唇,“我要做正事了。”
一直在闹的人分明是他,赵无眠却也纵容的摸了摸他的鬓角,应声道:“我去做饭。”
……
吃过饭谢砚又回书房去奋笔疾书邀请函了,赵无眠在客厅里写手术报告,谢砚写累了出来接水时就凑过去看看,顺带偷个香,满血复活再回去继续奋战。
写完所有的邀请函后已经是四点多了,他伸着懒腰拾掇着拖鞋走出书房,就看到赵无眠跟人在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是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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